何郁立即道:“少爷有急事,准备现在回纽约。”

裴嫣然的脸色就变了变。

虞绍琮正好抬头瞥见。不由咬了咬牙,冷冷地道:“怎么,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你那个小情人?”

裴嫣然稍稍暖过来的心便即刻冷下去,那句担心的话便再也没能说出口。

她听虞绍琮又道:“就让他在监狱里多待几天,我会关照人好好招呼他,不会让他死那么快!“说完,抬脚就想往楼下走。

裴嫣然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白,她抬手就把虞绍琮的胳膊给抓住了!

虞绍琮用力甩开!她不甘心,又换了一只手,用力抓住他衣袖。还是被他一抬手便拂开了。她急得眼圈泛红,两手紧紧地抓了他胳膊!

她多爱撒娇啊。明知道自己一耍赖,他就无可招架,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却这样来折磨他。他一颗心只疼得战栗,抬手一点一滴地掰开她十指,一步一步地出了病房。

上电梯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她的哭声。那样伤心,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心底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他将自己靠在电梯的墙壁上,突然间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

飞机经过漫长的飞行,最终落在纽约一座人工湖畔的私家庄园里,他推开何文森,缓缓地走出机舱,只见他大妹虞燕澜和三妹虞燕栖已经在停机坪上等着他了,看见他下来,忙迎上去叫:“大哥…”欢迎他回来。

虞燕澜是他大伯虞光祖的长女,虞燕栖则是他三叔虞光宗之女,亦即那位外室所生的私生女。以虞家的祖训,是不会允许这样的私生女进门的。只是如今虞家人丁单薄,虞光宗又无子嗣,因此虞绍琮才做主将她接了回来。

他吃力地点了点头,吃力地支撑着回了房。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他三叔正翘着腿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虞光宗已慌忙跳坐了起来,紧张道:“绍琮…”

虞绍琮不由得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是凡人丁兴旺的世家大族,躲不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那些事。清代康熙皇帝玄烨,一生养育了三十多个儿子,仅活下来的就有二十多个,康熙晚年,太子胤褆被废,引发了诸皇子争夺皇位的纷争。康熙皇帝郁结成疾。悲愤离世。曾说道:

“日后朕躬考终,必至将朕置乾清宫内,尔等束甲相争耳!”可见财帛权势之动人。

只是虞家却是个例外。撇开他故去的大伯不说,他父亲、他三叔,人人对虞家的江山弃之如敝屣。更何况,虞家如今已是人丁凋零,想争也无人争。

他想到这里,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心口不由一阵钝痛。

他扶着楼梯步履维艰地上了楼,坐到床上,已是满头大汗。何文森赶紧过来扶住他,将他安置到床上,又叫了医生来帮他换了药。他迷迷糊糊地刚躺下,才要睡着了,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何文森语气急切地说道:

“虞先生,老爷子来了!”

虞绍琮反射性地坐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虞振兴虽已年届九十,但仍然精神矍铄。他大步流星地上楼,手中的黄花梨拐杖点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响声。

四周的佣人看见他过来,纷纷低头避让,恭敬行礼。

佣人推开门,虞绍琮的衬衫才穿了一只胳膊,抬头看见来人,忙将衣服胡乱裹了,遮住身上的伤口。

虞振兴面沉如水,眼底一丝笑容也没有,冷冷道:“你还要藏么?!”

虞绍琮若无其事地淡淡道:“您说什么呢?”矢口否认。只气得虞振兴连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他几步上前就将孙儿身上的衣服撕开,露出胸口狰狞可怖的伤口,他眼睛一扫到,只觉得猛地一晕,悲愤道:

“绍琮,我老早就告诉过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我半生的心血,是虞家所有的希望!如今竟为了个女人将自己弄成这样,你可对得起我?!”

虞绍琮脸色泛白。他亦知道此次过于冒险,莫家琛是真心想要杀了他,子弹若再向左一厘米,他这次就是真的回不来了。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而是虞家的,是整个虞氏王国的!如今的虞家,子嗣单薄,后继无人,是承担不起失去他的后果的。

只听虞振兴又道:“从今往后,再不准你去见那个女人,否则的话,我定不会饶过她!”

话音才落,虞绍琮脸色大变,他翻身跪倒在地上!

虞振兴倒抽了一口凉气,忽觉心痛难忍,道:“绍琮,我同你说过,虞家子弟士可杀不可辱,决不可轻易为任何人折腰!你现在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这样求我?”

虞绍琮脸色紧绷,却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是!求祖父成全我!”

虞振兴眯着眼,问:“你真的这么爱她?”

虞绍琮又道“是”。顿了顿,又道:“她是我的骨中骨,血中血,若是得不到她,我宁愿终身不娶!”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虞振兴忽从内心里感到一阵寂寞悲凉。

二十三年前,他可以义无反顾地逐次子出家门,如今,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本钱!

他失望地看着虞绍琮,缓缓地出了口气道:“你说你爱她,那么她也同样爱你吗?”

虞绍琮紧紧抿着唇角,半晌没有说话。

虞振兴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如今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去问问你母亲,瞧她会不会准你娶那个女人!”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虞绍琮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在床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

远在大洋彼岸的裴嫣然久久没有等到虞绍琮的身影,却等到了虞绍琮命人传过来的消息:她可以去见莫家琛了。

得到赦令的那一天,裴嫣然在飘窗前一直坐了很久。她脑子里空荡荡的,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没想,却清晰地知道,自己和莫家琛的缘分,这辈子就只能到这里了。

她收拾了心情去见莫家琛。

接待室的房门一关,莫家琛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最不愿裴嫣然看到他如今的这副样子。他本该是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的伞,是英勇拯救她的骑士,如今却将自己折在这里,还要她委屈求全来拯救自己。

他隔着桌子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仿佛过了这一秒,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抓牢她一般。

裴嫣然的眼泪砸在黑色的长桌上,溅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花。莫家琛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一句“嫣嫣”梗在嗓子里,怎么也没有说出来。

裴嫣然忍了好半天才将情绪平复下来,道:“家琛,我今天跟你说的事,你要好好记得,认真去做,好吗?”等了一会儿,见莫家琛顺从地点头,她才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家琛,就从明天开始,你把我忘了吧!好好地听你母亲的话,找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再也不要来找我了。”语气饱含坚定,他可以想象,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来跟他说这番话。

他此刻心知肚明,他们的爱情已经彻底走到了绝路,除了俩俩相忘再也没有其他的出路。可他多么的不甘心,他紧紧地攥了掌中的小手,固执地摇头道:“不!不!嫣嫣,我宁愿去死…”话音未落,已被一只小手迅速地捂住了唇。

她的手附在他的嘴唇上,忽而咧嘴笑了笑,道:“可我不愿意你死!家琛,你知我曾有多爱你,我如今就有多想你幸福!我们…算了吧!家琛,听我的话,好好找个疼你爱你的妻子,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再不要为了我,伤这种无谓的心,我其实…并不值得你这样,我…我甚至骗了你…”

莫家琛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着她。却见她忽然间低下头,颤声道:“我…我其实并不是那么恨他的…”一句话未完,声音已低了下去,仿佛正说的是多么让她无地自容的事情。

莫家琛的嘴唇隐隐发白,却听她又颤声道:“家琛,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没有哪个女人会对一个跟她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的男人完全无动于衷的…”话未说完,眼泪已掉了下来。

莫家琛呆了半晌,忽然明白过来,她只不过想要他彻底对她死心而已,可是他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不信”两个字,如果是这样,那…也好的。

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那…那也…也很好的。看得出来…他…他很爱你…”

裴嫣然笑了笑,眼角却有泪水跌下来。莫家琛是多么地想要抱抱她,却只是紧紧攥住掌中的小手,凑过唇去,用力地吻着,好一会儿,忽然将头抵在拳头上,呜呜悲鸣,大颗大颗地眼泪坠落下来,打湿了她的手心。

他终于拼命拼命地点了点头。

裴嫣然再忍不住,起身开门冲了出去!

接待室里传来莫家琛伤心的痛哭,她冲出门去,打开车门,一头伏在座椅上,失声痛哭。

赵沅脂一声不响地关了车门。

凯迪拉克缓缓启动,慢慢带着失去伴侣的恋人,驶出戒备森严的监狱,回到各自命定的生活中去。

到底还是认了命。

一连几个月,虞绍琮都没有再在临风园出现,裴嫣然也没有问起。直到有一天,何郁派人送来莫家的请柬,她看着请柬上那两个并排罗列的名字,才觉得心有一些钝痛。

但已能镇定自若的接受。她摸了摸脸颊,那里干干的,没有一丝泪。

莫家琛的婚期定在除夕前一天,不过还有三四天而已。深冬的天气冷得人战栗,到了夜晚j□j点钟,天上下起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夹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便将自己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捧了本书,动也不想动。

楼下隐隐传来一阵骚动,还夹杂着佣人略微兴奋的说话声。她的心绪被扰乱,掀了毯子走了出去。

只听一个声音道:“该给他洗个澡,瞧这身上脏兮兮的,真可怜!”又有一个声音道:“还是先给他擦一擦,免得一会儿着了凉…”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一眼就瞧见佣人阿木手里拎了只不过满月大小的小土猫,白底黄点,浑身湿漉漉的,此刻正睁着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水蒙蒙地看着她,她一见,心就软成了一团。

她欣喜地下楼,边走边道:“哪里来的小猫?”

阿木抬头笑道:“是虞先生刚刚从外面带回来的。”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抬起头,便瞧见窗边半人高的梅瓶旁立了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他大约是听见了动静,忽然间转过头来,灯光下,白皙俊美的容颜越发惊人的醒目,似乎连身边花瓶里插着的一大株鲜艳夺目的红梅都黯然失色。

已经几个月没见了,突然间撞见彼此的视线里,恍然间仿佛过了几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回来改

☆、第三十四章

佣人们将虞绍琮带回来的小猫抱到楼下洗澡,裴嫣然恋恋不舍,也跟着进了浴室。

那小猫不过巴掌大小,相比而言澡盆则大得惊人,它突然间被人放进水里,只惊得张牙舞爪,“喵喵”叫着向人求救。裴嫣然正站在它的正面,不期然撞见那样巴巴儿的眼神,不觉心头发软,便俯下身去,伸了一只指头给它。那小猫儿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两爪抱住,两条小短腿拼命划水,试图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岸。那小小的爪子挠得她痒痒的,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阿木便惊奇地道:“这小东西喜欢裴小姐呢!”

裴嫣然笑起来。

好像真的是这样,也许是因为她的外形比较柔和,一些弱小的生命比如孩子、猫猫狗狗等宠物见了她仿佛都很喜欢,很容易就和她亲近。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谦虚地道:“是啊,我比较容易讨人喜欢。”

大家都笑起来。客厅里的虞绍琮也笑起来。

厨房将刚出锅的热腾腾的面条送上来,虞绍琮就坐在楼下的客厅里,一边吃面一面听浴室里佣人和裴嫣然的闲聊。

只听裴嫣然说:“我小时候也养过猫的。那时候我才小学三年级,有一次跟外婆出去逛街的时候正好看见路边有人提了一篮子小猫在卖,于是便缠着外婆买了一只回去。只是后来这猫不小心把我抓伤了,我外婆一生气,就将它偷偷扔掉了。”

“啊?”阿木惊叹道:“好可怜的小东西!怎么你没有回去找吗?”

裴嫣然道:“找了!怎么没找!只是没找着,为了这,我还伤心得绝了一天食,差点离家出走!”顿了顿,又道:“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养过猫,哪怕我外婆为了哄我开心,又赔了我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猫,我也没有从前那么喜欢了。”语气渐渐的,低了下来。

她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个执拗的人。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总是一心一意。可是一旦决定放弃,便也能放下,虽然感情仍在,虽然伤痛仍在,但她会将它深深掩埋,妥善藏起,轻易不会再提起。

客厅里的虞绍琮紧紧捏着筷子,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只听阿木又说:“裴小姐,这小东西现在还没有名字呢,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好么?”

“好啊!”裴嫣然显然乐意之极,闻言笑嘻嘻地应道,“那就叫它小丫吧!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它,就觉得它应当叫这个名字!”说罢又笑,道:“只是不知道它究竟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浴室里的几个人都凑了过去,将小丫翻了个身,肚皮朝上,过了会儿,忽有人捂着嘴笑道:“坏了,居然是男孩子!怎么起个小丫头的名字!”

裴嫣然的小脾气上来,便不管不顾,嘟嘴道:“不管了,就叫小丫!男孩子也能叫小丫的!”说罢,自己也捂着嘴,哼哧哼哧地笑起来。

她上了楼,洗完澡出来,竟看见虞绍琮正支了一只手臂坐在大床上,伸出手去,逗着身前的小丫。小丫战战兢兢的,龇着牙齿,全神戒备地看着虞绍琮。

虽然只是只宠物,但它已敏感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好相处。

裴嫣然不由得就在心里头想,所谓的人憎猫厌,大概就是说的这样的人吧?

她慢慢吞吞地走到了床边,谁知小丫看见她,竟立马如见救星,忙不迭地想要越过虞绍琮向她飞扑过来,却被虞绍琮伸手轻轻一挡,掀翻在床上。小丫“猫”小体弱,再加上身下高床软枕,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好不容易站起来,踉踉跄跄地继续向前走,谁知被虞绍琮又一推,又摔倒在床上…几次三番,如此这般,只见那小东西被摔得头晕脑胀,晕晕乎乎地爬起来,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裴嫣然不由恼了起来,伸手就将虞绍琮又试图恶作剧的手给拨了回去,鼓嘴道:“你干什么呢!”两手将小丫捧了起来,放在自己枕边,上了床,背对着他倒头睡下。

虞绍琮的脸色有些尴尬,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关了灯,两个人背对着背,各据着一边默默无言。却都有些失眠,裴嫣然就想,一定是这阵子睡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这样失眠。

她是很会自我调节的。马上“一只羊,两只羊…”的数了起来,顿了顿,又换成“一只小丫,两只小丫…”,数着数着,竟也睡着了。

半夜里,朦胧地感觉到一双充满热力的大手正在她身上游走。她被人半压在身下,热得浑身冒汗,不由自主地张了嘴,低低喘息,却仍然半睡半醒的,没有醒来。

朦朦胧胧中,身下被人重重填满,她“唔”的惊叫,低喘出声:“绍琮…”身体扭动着,抗拒他的进入。

虞绍琮“嗯”了一声,道:“是我。”腰下不停,一下下地在她身体里进出着。

她得了应承,很快放松下来,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任他动作,鼻息软软的,发出“嗯嗯”的声音。慢慢的,两颊变得潮红,不由自主就伸出浑圆修长的大腿,紧紧缠住他的腰身,青葱一般的嫩指含在细白的齿间,轻轻咬着,混乱地摇着头。

他动作忽然间慢了下来,她欲|望眼看就快要登顶,不由低低抽泣起来,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低低叫着:“绍琮,不,绍琮…”

他心头不可抑制地涌过一股浓浓的酸涩,忽然停下动作,低头吻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问:“不什么?嗯?宝贝你想要什么?”

她美目紧闭,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来,只拽着他的胳膊,大口大口地喘息,不肯回答他的问题。他忽的一下重重撞见她的身体深处,引得她一声惊呼,却又马上停了下来,硬硕挤入她身体最深处,慢慢地研磨。她难耐地扭着身体,竭力地想要索取更多,却总也得不到满足,不由耸动鼻头,低低抽咽起来。

他强忍着欲望凝视着她的面容,沉声说道:“裴嫣然,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的样子!”

可是她不肯!与他做|爱让她羞愧,在他身下高|潮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可她的身体是诚实的——对他比对她自己还要忠诚。

她紧紧地闭着眼。

于是他也不急,只一下一下,慢慢地在她身体里折磨人般的进出着。她实在受不了了,“呜呜”哀叫,却还是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进他的眼底。

他满头都是汗,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温顺地垂了下来,令他看上去微有一些孩子气,只是俊美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破坏了那一丝温软和谐。

她眼角慢慢地滑下一滴泪,眼睛水润润的,是羞耻的泪水,更是汹涌的情潮。

他深深地看进她眼底,忽然狠狠用力,撞进她的身体深处,动作一下比一下凶狠,一下比一下深处,她实在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双手颤抖着,抓着他的背,大口大口地喘息:“绍琮,绍琮…”眼泪滑下来,被他的唇接住。如果一定要这样才能够征服她,那么他宁愿一直做下去,永远不要停!

半夜时分,雪渐渐大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扯絮一般飘在空中,他做到一半,忽而用毯子包了她,将她抱坐在卧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室外寒风猎猎,簌簌飘雪,室内温暖如春。她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露出她如冰雪美玉般洁白的胴|体,那里和他的紧密连接在一起,他将她抱坐在腰上,一下一下耸动着身体。

她仍耻于睁开眼睛看他,但,却温顺地没有忤逆他。

心里头有一个声音,在一声声地跟他说:算了吧!就都算了吧!管她心里还爱着谁,又都曾经属于谁,只要这一秒她还在他身边,那就试着原谅吧!

再没有比她还在他身边,更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写H了,我问大家悲剧还能接受啊,大家好像都不能啊!

可是我真的好想当一次后妈!

☆、第三十五章

两个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吃完午饭,虞绍琮便携了裴嫣然的手,道:“走,我们逛街去。”

她一向是喜静不喜动的性子,平常很少出门乱逛。而且他也是个极大方的情人,每逢哪家名品店有什么新的货品上市,必定第一时间就照他的吩咐送到家里来。她跟着他的日子虽不长,但衣帽间的领地却已一扩再扩,有很多东西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日子一长,他也不知应该怎么讨她的欢心。

两个人上了车,司机将他们送到临州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广场,虞绍琮便扣了裴嫣然的手,慢慢地走在热闹非凡的人群里。

快过年了,街上到处人潮汹涌,不小心很容易被冲散。虞绍琮脱了手套,将裴嫣然的手攥进手心,放到自己宽大的风衣口袋里。

手上的热度顺着肢体一直传到心里,不是一点不温暖的。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胡乱逛着,看到合眼缘的东西,便都买下来。何文森和赵沅脂跟在身后,时不时就要跟上来接过他们扫到的货品,眼看拿不动了,便只得放回车里,腾出双手来继续充当货架。

虞绍琮还是第一次像这样陪女孩子出来逛街,眼看着收获越来越丰,不由兴致盎然,越发不可收拾起来。裴嫣然有些哭笑不得,拉了他的手阻止道:“算了,再这样下去整层楼都要被你搬空了!”

虞绍琮神色微微尴尬。他并没有陪女孩子逛街的经验,进了名品店只觉得这也好看,那也好看,这也想买来给她,那也想买来给她,并没有考虑她究竟需不需要。

他有些不自在地紧了紧裴嫣然的手,道:“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裴嫣然被他一直攥在掌中的小手微微紧了紧,道:“我已经很高兴了。”难得出来逛一逛街,她的心情是很不错的。

虞绍琮认真凝视着她的脸,见她的表情不似强颜欢笑,这才算罢了手。

两个人又手牵着手去看了一场电影。那影院里轰隆轰隆的音响震得她头晕,他也有些不习惯,出了门便摊手摊脚地坐在商场露天的长凳上,闭眼休息。

虞绍琮很自然地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赵沅脂还很体贴地送了一杯焦糖拿铁一杯布丁奶茶过来,布丁是她爱吃的,奶茶就一般般了,他喝一口自己手里的咖啡,便眼巴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