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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这时候还关心别人可不对,你有什么信心说我们伤害不了你?”葬花人轻笑言语,声线轻缓怠倦,透着一丝说不清的缠绵情意在里面。

刹那间,灵鸠眼前万花飞舞,绮丽缠绵惹人心醉。

空气中漂浮着甜腥的味儿,似花香又像是酒香更似醉仙儿的迷香,勾得人的魂魄都要醉生梦死。

灵鸠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很快就恢复清明,却没有被半空中的葬花人发现。

天眼能看破世间万千虚妄,就算葬花人幻术出神入化,已经影响到五觉,可就算她嗅觉、触觉、味觉都被影响,只要视觉发现真相就等于破开了一副完美的画卷,画卷再美也无法掩盖它已经破碎的痕迹。

“这一幕是每个女孩都会喜欢的画面,你会高兴的。”葬花人道。

“葬花人!你敢!”南宫冽才听到灵鸠的话,回头一看就见到葬花人挥手间万千花瓣虚幻飘过。清楚葬花人本事的南宫冽立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面色大变却无能为力。

“呵呵。”回应南宫冽的是葬花人轻轻的笑声,没有刻意的挑衅和戏谑,唯有淡淡的对万事漠视的轻描淡写。

就在这时候,一股可怕的凶兽气息乍然出现,凝为一条线直逼葬花人。

葬花人不慌不忙的离开原地,回头看去,却出乎意料没有看到任何一兽。

被骗了!

一个念头浮现心头,葬花人猝然看向灵鸠所在。

红衣白发的少女取代了小女孩的位置,她站在女孩儿的面前,双眼变成了完全的竖瞳,满是凶残的望着葬花人。

“你……”葬花人语气微微一变,有了情绪变化。

“你要护着她?”情绪的浮现似乎只是幻觉,葬花人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漠视众生芸芸。

“要。”一个字,一句话,毫无起伏的说出口。

一身狼狈,白发色泽不失的秦魑死死盯着葬花人,竖瞳周围扩散无数瑰丽暗纹。

数日前她和灵鸠分散,一安全之后就往灵鸠的方向追赶,明知道这样寻着个方向追赶找到灵鸠的可能性很低,可她依旧一路不停的深入,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但没有找到灵鸠,还越来越深入森林深处。

如果不是秘境发生诡异的变化,凶兽们都隐居不出,以秦魑的实力这样乱入怕是凶多吉少。

当看到光柱突起,她距离的位置已经太远,一路赶来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一来就看到满地死尸,血流大地。顺着死尸打斗的痕迹和声响赶到目的地时,看到的一幕就是葬花人对灵鸠出手,南宫冽大吼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接下来就有了之前的一幕,秦魑利用伪装凶兽的气势骗过了葬花人一瞬的注意力,来到了灵鸠的面前。

“就凭你?”葬花人胸口发出闷闷的笑声,“你的修为连她都比不上,何谈护她。”然而不等秦魑回答,葬花人忽然伸出手,无形中朝秦魑抓来,声线冰寒,“你既想死,我便成全你。”

“嗯?”秦魑可以感觉到无形中的一抓,这样的速度她可以避过去,不过她若避开了,势必将身后的女孩儿暴露出来承受这一抓。

避还是不避?

需要考虑吗?!

她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站在了这里,早就得出了答案。

秦魑双手隐藏在袖子里面,十指的指甲一点点的生长,泛着透明的光泽,若是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觉得这光泽愣是比猩红还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无形的一抓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看样子并不是要瞬间取她性命,而是要将她抓拿在手里。

在被抓起来的瞬间,秦魑一脚踹向灵鸠,想要将她踹远,避开这片危险之地。

“抓我朋友,你经过我同意了嘛?”清软童稚的嗓音朗朗响起。

一只小手抓住了秦魑踹来的脚,用力一抓,反手一剑斩在半空。

秦魑顿时感觉到胸前一松,本身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被灵鸠往后扯去,“百里小鸠,你没事?”竖瞳看向灵鸠闪动着几丝惊喜的光芒,衬得周围瑰丽暗纹愈加华美。

“我若有事,你岂不是伤心死了?”灵鸠眨了眨眸子,灵动的眼眸清润宛若天山冰凌,印出日霞万千,不娇不媚却刹那间深刻人的心底。

秦魑一愣,下巴就被一根软软绵绵的指头挑起来,呆愣的视线对上女孩儿灵秀的笑脸,“小魑这么为我,我怎么舍得让小魑伤心呢。”

“……”秦魑不明白自己的心跳为什么絮乱成一片,理智告诉她现在的灵鸠很不对劲,就好像之前她对付白羽蛇时,突然变得一脸孤高冷傲,飘渺凛冽一样的古怪。

“你这个……真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调戏人家姑娘?”天空中边战边退的南宫冽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有一口气背过去,惊疑不定的对灵鸠大喊。

这一喊倒像是喊回了灵鸠的心智,她轻柔的放开秦魑,抬头对南宫冽道:“义父,你以为我想这样嘛?控制不住怎么办。”

女孩儿眼神清光点点,宛若破碎的琉璃星辰,让人不禁产生一股强烈的罪恶感,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南宫冽打了个激灵,同样发觉到灵鸠的不对劲。

“你是鎏仙派的人?”葬花人忽然说道:“只凭你留下一道意念在这小女孩的身上,就想护着她?”

灵鸠心道,什么鎏仙派?这人是以为自己被意念附身了?虽然兵临咒的确和意念附身差不多,可比起一道意念要厉害多了。只是……

能不能别这么坑爹啊?出现哪个不好,偏偏来个桃花仙附身?

兵临咒一如既往发挥着它的尿性,无论灵鸠心里怎么腹诽激动,表面上的神情总能伪装得很好。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没别的事,请容许我和我的朋友先离去了。”灵鸠笑语盈盈,伸手拉住秦魑。

“不准走。”葬花人打出一道道法印,花瓣纷绕成困牢。

“葬花人不愧是葬花人,好好的花儿在你的手里都染了一层血腥味。”灵鸠遗憾的轻语,步伐翩然却是桃花纷飞,美轮美奂衬得她小小的身影,没有倾城动人的风华,却有另一番孩童纯真浪漫的灵妙。

秦魑鼻翼轻颤,嗅到灵鸠身上暗香浮动,目光不由追随上她始终含笑的面容。

也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灵鸠一个翻转间,视线和她对上,轻轻一眨,俏皮又桃花泛滥。

“……”秦魑莫名觉得喉咙一瞬干涩,堵得难受古怪。

“这身法……”葬花人暗自惊讶。

下方女孩儿步伐灵妙,每次都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束缚攻击。这样厉害的身法不曾在鎏仙派中人看过,可对方举手投足间都迷惑人的风采,分明是鎏仙派中人的做派。

他们眼里从容悠然的灵鸠,实则根本没有表现得那么轻松,施展这套身法不仅灵力消耗巨大,更拉扯着她的筋脉肌肉一阵阵的抽痛,犹如被针扎和车碾过一样。

“国宝,还要多久才能开门?”灵鸠询问国宝君。

一开始她是打算伪装被迷惑了神智,一直等到国宝君消化完传承记忆后开启大门离去。

可秦魑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她的计划,对方能不惧生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一点,的确让灵鸠惊讶了。

无论出于将来的打算,还是出于对方是为了自己才遭难,灵鸠都不能看着她被葬花人抓拿,因此不得不暴露出来,第一时间就施展了兵临咒。

“咿呀!”魂体国宝君叫了一声,然后周围狂风忽起。

这一变故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葬花人等人更感觉到一股排斥之力。

“我可以放过这个小女孩,”葬花人见多识广,知道这是秘境即将破碎,要将外来者都排斥出去的状况,竟是对灵鸠开口道:“不过你要把你手里的人交给我!”

灵鸠手里的人,赫然就是秦魑。

葬花人为什么要秦魑?

灵鸠发现葬花人想要秦魑的心思,竟然比要奇兽的心思还要强,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是要秦魑。

“不给,就是不给。”灵鸠眸子一斜,闪过戏谑和逗弄的光彩,望着葬花人昂头就往秦魑的脸颊亲了一口,没有察觉到手里人的身体刹那的僵硬,对葬花人道:“你是看上小魑了?可她是我的哦~”

“你!”一个字的语气低沉,显然葬花人动了怒。

灵鸠表面笑颜如花,内心早就无语掩面了。靠靠靠靠啊!桃花仙?你还能更无耻点么!

事实证明,一切没有最什么,只有更什么。

被兵临咒影响的灵鸠还是灵鸠,只是某一方面的性子被无限扩大。灵鸠还嫌气葬花人不够,侧头去看秦魑,朝她道:“小魑,你说,你喜欢谁?”

秦魑喉咙像是被堵着,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来,唯独一双竖瞳已经红得如血。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宛若撕裂空间,出现一个旋涡状的黑洞,充斥着巨大的吸力。

“你该死。”葬花人黑袍被风吹得四处纷飞,却始终没有暴露出内里的真实。

灵鸠敏锐的感觉到这人是真的动了杀意,不止是对所谓的‘意念’还有自己这个本身!

这回玩大了!果然只要跟桃花扯上边的都不是好东西!

“咿呀呀~”

国宝这一声叫对于灵鸠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未免再惹麻烦和消耗灵珠,灵鸠毫不犹豫解除了兵临咒,拉着秦魑使劲力气向后倒去,“走了!”

秦魑张口,便被一股狂风灌入她的喉咙里,呛得她眼眶发红,所有的话语破碎。

葬花人面色一边,眼睁睁看着两人倒去的背后诡异出现一片光影,两人身影很快被笼罩,然后消失不见。

“奇兽——!”一丝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黑袍斗篷传出,葬花人看向南宫冽处。

“哈哈哈哈哈!”却见浑身是伤,嘴角流血面色灰白的南宫冽发出畅快的笑。

“不——!”谢玉山高喝。

“拦住他!”书生模样的男子妄想继续拦住南宫冽。

可秘境之中,奇兽才是主人,主人要驱逐人,又岂有他人反抗的机会。就算他人有反抗的本事,主人便可以毁掉居所。如果不想随着居所一起毁灭就必须离去。

狂风带着一股不可违抗之力推拒着葬花人他们,南宫冽一手抱住的黑白国宝君嘴里嘟囔了声什么,周围空间一阵动荡,犹如玻璃一样片片破碎,南宫冽的身影便在里面不见。

这样的情况让谢玉山他们几乎抓狂。

正如南宫冽所言,他们在这个秘境苦苦等候了十术年,最终结果却是奇兽被个古怪的女孩得到,然后转送给南宫冽,让他们如何不怒不恨?!

“百里小鸠?小魑?只要知道名字和相貌,不怕找不到她们。”葬花人轻声自语。

眼看着秘境将毁,活着的凶兽们一个个逃窜似的钻入黑洞中,谢玉山他们就算再恨也不得不走。

远处树林里,金色鬼面人四处环顾,“我们怎么走?”

难道要他们也钻进那黑洞中么?怎么看都不像安全的出口啊!

就在他们还在迷惑时,眼前忽然一阵发白,视线和脑海都是一刹那间失去了知觉,自然也没有看到自己身影正如之前灵鸠那样,被白光团吞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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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凝霜,悬挂黑布般的空中,江水冰散印着月华叠叠起伏,空余一缕寂寞。

一名素衣女子手提一盏莲花灯,低眉顺眼站在一名少年身旁。

少年身穿便服,披着件银毛披风,银白的皮毛衬得他柔顺的直发更为墨黑,笼罩月华灯影之下透出几分不真实的虚幻,一个背影便美若画中云仙,让人不禁猜想他的容貌如何风华绝代。

可惜,一副白底红纹的面具,遮蔽了所有美好,徒留神秘。

“爷,时间已经过了。”

眼看月亮位置偏移,夜风徐徐吹得人肌肤生凉,霞妍不由开口提醒宋雪衣。

“嗯。”从面具空隙冒出浅浅的雾气。

宋雪衣转身,脚踩在潮湿的草地上留下浅痕没一会又消失,“霞妍。”

“奴婢在。”霞妍应道,细心用灯笼照亮道路。

宋雪衣问道:“鸠儿离开有多久了?”

霞妍一怔,迟疑道:“有三个月了罢?”

“嗯,三个月又六日。”宋雪衣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言语,似乎他之前的一句问题并不存在。

霞妍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问。她忽然怀念鸠主儿,因为有鸠主儿在的话,爷的心情总是好的,不会让人害怕……没错,就是害怕!

明明知道宋雪衣不会做什么,霞妍就是对宋雪衣有种打从心底的敬畏。

两人的背影在月色笼罩中渐渐的远去,眼看就要离开了琉璃江的范围,寂静的月夜忽然响起一道扑通的落水声。

宋雪衣的脚步几乎是瞬间停下,猝然转身朝琉璃江的方向看去。

琉璃江的江面依旧平静,微弱的起伏不过是被夜风吹拂而起。

宋雪衣的眼眸内波光轻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同样听到了声音的霞妍疑惑着,心想是不是石头不小心落入江水中了?等了大约三秒钟,又提醒着宋雪衣,“爷?”

宋雪衣眼睫毛轻扇,黑眸内的情绪朦胧开来,他心里想着的莫过于一人罢了,“鸠儿……”

“哗啦啦”的响声突如其来,琉璃江水一处动荡起伏,一个脑袋猛然探出来。

雪白的发丝被月华贪恋,苍白的脸庞依旧艳色无双,“百里小鸠,你忍忍。”一出水就脱声说道,语气里的着急已经无法掩盖,双手托着一个人的脑袋同探出水。

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秦魑,她眸色狠戾朝前方看去,则见秀挺的少年不顾仪态的朝他们跑来。

“鸠儿?”润物细无声的清柔嗓音有点沙哑,宋雪衣已经下了冰寒的冰水,朝秦魑方向游过来。后面,伴随着霞妍担忧的叫声,“爷,您身子要紧,奴婢去接应就好了!”

可宋雪衣哪里还听得见霞妍的话,听到小小的女孩被另一人抱托着,湿发遮挡住了女孩儿的面庞,看不清她的表情更让人担心害怕。

见到宋雪衣过来,秦魑身体的反应更快过思想,把灵鸠抱着往后一退,躲开了宋雪衣伸过来的手。

宋雪衣手指触碰到虚无的空气,视线落在秦魑的脸上,“请把鸠儿交给我。”

清润的嗓音没有温度,就如这琉璃江的水,不管看着多么的柔软包容,实际上很凉很冰。

“不。”秦魑毫不犹豫的回答。

“宋小白……”好不容易恢复了视线和清醒的灵鸠,第一眼看到就是宋雪衣浸在水里的身影,几乎是本能就开口教训,“谁准你下水的,又想生病难受是不是,你……”话语在视线撞入对方眸内后全部卡壳。

Σ(っ°Д°;)っ这是肿么了?肿么了?!这种眼神根本就是耍赖皮好吗?

明知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温柔得让人揪心的眼神了!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却觉得宋小白受了委屈啊!我去!

灵鸠浑身酸疼,肌肉跟被针刺似的难以活动,还是主动向宋雪衣伸出双手。

求抱~

她这姿势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懂得。

秦魑面色一沉,不管心里多不愿意,还是顺着灵鸠的动作将她交到了宋雪衣的手里。

久违三个多月的熟悉温度和触感回到自己的手里,宋雪衣双手都有点轻颤,他看的出来怀里的孩子受伤了,一定难受得紧,就怕力道和姿势一点没做好就会加剧她的难受。

“鸠儿,我在。”宋雪衣轻声说。

轻柔的嗓音听进人的耳朵里,连耳膜都要柔化。

清软的温度轻轻的落在眉心,微弱的颤抖都被灵鸠感受到,耳朵里听着少年轻轻的说:“睡吧,不怕。”

“……”一切的思绪都被少年安抚,真的是累坏了的灵鸠安心的闭上眼睛,将头埋入少年的怀里。

一声“我在”一声“不怕”,明明是个毫无武力,病弱的少年人,偏偏就是能让灵鸠放下所有的防备和警惕,信了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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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你付真心我亦然

秦魑看到这一幕,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酸酸涩涩的憋得难受,嘴唇不由的抿起来,依旧尖竖的瞳孔紧紧盯着宋雪衣。

她不明白,宋雪衣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够让特殊强大的百里小鸠这样信任。

强大!词汇并没有用错,在秦魑的心里,灵鸠已经属于强大的一员。

“就因为温柔美好,惹人疼爱的气质?”唯一能找到的原因,只有这一个了。

秦魑的声音很小,宋雪衣并没有听清。

他等灵鸠的呼吸完全均匀平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往岸上走去,期间灵鸠并没有醒来,可轻皱的眉头还是让宋雪衣心疼不已,更难受的灼烧感被他压抑在心底深处——如果他不单单会医术,擅长武艺的话,也不用让鸠儿单独面对这一切!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灵鸠带回家中,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在宋雪衣的身后,跟随着衣裳破烂的秦魑,大部分白皙如玉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看得霞妍一阵尴尬,小心注意了一下秦魑的脸色,却见她一脸冷漠丝毫不见局促,坦然得跟盛装走在皇宫大院一样。

这份气度真非一般女子可比,哪怕是再大方的女孩,衣衫不整成这个样子,都该有点不自在才对。

琉璃江离宋家有一段距离,幸好宋雪衣来时坐了马车。

眼看宋雪衣抱着灵鸠入了马车,秦魑看也没看霞妍为难的表情,自然的也步入马车内。

这马车虽比不上秦魑自己的那一辆,不过铺着毛毯空间也大,坐了三人倒不显得拥挤。

对于秦魑擅自上车的事,宋雪衣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他不想为这事费心,心思都放在了怀里的女孩身上。

马车平稳的行驶,车内点着暖炉。

宋雪衣没有秦魑用内力将衣裳头发烘干的本事,为了不让灵鸠难受,他主动对秦魑道:“能否帮鸠儿烘干衣发?”

秦魑虽然不想搭理宋雪衣,可这样的请求绝对不会拒绝,一言不发的伸手放在灵鸠的身上,同时不动声色的看了宋雪衣一眼,心中暗想:这就是百里小鸠对他的特别的原因之一么?他能细心的想到为百里小鸠烘干衣发,自己却没有想到。

秦魑将内力控制的很好,也尽量收敛了气息免得打扰了灵鸠的休息,却还是让昏睡中的灵鸠眼皮微微动了动。在秦魑以为灵鸠要过于警惕醒来时,一只五指修长犹如玉骨的手覆盖她双眸,轻轻的抚摸着,从额头到发丝,还有那动人的诱哄声:“没事,好好休息。”

令秦魑松了一口气又憋着一口气的是灵鸠真的安静了下来。

这也让秦魑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灵鸠对宋雪衣的信赖到了何种程度。

等灵鸠的衣发都干了后,秦魑的手顺势滑到了灵鸠的手处,无声无息的握着她一只小手。

这一幕被宋雪衣瞧见,眼眸波澜轻晃,没有阻止。

这时候和秦魑闹,只会吵扰了鸠儿。

“鸠儿为何受伤?”宋雪衣给灵鸠把脉后,发现灵鸠并没有受内伤的迹象,身上也看不到伤口。

秦魑扫了他一眼,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

“我是医师。”宋雪衣道。

秦魑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她的眼神透露的意思很明白——若宋雪衣是医师,为何他连自己的身体都医不好?

宋雪衣不会向外人解释自身问题,只道:“御海镇没有比我更好的医师。”

也许是因为关系到灵鸠,宋雪衣的语气透着一抹凉意强势。

秦魑又看向宋雪衣,看不见他的容貌,唯有专注上他的眸子。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宋雪衣,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和他眼对眼的对峙。

两人的年纪差不多,真算起来秦魑还比宋雪衣大一岁。

“我不清楚。”最终,秦魑开口。

因为她的确不清楚,她并不知道在她赶到之前,灵鸠到底有没有被伤到。之后她也没有看到灵鸠被打中,唯有她诡异的变化。一想到这点,秦魑阴沉的眼瞳闪过一抹诡魅幽色,一只手忍不住摸上脸颊。

宋雪衣大部分的心思都落在灵鸠的身上,虽然注意到了秦魑莫名的动作,却没有想太多。

“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秦魑眉头轻皱,本能的她不想把自己和灵鸠一切冒险的记忆告诉别人,尤其是宋雪衣。可考虑到灵鸠的情况,还是选择不情不愿的将最后一幕她所看到的经过告知了宋雪衣。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隐瞒了灵鸠对她的言语逗弄,以及脸颊的轻轻一吻。

这和百里小鸠受伤没有关系,属于我和百里小鸠的秘密,没必要告诉外人!这是秦魑心里的想法和自我解释。

可惜,秦魑还不明白自己对灵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更没有谈过恋爱,或者喜欢上别人的经历,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甚至是亲情,她以前都不太热衷,因此在感情方面显得尤其是笨拙。

否则,以她对宋雪衣的排斥心理,稍微有点情商的人,估计都不会对这事闭口不言,而是选择说出来,得意洋洋的打击对手吧!

“爷,到府了。”

霞妍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马车车轮子摩擦着地面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也很清晰。

宋家府邸守门的人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神情恭敬的推开宋家大门,等候着宋雪衣下车入门。

只是今日,马车的门帘被掀开,先一步走出来的少年却不是他们熟悉的年少家主,却是一名衣裳破烂的白发少女,瑰丽精致的容貌在黑夜中给人的冲击力一点不比白天弱,让守门的粗糙汉子们眼睛发直。

这……这……难不成今日家主不是去找鸠主儿,而是和美人私会去了!?

他们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守门人的脑补还没有完整,宋雪衣已经小心翼翼的抱着灵鸠下车,看也没有看他们僵硬的脸色,大步往雪院走去。

如果不是怕怀中女孩儿被颠簸闹醒,他更想不顾仪态的跑起来。

终于赶到雪院,宋雪衣挥手让霞妍等人守在外面,然后准备抱着灵鸠入暗室里时,却被一道身影阻挠。

宋雪衣望着秦魑,后者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要退出厢房的意思。

“我要为鸠儿看病。”宋雪衣道。

“我看着。”秦魑毫不犹豫的回道。

“不行。”宋雪衣的拒绝毫无余地。

秦魑眼中又一次闪过诧异,第一次没有灵鸠在其中调和,才让她发现宋雪衣和她理解的不同。这个看起来犹如飘雪柔和脆弱的少年,并没有看着那么容易融化,反而极其容易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冰封冻坏。

紧接着不等秦魑再一次的坚持要跟随,几名黑衣鬼面的人影出现在周围。

秦魑嘴角轻轻往下一撇。三个月前,也许她没办法击败这几人,可三个月后的她,却已经脱胎换骨。

“鸠儿在难受。”然而,少年清润的一句话就让秦魑动作一顿。

她冷硬着脸朝宋雪衣看去,却见白衣单薄的少年人已经抱着女孩背身过去,慢慢离开她的视线。

最终,秦魑没有强行去跟着。

她想要击败这几人势必要闹出大动静,延迟了宋雪衣为灵鸠检查身体不说,还可能会吵醒难受的灵鸠。

足足过去了十秒,站在原地的秦魑恍然回神:为什么是她让步,为什么不能是宋雪衣让步,难道他不在乎百里小鸠会难受的问题?还是说……他算准了自己会让步!?

只是这个时候,再醒悟到这个问题已经晚了。

*

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见到一张隽秀绝伦的美人脸,你会是什么反应?

灵鸠不知道别人是反应,反正她的反应就眨了眨眸子,然后迷蒙的又闭上,双手抱着怀里犹如冷玉般的身体,小脸往对方的脸蹭了蹭,肌肤贴着肌肤,柔软光滑得真是一种享受。

是个人被这样的蹭着都会醒来,宋雪衣睁开眼睛,眼睫毛近距离的贴着小孩柔嫩的肌肤,见小孩猫样的怠懒行为,低声一笑。

刚刚醒来的少年嗓音有点沙哑,笑声跟羽毛似的刷过人的心田。灵鸠浑身一颤,清醒过来反应自己做了什么,索性就闭着眼睛装死。

“鸠儿,身体不疼了?”宋雪衣也没有起床,一手抱着女孩,一手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一别三个多月,再次抱着女孩入眠,不但没有让他觉得满足,反而觉得更不满足。到底为什么不满足,宋雪衣自己也不明白,就是觉得这份温暖太珍贵,珍贵得让他每时每刻都无法安心。

“嗯?”灵鸠心智一点点回笼,才反应过来宋雪衣在说什么。“我睡了多久?”

她醒来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在琉璃江中被宋雪衣接上手,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全身的肌肉都跟针扎似的……

试着动了动手脚,已经没有了那种刺麻的疼痛,只是有点发软没力气。

回想一下在秘境里的经过,灵鸠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好险。虽然兵临咒的桃花仙行为很不靠谱,不过本事还是有真本事的,可惜是自己的身体太弱,超常发挥的结果就是拉伤了身体肌肉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