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低低的笑声,车中压抑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

凤红鸾嘴角勾起,突然伸手挑开帘子,心情甚好的看着因为他们马车过来而停下的白灼:“不准别人相助!”

话落,她就落下了车帘,马车也同时走了过去。

白灼闻言顿时垮下了脸,任命的声音传来:“是,公主!”

他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都面面相眈的站在那里。尤其是眼前店面的老板和伙计,一个个更是垂头耷拉脑,等着主子铲完冰,他们的脑袋也不用在脖子上挂着了。

“你们!将这一条街道的雪都给我铲了!铲完了就饶了你们,铲不完本世子让你们化成雪!”白灼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从朱涣那里也清楚似乎是将公主真气恼了,顿时对着店面的一群等着处罚的人吼道。

公主只说他铲一处冰,没道理他一个人干活!

“是,世子!”那一群人立即连滚带爬去那铁锹,跟着铲了起来。

楚枫坐在对面二楼,品着茶好笑的看着白灼。这回堂堂白世子的面子可落大了。看着白灼拿着铁锹和地上的冰使劲,他转头问身后的人:“怎么回事儿?”

“不久前公主和云少主的马车路过,滑了,似乎云少主撞伤了。所以,公主封了下面的家店面,也罚了白世子铲冰。”身后的人立即道。

“怪不得呢!”白灼点点头,收回视线,端着茶杯,低低一叹:“世间便有这样的女子,遇到便已经是荣幸,更何况她还一心一意对你,云锦,他可知天下多少人羡慕他!”

“云少主好运气!”白灼身后的人道。

“好运气?”白灼闻言顿时一笑,摇摇头。

“这天下男子,红鸾公主偏偏选云少主,难道不是运气?”身后那人疑『惑』的看着自家世子。

“你也说天下男人她为何独独选云锦。这仅仅是运气?”白灼摆摆手:“运气也许等人一时,但是不可能处处运气。”

身后人有些似懂非懂。

白灼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品着茶。那样的女子,宛如天上明月。只有伸手够得到的人才能得到她。

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蓝子逸当先下了车,看车内云锦和凤红鸾都没动,伸手落下帘子前道:“我先去看看墨师兄!”

“嗯!”凤红鸾应了一声。以前也下过这样的大雪,玉子墨每隔一两日便过去她房中坐。似乎从那日金殿选驸马之后,虽然都在公主府,但是好多日子没看见玉子墨了。

“你若想见谁,也可以去见!”云锦清冷的开口。

凤红鸾顿时一笑,仰着脸看着云锦:“你这是在吃醋么?”

云锦瞥了凤红鸾一眼,推开她就要下车。凤红鸾忽然伸手抱住云锦的身子,一双眸子认真郑重的看着他:“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你。明白么?”

云锦身子止住,低头看凤红鸾,望尽她纯净的眼底。

“我说我的心很小,别的什么江山天下,什么家国子民,哪怕是父亲和弟弟,我都可以不在乎。”凤红鸾一字一句,认真的道:“我的心,小到一种程度,只可以装下一个你。”

云锦清凉的眸光忽然有那么一刻短暂的碎裂。

凤红鸾清清楚楚看到,顿时一笑,凑上唇,在云锦唇边落下轻柔一吻:“不过,我相信你!”

虽然,蓝澈看似铁证如山的指证,虽然他也承认。但是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因为有一种人,他爱一个人入骨,是舍不得伤害他所爱的人在乎的人的。

云锦,便是如此。

尽管天下人不理解他,他都不以为意。天下人都唾弃他,他也不以为意。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放弃他。她若放弃他,他便真的再也不会爱了。便真的无心了。

凤红鸾话落,不再开口,车厢久久静寂。

半响,云锦突然推开凤红鸾,薄唇吐口:“愚蠢!”

话落,他抬步下了车,不理会凤红鸾径自向府内走去。

凤红鸾顿时一恼,这人从什么时候开口这两个字不离嘴边了?她立即跳下车,快走几步伸手拉住他的手:“你更愚蠢!明明受伤的都动不了,还赶来参加驸马终选。愚蠢!愚不可及!”

云锦停住脚步偏头,就见凤红鸾绝美的小脸纯净如雪,因为激动,微微泛红,如雪地上洒下了一片霞光,他眸光晃了一下,忽然低头,照着她唇上吻去。

凤红鸾一惊,顿时一躲,轻叱:“这里是在门口!”

云锦强硬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不容她躲闪,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清凉的唇瓣落下,如冰雪天的酒,清冽甘醇。

凤红鸾羞红着脸刚要推他,碰触他手臂想起他胳膊的伤顿时住了手。光天化日之下,明日怕是传出她和云锦白日宣『淫』了。这人本『性』果然是不改的。

直到将凤红鸾唇上的味道品完,云锦才放开她,这回到没将她扔下,而是拉着她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去。

凤红鸾身子发软,脚发软,低着头不抬起,也知道公主府门口的护卫一个个都快将自己变成隐形人了。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凤红鸾都低着头,当感觉脚下的路不对时,她才抬起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要赏梅么?”云锦转头瞥了凤红鸾一眼,见她小脸更红了,堪比云霞。

凤红鸾点点头,任云锦拉着向梅园走去。

梅园内,入眼处尽是霜雪。梅树也被霜雪包裹着,一片梅花也看不见。刚停住脚步,云锦衣袖一甩,一阵清风刮了过去。

凤红鸾察觉云锦的动作,也同时出手,顿时两股清风合为一起吹向梅园那些梅树。

随着清风吹过,顿时梅树枝叶齐齐颤动,包裹的雪簌簌而落,转眼间,满院梅树『露』出包裹的梅花。

梅花乍然破雪而出,鲜艳夺目,瞬间便一片繁花似锦。

凤红鸾第一次终于体会到了一种什么叫做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二人站在原地,谁也不动,静静的看着满院梅花这一刻破雪而出的芬芳。一株株,一串串,傲雪争霜。

许久,凤红鸾开口:“我们的未来,就如这些梅花。繁花似锦!”

云锦看着凤红鸾似乎散发着晶莹的光泽的容颜,闻言,眸光染上一层暖意。

“公主!”凤红鸾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远处有高呼声,似乎很急,而且一连喊了几声,是在寻她。

“我在这里!”凤红鸾蹙了蹙眉,如水的声音传了过去。

不多时,公主府大管家匆匆向着梅园跑来,跑到近前气喘吁吁的开口:“公主,不好了,刚刚得到消息,琼华公主死了!”

“嗯?”凤红鸾一怔,看着公主府的管家:“你说琼华死了?”

“是!是琼华公主死了!不止是琼华公主,璃王带来的四名侧妃,都分别死在房中。”大管家立即道。

“什么原因?”凤红鸾偏头看了云锦一眼,他面无表情。

“宫中太医都查不出原因。皇上派人来传话,请公主和云少主此刻过去行宫看看。是否能找出死因。”那大总管立即道。

“我知道了,去告诉来人,就说我们马上过去!”凤红鸾声音微沉。

公主府大管家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凤红鸾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如今大雪一停,各国来使就该离开了。琼华和君紫璃的四名侧妃这个时候都死了,可真是时机。偏头看云锦:“走,去看看!”

云锦一双眸子又恢复清凉。眸光闪过一抹厉『色』,快的一闪而逝。点点头。

二人出了梅园,走过两道长廊,见蓝子逸和玉子墨似乎也得到了信,等在那里。

凤红鸾看了玉子墨一眼,见他气『色』依然一如既往,点点头笑道:“子墨,这回一时间不用走了。正好,你走,我怕是也想的。”

她话音一落,便感觉攥着的手一紧。凤红鸾吸了吸鼻子,似乎说错话了。

玉子墨看了云锦冷着的脸『色』,一笑:“是啊!琼华虽然出嫁东璃,但毕竟也是西凉的公主。”

“走,去看看!我倒是好奇,什么死因竟然查不出来。”凤红鸾道。

“这天一下子变的太快,是有些措手不及!”蓝子逸忽然笑了一下。

几人不置可否。向着公主府门口走去。

琼华虽然出嫁东璃,但毕竟是西凉的公主,而如今死在了蓝雪,同时还有君紫璃的四名侧妃,一齐死而无因。那么这天下时局,这一刻,便真的转动了吧?

凤红鸾心中微冷。让他想起半年前东璃之祸。

公主府门口,马车还未曾卸,四人坐上马车,向着东璃使者行宫而去。

第五百零九章 的确罕见

第五百零九章 的确罕见

马车内静静,只听到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音。四人都不言语。

凤红鸾依然如早先一般懒懒的腻在云锦的身上。低垂着眉目,想着从早上云族主提起的限定他们十日大婚,到如今君紫璃的一正妃四名侧妃齐齐身死。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关联。

无论有关联,还是无关联。她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儿若是处理不好的话,那么她和云锦的大婚,是不成的。

至少,是不可能十日之后的。

想到这里,凤红鸾抬眼看云锦,只见云锦依然面『色』清冷,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心中想法。她转眸看蓝子逸和玉子墨。二人都低着头,似乎在打着思量。

收回视线,凤红鸾闭上眼睛。

一路无事,马车很快的就到了东璃使者所在的行宫。

车刚停下,另外一辆车从对面一条道上驶来,也几乎同时和凤红鸾所在的马车一起停在了东璃使者行宫门口。

伸手挑开帘子,蓝子逸向外望了一眼同时停下的马车,对着凤红鸾道:“是玉太子!”

凤红鸾点点头,向外看了一眼。

“奴才给公主、云少主、蓝世子、墨公子请安!”老太监朱涣早就等在这里,一见马车停下,连忙上前,请完安对着凤红鸾道:“皇上和太子如今都在里面。”

“嗯!”凤红鸾点点头。

玉子墨已经当先下了车,蓝子逸也随后下了车。凤红鸾伸手拉着云锦,也抬步下了车。

四人刚下车,那边马车帘幕挑起,玉痕探出头,也缓步下了车。见到凤红鸾四人,玉痕淡淡瞥了一眼云锦和凤红鸾拉着的手,道:“玉痕刚刚得到消息便赶来了。”

凤红鸾看着玉痕,见他神『色』并无任何异样。点点头:“进去看看吧!”

“奴才带路!”朱涣立即走在前面。

一行几人抬步进了行宫。

进了门,便感觉行宫内流畅着压抑浓重的气氛。

“这是东璃皇上住的主殿,那边是璃王殿下住的侧殿。琼华公主和璃王府四名侧妃都住在后边的偏殿。”朱涣走在前面,一边指着各处给凤红鸾几人介绍。

凤红鸾点点头,看了一眼行宫的布局。她这是第一次来使者行宫。主殿和侧殿相邻,偏殿坐落于距离主殿和侧殿后方百米处,自成一座院落。

绕过几道木桥长廊,一行人来到了偏殿。

偏殿四处早已经被重兵为守。其中包括东璃的仪仗队和蓝雪的士兵。长矛闪闪银光,人人面『色』沉重肃杀。

凤红鸾看着眼前的偏殿。似乎感受到偏殿上方凝聚着的黑云。压抑和沉重。

蓝澈早已经等在偏殿门口,一见几人来了,脸『色』不好的先看向玉痕,又扫向云锦。一个神『色』一如既往,一个面无表情,他冷哼一声,看向凤红鸾,喊了一声:“姐姐!”

“嗯!”凤红鸾点点头,当先抬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偏殿中的主寝。琼华公主住此。”朱涣伸手挑开帘子。解释道。

凤红鸾已经看到了寝殿内如今已经有不少人,蓝雪国主、君紫钰、君紫璃,还有蓝雪的太医和东璃随行而来的御医。

人人面『色』沉重。

淡淡扫了一眼,她抬步走了进去。对着蓝雪国主喊了一声:“父皇!”

“嗯,太医查不出所因。你们来了正好看看。”蓝雪国主扫了几人一眼道。

凤红鸾点点头,看到挑起的帘帐,琼华躺在那里。她抬步走了过去,站到床前。琼华面无异『色』,保持的睡中的状态。内衣锦袍完整,床上也不见丝毫凌『乱』。不见任何伤重血污之『色』,但是的确已经气绝。

淡淡看了一眼,凤红鸾回身看向君紫璃:“何时发现的?”

“一个时辰前!”君紫璃道。

“谁发现的?”凤红鸾又问。

“是她们两个!”君紫璃身后一直角落里跪着的两名宫女。

凤红鸾顺着君紫璃指的方向转过头去,只见两名宫女跪在那里,小脸惨白。她抬步走了过去:“是你们发现的?说说过程。”

“回公主,每日公主都是卯时就起床,今日都辰时了也没有动静,奴婢就和芸儿姐姐进来看,见公主还睡着,奴婢刚要退出去,但看到公主被子滑开了,就想给她盖盖,这才发现公主没了气息,就立即去禀告王爷了……”其中一个婢女道。声音有些发颤。

“这几天可有何不正常?”凤红鸾又问。

“奴婢没看出不正常。这些日子雪下的大,那几位侧妃也没过来找公主麻烦。奴婢和芸儿姐姐一直都在外间给公主守榻。昨日半夜公主还喊水喝了呢!奴婢给倒了水,公主喝过就睡下了。再没动静,今早起来就……”那婢女说到这停住。

凤红鸾点点头。看向君紫璃:“那四名侧妃呢?”

“都死在房中!如她一般,看不出异状和死因。”君紫璃道。

“走!先去她们那里看看!”凤红鸾转身拉着云锦走了出去。

随着二人抬步,后面的人也抬步跟上。两侧偏殿,四处小院落此时也被重兵把守。

不出片刻,便来到其中一处。那名女子也如琼华一般死在床上。面无异『色』,不见痛苦,如睡着了一般。有一名婢女跪在地上,所说与早先琼华身边的两名婢女大致意思相差无几。

一连四个住处都看了过来,重新回到主院中。

凤红鸾并没有再进寝殿,而是立在了院外。久久不语。

蓝澈跟了一圈,此时早已经忍不住,看着凤红鸾等人:“可看出死因?”

众人不语。

“难道你们也看不出死因?”蓝澈看着凤红鸾,又看向云锦、玉痕、玉子墨、蓝子逸,见几人不语,对着凤红鸾道:“姐姐?”

凤红鸾摇摇头,半响开口:“我看不出死因!”顿了顿,她抬头看云锦,又转向玉痕:“你可看出死因?”

玉痕摇摇头:“这种死法,倒是罕见!”

凤红鸾点点头:“的确罕见。”

“无中毒迹象,周身更无伤痕。都是死在午夜子时。房间丝毫无破坏和动静。外面守榻的婢女不查。”蓝子逸手里拿着仵作检查的结果缓缓开口:“而且在重兵守护的使者行宫杀人于无形,尤其是五人死在不同的地方,还是同一种死法和时间。这的确罕见!”

蓝子逸话落,玉子墨点点头:“不错!”

“这么说是查无死因了?”蓝澈看着几人,双眼猛盯着云锦:“不是云族死咒?或者是云族的咒术?”

云锦冷冷瞥了蓝澈一眼,不予理会。

蓝子逸摇摇头:“不是云族死咒,云族死咒死者会面『色』痛苦,面相恐怖,双眼恐惧。而这五人没有这种症状。也不是云族灵力,云族灵力杀人,额间会有青灵的晦暗之『色』。”

顿了顿,蓝子逸又道:“无论多大的灵力,即便是通天咒杀人,也会有这种青灵之『色』!而这也没有。”

这句话是专门对着蓝澈的怀疑说的。

蓝澈闻言从云锦脸上收回视线,眉头皱紧:“那这到底是何?”

蓝澈话落,无人开口。

许久,蓝雪国主看向玉痕、君紫钰、君紫璃威严的声音开口:“今日事此,还有待仔细查出死因。玉太子、君帝、璃王就暂且于蓝雪再住些时日,等此事查明再离开。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蓝叔叔说的是!”玉痕淡淡表态。

“不错!朕本来和王弟相商大雪过后今日要启程的。看来也只能如此再停留几日了!”君紫钰也缓缓开口。

君紫璃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不出心中想法。

蓝雪国主又对着玉痕和君紫钰道:“此事虽然发生于我蓝雪。但是也有关三国。朕以为东璃、西凉、蓝雪各出一人联合彻查此事。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也好!”玉痕和君紫钰同时点头。

“不知东璃和西凉何人?”蓝雪国主看着君紫钰和玉痕。

“六哥虽然与红鸾交好。但毕竟是我西凉之人。而且六哥秉『性』公正。玉痕一直信得过。就六哥吧!”玉痕看向玉子墨:“不知道六哥可愿意查出死因?琼华生前时常言几位兄长中最是喜欢六哥的。”

玉子墨心底一叹,点点头:“好!”

“那就辛苦六哥了!”玉痕定下了玉子墨。

“毕竟死者都是王弟的人。此事东璃就交由王弟吧!”君紫钰看向君紫璃。

君紫璃默然的点点头。面『色』无悲无喜。从凤红鸾等人进来他一直如此。

蓝雪国主扫了一眼凤红鸾、云锦、蓝澈、蓝子逸,目光最后定在蓝子逸的身上:“子逸,此事交由你彻查!务必与六皇子、璃王一同查明死因。”

“臣遵旨!”蓝子逸立即领旨。

“如此,就就先散了吧!”蓝雪国主摆摆手。此事便这么定了!

“走吧!我们回府!”凤红鸾偏头对着云锦道。

云锦似乎早就不愿意待了,此时凤红鸾一开口,他便再不理会,拉上凤红鸾抬步向外走去。凤红鸾也不再停留,亦不再看别人,二人很快出了公主府。

东璃使者行宫府门口,马车停在那里。二人上了车。凤红鸾看了一眼另一旁停着的玉痕那辆马车,玉痕等人依然还在偏殿并未立即出来,吩咐道:“回府!”

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章 变脸比翻书还快

第五百一十章 变脸比翻书还快

凤红鸾靠在云锦的怀里,闭上眼睛。她不说话,云锦自然也不说话。一时间马车静静。

许久,在快要到公主府时,凤红鸾闭着眼睛睁开,仰着脸看着上方云锦面无表情的脸,叹道:“我们大婚怕是不成了!”

云锦低头看着凤红鸾,薄唇抿着,一片温凉。

凤红鸾蹙眉,她不喜欢云锦眼中的凉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向下拉。鼻息相闻,似乎都透着淡淡的清凉。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她又道:“我们十日后的大婚怕是不成了!”

云锦依然不语,只是看着凤红鸾的眼睛。

凤红鸾轻蹙的眉头皱紧,紧紧锁着云锦的眸子,半响,她忽然手腕猛的一用力,将云锦的唇压向她的。

两片唇瓣相处。这回不止是云锦的唇清凉,凤红鸾的唇也是凉的。两人的气息呼出,如清透的冰雪,丝丝沁凉。

似乎一直凉到心里。

只是轻轻一吻,凤红鸾伸手推开云锦起身,看也不看他,就要下车。

帘子还没挑起,要离开的身子突然被云锦拦住,手腕一动,将凤红鸾拽进了他的怀里。凤红鸾抬眼,云锦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唇。

这次,不同于每次的清凉浅淡的吻,而且凌『乱』狂卷着凤红鸾的唇瓣。开始的清凉,一点点化为灼热。似乎要将凤红鸾燃烧。

本来微凉的心似乎一下子注入了热水。

凤红鸾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就着他的吻喘息。

“公主,云少主,回府了!”片刻,外面车夫声音传来。伴随着他声音止,马车停下。

云锦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是加深这个吻。大手紧握着凤红鸾的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探入她衣襟,抚『摸』着她温滑的肌肤。

凤红鸾发现,即便这人指尖清凉,但拂过她的身子也如点火一般。较之以往,这是一种别样的感觉。那样的清凉,似乎凉入骨髓,但也灼烧了骨髓深处。

凤红鸾神志不由自主的『迷』离。开始回应他的吻。

片刻,凤红鸾感觉胸前一凉,紧接着云锦的吻忽然顿住,全身几乎在一瞬间僵硬异常。

凤红鸾一惊,抬眼看云锦。只见他本来氤氲如雾的眸光刹那退去,化为一望无尽的黑『色』,顺着他的视线,凤红鸾便看到了她的胸前。

锦缎衣衫凌『乱』滑下,她心口处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粉红『色』痕迹。

那是那一剑的伤!

而云锦的指尖此时正按在那伤口处。

凤红鸾刚要开口,云锦突然推开她,抬步下了车。动作之快,凤红鸾想出手抓住都来不及。她刚要起身也追随下车,才想起自己此时衣衫凌『乱』,猛的顿住。

听到那脚步声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带着一股清寒之气直接向着府内走去。心底微微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晃动的车帘苦笑。

记得当初在叶枫城。玉子墨问她,她体内有她娘留的灵力,可以用灵力疗伤不留下疤痕,但是她说什么,她说这样留着好。能让我长点儿记『性』。

那时候,即便知道他不得已,心里也是怨的。

可是如今呢?

如今这一道疤痕,便真的留在了心口,成了心伤,不是她的,而是云锦的。

那样骄傲的人,即便她不会在意,消散了那丝怨,无论他如何她都理解他,原谅他。但是他根本就不会原谅自己。

车中静静。

凤红鸾用指尖抚着心口的这道疤痕。或者即便当初她将这道疤痕除去,但心伤就是心伤,也改变不了什么。

心底忽然涌上浓浓昏暗。

大雪过后,依然有清冷的风吹来,虽然隔着厚厚的帘幕。但寒气依然透进车厢。暖炉早已经不暖了,被扔在一旁。凤红鸾似乎无知无觉这寒冷一般,身子一动不动。

半响,她就那样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只感觉寒冷的风从她每一处肌肤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