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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正这样商量着,那边的陈轩画已经拎着鞭子,一路走过来了,脸上确实是有些伤,但是脚步很稳健,看看她这样子,再想想方才成雅说陈轩画是打赢了的那个,估摸着娜琪雅现下的状态更惨!

而陈轩画现下也就是来找澹台凰的,她几个大步到了澹台凰跟前,张口便是一副极为痛恨不屑的模样:“公主,我方才和那个贱人打了一架,您知道她说什么吗?她竟然说自己根本没下药,是大皇子,不,是太子殿下原本就想要她,要不是您破坏,她早就成了漠北最尊贵的女人了!她说您就是嫉妒她,所以才会散播这样的谣言!”

这话听得澹台凰一愣一愣的,韦凤也是十分无语的感叹:“这真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啊!”

凌燕也是无语,公主嫉妒她,嫉妒她?!谁能指教自己一下,她浑身上下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公主嫉妒的?你见过老虎嫉妒猫长得太过英勇吗?你见过凤凰嫉妒乌鸦长得太过美丽吗?这人就这样张口便胡说八道,自己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澹台凰摇头叹息:“幸好我本身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听见这样的胡话,感觉还不是很深!我若真是一个不染世俗的圣母,听见这些鬼话,还不得气得呕出一口鲜血,那得冤枉成什么样啊!”

她说着,一边说一边摇头,并一边往自己帐篷的方向走。

陈轩画见她显然是一副不太想理会的样子,当即在她身后大声开口:“公主,这件事情你便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吗?现下那贱人手下又有人在到处胡说八道,坏您的名声,您是不知道,那说得叫一个有理有据,声情并茂,并能不断举出例子,甚至还有您以前是如何飞扬跋扈的证据。也已经又有不少人对您改观,又开始骂您了,您是真的不管?”

这下,成雅等人顿时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她们还并不知道后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澹台凰听她这样一说,倒把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她,似笑非笑的道:“但是你不觉得,对于她们这样疯狗一般的行为,我若次次都给予回应,才是真的太给脸了吗?她们会慢慢的丧失自知之明,把自己很当盘菜!”

这话,说得陈轩画有点哑口无言,是的,一次一次给予回应,她们只会给脸不要脸。而且疯子的思想是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这件事情辟谣过去了,她们还可以编造别的事情,并且创造出无数的“证据”。但她沉默了半天,却还是没忍住:“可是公主,现在又有不少人说您人品不好……”

“那些说我人品不好的,在娜琪雅真面目暴露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在我身边支持过?”澹台凰淡然浅笑。

陈轩画木然点头:“是!”其实她自己也对这些人很无语,就跟那墙院外头的几根草似的,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

她这一点头,澹台凰当即无所谓的笑了笑,偏头看向韦凤:“韦凤,她们这样瞎扯淡,你相信吗?”

韦凤当即摇头:“不信!”她脑子又没有毛病,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个笑话看过便罢了,有啥好信的。

她回答完毕,澹台凰又看向凌燕:“凌燕,你认识我其实也没太长时间,那些话,你信吗?”

“不信!”凌燕面无表情的回应,她想冲上去抽死她们,已经又想了很多天了,怎么可能会相信?

她这话音一落,成雅也过来了,远远的就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顿时变得气鼓鼓的:“公主,您真的也不要再理会她们了,奴婢这些日子也觉得您太给脸了,几只跳梁小丑罢了!”

成雅话一说完,澹台凰倒也没有评价。只是淡淡看向陈轩画,问:“看见了没?我身边的人事实上根本不相信,你不妨去问问我王兄,即便那些人编造再多,拿出再多所谓证据,我王兄也不可能相信!那么,既然自己身边相信自己,那些看见点什么事儿,听见几句什么话,就肆意辱骂,甚至倒戈相向的人,我理会他们做什么?”

她这样一说,陈轩画才是真真正正彻底的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消化过来这段话。消化过来之后,心中便是真正敬佩,这种豁达的心性,还是真的没有多少人能有的,难怪哥哥都那样欣赏她!想着,她倒是笑了:“那公主就一点都不介意他们评说您的人品?”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喜我所喜,恶我所恶,言我所欲,争我所求。我还当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这样的话,就随便她们去说,我的人品啊,其实我自己都哀悼很久了,老天,你还我人品!”澹台凰仰头看天,一副十分悲愤的痛苦模样。

“噗嗤……”陈轩画实在忍不住笑了,看了澹台凰好一会儿,才确信她是真的没受什么影响,这才放大了胆子开口,“公主,您知道我先前在想什么吗?我其实是在想,事情都闹成了这样,传言也越发厉害,这闹事的双方,谁也比谁高尚不到哪里去,倒没想到您竟然敢承认自己人品……人品不好!”

澹台凰一听这话,很是认真的摇头,也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开口笑道:“错了,我不是人品不好,我是根本没有人品!”做事儿说话很直的人,是很容易被人误解也给自己招来祸端的,前世澹台凰就对自己的脾性了解的很清楚,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今生这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机会改改自己的脾性也好,但是不改,就这样肆意张扬的活着,也好。前者能让自己活得光鲜亮丽,后者能让自己活得自由没有拘束,各有其好罢了。

“扑哧……没见过这样贬低自己的!”陈轩画都几乎无语了。

澹台凰笑着回话:“那是因为怕给你太好的想象,你要知道,当人与人之间彼此并不了解,却微微有好感的时候,会将对方想象成你自己喜欢的样子,那样的雏形基本上是趋于完美的。但是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因为世上没有完美,世上也没有完人,这时候你便会失望,甚至于会后悔你曾经接触过这样一个人!”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那么,与其如此,便不如一开始就以恶人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对方发现你的一点一点好,慢慢喜欢你,也总好过一点一点对你失望!”

陈轩画慢慢的听着,开始觉得有点云里雾里,表情也变得越发的懵懂,她觉得澹台凰的话有点深奥过度,自己根本听不懂。

看她一副明显听不懂的样子,澹台凰摇头叹气,这年头当个哲学家真不容易,满肚子的哲学理论,就这样说出去,人家根本不能懂!

她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开口举例:“就这样对你说吧,凌燕跟随我的时候,其实是被我算计,那时候她一定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坏的人,心肠狠毒,为了招揽人才,无所不用其极,但是相处了几天,发现我在无数的缺点之下,还潜藏着几条优点之后,现下也一定觉得我其实还挺好的!”

她这样一说,凌燕脸一红,很诚实的点头开口:“是的!”

“而反之,那些在看清了娜琪雅的真面目之后,就误以为我其实才是那个站在天上的圣母之人,就因为对我抱了过高的期待,再听娜琪雅翻一翻我从前的旧账之时,就觉得我有点给他们心中女神的形象抹黑,最后有多少喜欢,便会变成多少厌恶!”澹台凰又很快的将反面的例子举完。

这下陈轩画懵懵懂懂的算是了解了,忽然觉得人心这东西,是真的很复杂,很多时候,几乎都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终而她笑了笑,问:“那对于外面的这些话,您就不觉得冤枉?”

澹台凰耸了耸肩:“冤枉啥?她们无非就是翻来覆去的说我回了漠北草原之后,屡屡殴打娜琪雅的事件,这些事儿人证物证都有,在他们同情弱者的时候,没有人会理会我动手是因为什么,也没有人会在意之前之后都发生了什么。然而,事实上,不论中间到底有多少隐情,不论我当时想的是什么,那些事儿我确实都做过。有啥好冤枉的?”

“哈哈哈……怎么听着公主这话,像是在认错,在自我反省一般呢!”见她都如此豁达,陈轩画当即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笑意融融的开口调侃。

“因为遇事儿多了,就会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也没有真正的是非对错。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因为站的角度不同,所以看见的风景不同,仅此而已!”澹台凰不甚在意的说完,便又抬步往自己的帐篷而去。

韦凤和凌燕也赶紧跟上,陈轩画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经过今天,陈轩画也算是对澹台凰有了新的认识,原本以为她只是处事大大咧咧,一切喜欢光明磊落,心中有什么事儿也不会藏着掖着,直接便说出来,想动手也是直接动手,最后给自己遭致不少祸端,她本以为她是不懂处事。今日才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懂,只是独独为自己选择了一种争议最多,却最肆意、最轻松的活法!

远远的,听着前面有话传来,是成雅忧愁的声音:“公主,您有没有想过,要是她们无止境的闹到我们跟前来,怎么处理?”

接着,便听得澹台凰霸气的声音传来:“送她们一个字——滚!”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陈轩画笑了,她身后刚刚才到的拓跋旭也笑了。飞扬跋扈,肆意张扬,喜欢厌恶从不遮掩,这才是他们漠北人该有的真性情!

她笑着,回头一看,却看着拓跋旭的手上拿着一捧花,这一看,她当即明白了点什么,却故意上前开口:“哎呀,哥哥你这花,是为妹妹我采的吗?看起来好鲜艳呢,是刚刚采摘下来不久吧!来来来,给我吧,我好喜欢!”

拓跋旭听完这话,非常不顾及兄妹情面的开口回话:“一边去,草原的高坡上有很多,喜欢自己去采!”

说完就往澹台凰的帐篷而去,那张娃娃脸上还略略露出半丝羞怯,显然是相当不好意思!陈轩画看着他扭扭捏捏的背影,捂着嘴在他身后咯咯直笑,笑得拓跋旭终于因为太过尴尬,转过头对着她狠狠一瞪!

陈轩画当即举双手表示投降,不笑了。而待到拓跋旭转回头,陈轩画又开始偷笑……

——俺是求月票,澹台凰今天很有文化的分割线——

澹台凰的帐篷之内,成雅在为她收拾东西,然而事实上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只将随身的东西带着,再带上一些银子就够了。

而小星星童鞋的消息,其实也是很灵通的,一听说澹台凰要去北冥,赶紧谄媚的到了她跟前,一直前爪捂着狼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看那小模样,好像是要哭:“嗷呜!”

——亲爱的小凰凰,你带星爷一起走吧,星爷最喜欢你了!想想我们来漠北时候,在路上是多么快活啊,就让我们一起快乐的玩耍玩回去吧!

澹台凰伸了一个懒腰,往床上一躺,选择了直接无视小星星。

小星星童鞋的狼爪开始在地上狠狠一抓,但是没有被澹台凰发现,它又可怜兮兮的看了澹台凰一眼,接着嚎叫:“嗷呜!”

——要不然,星爷唱歌给你听,星爷跳舞给你看?

星爷要不是不小心忘记了路,星爷至于搁这儿求你吗?丫的身为一个人类,一点都不知道爱护珍稀动物。

澹台凰原本是一副很不想理的样子,现下却忽然低头,开口道:“唱歌跳舞倒是不必了,但是你是不是欠了我什么东西没还?还给我,我就带你走!怎么样?”

这话一出,星爷的一张狼脸当即拉了下来!虎着脸看了澹台凰很久,终于不情不愿的在自己的内裤里面狠狠一抓,右前爪将抓出来的东西对着澹台凰一扔!

一阵银光闪过!然后小星星童鞋悲催的发现自己扔错了,赶紧一跃而起,飞快的将那锭对着澹台凰飞去的银子抓了回来!赶紧塞回内裤里,把那半副画又重新从内裤里面掏了出来,不情不愿的递给澹台凰!

脸上两根面条泪蜿蜒而下,星爷好桑心,背着主人藏得私房钱暴露了……

澹台凰斜斜睨了它一眼,心满意足的将那半副画拿到了自己的手上,心里也觉得小星星这货相当的逗趣,一只狼还藏私房钱。想着又从自己的袖子里头,将另外半幅画拿出来,好好的拼凑了一番,正好十分契合,她没有损毁,它也没有。

可惜古代没有东西可以将它粘合起来,只得都叠好,重新收到了袖子里头。并点头开口:“好了!交易成功!”

小星星童鞋瘪嘴,转过身背对着她。

大家收拾着东西,澹台凰倒忽然想起一事儿,问:“对了,成雅,你不是说了你喜欢的人也在漠北吗?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这话一出,韦凤当即上前调侃:“哎呀,成雅,没看出来啊,你小小年纪都有心上人了?姓什么叫什么,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表白了没有?没表白要不要我们帮帮忙?”

成雅一见她展露出十分八卦的样子,当即开口吐槽:“初见你时,看起来那么傲气,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天变成一个话痨!是有喜欢的人,但就是不告诉你们!”

说着,她还吐了一下舌头。

澹台凰看得好笑,但也没有追问。

倒是韦凤追打了过去:“话痨,你说谁是话痨,打死你这小蹄子!”

“就是说你,打我呀,打我呀……”

两人疯闹得开心,这收拾东西的就变成了凌燕一个人的事情,澹台凰闲着也是无聊,上去一起收拾了起来。

收拾完之后,想出去吹吹风,而刚刚走到门口,便见着自己的门前放着一捧花,看起来倒很是新鲜,应该是刚刚采摘下来不久。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捡了起来,拿回去跟大家一起商讨这花是给谁的。毕竟她们四个全部都在屋子里头。

最后韦凤拍着胸脯说一定是暗恋她的人送来的,大家一边吐槽,一边笑,疯得倒很是开心,却也因为明日就要长途跋涉,故而今夜大家都睡得很早。

小星星童鞋失了主人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又暴露了私房钱,太伤心了,哭了半夜才睡着……

……

翌日。

一大早,澹台凰才刚刚醒来,便知道了一个平地惊雷般的消息!

“太子妃,出大事儿了,今日个一早,下人们发现娜琪雅公主和二皇子殿下,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听说床上还有处子血。看来昨天晚上已经……”韦凤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开口就吐出了这样奇异的消息。

这样一个诡异的消息,让澹台凰也愣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娜琪雅喜欢的不是大皇兄吗?为什么会忽然爬上二王兄的床?

她消化了很一会儿之后,方才开口询问:“那现下,娜琪雅是什么情况?二王兄又是什么情况?”

韦凤瘪嘴,不屑道:“您那二王兄好似是受了惊吓,一醒来,便瞪大了双眼,非常不敢置信的指着娜琪雅,而娜琪雅就坐在床上捂着被子凄凄哀哀的哭,要二皇子负责任!现在事情闹得可大了,听说漠北皇很生气,还对二皇子动了澹台家的家法!”

这下澹台凰就睡不住了,飞快的起来,大声叫着:“成雅!成雅!”

心下也是奇怪,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往常自己一醒了,她就来伺候自己穿衣服了,今天竟然没先到。她这样一叫,门口的成雅很快的进来了,一看澹台凰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要更衣梳洗,她很快的上前伺候,并十分不屑就娜琪雅的行为发表意见:“公主,奴婢看这个娜琪雅是彻底不要脸了,知道自己脸上被刺了字,其他部落的人不可能要她,就想去算计大皇子,大皇子没算计成,又算计了二皇子,丫的想男人想疯了?”

成雅虽然脾气耿直,但很少骂人这样难听,显然是被娜琪雅气狠了。

澹台凰的心中倒是没想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她只知道毕竟是自己二王兄出事儿,而且还被动了家法,她这个做妹妹的,不管是否喜欢他,都必须出去一下,若是还睡在床上酣然大睡,未免显得自己太冷情了。而且她也想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造成什么影响,娜琪雅毕竟是赟隐部落的人,要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赫连镇很有可能为此倒戈,站到澹台灭的那边去!毕竟站到澹台灭的那边,他们矫暨部落,还能有出王后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有点大条了!

这样的顾虑,让她的心情更加急躁了一些,成雅给她拾掇好了出门,她这一出去就撞上了门口的笑无语。

笑无语也似乎是能看出她心中所急,当即开口笑道:“公主,你不必这样急匆匆的去了,昨夜本国师夜观天象,已然知道今日的时局最终会成为什么样子。你担心的事情,最后都会发生!”

这话一出,澹台凰的脚步当即顿住了!

她担心的事情,她担心的便是二王兄被算计,不得不娶娜琪雅,而她那并非真正认错,真正不再追逐名利的二王兄,也很快的会意识到娶了娜琪雅,身后就有强大的矫暨部落作为后盾,不甘愿也会变为甘愿,那么到时候,大王兄就少了一个强大的后盾,多了一个对手!

而笑无语就这样直白的告诉她,她担心的事情都会发生?

她愣了一会儿,方才偏头开口,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正经:“国师大人,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算卦,究竟有几分是准?”

笑无语纯澈净素的眸淡淡扫了扫她,眸中或有笑,飘逸出尘的声线缓缓响起:“本国师希望它准,它便十分都是准!”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真的通晓天命,只是很多时候,因为自己的喜好,并不说实话!

澹台凰点头表示了解:“那我姑且相信你,但不管是准还是不准,这种时候,我都是一定要去看一下的!”

笑无语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她的王族的公主,不去的话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却也开口道:“去不去,对你来说,事实上并无多大的影响!你去了之后,你父王也只有一句话,让你不要管了,赶紧上路去北冥!”

看他神神叨叨,说得煞有介事,好像真的能将一切都预料出来一半,澹台凰反而还不信了!几个大步就往王帐的方向而去,而远远的就看见很多人都看着王帐那边,他们却也并不敢靠近太前。

她几个大步过去,到了门口,侍卫们便进去通传,很快的澹台明月便让她进去了。

进去之后,澹台灭跪在帐篷的正中央,身上都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斑驳血迹,澹台戟站在边上一言不发,还有几大部落的首领少主,毕竟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大家都知道了,也不可能压得下来。

而娜琪雅就跪在地上,捂着嘴巴凄凄哀哀的哭,说昨晚是自己经过澹台灭的帐篷门口之时,被他强行拉进去的施暴的。

而澹台灭听着她这话,根本是气得面色通红,分明昨夜是黑灯瞎火之下,她乔装打扮了进了自己的帐篷,说自己只是仰慕他的一个漠北姑娘,只想渡一夜露水情缘而已。随之抓着他的手就放上了她的胸口,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有把持住,所以就……

没想到一大早醒来,竟然发现是这个贱人!

而自己显然是被算计了,但是不论他如何解释,父王都不肯相信。其实他心里明白,这种时候父王不管相信还是不相信,都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所以,很有可能,他不得不担下迎娶这个女人的命运!

而澹台凰进门之后,原本是想说话,澹台明月却若笑无语所料一般,果真率先开口:“凰儿,这件事情你不必管,做好你答应父王的事情便可!原本是打算让你大王兄送你,但是你二王兄这个不成器的又惹出事,漠北需要你大王兄留下来主持大局!这一路就只能你自己去了,父王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也最好是乔装打扮一番,路上便多注意安全!”

这话一出,一旁的拓跋旭当即开口:“启禀王上,臣下愿意随行保护公主!”

他话音一落,澹台凰狐疑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就他那腿,现下能行吗?然而看了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问题,倒是赟隐部落的首领听了这话似乎不太高兴,但是儿子都这样当着王上的面,大刺刺的请命了,他也不能让他收回去。

澹台明月一听这话,当即开口:“准!”

王命一下,他们自然也只能顷刻出发,澹台凰纵然对澹台灭的事情还有些不放心,但也只得担心的看了澹台戟一眼,遵命走人。澹台戟笑了笑,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下,澹台凰的心中方才安定了一些。

几人出了门之后,国师大人已经骑着骆驼等着他们了,一看见澹台凰出来,就是一副“我就知道一定如此”的表情。而拓跋旭倒也是个奇葩,包袱竟然昨夜就已经收拾好,现下只等出发了。

小星星童鞋跟着他们的后头,一齐横穿沙漠,出漠北而去。

这一次,离开漠北,运气也还不错,风和日丽,并无风沙。

然而,出了漠北国境,便到了东陵的边上,却看见盘查十分严格,所有士兵都是一副警戒的状态,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澹台凰微微皱眉,偏头看想笑无语,问:“国师大人可能看出来,现下是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和西武……

笑无语闻言,静静的坐着看了一会儿,看明白了之后,偏头对着澹台凰开口回话:“看这样子,除了东陵和西武已经开战,便没有别的解释了!”

☆、【021】半城魁大哥,你认错人了!

笑无语这话音一落,澹台凰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她并未见识过真正意义上的古代战场,但是看看这样子,就连东陵和漠北的边境上都被盘查得这样厉害,想必东陵和西武的边境上都不能走人了。

“皇甫怀寒四十九天还没过!”笑无语轻声开口,语带叹息。

理论上,不论是有再大的仇怨,也应该等东陵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四十九天丧期过了再挥剑南下,可这二十天不到,战争便打响,足见……“你是说,皇甫轩期待这一战,其实已经很久了?”

这一问,拓跋旭都是一怔,没想到公主会有这样的政治敏锐度。

笑无语先是笑着点头,又是笑着摇头:“皇甫轩想吞并西武,自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是苦于一直没有适合的发兵缘由。这一次,理由是有了,但是你想想看,一场战争从预备粮草,到整合军队,要万无一失的准备好,需要花多少时间?而现下才几天?”

他这样一说,澹台凰才算是明白了!皇甫轩雄才大略,从来都是志在天下,对西武,他需要一个发动战争的理由,但却绝对不是一个这样的理由,绝对不是这样一个足够让他疯狂的理由!

疯狂到,就连前续后续工作都没有准备好,便这样贸然开战了!她叹了一口气,开口:“他心中恨意很深,所以才会这般不瞻前,不顾后。而相对的,西武谋划了很久,刺杀之前定然就已经准备好了防御,这一战,东陵或者会吃亏!而这个道理皇甫轩的心中其实明白,但即便明白,他还是开战了,因为恨意太深,甚至于迫不及待!”

国师大人对着澹台凰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誉!

这下子,澹台凰就有点高兴不起来了,她还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对方相送的情谊。包括那日在山洞,他说有他在的地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人家对自己以真心,她就算是不帮他,现下也绝对不能幸灾乐祸不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静静的看着那高高的城楼,动也不动,他这样闹腾,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见她不言不语,瞬息之间,笑无语已然是明白了她的想法,飘逸出尘的声线缓缓响起:“你不必担心,东陵实力强盛,即便皇甫轩这样贸然开战,只要漠北和北冥不插手,他也吃不到亏。漠北你那两位王兄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你父王是顾忌不到这边的,而北冥,君惊澜那只黑心的狐狸,呵呵……”

他说到这儿,竟然笑了几声,那笑,很有点狡猾。

澹台凰一听这话,脑后就划过了一滴冷汗,是的,这件事情君惊澜是有参与,参与了刺杀东陵皇,还说了什么是“她”的意思,但是“她”是谁,她并不知晓。包括他是为什么参与,她也都是半点不知。而事后竟然也没问!

就这样想着,她充满试探之感的对着笑无语开口:“那个啥,这个事儿,你觉得和君惊澜有啥关系?”

见她一副贼兮兮的打探模样,笑无语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方才开口:“具体有什么关系,本国师自然是不知,但是单单凭借慕容馥的实力,不可能在东陵皇宫杀了皇甫怀寒。皇甫轩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同时与两个国家开战,饶是东陵再强盛,也未必能一举拿下,反而有可能将自己拖下水,以至于万劫不复。所以皇甫轩也只能假装不知,先把罪魁祸首除掉再说!”

说到这儿,他微微顿了一下,又道:“倒是君惊澜搞出这档子的事儿的意图,本国师这么久了都未能想明白,是想坐收渔人之利,还是想在中途进去横插一杠子,抑或是还有什么潜藏在地底下的缘由,那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哦!”澹台凰状若了解的点头,但是他们在这里废话了这么久,一行人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已经引起了防守城门长官的高度重视,基本上已经把他们当成作奸犯科这一类别了!

手一挥,几十个守门的士兵就把他们围了一个圈儿!

这一幕如此熟悉,很快的让澹台凰联想到了自己当初在潜龙殿的门口,和一群杀手被人包围,最后投入死牢的那一幕!想着,苦兮兮的转头看向笑无语:“我们不会蹲大狱吧?”

这一问,笑无语嘴角一抽,根本懒得看她。国师大人会蹲大狱?开玩笑!

“下来,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看守城门的长官高声呵斥。

这一次笑无语是暗访漠北,不可为外人知晓,澹台凰和拓跋旭这一行人,往北冥的事情,自然也是属于国家机密,不可就这样大刺刺的说出去,故而……

笑无语开口回话:“我们是商人,往漠北运送了丝绸!”

“商人?”那长官挑眉看向笑无语,显然并不相信,因为面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商人的样子。

见他不相信,笑无语翻身下马,状若不小心的往那长官身上一撞,也飞快的往对方的袖子里头塞了一锭银子,份量很足,又大声道:“当然是商人,刚刚从漠北回来,那是贱内,那是在下的妾室和丫头!”

国师大人近日总是吃亏,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占便宜!

这下,作为贱内的澹台凰,作为妾室的凌燕和韦凤,还有作为丫头的成雅,脸色齐刷刷的全黑了!

那长官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面上已经开始慢慢露出和蔼的笑意,拍了一把笑无语的肩膀,开口道:“你小子真有福气!”

说着,又狐疑的看了拓跋旭一眼:“那这个是?”

说是小厮,看那气场和穿着不像,笑无语正想说那是自个儿的护卫,澹台凰、韦凤等人一齐开口:“那是他的男宠!”

“……”笑无语沉默。

“……!”拓跋旭高度沉默,表情还隐隐有点发黑。

但是,澹台凰一句话,很快的找回了拓跋旭的正常面色,只见她状若不好意思的挥手,用袖子遮着脸,害羞道:“这位官爷,您不知道,我们家贱外喜欢压女人,也喜欢被男人压,所以他的男宠体型都比较健硕!矮油,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真是不好意思!”

然后,拓跋旭的脸色缓和了,如果他是上面的那个,当男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是笑无语仁兄在风中石化了,没想到这些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就在言语间占了这么一点小小的便宜,竟然马上就要面临她们的疯狂还击。一瞬间就变成了男女通吃,还是喜欢被人爆菊的那个!

这下,包围着他们的侍卫们表情开始变得十分诡谲,似乎是要笑不笑。看着笑无语的眼光满是同情,这男人长得挺英俊,没想到娶了这么个蠢婆娘,在外头什么话都敢瞎说,自个儿夫君有这种癖好,她也好意思往外说,真是……

那长官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虽然是这样,但还是要例行公事,检查一番!”

收了钱是不假,但是这么多人都看着,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放过去。笑无语当即开口:“那是当然!长官请!”

侍卫们将她们草草的检查了一番,就放行了。他们一直走了老远,笑无语还能感觉到背后有针扎一般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方位不断的发出窃笑之声,国师大人长这么大,就没有丢过如此巨大的脸面,是以整张脸都有点变了色。

澹台凰撇下了这件事,兴致很好的感叹:“我还以为轻易进不来呢,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进来了!”

韦凤也觉得有点奇怪:“是呀!通常情况下,都只是看见一点点破绽,对方就不应该放我们进来的啊,甚至还会拘留,这群人怎么这样好说话!”

笑无语终于开始磨牙:“不是他们好说话,是老子的银子好说话!”

“呃……你给钱了?”澹台凰没有注意到,但要是这么说的话,似乎就通了。钱财通鬼神的道理,在现代和古代其实都是通用的!

“呵呵呵……”笑无语开始皮笑肉不笑,“是啊,本国师给了钱,破了财,耍了嘴皮子,最后你们还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

澹台凰闻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十分认真的教导道:“国师大人,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即便是权宜之计,你也不要总是轻易想着占女士的便宜。您这是花钱买教训,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知道吗?”

笑无语正要反驳,澹台凰却已经翻身下马,走进了一家成衣店,看这样子,不乔装打扮一番是不行了,不然这一路上,笑无语这混蛋不知道还要胡说八道多少次!她可不希望自己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成人家的“贱内”。

澹台凰进了成衣店,门口的其他姑娘们都瞪着笑无语!于是,国师大人也是终于明白了自己胡扯,说这都是他的妻妾,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犯了众怒,这下他也不好再生气了。

等了好一会儿,英俊潇洒的澹台凰,拿着一把水墨折扇,慢慢的晃着出来了。白衣出尘,玉冠束发,腰间佩玉,乃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她穿男装,笑无语是看见过的,但是青天白日的看,倒还没有体会过,是以还愣了一下。

没想到,还挺帅气!

等到澹台凰笑意盈盈的到了他们跟前,翻身上马,笑无语终于看出了一点点不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平坦的胸口,纳闷问:“澹台凰,你的胸呢?”虽然进去之前看着没多少,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小啊!

于是,澹台凰又被人戳了痛处!

一张“英俊潇洒,男生女相”的脸色瞬间别他一句话搅得铁青,咬牙切齿的小声开口:“裹胸布,裹胸布你有没有听过?”

国师大人闻言,上上下下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会儿,点头叹息,状若了解:“原来是裹胸布,虽然之前之后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你尚可以自我安慰!”

“滚!”一脚踹上他的马!

马儿吃痛,当真是带着国师大人滚了!前方众人险些惨遭马踩,拼命尖叫……

澹台凰终于满足,笑得春光灿烂,看着笑无语的马奔逃的方向,笑了一会儿,却忽然僵住了笑意。她右侧的街道之上,无数侍卫们带着仪仗队而来,六扇孔雀掌扇在举在高空,华贵异常,而前头是一辆十六人抬着的轿子,通身黄金打造。

轿子的周围镂空,能够清楚的看见轿内之人。

这一看,澹台凰完全愣住了!灿金色的双眸,冰冷中不乏高贵的气场,还有那俊美如同太阳神阿波罗般的容颜,那是……皇甫轩?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这架势,不是私下而来,而是光明正大来的。难怪门口盘查的这么严!

想着,她诧异的偏过头问韦凤:“韦凤,你们有没有查到皇甫轩来这里是做什么?”

韦凤无语:“太子妃,您不知道这儿是东陵和西武的交界,也是东陵和漠北的交界吗?皇甫轩来了,自然是为了打仗的事情,还用查吗?原本这里十八年前还是千骑古城,但是后来归了南岳,南岳又归了东陵……”

所以,澹台凰刚才怀疑皇甫轩也许有意对漠北开战,完全是想多了!她抹了一把尴尬的汗水,看了一下皇甫轩的方向,终于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上去打招呼。毕竟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西武肯定有人盯着他,自己这样大刺刺的奔出去,要是被慕容馥的人看见了,自己接下来又要面临无止境的追杀!

看了一会儿之后,偏头看向成雅等人,叹息道:“我们走吧!”这浑水她是参与不了了。

话音一落,没等这些人回话,她就策马而去!

而金銮轿内的皇甫轩,此刻却往澹台凰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一刹之间,眸色就深了几许。那个驭马而去的白衣背影,是她吗?

一旁内侍监见他容色冷寂,看着街道的另一边,问:“皇上,可是看见了什么人?”

皇甫轩没答话,手微微在空中扬起,这一挥手,便有一道黑影掠过,往澹台凰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

已然中午,澹台凰等人一齐在客栈之中吃午饭。

笑无语的脸色非常难看,原本以为澹台凰那一脚是对着自己来的,所以他很认真的避开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她这一脚的目的是他胯下的马。于是,一个不察,不幸中标,要不是他骑术高超,一定会整出几桩血案!

“摆张死人脸做什么?影响食欲!”澹台凰毫不留情的开口打击。

他们分了两桌吃饭,女扮男装的澹台凰、笑无语、拓跋旭一桌。凌燕、韦凤、成雅一桌。严格遵循了这古代,非江湖儿女男女不同席的礼制!

国师大人气结:“少给老子装傻,你不知道老子为什么摆一张死人脸吗?”一脚差点将他飞到天边,还不让他摆脸色?

拓跋旭皱眉,正要帮澹台凰说话,澹台凰怒道:“那你不知道老子为什么踹你吗?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于是,原本这几个人进来,所有人看见是几个美男子,都瞪大了双眼翘首盼望,想着是不是弄回去一个人当女婿,但是最后听着他们一个挨着一个爆粗口,最终各自低下了头,吃自己的饭。果然人无完人,再英俊的人都有爆粗口的可能。

两人就这样互相骂着,而却都不知他们对面的客栈,高楼之上,窗口之中,一双灿金色的眼眸,此刻正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内侍监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开口道:“皇上,您若是想去见,就去吧!再犹豫,怕就没有机会了!”

这些日子皇上心里不好受,他是知道的,太上皇和皇太后的事情,便几乎是逼的皇上近乎崩溃。而他也慢慢的看出来,皇上的心中一直放着一个人,在东陵的时候,他便怀疑是澹台凰,没想到,果然是!

皇甫轩沉默了一会儿,冰冷的声线缓缓响起:“朕若出去见了,慕容馥的人,很快就会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