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澜也表情也开始变得似笑非笑,楚玉璃好好的体弱犯病而亡,在澹台凰的几句话之下,变成了精尽人亡。估摸着楚玉璃不死也已经被气成半死了!

纳兰止也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澹台凰,他是真的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猥琐没节操的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可怜的太子殿下,幸好演死人的不是自己,噢耶!

咳咳,纳兰止赶紧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庆幸之感,咬着牙指着澹台凰,似乎是气得说不出话了!

忽然,他从地上蹦了起来,实在是演不下去断袖,而且剧本已经改了,他相信澹台凰有法子保证殿下不被埋的,所以飞快的到了马车边上,发出一阵大笑,策马拖着空马车跑了!

“哈哈哈,马车里面的银钱,全部都是我的了!”

然后,后面两辆马车的车夫,东篱和夜鹰,也非常机警的驾着马车,带着“银钱”跑了!

结果,这里就只剩下了几个女人,还有一个“死掉”的楚玉璃。

澹台凰等人当即对着马车的背影大骂混蛋王八蛋禽兽猪狗不如不得好死,跳脚骂了很半天,又赶紧过去扯着官兵的袖子:“官爷,你们帮我们追追吧!”

那官兵很为难:“那几匹都是好马,我们这样的,根本追不上!”

但是士兵们心中觉得很奇怪,总觉得今天这出戏带了很多戏剧性,说白了就是感觉很有点假!于是有个人,实在忍不住上去探了一下楚玉璃的呼吸,确实是“死了”,这才勉强相信了一些。

澹台凰却很直观的看见了大家脸上不太明显的怀疑,于是飞快的扑到楚玉璃的身边,嗷嚎大哭:“公子啊,早就叫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要乱搞男女关系啊,现下好了吧,你丢下夫人,丢下我们,这可怎么活啊……”

楚玉璃闭着眼睛,僵硬着表情,体内的鲜血开始各种翻涌,颇有吐血而亡的前兆。

凌燕等人看着楚玉璃的眼神,此刻也充满了极为深重浓厚的同情!冠盖京华的楚太子,乱搞,乱搞男女关系?

一个士官上前安慰道:“姑娘,你先别哭了!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其实他很想和那位夫人搭讪几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夫人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却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他一步都不敢轻易靠近。

“那三个携款潜逃的傻逼,难道不知道我们随便一个,都比马车里头的东西值钱吗?居然带着马车潜逃也不带着我们,早上脑子绝对被门夹了一下!”澹台凰又愤怒的看着纳兰止等人的逃逸方向怒骂!

这一骂,倒是让士兵们心中的疑惑消了一些,是了,其实他们刚刚就是在奇怪这个!这些个女人,若是卖到窑子里,哪一个不是天价?尤其那位夫人,但是那三个人就这样跑了!

还有他们三个刚刚跑的时候,那架势,的确很像是脑袋被门夹过了……

可是,被澹台凰这样一骂,澹台凰亦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破绽挑出来,反而证明了她不心虚!于是大家基本上就信了!

澹台凰这边骂完之后,又飞快的瞅着那边的官兵:“官爷,你们就收留我们吧,我们这些弱女子,身无分文,无马无车,这要如何回去啊我的苍天!”

澹台凰这般哭着,几乎是一阵呼天抢地!让大家看着同情不已。

可,这些个士兵,都是尉迟风麾下的,军纪素来也是严明,大多也是些心好的,见澹台凰这样一哭,也只赶紧摆手拒绝:“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们这是运送军妓的队伍,这……”

“军妓啊!这个好啊,我们家夫人就不必费心去江南寻找青楼给楚家戴绿帽子了!”澹台凰很是随机应变,并且飞快上去,将君惊澜的手腕一拖,几个大步又奔回官爷们的面前。

接着道:“你们不知道啊,我们家夫人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给伟大的军人当慰安妇!”

她这鬼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太子爷简直都快被她气笑了,凌燕和绝樱成雅也微微张着嘴,十分不敢置信的看着澹台凰,这未免也太扯了吧!

军人们更是感觉头顶上成群结队的飞过一丛乌鸦,并且开始充满了怀疑的、不敢置信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君惊澜。这样一个女子,生命里最大的梦想是当慰安妇?

“呃……”

澹台凰这样胡乱掰扯完毕,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似乎是太扯了一些!嘴角一抽,开始讪笑,一副十分尴尬的样子。

那官兵看了一会儿,约莫也明白这姑娘是太过无依无靠,为了寻求庇护所以口不择言罢了!一时间心中也生出了些恻隐之心,一群人互相看了几眼,终于有个人出来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先跟着我们,等去了军营之后,我们上禀给将军,让将军安排一下,遣人送你们回国?”

这样的安排,其实是最好的,澹台凰也没想到尉迟风麾下的士兵竟然这般正直,这下就避免了她们进去之后,真的面临要当慰安妇的尴尬。尤其君惊澜这家伙的脾气,估计人家走近三尺远,他就一袖子将人挥到天边去了。

如此,甚好。

于是,澹台凰十分感激涕零道:“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这下,这一群队伍之中,就多了一澹台凰这一些人。士兵们看向楚玉璃的“尸体”,开口提议道:“要不要将他埋了?这曝尸荒野,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这般热心的话一出,太子爷赶紧开口:“如此甚好!”

此时不埋情敌,更待何时!

美人这么半天没有说话,这忽然一开口,这群官兵们当即奉为圣旨!乐滋滋的准备去把楚玉璃埋了……

澹台凰在他耳边咬牙道:“速度让他们停手!”

太子爷轻声冷嗤:“怎么?心疼了?”

“不!我只是怕沙子一埋,他透不过气,然后挺尸……活过来了,那一切计划都泡汤了!”澹台凰深深扶额,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忧虑。

太子爷漂亮的唇角满意的一扯,这才算是满意了她的回答,于是看着那些因为美人驱使,而乐颠颠的跑去挖坑埋人的士兵,雍容华贵的道:“罢了,不必埋了!”

这话一出,士兵们纷纷转过头,十分疑惑而困顿的看着“她”,等着下文。

“她”又接着道:“虽然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死了是该埋一埋,但是本夫人忽然想起,这无用的男人在榻上*,总会倒在关键时刻,从未让本夫人真正体会过鱼水之欢,说是夫妻,也似乎是抬举了他!”

然后,凌燕、绝樱、成雅,几乎是看见那躺在草地上,被澹台凰的几句话刺得几只箭羽插在身上的楚玉璃,又被太子殿下这一句话说得一支箭正中心脏!她们都深深的认为,楚太子要是再听几句,估计装死会变成真死!

妖孽太子的这句话是双关啊双关,严重双关!很影射他和澹台凰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于是澹台凰抬头望天啊望天,假装不懂啊不懂,已经顾不得同情被太子爷挟怨报复的楚玉璃!

士兵们徒然听见这么一番露骨的话,有几个单纯的,脸上居然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于是也不埋了,却嘟囔了一句:“这公子看着是个俊朗的,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楚玉璃忍着吐血:“……”

“唉,没办法,这就是人家说的中看不中用啊!娇妻美妾,可惜无福消受啊,可惜啊可惜……”一人非常同情楚玉璃。

楚玉璃将要吐血:“……”

为了避免楚玉璃真的吐血暴露了,澹台凰赶紧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

这话一出,士兵们深以为然,就这般出发了。太子爷有严重的洁癖,不接受和那些女人同坐一辆马车,故而索性在外头跟着士兵一起走。

到了军营的外围,他们在外头等了两日,没能进去。说是军营里面正在做军事调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澹台凰和君惊澜对视一眼,明白,火药刚刚到,尉迟风为了保证这些东西的安全,必定要花时间重新布防,所以现下任何人都不让进,是正常的。

楚玉璃在他们离开了那块地界之后,便已经被纳兰止接了回去,并准备了一个被鹰啄得无法看清面貌的尸体,换了楚玉璃的衣服,扔在地上,避免尉迟风的人又回来探查。

三日之后,军队调动终于是结束了,澹台凰这些人,便也被带着进去了。

这刚刚进军营,不少已经等不及了士兵,兴致勃勃的跑来,但是睁眼一看,瞅着君惊澜、澹台凰、绝樱、凌燕这一众人,全部傻了!咽口水的咽口水,搓手的搓手,搓了几下之后又觉得在这种绝世佳人的面前搓手很不对,显得很猥琐,于是又非常忐忑的把自己的手放下来,然后不断的咽着口水。

无数人痴迷的目光,都扫射在君惊澜的身上,太子爷虽然从来都是被痴迷仰慕的目光洗礼,但是面对着这些男人们几乎赤果果的贪求目光,在好看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心中生出了一种极为浓重的厌恶!

澹台凰握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忍一忍!”她是知道他的洁癖的,还有他素来不容冒渎的尊贵,所以这时候很能明白他心情不太好。

她这话一出,君惊澜阴郁的心情登时也没了,好整以暇的轻声道:“成事儿之后,你要好好补偿爷!肉偿!”

澹台凰:“……你真的是个处吗?”这么色!

“到时候就知道了!”太子爷笑的玩味,却很快的想起澹台凰当日的那一句什么男人第一次,什么秒……,脸色微微变了。

两人这样小声的谈条件,很快的到了尉迟风的主帅营帐之前,那个将他们带来的士官道:“你们先等等,我进去跟将军禀报!”

远处充满痴迷目光看着这些人的士兵们,也开始交头接耳,从来军妓也是将军们先选了才轮到他们,他们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会有这样的货色,但心中很是担忧会轮不上自己。

那士官进去之后,声音传了出来:“将军,小的是送军妓来的!门口有几个姑娘,她们……”

“知道了,不是说过本将军不需要军妓么?以后不必再提!”尉迟风的声线带着一点冰冷娟狂的味道。

“不是,是这些姑娘,她们不是军妓,是我们在路上救的,我……”那士官的声音又传出。

而这一次,尉迟风的声音带了怒意:“你的意思,是你在路上救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还带进了军营?军营重地,不可有半点闲杂人等,是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声吼,那士官“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却还是忍不住接着道:“但是看她们的装束,不知道是东陵人还是西武人,国人蒙难,又是一些弱女子,小的无法见死不救!她们刚刚才进来,将军派几个人送她们回国就是了!小的愿意受处分!”

他这般一说,尉迟风的怒气到消散了几分,叹了叹:“你起来吧!问清楚她们家住何处,遣几个人送她们回去!”

这下澹台凰就觉得不妙了,就这么送回去,他们这含辛茹苦的准备,岂不是全白费了?于是,她当即尖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惊叫,穿透力极强!

尉迟风心中一恼,他素来治军严明,从来不敢有人违纪!现下竟然有人尖叫,恼怒之下几个大步走了出来,掀开帘帐,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怒喝:“谁在外头喧哗?”

澹台凰可怜兮兮的抬起头,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凄然道:“将军,我,我,我刚刚看见了一只虫子,所以……”

尉迟风一见她,便愣了一下,姿容绝美,心中大抵也明白了这些士兵们能大着胆子生出恻隐之心的原因!一只虫子都能尖叫,想必也不会是什么间谍,遣人送走就是了!

他这般想着,正要偏过头吩咐,可这一偏头,便看见了一名竟能跟他身高相若的红衣女子!这女子容色如画,魅眸微漾,一身懒散雍容之气,薄唇似笑非笑的扯着,像是玩味。

一眼看去,就能夺了人的魂魄!而那双勾魂的魅眸,此刻正似乎无情,似乎有情的看着他。

尉迟风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但是……他还是不可抑制的……脸红了。

尉迟风鬓若刀裁,剑眉飞扬,一双眼眸若点漆般有神,五官亦是十分刚毅的线条,看起来,倒是个和炎昭不相上下的美男子。只是炎昭的气势类火似炎,尉迟风的气势若铁如血。

他呆愣着看了君惊澜一会儿之后,虽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猥琐和下作的眼神,但到底整个人已经局促了。半红着脸,有点结结巴巴的道:“姑娘是?”

这般艳丽的绝代佳人,绝对是世所仅见!这让他的心中满怀赞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赞叹,导致他的声音和面颊都有点不可抑制的出意外!尉迟风这般想着,又开始在心中拼命的斥责自己,尉迟风,永远不可为美色所惑,还不快点清醒!

那屋子里头的士官,也赶紧从里头奔出来,飞快的在尉迟风身前开口:“将军,这就是我说的那几个人!这位夫人的夫君,在半路上病死了,下人贪图钱财,赶着马车跑了,就将这位夫人还有这些个姑娘都扔下了,属下心中不忍,这才……”

尉迟风一听说这般佳人已然为人妻,心中不可抑制的一阵黯然,忽然又听说是寡妇,又不可抑制的一阵开心!但是开心了一会儿,面色又是一僵,他开心个啥玩意儿?他是那种贪恋美色的肤浅之人吗?他不是!

可偏生的,太子爷就是有那种让不贪恋美色的人,都为他疯狂沉沦的容貌和气度。就这会儿,他话还没说一句,尉迟风已经栽了个七七八八!

“那这位夫人,不知你夫家何处?本将军遣人送你回去!”尉迟将军到底还是正人君子!

君惊澜迟疑了片刻,大家都以为“她”在迟疑要不要相信尉迟风说出来,但事实上他是在迟疑“奴家”这两个字到底要怎么出口,半晌之后,终于是艰难的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奴家是西武人士,只是夫君蒙难,婆家定然不容,娘家亦早早家道中落,现下已无路可走!”

这话说完,太子爷的脸色已经被憋青了!说这种话简直是要他的命!但是他的脸色落到别人的眼里,就变成了因为自怜自哀,太过感伤,所以……

尉迟风虽然也非常怜惜这位佳人,但到底也是军人,有着天生对于危险的敏感度,是以皱眉道:“既是这般,本将军休书一封到府中,你们带上,然后遣人送你们回西武,将信件交到本将军的母亲大人手中,她会为你们安排好去处!”

这话么,就是现下便要送走他们!

澹台凰心下一阵恼怒,没想到这尉迟风都被迷成这样了,还能记着自己作为将军的职责,也难怪了皇甫轩信任他!但知难而退,从来都不是她澹台凰会做的事儿!

袖子里面揣了一个血包,那是给楚玉璃准备吐血用的时候,为了防止不时之需,而留下的,现下正是好时候!她飞快的把血包往君惊澜的手中悄悄一塞,然后对着尉迟风道:“将军,我们家夫人今日不能走!”

太子爷拿着那血包,心中也诧异她想做什么。

尉迟风微微蹙眉看向她:“为何?”

澹台凰一副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四下看了看,尉迟风皱眉,眼神一扫,士兵们便都往后头退了几步,他这才看向澹台凰,眼神示意:你可以说了!

澹台凰表情纠结,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挣扎,这才非常痛苦的开口:“将军,这样的话是不该跟您说的,但是为了夫人的安危,我不得不说了!我家夫人从小就体弱,大夫也吩咐过身子一定要好好照看……”

这会儿,太子爷也很配合的咳嗽了几声,为了自家的小狐狸,牺牲自己的形象,努力做出一副自古红颜多薄命的样子。

这让尉迟风看君惊澜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怜悯和几乎无法察觉的疼惜。这样一个绝代佳人,身子不好,年纪轻轻又死了丈夫,唉……

澹台凰又接着道:“尤其是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一定要好生将养着,绝对不可四下奔波,否则是会出人命的,将军,您就缓几天再送我家夫人走吧!她今日恰巧来了月事啊将军……”

然后那一边咳嗽的太子爷,忽然咳不动了,神色莫测的看向澹台凰,眸色下沉,唇角的笑意却温和了起来。

澹台凰很快给他一眼眼神,示意:你快点想办法把血包弄到你裤子上去,快点……

她这眼神一扫,太子爷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他来月事了?好,很好!

他觉得,自己上次疼惜这女人来了月事,没有行房,或者是真的太体谅她了,才让她越发无法无天。若有下次,他就该拉着她浴血奋战,叫她知道些厉害才是……

他的月事,呵呵。

☆、【045】炸得他哭爹喊娘!

尉迟风很快偏过头看向君惊澜,娟狂冷傲的面容上先是疑问,后是尴尬,最后成功的变成了红晕。

极为不好意思的上下打量着君惊澜,看了一会儿,又飞快的偏过头去。

这绝对是尉迟将军长这么大,所面临的人生第一尴尬。

很想问问这位姑娘是不是这么回事,借以确认该不该留下,但是这个问题他应该如何问出口?

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了半天,他终于十分艰难道:“姑娘,是,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澹台凰飞快的对着君惊澜挤眉弄眼,让丫的快点点头!君惊澜看了很一会儿,终于平静道:“是!”

语气平静的使人侧目,就连凌燕都能感受他的不对劲,吓得偷偷瞟了一眼。她觉得澹台凰的前景会非常忧伤啊,北冥太子这不是淡定了的节奏,这一看就知道已经是根本都懒得再生气的节奏。

至于澹台凰,自求多福吧。

尉迟风听了,扭过头一看美人,见美人脸色看似平静,但似乎微微发青,于是心中很快的理解为了因为自己一个男人,问出这样的问题,让美人过于羞愤,是以脸色发青,这也让他很快的觉得自己唐突了佳人。

于是道:“是本将军唐突了,请姑娘勿要见怪!”其实他是应该称呼对方为“夫人”的,但却不知为何,一看“她”这比秋水还要动人几分的眼眸,到了唇边的“夫人”,总能被突然转化为“姑娘”!

“将军客气了!”君惊澜淡淡应了一声。

这会儿太子殿下的台词基本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再有任何出格到足以让澹台凰惊悚的言语,十分守礼而又十分谨慎,应对从容。但是不知道为毛,澹台凰看着他忽然这么配合,浑身的寒毛都抖擞了一下。

“既然这样的话,本将军就为你们单独安排营帐,先休息几日。但这毕竟是军营重地,你们不要乱跑,否则……”说到这里,尉迟风便不再说了,但脸色很冷,几乎可以说是在警告。

澹台凰连声道谢,然后笑眯眯的走到君惊澜的身边,做出一副要搀扶他离开的样子,却偷偷在背后掐了一下他的腰!

这一掐,太子爷面色一僵,身型也微微偏了几分,这一下,竟然是要倾倒的姿势。

尉迟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伸手要去扶他,却被他飞快避过,后退几步,眸中的冷意令尉迟风心惊!

澹台凰赶紧上前扶着他,十分惊慌道:“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尉迟风也微微有些尴尬,一片好心想去扶美人,却不料美人这般冷情,尤其眼中的冷意甚重,但很快他又自发的给君惊澜的眼神做了解释,也是,几个弱女子到了自己的军营,人生地不熟,也许还担心已经意欲不轨!

所以有这样的眼神,倒也是正常的!这理解之后,便多了对此女子的同情与微微疼惜,于是皱眉道:“要不要本将军请军医来瞧瞧?”

这话一出,澹台凰的脸色一遍,要是军医来瞧了,不是完蛋了?好在君惊澜现下的态度虽然不阴不阳,不知道私下盘算着如何对待澹台凰,但到底也是打算先为她把问题解决了!

一副很是柔弱的样子,靠在澹台凰的身上,微微摇了摇头,用内力往脸上逼出了一点红晕,侧过头看向天边的云霞。一副慵懒媚人不胜娇羞的模样:“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罢了,将军不必费心!”

一旁的澹台凰都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尉迟风这样素来不为美色所动之人,冷毅的眸中也凝滞了片刻,微微失神。

“咳。咳咳……”澹台凰在一旁咳嗽了几声,算作提醒。

尉迟风回过神来,又闹了个红脸,看人家姑娘看呆了,这未免也太失礼了一些!强大的自我谴责让他的脑中又失去了一些明睿的判断,以至于防心大除,十分关心道:“下人们准备营帐也要一段时间,姑娘便先……”

说了一半,却忽然便君惊澜打断:“奴家住哪儿?”

声调幽幽,尾音纤长,端的是惑人无限。

尉迟风心神一荡,回答:“住在伙房营的附近!”那边是整个军队的边缘地带,几乎不可能探查到任何军情,尉迟风虽然对面前这个女子非常心动,但处事还是用了自己往常的一贯风格。

君惊澜抬眸看他,微微咬着唇畔,一副极为担惊受怕的样子看着他:“将军这里,安全吗?”

说着,魅眸四下一扫,扫向那些看向他的觊觎眼神。

尉迟风也很快的沿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看完之后,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而那些士兵们也都吓了一跳,很快的将自己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但眼神却还搅合在君惊澜的身上。

眸中贪恋,痴迷,觊觎,等等,各种令人心惊的颜色,是人性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尉迟风已经很明白,自己的这些士兵,已经要被迷晕了!这女子要是在这里多露面几次,他们别说是自己的任务和职守了,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偏过头看着君惊澜,正想安慰几句,说住在他尉迟风管辖内的营地,是一定不会有事,但这偏头之后,却看见君惊澜极是信任的看着他。

那一双比春色魅,比冬雪纯的眸,就那样幽幽的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又仿佛在说,“我只信任你!”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在看见那样一双动人双眸中满盈的信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几分,只想好好保护自己眼前这个女人。于是,一股豪情冲到心间:“你们就在本将军的营帐歇息吧!”

“她”只信任他,所以只有住在他身边才能放心吧?他又如何忍心让“她”不放心,让“她”担心受怕?既是这般,便住在他的营帐好了!

可这话一出,澹台凰当即十分嫌恶的看着绝樱道:“将军,我们不愿意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

这话一出,绝樱脸色一白,冷凝的面上也多了几分怅然,攥着手上的帕子,竟似乎受了很大打击一般的后退了一步,也却也没有半分愤懑,有的只是羞愧。

尉迟风一愣,有些不明其意。一旁那带着澹台凰等热进来的士官,赶紧凑过去,在他的耳边解释了几句。尉迟风的面色当即变得明了,看绝樱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薄。

冷声道:“既然这样的话,这位夫人就与你的侍婢,在本将军先前为你们安排的地方住下吧!”

绝樱惨白着脸色微微点了点头,在成雅的搀扶之下,去了伙房那边。

澹台凰和凌燕还十分配合的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又狠狠偏过头,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绝樱听见这一声,脚步更快了几分。

澹台凰面上是愤恨的,心中是雀跃的,从一开始那般设定身份,就是为了孤立绝樱!有了这群士官的“眼见为实”,现下他们说不和绝樱一起住,就顺理成章了!

绝樱一个人带着成雅在偏远的地方单独住下,在他们这些住在尉迟风身边之人的光环笼罩之下,自然就不那么被重视和在意。再加上士兵们若是还将她的“行为”传来,出于对她的不屑,也没有多少士兵会去看绝樱。

那么,机会就来了!在大家都不那么注意绝樱的时候,以她出色的轻功和做杀手的警觉,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去,极有可能探查到火药的储藏地点!

绝樱在成雅的搀扶下走了,尉迟风给了自己帐篷面前的一个士兵一个眼神,示意他带着这几个女人进去,而他自己,还要找这些带领军妓前来的人盘问一下具体是如何遇到这些人的!

澹台凰和君惊澜等人往帐篷里面走,忽然太子爷也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捏的不重,却柔柔的很有一种暧昧的味道,显然是为了报复澹台凰那会儿狠狠掐自己一下的行为!

澹台凰被他掐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又不敢叫出声,咬着牙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却很有嗔意,让太子爷阴郁的心情好了几许。

下人们也赶紧进来为她们铺开床,心中也是纳闷唉,主帅的营帐,睡成了普通士兵的营帐了,铺这么多的床!

门口尉迟风在问下人一些话,声音很小,君惊澜和澹台凰内力深厚,却也能听得分明。

士兵将遇见他们的全过程说了,尉迟风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下令派人去看看那个尸体,毕竟尸体都不埋,是一个很大的破绽。

澹台凰听见了这声音,狠狠磨牙,在君惊澜耳边轻声道:“都怪纳兰止那个蠢货,按照我的剧本带着楚玉璃走多好,现下他们回去找尸体要是没找到……”

君惊澜瞟了她一眼,虽然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闲闲道:“若是用你的法子,尉迟风根本不会相信。楚玉璃有计较,既然改了剧本,后续的事情他都会安排好!”

什么小厮不顾男女之分,爱上了自家公子,在公子死后伤心欲绝,带着公子拼命奔逃,她这是在做梦吧?就是戏文里面也没有这样写的!

澹台凰虎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深受打击,默默的扭过头背对着他。她的剧本咋了,她的剧本有啥不好的?超脱了性别的爱情不是应该更加令人神往吗?没有眼光的君惊澜大混蛋!

正在她恼火之间,他忽然凑到她耳边笑问:“是不是在气爷没有眼光?”

澹台凰一僵,小声回答:“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然后,听见贱人说:“是的!爷也没眼光。所以看上了你……”

澹台凰咬牙,伸手到他的后腰,二话不说,掐!太子爷容色淡淡,笑意惑人,门口的尉迟风在交代完毕照顾好她们之后,便亲自去巡视了。澹台凰不急,等天黑!天黑之后,便一定要绊住尉迟风,让太子爷用美人计也好,出卖色相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出去,然后绝樱就可以有所动作!

士兵们准备好了东西,便都退了出去。尉迟风也极为谨慎,桌案上所有的文件地图,在他出去之后,都由一个军师装扮的男子进来,将那些东西都收拾了出去,并对着他们礼貌的笑了笑。

即便被美人俘获了心,却也还记得这些东西,澹台凰忍不住赞叹:“尉迟风是个人物!”

可她这一赞叹,却见太子爷没吭声,低下头瞟他,眼神询问:你又是哪里不好了?

君惊澜轻声道:“尉迟风怎么会知道金草地的地形?”

这一问,澹台凰就愣了一下,挑眉问:“知道金草地的地形很奇怪吗?”

“金草地从来都是漠北的禁地,各国手上关于漠北的地图,金草地这里只是一块贫瘠的草原,并无真正的地貌特征。而入了漠北的人,也从来都是不允许进入金草地的。可是尉迟风一出手,便能准确的探知金草地的地形,在你回来之前便拿下了一半……”这个问题,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等着她自己发现,可惜某人实在粗线条,根本都不往这边想。

现下见她赞美尉迟风,他才忍不住提了。

澹台凰眉梢一挑,也忽然开始觉得自己背脊发凉:“你的意思,是有内奸?”

她这般心神不定的一问,君惊澜当即笑着摇头,握着她的手道:“不一定是内奸,也有可能是尉迟风事先探查过,但眼前出现问题的时候,永远不要轻易怀疑你身边的人,这样会使你谁都不信任,最后畏手畏脚!”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必要轻易怀疑任何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用错了人,便只当自己走错了一步,再设法挽回。不要步步生疑,这般会累,也会一事无成。”

他说了一会儿,才慢慢抚平了澹台凰心中的怀疑,她一生里最恨背叛,金草地一直以来都有连云十八骑的重兵把守,就连澹台灭都是不知道具体地貌的。重兵之下,尉迟风如何可能进去探查,探查之后安然走了,甚至谁都没有察觉?

但,君惊澜这样说了,她又过滤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终于选择了相信。但是这个答案,她迟早是要挖掘出来的……

两人说完,看着凌燕坐在一旁发呆,有点微的失神,对视一眼,眸中有笑,从独孤城的信件送来之后,凌燕就经常这个样子,有时候还笑,只是那笑很古怪,不是少女怀春的笑,而是颇有点忍俊不禁,要抱着肚子蹲着笑的架势。

澹台凰自顾点头,等事情了结了,她要打听一下这些八卦才是!

低下头之后,就开始扒君惊澜的衣衫和裤子,开口道:“快点把那个血包倒上来,等尉迟风来了,我们也好假装啊,大姨妈也不是一般人能装的唉……”

君惊澜抓住她的手,十分嫌恶的皱眉:“脏!”

澹台凰嘴角一抽:“楚玉璃都含在嘴里装吐血,你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再说了,能有多脏,揣你怀里的那两个苹果其实没有洗,我那会儿忘了告诉你!”

这话一出,太子爷低下头顶着自己胸前的起伏,也就是那两只苹果,表情十分纠结,似乎想吐。

见他注意力转移,澹台凰深深的感觉好机会,一把从他袖口将血包扯出来,然后飞快要倒,太子爷伸手去拦,推搡之间澹台灭没坐稳,然后一头扎进了他的腿间,貌似亲了下去……!

然后——凌燕瞪大眼,震惊了!

然后——太子爷低着头看着,忽然那张潋滟如画的面上,浮现了可疑的红晕!

然后——澹台凰沉静了数秒,一声尖叫到了喉间,因为考虑到是在尉迟风的阵营,硬生生的憋了下来。顶着一张僵尸脸坐起来,把手上的血包递给君惊澜:“你自己倒上去!”

太子爷很听话的倒了,太子爷没有嫌弃那血包很脏,太子爷生平第一次在最适合说贱话调戏的时候居然没有吭声!

澹台凰在极度的藐视自己,鄙视自己,唾弃自己之后,终于感觉到了某人的不对劲!按照某人往常犯贱的节奏,这时候不是应该赶紧说一句“没想到太子妃这么热情!”、“没想到太子妃已经如此等不及了!”之类的吗?

今日这么这么安静?

于是,她偏过头一看,看着太子爷的眼神似乎不知道看哪里,轮廓好看的耳朵泛出微微红色,面色也有种可疑的熏红。

然后澹台凰明白了,这货虽然经常讲贱话,在她身上又相当好色,而且他们还有几次都发展到关键时刻。但尽管如此,太子殿下事实上还是很纯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