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子爷终于满意点头,极为温和地道,“是真心话就好,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子妃以后约束好自己,不要说些令人不悦的话,这些话,爷都不爱听。你明白么?”

澹台凰飞快的点头:“明白!明白!”脑后已经有大片的汗珠滑落,深深的觉得得罪这个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太子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开始平静下来,伸手极为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澹台凰的发顶,随后幽幽地问:“太子妃,你怎么总是这样调皮呢?”

澹台凰通身一寒!一下子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调皮?调皮这样的词汇,能用来形容她吗?调皮?

身子狠狠的颤抖了几下,嘴角也是一怔猛抽,已经完全不敢抬头,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得了,只要别再激怒他,调皮,就调皮吧!

澹台凰“调皮”完了之后,颤抖着自己的手,把他的手从头顶上拉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约莫是晚上十一二点的样子了。于是笑容可掬地道:“那个啥,我们赶紧睡觉吧!”

“嗯?睡觉?”太子爷微微挑眉,那眉宇间有些隐约的笑意,和淡淡的暧昧。

澹台凰嘴角一抽,就知道这货是个不纯洁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她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将他拉下来:“少废话了,睡觉睡觉!”

他倒也不再废话,这床很大,孩子们睡在里面,外面也还有很大的空间。

躺在她身侧,却也很是规矩,只是手在乱摸,却没想过做些什么,毕竟她正在坐月子,有些事儿暂且还不能做。

澹台凰脸色红了一红,憋了半天没说话。

他一只长臂放在她颈下,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默了一会儿之后,似想起了一件什么事,闲闲问道:“那日在船上,爷生气关上了门,你跟干娘说了什么?”

“嗯?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下王兄药的事情!”澹台凰只捡了重点说。

他挑眉,偏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不信,懒洋洋地道:“没说爷?”

“说了!”这个澹台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避讳。

太子爷了然点头,随后问道:“说爷什么了?是不是损爷了?”

澹台凰十分诚实的摇头,道:“没有,说的都是好话。”

这倒让君惊澜有点惊奇,似纳闷的询问:“不会吧?干娘平常谈起爷,那都是不孝顺,没有良心的臭小子,怎么到你那儿之后,说的都是爷的好话?”

“不知道,你去问她!”八成是当着面损,但是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很维护吧。

澹台凰这样一说,太子爷倒也不纠结了。却抚了抚下巴,随后颇为不要脸地道:“也许干娘对着爷说话的时候,总是口是心非!这一次面对你,实在没有忍住,于是就说了几句实话!”

澹台凰:“……”这个臭不要脸的!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沉静道:“在二十一世纪,我和你干娘来的那个年代,有一种东西叫做电视剧!有一部电视剧叫爱情公寓,爱情公寓里面有一个人叫曾小贤,他非常自恋,十分臭美,外号叫贱人曾,如今我觉得这个外号也非常适合你。贱人君你好,贱人君再见!”

说完之后,她飞快的扭过头,盖上被子,睡觉。

他在她身后看了半晌之后,那神色极为莫测,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在澹台凰都快睡着了,也以为他也睡着了的时候,贱人忽然从她背后凑近,环抱着她的腰,语气十分阴凉,又充满了酸意地道:“曾小贤是谁?”

澹台凰:“……一个人!”

“男人还是女人?”太子爷更加生气。

澹台凰沉默了一会儿,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他能淡定,为了她今天还能好好睡觉,为了接下来的日子不必见某人撒娇、撒泼、责问自己和曾小贤是什么关系。

她最终叹息道:“曾小贤是一个身长八尺,肩宽腰宰的大美女!”

只能这样说了,说曾小贤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大美女,她实在是说不出来。就这样吧!

太子爷听完之后,也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想澹台凰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曾小贤到底是男是女。但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慢慢意识到不论对方是男是女,那人也在二十一世纪,在未来,跟她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于是,这才终于大发慈悲的决定不计较了。

又是足足半晌之后,他忽然凑到她的颈窝,轻声说了一句:“尉迟风带着魏凤,去西武了!”

“什么?”澹台凰惊了一下,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偏过头看着他,觉得这件事情颇为不可思议,尉迟风既然已经说了自己不会再干涉西武的事情,那他带着魏凤去西武做什么?

难不成突然反悔了,觉得回去做个皇帝,过几天瘾也是挺好的?那韦凤为什么不拉着他?

种种疑问,盘旋在澹台凰心里,随后她飞快地看向君惊澜:“那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查到他带韦凤去是想干什么?”

她这样一问,便已然是极为明确表现了她的在意,在意尉迟风的生死和韦凤的未来。

他伸手将她调整了一下睡姿,像是抚摸炸毛的猫一般让她淡定下来,随后才道:“他去做什么,爷并不知道!只知道他去的是皇城的方向,然而不管他目的为何,爷的人都一样会跟着他,若是他执意……那恐怕便留不得!”

他这般说着,便也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看了半天,等着她的反应。她从来重情重义,恐怕并不能赞同自己杀了尉迟风。但如果尉迟风去西武,真的是如同所有人想的那般,若不杀,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澹台凰沉默了很久之后,最终却没有开口发表任何赞同或是不赞同的激烈言词,只轻声道:“我相信尉迟风是不会背信弃义的,但倘若他真的……到了那时候,你记得通知我一声!”

她这般一说,他轻轻点头,低声道:“好!你也不必太担心,毕竟魏凤跟着他,就是他犯蠢,魏凤也不会!”

他这样一说,澹台凰这才放心下来。是的,魏凤,韦凤,她曾经是君惊澜的人,如今即便已经离开,也绝对不会背叛君惊澜,这一点她的信得过!

“嗯,那你好好看着他们,如果是有无奈,你若可以,就帮帮他们!”韦凤好不容易才退出了这场征战之中,她不希望再有任何原因将她卷进来。

“嗯!”他应了一声,这才抱着她入睡。

……

第二天澹台凰醒来的时候,床上一个孩子都没有,她先是吓了一跳,正要问,墨初就笑着进来了:“太子妃,爷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怕孩子若是醒来吵到您,就让奴婢们把孩子先抱走了!等你醒了之后再抱回来!”

“哦,那好,君惊澜有没有说过他干什么去了?”澹台凰随口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觉得自己有点煞笔,君惊澜一个太子,出门做什么事情,怎么可能让一个丫环知道!

谁知,这一次她倒是料错了!她这一句话问完,墨初笑了笑,开口道:“爷出门的时候交代过,是去处理政务!说是关于尉迟风的事情,今日若是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告知您!也交代了,若是您问就说,不问就不说!”

爷可是第一次对她们说这么长的话,一大早的把她们激动死了!心里也悄悄的羡慕太子妃,爷出门还怕太子妃找不到他,专程交代之后才出去。在哪家会有这种事儿啊!

澹台凰听了,倒还愣了一下,看墨初一脸怀春又羡慕的样子,心里暗暗有点好笑,也有点感怀于君惊澜的体贴,于是便没有再多话。

这几日朝堂之上并不平静,君惊澜连着三四天都很忙,很晚才回来。而尉迟风到西武皇城,也还要几天,所以关于这件事情的结果,久久没有传回来,这令澹台凰一日赛过一日的担心。

如前一日一般,快到子夜,澹台凰照顾好孩子们,让这四个小家伙全部安然入睡之后,便准备先休息,这几天君惊澜都是过了子时才回来。澹台凰知道他是在规划接下来的战局,甚至包括最后可能有渡南海之战,她在坐月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索性自己睡自己的,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给他腾个位置。

当然,他一般回来之后,其实并不会吵醒她,总是让她不晓得他晚上是什么时候回的,早上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每天晚上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她,睡得很是安稳。

唯独今日,不知为何,她总是隐隐有点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开始有点翻来覆去,在床上躺了半天,也睡不着。于是决定出去看看他。

而此刻,书房之中,君惊澜正在画兵布图,这图的中央是一条南海,显然是为水军备战。小琛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开口道:“爷,您还是早些歇了吧,这兵布图,也并不急在一时啊!”

君惊澜听罢,头也未偏,只闲闲开口:“我北冥比大楚,多了军船,多了水军!这东西自然要早些弄出来,方才能出其不意。如今南齐节节败退,待到南齐覆灭之日,爷总不会让楚玉璃腾出手来,操练水军不是?”

运筹帷幄,做任何事情永远事先便完全算计好,素来是他的处世之道。

小琛子听了这话,也不敢再开口,跟着师父的时候,他也是近身伺候爷的!爷的脾气他亦是清楚,做任何事情,都是事先被准备好,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这一次也如是,他是劝不动的。

一直快到子时,他方才再开口:“爷,快子时了!奴才去吩咐下人们,准备您沐浴的东西!”

爷近日来,约莫都是快子时了,才让他们准备东西沐浴,说再忙也是要陪着太子妃睡的。

君惊澜头也未抬,点了点头:“嗯,去吧!”

小琛子极快的退了出去,爷沐浴的东西,从来都是他亲自准备的。因为怕其他人伺候不妥帖,谁都知道爷最重视的就是沐浴!

他退出去之后,书房中一片寂静。屋内也并没有其他下人,只剩下他笔走龙蛇的声音。

然而就在此刻,书房的门口,出现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她一身紫银色的衣袍,站在那门口,侍婢们正要开口,她便飞快的拿出金牌,并极小声地道:“闭嘴!”

侍婢们看见那金牌,弯了腰,便不敢再开口。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推门而入。

随后,门口守门之人,飞快的进来,到了那门口,小心翼翼地问:“小琛子公公呢?”上次把彩云郡主放进来那个守门之人,因为禀报不及时,最后被杖毙了!

所以他现下是半点都不敢马虎,急匆匆的奔进来,要赶紧把这个消息禀报给小琛子公公知道。

那女人的手上拿着金牌,他们不敢拦,否则她在门口拔剑杀人,最终皇上也不会为他们出头!因为那是对皇帝不敬,金牌一到,如帝王亲临,哪里有皇帝到了,被闭门不纳或是让对方等等,说自己马上进去通报的道理?

所以他只得放进门之后,就飞快的来找小琛子公公!

门口的侍婢,表情也有点急躁,她们做的事情更离谱,让这女人都直接登堂入室了!小琛子公公去准备爷沐浴的东西了,浴室离这里距离尚远,等她们赶到了,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这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甚至拿着那金牌,都不让她们出声。

终于门口到了一名侍婢,想起什么一样的,飞快的跳起来,对着澹台凰的寝宫飞奔而去!

如果这女人有不好的企图,恐怕只有太子妃能制得住她!而这个府邸,除了小琛子公公是爷近身伺候的人,能按照爷的身段出去说话,任何人怕是都不敢轻易和皇上的金牌叫板,现下找小琛子公公来不及,就只能赶紧去找太子妃了!

门口有些细微的声音,君惊澜头也不抬的凉凉喝了一声:“吵什么?”

只是呵斥,没有下令处置,已然是极为少见的宽容,这下子门口的侍婢,也一个都不敢吭声了,只有一个丫头往澹台凰的寝宫飞奔去了。

而低着头的君惊澜,自然也听到了进门的脚步声,没什么武功,应当是小琛子。

不过小琛子今日准备东西,怎么会这么快?

他眉梢一凝,又觉得这脚步的频率有些不对,抬起头一看,同时一阵异香扑鼻而来,似熏入了自己的鼻翼,脑袋忽然一阵发懵,脚步也微微晃动了一下。

然后他很快站稳,但眼前已经有些不清晰起来,身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这番情态,令他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可下一秒又完全恍惚,慢慢开始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苏夏一步一步上前来,面纱下的嘴角勾着一抹动人心魄的笑。那异香自然是从她身上传出来了,东瀛的迷迭香,不仅仅是迷情的药粉,更带着毒性,武功越是高强,毒性入体越快。最终的效果,当然就是催情,唯有行房事能解。

从前她也用过同样的法子,但是那次出现在殿下的面前,他却仿佛什么都没闻到,最终是听几位皇家之人无意提及,殿下脖子上的链子,是防百毒的。她原本已经死心,但前几日来太子府,却看见那条链子在澹台凰的脖子上,这不是上天助她么?

这药性太强,君惊澜几乎已经站不太稳,握着笔的手,再用些力道,就几乎能硬生生的将笔折断。

苏夏上前来,扯掉自己脸上的面纱,日前被澹台凰下令打出来的红肿,如今已经完全好了。再也看不出其他东西来,也就是因为要等伤好,她才忍了这么多天,直到今日才来。

她施施然上前,便开始宽衣解带。

而君惊澜就这般看着,却能感觉眼前之人的脸,慢慢的和澹台凰的脸重合。这让他神智更加恍惚。

然而当那女人只穿着一身薄纱走近,如此陌生的体香,令他神智又清醒了一瞬,扬袖一甩,苏夏凌空而起!一下撞在门板上,摔得头晕眼花!

“滚出去!”

他这般一吼,苏夏却并不以为然,撑着摔痛的身子起身,再一次上前,妖媚笑道:“殿下,你想要的!”

☆、【057】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苏夏这话说得很轻松,但事实上她并不轻松,因为君惊澜这袖袍一挥,其间强大的内力,将她撞击到墙上,此刻已然是成功撞伤!她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但机会只有这一次,她今日若是不抓住,以后恐怕连再踏入太子府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莫说是进太子府了,就连明日之后还能不能有命在,也说不准!

这样的认知,令她更为坚定,今日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鄙,但是先前的法子失败,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迷迭香,不仅仅是催情的药,还是毒。

这种毒性很强,一旦沾染,根本无法控制。不论是控制人的意志,还是内力武功!

如若不然,君惊澜这一掌下去,她根本不可能还有本事从地上爬起来。

一阵的头晕,他神智已失,但却还能在朦胧中找到些许意识,看着眼前女子,身上已然只剩下薄纱,几乎盖不住躯体,而他这般看着,心中那股也燥热越来越强,几乎要变成一只猛兽,破笼而出!

随着她一步一步对着他走来,他猛然伸手,狠狠一拳头打在桌案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门口的人吓了一跳,但未得传唤,却不敢进去。

这一拳头下去,正好打在砚台之上,砚台破碎,成为一块一块尖锐的石,刺破了他如玉长指,一瞬之间,又维持了几分清明!

一双狭长魅眸,此刻似泛着魔鬼的幽光,极为阴凉的看着眼前之人:“滚出去!看在你有免死金牌的份上,爷饶你一命!滚!”

苏夏的脚步僵住,站在原地不敢再动,有点胆怯的看着君惊澜,她不知道此刻他是已经彻底清醒,还是在强制性的保持着是清醒,所以她已然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彻底清醒了,她上前去,恐怕就真的逃不过一死了!

可,几秒钟的站定之后,她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迷迭香,她抹在自己身上,自然自己也逃脱不掉这毒性,其实是有解药的,但是解药极其难求,所以她自己也没有!

这毒性,内力越深,染毒越快,中毒越深。她虽然也有些防身的武功,但在君惊澜的面前,不过花拳绣腿,所以毒发的时间,比君惊澜晚上许多!

体内的燥热,和身上的暖流,令她的神智也渐渐迷乱,原本还能理智的思考一下,这下子已经没办法好好思考了!容色迷醉的望了半天之后,已然恨不能脱光了自己身上唯一蔽体的衣物,就这样冲上去将君惊澜拆骨入腹!

她再次上前,意欲纠缠。没能靠近,却再被他内力弹开!他神智迷乱之下,也越发驾驭不住身上的毒性,大抵也明白继续下去,一定会出事!当即便高声道:“来人!”

这两个字一出,苏夏原本因为药性而潮红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害怕和对死亡的恐惧,也是能令人找回些神智的!她只知道不能让外头的人进来,这人要是进来了,她还有戏唱吗?

于是她也顾不得勾引君惊澜了,飞快的奔到门口,十分坚定的将门堵着!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儿,不让门口的人进来,君惊澜身上的药性彻底发作,这事儿就成了!门口的人即便进来了,看见在发生什么,也只能退出去!

她堵着门口,又有一定的功夫底子,侍婢们在门口推了一下,竟然推不开!

君惊澜此刻已然跌坐在椅子上,染满了自己鲜血的手,在座椅上暗出极深的指痕,死死的克制自己!

侍婢们没推开,侍卫们就赶紧补上,而这会儿出去执行任务的东篱,也正好回来了!看着门口一阵喧闹,正要问发生了何事,便看见转角处,澹台凰一阵风一样风风火火的杀来了!

她到了门口之后,一看眼前这场景,很快地问:“怎么回事?”她知道苏夏进去了,但并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门口的一名侍婢飞快答话:“殿下让我们进去,但是在门被人堵住了!我们进不去,看来彩云郡主的武功……”

“砰!”话没说完,澹台凰运足了内力的一脚,就这样踹了过去!

而苏夏在听见澹台凰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妙,早已没有堵在门口,一下子飞奔到君惊澜的跟前,意图死死的缠住他!

然而,那人狭长魅眸中的冷光,几乎能吓得她一个激灵!以至于她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下,通体寒凉!

而这会儿,一股更为强大的杀气,从背后而来,令她神智迷乱晕眩之下,心情竟然还添了几分害怕!

她正要转过头,身后一掌就拍到她的背上!用了几分力澹台凰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非常生气,只想狠狠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

一掌打过去,苏夏再次腾空而起,狠狠的撞到了桌面上!额头撞上了桌上的杯子,被子碎开,割破了额头,鲜血慢慢的滴落下来!

但是澹台凰丝毫没觉得消气,她一看君惊澜隐忍而潮红的面色,再看看这女人几乎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皮都脱一层下来,她大抵就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之前王兄被娜琪雅那个贱女人算计,中了千段雪的情形,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伸出手,狠狠一把将苏夏从桌案上拎起来,随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对着她的脸一阵左右开弓!

“啪!”

“啪!”

每一巴掌都打得极狠,一巴掌下去之后,苏夏的脸上就是一片吓人至极的血痕,充分的表明了暴怒的母老虎,杀伤力会有多么惊人!

此刻的澹台凰,就像是一只饿了很久,从丛林里放出来的老虎,那强大的破坏力和杀伤力叫人心惊,几乎一巴掌就能拍死一个人!

这是澹台凰第一次如此生气,不论是先前对付娜琪雅的时候,还是对付炎玉的时候,都被把她气成这样过,这一次是真的完全疯了!

就在她抬起头,还要打,门口所有人都觉得苏夏会活生生被她打死的时候,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

整个人被按在桌子上躺着,随后一阵疾风掠过,苏夏像是一阵风一样,被狠狠的从屋内掀了出去!书房的门,也“砰”的一声关上!

他一双魅眸赤红,是澹台凰从未见过的狂躁状态,扬手一扯,将澹台凰身上衣物狠狠撕开,低下头便是一阵撕咬!

慵懒的声线,是从未有过的狂乱,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畔低哑道:“给我!”

澹台凰这会儿也明白他真的已经忍了很久了,怕是她再晚一点到,他几乎都能爆体而亡!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野兽,毫无往日温柔可言,只想狠狠索取,释放!

她知道他克制之难,自然也不要求他克制,尽管知道自己的身子还在坐月子的时期,不宜行房事,此刻也没推开他!

他是热烈的,疯狂的,甚至暴虐的,不一会儿,她身上就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吃痛,眉梢一皱!他猛然停住,一双魅眸猩红得厉害,狠狠盯着她的脸,似终于想起了什么!飞快起身,将撕扯掉的衣物盖在她身上,随后对着门外一阵怒吼:“找公子来!”

门口的东篱,不敢耽搁,飞一样的往百里瑾宸的寝宫而去。从上次爷晕倒回来,公子就一直住在这里。

澹台凰愣了一下,并不明白他明明极想要,却为何忽然就不要了。却看他一把将衣物扯起来,穿好。她意识到百里瑾宸很快要来,所以也极快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出去!”他猛然对着她开口,那神色令她极为陌生。

然而很快的,因为燥火难忍,他沿着墙壁蹲了下来,双拳紧握,手背上有青筋暴起!薄唇也被自己咬得血迹斑驳,看得澹台凰一阵心疼,上前一步,问:“你怎么了?”

“出去!”这一声吼,带着勃然怒气,是他第一次对着澹台凰发脾气。

澹台凰也并不明白他是发了什么疯,一下子也被他吼得很委屈,眼眶一红,扭头就出去了!刚刚到门口,便听见拳头砸向墙壁的声音,显然他在克制体内疯狂的欲念!

约莫半盏茶之后,百里瑾宸到了,那张淡薄的面上,带着微微的不耐烦,显然并不开心自己睡得正好,就被人这样叫出来。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进屋没一会儿,便吩咐轩辕无去拿药粉,让门口的侍婢准备冰水,这毒性比千段雪可怕得多,能忍耐到这时候,就是百里瑾宸,对他也有点淡淡敬佩了。

但他并不懂,澹台凰就在门口,君惊澜到底在忍什么?直接做点什么不就好了么,何必麻烦他来走一趟,他自己也难受。

大冬天泡冰水,一个不小心就是重度感冒,俗称风寒!澹台凰在门口站着,对他莫名其妙让她出来,还用吼的行为,很是生气!但即便生气,她也忍着满腹的委屈,憋着一肚子的怒火,让人赶紧去准备姜汤!

先等他好了之后,再去要解释!

东篱带人找了冰水来,到门口也看了澹台凰一眼,爷那一声暴喝,他当然也听到了,这当真是爷第一次对太子妃发脾气,而且是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不是说明,太子妃在爷心中,已经不复昔日地位了?

连他都这样想,门口的其他侍婢,那就完全不用说了!一个一个,面色极其古怪,似同情澹台凰,又不敢看她,开玩笑,女皇是能随便的同情的吗?又不是不想活了!

而门口,雪地之中嵌入了一个身影,在白雪之上映照,形成一个人形!那正是苏夏,她被君惊澜一把挥出去,此刻还镶嵌在皑皑白雪了里面,半晌都爬不出来!

澹台凰看了她一眼,又想想自己似乎只是被吼了出来,这样对比一下,心里平衡了很多!但她仍旧很恼火!

苏夏此刻受伤不轻,被君惊澜打了一掌,不致命却已经伤及肺腑,被澹台凰打了一掌,又煽了好几巴掌,最后这样狠狠的从屋子里掀出来,当真是还能活着,已经是个难得的奇迹!

她艰难的从那坑里挪出来,但整个身子,却在轻微的蠕动,似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也因为什么缘由,极为难耐!门口的侍婢,看着苏夏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就在大冬天的被砸在雪地里,心中没有任何同情的情绪,只觉得这女人犹为活该,真真的一切都是报应!

看爷出来之后,能留这贱女人一条贱命不!

澹台凰心情不太好,一时间也不太想理会其他事,要不是心里相信那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冲她发脾气,她现下一定能一怒之下,带着儿子们一起回漠北,再也不见那个混蛋!

居然吼她!居然敢吼她!

她越想心里越委屈,而也就在这会儿,百里瑾宸从屋子里头出来了,到了门口之后,他淡薄道:“已经吃了解药,但却要泡一夜冰水才能好,明早让他喝下姜汤,若是发烧了,就再来找我。”

“嗯!”澹台凰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百里瑾宸淡淡扫了她一眼,最终淡淡道:“他让你进去。”

这话一出,澹台凰就上了火,对着百里瑾宸劈头盖脸的一阵吼:“凭什么他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他让我进去我就进去!他*得很哪,比我这个正派皇帝还要*,你告诉他,我现在还不想进去了,我……”

“自己去说。”百里瑾宸根本懒得看她,转身便走,只觉得女人是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生物,她跟君惊澜的事情,对着他吼什么?

他不过出于兄弟之情来帮他看看,他又不是……娘亲怎么说的来着?他又不是妇联主任,负责调停人家的家庭关系,顺便维护女性权益。

他说完这四个字之后,转身就走,声音飘渺,淡薄如月,清冷孤傲得很。

澹台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无语的抽了抽,又抽了抽,她也真是疯了才对着百里瑾宸吼,这下子好了吧,一口气被他噎得不上不下,真是活生生的能被人气死!

然后她非常小人的对着百里瑾宸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像这种淡薄到没有救,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人八辈子不想理他的人,谁嫁给他谁注定一辈子无聊透顶!好吧,这是因为她被噎得太狠,所以十分没有风度的诅咒一番。

这会被百里瑾宸这一噎,反而对君惊澜这货稍微消了点气,因为有个更能噎人的,给君惊澜挡了一枪!

她怀着一肚子的怨气,进了他的书房,门很快被人关上。

而冰水之中,他如玉颜色微微发白,唇色也有些发青。双手都缠着绷带,搁在浴桶上,见她进来,狭长魅眸微微睁开,虚弱的声音却带着点慵懒笑意:“生气了?”

应当是生气了,见她那会儿被自己一吼,眼眶都红了,若说不是生气,怕是骗傻子都骗不过。

澹台凰当然是生气了,迈着八字步,十分凶狠的走到他面前,容色颇为难看地道:“你就那样把我轰出去,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反而应该高兴是吗?”

他闻言笑了笑,轻声道:“不吼你不会出去,你忘了,你还在坐月子!”

这话一出,澹台凰脸色一变,一下子竟然觉得她无理取闹得很,他们几乎都脱光了,他在如此强大的药性之下,宁可自己将手在墙壁上砸得鲜血淋漓,也不肯碰她,她竟然还因为他的一吼,认真的在门口委屈生气去了。

她一身的火气一秒钟没有了,上前几步,看他健硕却过分夸张的肌肉,一下子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瞅了一眼他的手,她进来的时候,右手已经鲜血淋漓,此刻那左手竟也被包裹着。还有被他自己咬破的唇畔,让澹台凰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搬着板凳,坐到他浴桶旁边,轻声问:“不疼吗?不难耐吗?不……”不冷吗?

要是那会儿要了她,这会儿也就不至于在这里泡冰水了。

他听了,悠悠的笑,看她的脑袋就在自己跟前,便伸出已经被绷带包裹住的手,抚过她的发顶,轻声笑道:“爱是克制,不是发泄!”

爱是克制,因为爱,所以拼了命的克制自己。

非是发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该暴戾的待她。

看她脖子上被他咬出的青紫痕迹,他眸中含了些歉意,低声问:“疼么?”

澹台凰眼眶又红了,脸部肌肉变得鼓鼓的,不知道这家伙为啥总能不经意让人感动,让人觉得能成为他的女人,是她毕生之幸!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回话:“不疼!”

肯定是有点疼的,但是跟他此刻承受的相比,她这点事儿算什么?

听出她的口是心非,他也没一定要她承认,扫了一眼桌上的药,这会儿他泡在冰水里,自是没办法帮她擦了,便笑道:“让墨初给你擦吧!”

“嗯!那个小贱人还在门口,你说要怎么处置她好?”这会儿澹台凰心情好了,所以又有心思教训贱人了!

她这般一问,他原本柔和的眼神,很快的冷冽了下来,眸中或有杀气闪过,最终凉凉道:“东篱,今日看守府邸不利之人,全部杖毙!”

“是!”门口的东篱应了一声,他心里也恼火得很,他不过一会儿不在,就出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严重打脸!

门口没有听见任何人的求饶声,因为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捂着嘴带下去了。

澹台凰倒是想起来一个人:“等等,刚刚记得去通知我的那个丫头留下,倒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去通知我!不错!”

她这样一说,东篱就开口请示:“爷?”

太子爷不甚在意的点头,凉凉道:“按太子妃的意思办!”

“是!”东篱应了一声,随后门口一阵响动。

澹台凰没给其他人求情,因为她曾经听他说过,他所处的坏境是不允许身边之人犯错,也不允许自己犯错的环境,今日亏得来的是居心不良的苏夏,要是来的是刺客,那该怎么办?

随着脚步声临近,澹台凰便也知道,新的侍婢换上来了。

她在屋子里头沉默了一会儿,等着他说如何处置那个苏夏,而他闭着眼眸想了一会儿,最终对澹台凰道:“如何处置她都好,总之爷不想再看见这女人出现在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