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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说来是很好的,但是也有不好之处,这些亲戚们平日里既然不过来,那么眼下过来,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众人在恭维了苏氏很久之后,接着开始厚颜无耻地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要求,有人的子女想要去书院,却苦于考的成绩不佳,进入书院无门,希望能给白泽公子那里说一声,走个后门。

有的人在经商的时候,遇到了官衙的刁难,希望苏氏能帮着疏通疏通。

有人的女儿想要嫁给某个贵族,希望苏氏能牵线搭桥…

苏氏与苏老爷应对了半晌后,隐约有些头疼。

而后,居然有人来替凌熙说媒,不知天高地厚地道:“眼下凌氏阿熙也已到了十六岁了,自然是该嫁人的时候,既然她和袁家退了婚,想必其他的贵族也是不愿意娶的,我家那边有个小子不错,上过书院的,如今他在官府里做事,年纪也配得上。”

苏氏眉头一皱,“我女儿好歹也是贵族,怎可能下嫁。”

那人道:“可她退婚后,哪个贵族娶她?”

苏老爷也失去了耐性,“都回去吧!这些事情我们从长计议,至于熙儿的婚事轮不到诸位操心。”

众人见状立刻冷言冷语,“哟,有些人真以为自己富贵了,居然连自家的亲戚都不待见了,这种人还真是铁石心肠,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苏氏脸色一变,究竟是谁铁石心肠?是谁没有人情味?当年自己落难的时候,这些人又在哪里?眼下居然说起了风凉话。

苏老爷也立刻一甩袖子,打翻了面前的茶盏,这是准备逐客了。

这时候外面的管事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苏老爷诧异地看着他道:“什么不好了?”

苏管事擦了擦冷汗,“龙家的人来了。”

“哪个龙家?”

“当然是洛阳城四小世家中的那个龙家。”

苏氏知道,四小世家便是周家、龙家、黄家、杜家。这四家都是当年袁公身侧的爪牙,当年,依附于袁家的几家,如今自立门户,也渐渐开始崛起,每个世家都是不容小觑。

苏老爷吸了口气,没想到龙家的人会来苏家府邸?苏家与龙家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对方会突然过来?但是对方应该不是过来问候与寒暄的。

龙家的管事这次代表着龙家过来,一脸阴沉地站在屋中,此番当然是为了约战的事情,而且过来看看龙少究竟怎样了?但是他没想到苏家的人居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但是不管对方是否知情,龙家如今早已经准备了一张天罗地网,准备把这个刚刚有点起色的小小苏家彻底给困到网中,然后如困兽一般,被龙家彻底扼杀干净,吞入腹中,一根骨头渣子也不剩。

凌氏阿熙刚刚晋升到贵族又如何?昔日那凌将军与白泽有关系又如何?

居然胆敢与袁家做对,竟然选择了退婚,真是蜉蝣憾树,不知死活。

当他趾高气昂地说出约战的事情后,对方又是一阵茫然,渐渐的才流露出一些惊恐。

“等等,你说什么约战?”苏氏的脸色一变。

“约战?什么是约战?”旁侧的人也不清楚。

龙管事的眼中生出了讥讽与不屑,居然连家里的人都不清楚此事,这个凌氏阿熙未免太胆大包天,看来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很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走出了院子,有人冷冷一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怎么都不会答应我们的请求,原来他们根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得罪了袁家后又得罪了龙家,很快就到约战的时候,到时候谁知道这苏家的人会怎样?”

“你们说龙家这次会派出多少人?”

“不知道啊,不过到时候肯定会给她一个惨痛的教训。”

苏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的没有血色。她伸出手指用力绞了绞帕子,约战!这该怎么办啊?让她究竟如何是好?

关于约战一事,洛阳城的捕快们已听说了此事,其中也包括白玉京。

白玉京喜欢刺激,刚刚二十岁的他喜欢做一些没有约束的事情,对于那些“之乎者也”没有半分的热情,昔日在书院里,看着书院夫子们那一张张道貌岸然,急功近利的面容,他尤其没有任何的兴趣。

于是乎,他逃离了书院,后来他凭着白千风的名气,以及自己贵族的身份,去了一处衙门。

起初这里的人对他毕恭毕敬,他也用自己洞察秋毫的本事,破了一些所谓的悬案。

但这世道的贵族哪里在意贫民的死活,而贵族家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血案悬案,就算是有,又怎会轮到一个少年人赚足名声?

在得知白玉京是私自离开书院,又没有通过书院任何的考核。衙门上面的人变了一个模样,彻底暴露出了官僚的嘴脸,白玉京的功劳都被上面的人占了,他白玉京若想要往上爬,那么必须通过书院所有的考核,如今这已是他的软肋。

现实可以打破一个人的幻想,对白玉京而言亦是如此。

命运同他开了一个玩笑,他的人生又转向了原点,他必须去书院通过考核才可。

这一点,他与袁岚不同,袁岚是要子承父业的。

而他,只有出外行军打仗,必须与白千风一样,靠着双手博取功名,直至双手上沾满血腥。

犹记得,他的母亲在临终前,就曾经握着白玉京的手,叮嘱他千万不要参军,自己只有他这么一个子嗣,凌家的下场不要发生在白家的身上,只要求他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

白玉京是孝子,他并没有参军。

眼下,大约是做什么怕什么,他越来越讨厌自己要面对的琐事杂事。

这些日子以来,洛阳城实在是太安静了些,让他觉着安静得有些不妥。

看着外面那些洛阳城的民众们小打小闹了一阵,无非是一些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大动干戈,白玉京也懒得理会,索性无所事事地来到衙门内,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品茶。

很快,便听到一个小捕快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那男子身子挺得笔直,整个人如标杆一样,刚来不久的他对周围的事情都充满了热情,就像是当初初来乍到的白玉京一样。

此刻,那家伙正表情一丝不苟地看向前方的衙头报告着,“头儿,据说这一次在洛阳郊外,要发生大规模的约战,据说牵扯到龙家与苏家冰饮,这些都是贵族,也许会死很多人,要不要出去管管?”

管事的衙头早已经得到了龙家的好处,一脸无所谓地笑着,打着官腔说道:“这种事情你放心好了,两边的头目全都是贵族,互相都会给个面子,只要有人服个软,事情就好解决了。”

“你是说苏家的人会服软?”

“那是自然,对方的人那么多,苏家如何应对得过来呢?”

然而,真的会如此?

看着小捕快挠着头离开,白玉京冷哼了一声。

那个女人会服软?此刻他清楚,凌氏阿熙绝不是服软的性子。

倒是这个衙门愈发的乌烟瘴气了起来,让人多一刻也不想停留。

当玉京走出街道后,轻轻弹了弹袖子,抬眼望着天空,今儿的洛阳城还是好天气,一望无际的天空尽然多出了那么几丝云彩,飘飘荡荡,絮絮弹弹,自由自在。

他有些感慨,两只手臂交叉放在了脑后,觉着自己的人生仿佛很自在,却飘飘忽忽,不知道接下来要飘到哪里去,就与这云彩一样。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忽然间对自己的人生莫名生出了一些迷惘。

身为洛阳三少,他也曾是风光过的,曾经武艺出众,光芒万丈,但书院的制度让他无奈。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凌氏阿熙,那个在任何人眼中都属于一个身份可怜可悲的女孩子,忽然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了贵族,他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那么一腔对人生的热情,看到一股不服输的气度,甚至还拥有着百折不挠的风骨。

今晚就是约战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她会如何?

相信任何人都会觉着苏家冰饮的人是螳臂挡车,那个凌氏阿熙究竟何德何能对付诸多对手?

白玉京虽然也有些不看好这场约战,更不知道那个姑娘究竟要如何去做?但是她应该会无事。

此时此刻,不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个妇人,一边跑,一边哭哭啼啼,“白公子,白公子——”

白玉京不禁一怔,看到这个哭泣的满面妆容都花了的妇人,有些不明所以。

妇人凄凄惨惨道:“白公子,终于找到你了,你帮帮熙儿吧!”

白玉京脑中灵光一闪,眼前这个妇人他有印象,她好像是凌氏阿熙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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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个学院,因为凌熙的出现,就会很快出现另一个男子,就是白玉京了,接着又是一个司徒雅,又是一个…诸多的优质男儿,白泽也会忍无可忍的出现,最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院会成为第一大书院。

第75章 彼岸花?地狱花?

苏氏嘴唇不停的抖动,不停地流着眼泪,若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也不假,“白公子,我这次过来虽然有些唐突了,我知道那一日熙儿与袁岚退婚后…你们白家的人还是仗义的,我必须来找你们帮忙…这件事情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居然还一直瞒着苏家人,如果不是我亲自听到…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女人哭起来很要命,白玉京没想到苏氏知道约战之事的反应会如此强烈,看来凌氏阿熙隐瞒了很多事情,他只好好言好语地安慰苏氏,“她应该不会有事情的,不要担忧。”

然而瞧着苏氏,白玉京的心中莫名地出现自己娘亲的模样,想到了娘亲那时候流泪的样子。

眼下,那个姑娘真的很危险么?

不过凌熙是贵族,贵族的性命不是那么容易取走的,就是死也死的是旁人。

在衙门待的久了,白玉京的骨子里仿佛也渐渐凉薄了起来。

苏氏并不理解约战的事情,只记得那龙家管事说的很可怕,她抽抽噎噎,“白公子,龙家的人说是好像来了上千多人…恐怕还要更多…就是随便打,也把我苏家那些人碾压过去了。”

上千人,白玉京目光一沉,用力握了握剑。

“白公子,我凌家如今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不管怎样,你帮帮我们吧?”苏氏忍不住拽住了白玉京的手臂,急的眼泪直掉。

白玉京凝眸,瞧见苏氏的模样,他莫名的心肠一软,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平日里觉着自己有些本事的白玉京,这一刻深深觉着无奈,权势这种东西不是一个捕快能拥有的,而且自己向往的所谓的自由,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自己当初的想法,果然还是有些太幼稚!

最后白玉京决定先去找父亲出面。

苏氏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顺利地见到了白千风,白千风瞧见苏氏后,同样表情一呆,应该说他很久没有与什么妇人打交道了,这种性格很粗的男人瞧见女人哭泣,一样手足无措,两父子竟然大眼瞪小眼地站在旁边,两个人都没学会怎么哄女人,让一个妇人哭了很久,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才想起来让幕僚去拿一个帕子,干巴巴的奉上。

后来得知了约战的事情,白千风觉着自己义不容辞。

毕竟,凌氏阿熙是自己好友的女儿。

不过白千风更觉着这个女子应是自家未来的儿媳。

自家儿媳受人欺辱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

这种时候,寻常人本应该觉着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情,大约可以利用此事,要挟人家把女儿嫁过来,但是白千风是个堂堂正正汉子,绝对做不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

他狠狠用力一拍腿,“我会过去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出兵。”

如果有军队出面,结果完全是不一样的。

苏氏感激不尽,也止住了眼泪,千恩万谢道:“多谢,多谢…白将军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瞧着苏氏的泪眼,白千风居然有些无奈,莫名地想起了故去的妻子,又揉了揉头。

那叠帕子对于男人无用,两父子派人拿着帕子送苏氏回去。

苏氏走了几步回眸,目光深深看向了白玉京,但见这个年轻的男子身材挺拔,俊美无俦。

苏氏瞧在眼里,便喜欢在了心里。

其实,苏氏认为在这洛阳三少中,白玉京是最有英气的一个,做事情也非常之爽朗,这个男子应该与白千风一样不花心,很可靠,而且是将门子嗣,与凌熙是门当户对,苏氏觉着…要是自家的女儿能嫁给这个男人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苏氏的脑海中埋入了一颗种子。

龙家府邸的门外,传来一个男子匆匆忙忙赶来的声音。

那人一边跑一边叫道:“龙老爷,我已经问过了,龙少不在苏家,好像是被关押了起来。”

龙老爷抿了一口茶,此刻他当然听得出,说话的人乃是他心腹,龙家管事。

龙老爷这次得知龙少居然被对方关押了起来,目前甚至不知道情形如何?想到这些脸上已经没有了慈祥之色,整个面容阴恻恻的,心情也十分不好。当然龙家的子嗣众多,少那么一个并不影响大局,但是这件事情却事关龙家的脸面。

龙家管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道:“龙老爷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剿杀对方。”

龙老爷沉声道:“很好,其他人那里,都做的如何了?”

龙家管事回答:“三大帮派已经领五百人前去,这些人的问题应该不大,但是我只是有些吃惊,周家的人居然也派出来,带了一百五十人的骑兵,这次对方居然帮助我们,大约是因为那凌氏阿熙曾经得罪过周家,看来这个凌氏阿熙还真的是不知死活。”

听说周家等人也过来了,甚至还是骑马的,龙老爷顿时来了兴致。

骑兵不是谁都能养得起的,那是不简单的战力,而且相当花费银子,马匹的品种要选择极好的,还要训练家丁在马匹上作战,若非是财大气粗的周家,谁能养得起这么一百号人的骑兵?

“这次我们准备了多少人?”

“这次我们安排了上千人。”

“甚好,甚好,这样子就快有一千五百人了,我们龙家从来没有人敢跑来约战…这次以击鼓为号,绝对不要轻饶了那些人。”

“是。”

突然,龙老爷冷冷一哼,用力一拍桌子,仿佛喃喃自语道:“区区一个晋升为新贵的商家小人物,居然也敢如此的猖狂…哼,这洛阳城内我虽然不管,但是在洛阳城的外面,尤其是这百里乡一带,还轮不到一个小辈猖狂!”

不知不觉,时间过的如流水一般飞逝。

约战的日子即将来临,而苏家众人都陷入了紧张当中。

洛阳城中冷风呼啸,天气微微发生了变化。

凌熙已经回到了南城,看着平日里训练的场地已经聚集了一大票的人。

天狼帮的人也过来了,歪歪斜斜站在当中,那一日大家喝了酒,壮志豪情溢于言表,而且后来还立下了契约,在这时候天狼帮众人后悔也来不及。众天狼帮的人都是墙头草,此刻并不觉着自己的想法过分,都觉着那个凌氏阿熙实在太会利用人了。

然而,当众人瞧见凌熙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模样时,个个都是表情一呆。

小林子大张着嘴,呆若木鸡。众人亦是看呆了眼。

小林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惊讶问道:“凌小姐,你怎么…穿了男装过来了?”

这一刻,对方要是不出现在此地,他一时也无法想到对方是谁。

凌熙神色平静,淡淡说道:“人在江湖,有时候还是穿戴男装会更加方便一些。”

话虽如此,可众人目光呆怔地瞧着少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愈发觉着不可置信。

没想到凌熙小姐穿戴着男装居然又是另外一种气度,一抹清丽的面容,步履行走之间如行云流水,腰间的挂坠光艳如同流霞,却另有了一种奇异的风姿,与平日里穿着女装的风情并不相同,甚至让人无法联想到是同一个人。

男子的衣衫并不像女装那样宽大,且都是束腰的,看来更是显得晶莹如玉,绝代生姿。

这身装束使得人第一眼看她就觉着她只是一个少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能把男装穿戴的那么风华出众,淡雅沁心,甚至能演绎出完美恣意的悠然飘逸,一举手一投足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少年风骨。

众人毫不质疑,女扮男装的凌熙,此刻看上去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若要女扮男装来选美的话,凌熙绝对会是天下第一人。

然而,众人觉着诧异。

为何换了妆容之后,凌氏阿熙居然会变得如此的绝色?委实不可置信。

众人几乎要忘记约战的事情,个个表情都呆怔了一会儿。

在夜晚约战之前,凌熙命人带来了诸多的吃食,安排众人吃饱肚子,打仗不带饿兵,但是却又不让众人随意饮酒,以防众人因酒误事。

凌熙表情沉稳严肃,眼睛里毫无温度,身材修长,如松如竹,双腿笔直,与时下里的那些书院的少年们一样,看上去英姿勃发,骨子里却透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妖娆之意。

主将的情绪可影响他人的情绪,她一路径直走来,修长的指尖端着酒盏与众人碰杯,表现的更加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