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长长的指甲套拨弄着茶盏,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心里当然很不愉悦,心中觉着裴家向来都是名门望族,也是非常注重体面的人家,裴子楚也是一个聪明人,怎能因这种小小的事情而毁掉自己的前程?

而且历来的人生经验告诉她:一个仗着美貌嫁入豪门的女孩子肯定不简单,手腕也不会很好,作风自然彪悍,身子不会清白,唯有在床上把一个男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才能嫁给对方,总之裴家的儿孙绝不能被一个狐狸精给迷住的。

老祖宗眼眸微垂,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去把那个姑娘叫过来。不如让我亲自为他解决这桩事情,裴子楚虽然聪明,但是在男女情事方面他太青涩…”

“是。”老嬷嬷心情愉悦。

凌熙迈开步子,跟在老嬷嬷的身后,不明白为何裴家老祖宗要见她。

她从不喜欢和年纪太大的人打交道,因为她们的思想很陈腐,脑筋很顽固,沟通起来也很有麻烦。

用她后世的经验,相同的一句话要给她们解释十遍,恐怕也无法让她们理解。

前面老嬷嬷的双眸中闪动着幽幽的光,就像是一只不怀好意的狼,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不一定是心态随和的。

当她来到大厅内,看到一个长相富态的老妇人,深知此人就是裴家的老祖宗。

老太太端着茶盏认真的喝着,就是凌熙进来她也没有抬头。

凌熙等了半晌,忽然道:“你若无事,我想我可以走了。”

老太太这时候方才抬眸,淡淡看了一眼凌熙,目光有些傲慢与轻蔑,就像打量着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甚至也没有赐座,就想让她那么站着与自己说话,“等我喝完茶。”

只是瞥了对方一眼,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老祖宗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有媚惑力的女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媚惑,当年在裴家老爷身旁有个妖媚的爱妾,对那狐狸精的疼爱无法言语,甚至要把那狐媚子抬为平妻,但是比起这个姑娘,都完全不及其一二,也难怪裴子楚会被迷得七荤八素…大概裴家男子骨子里就无法抗拒这种狐媚子的风情。

老祖宗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之后,对其印象更是不佳,这也带着一些个人主观的原因。

凌熙对老太太的敌意置之不理,索性起身推开身侧的窗子,感受着外面清新的气息与月色涌了进来,不由让人一阵心旷神怡。

“你把窗子关上,老人家不喜欢开窗子。”老嬷嬷大声呵斥。

“那就有话快说吧,此处的空气不好,死气沉沉,而且也有失待客之道。”凌熙轻声说着。

“就算我裴家有失待客之道,你也只是一个客而已,永远别想当什么女主子。”老嬷嬷仗势斥责。

语落,她撇了撇嘴,狐媚子,这种妖精长相的女人,老太太根本就看不上眼的。

就是裴子楚公子因为长得太妖孽,老祖宗也常常怀疑他是不是自家生养的?这已经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

但见凌熙有些好笑地道:“女主子?什么女主子?”

这时候老祖宗终于开口道:“别装糊涂了,你与裴子楚的婚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熙目光一扫,心中轻轻一嗤,“我从来没有答应什么婚事,是你们大惊小怪了。”

她这么说老祖宗当然不信,觉着这种女人向来善于欲擒故纵的,越是拒绝,男人越要巴结她,“你说个价吧!我相信你是冲着钱来的,就凭你根本配不上我家的裴子楚。”

她觉着穷人乍富不免沾沾自喜,无论如何眼中都离不开那些银子,让这个女人离开裴子楚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给她一笔巨额的银子。

凭她的经验,认为这世上没有金钱搞不定的事情。

凌熙留在这里本有她自己的意图,这时候看着裴家的人居然如此防备她,她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里带着揶揄说道:“你们裴家很有意思,一个挽留我的时候用的是银子,一个赶我走的时候用的也是银子,你们真以为自己财大气粗?这样真的好么?”

老嬷嬷冷声道:“别废话,你要的不正是银子么?如你这种女人要的就是这种东西,说!你究竟怎样才肯离开裴家?”

老祖宗冷冷道:“你可以开价,随意开。”

凌熙瞧着面前两个极愚蠢的女人,觉着这二人深藏在内宅中,根本不知道裴家遇到了怎样的麻烦,当然她当然不会与这些愚昧的女人一般见识,她忽然一勾嘴唇,语气里充满恶作剧的意味道:“如果让我离开裴家也可,不过先把你们裴家所有的家产都给我,外加三张羊皮,我才会同意这个要求。”

“你…”老太太的手一抖,把茶盏打翻在桌上,气不打一处来。

老嬷嬷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她说出这些要求,简直就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其实我要的东西,你们给不起。”凌熙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慢慢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去。

只留下两个气喘吁吁,大眼瞪小眼的老女人。

女人生气的时候很丑,老女人生气的时候则更丑,凌熙更不想多看。

“有些人真是愚昧,眼光看的只是内宅的那些利益,也无外乎旁人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尤其是老燕雀更是愚笨,看不到身旁的危险,眼光只盯着无聊的事情,不过那个三阳神教的人物,本姑娘到现在还没有见识到,他们究竟藏身在何处?用的又是什么身份?”少女柔声喃喃自语。

说着,凌熙抬眸看着天空的月亮,从盆子里拿出了一块精美点心,又把旁侧的杯盏里面灌满了煮好的青梅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寒的冷气。

裴子楚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阵法,池子里甚至都有可怕的鳄鱼出没,旁人寻常不会在此地。

凌熙如今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小温泉,她在此处则可以泡泡脚,去除体内的困乏,目光看着汩汩流出的清泉,她端着青梅酒舒服的喝个痛快,浑身都觉着暖暖的。

旁侧的碳盆气息少了一些檀香,凌熙觉着有些不喜。与姬钰相处的多了,她也不知不觉变的挑剔起来,她接着挽起了裤脚,把双腿也浸泡在泉水中,温暖的泉水让她冷意全消,很可惜这里是一处露天的地方,否则她会忍不住整个人都浸泡在里面。

这时候泉水中洗去了她身上的疲劳,令她双腿泛着凝脂一样的色泽…

水雾遮绕,少女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引人一亲芳泽。

她努力克制着想要沐浴的想法,忽然眸子一张,面容微侧,看向不远处的亭子,惑人红唇轻启道:“如果阁下是一位登徒子,就该晚点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会看到更多有趣的事情,如果阁下乃是一位正人君子,就该早些出来,而你这样一直站在我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不离不去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后侧的亭子里传来一个男子轻柔温和的声音,“你可是错怪我了,我本来在这里思索问题,而你却径直来到了此地浴足,不论我该不该走,此地我才也算是半个主人,客随主便才对。”

凌熙清冷一笑,看向对面的俊美男子,男子手中拿着书册,长发随意地垂在身后,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正径直地在看着她笔直修长的双腿,眼中略带欣赏之意。

不可否认这是一双极美的腿,是造物主最为得意的作品,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她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娆的精灵,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媚惑着男人,然而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若思想保守的女子被男人看到这一幕,大约也会羞愧不已,三日三夜睡不着觉。

但若是有些春心萌动的女子,被裴凌风这样的男人看到,说不定会寻死觅活地倒贴过去,这一世非他不嫁。

只可惜,凌熙二者都不是。

“没想到裴凌风大人居然会在裴子楚的院子里看书,不过看书便罢了,为何连女人也要看?现在的读书人是不是越来越大胆了?”凌熙一双媚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方才我在想莫非自己看到了幻觉。”裴凌风眨了眨眼睛说道。

“所谓的幻觉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很多男人都是在幻觉中犯糊涂,其实是内心的五欲受不了控制。”凌熙这时候从温泉当中站起,把裤子缓缓放下,双腿再次隐藏在裙中,如一副美好的画卷被完全收起。

而这时候裴凌风上前几步,居然把华丽大氅披在了少女的身上,语气温和极了,“财色名食睡乃是人生五欲,谁也避免不了,而凌小姐也是肉体凡胎,夜露深重,小心着凉。”

凌熙却笑着扫他一眼,“裴大人,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裴凌风不置可否,只是浅淡一笑,“好一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所说的极对,而在下正有一件事情想要姑娘帮忙。”

凌熙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挑了挑眉,“哦?什么事情?”

裴凌风淡淡一笑,“在下已经衡量过了,我觉着凭着你的才智,完全可以做我的管事。”

“管事?为何?”凌熙有些诧异,一双眸子潋滟如水,“裴凌风大人,我有些不明白,嘉利的死似乎对你影响不大。”

“不,相反,影响很大。”裴凌风的神情不似作伪,双手负在身后,“既然嘉利如今已经不在了,我身旁则缺一个非常能干的女子,若你在这个位置,这样可以事半功倍。”

凌熙却拒绝道:“其实我不喜欢那个位置,一个管事的作用对我来说意义不大,相反还会受限很多,有的时候男人也愿意做你的管事不是?相信裴凌风大人说一句,很多人都会趋之若鹜的。”

“好,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裴大人,难道嘉利的死就这么算了?”凌熙出言说道。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嘉利这个姑娘非常好强,从来不喜向人屈服,我想必须要把凶手找到,否则九泉之下她也不会瞑目。”

凌熙深深看他一眼,“那就快些把那人找出来!”

裴凌风也悠悠看她一眼,俨然已经明白少女知道了一些端倪,暗自钦佩少女的聪慧,缓缓道:“先不急,相信对方总会露出马脚,若我们出手太急怕会打草惊蛇。”

“裴家还是要当心。”

“我明白。”

这时候凌熙却上前半步道:“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情有求于裴凌风大人。”

裴凌风转过眸子道:“何事?”

“你知道的,裴子楚给了我很多的银两,不论是白金赤金,这些东西毕竟是江东的,这些稀有金属从此地拉走实在太重了,如今江东与外面货币不通,换做银票的话也恐怕很难互通,我想把这些东西都变为古董字画。”凌熙说道。

裴凌风看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些东西带出江东。”

“是,可惜我对字画懂的不多,希望裴凌风大人可以为我选择一二。”

裴凌风觉着这个姑娘的心思有些莫测,半晌才道:“好。”

一月天寒地冻,清晨的时候,街上人稀稀落落,众人从热炕头走出来,觉着身上冷飕飕的。

这时,在人丁稀落的街道旁,一名算命先生坐在桌前,一双眼睛盯着外面的人看来看去,他在此地名声不扬,但是当年他在洛阳的时候还是非常好的,贵族人若找他算命都是十几两银子出手,哪里像此地那么寒碜,可惜当年说错一句话,被人给赶出了洛阳,只好来到江东一带谋生。

闲来无事,他的眸子在街面上扫来扫去,偶尔也看以看到几个富贵命的。

但不论如何富贵,也不过是有些官运罢了。

他摆了摆手,随意招呼了几声,却没有人愿意算卦。

算命先生吁了口气,心中有些恼意,此地的人太不识货了。

这时候,忽然他眸子一眯,瞧见一个贵气的男子从古董铺子里走了带来,他立刻直起了身子,瞧出来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真是器宇轩昂,风度翩翩,这样的男人虽然贵不可言,但是却隐藏在幕后,他看出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心中吸了口气,恨不能马上叫停人家,接着给人家算一算命,同时谋取一笔不菲的卦金,这种男人肯定是不会缺钱的。

紧接着,他又看到一个美貌女子从铺子里走出来,站在男子的旁侧,眸子顿时瞪圆,更是心中一荡。

啧啧,这女人简直就是命运诡异,死里逃生的运数,而且是少有的旺夫相,他给诸多女人都算过,如此罕见的旺夫相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谁若是娶了这个女人,那简直人生堪称完美。

嫡子嫡孙都有帝王命格,子嗣的命运都是贵不可言。

这是一国之后的命格啊!没想到他到江东居然会遇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若是撮合了这二人,怕是会有更大一笔银钱吧!想到这里,他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时候裴凌风与凌熙一同站在马车后面,掌柜的脸色亦是非常激动,今儿他做了一大笔买卖,把铺子里的存货都全部给卖出去了,裴凌风大人带来的这个女人真是一个有钱人。

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裴凌风大人带女人出来,这次真是破天荒了。

二人很快就坐在马车上,马车驶出,裴凌风坐在马车道:“原来你喜欢古董字画…”

凌熙轻笑一声,她的清凉书院更喜欢这种东西,因为够雅致。日后要吸纳更多的名士贤者,金钱不是最主要的,而是这些金钱很难买到的东西。

“方才那几个古董花瓶为何不要?我看过了,都是价值不菲的好货色。”

“那些花瓶太俗气了,没有文化底蕴,我觉着不妥,在我这里绝对不要庸俗的东西,以前不要,以后也不要。”

裴凌风听着她的话语,仿若她的品味甚高,以前不要…难道这个女子以前就很有钱不成?

要知道能买得起古董的,都不是寻常的贵族。

不过这个女子方才在古董的鉴赏方面也颇有见地,虽然他以前对她有些好奇,不过对方并不像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服侍与穿戴有时候看似讲究,有的时候却并不讲究,而且对珠宝首饰也不是过于喜爱。这种女人…大约很好养活。

裴凌风忽然一笑,觉着自己居然想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仿佛一个考虑养家糊口的男人。

当裴凌风想到这里,不禁自嘲一笑。

那算命先生见马车超前走去,连忙追赶,然而这时候街面上又出现了裴家出行的队伍。

他一个不慎撞翻了旁侧的几个摊子,顿时闹的鸡飞狗跳。

鸡犬都冲撞到了队伍中的人,周围的摊贩脸色一白,都跪在地上。

为首的护卫面色阴沉,重重一鞭子打在其中一人身上,怒道:“你们瞎了眼么?没有看到这是裴家大公子出行在外?连自己的摊子也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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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k,但明天有点忙。

第257章 冷酷裴凌风

凌熙伸出了芊芊素手掀起了车帘子,惑人的目光看向了车外,她对这种不事生产的贵族向来很不喜,平日里在自己的府邸作威作福倒也罢了,却住着最豪奢的宅子,领着最凶悍的打手,到处欺压城中的百姓,鱼肉乡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少女清冷地问道:“裴大人,裴家如今车马依仗如此扰民,这般模样真的好么?”

裴凌风坐在马车内眼观鼻鼻观心,面容清雅秀美,风度洒落,马车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男子的周身好似将灿然光芒汇于一处,恰是风华完全。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过是微服出巡而已,也想图个清静,家族中的子嗣平日如何,不是我全部应该管的,何况管也管不完,心太累。”

凌熙不由得挑了挑眉头,悠悠地一笑,“没想到裴凌风大人居然也会有累的时候?”

装!真装!在她的观察中,姬钰与裴凌风都是同一种人,都是越战越勇之辈,平日里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这样的男人怕的是没有对手。

然,裴凌风的风仪越发的从容优雅,“只要是人,都会有累的时候,这世上可没有无所不能的人。”

“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件小小的事情也足够让裴家的名声受到重创,譬如眼下。”

裴凌风展开手中的折扇,神情翩翩地等少女说完,却道:“每个家族总有一两个败家子,此事总是在所难免,尤其是在江东这种人不乏少数,裴家也不能例外,而这些败家子往往受到过多的溺爱,裴家大房深受老祖宗的喜爱,我不想碰触这块逆鳞,对于我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小节方面自然不用太拘泥,该如何就如何。”

凌熙淡淡道:“原来你…居然是这样想的?”

裴凌风懒洋洋的直起腰道:“一部分是这样想的,另一部分,我准备看看这行人里是否有可疑的人物。”

凌熙若有所思地道:“莫非你要看看有没有三阳神教的人?”

裴凌风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嗯,的确如此,这些人毕竟与平常人所作所为不同,性情残忍,所以可以观察一二。”

凌熙喃喃道:“观察一二?”

另一厢,裴家大房诸人正在做一件败家子常作的事情,一个护卫带着一群恶仆,不断打骂着百姓。

那算命先生也被狠狠抽打了一顿,当年在贵族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他哪里见识过这个,不由吓得瑟瑟发抖,后悔今日出去没有给自己算上一卦,旁侧养鸡养狗的人也被鞭子打的吃痛,鸡飞狗跳的险些惊了裴大公子座驾。

几个孩子扑上前来,护住了父亲,一双含泪的眸子盯着前面的护卫,面容气得通红,大声叫道:“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裴家大公子是个混蛋!”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叫嚣着,“爹爹说,老天爷一定会收了你们这些混蛋。”

“孩子,莫要乱说。”小商贩不敢乱动,拉着孩子跪在地下,喘息道:“裴家大公子饶命,童言无忌,您责罚的对,都是小人看管摊子不严,日后再也不敢了。”

护卫冷冷瞪了众人一眼,唇边发出了一声冷哼,接着踢了面前的两个孩子一脚,两个孩子被踢得滚落在泥地里,依然倔强地未哭,护卫接着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刁钻小民,若是再靠近裴大公子车架,就视你们为刺客,下次给我看仔细了,不要随随便便闯出来,否则够你们这些人受的!”

旁侧躲闪的众人瞧见护卫打人,一个个用手指指点点,目光充满了冷意。

有人躲藏在屋中,低低道:“连孩子都要打,真是没有人性。”

“走狗,真是走狗,这些人不得好死。”

众人义愤填膺,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模样,唯有凌熙淡淡道:“这护卫是个好人,他在保全这些人,只是可惜他跟错了主子。”

裴凌风也道:“裴家的下人多数也是良善之人,此人我已经记下,日后我会把此人调用到我的手下。”

言讫,护卫转身对着轿子前的人说道:“大公子,小的已经教训过他们了,眼下已无事了。”

忽听“啪”的一声响,旁侧传来几人不可置信的轻呼,凌熙目光远远望去,只见那护卫摔倒在地,却是被马车里面的男子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裴大公子大声道:“这些人养的阿猫阿狗冲撞了本贵人,而且方才那个小儿居然骂我是混蛋,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卑微的贱民,以为这么简单的教训一二就可以了?他们敢骂第一次,就敢骂第二次,我堂堂的裴家大少爷岂是这些人能骂的?你分明就是在放水。”

但见,护卫躺在地上不敢言语。

这时候裴大公子喝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定是这刁民平日里说我坏话,来人啊!用鞭子给我狠狠打他们,让他们长点记性,以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众护卫们闻言,立刻提起手中的长棍,对着方才的小贩一阵劈头盖脸的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