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算是三阳神教的人,但是似乎是个心高气傲的!

她对敌人的箭矢视若不见,腰肢弯成了优美的弧度,径直朝右侧闪避,接着横起了火铳,飞快地连击。

这时候对方却表情阴沉了,没想到这破东西居然可以连击。

凌熙的火铳一出手,对方就觉得自己仿佛被死神的气息笼罩住了,对方目光阴恻恻的,没有想到,火铳这种东西居然如此可怕,而且这个小姑娘也如此可怕,给他一种女魔临世的感觉。

他狂吼一声,一箭射去,但是对方就能扣动扳机,能把他的箭矢给击落下了。

然而,此人生出了与少女一较高下的心思,接着狠狠放箭…

拉开了虎筋,人做弓!

搭箭!射箭!

转身取箭,接着放箭!

再重复…

高速飞行的箭矢发出了诡异的声音,仿佛撕破了长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箭矢能在空中不断射出,这正是罕见的绝杀箭术!此人以人为弓,确实是天下无双。

然而,他居然奈何不得这个少女,少女总能用诡异的身形避开来。

他唇边冷笑,索性用了一箭双雕的箭术,箭矢被少女避开后,接着射中后面的人。

少女见状,用火铳击中他的箭矢,他索性以快攻快,他的气力无穷,那少女的火铳弹药总有用尽的一刻。

“砰!”对方第五枪击中了他的长箭,火光一闪,接着击中男子的大腿!男子晃了晃,目光一愕,不曾想这女子居然也会这一箭双雕的火铳术?

有意思,很有意思,裴凌风眸光一闪,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砰!”火光一闪,又一下击落他第二箭,接着弹药从对方的腰肢射入。

“好!”白玉京喝了一声。

“砰!”然而十发弹药已用尽,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第三箭了,在男子以为她没有弹药,黔驴技穷的时候。

凌熙手腕一动,居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柄长筒的火铳,用非常凌厉的架势端放在身前,睁开一只眸子,闭着一只眸子,这次少女的手法更是迅疾,弹药毫无阻碍地冲入对方的小腹!

“砰!砰…”又一发,接着又一发…

当然与后世的狙击术相同,凌熙仿佛化身为狙击手,弹药极细小,弹药很容易钻入到肌肤内。

对方的身体终于见红,一滴滴血从皮肤滑落。

那男子站在远处的屋顶上,终于一动不动,如同化作了雕像一般。

裴家众人全部被这一幕惊呆了,众人都被这高手相对的一幕给震撼了。这二人,还是人吗?

“喝!”就在此刻,男人忽然暴喝一声,但见身上的弹药居然从肌肉里挤压了出来。

他收弓转头,看向凌熙,眼神中的复杂情形一览无余,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傲气。

他冷冷看着凌熙,目光的意思非常明显,你杀不死我,能奈我何?

凌熙眸子微微一眯,熟悉她的人明白她已经有些不悦了,对方的棘手也让她有些郁闷,不过凌熙向来都是越战越勇的类型,但见她已经指尖如飞地填满手中小火铳的弹药,那人脸色一变,反攻为受,不断腾挪,却被凌熙不断击中身体。

他避开的迅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被少女击中,他目光冷冷看向对方,忽然觉着有些冷,没想到自己的衣襟居然已敞开来,同时一张羊皮落在地上,那人脸色一沉,正要伸手去捡起,少女居然丝毫不让他得逞,又拿出了长火铳,摆出了狙击的架势,不断在羊皮周围射击,让羊皮在空中飞旋着,轨迹莫测地落在了地上,那男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凌熙,目光带着愤恨,终于转身,带着两个人离开了此地。

凌熙轻轻吹了一口火铳上的硝烟,指尖一旋,把两把火铳收入到了袖子里,施施然上前捡起了羊皮,惑人红唇轻勾,“虽然这只有一张,但是对方也少了一张,凑不齐三张羊皮,总的看来,对方也成不了气候。”

这时候少女好以整暇地直起身子,回顾众人,发现众人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虽然形态各异,然而却如定格了一般,不过所有人面容上的情绪与表情都是相差无几,目瞪口呆!

凌熙的目光看向了白玉京,白玉京立刻回过神来,觉着心中砰砰一跳。

裴凌风的目光看向了少女,眸子里也有一些幽深意味。

凌熙把羊皮放在他面前,悠悠道:“此物就交还给裴大人了!”

她在江东已经停留的时间足够长了,是该回去了。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一一去做。

时近二月,天寒地冻的时日应该快要结束,这时候天气渐渐暖了起来。

百姓也穿戴着新衫,准备度过新的一年,江东的百姓比起其他的地方算是富足了,至少可以安居乐业。

不过,这段时期的和平也只是眼睛看上去的那般,实际上风云暗涌,就是三阳神教如今也开始在江边地带变的活动频繁起来,肆意去拉信徒,骗得一些香火钱。

江东裴家告诫百姓,千万不得去参加三阳神教的活动,如果被发现,后果很是严重。

然而总有一些愚昧的百姓,被骗得家败人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凌熙带着大仲小仲二人来到了码头,接着闪身进入到了船舱,这时候少女为了打发时间,她派人去外面的书摊买一些话本回来看看。

然而,在她随意翻看了几下之后,发现这次话本上的女主人公已经换了人,是一个神秘的商女。

但不是旁人,正是她凌氏阿熙。

她可以想象到,当裴子楚回去到江东的时候,众人传出裴子楚寻了一个小情人,此女非常媚惑,让裴子楚非她不娶,当然话本里面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内容,什么裴子楚始乱终弃,那女人不过是风光几日,而且也会在大雍朝其他的地方闹得沸沸扬扬。

人的言语果然是最不靠谱的,凌熙想到这些撇了撇嘴,心中十分不以为意。

这时候船舱里走出一个俊朗的男子,深色长衫,五官俊美,鼻梁挺直,目光幽深,此人正是裴玥。

裴玥的目光看向少女,又看向她手中的话本,直着身子,双手负在身后,轻笑一声,“凌氏阿熙,这些日子你已成了江东最大的绯闻女主角,身份神秘,这也要托裴子楚的福,年前这些书商们可是要挣大笔的银子的,你这桩绯闻完全够那些书商们富裕过冬了,你也算是功德一件。”

凌熙弯下腰,坐在椅子上,慢慢晃了晃,“你是来说风凉话的?”

“不敢,你如今是很多人的衣食父母,连在下也要仰仗于你。”裴玥理了理袖子,淡雅一笑。

“你懂得低头就好,相信桀骜不驯的裴玥公子日后也会受益匪浅,可惜我与裴子楚之间是不可能的,何必如此风言风语?谣言什么的令人讨厌。”

“我没有风言风语,裴子楚可是真心要娶你的。”裴玥来到她对面,坐下轻笑。

“好一个真心娶我,其实我与他还没有到什么非卿不娶的地步,那个男人…只是觉着我很有趣而已。”凌熙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向来非常冷静。

“你这女人,倒是一针见血,而且从头到尾冷静的可怕,裴子楚是没有到那个非卿不娶的地步,不过他的确对你大有兴趣,而且比起任何女人都要有兴趣,是裴子楚有生以来最重视女人的一次,在这一方面,我算是了解他的。”裴玥端起了茶盏,抿了抿。

这时候凌熙却神情严肃认真了起来,“裴玥,我眼下就要离开此地了,你是我在江东重要的联系人,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一直支持我,不要有其他的多余的想法。”

裴玥看向她,目光也认真了几分,“好说,我们日后努力合作即可,也希望凌少能一直想着我。”

“嗯,利益方面,我会第一个想到你。”凌熙轻柔一笑。

“我真是受宠若惊。”裴玥端坐,知道少女从来不会轻易应允旁人。

“如此,我该回去洛阳了。”凌熙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也该下船了。”

“女人,你说走就走,真是走的太快了,对了,你有没有给裴子楚留下辞行信笺?”裴玥虽然如此说着,心中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舍之意。

“当然没有留下什么,不过我花银子拜托了曼珠沙华中的管事,过两日分别的信笺才会到他的手中。”

“你是第一个这么对待裴子楚的女人。”

“没什么第一个第二个的说法,一开始我是隐姓埋名而来的,回去的时候我也要低调的回去,正是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凌熙眨了眨眼睛,玩笑说道。

裴玥轻叹一声,“裴凌风大人那里呢?”

凌熙回答:“裴凌风那里也一样。”

裴玥凝眉,“你还真是同等对待。”

“我一向对人公平。”

“不过小叔叔回去后,说要发誓灭了三阳神教。”

凌熙似笑非笑,语气睿智地分析,“他当然要那么做的,既然与三阳神教发生了如此大的冲突,若不这么做,如何撑得起裴家的傲骨?裴家如何让人心服口服?”

裴玥也颔首一笑,“此事自然符合小叔叔的做派,我也已经习惯。”

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凌熙道:“好了,我已经决定离开,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的人就要准备走了。”

“一路保重。”裴玥不再多言,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唯有眼神隐隐有些失落与落寞。

刚刚见面没有多久,很快二人就要离开,这种离别的滋味果然让他觉着很不喜欢。

但男儿做事情从来不会拖沓,不会太感情用事,裴玥对她笑了笑,拱了拱手,接着从甲板走了出去,坐在一个小舟上,转身回行。

船只起锚,很快就朝着江心的方向驶去。

渐渐变做了一点,裴玥站在远处,目光也轻轻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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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媚尽世间繁华

不过区区两日时间,凌熙的告辞信笺终于抵达了裴子楚那里。

凌熙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裴子楚也是雷厉风行的男人。

裴子楚这些时日有些忙碌,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但他依然还是精神抖擞。

当然,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总是专注于做些自己的事情,对于女人的关注时间绝不会超过一整日的十分之一。

更何况那个女子是一个我行我素的,裴子楚觉着自己实在不该约束住人家,可是不约束不代表可以放任自由。这女人居然一个眨眼间就跑了,跑是很彻底,当裴子楚看到了信笺自然很生气。

至于如何生气?据管事嬷嬷一本正经地说:当时裴三公子的长袖一拂,打碎了他生平最最喜欢的茶盏,正是碎了一地。

裴家的人都知道,那茶盏是裴子楚当年与裴凌风二人下棋赢过来的,为了这茶盏他苦练了三月的棋艺,所以这茶盏的价值也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因为裴三公子三个月能挣到的银子,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

这段时期裴子楚居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开始谢绝会客,甚至有些颓废,任何贵族的宴席都不参与。

就是裴家人来寻他,他也是闭门不见。

裴子楚一向做事任性,旁人也开始随意猜测,觉着他是不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裴子楚向来都是话本中最重要的男主人翁,这位男主出现了问题,话本也开始捕风捉影,其中中规中矩的话本都说裴子楚公子如今心情是如何如何不好,一生都是情场浪子,怎知道第一次被女人甩了,立刻觉着颜面无光,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此话本的头号男主也要易主了。

也有偏激的话本,恶意说裴子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一位女骗子骗财骗色,如今得了花柳病躺在床上不能轻易见人,脸上估计都长满了痘痘,满身流脓,散发恶臭,已经寻了好几十个大夫依然未果。

另外还有不着边际的话本说,裴子楚如今看破红尘,准备出家求道。

也有人说裴子楚早已经出家去了,裴家人现在是装模作样,掩人耳目,过几日就会传出裴子楚抱病身亡的消息。

无独有偶,很快江东也有一众才女为裴子楚公子鸣不平,才女们都是心高气傲的,当初她们也许是讨厌过裴子楚的,也有暗恋过过裴子楚的,不过这个时候对方却是大雍国中一个悲剧性的男主人翁,噱头很多,譬如风流的男子浪子回头金不换,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男人是值得女人同情的,她们若不因此为题材发表出有创意的看法,岂不是浪费了她们一个大好成名的机会?也许会出现一个江东的卫师师。

于是才女们不甘示弱地行动了起来,一个个咏词做赋。

咏柳社写了什么卿卿无耻赋,冬梅社写了痴情男儿赋,落樱社写了红尘男女赋,一时各有千秋,内容极尽煽情刻骨,暗讽那女人是个水性杨花的,而且三心二意的贱人,此女居然看不上裴子楚,一定是有了其他的男人,对于这种不懂得珍惜的女人真是可悲可叹,也是女人中的耻辱,这样的女人离开了裴子楚公子才是真的好。

青楼里的莺莺燕燕们也有自己的看法,她们一开始就是裴子楚的支持者,风尘的女人对于妖孽型美男子总是有些喜欢的,而且一个裴子楚足够她们床头床尾的八卦。

众人也觉着那女子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骗子,但被裴子楚公子发现了端倪,后来躲了起来,而裴子楚公子则是利用这件事情施展出自己的计谋,这样的男人一定是善于运筹帷幄的大人物。

当然,在江东那些有些喜欢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开始努力去寻找神秘女子的背景,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善于八卦的中年妇人,虽没有后世的人肉搜索,但是这些人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其中有人猜测凌泽与曼珠沙华的老板有过一些暧昧,甚至有人猜测她是唯利是图,跑去与年过半百的人结识。

…真是各种版本的谣言在江东传的沸沸扬扬。

十九世纪英国的奥斯卡。王尔德曾经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比被人议论更加的糟糕,那就是没有人议论你。”

裴子楚这个人向来都活在风口浪尖上,当一个人能够活到这个地步,真的是刀枪不入,还惧怕什么小小的绯闻?

只是,裴子楚如今在做什么呢?

是夜,裴子楚这时候一反常态穿着素净的白色中衣,两条修长的长腿翘起,桌面上多了一双靴子,而在屋子里他的靴子翘起的方头上镶嵌着一对儿明珠。

这双靴子总是在裴凌风的眼前晃来晃去,那明珠瞧着更是刺眼。

“看样子你现在过的很好,我也没必要担忧你什么?”裴凌风指尖摸着扇儿,淡淡说道。

“小叔叔有什么好担忧的?我裴子楚可不是三岁小儿,一个女人走了,再找回来就是了,何况我裴子楚的字典里面从来没有个‘输’字。”裴子楚面前放着一盘辣田螺,吃的津津有味,手里面也在翻看着话本,虽然他对这些没有兴趣,不过倒是可以在里面瞧见她的影子。

“若是现在去追也许还来得及。”裴凌风说道。

“已经两日了,偌大的江面谁知道她去了何处,更何况她随时随地都可以该走陆地,所以非常麻烦。”

“不过子楚,你这些时日躲藏在屋中,是什么意思?”裴凌风优雅地笑着问道。

“当然是累了,借机休息一二,裴家总不能让一个伤心伤情的男人当牛做马地干活吧?”

“只是如此?”

“当然不止,我也准备让外面的人随意乱说一通,自污名声罢了,当然,那个狠心女人若是听到了难道良心上过得去?”裴子楚的眸子微微闪耀着,一副精于算计的模样。

“我明白,你不如再装出一副绝食的样子,这样子会更真实一些。”裴凌风看着他被辣得通红的嘴唇,微微摇了摇头。

“有时候男人失恋也可以暴饮暴食,化悲愤为食量不是?”这几日里,裴子楚窝在屋中好吃好睡,肌肤倒是白润了许多,就是下身的颜色也变的浅淡许多,当然这只有他一人知道。

“好吧,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接着修养身心。”裴凌风直起身子,目光淡淡,朝向门外走去。

“小叔叔,你走错方向了。”裴子楚出言提醒。

“我没有走错,我去的是后门,旁人必会认为裴子楚伤心欲绝,而我安抚你一整夜。”裴凌风意味深长的一笑。

“还是小叔叔考虑的更周到一些。”裴子楚对他摆了摆手。

“你好自珍重。”裴凌风又放了一句。

看着裴凌风离去后,裴子楚的神情渐渐变得阴沉,先前的淡然已经消逝不见。

他咬了咬牙,那个女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他指尖拿过了一支笔,在一小块绢布上写了一段内容,接着回眸看向了旁侧的鸽笼,取出了白色的鸽子,在鸽子的爪儿下的竹筒内塞入了此物,很快便放飞了鸽子。

裴凌风坐在院内,炉子里温着一壶酒,酒香怡人,院内景色如画,这时候饮酒可以怡情。

他一边饮酒一边拿着画笔,在桌面上绘制出一个女子的模样,杏衫薄裙,红唇妖娆,正是绝色的风姿,经过裴凌风的润色,人物更是栩栩如生,仿佛活生生的人立于纸上。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凌熙的模样。

如今嘉利已死去了,少女也离开了此地,他心中居然时刻浮现出少女的一笑一颦。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是一个极有媚惑力的女子,可以媚尽世间繁华。

冥冥之中,他觉着这个女人很不寻常,却不知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思及此,他目光一侧,看向身旁新来的管事,淡淡道:“替我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收入到书房里。”

新来的管事是一个清秀的少年,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当年与凌熙住在隔壁的少年,如今在裴家做事,因为他做事非常认真,令裴凌风较为满意,在嘉利死后把少年调入到此处,但是非常可惜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凌熙。

画像放在那里,少年看到后大吃一惊,他忍不住“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