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下方忽然听到一个少年道:“项大公子,你在洛阳这里真是一点长劲都没有,吹的气力倒是不错,可惜是曲调太凌乱了一些。”

那边项周却忽然把笛子抛开,裹了裹衣衫,觉着空气干冷,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觉着好似有冰刀刺入胸中,想要说话立时化为剧烈的干咳,“咳咳…谁在说我的坏话?”

墙外少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项周眯起眸子,接着起身站直,忽然朗声一笑,“是你来了。”

“什么?哪个他?”窦竹站在墙下,目光看向前方有些呆怔,高大的墙面已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当然是凌少回来了。”项周纵身从墙壁跃下,大步流星得向前,目光带着笑意。

“凌少,居然是凌少。”窦竹也欢喜得绕了个圈子跑了出去,已看到项周抱住了凌少,狠狠绕了一个圈儿。凌少的黑发在风中飞舞,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女子,窦竹瞧见这一幕后不禁一呆。

“真是想死人了,你这次跑出去就是两个月,看看你似乎已经瘦了很多。”项周拍着凌熙的肩膀说着。

“你们两人看上去却白白胖胖了许多,是不是吃的太好了?你们二人也该减肥了对不对?”凌熙的眸子盯着二人,笑眯眯得看着。

项周与窦竹二人相视一笑,自从凌熙去了江东,他们二人在书院里吃的好睡的好,除了没有当日那么融洽的气氛,如今其他方面还算是不错,所以人瞧上去也白了许多。

“是不是该减肥了?”项周摸了摸肚子。

“不用减肥,接下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

“甚好,我觉着近日来的事情已经做的有些厌烦了。”项周哈哈一笑。

凌熙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这两个少年一起回去,回到了清凉书院,众人都对凌少表示了欢迎。

酒足饭饱之后,项周坐在桌前开始询问凌少接下来的安排,他从不喜欢做什么混吃等死的人物,看到凌熙之后顿时斗志满满,伸出了指尖敲了敲酒盏,“凌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凌氏阿熙居然也不在,如今袁家发生这样的事情,袁公甚至派人来请了几次凌家人都未果,但是对方每隔三日就会派人过来一次,说凌氏阿熙不在的话,凌少过去也可,不知道凌少接下来如何安排?”

凌熙听闻此言,两只手交叉而握,她的面色渐渐变得沉稳,侧过头注视项周,“你是说袁公已经派人来了几次?”

窦竹点了点头,“是,袁公是这样安排的,这短短时日已经是三顾茅庐了。”

凌熙沉吟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骨头,接着拿出一个棉巾擦了擦手,“你们觉着他有什么目的?”

窦竹眨了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低声道:“我觉着或许是袁公一直很对不起凌大将军,这次突然得了重病之后,自己觉着良心发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项周抬手在窦竹的头上打了一把,“胡说八道什么?”

窦竹有些不满地道:“你打疼了我。”

“打的就是你。”项周比窦竹高了大半个头,站在窦竹旁侧更显得伟岸,凌熙忽然发现这些时日项周好像长高了许多,而且也粗犷了一下,浑身上下充满了男儿味道。

他缓缓说道:“白痴,你整日里摆弄那些恪物术,脑袋里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清楚不明白,平日里也要多读读史书。”

窦竹撇了撇嘴,“史书没有兴趣啊!”

项周翘起了二郎腿,“史书我以前也没有兴趣,但是跟着裴玥那小子我也学了不少,我想目前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袁公目前刚得了恶疾,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他的三个儿子都在觊觎他的一切,但是袁公如今看到皇帝已经离开了洛阳,他那里失去了唯一的优势,姬家人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袁公就是再蠢也知道上当了,所以亡羊补牢罢了。”

凌熙没想到他居然说的头头是道,夸赞道:“项周如今真是不错。”

项周对她眨了眨眼睛,“但是凌氏阿熙在洛阳混的风生水起的,袁公知道自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自然希望重新挽回婚事,然后让凌氏阿熙成为袁家的助力,当然也包括凌少。”

“我…”

“是,凌少也是厉害人物,袁家当然想要招揽你。”

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被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旁人听了觉着不可信,但是凌熙听到后却觉着有道理。

她笑意宛然得看着项周,接着对他举起了酒盏,“你很聪明。”

项周道:“我想袁家很快就要派人过来,到时候看你凌少又要怎样应对了。”

凌熙颔首,“说的对,袁家那里想必准备的很多,不能随意应付。”

“但是也不能答应。”项周蹙眉,袁家如今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他不能看着凌家一同受挫。

“好。”凌熙浅浅一笑,知道对方的意思。

正说到这里,忽然外面管事的声音传来,“袁公派人过来了,他听说凌少已经回到了清凉书院,立刻前来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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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姨妈携大姨夫前来,人立刻不好了

第268章 拒绝

送书简的人是袁家当初的老管家,在袁家身份地位极高,但是看到凌熙后,态度恭恭敬敬,比起以前还要恭敬十倍,项周与窦竹对视一眼,知道凌少如今也是今非昔比了。

远处的人也许还没有人知道凌少如今的本事与身价,但是袁公是个老狐狸,当然知道凌氏阿熙一行人日后必然是身价不断攀高,要知道没有意义的事情袁家是不会做的,袁家虽然不是奸商,不过在政客里面也是很会算计旁人。

关于去袁家的事情凌熙并没有拒绝,她拿过了帖子,放在手上轻轻掂量了一下,唇边勾起了笑意,“放心便是,我会交给凌氏阿熙的,她也一定会亲自过去。”

送信的人心中一喜,弯腰作揖,“凌小姐能本人过去,那最好不过了!”

凌熙已经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送信人非常有眼色得离开了此地,躬身道:“在下这就走了,深夜叨扰实在抱歉,袁公明日等着凌氏阿熙小姐的到来。”他深深行了一礼,何况说深夜造访本来也是无礼至极。

待到对方离开了屋子,项周也呆了呆,瞪向凌熙道:“怎么?凌氏阿熙回来了?”

凌熙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知道对方一直蒙在鼓里不是一件好事,不过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便是凌氏阿熙,凌氏阿熙就是凌少。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拍了拍项周的肩膀,“抱歉,有些事情暂时是瞒着大家的,不过以后会让你们知道,希望你们心中不要介怀。”

项周轻笑,“谁都有秘密,这些我都明白,凌少也不用在意。”

“你们若有一日发现我在隐瞒什么,真的无事?”凌熙出言问道。

“我们都是朋友,当然无事。”窦竹笑着看向对方,笑容诚恳。

“多谢。”凌熙轻叹一声。

从项周那里回来,凌熙轻松得迈开了步子回到了屋中,凌熙就感觉到房子里有人,那人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简,白衣胜雪,如画中仙人,如玉如琢,绝世优雅,让人忍不住生起些自卑的心思,不过与凌熙在一起却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这么晚才回来,莫非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处理?”姬玉抬眸,放下了桌面的书简。

“你看,袁家的人送来了请柬,明日就让我过去。”凌熙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么晚也送信笺过来,没想到袁家的人居然这么急。”姬玉看到了请柬轻笑。

“这世上性子急的人有很多,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急,跑到我的闺房内。”凌熙懒洋洋得坐在床上,与他并排坐在一起。

“比起在你的闺房中,我们一路上不都是同床共枕?要知道我们一直是坐在一辆马车里回来的,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与我一起?”姬玉轻声一笑。

“马车和闺房可不一样。”凌熙身子一侧,靠在了软枕上。

“我知道,这里藏了不少你的贴身之物。”姬玉随手拿起了旁侧枕头,下面放着一套黑色的内衣,上面是两个巴掌大小的布,他曾经见过,就在她胸前遮挡着春光。

“若是你喜欢,我也可以送给你一套,你可以送给家里面的侍婢丫鬟们,只要是你白泽公子送出去的东西必然是不一样的,很多女人一定会趋之若鹜,而后彼岸之花里也可以做这个买卖,旁人都会说这是白泽公子最喜欢的那款。”凌熙面无表情看着他,在这几日她被他折磨的早就克服了面红心跳的症状。

“此物还是你穿戴起来…是最好看的,对了,我来此有件事情与你说。”姬玉坐在她的旁侧,微微浅笑,目光却朝着窗台的位置看去。

“何事?”凌熙挑眉,目光也随之望去,看到窗台上摆放着一盆漂亮的花儿,虽然已经快要到春暖花开时,不过外面的花儿还没有到含苞待放的时日,所以说这花儿是姬玉费了心思弄来的,“你要给我送花?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道道?”

“这是我在一处温泉旁发现的,看上去十分水润,让我想起了你。”

“我觉着我与这花朵一点都不像。”凌熙眸子轻垂,她从来不喜欢这些小野花。

“你看看我的手指。”姬玉对着烛光,抬起了手指,伸手塞入了窗前花盆内的花蕊中,花蕊中的蜜滴落了下来,他送入口中,淡然道:“有丝甜味,难道与你不像?”

“你…”凌熙的脸微微一红,立刻明白他意有所指,这个男人真是越发的不正派了,接着板起面孔道:“你这招数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自创的,春天快要来了。”姬玉目光看向窗外,天色依然漆黑,他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蜡烛。

忽然凌熙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与正常人无异。这些手指极有魔力,在她身上按摩的时候全身都可以放松,若是做出那种羞人的事情,也可以令人欲仙欲死,这个男人究竟是上苍怎样的宠儿?姬玉也发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面,弯起嘴角,淡淡道,“你在看我的寡人之疾?如今手指的颜色基本没有任何问题了,我想我的病症已经克服了一二。”姬玉似乎觉着很有成效,却故意忽视了少女面容的绯红。

“既然克服了一二,那么你要做什么?”凌熙目光看向外面,示意他该离去此地。

“…做我们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姬玉随手把几本册子丢在她面前,凌熙目光一扫,脸色一红,她瞧出那册子画的不是旁的,而是春宫图。

翌日,一辆马车从百里乡走了出来。

两匹白马看上去非常神骏,奔跑的速度也极快,只是左侧的白马身上隐约有些红色的斑痕,右侧的夜照白看向它的目光略带着一丝同情,被刷成一匹花斑马实在是耻辱,何况还要受到女主人的凌虐,真是苦了它了,但见两匹宝马并驾齐驱,路上如两团白色的光影,很快就来到了洛阳城的袁家。

外面的马车渐渐减速,姬玉柔声道:“好了,已经到了。”

凌熙靠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怎这么快?”

“半个时辰而已,不快。”

凌熙往日当然不会这么快便过来,因为她极其不喜欢袁家。而且昨晚这个男人又欺负了她半晌,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却是与她研究了一册春宫图,顺手揩油,让她十分困倦,也只能用此当挡箭牌,至少可以在马车里安安稳稳的睡会儿,可惜男子在路上也是你侬我侬的,凌熙抱怨说道:“每次都是你脱了我的衣衫,你却衣冠楚楚,我不喜欢。”“原来你喜欢与我裸裎相对?下次也不是不可。”男子风度翩翩如君子,却说着与外貌截然不同的话语。

少女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世人说他是君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次出行,姬玉居然无论如何也要跟过来一趟,美其名曰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凌熙却很清楚他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姬玉看着她幽怨的面容,忽然拿出一条雪白的帕子替她擦拭掉面容三成的修颜膏,很快凌熙的面容便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凌熙淡淡道:“你是什么意思?”

姬玉道:“改日给你一瓶新的,以后你可以用稀释过的,如此美貌,总不该遮挡起来。”

凌熙斜睨他一眼,“让我遮挡的也是你,不遮挡的也是你。”

姬玉侧身坐在她的身旁,低声道:“我的熙儿这么美丽,倾国倾城,以前你还不是我的女人,旁人看到你的美貌自然会觊觎,我当然要把修颜膏用的多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已经名花有主,而我当然不必遮掩,反而应该让旁人多多欣赏,知道你凌氏阿熙的美貌配白泽的名声绰绰有余。”

凌熙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不禁笑道:“你现在真是恨不能天下皆知对不对?”

“嗯,今日我就是要亲自告诉袁家,莫要打我女人的主意。”姬玉笑着说道。

“有本事,以后你可以日日跟着我。”凌熙浅笑盈盈。

这时候袁家管事已经迎了出来,“凌氏阿熙小姐,袁公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当他看到两匹夜照白后,接着瞧见凌氏阿熙居然与姬玉一起出现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虽然二人名义上是师徒,不过袁公这次并没有邀请姬玉不是?

不过,也许凌氏阿熙小姐只是搭顺风车而已。

然而姬玉却陪着凌熙一同进入到了袁府,目光落在院子里,看着周围的景致,园内环境清幽,空气清爽,只有松叶发出的沙沙声,园内却少了一些当日的热闹,再朝里面走了几步后,看到园内居然有不少人,少女的面庞上勾起一抹靓丽的笑容。

袁岚穿着贵族的衣衫,戴着簪缨冠,腰间缀着七宝腰带,比起往日来看更显的精致,凌熙从来没有看到他穿戴的如此贵气,就像是一个女人因相亲而特意穿戴了一番,男子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坐的更为端正,拱手道:“凌小姐,别来无恙。”

凌熙只是看着他浅淡一笑,慵懒的笑容看上去令人砰然心动,袁岚瞧在眼中,心中的感觉更是难以形容,这个女孩子是他昔日的未婚妻,如今却是出落的愈发水灵动人,比起卫师师…以前他觉着凌熙是处处不如卫师师,后来觉着比起卫师师不遑多让,如今却觉着卫师师远远比不上这个女子。

尤其是卫师师为了利益的缘故,居然去了颍川。

继卫太后之后,准备再次嫁入皇家,成为当今的皇后娘娘。

那个女人心太大了!自己这里也容不下那个好高骛远的女人。一国之母是那么好做的么?尤其是如今的小皇帝还是一个做不了主的。那女人图的就是一个名声,说白了就是对袁家看不上,去投奔姬家那些人了。

可是凌氏阿熙如今生意极好,农耕时粮食丰收,又有了清凉书院为她做后盾,恪物术方面也成为她一颗巨大的摇钱树,已经成为一个腰缠万贯的女子,谁娶了这样的女人,甚至可以少奋斗十年。

他以前太天真了,真的!居然让明珠蒙尘。

一个男人只有在吃过亏后,才会知道究竟怎样的女人才是一个好女人。

此时此刻,袁岚面色苍白,比起以前不晒太阳的肤色来看更显苍白,人似乎更憔悴了一些。

凌熙扫了一眼袁岚,接着又看向了袁公的方向,那位也算叱咤风云的老人家居然坐在一个躺椅上,旁侧有一个贵气的妇人正伺候着,那妇人依然贵气,穿着讲究,她不是旁人,正是冷傲的袁夫人。

但见袁公睁开了眼睛,咳嗽了几声,“凌氏阿熙,没想到今日我们还会见面。”

凌熙站定身子,只是简单行了一礼,“不知袁公叫我过来有什么交代的?”

袁公说话仿佛有些吃力的模样,“你当初刚来洛阳的时候,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女孩,如今却已经变了一个身份,变了一个模样,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没有什么精力了,只希望长话短说,而你也最好能听听我这位老人家的意思。”

“那便长话短说好了。”凌熙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请坐。”袁家管家搬来了椅子,凌熙也不客气。

袁夫人心中哼了一声,这少女还真是傲慢!夫君居然会觉着这个女人能靠得住,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她目光又不禁看向了姬玉,这个男人还是俊美无俦,小儿比起这个男人还是少了很多魄力,当初出现的时候,夫君便对他格外重视,如今又对那个姑娘非常重视,若非袁公的身体一天差过一天,袁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求那个女子。若是袁岚有这个男子的实力,袁家何愁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呢?

凌熙看到袁公之后,本来亦不觉着什么,仔细一看,对方的面庞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正是彼岸之花卖出的红胭脂,用了之后人比花娇,想不到一个大男人居然气色差到要靠化妆的地步,那么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什么地步了?

姬玉这时候也看向袁公,他懂得医理,仔细看了看,对方的病症倒像是中毒后的症状。

他沉吟了一下,与当日他在回归的时候,遇到的那位郡守状态有些类似。

袁公深吸一口气,低低道:“是这样的,人不服老不行,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袁家子嗣虽然不多,可是能够继承大业的人不多,而且我的孩子们很多都心思太复杂,我怕袁岚这孩子无法服众,所以才过来拜托凌氏阿熙,我们当初也算是关系很近的友人。”

凌熙道:“哦?现在拜托我?以前的关系我已经记不得太多。”

袁公凝眸说道:“你那时候还小,记不得不算什么,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年我这里的基业是从你父亲那里继承,因凌家男丁没有人幸存,所以也没有人可以继承这些基业。”

“现在你觉着我可以继承?”凌熙抬起眸子问道。

“不错,你现在的实力可以做到。”

凌熙轻笑,唇边带着讥讽,“依照你的意思,我要怎么继承?”

听到这里袁岚的表情居然有些紧张,两只手在袖子里握紧了一些,眸光也落在了他的脚下,袁公脸色虽然有些不好,却挤出笑容道:“只要你继续嫁给我家岚儿就好了,那退婚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我们凌家与袁家还是一家人,我袁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袁夫人撇了撇嘴,这个女人真是…又要成为袁家的世子妃,她一定心里都在乐吧!

“此事不妥。”忽然两个人的声音同时传来。

袁公瞪圆了眸子,本以为凌氏阿熙一定会同意这么做的,没想到对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但凌氏阿熙拒绝了,就是姬玉也出言拒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袁岚也瞪圆了眼睛,觉着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要拒绝自己?

姬玉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伸手握住了少女的指尖,唇边泛着温和的笑意,对着众人惊诧的目光道:“不用多想了,她是不会与袁岚在一起。如今我与她已经订婚了,今日我就是来告知诸位,凌氏阿熙以后我白泽的未婚妻。”

什么?怎么可能?袁公的眸子看向姬玉握着少女的手的模样,眸子收缩不断,没想到白泽公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二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白泽公子…原来他早就看出这个女人的不凡之处。

忽然他一口血喷了出来,顿时,周围的人慌乱起来。

“你们两个,是来刺激我父亲的吗?”袁岚脸色一变,大声叫道。

“你堂堂白泽公子就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么?气死我家老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袁夫人也凄厉得叫着。

“好一个血口喷人,二位一唱一和真是精彩,可惜真相你们却隐瞒不少。”凌熙轻轻拍了拍掌。

“是不是我们刺激,想必你们心中已经有了定夺,袁公这病已经快要病入膏肓了,真正想要对付你们袁家的人难道不清楚?”姬玉弯起了嘴角,面不改色地说道。

袁岚的脸色愈来愈阴沉,他咬了咬牙,自然很清楚袁家的近况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旁人,正是周家,周家的人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三阳神教勾结了起来,龙家灭了,周家一家独大,而且周家的女儿昔日曾经是侧室,却被袁家赶出去了,周家人对袁家就有了间隙,一旦周家翻脸不认人,也会寻到很多的借口,当初周家因为凌熙的缘故,交出了诸多的钱财,但是周家不服。

周家在洛阳掌控了诸多的生意,每次还要分出一半以上给袁家提供军费,周家也觉着不堪重负,索性自立门户。

但如果周家不给袁家提供财务,那么袁家也会渐渐会出现财政赤字。

期间周家家主神秘兮兮地送了美人给父亲,还送了丹药助兴,但袁公吃了三阳神教炼制的丹药,身体不但没有生龙活虎,没用多久就成了这般模样,袁家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自己养的一条狗反咬了一口,家丑不可外扬,而袁家这时候发生了这些事情,没有一个子嗣可以力挽狂澜,也没有一个人能把周家拿下来,一时之间袁岚这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有了沮丧的感觉。

不过袁家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对付周家,那就是凌氏阿熙。

袁家本来打了好主意,准备对凌氏阿熙低头,好言相劝,让袁岚重新与她订婚,最终达到他们的目的。

然而,半途居然冒出一个白泽公子,此人居然与凌氏阿熙订了婚,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