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变,这世道似乎也要变了。

裴子楚朝着街心走去,从他身侧跑过几个小童,手指挥舞着邸报。

“号外,号外,三阳神教的歹人进入颍川城的贵人家中,杀害家中人口二十八个。”

“号外,号外,襄城如今如铜墙铁壁,东城章家已经防患于未然,家中已经准备了诸多的武器,防止有歹人心怀叵测。”

“号外,号外,洛阳城民众防火防盗防三阳神教,诸多民众已经退出三阳神教,为防止报复,家中人人自危。”

凌熙站在那里,目光看向外面,邸报舆论的力量很是了得。

不过这些时日她从来不去管邸报写些什么,那些通通都交给了姬钰。

她瞧了一眼姬钰,发现这个男人真是聪明,举一反三,她告诉了他邸报的用途,此人立刻快马加鞭,在周围的十几处城镇都设置了邸报的发行点,而且与日俱增,城里三五户人家就要订一份邸报。邸报也发挥了后世的作用,娱乐政治广告版块都集中于邸报中。

但是姬钰并不满足于这些,在莘莘学子中也办了学报,诸多学院的课题都会登在其中,渐渐的,报纸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大的产业链,也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文化圈,姬钰已经成为了此物的垄断者。

三阳神教如今与当初那套招揽信徒的做法已经不一样了,如今,三阳神教面临着穷途末路,而邸报的出现揭发了三阳神教的阴谋,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小心防范着三阳神教,畏之如虎,昔日信仰三阳神教的百姓也开始一个个的脱离了三阳神教。

如今的三阳神教只剩下一些狂热的邪异份子,他们固执的相信自己一定会得到三阳神的保佑,死后也会去三阳神安排的天堂中。

可惜,没有信徒自然就没有供养,自从缺少了诸多钱财来源后,三阳神教从高高在上的神棍,摇身一变成为凶残可怕的匪贼,不论是商人还是外面往来的旅人都不敢轻易出行,否则路过三阳神教的聚集地,都会难逃此劫,有些人在外面遇到了三阳神教的人打劫,险些失去了性命。

这时候一个小报童,在外面高声的叫道:“号外,号外,三阳神教路遇苏家镖局,火拼半个时辰,大败而逃。”

“每个城池都有苏家镖队驻扎,每队都有一百个火铳,苏家镖队,金字招牌,童叟无欺。”

“号外,号外,苏家镖队安排人出行,可在附近几处城镇行走,如有同行者想要路上报平安,一人只收一两银子,绝对保证安全抵达目的地。”

“小童,给我一份邸报。”旁侧一位商人听的有些心动。

“好咧,只要三文钱。”

“那苏家镖队在什么地方?”商人问道。

“邸报上都写着,巷子,街道,门牌,里面都有。”

那外地商人仔细的看着,忽然又瞧见那邸报上写着各处酒庄有什么好货,价值如何,他心中砰然一动,自己可以去此地进货。

姬钰目光温和,笑着看了凌熙一眼,“夫人,你这生意真是越来越了得了,还没有过多久,居然连苏家的镖队也安排好,接着通过这邸报的宣传,一群人外出倒也安全。”

凌熙回以清淡一笑,阳光透窗在她如雪的面颊上染上了一抹暖色,她用指尖指了指脑袋道:“我们经商的人就要脑子灵活,何况在大雍朝的镖局中,只有我苏家的镖队配置了火炮,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柄火铳,出行的路线也是规划好的,走到哪里都有人接应,正所谓所向披靡,就是三阳神教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们的。”

姬钰目光幽深一转瞧向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眸中流光溢彩。

屋中没有旁人,他也非常随意,指尖在她的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挑逗,“三阳神教对你恨之入骨?难道真的不敢惹?”

凌熙浅笑一声,丽容妖娆,妩媚若花,那玉琼花容因这一刻的挑逗而更显瑰姿妖异,“钰钰怕是不知,前面他们出现了两次,都被我的人用火炮给威慑住了,一炮就死了十个,而且在城池中,前面后面都有军队接应,他们等于自投罗网,所以说他们当然不敢惹。”

姬钰在她的指尖上轻轻的抚摸着,听着她叫自己钰钰,知道她是故意这么欺负自己,瞧着她漂亮的指尖没有任何的丹蔻,心中有些惋惜,索性放在唇边慢慢亲吻,带着柔柔的恋意,“我的夫人,你的清凉书院这些时日也算挣了不少银子,为夫看到后心里也替你非常高兴。”

凌熙流露出了一丝宜喜宜嗔之态,“我还没有嫁给你,别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为夫。”

“好,你叫我钰钰,我便叫你熙熙。”姬钰目光深邃。

凌熙蹙了蹙眉,并没有反对,“不过我给自己存嫁妆,当然要不留余力。”

凌熙忽然浅笑一声,他的舌尖在她玉指上轻轻一舔,让她有些酥麻的感觉。

这时候她眸子一抬,忽然看到姬钰的眼眸中一簇簇火苗闪耀着,心中立刻就咯噔了一下。自从与他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发展之后,这个男人就愈发的与以往不同。

姬钰起身关上了门窗,“外面无人,我们不如…”

“你休想。”凌熙一双眸子立刻冷冷瞪他一眼,双颊嫣红,仿佛要滴出红色的水来。

“真的不想?”姬钰风华万千地坐在她的身侧。

“不想。”被男子注视着,凌熙的双颊嫣红如血,如同嫣红芙蓉,迷人动人,引人采撷。

“是真不想,还是假不想?”姬钰的声音又低哑了两分。

看着男子认真的眸子,凌熙氤氲的水眸泛着雾色,有些难以启齿,忽然指尖滑过他微挑的唇角,“是我不想白日宣淫。”

姬钰唇边发出“嗤”的一笑,心中一荡,这女人真是口是心非,还没有片刻,她已经被他揽在臂弯中,男子俯身压住了她,鼻中已经嗅到一股淡淡竹香的气息,感受到男子唇边的温度,很快彼此难分,抵死缠绵。

不知不觉,又是半月过去,襄城周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一个个不好的消息也接踵而来,三阳神教居然有人开始大力支持他们,供应他们诸多的财帛,这些人立刻变成了无往不利的狂兵,开始对周围的村庄发起了进攻,进行了掠夺性的侵占,诸多占山为王的匪贼也与他们同仇敌忾,逼得周围的驻军一退再退。

如今这些乱局距离此地也是不远了,当这个消息传来,颍川的朝野震惊。

照如此速度,不日便已经形成一股混乱的狂潮。

整个大雍朝除了苏家的镖队以及白家的军队敢在外面行走,诸人一旦外出都人心惶惶。

有道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外面的居民们便一个个削尖脑袋,朝着城内的方向过来,只图能有一席容身之地。

看着外面都是冲入襄城期内的人,城里的人越来越多,凌熙坐在那里,一口气灌下半碗浓稠的黑色药汤,又捂了捂嘴唇,被那股子浓浓的气味冲的差点吐出来,她眨了眨眼睛缓缓道:“好难喝。”

姬钰温柔的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凌熙有些懊恼地看他一眼,“我没有病。”

姬钰缓缓道:“有时候不是看你身子是否有病无病,其一你的年纪还尚小,不能很快有身孕,所以你需要喝药,其二为了你以后有身孕着想,也需要喝药,这药物可以调理你的身子,以后有孕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辛苦,更不会难产,所以每次行房之后记得喝一次。”

凌熙面容一红,拿着蜜饯吃了下去。

她悠悠道:“这一次,似乎三阳神教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姬钰目光看向外面,微微颔首,“这是迟早的事情,这些人被我们逼的太狠,亦要垂死挣扎。”语落,他低下眸,伸出指尖在少女的领口上系紧。

“怎么了?”凌熙一怔。

“没什么?”姬钰的笑容有些惑人。

凌熙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到对方的目光灼灼,忆起昨夜二人卿卿我我,她的身子上都是淤痕,这个男人虽然平日里举止非常优雅,就是在行敦伦之礼的时候也是非常优雅,也会优雅亲吻她每一寸肌肤,直到亲吻到她的足尖,男子每一个举动都好似在呵护着自己,会把她当作最最珍贵的人,尤其是对方那眸子如深沉的潭水,仿佛无言的道出海誓山盟,竟然迷得她意乱神迷,不知不觉中居然配合他做出各种羞人的姿势,真是…让她觉着自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姬钰回眸看向外面。

“白泽公子,那老者醒来,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姬大走出来。

“好,我这就过去。”姬钰理了理袖子,抬眸看向姬大。

“等待,我也过去。”凌熙直起身子,她如今已经是姬钰的女人,很多时候都要与对方在一起。

这些时日,那位老者虽然已经醒来,但是一直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姬钰已经给他开出一些药方,假以时日必定会恢复如初。

老者睁开眸子,轻轻的喘息着,整个人靠在枕头上,目光深深瞧着姬钰,又看向凌熙,眸色闪过一丝欣慰之意,低沉的声音说道:“少爷,您来了。”

姬钰坐在旁侧,伸手替对方把脉,瞧得出老者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头脑也已经变的清楚。

老者连忙道:“公子,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说。”

“不急,您慢慢说。”姬钰的目光如星辰明亮。

“是这样的,若是你的母亲还活着的话,每年初春的时候,会有人在庄严寺后院的第三棵树上系一条丝带,报个平安,当初在姬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因为你的母亲无法出来,就乘着上香的时候多给小沙弥一些香火钱,让那沙弥挂上丝带,丝带上面有她的闺名,后来她失踪了就…我每年都会去看看,连续三年我都没有看到了,但是两年之前我又看到了,这一次我希望公子去看看,不管怎样,那都是线索,公子,时日不多了。”

姬钰目光微闪,“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还活着?”

老者颔首,“我觉着可能。”

姬钰道:“多谢您的相告,我会去看看。”

颍川城,如今也是一片混乱。

皇宫内,人人自危,小皇帝如今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去理会朝政,那朝政给他的感觉越发的不妙了。

他如今脸色阴沉,心情也非常不好,诸多的朝臣想要看他一面,非常之不易。

小黄公公站在旁侧,低声道:“陛下,这几日姬家家主的使者已经过来好几次。如果您不见他,万一姬家的人不支持您的话,该如何是好?”

小皇帝摆弄着桌前的玩物,兴致勃勃,听到这番话,他面上的笑意不禁收起,声音微微一沉,“宣他进来!”

小黄公公立刻高喊一声,“皇上有旨,宣姬家的使者觐见!”

不多时,一个男子匆匆来到了御书房,他顾不上擦汗,连忙跪在了当中,禀告道:“皇上,大事不妙了,八百里加急,诸多的地方暴乱。”

第298章 兵临城下

此言一出,小皇帝脸色聚变,怎会如此?

本以为他在颍川高高在上,有权有势,呼风唤雨,且在此地亦一直非常安全,可以纵览天下,而且他的国土周围都是荆棘,他想要把荆棘上面的刺全部拔掉,可如今居然在周边发生了这么多杂乱的事情,甚至每一桩事情都令他非常头疼,虽然不想做一个傀儡皇帝,但是越来越多的麻烦让自己焦头烂额,眼下自己已不想理会朝政,不想才短短的一些时日,周围的权力结构实际上已经失衡了,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暴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尴尬的发现自己原来不是那么的自由,被免去职务的姬钰权势太大,尽管他如今并没有任何官职,可谁都明白,他在大雍朝的文人界商业及军队的影响力非常之大,甚至超过自己这个天子。

倘若姬钰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会如何处理?

小皇帝微微蹙眉,揉了揉额头,“都说说,是什么人在闹事?”

姬家使者立即拿出了折子说道:“禀圣上,东南边界处有蛮夷来犯,边疆吃紧,甚至个别地方的势力已经与三阳神教的人勾结,这些人中有巴蜀之地的刘家,荆州的张家,北疆的马家,而今三阳神教虽然影响力大不如以前,不过外面流传出了一个说法。”

小皇帝冷声道:“什么说法?”

“外面说三阳神教的人有两张羊皮,上面的内容藏有天大的秘密,内容可谓非同小可,据说是可以让天下易主,风云变色,是以诸多的反叛势力都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暗中支持三阳神教,想要把秘密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小皇帝脸色阴沉,“荒谬,真是荒谬。”

姬家使者吓得不敢多说,“另外白泽公子在各地都受到百姓们爱戴,呼声极高,他们说…他们说…”

小皇帝瞪他一眼,揉了揉额头,“他们说什么?”

“呃…他们说,如今天下暴乱,皇上如果还是没有作为的话,不如换个人去统领天下,不论那人是谁,只希望天下不要大乱,当然那个统领天下的人是白泽公子就更好了。”

闻言,小皇帝拍案而起,目光赤红,“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都是谁在胡说八道,把他们拉出去砍了!”他气得浑身发抖,面色发红,如疯魔一般。

姬钰,又是姬钰,这个男人为何总是阴魂不散?

说起来天子若要对付下臣,可以有很多的方法,可是若要对付白泽,此人的神通实在是太强大了。

“…”姬家使者跪着不敢多言,这小皇帝性子暴躁,手里人命无数,他可不想做倒霉的替死鬼。

“好了,此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小皇帝深吸一口气,面色渐渐恢复到了正常。

姬家使者应了一声,匆匆向后退去。

“暴乱,居然会一起暴乱,不过好在朕这里无事,但是朕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我?”小皇子这时候坐在书桌前,肩头耸动,他慌乱了。

颍川周围布置相当的谨慎周密,姬家给天子在皇宫之内就有五百余羽林兵,但是这些不够,远远不够。

小黄公公深深看小皇帝一眼,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小皇帝还是太年轻了,性情浮躁,急功近利,有诸多心理上的缺陷,大约白泽公子早就发现了他的禀性,所以对他的态度亦是非常耐人寻味,都说将心比心,姬钰公子最初对待他还是很好的,渐渐的,白泽教导小皇帝多年,都是一些他喜欢的内容,并没有涵盖全部,小皇帝却是夜郎自大,觉着自己的本事并不逊色于姬钰,对姬钰更是处处猜忌。

当初姬钰劝说他要隐忍,他虽然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却是一直对姬钰耿耿于怀。

小黄公公面露忧色,如今姬家的人虽然非常支持他,可是失去了姬钰的支持,这等于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眼下,姬钰公子已经在很大的程度上压制了三阳神教,诸地的叛乱也在姬钰的意料当中。如果小皇帝依然对姬钰信任的话,那么小黄公公相信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如今小黄公公发现,没了白泽公子的支持,姬家也没有任何压制文官的手腕。

也勉强只能通过卫师师那里,得到少数文官的支持。

小皇帝目光沉暗道:“皇后呢,去把皇后叫来。”

“不用了,我就在此地。”卫师师已从后面的屏风内走了过来,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一处暗道,可以从皇后的寝宫通往御书房中,而卫师师穿戴着华贵的衣饰,衣衫上绣着凤凰展翅,发髻后面簪着一支漂亮的玉莲,她每走来一步都摇曳生姿,风姿楚楚,但见她语气轻柔地说道:“陛下,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小皇帝目光看向卫师师,这些时日他因为荒废朝政,让诸多的人失望,卫师师居然偷偷地离开了一段时日,美其名曰到外面散心,皇帝既然可以不理朝政,那么皇后自然也可以外出散心,但这件事情让他觉着有些气恼。

这些人,一个个的居然都不为自己着想么?还有没有把他当作大雍朝的皇帝?

他冷声道:“皇后,如今外面越来越乱了,朕真是憎恶这些人,朕的天下为何总有这些人想要篡夺?他们究竟何德何能?”

“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会一成不变的风平浪静,所以要把这些都扼杀在摇篮中,因为局面乱起来,非常容易给人以可乘之机,从而变成更大的乱局。”卫师师目光微闪。

皇帝在地上走来走去,显得烦躁至极,“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卫师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多说言语。

“师师,这些地方暴乱了,以后一处接着一处都会乱,朕该怎么办?怎么办?”

卫师师淡淡道:“陛下焦急也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小皇帝道:“可是兵力呢?谁会愿意去那里出战?”他深知麻烦不仅仅是出战,大雍朝财政赤字,各地禁军和京营的军饷发不下来,只得裁员,打仗更是麻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论是士卒还是马匹都是需要吃喝,银子采购粮食等物是第一等的要事,但是眼下又从哪里召集精兵强将?又从哪里弄来粮草银子?

卫师师笑容浅淡道:“别忘了,您还有白家的支持。”

“你是说白玉京?当初不是说让襄城去养白家的兵么?白玉京不带兵过去,我们从哪里给他们粮饷?”小皇帝已是脱口而出,由此可见他只顾着对付凌少的事情,把报复之事放在首位。

卫师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都什么时候了,究竟是对付凌少重要?还是压制叛乱重要?这个少年心胸狭隘,孰重孰轻都分不清楚,她悠悠道,“当务之急,还是派白家的人去平定叛乱才是。”

小皇帝咬了咬牙,心情阴沉无比,他愈发的觉着自己的身旁没有可用之才。姬家的人虽然支持自己,但是姬家人没有兵权,有的只是文官中的上等地位而已,一个姬钰就完全胜过他们诸多。

“白泽公子那里,大雍朝如今还是很需要他,陛下不如把他重新召回。”卫师师说道。

“为何?当初你不是也觉着那姬钰不适合么?”小皇帝瞪圆了眸子。

“是这样的,裴凌风他如今…要会江东,辅佐您怕是没有时间。”卫师师心中一叹,她本来想要裴凌风大人去代替姬钰的位置,不过这是自己自作主张了,眼下姬钰的声势一日胜过一日,而且裴凌风大人似乎心思很远,根本不打算走姬钰的老路。

卫师师瞧着那姬钰离开了此地如鱼得水,对裴凌风大人也有一定的影响,那么索性重新让姬钰留在颍川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姬钰在颍川之后,必然不会去太远的地方,裴凌风大人则可以去放心做他想做的事情。

卫师师抿了抿嘴唇,“陛下,姬钰在您的身侧或许有威胁,不过您也可以随时监视左右,只要不给他实权即可。”

小皇帝沉吟,觉着有些道理,“不过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白泽他恐怕根本不会愿意。”

卫师师笑道:“陛下,眼下大雍朝四处都是危机重重,如果他不回来,也妄为臣子,世人会诟病他的,我们虽然没有邸报,但是如果他不同意,我们也会学着他弄些纸笔,到处送去给人看看。”

小皇帝颔首,“不错,他回来也可以出谋划策,为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接着道:“陛下,您若想要好好守住自己的位置,明日记得准时上朝,至少您现在身份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朕,知道。”皇帝重重一点头。

“我回去休息了,您也早些休息。”言讫,她风情万种地朝着屏风后面走去,并没有多看小皇帝一眼。

看着卫师师离开后,小皇帝长袖一甩,“上朝,上朝,整日里总是上朝,朕真的不喜欢上朝面对那些苦闷事情,旁的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红米分知己无数,整日里有忠心耿耿的臣子为他做事,为何我的周围都是精于算计的人,就是这卫师师也是心存旁心,朕还真是心情不好。”

小黄公公目光一闪,小皇帝原来也瞧出皇后的二心?

半晌,外面又有人来,小黄公公道:“皇上,外面又有人送来战报。”

“如何了?”小皇帝问道。

“襄城如今已经被三阳神教的人包围住了。”小黄公公抱拳说道。

“姬钰与凌少都在那里?”小皇帝忽然冷笑,“朕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