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那么堵,有什么车河呀,只是死水一澜吧!”她撇下嘴,“但是请我吃餐饭,我可以考虑。你是成功人士,赚钱很多,我吃得不心疼。”

“行!”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宴席,就是鸿门宴,也要去赴。躲不去,就主动点。对于这一天,她已做好了准备。

还是那辆黑色的奔驰,眩目得让人吐舌。能让古哥这样的才俊沦为司机,那个人用膝盖想也知。

但会不会太夸张了?

真人比屏幕上亲切些,没有多少距离感,除了眼中偶尔闪过犀利的锐光,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温和的老伯。酒店包厢里,明靓打量着对面的半百男子。

“学生很辛苦的,想吃什么,尽管点。”严峻露出友善的微笑。

她不是帮他节约呀,而是对着一个十三亿人都仰着头看的人,门外又坐了一圈黑衣保镖,实在没什么好胃口。她要了一份素净的简餐,他点了同样的,古哥当然找了理由回避啦!

“本来是严浩妈妈过来的,但非洲一个社会团体恰巧来华,她要负责接待,而我刚好今天有二个小时的空闲,所以我就过来了。有些冒昧啊,明小姐不要见怪。”

很客气的开头,她也礼貌地点点头,“不会,你请继续。”

“严浩是个内敛但很有主张的孩子,他很少提你。”他保持微笑,周到地为她注上一杯柠檬水。

“直到我安排他去牛津读博,他断然拒绝,提出仍要留在B大深照时,我们才知道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怎么讲得她象个罪魁祸首?“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她实事求是推个干净。

“嗯嗯,他是有担当有主见的男子,当然不会让你有任何压力。”

她点头,非常认可。严浩怪不得玩失踪,原来是战斗去了。被他这样细心保护着,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流。

“我们家很明主,对于婚姻,很尊重孩子们的想法。严浩不是随便的男人,对你一定是非常认真的。明靓,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你请便。”

“我尊重他的恋爱,但是对于学业,我非常坚持,我希望他能出国读书,你可以帮我说服他吗?”

“严先生,”她不知如何称呼,取了个中肯的称谓,“你刚刚也讲过,他是有主见的男人,我的话他能听见去吗?”

“如果你陪他一起出国,一切就迎刃而解。”

她是他远大前程的障碍物呀,唉,“严先生,我现在刚读大二,学的是德语。虽然欧洲不大,但德国与英国还是有一些距离。我就是过去,也要分离的,与在国内没有区别。”

“我安排你进牛津读书,换别的专业。”

有权真好,可以随心所欲,她礼貌地笑笑,“我个人非常喜欢B大的环境,还有现在读的专业,那是我母亲费心为我精选的。”她不是公主,但也同样是周小亮的掌心宝,不是谁的附属物。

“严浩为你,第一次让我这么失望,你就不能为他牺牲一点吗?”严峻的语气有些居高临下。

“我很抱歉给你家带来这么大的困扰,”虽然不是她的错,“如果是真情,距离不是问题,也许严浩是有别的想法。”

“我们查出,只有你。”

查?她上黑名单了吗?

“对不起,我不想出国。”她明明白白拒绝。

严峻一怔,脸色微青,可能违背他的人很少,他一向都是一呼万人应的,“那么就放严浩自由吧!”

“他从来都是自由的,我人矮力单,挡不住任何风景。严先生,我晚上还要上语音课,先告辞了。”她礼貌地点头,转身而去。

古哥原来就在楼下,看到她,微笑地走过来。

“我想坐公车看看街景。”今晚与严浩有关的一切,她看着就觉得郁闷。

“坐我的车,一样可以看。”

“不,坐奔驰赏街景,我于心不安,太浪费,BYE!”潇洒挥手,挤上车道。

恋爱很复杂,还有真的要门当户对,不然太重的压力会把爱意挤兑得尽光。一粒尘土就让它安安分分在天地间游荡,不要指望有朝一日它会堆成高山。

狼爱上羊,羊爱上狼,那种可能性就象地球与某个行星的相撞。想像吧,回忆吧,做梦吧,尽情点,只要不付注于现实,怎样都可以。

公车上,人挤人,谁没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恋情,但让他(她)任劳任怨如孺子牛般的,都是那平淡以沫的另一半。

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婚姻却要有脚踏实地。地球人都明白。

手机响了,消失几天不见的人打来了电话,在这个时候。

“哦,严浩,我在外面。”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很远啦,不方便,我自已一个人坐车回去。”

“怎么那么多人声,明靓,你到底在哪里?”

他透着浓浓关爱的声音让她有点难受,禁不住哽咽地在电话里大声说:“我说我自已回去,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在意我?”

话冲出口,她就后悔了,电话那头他的呼吸声细细的,让她的心没来由地更加酸楚,于是放任她的抽泣声通过电波传到了他那边。

又过了许久,她终于低低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稳定,好听得像音符一样。“我好象看到你了,明靓,在下一站下车吧!”

她抬起头,看到他举着电话正站在街的对面。

手机还在耳边,里面传来“嘟嘟”的断线音。明靓无法思考,僵着身子,直直地走过去。

“严大公子!”她忽然就这样开口了。

严浩眉头微微地锁了起来,满眼的担忧。他抓住她的手,用了好大的力才把手机从她的手里拿了下来。然后他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如果没有那个夏日,她可能心就不会痛了。

实实在在的夏日灿烂阳光,明晃晃地落在肩上,仍抵不过严浩眼底温柔的恋意。这样清冷的男生曾经这样为她失魂过,还为她放弃出国。她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感到童话正在降临,伴着四岁孩子的童声合唱。

但是,任何事都害怕一个但是。童话终究是童话,灰姑娘醒来,还是在破旧的厨房里。

“严浩!”她抬脚,主动吻上他清清凉凉的唇,“陪我走走好不好?”撒娇的语气,有无尽的眷恋。

“好!”

夜凉如水,月朗星稀,她和严浩沿着柏油路缓缓地走了下去,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

她说个不停,笑个不停。

“严浩,周六有空吗?”学院门口,她恋恋不舍地松开严浩的手臂。

“有!”他想都不想,点头。

“来排练室听我弹琴吧,许久不练了突然手痒。”

眷恋地摩索着柔嫩的双唇,“进去吧!”

含笑挥手。他久久不愿回去,多年后,仍记得明靓那晚的背影有点萧索。

[北京传说:第二十八章]

严浩到排练室时,明靓已来了好一会。白色的毛衣,粉色的格裙,同色的风衣搁在椅中。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穿进来,稀稀落落洒在她的背上,风吹起一头乌发,映着窗外泛黄的树木,如同明信片中的画面。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伤感。

她很投入地在弹那首他偏爱的《KISSTHERAIN》,每一小节,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强弱记号,每一次节之间的变化,她都非常用心地处理,整首曲子完美无暇,却听不出一点点生气。

若有若无的尾音在她指间慢慢远去,她抬起头,光洁的琴盖映出那个卓尔不群的身影,有些模糊,也有着不真实感。

“明靓!”手从身后温柔地圈住她的肩,“怎么来这么早?”

她没有回应,又低下了头,“严浩,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他点点头,松开她,把身子倚在玻璃门上。

她手滑过所有的琴键,高低不平的琴音响彻室内。突然,琴声趋于平缓、低沉,一首有点落莫又有些伤感的音符在她指间跳动。一首英文歌,浪漫又凄美的《请别在意我》。

ItdoesntmatterwhatIwant

ItdoesntmatterwhatIneed

ItdoesntmatterifIcry

DontmatterifIbleed

Youvebeenonaroad

Dontknowwhereitgoesorwhereitleads

ItdoesntmatterwhatIwant

ItdoesntmatterwhatIneed

Ifyouvemadeupyourmindtogo

Iwontbegyoutostay

Youvebeeninac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