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吃亏哦,你都没给我写情书,没给我买花,没给我在月下弹琴。。。。。。”絮絮叨叨,小嘴嘟着,含着笑。

“是,可是在你没爱我之前,我就暗恋你很久了,公平了吗?”拥紧已睡熟的身子,严浩微微一笑,放松地合上眼帘。

今夜,空寂的胸怀注满温暖。

春意暖人的新年长假,她陪着他感冒了一周。

像是定期飞回的候鸟,为了她,他每两周从英国飞一次德国。

她的床分他一半,衣橱分他一半,洗脸间留一半给他,书柜里慢慢也开始多出了他的大部头工具书。

三月,初春,新绿攀上枝头。

“明小姐,先生等你很久了。”管理员冲她笑着说,身后是他深情缠绵的视线。

短短三天,他理所当然占据了她生命中的每一分钟。

“明小姐,下班啦!”管理员冲她微笑点头。

门开着,俊伟的男子张开怀抱等着她的投入。连管理员都当他是她的家人,她又怎敢拒他于心门外?

酸甜的爱情持续加温发酵。

牵着手在柏林的街头慢走,闲适的心情幸福得让她想哭。

“如果爱是一棵树,那么我们的爱就是在北京发芽,到柏林来开花,是不是?”她俏生生地笑着,惹得严浩乱了步履。

“到伦敦结果!”他突然动作,俯身印上微张的樱唇。她愕然一愣,随即被他热烈的吮吻淹没意志。。。。。。。

“到伦敦来陪我好吗?”两周一次的相见无法满足他的渴望,他的工作又忙,握住她的手,他请求道。

明靓象被谁用棒猛敲了一下,呆在那里。

她一直都享受着严浩的关爱和疼惜,自欺欺人对自已说,这是恋爱,不要想太多,对于严浩的家庭,她总有着莫名的恐惧。

两个人在一起,不只是恋爱那么简单,还有许多许多复杂的事。

她为难地低下头,这一刻,她突然对两个人的未来茫然了。

严浩不止一次暗示提到哪位同学结婚了,她都没正面接过话。她很贪恋严浩的好,但一想到结婚这件事,幸福的心境搭上了的阴影,唉。。。。。。。

严浩爱她,她也很爱很爱严浩,但结婚只有爱就可以了吗???

看她叹息,他眉头一拧怕希望落空,立刻接着说:“你到伦敦继续读书,我会为你申请牛津大学的入学,好吗?”

还是牛津大学?她苦笑,五年前她拒绝过,现在却又要重新接受。当年因为年轻冲动不成熟,现在呢,为何又不想答应呢?她孤女一个,逞强不起来的,但是。。。。。。

“我要好好考虑。”她幽幽地说。

他想催促她,话一出口却是温柔如水般的宠溺,“你不想和我一起吗?夜里不想我吗?欧洲的春夜很冷的。”为了让她答应,他不惜以身相诱。

“想,只是。。。。。。。”她内心挣扎着,她想永远跟他一起,可是却又害怕一旦付出,未来又有什么,她如何承受。。。。。。。蓦然她发觉当美梦成真时,其实心里却躲着漫步云端、不踏实的感觉,潜意识等待着坠地的时刻,因此她不敢计划未来。

她无法相信自已还能拥有亲人,还能真正幸福。

一个对自已没有信心的人如何能给予别人幸福呢?

“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他轻抚她颦蹙的眉头。

她仰脸凝望的眼神充满无助和苦涩,“严浩,你家人会同意我们一起吗?你会不会后悔,其实,你应该找点更好的。”

“你是和我一起,我为什么留在英国,就是不想被任何人左右,我现在有能力给你一切的,盈盈,对你,我永远不会改变。”他收紧拥抱,强调决心,没想到令她更加退缩。

“我好象不敢这样和你这样承诺。”她痛苦地摇头。

“傻瓜,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他了解她对他家人的恐惧,了解她心中清高的情节,了解她一年内失去所有亲人后的不自信,“我不会逼你,我会紧紧抓住你的手,一直等待,直到你相信为止。但是能不能不要离我太远,还有不要再接受别人的花,不要和陌生的男人微笑,不要和颜浩讲电话时那么温柔,跟我回伦敦,好吗?”

“要求真多哦!”她淡笑。“但是这样,有可能会耽误你的,你家人。。。。。。”

他以手制止她欲语的唇,“我家人那边我来,只要告诉我一件事,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她一秒也不迟疑冲口而出。

“这就够了。”他吻住仍带迟疑的唇瓣,“有你的爱就够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加深需索的热吻,以行动证明。她轻叹一声,犹豫的心轻易屈服了。

“辞职去伦敦读书,好吗?”他不忘借机要求。

“嗯。。。。。。。”辗转亲吻,在喘息的片刻,依稀听见她的回答。

[柏林童话:第三十八章]

“站长,麻烦你让我出去采访吧,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参加那个宴会?”明靓看着散了一地的纸提袋,还有那个从外面请过来笑眯眯的化妆师,请求道。

天气是暖了,她也换上春装,但是穿一件露肩的的礼服,好象很冷哎,还有,陷在一群并不熟识的人中寒喧着,她可不擅长。

为什么站长偏偏把正在柏林乡间采访的她硬叫回来呢?

“别嘟嘴,”站长和明大鹏同一年进新华社,对明靓讲话不会象对其他下属那样斟酌一下,“就是你,别人谁都不可以。快,快坐下,小姐,麻烦你啦!”他冲幽雅的化妆师礼貌地一笑。

“站长,我资历很浅哎,那个宴会别人去比较合适。”化妆师看上去柔柔的,手劲可不小,一下就把她按在椅中,变魔术似的,一会,桌上就铺满了瓶瓶,还支起了一面超大的镜子。

“我不需要化。。。。。。咳!咳。。。。。。。”明靓开口抗议,一不小心被吸入的蜜粉呛住,难吃的苦味。

“闭上口。”化妆师手不停歇地扑上粉,她只得暂时乖乖保持沉默。

“你嚷什么,你知那是什么宴会吗?”站长眼皮一翻,大使馆今早一个电话,差点没把他吓趴下,正在德国进行国事访问的某位国家领导和夫人,腾出晚上二个小时,欲与他们站的明靓记者共进晚餐。

他真的想八卦地多问一句,可是大使不容拒绝和打听的语气,他只得三缄其口,无条件服从命令。

他觉得他遇到了他任职以来最大的考验。明靓工作不错,丫头人缘也好,但是出席那么慎重的宴会,她懂吗?

对呀,她都忘了是什么宴会,从化妆师的的魔手下,她隔空飞语,“要准备什么采访资料吗?”

“啊,那个就不要了,你只管好好参加宴会就行,回来把内容一字不拉的复述给我听。”

“那我带个录音笔。”

能带到好了,只怕大门都进不去。国家领导找个小记者到底是干吗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呀!

“咳,咳,明靓,你懂西餐礼仪吗?”

明靓一愣,“会一点点,今晚不是自助餐吗?”一般的活动餐点通常都是自助餐,方便交流也方便解决肚子问题,喝喝酒呀,跳跳舞,点点头啦。

天啦,站长眉头皱到一处去了,“那个,今晚我也搞不清是西餐还是中餐,反正不是自助餐,不管是什么餐,你用餐时都要文雅秀气、知书达礼,懂吗?”

明靓眨眨眼,站长好象在绕口令,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安慰说:“站长,你放心我尽量不吃,这样就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要吃,可以少吃一点。”站长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明靓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宴会吧,把站长愁成这样,她不禁也觉着有些压力。

“好了!”化妆师拍下明靓的肩。白色露肩小礼物,配环颈粉色珍珠,秀发整个拢起向上,恰到好处的妆容,整个人一下明艳照人。

“还不错。”站长点点头,大方又不做作,清新自然又郑重。

“那我们早点出发吧!”明靓的记者习惯又出来了。

“我没被邀请,一会大使馆有车过来接你,你不要乱动,弄花了妆。”

“只有我一人?”明靓怔住了,“我可以吗?”

“放心,只要讲中文,你完全可以。”

“中文?站长,那宴会的主人到底是谁呀?”

“我不能说,你到时就知道了。”

什么人玩这样的神秘?

坐进大使馆派来的车中,明靓仍在思索。好眩的车,黑黑的看似很普通,但却防弹防水还防火,里面有冰箱、话机、电脑、电视,象个商务旅行车,她很拘束地坐着,四处张望了一眼,后座与前座之间有道电动的屏障,轻轻一按,就象两个房间般。

司机是中国人,很威严冷漠,板着个脸,没有一丝笑意,但却体贴,怕她闷着,电视开着,音量小小的。

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随意一闪的画面差点让明靓心跳停止,那不是。。。。。。。身子突地陷在座椅中,热气窜上脸颊,她明白了为什么这样的宴会非要她参加了。

嘴角噙起一缕苦笑,消息传得可真快哦,她和严浩在一起也才二个月。在严浩浓厚的爱中,自已驼鸟似的不想太多,刚刚有一点自信,谁知道狂风暴雨已在路上等候,不能逃,要迎战吗?

五年前,她能潇洒地拒绝,现在呢,她做得到吗?再次看严浩痛苦地离去吗?

晚宴放在下榻的国宾馆,警备森严,关卡众多,她随着服务小姐越过一道道门,走进一个小型的宴会厅,中国式的风格,白衬衫、黑领结的服务先生正在摆菜,一位高大威严头发灰白的男子与一位小巧娟秀的妇人正在欣赏墙上的一幅画。

两人都是很寻常的正装,她这一身隆重稍显得有些夸张,唉,都是那可怕的站长搞不清状况,她暗暗皱眉。

如果没有猜错,这两位必定是严浩的爸妈------严峻和严夫人,她刚刚在电视里看到。

她轻咳一声,“严先生。。。。。。。。”

“丫头,”严峻先回过头来,看见她,温和地笑了,“我们又见面了,温蕊,这就是明靓,这位是严浩的妈妈温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