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听后抬头恳求的看着齐珞,眼中甚至闪动些许的泪光,齐珞再次亲了一下弘历的额头“弘历要乖乖听小舅舅的话。”弘历失望的垂下眼帘,颤抖着小身子窝在齐珞怀里。

齐珞被这两个机灵鬼逗得大笑不止,弘旻和舞曦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吃着东西看着齐珏和弘历的相争。

舞曦轻声问“弟弟,看小舅舅的样子,弘历……”弘旻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虚了生,低声说道“姐姐,得罪哪个也不能得罪小舅舅呀,除了额娘之外哪个也整治不了小舅舅的,他们就为了一个鸡翅膀,刚刚咱们两儿可是吃了不少,这就是额娘说的,闷声发大财吧,还能看一出好戏,何乐不为。”

弘旻咬了一口鸡翅,吐出了骨头,赞叹道“外公做得真好吃,其他人都不行,额娘说这有亲情关爱的味道。”舞曦点点头,同样伸向了那所剩无几的鸡翅,胤禛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被填得满满的,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胤禛向旁边一闪,就看凌柱端着托盘进来,见到胤禛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四爷,也尝尝我的手艺。”

弘旻舞曦看见胤禛,欢快的说道“阿玛。”弘历更是在齐珞怀里拍着小手,凌柱身后走进来两个婢女,将托盘中的菜色都摆好,凌柱特意将一碗蛋羹摆在齐珞面前“看看阿玛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齐珞看着凌柱,轻声说道“阿玛,我…”凌柱挥了挥手“多吃,你现在要多吃一些才行。”胤禛慢慢靠近这些各自绽开笑颜的人,齐珞想要起身行礼,胤禛伸手按住她的肩头,齐珞扬起笑脸,娇俏甜美轻说了一句“爷,我们就等你了,你也尝尝阿玛的手艺。”

胤禛身子有些僵硬,但还是坐下来,看着面前摆放着很简单不美观的菜色,却觉得是那样的难得,弘旻舞曦她们虽然兴奋,但从小养成的规矩,让他们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也能保持完美用饭礼仪,只是眼中的笑意欢快无法掩盖。

凌柱向胤禛敬酒“雍亲王,我敬你一杯。”胤禛举杯饮尽,凌柱看着乖巧吃着蛋羹的齐珞,压低声音说道“谢谢,四爷,我女儿很幸福,把她交给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胤禛凝视齐珞半晌,似自言自语“娶到她,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她,我一定会护好,你放心就是。”随后两人竟然拼起酒来,凌柱和胤禛这对翁婿,仿佛达成了共识,关系也更加紧密亲切起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府中故事

不知是美酒醉了胤禛,还是这浓浓亲情让他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收敛浑身的冷气,拼酒的结果就是胤禛 和凌柱双双醉倒。而在醉倒以前,这两个人竟然很有共同语言一般说个不停,朝政趣事等等,齐珞也第一次发现胤禛也会说这么多的话,表情会那么生动,想起以前在现代看过的资料,雍正仿佛是个话唠,结合婚后几年的相处,暗算埋怨康熙把胤禛都给逼成什么样了?为了帝位他又忍耐多少?齐珞觉得心被扎了一下,拿走筷子仔细给胤禛布菜,用眼神示意父亲,不要在同胤禛拼酒了。

凌柱挑挑眉,心中有那么一丝的醋意,不过觉察到胤禛的神情,暗自好笑,他知晓胤禛难得有机会放松,总是绷着神经,对身体也不好,夺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适时的放松,也是好事,更何况同胤禛谈天说地,凌柱竟然觉得这个女婿真不错,完全不像后世所说的冰冷无情,他的感情很丰富,只是隐藏的太深了。凌柱看了齐珞一眼,露出看戏的笑意,有齐珞在,胤禛绝对跑不掉,端起酒杯同胤禛碰杯,心中暗道,未来的雍正皇帝,你就认命吧,胤禛眼神有些朦胧,不经意的扫过齐珞,扫过她身侧的孩子,觉得心中烫贴,用过晚饭后,齐珞不顾她身体的不适,硬是亲自扶着胤禛去书房安置,并叮嘱秦嬷嬷把凌柱他们安排在客房。

董氏不满的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凌柱嘟囔“齐珞那丫头也是,怀着身子还亲自扶着四阿哥,这要是累倒了”

“夫人呀,这才是咱女儿聪明之处。”凌柱睁开眼睛,里面不见一丝醉意,伸手抱住董氏,“以四阿哥的心性,怎么会醉得不省人事?齐珞去照料他,这份体贴他不会不明白的,成亲这么久,你不觉得他们之间离的更近一些了吗?,婚姻也好,情爱也罢,这些都是要经营的,齐珞做得就比那些女人要好得多,只要四阿哥的心偏向她,王府那些女人要是敢出手的话,不用齐珞动手,四阿哥就会惩治的,更何况还有我这个致远公在,没有人敢欺负到齐珞头上”

由于齐珞有身子,按规矩要分房,所以她扶着胤禛回到书房,亲自服侍他洗漱更衣,给胤禛改好被子,齐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疲惫的坐在床边椅子上,忍不住仔细打量胤禛,可能是喝醉了吧,也可能心情比较放松,此时熟睡的胤禛五官更柔和,齐珞伸手轻轻在他闭着的双唇上点点。

胤禛不满意的摇摇脑袋,轻声嘟囔两句,齐珞看看他脑后的辫子已经有些散乱,这样睡觉应该很不舒服吧。

齐珞打开随身带的荷包,拿出里面的镶着蓝水晶的桃木梳子,将胤禛翻成侧卧,半跪在床上,解开他的辫绳,用梳子慢慢梳理胤禛的头发,手指在胤禛的发间穿过,齐珞柔和浅笑,细心纹理着发丝,看见偶尔冒出的几根银丝,心下默然,保养得再好,胤禛也同她整整相差十三岁,他一定会先老,齐珞挑起胤禛坚韧不逊的头发硬缠在指尖低咛“你一定要活的长久,不许比我先去,胤禛,呵。胤禛叔叔”

胤禛背对着齐珞睁开眼睛,里面同样没有一丝醉意,可是听见齐珞最后的那句话,他恨不得把那丫头压在身下狠狠的修理一番,最终没有动作,慢慢闭上眼睛,任由齐珞顽皮的摆弄梳理他的发丝,感到齐珞纤细的手指穿插于发间 ,胤禛露出微笑,结发夫妻就该如此。

梳理好头发后,齐珞疲惫的歪在胤禛身侧,眼皮有些发沉,再闭眼的一刹那猛然睁开,看向珍宝阁上放的那个宣德炉,终于想起是在哪见过了,以胤禛的鉴赏力不会买个赝品,那日他应该也曾见到,回神看着胤禛宽阔的肩膀,齐珞慢慢的躺好钻进被子里,脸蹭了蹭胤禛的后背 ,闭上眼睛倚着胤禛沉沉入睡。

等到齐珞呼吸平稳后,胤禛才回身将她搂在怀里盖严被子,弯着嘴角闭眼熟睡,天亮时,齐珞看见她竟然身在胤禛怀里有些吃惊,,胤禛轻抚一下齐珞的脸颊,觉察到她气色还好,起身蛮横的命令“起身给爷梳头,这也是你给散开的,理应由你结发”

齐珞不满嘟囔‘我还不是想让你睡的更安稳一些?’高福低头服侍胤禛更衣,胤禛猛然回头深幽的目光扫了一眼齐珞“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

“给爷梳辫子,那是我的荣幸,”齐珞狗腿的笑笑,起身拿走昨个儿用的小梳子,想了一下,先按着胤禛头上的穴位,这样做可以缓解疲劳,应该对脑袋也有好处

胤禛感觉有些麻,却很舒服,闭上眼睛享受着。齐珞看见高福想要离开,轻声说道“你先站一下,看着我怎么做的,以后每天也给爷按摩一下。”高福在旁边仔细看着,齐珞柔声的讲解着,做完这一切之后,才给胤禛编好辫子,系上金黄色的辫绳,胤禛目光一直停留在镜子上,因为那里面有齐珞,看到收拾妥当了,胤禛起身开口“服侍的不错,注意身子,好生歇着,当心腹中爷的血脉”

齐珞恨恨的磨牙,剁了一下脚,娇哼了一声,离开书房,胤禛虽然平静,但眼睛里溢满笑意。一连几日凌柱一家全都住在雍亲一夜的客房,有董氏的相伴,齐珞的状况好上了不少,凌柱很讲究规矩,没有越举一步。

开始几日胤禛觉得凌柱一家在王府住着也不错,可日子久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凌柱很谨慎从不去内宅和书房,除了亲自动手给齐珞做吃食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抱着棋盘去找邬思道下棋请教,甚至他们两人有时候会谈笑起来,胤禛觉察到邬思道极为看重欣赏凌柱,邬思道甚至暗自对他夸赞凌柱,虽喜读书,但见识广博,是个妙人。

胤禛也觉得同凌柱哪怕随意说上两句,心情都会好上几分,甚至往往一句不经意的话,都能开阔他的思路,胤禛感叹,难怪皇阿玛总是喜欢如凌柱伴驾,他确有独到之处。凌柱倒还有些用处,可齐珏那小子自从住进一夜就没有出去过,近卫军也不去了,整日的腻在齐珞身边,美其名帮着董氏照料姐姐。

看着齐珏得意洋洋的样子,胤禛觉得心里很别扭,尤其是他同弘历相处时的情景,胤禛都有些为弘历伤心,怎么就落在齐珏手里?有心劝上齐珞两句,可齐珞却开口堵住了胤禛的嘴“爷,弘历很聪慧,可性格使然,有些自大爱面子,锋芒毕露不懂藏锋,球球比弘历长上几岁,天资恐怕比弘历还要好上一些,更能了解弘历的想法,也能制得住他,所以把弘历交给他,我放心,爷,球球很懂分寸,他不会伤到弘历”

胤禛也觉得弘历虽然总是被齐珏欺负,可却沉静了几分,看着齐珏抱着弘历讲浅显的故事时,眼里秀出的疼爱,胤禛也就释然了,要是将来弘历能如齐珏一般,那倒真是不错。可是再怎么样,儿子也是自己的好,胤禛凡是有空时就在棋盘上好好的打击齐珏,看着他皱眉苦脸的样子,觉得心里解气不少,身边观战的弘历也频频向胤禛投去崇拜的眼神,在齐珏看不见的方向向胤禛伸大拇指。

等到棋局结束之后,弘历眼里露出哀伤的神情鼓励道“小舅舅,下次那您一定会赢,或者少输几子,”齐珏抱起弘历看着他的眼睛,悲伤的低咛“弘历阿哥,你喜不喜欢小舅舅?”

弘历连连点头,齐珏摸着他的头说道“刚刚弘历阿哥安慰小舅舅的话,我真是很感动,所以为了小舅舅能赢姐夫,寻弘历陪小舅舅来一次特训好了。”

弘历垮下了小脸,齐珏眼睛闪着亮光凑近他耳边轻言“不要以为小舅舅刚刚没看到,哼,教过你的全忘了不成?要注意四周,镜子里全都看见了。弘历四周打量一下,看见胤禛身后竟然放着一个不大的镜子,眼睛暗了暗,发誓一定要将这次的教训记在心里,可是一想到特训,弘历苦着脸向胤禛求救,小嘴无声的道“阿玛,阿玛。”

胤禛就在他们身侧,自然晓得刚刚的事情,并没有理会弘历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齐珏,你在近卫军如何?”

齐珏一改刚刚的调皮,恢复往日的英气锐利“姐夫,我在那也交了几个好朋友,统领悉心调教,倾囊相授,我真的学到了很多,也长进不少,阿玛曾经说过,再好的战术用不到实处,也只是多了一个纸上谈兵之人。”

“为何不跟着闵成?”胤禛盯着齐珏问道,齐珏放下怀中的弘历,站直身自信的说道“雍亲王 ,姐姐曾经说过,挨着大树的小树,永远也长不成苍天大树,我敬佩阿玛,但军人的功勋只能靠自己拼搏,将业我一定会超越阿玛,让阿玛以我为荣。”

弘历抬头敬佩的看着齐珏,主动接着他的手,齐珏笑了笑,向胤禛行礼“姐夫,这次的棋局,齐珏受益匪浅,多谢姐夫指教。”语毕,领着弘历走了出去。

胤禛放下茶杯,喃喃轻语‘庚子嵩目和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齐珏,爷倒要看看将来你能走到哪一步。

第三百三十章 又见君臣

胤禛一直都晓得凌柱是疼宠齐珞的,可当眼前的事发生的时候,一向山崩地裂不变色的胤禛,真的是彻底的呆住了,他是胆大包天还是自持圣宠而妄为?看着传令的李德全,胤禛忍不住开口道:“致远公,你是不是先把那些东西放一放?”

“四爷,我这马上就好,耽搁不了皇上的召见,这个蛋羹要是插不住时辰,福晋嘴可是叼着呢。”凌柱站在厨房门口,拿着怀表盘算时间,指挥厨娘添柴。

李德全擦擦汗,尴尬的笑着说道:“这天气真是邪门,刚刚进了五月怎么就热起来了?”凌柱回头说道“李总管,我刚刚做了几碗冰,你不妨尝尝,酸甜可口,福晋可是很喜欢的。”

李德全看了一眼胤禛,眨眨眼睛,为难的提醒“致远公,皇上那还等着呢?您看是不是咱们……”凌柱揣起怀表,高声吩咐“停火,停火,把蛋羹端出来给福晋送去,还有就是让她少用点冰,对身子不好。”

整理一下深灰色的布卦,凌柱笑着说道“李总管咱们现在就进宫?”李德全神情带着担忧,凌柱轻笑着摇摇头,路过胤禛时低声轻喃“四爷,皇上渴求的就是这份父子之情。”胤禛转动着扳指,沉思半晌,转身离去。厨房的下人才从地上纷纷起身,长处来一口气,忍不住悄声议论,高全从远处走来,召集众人神情严肃的说道“王爷有令,妄议致远公者杖毙。”

凌柱一身常服进了宫门,来到养心殿,李德全先进去回禀,康熙坐在椅子上,看着棋盘,皱眉道“怎么这么久?凌柱他不是在雍亲王府上赖着吗?”李德全无奈只能将事情讲一遍,康熙狠狠的一拍棋盘,上面的棋子震动发出响声,怒骂道“让凌柱那个该死的奴才,给朕滚进来,竟然为了蛋羹?他眼中还有没有朕了?”

李德全低头迅速出门,凌柱在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也有些紧张,是不是做过了,可想到康熙如今的多疑,再次感叹宠臣难为。“致远公,您小心点。”李德全眼担忧的轻言,凌柱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屏住气息走了大殿。

凑到康熙近前,凌柱跪地道“奴才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立眼瞪着凌柱,起身围着他转了两圈,看见他袍袖上沾染的碳尘,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对着凌柱的臀部踹了一脚“你倒是越来越本事了?赖在老四那,老四福晋这胎凶险,朕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朕的召见你竟然敢延误?你是不是还嫌御史对你的弹劾不够多?”

凌柱身子先前扑,觉得臀部还是挺疼的,不过心里倒是放松了,跪转了身子,抬头脸上透着紧张害怕的看着康熙“皇上,奴才,奴才这不是脑袋犯混了吗?您是千古一帝,您会护着奴才的吧?”

“现在晓得害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康熙背着手,语气虽然严厉,但眼里却添了一丝笑意,凌柱跪爬两步,离得康熙更近一些,想要在抱着康熙的腿哭一场,想想还是算了,总哭也不好,脸上心疼的说道:“皇上,雍亲王福晋生弘历阿哥时就伤了身子,这次反应又大,吃什么吐什么,小脸瘦的巴掌大,奴才看着心疼心急啊,所以就变着法的给她弄点好吃的,补一补,这也是为皇孙好,养好身子生产才能顺利,要是她出了岔子,奴才,奴才……”用手擦了眼睛两下,透过手指缝打量着康熙,看着他神情缓和下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康熙想到当时寿宴上齐珞的情况,也曾暗自了解一些,她真的差一点就保不住胎,心中也有些心疼,回身坐在椅子上,凌柱连忙再次转向他,低声道“皇上,奴才也为您准备了些独特的吃食,您就高抬贵手,饶过奴才吧。”

“凌柱,朕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朕,要是朕召你进宫议事,你可会丢下一切即可进宫?”

凌柱抬头眼睛透着坚决忠诚回道“皇上,奴才分得出轻重,只要皇上诏令,奴才即刻进宫复旨,不敢有任何延误。”

“起来吧,看来朕以后招你下棋,也得下诏令了?”康熙很是无奈,怎么就对他下不了狠心,凌柱笑着起身,来到康熙近前“皇上,奴才也给您准备一些吃食,您尝尝奴才手艺?”

“哦?朕的致远公什么时候有这两下子了?你倒是无所不精。”康熙调笑着说道,凌柱老脸一红,尴尬的回道“皇上,奴才哪当得上无所不精?奴才这点小能耐哪能翻得出您的手心?”看着康熙不反对,凌柱高声呼唤“李总管,李总管。”

李德全进来,偷眼一看,得,这心是白惦记了。凌柱轻声道到辛苦李总管把刚刚准备的吃食拿上来。”李德全看到康熙点头,才端上来凌柱带来的吃食端上,青瓷花碗里盛着蛋羹,还有几款现代的菜色,这些李德全都是检验过的,康熙端起蛋羹,都打量着碗上憨态可掬的老虎图案,摸着凸起感兴趣的问道“这些餐具都是老四家的?”

“皇上,这都是雍亲王福晋描的图样,命人专门烧制的,奴才看着倒是挺喜庆的,比那些彩釉的盘子看着顺眼,食量也能大一些。”凌柱有些自豪的说道,彩釉呀,用多对身子不好,可又不能明着说,只能暗自劝诫了,希望康熙能听得进去吧。

“朕看着也有些情趣。李德全传旨,让老四福晋进贡朕几套餐具。”康熙拿着汤匙上面的图案同样非常有趣,将汤匙的蛋羹送入嘴中,虽然有些凉但却味道独特,十分的可口,凌柱凑趣说道“皇上以前对四福晋多有赏赐,这次轮到她表孝心了。”

“你呀,朕真不晓得怎么说。”康熙继续吃了几口,突然右手猛烈的颤动,汤匙都拿不住,李德全听见动静不敢抬头,放下了碗,右手握成拳,神色茫然,身上也仿佛有些英雄迟暮,凌柱咬咬牙,上前握住康熙瘦骨嶙峋的右手,掰开后,再他手腕手指处轻轻的按摩着,不敢抬头看康熙,低声道“皇上,您每天让李总管给您按一按,奴才再给您做两个滚球,兴许能好一些。”凌柱手继续向上,按着康熙的胳膊和肩头。

康熙沉稳的坐在那,垂着眼帘,将眼里的思绪全部隐藏,任由凌柱越举,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有多久没有人抓住朕的手了?自从太皇太后扶着朕登上帝位起,就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就连她都没有,这是什么感觉?为何心中有些酸涩?朕是大清的皇帝,是天子不能这样,想要甩开凌柱,却怎么也用不上力。

凌柱忙活了半晌才松手,看着康熙仿佛闭眼沉睡,也不敢叨扰,恭敬的站在康熙身侧,偷眼打量他有些衰老的容颜,再要强也是老人了,而且是个孤独的老人,千防万防儿子们谋反夺位。康熙闭着眼睛沉声说道“凌柱,哪个给你那么大胆子?敢用那副神情看朕?你不晓得朕刚刚添了皇二十二子吗?”

凌柱敛住心神,敬佩的看着康熙,对于他让女人怀孕生子的能力,真是打心眼里敬佩,康熙脸上露出丝笑意“朕有些累了,你跪安吧,刚刚的事?”凌柱轻轻点头,跪地行礼,一声不言的退去。

康熙此时才睁开透着锐利的双目,摔了一下胳膊,觉得仿佛比以前要轻松“李德全,刚刚致远公所做你都看清楚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记得一清二楚。”康熙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拿起象牙筷子,夹了一个鸡块放在嘴中,辣味掩盖住鸡肉的腥味儿,虽然已经凉了,可他却觉得可口热乎。

回到家到雍亲王府,胤禛将凌柱请到了书房,看着凌柱毫发无损,心中暗自佩服,虽然有凌柱一家在,府里很热闹,但只要一想到齐珞对凌柱那种小女儿的姿态,那种对他的依赖,就让胤禛心里恼火,开口说道“致远公来王府也有一个月了吧?福晋现在情况好转,这多亏公爵夫人的照料,本王记在心中。”

凌柱装傻充楞的说道“四爷不用客气,福晋身子好,我们就安心了。”胤禛黝黑的眼睛盯着凌柱,沉声道“公爵府事也挺繁忙的吧,怎能耽搁公爵夫人理事?”看着凌柱想要反驳,胤禛加快语速“致远公是领侍卫内大臣,总是常驻雍亲王府也不甚妥当,本王晓得致远公对福晋的关爱之情,总是如此对福晋也并没有好处,毕竟她是出嫁女了,自有本王照料疼惜。”

“雍亲王说得也在理,等收拾两日,就会辞别王爷。”凌柱身拱手“打搅王爷多日,有不妥当之处请王爷勿怪。”

胤禛深吸一口气,轻叹道“致远公客气了,你让本王受益良多,这些本王是绝不会忘记的,本王多一嘴,致远公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是。”凌柱了一下,这是在为他担心?站在书房门口低声道“圣心难测,皇上即使手握万里江山,执掌天下,可也渴望真挚的情感,英雄迟暮之年,在乎的也就是手中的权利和不同权利冲突的儿孙绕膝。”

“英雄迟暮?儿孙绕膝?”胤禛慢慢闭上眼睛,轻轻拍打着椅子,脑中的思路更清晰,原来如此,只要不同权利帝位冲突,皇阿玛也是有感情的,无情有爱?没有人能做得到。

第三百三十一章 真是好巧

凌柱自从胤禛撵人之后,也明白不能再雍亲王府住下去了,要不然康熙那也交代不过去,用两天的时间整理好东西,给齐珞安排好食谱,甚至亲自教王府的下人做饭,叮嘱他们掌握好火候,在齐珞恋恋不舍的眼神中,凌柱带着一家狠心的离开王府,胤禛并没有陪在齐珞身边,怕因为疼惜齐珞而心软,所以他只能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外面微风吹动着的嫩绿的柳叶,开口询问“进献给皇阿玛的餐具,福晋准备的如何?”

“回爷的话,福晋说要亲自设计图样,还的过上几日,瓷窑那都已经准备妥当,选料都是上乘,而且工匠都是手艺出众,这些都由福晋亲自安排。”高福站在胤禛身后,想了一下轻身回禀道“主子,还有意见新鲜凑巧的事情,十二福晋和舒穆禄夫人自从见过福晋之后,前日就传出喜讯,说是有了身子,而且间隔只有一日,主子,京城中都纷纷传言,福晋天生福相,能有带动子嗣的福气。”

胤禛回头眼里透着惊愕,走了两步坐在椅子上,背后的椅子垫都是齐珞亲自做的,绣工一如既往的粗糙,但图样很有趣味,睡眼朦胧的压着书本的老虎,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用手揉了揉额头,胤禛明白这王府又该热闹了,不说京城宗室福晋,就是皇子福晋中没有儿子的也大有人在,这些福晋最大渴求是什么?当然是能有个子嗣维持她们的尊荣,这种事传出来,她们怎么能不疯狂?

可齐珞现在身子刚刚好转一些,怎么能应付得来这些福晋?而且胤禛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也要提防着心术不正之人浑水摸鱼,“吩咐福晋身边的人,都给爷把皮绷紧了,要好好探查拜访之人,把眼睛都给爷擦亮,护着福晋平安就是大功一件,如若不然...”

高福觉得浑身一冷连连点头保证初步了岔子,“主子,十二福晋和舒慕禄夫人都派人向福晋报喜讯,还送了礼物。”

已经升任寻城御史的舒慕禄倒也算上明白人,晓得他怎么得到这个官职的,胤禛找出桌子上调查他的密报,雅晴成亲这么多年就得一女,家中的庶子倒是不少,而且妾室也有个四五房,虽然性格耿直迂腐,但却是个风流种子,雅晴有身子齐珞应该很高兴,可这时机是不是也太巧了?胤禛叹了一口气,脑海中不又闪现出齐珞天真眨动双眼的神情,苦笑着摇头。

齐珞晓得雅晴惜月怀孕并没有多想,为这两个闺蜜高兴不已,弘是虽然身子好转,但毕竟还单薄虚弱,要是能在生个儿子出来,惜月会更得十二阿哥看重,也会幸福一些,至于雅晴,齐珞以前一直以为雅晴会活的很幸福,可暗自了解才晓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被撂了牌子,在佟家由不得宠,嫁的人又是给典型妻妾成群的大男人,还没进门庶子都会念书了,齐珞心中都为雅晴委屈,而她多年就有小夭一个女儿,这次要是真的能有个儿子就好了,她比惜月还缺儿子。

仔细想了一下,齐珞提笔将一些保养的法子写下来,分别装好,并命令秦嬷嬷多准备上好温补的药材给她们送去。秦嬷嬷领命下去办事。紫英将炖好的补品摆在齐珞身边,“福晋,这是按公爵大人吩咐做成的,您尝尝看,要是不满意,再让厨娘重新煮。”

紫英拿起白瓷小婉将配套的盅打开,齐珞闻到一股甜而不腻的味道,紫英将莲子羹盛到碗中,递给齐珞。结果后,齐珞用汤匙轻轻搅动着,心情很是复杂,惜月也好,雅晴也好它们在闺阁中并不比她差,可是再相聚她们之间仿佛个了些什么,再也不复当初的亲密,将汤匙放在嘴里,齐珞玩了玩眼睛,这就是古代的潜规则吧,要是没有阿玛的努力,就是自己再得胤禛看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握紧右手,齐珞暗自发誓,既然已经将幸福抓住,那就绝对不能再放手。

用完补品,齐珞觉得孤单,要是阿玛和额娘没走,那此应该腻在董氏怀里,而现在她只能孤单的躺在榻上,齐珞虽然理智上觉得胤禛‘撵人’是正确的,可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暗自非议胤禛不疼她。

秦嬷嬷轻轻按着齐络浮肿的眼睛,想了一下轻声说道“福晋,这十二福晋和舒穆禄夫人同时有喜讯,虽是好事,可时机太巧了一些”齐络弯着眼睛仿佛撒懒的小猫一样,嘟囔道“是挺巧的,不过这更证明我们有缘分,前后相差不了几个月,惜月雅晴离得更近,要是同时生产就更有趣了。”

秦嬷嬷停手,将京城中的传言讲了出来,齐络听后睁大了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种话也有人信?我哪有转动子嗣的能力?这……听这话是不是把我当成送子娘娘了?”

秦嬷嬷担忧的回到:“福晋,您身子弱,要是真有人上门,奴婢担心吵到你,可有些人拦着,有些人根本就拦不住,您心中还要有数才是。”齐络沮丧的闭上了眼睛,嘟着嘴抱怨道:“这叫什么事,我怎么总是碰见这种奇怪的事情。”摸着腹部,齐络不由暗想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怎么从有了他开始,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的脱离轨道?脑海中出现了弘昼的名字,猛然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秦嬷嬷,“福晋,你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秦嬷嬷关切的拿起帕子擦净齐珞额头上的冷汗,齐络低头看着略略凸起的肚子,那个活出丧的荒唐王爷,不是他肚子里的这个吧?摇摇头,不是的,一定不会,这个兴许是个女儿呢。

虽然齐珞此次反应很剧烈,但不像前两次那样皮肤粗糙无光泽,也没有生任何的妊娠斑,因此一定是女儿,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这很好。轻轻摸着肚子齐络低咛“你一定是个可爱的小格格,你的哥哥姐姐一定会疼你。”

穿着水蓝色气泡的富察氏手中拿着背面镶着宝石的手镜,看着里面她额头上的淡淡红痕,狠狠将镜子摔到了地上,镜子破碎宝石掉落,“主子,您千万要想开,那个挨千刀的郭格格,您可一定不能放过。”

“那个贱丨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富察氏眼中露出凶光,攥紧拳头。

“主子,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千万不能着急,您的膝盖伤势刚刚养好,还是要先想法子讨好福晋才是正理,奴婢也看透了,要是能有福晋的支持,王爷那也会看重两分,您看那个耿格格不就如此?按理弘时阿哥理应交给您或者进府最早的宋格格,可偏偏交给了她,这应该是福晋的意思。”

富察氏用手盖住了额头上的伤痕,咬着嘴唇心有不甘,嬷嬷看见后继续说道“主子,这就是命,挣不得的,致远公在王府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奴婢听都没有听过有这样的事情,致远公对福晋那真真是宠到骨子里,据说,为这事御史弹劾堆满了皇上的御案,可也没听见皇上训斥致远公,反倒前几日下旨又重赏了他,主子,老爷什么官职,怎么能比得了?而且老爷还指望着主子在王爷那……”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富察氏尖锐的打断嬷嬷的话,嬷嬷跪在地上,含着眼泪的劝道:“主子,您是奴婢从小奶大的,哪个也及不上奴婢对您的心意,世子侧福晋已然失宠,富察家可全都指望着您那,您哥哥也是争气的,可苦于没有门路,要是能去近卫军,那将来兴许也是个助力,主子,您可要分清轻重。”

富察氏用手拄着头,脑中出现齐珞的身影不停的闪现,最后定格在寿宴之后胤禛抱着齐珞进府,一向冰冷无情的四阿哥眼中却透着疼惜柔情,她也想拥有。富察氏轻轻抚着容貌,喃喃的问道“嬷嬷,你说我容貌不美吗?我并不比福晋差,女红那更是没有人能及得上,可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福晋是致远公的女儿?为什么我没有一个那样的阿玛?皇子福晋又有哪个是得宠的,只是徒留体面而已,为什么偏偏福晋就被爷疼着宠着,她到底有哪点好?甚至连表姐都警告我不可争。”

嬷嬷跪爬两步,抱着富察氏的腿,哭着劝道“主子,奴婢晓得您心里委屈,可这就是王府,千万不能再任性了,郭格格时刻都在抓您的痛脚,想把你拉下来,您心中可要定个主意。”

富察氏神舒了一口气低头扶起嬷嬷,眼睛慢慢平静下来,沉声说道“嬷嬷,我明白了,这就是我的命,我不会再挣了。”眼中亮光一闪,语气不善的接受说道“可我也不能让郭氏爬到我的头上,哼,以为有个小格格就成了,还不见得能不能活下去。嬷嬷,你注意一下郭氏的动静,那日我去园子里,看她正同耿格格说话,而她旁边的嬷嬷竟然拉着弘时阿哥,我可不能再让她算计下去。”嬷嬷连连点头,擦干净眼泪“主子,您能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郭格格心思,奴婢一定会探查清楚,咱们兴许能用得上。”

第三百三十二章 楚焱到访

过了两日,齐珞见没有人登门拜访,,对着秦嬷嬷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嘛,那种话怎么有人信?我看你……”还没说完,紫英回禀“福晋,八福晋到访探望。”齐珞张着嘴,咽下要说的话,神情十分的沮丧,对于八福晋她真不晓得怎么应对才好,秦嬷嬷想了一下,慎重开口说道“福晋,您要晓得皇子福晋有子嗣,其中又以八福晋最为急迫,哪怕有一线可能她都不会轻易放弃,而且她出自安亲王府,您还是要见一见。”

齐珞开始梳妆打扮,收拾停当之后,扶着秦嬷嬷向客厅走去,“八福晋她……哎,我哪有法子,要是有法子的话,我还真的挺想帮她,她的那种性子真的难得,就连我也做不到。”

“福晋,您心慈,有这种想法也当得,可……”秦嬷嬷低头压低声音“也要多为王爷着想,老话讲夫贵妻荣,您应付过去就好了,万不可有实言相赠。”齐珞暗自摇头,秦嬷嬷虽然通透,但总归是古人,八福晋无子也只是八阿哥的一个瑕疵而已,康熙要是真看重八阿哥,怎么会一个侧福晋都不指,安亲王府虽然是个铁帽子王府,可现在声势也大不如前,以康熙独断专行的性子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王府?八阿哥应该是被康熙放弃了,只是可怜的八福晋白白担着那种名声,八阿哥对她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可能这样她才更痛苦焦急。

进了屋,八福晋主动起身,屈身行礼“给四嫂请安。”齐珞愣了一下,连忙笑着扶起八福晋,“快不要这样,同我客气什么?”八福晋相携齐珞安坐,随意看了一眼齐珞,眼里难掩羡慕嫉妒,就连有身子都比旁人更妩媚一些,脸上的皮肤虽然及不上往日却还狠光洁细腻,将目光停留在她微凸的腹部,虽然晓得失礼,但怎么也收不回目光。

齐珞眼中有丝怜悯,将茶杯向八福晋那推了一下,温和的开口“八福晋,你……”八福晋回神笑着说道“称我闺名楚焱即可,我痴长你两岁,可按规矩还得称你四嫂,咱们也是闺中密友,就不用如此客套,私下里互称闺名可好?”

“那就按楚焱所说。”齐珞觉得这样也很好,要是楚焱能稍稍影响到八阿哥,等到胤禛登基时,八阿哥能懂得放弃取舍,那胤禛也不会太多为难他,更何况八阿哥能力也是好的,不仅多一分助力也可以不用让雍正背负这骂名。不过楚焱能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齐珞疑惑的看着楚焱,她在珠光宝气的围绕之下更多了几分尊贵,可惜看之下眼角出几许疲倦,可身上却不改让日的高傲,扬着头腰板也挺得很直,齐珞此时觉得她才像一株迎风绽放的红梅,不畏任何艰难险阻,迎风傲立。

在封建礼数下的坚持真是太难得了,哪怕被人议论妇德有亏,是妒妇,楚焱也亳不退让,齐珞静静品着茶水暗自感叹。

楚焱沉思半晌,轻声说道“齐珞,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嫉妒你,这无关出身爵位,而是你能有子嗣,也不瞒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身上有我和爷血脉的孩子。”

看着楚焱眼中有泪光闪现,齐珞慰道”楚焱,我也不晓得怎么说才好,真的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惜月和雅睛有身子这事真的是赶巧了,你还是不要急,有些事越是放松随意,可能结果就越好。

楚焱猛然拉住齐珞的手,眼中带着恳求的说道“齐烙,算我求你了,你有什么法子就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情意,真的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齐路的手被她攥的生疼,可是看着她这样又不忍挣脱“楚焱,我真的没有秘方。”

楚焱起身借着势跪在齐珞面前,齐珞连忙站起用手使劲的拉楚焱起身,可楚焱却仿佛铁了心一样就是不肯起身,哀求“齐珞,你就告诉我吧。”

看着挣扎间齐珞身子不稳,秦嬷嬷连忙上前扶住齐珞,眼中带着亮光的开口“八福晋,您这是做什么?要是让外人晓得成什么样子?”秦嬷嬷帮着齐珞硬是扶起了八福晋,稍稍用力让楚焱松开齐珞的手,亲自扶着八福晋重新坐好,然后跪在她面前请罪“八福晋,奴婢刚刚越举了,请您责罚。”

齐珞揉着淤青的手腕,仔细的看了一眼楚焱,再扫了一眼秦嬷嬷,心下枉然,果然还是不够成熟,看着楚焱要说什么,掩先开口训斥道“秦嬷嬷,我一向很是倚重你,你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体统了,你这样岂不是很丢皇子福晋的脸面?”

缓和一下语气,齐珞轻笑着问“八福晋,我会好好的惩治她。”转瞬语气严厉敬对秦嬷嬷哼道“杵在这做什么?还不下去领罚。”秦嬷嬷低头向齐珞础头,转身向紫英使了一个眼色退了出去,出了房门,秦嬷嬷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八福晋你的算盘打错地方了。

楚焱并没有言语,而是盯着齐珞半晌,齐珞端着茶杯轻轻的磕了一下杯盖,“八福晋,能来探望我,真是感激不尽,惜月雅睛当初也只是在王府喝了口茶就赶巧有了身子,外面那些愚人竟然传成了那样,这真真是好笑,八福晋一向聪明洒脱,自是不会轻信,兴许被哪个人不晓得分寸之人蒙蔽了也是有的。”

楚焱顺着话,狠狠的开口“还不都是府里那个齐珍,竟在我面前嚼舌,我看在她是你堂姐的份上不想多过计较,没成想她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八福晋此话不妥,致远公爵府早同他们恩断义绝,这事就连皇阿玛都晓得恩准的,更何况他们家已经逐出宗族,所以堂姐之言,还望八福晋莫提。”抿了一口茶水,齐珞放下茶杯,捶了捶腰,疲倦的垂下眼帘,楚焱见到这般,也只能起身“四嫂神情倦怠,我就不打扰,今日之事楚焱一定会铭记于心。”甩了一下帕子,八福晋转身离开。

齐珞扶着紫英送了两步,“八福晋慢走,恕不远送。紫英,你去恭送八福晋出府,省碍让人说,雍亲王府没有规矩。”八福晋听见雍亲王府几个字,停顿一瞬,回头看了一眼齐珞,仰头挺胸的离开。

齐珞觉得心中很是疲惫,秦嬷嬷上前两步扶住了她,齐珞轻抽秦嬷嬷的手说道“今个儿多亏有你,要是传言出去,那……”秦嬷嬷扶着齐珞回转房间,将她安置在榻上,才开口说道“福晋终究是心肠软了几分,八福晋倒是想要一举数得,不过,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福晋不必伤神,这事奴婢会处置干净。”

齐珞轻轻感叹“真是可怜那株红梅。秦嬷嬷揉着齐珞手上青紫的伤痕,心疼的开口“红梅?您还是不了解,不是奴婢背后议人短处,八福晋在皇子府一支独大,给八阿哥生下儿子的侍妾一分体面都没有,而齐珍更是连个有分脸面的丫头都不及,这次八福晋在您这受了气,依奴婢看,齐珍的日子恐怕更难挨。而且八福晋笼络亲贵重臣的手段极为出色,若不然八阿哥怎么会只守着她?”

“我想歪一会,秦嬷嬷你先出去吧。”占齐珞闭上眼睛,秦嬷嬷摇头轻叹,给她盖好薄被,才悄声退下,暗下决定,这事一定要知会给皇上,也让皇上心中有数,八福晋竟然敢逼迫亲王福晋?这张密信送上去,皇上恐怕会更不待见八阿哥几分。

晚间用饭时,胤禛发觉齐珞没什么精神,细看她白暂的小手竟然有淡淡的淤青,心中不悦,弘旻在旁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皱了皱眉想要开口询问,胤禛一个眼色过去,弘旻闭上了嘴巴,安静的用饭。

饭后弘旻讲了两个在上书房发生有趣的故事,使得齐珞脸上露出了笑意,拉着弘旻的手叮嘱他要好好用功读书,弘旻乖巧的点头。

齐珞实在因倦,就歪在榻上,眯着眼睛看着胤禛亲自教导弘旻,胤禛语气虽然严肃却能感到他对弘旻的满意和疼爱,而弘旻也眼中含着敬重仔细听着胤禛的教诲,看到这样的情形,齐珞放心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弘旻亲自给胤禛递上茶水,轻声说道“阿玛,您放心,儿子不会给你丢脸。”接过茶水,胤禛微微点头,看向旁边的紫英,低声可“福晋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紫英感到胤禛的怒气,心中一紧,小声开口将事情说了一遍。

胤禛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同样气愤的弘旻“这事你怎么想?”

“阿玛,八婶的行为并不妥当,虽说求子心切,但怎么能这样为难额娘?”弘旻满脸不悦,胤禛摇摇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齐珞,轻声说道“弘旻,你额娘虽然容易心软,可关节却处理的很好,没有让你八婶占到便宜。”弘旻低头思考着,半晌后抬头骄傲的说道“阿玛,弘旻懂了。”

胤禛满意点头让弘旻下去安置,起身来到齐珞身侧,轻轻碰触她手上的伤痕,眼里透着精光,楚焱这事本王同样也铭记于心。

齐珞微微颤动着睫毛,半梦半醒,胤禛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说道“爷去书房安置,你好生歇着。”轻拍齐珞两下,让她睡的更深,才转身离开。

胤禛看见秦嬷嬷吩咐“福晋醒时,一定要给她手上上药,今个儿,你做的很好,但以后还是要及时,爷不希望福晋身上再出现伤痕。”秦嬷嬷低头应了一声,胤禛才在高福服侍下回到书房。此时夜深人静,雍亲王府的侧福晋和格格们又是一个失望孤独的夜晚。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再见访客

一连几日雍亲王府宗室贵妇临门,有些身份不高的,齐珞就以身体不适为由避而不见,而身份高贵的,不论如何也只能淡笑着应付着,这些贵妇到访也不光光是 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求子妙方,大部分缘由还是想摸摸雍亲王的底,想从蛛丝马迹中 探探胤禛的志向,废太子之后,雍亲王被康熙逐渐的委以重任,对朝政的影响日益加深,又是亲王又是爵位,虽不喜人情来往,一如既往的冷面无情,可也压不住有心人的暗自探测究竟。

看着这些贵妇们逢迎的笑脸,话中有话的探究,齐珞觉得十分的费脑子,一点都不能马虎,既然晓得胤禛的志向,齐珞就不会擅自得罪这些宗室,要是能稍稍影响到她们,那将来雍正登基的时候也许就不会得不到宗室的支持,所以齐珞压下心底的烦躁,微笑得体的应对着,说些家常小事,绝口不提胤禛的志向,东拉西扯之下,倒是晃晕了登门的福晋夫人,这些福晋并没有探听到胤禛的最终目标 ,可却从齐珞的话中晓得胤禛很得康熙的重用和信任,雍亲王是个能干有为的皇子。

等到她们离去,齐珞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猫一样笑的很开心得意,每晚胤禛来用过饭之后,齐珞总会得意洋洋的向胤禛提起她的丰功伟绩,眨着圆圆的眼睛,一副你快表扬我的神情,让胤禛心里暖暖的痒痒的,总是忍不住轻轻搂着齐珞,想要说上几句,却总也开不了口,齐珞理解的拍拍胤禛扣着她腰肢的手,微闭着眼睛

倚在他的肩头。宁静的内室,微风轻拂的垂地纱帘,清脆的风铃响声,在榻上相拥的两人,构成了一副唯美温馨的画面。

十四福晋带着年氏的到访,让齐珞打起精神,穿上紫色宽松的旗袍,梳着小把子头,上面插着紫水晶的首饰,低头摸了摸手腕处的佛珠,深吸一口气,佟皇后无论你是不是穿越的,我都会好好的照顾胤禛,尽力让他幸福。

秦嬷嬷扶着齐珞穿过回廊,艳阳高照,这是已经进入六月,对于完颜氏的到访 ,齐珞早有准备,她知道完颜氏一定会来,可没想到她还真的挺沉得住气的,而且竟然能拉着年氏一起来雍亲王府,算是日子,年氏离临盆也就有三个月了,齐珞微微皱眉,暗自思量,年氏怎么会如此不晓得轻重?她难道就不怕再出事?还是要小心,要是再雍亲王府出事,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丫头行礼后跳开帘子,齐珞走了进去,完颜氏起身抢先行礼“给四嫂请安。”“十四弟妹不用如此多礼。”齐珞坐在主位上,淡淡的开口,扫了一眼打扮的端庄尊贵的完颜氏,脸上施着淡淡的脂粉,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别致的请香,面如桃花,眼中含情,虽比不得年氏的娇媚,但庄重中透着几分清雅,别有一番风情。齐珞心中诧异,她倒是同往日不太一样,不过,贵妇们频繁登门的好处就是消息八卦灵通,尤其是锋芒毕露的十四皇子府,也不晓得完颜氏用了什么手段,胤祯对她疼宠有加,而有身子的年氏也不甘示弱,所以十四皇子府绝对是一出大戏,精彩之极。

“年侧福晋,你也坐吧。”肚子圆滚滚的年氏恭敬的站在完颜氏身后,齐珞对完颜氏笑着解释“十四弟妹别怪四嫂越举,怎么也不能累着年侧福晋,让十四爷挂心,而且看着年侧福晋就是老实规矩的,娇弱的样子就连我也疼惜呢。”

“还不谢谢四福晋赐座。”完颜氏笑着开口“还是四嫂想得妥当,我刚刚也想让侧福晋入座,可她呀,就是个守规矩的,怎么都不肯越举。”齐珞嘴角轻轻抽动一下,年氏由于身子重,已经满头是汗了,那神情巴不得想要能落座呢,“妾多谢四福晋体恤。”年氏微微行礼坐在完颜氏旁边,向齐珞感激的看了一眼,靠着椅背悄悄的揉着酸胀的腿。

齐珞悄悄打量着年氏,看来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虽然也胖上几分,可远 没有上次那样如猪,穿着宝蓝色的旗袍,深色系的妊娠斑,可这些含铅的香粉对她的皮肤和腹中的孩子都是有影响的,齐珞暗自摇头叹气。

“四嫂,这次冒昧登门拜访,一是想要看望一下四嫂,二是也想让年妹妹沾沾四嫂的喜气,希望这次能平安的为爷生下麟儿。”“十四弟妹这话我可当不起,我如今怀着的这个,见过的人都说是格格,年侧福晋这胎兴许是小阿哥呢,”齐珞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眼中透着柔和的笑意,完颜氏觉得齐珞虽然肌肤没有往日的娇嫩,但却容颜改变不大,心下也想应该是个格格。完颜氏抓住齐珞的手,为难羞涩地说道“四嫂,四爷同十四爷同时额娘所出,自是同旁的阿哥更亲近几分,额娘为四爷祈福,还曾叮嘱我有事要多向四嫂请教,我虽然有弘明他们,可弘明身子骨单薄,我生怕哪一天就……四嫂,我也不见外了 ,也厚着脸向您求个方子,只要再为爷添下一儿半女的,也不枉爷厚待我一场。”

年氏也紧张的看着齐珞,生怕她真将方子告诉完颜氏,要是完颜氏真的再有身子,那府里就真的争不过了。齐珞暗自叹气,她们怎么都喜欢抓着她的手,低头看见完颜氏手上戴着红宝石的戒指是那么的显眼,红得像火焰一般,留神看了两眼。秦嬷嬷在旁边眼光一闪,这个戒指上仿佛不是那么妥当。又看了一眼年氏手上带着

的翠玉首饰,以及他腰间的荷包,十四福晋真是好心机。齐珞挣开完颜氏的手,轻笑着说道“十四弟妹,我真的没有那个方子,说句不见外的话,这个把月到雍亲王府来的人也不少,可也没见哪个再传出喜讯?十二弟妹和舒穆禄夫人真真是赶巧,那也是她们自身的福气。”

见齐珞想要拿起茶杯饮茶,秦嬷嬷笑着阻挡“福晋,您身子弱,奴婢去给您换杯热茶。”向紫英示意换茶,齐珞怔了一下,微微点头。感到秦嬷嬷神色不善,齐珞轻轻动动鼻子,闻到手上有丝暗香,顺着秦嬷嬷暗示的目光看见年氏腰间的精致的荷包,微微皱眉。

“四嫂喜欢那个荷包?”完颜氏想要开口让年氏将荷包摘下,齐珞连忙推辞“ 不是,我只是看着荷包挺精致的,多看了两眼,这是年侧福晋亲自绣的?”“回四福晋的话,荷包是妾绣的,料子是皇上赏给十四爷的,福晋疼惜妾,就将整匹给了妾,听十四爷说起,这个贡品也只有两匹而已,妾所佩戴的首饰也是十四爷赏的,十四爷对妾爱重有加,为了这份情意,妾一定要为十四爷诞下血脉。” 年氏摸着荷包神色透着坚决,齐珞感到完颜氏目光闪了一下,陷着些什么,总觉得不妥当,心中发冷,胸仿佛也闷了起来。

“年妹妹,爷在府里怎么交代来着,你忘了不成?”完颜氏轻声提醒,年氏咬咬牙,起身,来到齐珞身前,慢慢下跪,齐珞想了一下并没有伸手,示意秦嬷嬷上前扶住年氏,平静的问道“年侧福晋你这是要做什么?”

年氏感到秦嬷嬷要将她扶到别处,轻轻挣扎着说道“四福晋,早就听说你善养胎,妾想请您指点一二,十四爷和妾想要有一个如同弘旻阿哥那样的儿子,妾晓得四福晋身份高贵,就当可怜可怜妾怀胎不易,四福晋也是当额娘的人,能体会妾的心情,求四福晋……”没等说完,年氏就红着眼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完颜氏满脸心疼的拉住年氏,重新带她到齐珞身边,怜悯的说道:“四嫂您就帮帮年妹妹吧,哪个不晓得十二嫂就是听了您的话,弘是侄儿身子才慢慢好转的?年妹妹身子重,为了十四爷能有个健康的小阿哥,我既为十四福晋,理应照料好年妹妹。”说完竟然跪在齐珞身前,“四嫂,我替年妹妹恳求您……”年氏也在旁 不停的哭泣着哀求,齐珞觉得脑袋很混,心中压抑,瞥见秦嬷嬷焦急的神情,拄着头,皱着眉严声说道“你们要做什么?十四福晋,我晓得你贤惠,可怎么能随意下跪,你这不是逼我……”

还没等说完,齐珞闭上眼睛装晕过去,秦嬷嬷冲到齐珞身前,挡住了十四福晋 的探查的眼神,焦急的喊道“福晋,福晋,您这是怎么了?您身子刚刚好转一些, 要是有个岔子,奴婢担不起王爷和致远公的怒火呀,紫英还不叫人传太医?”紫英连忙跑了出去,秦嬷嬷又召唤了几个有力气的婆子,小心的搀扶齐珞离开。

安排好一切,秦嬷嬷看着已经站起身的完颜氏,擦擦眼泪:“十四福晋,奴婢说句逾矩的话,您实在不该为了那莫须有的事逼迫四福晋,您一向贤惠稳重,深的皇上和德妃娘娘看重,怎么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要是福晋有个差错,那皇上那……您怎么能逼晕主子呢?”

完颜氏攒紧拳头晓得逼晕四福晋这事传将出去,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又急又燥的怒道“你这个奴婢,明明是你没照料好四嫂,竟然还怪在我头上?我是堂堂皇子福晋,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放肆,这就是四嫂管理的雍亲王府?竟然规矩都没有?"秦嬷嬷直直跪在完颜氏身前,磕头赔罪,惊恐求饶“十四福晋赎罪,十四福晋赎罪。”完颜氏冷哼了一声,“今个儿,我且先饶了你,要是四嫂有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时太医来到雍亲王府,看见跪地的秦嬷嬷和高傲的十四福晋愣神,身侧的高全忙开口道“太医,您还是先去给福晋瞧病吧,福晋今早时还好好的,现在竟然晕了过去,这王爷要是晓得了,奴才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呀。”太医连连点头,压下心中的疑惑去内宅给雍亲王福晋瞧病,只要一想到冷面的雍亲王,火爆脾气的致远公,太医腿就发颤,这两个人动动小手指,他就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还有皇上对雍亲王福晋的看重,太医加快脚步几乎飞奔起来,内室里齐珞已经清醒了,这事既然透着古怪,那十四福晋就不要怪我利用你,装病我可是很擅长。

太医皱着眉诊脉,心中暗惊,脉象如此不稳,手都有些发颤,沉下了心思,再次仔细诊断半响,起身来到外面,高全焦声问“太医,福晋到底如何?“ 福晋身子虚弱,这次急火攻心晕厥过去,对腹中胎儿不利,这胎刚刚坐稳,还是要静养仔细的好,万不可再如此了。”太医沉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于雍亲王府的热闹他也听说过,再加上刚刚进门时所遇见的状况。自然能推测出一二,既然十四福晋惹事,怎么也不能替她担雍亲王的怒火?秦嬷嬷跪地求饶,完颜氏看见太医已经去了半晌,心中焦急,听见求饶声更是不满,说话也不客气,高全拿着方子送走了太医,进来对秦嬷嬷说道“秦嬷嬷,你的错,王爷自会处置,你还不赶紧去服饰福晋用药,难道你想错上加错不成?”

秦嬷嬷低着头敛去嘴角的笑意,起身哭丧着脸用帕子擦着眼泪离去,高全低声请罪 “十四福晋勿恼,这嬷嬷王爷一定会处置,一定会给您个交代。”

完颜氏关切的问“这个贱婢先且不说,四嫂,四嫂到底如何?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回十四福晋的话,福晋这次恐怕不妥,太医说急火攻心要静养。”高全低头哀叹,完颜氏愣住了,半晌才皱着眉道“既然需要静养,那你们就好好此候着,我就不打扰了。”

高全心情沉重的送完颜氏离开,转身向身边的人轻声吩咐了两句,小厮连连点头,下去办事,高全看着十四福晋远去的马车,心中暗笑,王府清净了,可京城热闹了,想算计到福晋头上去?这算盘是打错地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生事端

秦嬷嬷站在门外,擦净眼中的泪水,低头拍拍膝盖处蓝色旗袍沾着的灰尘,浑身上下收拾停当,如同往日一般沉稳的迈步走了进去。“秦嬷嬷,福晋刚刚还念叨你。”紫英恭敬地行礼,低声说道“刚刚福晋吩咐管家高全派人将她昏厥传太医的事暗自宣扬出去,那个太医很识趣,说福晋急火攻心,需要静养,这样福晋也可以闭门谢客,省得那些个有心思的人再来打搅福晋。”

秦嬷嬷眼中透着欣慰,向紫英点点头,绕过绣着桂花镶玉的屏风,撩起了琉璃珠穿成的帘子,走进内室。齐珞正腻在拔步床上,手轻轻地抚着肚子,淡粉色的小嘴轻声嘟囔着,秦嬷嬷靠近仔细打量一番才放心,想了下,没等齐珞开口,转身出去,一会功夫,端着一盆温水来到齐珞身边,亲自抚着齐珞仔细洗净双手,并用绢帕擦净后,低头轻嗅了一会,只闻到香皂的气味,才满意的点点头,扶着齐珞上床躺好,开口道“福晋,您先歪一会,等晚饭时奴婢再叫您”

齐珞虽然疲惫,但毫无睡意,瞪大眼睛拉着秦嬷嬷的手,眼里透着好奇和疑惑,看到她额头上的红肿,心中难过,轻声低咛“秦嬷嬷。刚才真的委屈你了”

“福晋说的是哪话,奴婢的职责就是护好福晋”秦嬷嬷见齐珞这种神情,晓得她的个性,只能搭坐在床边,扶起齐珞将软枕垫在她身后,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内疚的开口“福晋,奴婢没成想十四福晋的心机这么深沉,那种秘法已经失传很久了,竟会被十四福晋找出来,奴婢真的佩服。”

“难道年侧福晋的荷包有问题?以她的谨慎不应该呀。”齐珞疑惑的问着,秦嬷嬷眼露嘲讽,“福晋,年侧福晋虽然小心,但身边一个明白人都没有,上次那胎不就没保住?十四福晋终究是大姓贵族,辛密之事也晓得不少,手段也够,依奴婢看,年侧福晋这胎即使保住,生下来也是个体弱多病的,应该活不过两年。”

感到齐珞露出惋惜之情,秦嬷嬷接着说道“十四福晋这事办的漂亮,那个荷包的布料和翠玉首饰都是十四阿哥赏的,这应该也有年侧福晋主动求赏吧,要不怎么会时刻不离?那哪是恩赏,那是催命符,布料看着鲜亮,是用药熏过的,而且首饰也是用药泡过的,十四福晋手上的戒指的毒药要更大些,要不怎能如此鲜红?这事冲着您来的。”

齐珞惊恐的看着她的手,凑近仔细闻了闻,总觉得仿佛还有那丝暗香,紧张的问“这就行了?用不用再洗洗,衣服我刚刚换过,那件紫色旗装给我烧掉。”

秦嬷嬷拉着齐珞的手,安抚道“福晋不用担心,您同十四福晋相处不长,只要歇息一会也就好了。”听见这话,齐珞拍拍胸膛,长舒一口气,庆幸感激的说道“多亏有你在,如若不然,我真的……”

“能跟在福晋身边,是奴婢的荣幸,您只是对这些腌臜之事了解少,刚刚您的处理就很是妥当。奴婢劝福晋一句,还是要硬起心肠,慈悲也是分人,省的别有心思之人得寸进尺。”秦嬷嬷重新服侍齐珞躺下,安置妥当后,放下幔帐,轻脚离开。

齐珞疲倦的闭上眼睛,虽然已到夏日,却觉得浑身有凉意,拉紧了锦缎薄被,抱着柔软的布偶才感到有些许的安心。半梦半醒之间,脑海中浮现完颜氏带着狰狞的笑意步步靠近她,年氏举着硕大的荷包非要送给她,齐珞猛然睁开眼睛粗重的喘着气,脸上布满冷汗。看见床边人影晃动,齐珞害怕的向床里靠去,将布偶举在脸上,“不要,我不要荷包,不要首饰,不要靠近我。”

胤禛一把将布偶拽开,看着发呆惊恐的齐珞,心仿佛被扎了一下,侧身躺在床上,将齐珞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爷在这,爷在你身边。”齐珞迷蒙的抬头看着胤禛,满满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仿佛落水人抱着浮木一般,紧紧抱着胤禛的腰,将脸埋入胤禛的胸膛,娇躯微微颤动着。

胤禛安抚得摸着齐珞的头发,刚刚听秦嬷嬷禀告经过,就明白齐珞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并非不解世事,可从来没想到完颜氏会有如此心机,年氏腹中的孩子,就是老十四的证明,完颜氏也只是只能保住年氏,不过却下手如此之狠,生下来也活不长,活着疾病缠身。

低头看着齐珞,胤禛眼里透着心疼,这次真的是吓到她了,千防万防竟然没想到完颜氏会来这么一出。齐珞闷声道“爷,我怕,我真的好怕,我现在脑子里都是十四福晋那个鲜红的戒指,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