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参加“千叟宴”的满汉耆老.多达六千六百余人,再加上人数不详的八旗老妇,肯定不下于七千人了,盛况一时竟传为佳话。而那个纪念笔筒,也成为了稀罕物,各地都有不少人出高价收购,当然大多数人家是不舍得将这个出售的,要留着做传家之宝,但也有些人因为家里生活实在是太过拮据或是遇到了困难,不得已变卖了此物来度过难关。

因为纪念笔筒被热炒之事儿,也有御史向康熙上.疏请求朝廷禁止此事儿,说皇家所赐之物,这么被倒卖,不成体统,但也有人拿出了百姓给康熙的感谢信,说因为这个笔筒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这是皇上继“千叟宴”之后,对百姓的又一项恩德。康熙听到这个事情,当然心里也是高兴的,于是就说,此笔筒只是给参加“千叟宴”的老人们一个念想儿,能因此帮他们解决些困难又有何不好呢,再说有人收购,也是因为对“千叟宴”赞叹和向往,朝廷如果加以禁止,岂不是冷了他们的一片心。

康熙的六十大寿热热闹闹进行的时候,德妃的生.日也被淹没在喜庆的气氛里了,只有她两个亲生儿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外加两个养子十三阿哥十五阿哥这几家人进宫为她拜寿。她虽然讨厌云锦,但也知道是云锦出了这么个“千叟宴”的主意,让太后和康熙高兴的不得了,这几日总是召她进宫来,所以心中虽然对她还是极为讨厌,但面上却只是淡淡的,没有再行什么为难之举。

至于十四阿哥,对四阿哥承办“千叟宴”之事,心里.是又嫉妒又羡慕,在自己额娘的面前也不象在外面那么收敛了,不免冷嘲热讽了一阵儿。其实四阿哥人手不够用时,也曾经向十四阿哥递过话,让他过来帮忙的,可是他却是一口回绝了,也不知道他是存了什么心思,是怕干好了四阿哥抢他的劳,还是不想沾四阿哥的光,反正是他自己放弃的,那么现在却又来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没意思透了。

四阿哥自然是.不会跟十四阿哥一般见识的,十三阿哥也象没听到一样,不时与四阿哥闲聊几句,十五阿哥从进了这个门,就一直以沉默为已任,照此发展下去,四阿哥很快就会有接班人了。云锦虽然想刺十四阿哥两句,但因为不想让德妃和四阿哥之间的关系再雪上加霜,最后还是决定忍了。可是德妃看到大家对十四阿哥的话都有些不理不睬的,心里也是恼怒,所以只随意给大家伙儿唠了几句,就打发他们离开了,只把十四阿哥留了下来。

虽然她的偏心表现的如此明显,但也正好中了大家的心思。要知道这时康熙的“千叟宴”还没正式开始呢,这三个阿哥有的事儿要做,出得永和宫的门,他们就各忙各的去了,留下了一堆女眷人散玩。十五福晋因为与这些人玩不到一起了声府里还有事儿,就告了罪离开了,而十三福晋则是因为身怀有孕,乌喇那拉氏也让他们早早的回府歇着了,只剩下了四阿哥一家子。

乌喇那拉氏带着这一群女人孩子的,先去了太后的宁寿宫,又去了贵妃娘娘的延禧宫,这下李氏和年氏可算见识到了云锦在宫中的受宠程度了,以前总听说云锦与宫中关系好,但毕竟没亲眼见,觉得有很大一部分是云锦自吹,乌喇那拉氏为了让人对府里高看一眼,也在帮着捧,可现在亲见了,这才明白,其实现实中云锦比传言中还要受宠。

看到太后和贵妃娘娘对云锦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李氏和年氏不约而同有些不寒而栗,如果云锦诚心要对付她们的话,那她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别说是要争什么抢什么了,说不定连现有的都保不住。好在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也隐约看出来点儿,云锦这个人好象不是个爱惹事儿的,不过,如果事儿真的惹到她头上,她肯定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儿。

所以经过这次的宫中之行,云锦在府中的日子好过多了,只是以前的针锋相对和冷嘲热讽换成了曲意讨好、阿谀奉承,让她有些不习惯而已。经过她几次淡淡的应付差事一般,李氏也明白了云锦喜欢清静,所以也就没再来那么频了。至于年氏,她倒是没象李氏变化的那么明显,虽然也对云锦释放了善意,但却并没有上门来交好。云锦对这样的现状很是满意,并为此特意做了些好吃的去慰劳乌喇那拉氏,也亏得她弄出这场敲山震虎的戏来,否则云锦还不知每天要多死多少个脑细胞。

要说这也算是康熙的六十大寿给自己的一个小小的福利吧。虽然自己没怎么出力,可是自己的男人却是实打实的下足了夫,弄得那身子又瘦了一圈,给他熬了多少汤、做了多少补品都补不回来十六K.Com超快最快,倒是让那几个蹭吃蹭喝的小十五、小十六、小十七吃了个饱,尤其是小十六和小十七,那小脸都吃圆了。

而十三阿哥,则是不光自己白吃,还惦记着让云锦给他媳妇做点补是他们家的厨子做出来的饭,十三福晋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也就云锦做的菜,还能入口些。十三阿哥这话说得云锦是苦笑不已,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成为他家的厨娘不成?

不过,听到十三福晋的妊娠反应情况之后,云锦觉得和自己怀元寿那时很是相象,不过她比自己强些,好歹她还能吃一些东西,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做吧。虽然在上元节家宴上,十三福晋一句话也没为云锦讲过,但云锦却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相反的,她更加觉得这个女人很不错,知道为十三阿哥着想,十三阿哥因为受康熙冷落,地位已经很尴尬了,如果她再惹出点什么事来,岂不是让十三阿哥更加难过。

康熙六十大寿过后,暂时也没什么大事发生,雍亲王府随着四阿哥的作息恢复正常了,也如往常一般的井井有条起来,另外,由于府中规矩的改变,晚上将四阿哥从这个屋里请到另一个屋里探病的事儿少多了,府里女人们的怨言也少了好多,毕竟四阿哥对她们在时间分配上还是比较讲究公平的,当然品级高些的,时间也相对多一些。

“爷,”这天轮到四阿哥到云锦的院子里,结果他进来后就一直坐那儿发呆,“您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云锦,”四阿哥看了看周围,云锦总喜欢亲自服侍他(其实四阿哥误会了,云锦只是一直没习惯有人贴身侍候着而已),下人们早就退下去了,元寿也被奶妈抱去睡了,“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所以有些事儿我想问问你。当然,我也希望你开诚布公的回答我,不要总藏着掖着的,对我用不着那样,我想看到一个真实的你。”

“爷,什么事啊?”云锦被四阿哥的话弄的也有些紧张了,“云锦可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四阿哥看着云锦,“只是,我想跟你坦诚的谈一谈,”

“爷,您问吧,”云锦看看四阿哥的眼睛,心里仿佛有些明白了,郑重的点了点头,“云锦一定坦诚以对。”

“你觉得爷有希望上位吗?”四阿哥直接问出来。

“爷,”云锦心里虽然做了准备,但冷不丁的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马上冷静了下来,“当然有了,为什么没有呢?您也是皇上的儿子啊,且不说孝懿仁皇后的关系,单说爷的为人处事,叫云锦看,就是最适合的。”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四阿哥看着云锦问道。

“是的,”云锦重重的点头,“爷,其实您的那些兄弟们,还是有些人物的,如果是个太太平平的盛世的话,这个江山他们也有可能接得起,但是,说句不恭的话,眼下这个烂摊子,也只有您能把它归置好了。”

“混说什么?”四阿哥对云锦这么来形容大清江山有些不舒服,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要如何做呢,要去争太子之位吗?”

“爷,这个问题上次咱们不是说过了吗?皇上应该是不会再立太子了,”云锦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阿哥,“至于说争嘛,那可是万万不可,现在皇上可是最忌讳这个了。”

“那照你说该如何?”四阿哥瞅着云锦问道。

“爷,您这不是在考云锦吗?”云锦笑了,“以您的英明,难道还不知该如何做吗?就云锦那点心思,比起爷来可是差远了。”

“我知道归我知道,”四阿哥的脸色还是很平静,“现在我想听你说。”

“那好,”云锦看着四阿哥说道,“今儿个云锦也豁出去了,爷,要叫云锦说,其实就是八个字,‘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说的好,”四阿哥点点头,却没有什么惊讶之色,然后又继续问云锦,“你觉得戴铎这个人如何?”

戴铎,四阿哥怎么又想起问他了,他跟云锦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他在雍亲王府的角色,算个清客吧,就相当于《红楼梦》里的詹光、卜世仁,负责替主子解闷、消闲、出出主意什么的。云锦在现代倒是也曾听说过这个名字,有人曾说二月河大大写的那个邬思道帮四阿哥做的那些事儿,其实就是戴铎做的,四阿哥能最后能成是因为他“倚信满人戴铎为之谋画”的结果,甚至民间还有“没有戴铎就没有雍正”的说法。

只是云锦见过他之后,却是有了些不同的看法,其实云锦见他的次数也不多,仅只一次而已,但却有种感觉,这个戴铎远没有这么二月河大大所写的邬思道那么聪明沉稳。

“爷,您怎么突然想到问起他来了,”云锦看了看四阿哥,“云锦跟他只见过一次面,哪里就能对他有什么评价了。”

“你先看看这个。”四阿哥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云锦。

“这是,”云锦接了过来,一看笔迹就不是四阿哥所写,又看了看题头,“这是戴铎写的?”

“你先看了再说。”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哦。”云锦答应一声,低下头来认真的看着那封信,可是却越看越心惊。

只见那信中写道,“奴才戴铎谨启主子万福万安。奴才每思人生在世,百岁无多。上之不能从赤松子游得达摩祖髓,作古今来第一风流人物,次之又不能苟全性命不求闻达,甘隐逸于林泉下,而随波逐流,碌碌一世,醉生梦去,与草木同腐朽,良可悲也。幸达我竹子有尧舜之德,而奴才受格外之知,惟因身居外吏,不能日近天颜,虽有微衷无由上达,即或偶言亦难尽备,此奴才之日夜抑郁而不能自安,终身饮恨,而时为愧赧者也。”

“然当此君臣利害之关,终身荣辱之际,奴才虽一言而死,亦可少报知遇于万一也。谨据奴才之见,为我主子陈之:皇上有天纵之资,诚为不世出之主;诸王当未定之日,各有不并立之心。论者谓处庸众之父子易,处英明之父子难;处孤寡之手足易,处众多之手足难。何也?处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此其所以为难。处众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争,彼有所胜,此其所以为难。而不知孝以事之,诚以格之,和以结之,忍以容之,而父子兄弟之间,无不相得者。我主子天性仁孝,皇上前毫无所疵,其诸王阿哥之中,俱当以大度包容,使有才者不为忌,无才者以为靠。昔者东宫未事之秋,侧目者有云:‘此人为君,皇族无噍类矣!’此虽草野之谚,未必不受此二语之大害也。奈何以一时之小而忘终身之大害乎?”

“至于左右近御之人,俱求主子破格优礼也。一言之誉,未必得福之速,一言之谗,即可伏祸之根。主子敬老尊贤,声名实所久着,更求刻意留心,逢人加意,素为皇上之亲信者,不必论,即汉官宦侍之流,主子似应于见面之际,俱加温语数句,奖语数言,在主子不用金帛之赐,而彼已感激无地矣。贤声日久日盛,日盛日彰,臣民之公论谁得而逾之。”

“至于各部各处之闲事,似不必多于与阅也。”

“本门之人,受主子隆恩相待,自难报答,寻事出力者甚多。兴言及此,奴才亦觉自愧。不知天下事,有一利必有一害,有一益必有一损,受利受益者未必以为恩,受害受损者则以为怨矣。古人云:不贪子女玉帛,天下可反掌而定。况主子以四海为家,岂在些须之为利乎!”

“至于本门之人,岂无一二才智之士,但玉在椟中,珠沉海底,即有微长,何由表现。顷者奉主子金谕,许令本门人借银捐纳,仰见主子提拔人才之至意。恳求主子加意作养,终始栽培,于未知者时为亲试,于已知者恩上加恩,使本门人由微而显,由小而大,俾在外者为督抚提镇,在内者为阁部九卿,仰籍天颜,愈当奋勉,虽未必人人得效,而或得二三人才,未尝非东南之半臂也。”

“以上数条,万祈主子采纳。奴才身受深恩,日夜焚祝。我主子宿根深重,学问渊宏,何事不知,何事不彻,岂容奴才犬马之人刍荛之见。奴才今奉差往湖广,来往似需数月。当此紧要之时,诚不容一刻放松也!否则稍为懈怠,倘高才捷足者先主子而得之。我主子之才智德学素俱,高人万倍,人之妒念一起,毒念即生,至势难中立之秋,悔无及矣。冒死上陈之罪,实出中心感激之诚,万求主子恕其无知,怜其向上,俯赐详阅纳行,则奴才幸甚,天下臣民幸甚。”

这是第二百五十一章的内容,编辑明天上班时,会把它改到正确的章节名,虽然本章表面上的字数看来还是原来发错的那五千三百多字,其实这章是有将近六千字的,一是因为引用的那封信的字数稍多了些,二是因为发错了给大家道歉。好在没让大家受损失,只是先前虚惊了一下而已。

不过之锦的过失已经受到了处罚,本来是睏的要死,准备去睡一会儿的,结果出了这个错,为了要补救,最后成了今天加更了,明天那一章还要写五千多字,我晕死了。

十yue十七,这次失误之下造成的加更,可能就是天意了,就让之锦用它来庆祝你新婚大喜吧,你的加更要到了,可怜的我,还要继续码明天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只对了一半

“爷,”云锦看完信之后,“这个戴铎怎么会写出这种东西来,他就不怕为您招祸吗?”

“说说你是怎么看的。”四阿哥这时已经坐在了炕上。

“爷,”云锦走过去,一边给他按着肩膀一边说道,“您这些年就怕招了皇上的忌,处处都加着小心,只做自己份内之事,余下就是一心向佛、与世无争,再有就是陪着妾身种个菜啊果啊的,前几天,爷不是还说自己是‘天下第一闲人’吗?如果这时候,戴铎的话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把爷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想歪了吗?”

“是想歪了吗?”四阿哥淡淡的说道,“你刚才不也说,爷是有希望坐上那个位子的吗?”

“是啊,云锦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云锦点点头,“这也并不冲突啊,爷是信佛之人,不搞那些个污七八糟的,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儿,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乐自己的,至于说皇上要选谁,那是皇上的事儿,他老人家自有明断,谁说他就不会选爷这种与世无争之人呢?刚才云锦说了八个字,现在还要再说八个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爷现在的做法就是这样。能坐上那个位子,固然是好,可以为大清的江山和百姓的福祇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云锦敢说,到了那时候,以爷的为人,必然是一个最勤奋的皇帝,可是如果坐不上那个位子,也无所谓啊,当个太平王爷也没什么不好,其实照云锦的心里,还真希望爷只当个王爷呢,这样爷就不会太累了,也有时间陪云锦种菜收果了。”

“什么都叫你说了,”四阿哥拉住云锦给他按摩的手,拽了她一把,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你真的希望爷只当个王爷就行了?每天就跟着你当个农夫?”

“爷,”云锦伸手摸着四阿哥的.脸,“云锦知道您的志向高远,可是云锦真的怕。”

“怕?”四阿哥按住了云锦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怕什么?”

“怕您坐上了那个位子,就只顾.着朝政,不顾身体啊,”云锦也看着四阿哥的眼睛回答,“您一办起差来是什么样子,您自己也知道,现在只是几件差事,您就累得几次病倒,要是您执掌了一片江山,那得累成什么样啊,云锦想想就觉得可怕。”

“你就没想过,”四阿哥摸着云锦的头发,“也许我坐上.了那个位子,就会安于享乐了呢。”

“您不会的,爷,”云锦摇摇头,“以您的性子,凡做一件事,.就必要把它做好,办差是如此,当皇帝也必然是如此,如果大清是兵强马壮、国库充足也就罢了,您还能少操点心,可是现在却是表面上繁荣,内里却是危机重重啊。爷,云锦真的很担心您,要是您坐上了那个位子,以您宁折不弯的性子,怕是要受好多委屈,好多苦呢。”

“人人都说当皇帝好,你却把它说成是个苦差事。”.四阿哥脸上露出了笑容。

“奔着吃喝玩乐.去的,当然是好了,”云锦撇撇嘴,“可是您却不是这样的,您是想把一个国家治理好,那就必然是个苦差事。”

“好了,说的我好象一定就能当上似的。”四阿哥用手抚了抚云锦的嘴唇。

“其实,以皇上的精明,必然早就知道大清的现状,”云锦抓住了四阿哥的手,把玩着,“也应该会想到在爷这些兄弟中,谁是最适合接他位子的人。所以,爷,您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只是,云锦想请爷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啊?”四阿哥看着云锦问道。

“就是,等您坐了上位之后,一定要记着劳逸结合,”云锦认真的看着四阿哥,“有了好身体,才能做更多的事儿,请您时刻都要记着,云锦和元寿还等着您照顾呢。”

“这还没影儿的事儿呢,你倒当起真来了,”四哥失笑道,“本来是说着戴铎呢,怎么转这儿来了。”

“爷,您先答应云锦。”云锦执着的盯着四阿哥的眼睛。

“好,我答应你。”四阿哥看了云锦一会儿,才点头郑重的说道。

“爷,”云锦探头在四阿哥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道,“要说这个戴铎嘛,最好不要把他留在京城,他信上不是说要去湖广吗,最好就让他在外面呆着,别回来给您惹麻烦了。”云锦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犹豫的看了看四阿哥,“那戴铎不会是因为您派他去湖广,才写得这封信吧?”

“你反应倒是快,”四阿哥瞅着云锦,然后又伸手掐了她的脸一下,听她呼痛,才满意的开口说道,“他本是不想出去的,写这封信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让我觉得他是个有用之才,早点把他招回来,或者是干脆就不让他去了吧。”

“爷,”云锦摸摸脸,不知道四阿哥为什么来掐自己,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象啊,“您之前为什么派他出去啊,是不是因为您早就觉得这个人留在京中虽然容易误事,但又尚有些小聪明,放在外面还是能用的。”

“就透着你机灵。”四阿哥白了云锦一眼,“去磨墨吧,我给他写个批语。”

“爷,您就在这上面写啊?”云锦磨好墨之后,看四阿哥展开戴铎的信,准备在原文上批注。

“当然了,”四阿哥说道,“是给这封信批注,不在这上面写在哪写?”

“爷,您这又不是批折子,用不着这样吧。”云锦摇摇头,“这封信上面的话如果流了出去,您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说不得就让人看成是虚伪做假了。这种可能会带来后患的东西还是毁了它吧,何苦来让云锦为了它提心吊胆的呢。”

“好吧,”四阿哥看了看云锦,“那就毁了吧。”

云锦听到他同意了,赶紧着把信拿到玻璃灯前,先把灯罩拿下来,将信纸放在里面的蜡烛上点燃,一直看着它完全烧成灰烬。

“好了,你这下放心了,”四阿哥瞅着云锦,“还不再拿张纸过来。”

“爷,”云锦赶紧另拿出纸来铺好,“来,您请写吧。”

四阿哥想了想,提笔写道:“语言虽则金石,与我分中无用。我若有此心,断不如此行履也。况亦大苦之事,避之不能,尚有希图之举乎?至于君臣利害之关,终身荣辱之际,全不在此,无祸无福,至终保任。汝但为我放心,凡此等居心语言,切不可动,慎之,慎之。”

“行了,”四阿哥将笔放下,“收起来吧。”

云锦将信折起放好,又将笔墨收起,结果一转身就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四阿哥身上。

“爷,”云锦吃他一撞,差点仰过去,还是四阿哥搂住她的腰才稳住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爷不去哪儿,”四阿哥白了云锦一眼,“爷要睡了,给爷更衣。”

“爷还请先稍待片刻,等云锦先去把床铺好,再来给您更衣。”云锦暗暗翻个白眼,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到现在还让人给脱衣服。

云锦铺好床之后,又下地来,动作熟练的给四阿哥解扣,这份工作她已经驾轻就熟了,只可惜是没有跳槽的机会和可能性了。

“想什么呢?”四阿哥的声音在云锦的头上响起,这也是云锦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之一,在现代她的个头儿就不高,到了清朝后,居然也没长进。

“云锦是在想,”云锦仰头看着四阿哥,“如果爷坐上了那个位子,给您更衣的人就更多了。”

“我不过问一句,你也想太多了,”四阿哥摇着头说道,“不早了,睡吧。”

“是。”云锦答应一声,赶紧给自己更衣。

等她换好睡衣之后,四阿哥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云锦掀开被子,躺进四阿哥的怀里。

“你真的是希望我做个太平王爷吗?”十六K.Com超快最快四阿哥搂着云锦问道。

“爷是知道云锦的,本就没什么大志向,能太太平平的过一生,就觉得是很大的福气了,”云锦柔声说道,“只是云锦也知道,爷的心胸要宽广的多,要远大的多,爷的心里可是装着家国天下呢,云锦不想阻了爷的雄心。”

“也罢,爷就先陪你过段太平翁的日子,”四阿哥摸着云锦的脸说道,“就象你以前说过的那句话,福晋孩子热炕头。至于以后的事儿嘛,以后再说。”

“爷,谢谢您。”云锦又亲了亲四阿哥的脸。

“你又亲错地方了,”四阿哥堵上了云锦的嘴,翻身压了上来。

到了五月份,康熙又要去热河避暑了,随同的有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等人,雷打不动的十三阿哥当然也在其列,至于四阿哥,还是和往常一样和三阿哥、九阿哥等人留守京城。自那天和云锦谈过话之后,四阿哥真的是除了办差以外,就在府内和僧侣论佛,再来就是陪着乌喇那拉氏和云锦一起种菜种水果,当然这是指白天而言,晚上四阿哥还是要给其他女人们维持着一种公平的环境的。

另外,在康熙用公款旅游的期间,四阿哥还在雍亲王府内举行了一场**会,与章嘉活佛、嘉陵性音高士等论说佛法,并且得章嘉国师指点,得蹈三关,四阿哥自然是心中高兴无缘,而章嘉大师对四阿哥的仪容、风度和深厚的佛性,也是由衷的钦佩,称赞他“得大自在矣”。这大自在是菩萨之名,是大千界之主,能得如此评价,可见得四阿哥这阵子的佛法没有白修。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感觉没过多长时间,炎热的夏天就过去了,康熙也回銮了,他刚回宫不久,就差人来宣云锦进宫,特别说明要带着元寿。

“云锦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云锦带着元寿到宁寿宫里来见太后和康熙。

“元寿给老祖宗请安,给皇玛法请安。”元寿小小的人儿,行起请安礼来也似模似样的,说起请安词来也是溜的很了。

“元寿,快过来。”太后看着元寿,就乐得眼都眯了。

元寿乐颠颠的跑过去,先是亲了亲康熙,然后又去亲亲太后,并顺势窝在她的怀里。

“元寿啊,”康熙笑着问他,“想没想皇玛法?”

“想了,”元寿奶声奶气的回答着,“元寿本来想去找皇玛法的,可是亲额娘不让。”

“哦,”康熙看看云锦,接着问元寿,“那你亲额娘说没说为什么不让你去啊?”

“亲额娘说等元寿把路上要花销的银子挣出来了才能去。”元寿眼睛里充满疑问的看着康熙,“皇玛法,要怎么样才能挣到银子啊。”

“你亲额娘骗你的,”康熙瞪了云锦一眼,“等你再长大一些,皇玛法就带你一起去。”

“谢皇玛法恩典。”元寿小大人似的向康熙行礼谢恩。

“云锦你也是的,”太后有些责怪的看着云锦,“元寿还用的着去挣银子吗?”

云锦的真实想法当然是不太好说出来的,难道她要告诉太后,自己就是想让元寿知道挣银子的辛苦,好让他以后不会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要是这样的话,康熙不以为自己在影射他才怪,虽然自己也确实是有那么点意思。

“是元寿每天只想着玩,”云锦笑着对太后说道,“所以云锦才想要借此让他有些上进之心。”

“你也太性急了,”太后摇着头对云锦说道,“元寿还小呢。”

“元寿不小了,”元寿听到在说他,出声抗议着,“元寿会背诗了。”

“哦,”康熙来了兴趣,“那元寿背来给皇玛法听听。”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元寿大声的背道。

“不错,不错,”太后笑着搂着元寿,“背的真好。”

“云锦现在对农活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康熙笑看着云锦说道。

“老祖宗,”元寿得了夸奖,更加得意,“元寿还会背呢。”

“哦,你还会背什么?”太后笑着问道。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的香。蚍蜉撼大树,一动也不动。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君子**之美,小人夺人所爱。我劝天公重抖擞,天公对我吼三吼。天生我才必有用,老鼠儿子会打洞。天若有情天亦老,人不风流枉少年。”元寿大声的背了出来。

云锦在旁边听得那个汗啊,本是想着没事儿逗儿子玩的,没想到他给抖这儿来了。虽然自己也知道小孩子好显摆,也想着找一天让他来个一鸣惊人的,可本来的打算是要在一个人多热闹的场合,由自己发问,元寿回答,博得大家一笑,活跃活跃气氛的,也让一些有心人四阿哥连儿子都不好好教,肯定是没什么大志,这样他们也就不会对他加以戒备了。

“皇帝,这个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啊,”太后对汉人的诗词不是很熟悉,“听着倒是有些耳熟,但又好象有点儿不对劲儿。”

“云锦,”康熙现在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也有些好笑,“这个是您教给元寿的?”

“回皇上话,是云锦教的。”云锦老老实实的承认道。

“你怎么能这么教他呢,这不是胡闹吗?”康熙瞪着云锦,“今儿个你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以后元寿就不能让你养着了,朕的皇孙,可不能让你这么糟蹋。”

“皇上,”云锦一听要把自己和儿子分开,也有些急了,赶紧解释,“云锦是怕元寿日子过得太顺了,没受过什么挫折,将来成不了大器。”

“这跟你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关系?”康熙没听明白。

“云锦是想着,”云锦小声的说道,“元寿这么背出来之后,大家肯定会笑他,这样不就受了挫折了嘛。”

“你荒唐!”康熙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你这样的额娘,没事给自己的儿子找挫折的。”

“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云锦嘟嚷着。

“那你是不是还想让他空乏其身啊?”康熙瞪着云锦。

“哪能呢,”云锦谄媚的对康熙笑着,“元寿可是云锦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呢,云锦哪舍得啊。”

“你还知道他是你生的啊,就算是要磨砺他,也没有这么做的,”康熙白了云锦一眼,“回去之后,赶紧把这些给元寿纠正过来,如果让他说顺了,以后改不过来,就麻烦了。”

“是,谨遵皇上旨意。”云锦赶紧接旨。

“这事儿,老四知道吗?”康熙问云锦。

“没有,爷还不知道,”云锦恭敬的回答,“云锦本是想着在他生日之时,让元寿背给他听呢?”

“难不成你还要把这个当成礼物送给老四吗?怕是老四听了,不气个好歹的,也得打你一顿。”康熙摇着头,“还有,那个‘我劝天公重抖擞’是出自哪里的?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云锦当时光顾着教了好玩,忘了这句是现在还没出生的龚自珍写的了,在宫里与十格格联句时,还用过他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呢,“回皇上话,云锦记不清是听谁说过的了,也许是无名,也或许是十公主。它原来的后半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至于云锦却是记不得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太后在一边一直都没太听明白,“元寿刚才背的诗可是不对吗?”

“只对了一半,”康熙又瞪了云锦一眼,才对太后说道,“云锦把下句全都改了。”

康熙把元寿背的那些诗的原文和云锦窜改的内容细细的说给太后听了。

“皇帝,”太后听康熙说完之后,倒是笑了笑说道,“云锦这么教元寿固然是不对,不过,我却是觉得她改的东西还挺顺溜的,倒比原来的话更有趣一些呢。”

云锦感动于太后对自己维护的同时,不禁又是一汗,这个话可不是自己的发明创造,而是出自于现代学生们的考试答卷,人家那思维跳脱和天马行空的程度,可是让云锦望尘莫及的。其实还有更出彩儿的,因为有些不太适合,云锦还没教给元寿呢,那就是,“结发之夫不上床,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句话当时可是让云锦喷了一屏幕的奶茶呢。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却也是有些味道的

见过太后和康熙之后没过几天,就是十三阿哥的生日了,他照例又要在府中摆宴席请各位兄弟,这也就是暗地里有生意支撑着,否则以十三阿哥现在的俸禄,可是禁不起这些礼尚往来的,只能象历史上的那样闭府不出、与人少有往来了,以致于后世有人误以为十三阿哥被圈禁了长达十年之久。

因为太子的再度被废,争储的事儿又提了起来,那些觉得自己有希望的皇子们,都是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但因为顾虑着康熙,大面上却还是过的去的。就象这次到十三阿哥府来赴宴,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那些皇子们都还是端着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礼也没有少给的,这也是皇家的体面和规矩。就说是九阿哥,刚还清了欠款,又安了玻璃门窗,也还不是照往年的例送了礼来的,所以要说他没银子,骗鬼

九阿哥有银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八阿哥也是因为有他这个财神爷的支持,才能笼络了那么多人心。要说这事儿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为什么九阿哥要这么全力的支持八阿哥,为八阿哥花钱他是一点儿也不心疼,按说以他额娘的地位来说,他的优势比八阿哥高啊,是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儿,还是八阿哥有人格魅力,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九阿哥对赚钱一道,还是很有天分的,只可惜,他身为皇子,否则也许能成为一代奇商呢。云锦的那些主意,他盗版了去,也发扬光大了不少,虽然难免有些仗势欺人的成分在,但有一些点子还是能看出他头脑之灵活的。这次他会还清国库的欠款,也是因为没安玻璃门窗之事,已经直接影响到他的收入了。

九阿哥虽然也很喜欢玻璃门窗,但却并不认为值得为了这个东西花费那么多,买玻璃门窗的银子倒还无所谓,但他向国库借的银子可是从来都没打算还过,虽然康熙对他宁可不安玻璃门窗也要抗着不还银子很有些不满,这些日子对他也是没个好脸,不过反正他也没指望装个什么忠臣孝子,自然也就没把这儿当回事儿。

可是现在因为有心人的炒九阿哥没安玻璃门窗一事,让他的合作伙伴和消费群体都对他产生了怀疑,再对比康熙的态度一看,很多人都觉得这九阿哥也许不久就要失势了,需要继续注入资金的暂时停了下来观望,还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在找后路了,九阿哥知道了这些情况,哪里还能坐的住,权衡利弊之后,虽然不情愿,也还是决定要还银子了。

拉着十阿哥去四阿哥府里闹,并.不是说九阿哥真的认为云锦会借银子出来,只是为了出一口气,恶心恶心四阿哥和云锦罢了,说不得还能抓着什么话把儿,拆穿老四那副假正经的面具呢。可是没想到云锦那小蹄子,居然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哭穷或是一口拒绝,反而是用话来将人,老十那个蠢货也是不争气,让人三言两语的就挂不住面儿拉着自己退了出来。要换了自己,就干脆厚着脸皮张口要了,看云锦如何收场。

可问题九阿哥要是能以自己.的名义出面的话,也就不会拉着十阿哥过去了,十阿哥的额娘已经去世了,可是宜妃娘娘可是还在宫里呢,九阿哥就算不顾自己,也得顾着他的额娘啊。现在康熙对宜妃娘娘还是很不错的,除了贵妃娘娘以外,剩余的四个妃子中俨然就是以她为首了,九阿哥如果只是拖着不还钱,对宜妃娘娘的影响倒还不大,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没还,可他若是以还欠为由去借云锦的私房银子(尤其现在云锦居然还说这个银子是给元寿准备的),让太后和康熙知道了,宜妃娘娘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毕竟谁都知道他老九是不会没有银子的。

还了国库的银子,又买了玻璃门窗,破了财的九阿.哥心里一直很不痛快,赶上十三阿哥过生日,对这个老四的死党,他也是一直很不感冒,但他却也是一点都没想过以此为由,要把礼物的档次降下来。九阿哥的生日是在八月份,虽然十三阿哥那时扈从康熙避暑没能去参加,但他府里的礼照往年的例送来了,九阿哥如果要在上面上失了礼数,那难看的不会是十三阿哥,只能是自己。所以九阿哥来赴宴时,不管心情如何别扭,但礼物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比往年少,脸上的笑容也很亲切,只是见到四阿哥一家,尤其是云锦时,笑容稍嫌有些僵硬。

皇家中的规矩多,云锦又是个侧福晋,是今儿个赴.宴人士中品级最低的了,可是行了不少的请安礼,可是这还倒没什么,关健是那小十六和小十七也来找她的麻烦。

“云锦,”十六阿哥对云锦笑得异常的甜蜜,“听说你.教了元寿一些好玩的诗词,能不能也教教我们啊。”

“就是,让我们也听听看嘛。”十七阿哥在一边点着头。

“十六爷、十七爷,.你们到府里来的时候,云锦是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可没得罪你们啊,今儿个为什么要来找云锦的麻烦呢?”云锦无奈的说道,“为了这个诗词的事儿,皇上已经训斥云锦了,我们爷也为此惩罚了云锦,难不成您二位还要在云锦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吗?”

那天因为太后的袒护,康熙倒是没怎么处罚云锦,可是回到府中,却是让四阿哥训了好半天,除了勒令自己把元寿教回来以外,也恢复了她每天写毛笔字的作业,按四阿哥的话说,你就是没什么事儿干,才会拿儿子耍着玩儿,可是他恢复作业也就罢了,居然还加了量,从原来的五篇加到了十篇,这还是乌喇那拉氏说情之后从轻处罚的结果,但她说情也不是白说的,从此之后,自己又多了一项协助打理府内事务的工作。云锦觉得这样一来,还不如多写几篇字呢,可是四阿哥和乌喇那拉氏两个当家人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的意见当然只能落个被自动忽略不计的下场了。

“这”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面面相觑,想再问下云锦已经这么说了,可就此放弃吧,又有些舍不得。

“什么事啊?”十三阿哥这时正招呼众人落坐呢,看见这边的情况,就走了过来,“小十六、小十七,别再缠着云锦了,赶紧入席了,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十三哥,”十六阿哥眼睛一亮,忙对十三阿哥说道,“我听说云锦教了元寿一些诗词的新说法,特别有趣,你让她说给我们听听嘛。”

“是了,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十三阿哥看着云锦笑道,“只是一直不知内容到底如何,本还想等到你府里再问来着,正好今儿个你和元寿都来了,就说来听听吧。”

“十三爷,”云锦看着十三阿哥苦笑着,“您怎么也来难为云锦,这事儿云锦已经知错了,爷已经责罚过了,并严令云锦不许再犯了。”

“那诗词中可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吗?”十三阿哥轻皱了下眉。

“没有,”云锦摇头说道,“只是皇上和我们爷怕元寿说顺了,以后改不过来。”

“那就没关系了,”十三阿哥听后笑了,“等我跟四哥就当今儿个给我送的生日礼物吧。”

“十三哥,你太好了。”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高兴的说道。

“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啊?”四阿哥和乌喇那拉氏也走了过来。

“四哥,”十三阿哥笑着对四阿哥说道,“就是云锦教元寿说的那些诗词,据说是很有趣的,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知其中内容,能不能借小弟的生日公开一下,就算做是送给小弟的礼物了,也省得让人总惦记着。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猜测的内容已经有好几种了。”

“就是啊,四哥,”十六阿哥在四阿哥面前,态度恭敬多了,“就让我们听听吧。”

十七阿哥虽没说话,但一个劲儿点头的样子却是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意见。

“那好吧,”四阿哥稍微想了下,就点头同意了,“就让元寿念给大家听听,以贺你的生日吧,也不枉你这么疼他。”

“谢谢四哥。”十三阿哥高兴的笑着,“那请大家赶紧入席吧。”

“谢谢大家给我老十三面子,也谢谢大家送我的礼物,”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十三阿哥站起来说道,“现在我的好侄子元寿却是要送我一份礼物,我请大家一起分享。”

“元寿?”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有些莫明其妙。

“老十三,你搞什么鬼?”三阿哥笑着问道,“元寿那么点个孩子,能送什么礼物?”

“不是唱曲儿吧?”九阿哥笑着说道,“那可是他额娘的拿手本事啊。”

“其实要说起来,元寿是咱们的侄儿,也跟咱们的儿子差不多,要彩衣娱亲也是说得过去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就在今年的万寿之日,我们在三哥的园子里不也做斑衣戏彩之舞为皇阿玛祝寿吗?在皇太后祖母七十圣寿之时,皇阿玛也曾跳蟒式舞呢。元寿要是唱曲儿来为我老十三庆贺生日,我当然是高兴不已、荣幸之至的,不过,九哥却是猜错了,今儿个元寿可不是要唱曲儿,而是要吟诗呢。”

“吟诗?”三阿哥又笑了,“原来元寿小小的年纪,居然已经能背诵诗词了,倒也真是聪慧。”

“老十三,”五阿哥倒是反应过来了,“你指的是不是元寿在宁寿宫里说的那些被云锦改动过的诗词?”

“五哥说对了,”十三阿哥笑着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十二阿哥笑着说道,“我可是对此一直都很好奇呢。”

“我也很想领略云锦的文采,”八阿哥还是温和的笑着,“那咱们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云锦当然也明白,与其让大家猜测当时元寿所背的诗词中是不是有什么大不敬或者是犯忌讳的地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在众人面前再说一遍的好,也省得流言满天飞。

“额娘,亲额娘,”元寿听说让他再背一遍那个让阿玛不高兴的东西之后,眨着疑问的眼睛看看乌喇那拉氏又看看云锦,“不是说以后不能再说了吗?”

“元寿乖,”乌喇那拉氏拉着元寿的小手说道,“今儿个再说一次,以后就再不说了。”

“可是,”元寿还是很犹豫,“阿玛会生气的。”

“没关系,”云锦冲他笑着,“这次是你阿玛同意的,你不要怕,只管过去说就是了。”

“元寿才不怕。”元寿一听云锦这么说,马上就摇着头不依的说道。

“对,元寿是个好孩子,才不怕这个呢。”乌喇那拉氏笑着点头。

“不怕就好,”云锦摸摸元寿的小脸,“那你就过背好了,晚上亲额娘给你炸鸡腿吃。”

“还要烤鸡翅膀。”元寿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