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才摘了几个红辣椒,可盈还想要晒干了等着冬天做火锅吃,就在这个时候,红袖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焦急的说道:“福晋,格格,快点去前厅,皇上来了。”

乾隆来了?可盈一愣,皱起眉头来,这个脑抽龙来做什么,皇宫不呆着,干嘛来他们家这小小的别院里啊?

黛玉脸色一白,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身体有点摇晃,可盈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扶了她的手笑了笑:“没事的,这是咱们的地盘,他还能做什么?”

黛玉定了神,对可盈笑笑:“我没事,咱们这就去吧!”

可盈和黛玉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耿太妃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乾隆陪坐在一边,两个人正边笑边喝茶,也不知道乾隆说了些什么,逗的耿太妃笑的差点没把一口茶喷出来。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可盈和黛玉对着乾隆盈盈拜下,乾隆一看这两个娇花照人似的美人,顿时一颗心早就飞了,看了一眼可盈,心说五弟那个荒唐的真有艳福,娶的这个福晋真是好,不但温柔可亲,而且长的那叫一个漂亮,比他府里那个满蒙第一美人的侧福晋都不次啊。

又看了一眼黛玉,更是差点没看直了眼,一段时间没见,这个妹妹出落的更是清丽,站在眼前盈盈而立的时候,就像是要乘风归去的仙子,让人想一把抓住,把她留在人间。

“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赶紧起来吧!”乾隆放下茶杯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看着黛玉问:“妹妹可还好,在这边习惯吗?”

看着乾隆一脸情圣表情的询问黛玉,可盈忍不住头疼,心说你个大色龙,宫里啥样的美人没有,干嘛打俺家妹妹的主意,啊啊!

“回皇上话,一切都好!”黛玉很简短的回答了,就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可盈一看这,也赶紧低了头企图在砖缝里边找到几只蚂蚁。

过了一会儿,乾隆才笑了起来:“哈哈,朕还不知道老五的这个别院盖的还真好,简直是神仙福地啊,朕都想要住在这里不走了。”

乃可千万别,乃要是住在这里,不是逼俺们搬家吗,俺们家也就这一个拿得出手的别院啊,王爷家也没有余钱啊!可盈心里吐糟,撇了撇嘴,很鄙夷这个乾隆皇帝。

黛玉更加沉默,心说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走吧,我还要去摘辣椒呢!

谁知道啊,天不从人愿,乾隆看了黛玉一眼又道:“今天得空来了,可得把老五的这个院子好好的看一看,妹妹不介意带我去瞧瞧吧!”

黛玉还能说啥,她总不能说让可盈陪乾隆去看吧,人家大伯子小婶子的,得避嫌啊,就她这个当妹妹的最合适不过了,只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心里很盼望着弘昼赶紧出来帮她解围。

弘昼现在干嘛,这家伙让乾隆支使着去刑部审理一个白莲教的重犯去了,弘昼很悲催的啊,人家是主管内务府的,乃把人家支到刑部去干啥,那个满清十大酷刑,人家是真的很不想看啊。

没办法,可盈心里着急,脸上也得强做笑容,扶了耿太妃告辞下去,黛玉则是带着乾隆另外加上一帮丫头婆子的,在弘昼家的后花园转悠。

乾隆眼尖的看到前边有个亭子,就招呼了黛玉进去坐坐,然后对跟着黛玉的丫头们道:“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且下去,我和靖柔格格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

黛玉心里一紧,双手绞着帕子差点绞破了,低着头不敢说话,眼瞧着丫头们都告辞退下,乾隆带的侍卫远远的把这边围了起来。

乾隆一看没人打扰了,笑的那个开心,坐到黛玉身边,闻着她身上传出来的淡淡幽香道:“妹妹,你身上熏了什么香,怎么这般好闻?”

黛玉撇撇嘴,冷冷的道:“我一个戴孝女子,平时紧着素淡都怕对父亲和先帝爷不敬,还熏什么香啊!”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黛玉葬花

乾隆碰了个冷钉子,也不恼,摸了摸鼻子,继续跟黛玉献殷勤:“是啊,妹妹天子似的人当然不用熏香也是好闻的,就好比古时的那个花蕊夫人,自清凉无汗,冰肌玉肤,香气远播。”

“四哥这是什么话?”黛玉冷了一张俏脸,狠命的瞪了乾隆一眼:“我虽不是天家血脉,可也是先帝爷御封的皇家格格,自有天家威仪要守,四哥却把我比成那个人尽可夫的花蕊夫人,是什么意思?又要置我爱新觉罗家的颜面何在?是不是心里暗讽妹妹不守规矩,没有体统,还是在…”

说着话,黛玉拿着帕子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可怜我不但亲父过世,就连疼爱我的义父也撒手人寰,剩我一个孤苦女子,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倒是让四哥取笑调戏,把我当什么人了,即是如此,我也认了命苦,倒不如跟着先帝爷去了,九泉之下跟着侍奉先帝爷,倒也不枉他疼爱我一场。”

乾隆完全被黛玉哭的昏头转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偷眼一看,美人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就是黛玉口口声声骂他,他也不生气,赶紧站起来给黛玉陪不是,打迭起了千般温柔,万般小心,就怕黛玉一恼怒了,再哭闹不休。

没一会儿,乾隆脑门上就冒出冷汗了,心说,果然这女人是水做的,咋就这么能哭呢,咱的妹妹啊,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黛玉哭的够了,听着乾隆陪了那么多句好话,总算心理平衡一点,站起身对乾隆行了个礼:“皇上,奴婢无状,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这一时好一时歹的,搞的乾隆心里不上不下,整个人都有点呆愣发傻,过了一会儿才抬了抬手:“妹妹请起吧,一家人,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恕你无罪。”

“即是这样,容奴婢告辞了。”黛玉顺坡下,嘴里说着奴婢之类的话,看都没看乾隆一眼,转身就走。

乾隆伸手,想要挽留黛玉,可是人家已经走远了,他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恨恨的叹了口气,话说,这个妹妹就怎么这么难追呢,自认泡妞高手的乾隆在黛玉这里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看起来五嫂说的很是,这个四哥脑子不清楚,行事说话颠三倒四,尤其是看到漂亮女孩子的时候,更尤其是在有才气的漂亮女孩子面前更搞不清楚状况,还有,这个家伙天生就是个受虐犯,你对他小心翼翼的奉承着,他反倒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要是专门刺他,总是拧着他说话做事,他反倒是拿你没有办法,黛玉边走边想,真是搞不清楚先帝爷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接班人。

乾隆来了这一遭非但没有调戏到美人,还让黛玉数落了一番,闷闷不乐的回了宫,等到弘昼回来知道他家老哥把他支开,就为了来这里泡妞后,又气的大骂了一顿,还告诉黛玉,以后乾隆那小子再来的话,直接不理他,或者一说话就刺他,看他还有什么脸来。

可盈在旁边暗笑,以乾隆那个M属性,指不定黛玉越刺他越上瘾呢,话话,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呢!

黛玉虽然笑着答应了,可是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的,谁愿意时不时的面对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啊,更何况,她对那个人真的是无感的啊,人家喜欢的是阿桂那种忠犬型的,对乾隆那种花心大萝卜真的很讨厌呢!

这日,中秋过后,别院后园里的几棵金桂开始调谢,黛玉从窗子里望出去,看到那金黄色的花瓣一点点飘落下来,很美,却有一种凄凉的味道,又想到她的心事,忍不住又悲伤了一把。

也没有叫人跟着,黛玉自己拿了花锄和布袋子,穿了一身素淡的衣服,慢慢的走到后园,站在金桂树下抬头张望着。

想到她身世堪怜,好容易有人护着疼着,又找了个如意夫君,现如今婚事也有了着落,却被那个冒出来的名义上的哥哥打破,也不知道三年后除服会是怎么一种情形,那个不成型的哥哥会不会放她嫁人,还是…会闹上一场。

虽然手里拿着先帝爷的圣旨,可黛玉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想着以乾隆那种脑抽的样子,谁知道到时候能干出什么事来啊。

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女儿家命苦之类的话,拿着布袋把掉到地上的桂花装了起来,又用花锄锄了一个坑,小心的把花埋了进去。

埋好之后,黛玉站起身,闻着桂花香味,不由悲从中来,她这几年跟着可盈,虽说性子开朗了好些,可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还是有一点伤春悲秋的,见不了那种凄凉样子。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字一句的念着,黛玉继续葬着那些树下的桂花。

可盈带着三个小包子,满脸无语的看着葬花的黛玉,心里疯狂的念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有黛玉葬花这种经典场面出现啊?

“玉姑姑真漂亮!”小永瑛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纤柔易感的黛玉,小声赞叹着。

婉馨歪着小脑袋,一脸思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问:“额娘,玉姑姑在干嘛,是不是在种花,明年是不是会长出好多的桂花来?”

呃,可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伸手摸了摸最可人疼的永璧,还是这小子话少一点,谁知道永璧张口就道:“玉姑姑在哭什么咧?是不是那些花种不完,正发愁呢?”

可盈摇摇头,决定不理会这三只小包子了,她要好好的想一想,黛玉这都是为了啥呀?本来还以为不让她在贾家,就不会伤心流泪了,也不会弄这种伤春悲秋的葬花场面,哪知道,好像是避免不了一样,人又葬了一把花,哭了一首葬花词,这葬花词美则美矣,却是太过悲伤了。

莫不是?可盈眼前一亮,想到前几天才来过的那个乾隆,心里大骂,你个脑抽龙,你到底怎么偶们家林妹妹了?啊…好好的小姑娘被你逼的葬花,真是本事啊!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阿桂安慰

阿桂在西山别院附近转来转去,他今天是陪着他额娘来西山的寺庙里上香的,那个寺庙离和亲王家的别院不远,把瓜尔佳氏安顿好之后,阿桂就骑马出来了,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和亲王家附近。

阿桂知道这段时间黛玉跟着耿太妃在别院这块儿住着,也曾想像过黛玉在这宁静的山庄别院里是怎么一种样子,肯定是清闲悠然的,如诗如梦的,自从黛玉回京见了一面,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阿桂真是想的不行,不过碍着祖宗礼法,根本不能去见。

牵着马绕着围墙一圈,阿桂隔着不算高的围墙,看到院子里几株高大的桂树纷纷掉下金黄色的桂花,过了一会儿,听到隐隐有女孩子的哭声传来,听着,怎么就那么像黛玉的声音呢?

然后就是一首凄绝优美的葬花词,听着黛玉一字一句的念出,阿桂有点魂不守舍,心里琢磨着黛玉是受了什么委屈,是谁欺负她了还是怎的,怎么听着那词句就那么的不祥呢?

没等黛玉念完呢,阿桂心痛的不行,也不管什么规矩礼法了,直接敲响了别院的大门,然后让人通传,说他想见见格格。

和亲王家的人当然知道阿桂了,更知道这是靖柔格格定了亲的未婚夫,满人不像汉人太多讲究,那些下人也没有为难他,就直接禀告了可盈,然后带着他去了前厅。

阿桂先拜见了耿太妃和可盈,然后又拿出来西山之前就特特选好的,准备送给黛玉的一些小玩艺,当然,细心的阿桂也帮三个小包子准备了礼物,和送给黛玉的礼物是分开装的,让可盈看的忍不住点头,这个人倒是心思,而且对黛玉也是一片真心的。

说了几句话之后,可盈直接让人带着阿桂去见黛玉,当然没在屋里见,那像什么样子了,是跟着一群丫头婆子的在后花园见的面,有那么多人守着,也不怕出了事情。

阿桂见到黛玉之后,恨不得一双眼睛粘在黛玉身上,一错不错的盯着黛玉猛瞧,那火辣辣的眼神看的黛玉羞红了脸,赶紧在一旁坐下,小声的问阿桂:“章佳少爷怎么来了?”

“我!”阿桂也有点害羞,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脸上也红了起来:“奴才送额娘进香,路过这里,所以就…就来看看格格,顺跟给格格捎了一些小玩艺。”

阿桂站的离黛玉很远,说话行事一点都不错规矩,对黛玉摆足了十二万分的敬重,让黛玉心里很是高兴,暗道五哥挑人的眼光真是不错,这个章佳氏行事有礼,说话有分寸,以后,必是不差的。

两个人面子都薄,低着头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阿桂才再度开口:“刚刚奴才在围墙外边听着有人念词,仔细听了,是格格的声音,听那词想来格格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说给奴才听听,也好为格格排遣排遣。”

阿桂知道他不应该打听人家女孩子的心事,可是,他自从见了黛玉之后,一颗心就失落在她身上,就想要多关心她,所以,下了很大决心说出这番话来,说完了心里也有点不安,就怕黛玉恼了他。

黛玉倒是没有恼,她也听出来了,阿桂是一片好心,又想着到底两个人是名正言顺定下来的未婚夫妻,要是太自持了也不太好,于是,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什么的,就是一些烦心事罢了,说出来倒是让你见笑了。”

说完这句话,黛玉想到乾隆对她的那番企图心,有心想要试探这个阿桂一番,如果他对自己一片真心,不畏权贵的话,那么,她林黛玉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负他,可是,如果他先退缩了…想到这种可能,黛玉咬了咬牙,那就是最坏的结果了,那她宁可青灯古佛了却残生,也必不去宫里受作贱。

黛玉的性格和四四还是有点仿佛的,都有一点龟毛的感觉,追求完美,黛玉对婚姻也存了完美之心,尤其是看到弘昼和可盈的相处状况后,更期盼她自己的丈夫对她一心一意,满腔真心,所以,才存了这番心思,想着与其等以后闹起来的时候让阿桂知道,两个人翻脸,不如现在就提点他一番,他要是接受不了,那就一刀两断,两个人都干脆。

于是,黛玉站起来,走了一段路,和阿桂走到一个古树下边,那里有两个古朴的圆凳,黛玉请阿桂坐下,就斟酌着说出一番话来,意思就是说有人肖想着她,当然,她也没正大光明的指出那个人是乾隆来,不过就是暗暗的指出,想着以阿桂的脑子也应该是想得到的,然后又说了一些她的心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绝对不会做出有违名声的事情的。

阿桂听后,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他一直知道黛玉是个好的,顶尖的女子,却没有想到当今万岁爷对这个义妹也存了一番心思,还几次三番的骚扰,直气得,阿桂握紧了拳头,看了黛玉一眼,发现她虽然表面上平静,可一些小动作早就泄露了内心的慌张,心里真是又气又怜。

气黛玉对他不相信,怜她这样自苦,想了一会儿,阿桂抬头,很坚定的看着黛玉道:“格格放心,格格如果不负奴才,奴才也不负格格的这番情谊,不管什么样的情况,奴才都不怕,格格是先帝爷指给奴才的,奴才就是拼了全力也要护格格周全。”

扑通一声,黛玉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下来了,这些天的不安和痛苦也似乎是减轻了不少,看着眼前的阿桂,这个少年虽然还略显稚嫩,可是却让人感觉很安定,像是一座高山一样,沉稳,安宁。

点了点头,黛玉轻笑起来:“谢谢你了,听我这番话,我原以为…你会嫌弃与我。”

“格格放心,奴才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格格品性高洁,奴才只会欣喜,断然不会嫌弃。”阿桂站了起来,很激动的想要拉黛玉的手,可伸出手来之后却不敢再有动作了,手指颤抖着放下,在身侧握成了拳。

阿桂听了黛玉的那番话,先是气乾隆,后来就是高兴了,有这么一个品性高洁,不为权势所动的妻子,他阿桂还不知道是修了那辈子的福呢!

再者说,阿桂也是了解一点当今皇上的,那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如果将来黛玉嫁给了他,那个万岁爷,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咽下去了,肯定不会对他们家做出什么事来的,到底那个人不是纣王,做不出那种天怒人怨被天下责骂的事情。

第一卷 第七十章 乱糟糟一团

和阿桂说了一会儿话,黛玉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多了起来,之后阿桂起身告辞,为了黛玉的名声着想,他也不能在这里久留的,黛玉也没有送他,只是笑着嘱咐路上要小心一点,听的阿桂心里暖乎乎的,看什么都顺眼了起来。

阿桂走后,黛玉笑着回房,就看到可盈坐在她屋里,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呢,黛玉脸上一热,低着头走到可盈面前问:“五嫂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了?”可盈站起来打量着黛玉,当然也看到了黛玉的变化,笑道:“怎么着,见了未来额附就这么高兴?显见得我是那个讨人厌的,来关心一下自家妹妹都惹人嫌,不如去了的好。”

“五嫂!”黛玉拧了身子,不依的拽着可盈的胳膊摇晃。

可盈叹了口气,刮了一下黛玉的小鼻子,然后又正了正脸色问:“是不是前些天皇上来又和你说了什么话?”

黛玉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小声说道:“是”

算是明白原因了,可盈心里小人恨不得把乾隆拽出来抽上一百鞭,拉着黛玉坐下来之后,小声询问:“你是不是提点了他?”

见黛玉点头,可盈暗叹一声,这个林妹妹的性子还真是纯净透明啊,这种事情都能告诉阿桂的,她也不怕阿桂嫌弃她或者害怕乾隆的权势,又一想也明白了,就林妹妹那种追求完美的个性,与其以后嫁过去之后阿桂知道了才害怕,还不如早早的说开了,大家干净。

当然,可盈也很赞同黛玉的想法,要以她的性子,她也会这么做的,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人,皇上肖想我了这是事实,你接受咱们好好过日子,要不接受,咱们两清,谁也别记挂着谁,真的是干净利落。

这个林妹妹啊,表面上柔弱,其实是个外柔内钢的性子,真的是宁折不弯啊,不会做出那种屈意讨好的小姿态,更有那种君即无情我便休的决心,就像是红楼里写的那样,在得知贾宝玉娶宝钗的时候,狠心把那些寄托了她情思的诗稿全部烧毁,吐血而亡,其实,心里的热情也早就冷却了吧,已经做好了和宝玉两不相干的决定吧?可盈心里想着,伸手搂过黛玉,在她肩上拍了拍:“倒是苦了你了,也幸好王爷看人的眼光够好,选了那个阿桂,倒是不负你…”

说也奇怪,黛玉之前总是泪水涟涟,今天和阿桂说开了,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到了这会儿,更是面现坚毅之色,在可盈怀里窝了半天,才起身看着可盈咬着牙,一脸刚毅的说道:“五嫂子,他即说了不会负我的话,我也要对得住他,从今儿起,我再也不会伤心落泪了,我要做一个能陪他一起同生共死的人,望嫂子教我。”

“好!”可盈欣慰的笑了笑,这样的黛玉更加的惹人怜爱,有的时候女人的眼泪是武器,可是,当那个男人一心向着你,根本不需要你用眼泪打动的时候,那不如把眼泪收一收,坚定了信念,和他一起并肩而行。

弘昼从衙门出来,回府途中正巧碰上了才把瓜尔佳氏护送回家的阿桂,想想上次阿桂明明说好了要请他吃饭的,到最后却是让他掏钱,弘昼的心里就有一点不平衡,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狠狠宰阿桂一顿,他养的白白嫩嫩的妹妹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

于是,弘昼在马上坐着,很高傲的喊道:“章佳家的小子,赶紧给爷过来。”

阿桂一听声音,后背就冒出冷汗了,对这个和亲王,他还真的是无语的紧,和亲王那简直就是一个笑面虎,表面上笑嘻嘻的,似乎什么都好办,可是和他共事过的人都知道,那人啊,黑的紧,使绊子,下阴刀,上眼药的功力真真的修炼到了极点啊。

“奴才给和亲王请安。”阿桂乖乖的过来,在弘昼马下一个千扎下去,恭敬的不行。

弘昼心理得到满足,点了点头,暗赞这个阿桂识时务,于是笑的更欢了:“阿桂啊,本王可是记着,你还欠本王一顿饭呢!”

阿桂擦了一把冷汗,心说,我的爷啊,这都多少日子的事了,你怎么还记着呢,话说,和亲王府真就那么穷了,管不起您老人家一顿饭了吗?

阿桂腹诽着,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看王爷您老人家说的,奴才这就请您老人家去吃饭。”

两个老人家一出口,气的弘昼差点没有倒仰出去,心说,爷我可才二十郎当岁,怎么能说老呢?

两个人打着推手,说着客套话,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天然居,弘昼一看到那个天然居的招牌,一脸笑意的对阿桂说道:“阿桂啊,爷我考考你,出个对子你对着试试看!”

“王爷请出题!”阿桂拱手为礼,谨慎又不失信心。

“这个,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弘昼踏进天然居的门,微笑着说了一个对联。

阿桂跟在后边,皱眉苦思着,外边几个明显是读书人的青年,听到弘昼这个对联也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两个人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坐定之后,阿桂才笑了起来:“正巧,奴才今天陪着奴才的额娘去了寺庙,就拿那个来对好了,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好!”弘昼为阿桂的急智赞叹出声,紧接着又听到几声叫好的声音,弘昼和阿桂同时回头,就看到一个穿了鲜艳袍子的胖乎乎的小少年,后边还跟着几个清秀的或穿青衣,或穿紫衣的少年来。

那几个少年过来,对着阿桂和弘昼拱拱手笑道:“两位真是好才华,相逢不如偶遇,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两位喝酒谈天。”

弘昼和阿桂互看一眼,都不知道这几个少年是谁,不过看穿着应该是非富即贵的,弘昼兴致一来,呵呵笑着让几个人坐下,然后互相介绍。

弘昼没有用真名,只说他是一个叫艾五的富商,而阿桂也没有报出章佳氏的名号,只说姓章名贵,是个秀才。

那几个少年坐下之后,几个人也介绍了一番,指着当间那个胖少年介绍,那个是荣国府的嫡孙,姓贾名宝玉,而另外几个正是冯紫英,卫若连,还有一个是柳湘莲,还有另外两个弘昼没有听清楚姓名,只在心里琢磨着,这也太巧合了吧,阿桂碰上贾宝玉,一个是现如今林妹妹的未婚夫,一个是林妹妹命定的知心人,还真是…这个乱哟。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宝玉挨打

阿桂请弘昼点菜,店小二嘴巴利落的报了一溜的菜名,弘昼听着,点了几样清淡的菜,本身秋季嘛,天干物燥的,再吃的油腻了容易上火。

阿桂的口味和弘昼差不多,也很喜欢清淡的菜品,点的两个菜也都是素淡的,这两个人点完了菜,旁边坐着的穿酱色绸衫的年轻男子笑了起来,拿着扇子轻轻摇晃着,摆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样子,看的弘昼很无语,看看外边的天色,已经刮起了凉风,这还摆弄夏扇…

“两位兄台是不是家里缺钱花,即是出门玩耍的,也不差那两个小钱,怎么二位这么畏畏缩缩,都不敢点好菜,即是如此,不如由在下请客。”说完了,那个人也不看弘昼和阿桂的脸色,叫过店小二来,叫了许多口味重或是油腻的菜,当然,价格肯定也是极高的。

点完菜,那人还得瑟的对着弘昼挤挤眼,那意思就是,他有的是钱,让弘昼别图省钱不敢点菜。

弘昼这个气啊,又不好和这些人计较,嘴角冷笑了一下,拉着还算有点好感的柳湘莲聊了一会儿天。

没一会儿,菜端上桌了,几个人呼朋唤友的开始大吃起来,弘昼这才知道,刚才嫌弃他点的菜太素淡的那个人是宁国府的贾蓉,看了一眼和人谈笑的贾蓉,弘昼心里不屑,这人的老婆才死了没多少日子啊,竟然就这么出来吃喝玩乐了。

“你们听说没有,春香楼又来了一个雏,那长的…啧啧,真是一个绝!”冯紫英喝了两口酒,酒气上涌,开始说些着三不着四的话。

“听说来着,好像是个犯官的家眷,大家小姐养大的,结果倒落的风尘中去了,真真可惜了。”贾蓉摇着扇子,喝了酒,很惋惜的赞叹了一声。

冯紫英则是拽着阿桂道:“章兄,我看你投缘,改日我请你去春香楼,咱们也见见那个花魁。”

阿桂哪敢答应了,未来大舅子可就在身边坐着呢,他要敢说一个去字,那和亲王爷一定饶不了他,再者说了,他也确实对那些风流场所不感兴趣,赶紧推辞:“这倒是不必了,我现如今在家温习功课,只等着参加乡试呢!”

“这你就太迂了吧,你岂不知那风流场所才真真的是人生乐趣之所在。”冯紫英笑了起来,一指柳湘莲:“你看他,那在八大胡同混的那叫一个熟,那些姑娘们宁可不要钱,也争着抢着的伺侯着,以后要是想风流,只管寻了他去,保管给你介绍个绝色的。”

弘昼听这几个人越说越往风流艳事上引,就有点坐不住了,菜没吃几口就想拉阿桂出去,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坐着的贾宝玉开口了:“也不知道春香楼那个花魁是怎么样的,要是个好的,接了家去守着看着,也不枉了一个好女儿。”

“呵呵!”冯紫英一拍贾宝玉的肩膀:“你这话说的,你们家还愁没那好的,我可是知道的,就你房里那几个丫头,一个个可全都是拔尖的人才,还有你们家的那些姐妹们,京城谁不知道,贾府的姑娘比别人家的更出色呢!”

贾宝玉也笑了起来:“我家女孩确是好的,其中最拔尖的却看不到摸不着,但凡是让我每天守着看着,能摸上一摸,看看她的笑容,我死了也甘心。”

“哦?”几个纨绔一听宝玉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推着他问:“我们知道你家那三春已经是绝色的了,还有你两姨表姐薛家大姑娘,据说生的天香国色,莫不是,还有更好的不成?你今儿且说一说,咱们也长长见识。”

宝玉只是喝酒也不说话,贾蓉倒笑了起来:“他说这人我也知道,是江南的林姑姑,他的姑舅表妹姓林名黛玉的,我只见过一次,前年的时候林姑姑给老太太拜寿,正巧得见了,真真的…没法形容了,古人说的洛神、花蕊夫人还有那些绝色美女,在我看来,都不及她一二。”

贾蓉这话一出口,阿桂就不动了,听他们谈起黛玉,脸沉了几分,闺阁女儿岂是人人谈得的?

弘昼也生气,心说贾宝玉这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家里的姐妹怎么能拿出来在这种场合说,那知道的是他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家女儿是那轻狂的呢!

“只可惜,林妹妹长年不在我家住,我有一腔热情却无处可付,但凡她在我家住上那么两天,也让我和她亲热亲热…”贾宝玉闷头喝了一口酒:“林妹妹也是个命苦的,偏让先帝爷指给了阿桂那么一个人,不过是个武夫,真是污了妹妹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女儿家。”

几个人大笑起来,冯紫英拍着宝玉的肩笑道:“你不过白想着人家罢了,想人家御封的和硕格格,怎么都轮不到你去的,照你们那么一说,我倒是还真想见见这位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绝色倾城。”

阿桂的脸铁青了,听这几个人在那里议论黛玉,说的那么轻狂,简直是把黛玉当青楼女子对待了,更加暗恨提到黛玉的贾宝玉,再加上贾宝玉还说什么他配不起黛玉的话,真是堵的阿桂心里不顺畅,再好的脾气也告磬了,更何况阿桂脾气本就不算太好。

弘昼手里捏着酒杯,手劲大的差点把酒杯捏碎,心里暗骂贾宝玉,怎么天下竟然有这种草包混球,先不能说黛玉已经贵为格格了,岂是你们能拿来说笑的,就是那先帝爷的指婚,你这么一说,是不是在骂先帝爷识人不清,指的婚不好啊?污蔑先帝更是罪加一等。

他原先就认为弘历那就是一个脑筋不清楚的,没想到这个贾宝玉更厉害,那脑瓜,真怀疑他是怎么长的,是不是每天吃屎吃的,满脑子大便。

“再过几天,等林妹妹过了热孝期,我怎么也得求着老太太叫了她来,也不知道半年多没见,妹妹又是怎么个光景?”贾宝玉脸上带了梦幻的表情,大概是在幻想见到黛玉的情景吧。

不过,他这句话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阿桂腾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宝玉。

弘昼也站了起来,手里的酒杯猛的扔到地上,一把拉住阿桂,让他退后,然后怒道:“好你个不知礼义,不知尊卑的东西,和硕格格也是你敢编排肖想的,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倒是胆子大了敢说主子的不是了,什么表哥表妹,我岂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和硕格格和包衣奴才成了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