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泰也极有眼色的过来行礼:“给福晋请安。”

可盈看看尔泰,笑了笑:“起来吧,你也不必多礼。”

说完了话,可盈又看向弘昼:“你不是进宫了吗?我不放心,听到你回来了,特意来瞧瞧,怎么样,太上皇没事吧?”

“没事。”弘昼答应了一声,伸手把那卷纸递给可盈:“你瞧瞧”

可盈疑惑的接了过来,看了两眼之后,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回头看着尔泰问:“尔泰,我且问你,令妃偷运出来的那些东西,为何不放到她自已家里,倒是放到你家里?”

尔泰低了头,朗声回道:“回福晋,奴才偷听了福伦的话,令妃偷运出来的物件分了三批,一批放在魏家,一批在福家,一批在京郊的一个小庄子里。”

可盈这才点头,看起来,令妃也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把这些东西分开放了,这些能接收物件的人,肯定是令妃的亲信,和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怕哪个都不肯出卖她,若不是福家尔泰叛变,怕是没人知道这些的吧。

尔泰偷看了可盈一眼,又从另一个衣袖里拽出一本册子来,恭敬的递了过去:“福晋,这是福伦记录的帐册,在书房的暗室里找到的,奴才偷了出来,仿了一本放进去,这是真本。”

这个尔泰,心眼真是不少,弘昼和可盈同时想着,福伦暗室里的东西都能偷出来,这家伙怎么做到的?福尔泰和他那个只知道情啊爱啊,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哥哥福尔康一比,真是天差地别啊。

可盈接了过来,迅速的翻看一遍,心里有了个大概,又把册子递给弘昼。

弘昼同样翻看了一遍,看向尔泰,郑重的问:“尔泰,本王想把这册子给递上去,到时候,在太上皇和皇上面前,你敢不敢出面做证?”

尔泰一听,浑身一个机灵,抬头看向弘昼,极认真的点头:“奴才敢做证,只要能把令妃和福家拉下马,奴才虽死无憾,只是,奴才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弘昼一听,立马急着问。

尔泰脸上闪现一层红晕,随后迅速消失,低了头,看看脚下的方砖,过了一会儿,才抬头,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奴才想见见和静公主,只要能和公主讲上两句话,奴才死也满足了。”

“啊?”弘昼和可盈都没想到尔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全都呆了。

可盈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伸手掐掐自己的脸,感觉挺疼的,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这才端起架子来问尔泰:“尔泰,我问你,为什么要见和静公主,为什么揭露福家和令妃的这些事情?”

弘昼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知道福伦福晋曾经逼死过尔泰的亲生额娘,却不知道这又关和静什么事。

尔泰低头,好像陷入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似乎是下了决心的,扑通一声跪到弘昼跟前:“王爷,奴才,奴才正是因为和静公主,这才要把令妃拉下马的。”

“哦?”弘昼坐了下来,一脸沉思的看着福尔泰:“你倒是好好讲讲。”

“奴才早就知道令妃经常给和静公主还有九格格下药,那些药都是福伦福晋找来的,奴才也曾经偷过解药给和静公主,和静她,和静她,是奴才放在心底里的人,奴才自知配不上公主,只希望公主能够喜尔安康,却哪知道令妃亲手把和静推进火坑里,奴才知道和静公主的日子不好过,但求能够尽一份力量,帮她一把,只要令妃倒了,九格格就能解脱出来,怕是交给哪个妃子抚养,都不给那么丧心病狂的给九格格下药吧,只要九格格好了,和静也了了一桩心愿…”

尔泰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不过,弘昼和可盈却听明白了,原来,尔泰小时候进宫做五阿哥的伴读,又经常出入延禧宫,和和静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和静对别人残暴,对尔泰却是不错的,尔泰小小的心思里就已经装了和静,不过,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尚主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尽力的帮着和静,只希望她将来找个好人家,一辈子不受苦,却哪知道,和静嫁到硕亲王府,得了那么个没有人性的额驸,那么一家没脑子没心性的人家。

尔泰知道和静最放心不下的是九格格,观察了硕亲王府多天,这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拉令妃下马,解救九格格,了却和静的心愿。

听完了尔泰的话,弘昼和可盈互相看了看,这俩人都有点笑意,他们正愁和静公主的事情呢,这福尔泰倒是送上门了,看福尔泰的这个态度,怕对和静是爱惨了的,那么…

第四三五章犯众怒

“什么?”

十二阿哥看着去而复返的弘昼,惊的站了起来:“令妃竟然如此胆大?”

弘昼朝十二使了个眼色,十二会意,看向小寇子:“小寇子,你出去守着,任何人过来,都给朕挡住。”

小寇子利落的出去,把殿门掩上,柱子一般站在外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漏一处。

“皇阿玛”弘昼摸出尔泰给他的东西,交到十二手里:“先前多隆和永璧几个孩子一起揍福尔康的时候,曾经和我讲过,福尔康手里一把扇子似乎很古怪,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怕也是来自宫廷的吧,福家人太胆子大了,那样的东西,竟然也敢拿出来招摇。”

十二听着弘昼的分析,慢慢展开册子,逐行逐字的读过去,越看越是窝火。

十二最痛恨什么,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买卖官爵的事情,现在看到令妃勾结福家,把大清当成他们自己家的,把官位当成商品来卖,他能不气吗?

“岂有此理”十二拍桌站起:“走,弘昼,跟朕去宁寿宫,让那个不孝子看看,他宠的好妃子。”

弘昼低头,跟在十二后面就往外走,出了乾清宫的门,就见十二对小寇子正在吩咐:“去,给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都捎个信,让她们去宁寿宫,就说朕有要事。”

小寇子低头领旨,就先走了,十二脚下不停,带着弘昼直往宁寿宫赶。

自从养心殿着火之后,乾隆也就不在养心殿住了,倒是搬去了宁寿宫,这养心殿在西,宁寿宫在东,隔的老远,乾隆这家搬的倒是不近。

十二怒气冲冲来了宁寿宫,一见乾隆,直接就把册子什么的往乾隆面前一摔:“你看看你宠的好妃子,信的好臣子…”

弘昼进来,瞧了瞧坐在一边生闷气的十二,再看看一头雾水的乾隆,利落的给乾隆行了礼,这才走到一边道:“太上皇,这是福家二子尔泰寻来的,他进宫不方便,就交给了我,让我呈交给太上皇和皇上。”

乾隆这才了解一点,一想福尔泰,这心里一惊,就觉得这册子肯定跟福家有关。

伸手拿了过来,乾隆细细翻看了,这还没看完呢,他倒是比十二更生气,十二生气,但是人家涵养好,一般表现不太明显,乾隆生气,那真是惊天动地了。

“这个福家,哪个给他的胆子?把朝庭当他家的吗?买官卖官,好,好啊”乾隆拍着床铺发脾气,听的在外边的奴才们浑身发冷,都赶紧低头,一点动静都不敢闹出来。

弘昼看这意思,父子俩怕又有帐要算,就赶紧出来,找吴书来,让他把奴才们都赶远一点,省的泄露了什么。

吴书来人精似的,啥不知道,赶紧对奴才们都下了封口令,让他们都走远一点,而吴书来自己则站在外边做门神,好给乾隆和十二阿哥把门。

弘昼进屋,就见十二已经对乾隆开始冷言冷语了:“哪个给他的胆子,好,问的好,还不是你宠的那个好妃子吗,若不是宫里有人支撑着,以福家那点斤两,他们倒是敢。”

乾隆头上冷汗直流,扑通一声摔下床来,跪到地上就嗑头啊:“皇阿玛,皇阿玛,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悔不听皇阿玛教诲,错信了奸人,还请皇阿玛置罪。”

“置罪?”十二冷声道:“朕要是置你的罪?你以为,你还能活到如今。”

说着话,十二心里倒还真有点悲凉了,看着跪在地上猛嗑头,把额头都嗑出血的乾隆,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弘历啊,朕和你讲过多少次,后宫要平衡,对于女人不能太宠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弘昼赶紧过来扶起乾隆,一边道:“就是,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不能太过宠溺了,省的她们骑到你头上拉屎。”

结果,十二和乾隆全都瞪向弘昼:“你还有脸说,自古至今,还没见过你那样宠媳妇的呢…”

弘昼摸摸鼻子,退了一步,心里暗叫不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把这俩人都给得罪透了,没办法,只好呵呵一笑:“我不同嘛,我家盈盈知书识礼,端庄贤惠,当然要宠着了,哪像令妃,大字不识一箩筐…”

话还没落地呢,十二就一脚踹过来:“滚,丢人的东西。”

弘昼一脸无辜样:“皇阿玛,要儿子滚哪去?儿子滚了啊,滚了啊…”说着话,弘昼慢慢的踱步。

“回来”十二眼刀射来,语气更加凌厉了。

“那啥,滚远了,要回来有点难度。”弘昼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浑身都带了痞气。

别说十二了,就是乾隆看到弘昼这么无赖的样子,也气的不行,可惜的是,乾隆动弹不了,打不过弘昼,不然,非得给他三巴掌两脚的。

正说话间,就听吴书来在外边扯着嗓子喊上了:“太皇太后驾到,皇太后驾到…”

得,这二位来了,弘昼也有救了,弘昼悄抹一把汗,心道,皇阿玛气场不减啊,咱可是受老鼻子罪了,虽然说吧,大夏天的在冰窖里呆着挺凉快的,可是,呆时间长了,也冻的受不住啊。

见太皇太后当先进来,弘昼一脸委屈的过去,挽了太皇太后的胳膊开始撒起娇来:“皇额娘,您老人家可来了,您要是不来,皇上和太上皇得把儿子给拆了,皇额娘,您可得给儿子做主啊…”

十二和乾隆一阵恶心,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丫的,弘昼这厚脸皮,都赶上刘邦了。

“好,好,皇额娘给你做主。”太皇太后一脸的笑容,拍了拍弘昼,拉着他在一旁坐下,这才问道:“皇上叫哀家和太后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十二瞪眼:“弘昼,你来讲。”

“皇上”那拉氏一听十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弘昼的名字,顿时就拉下脸来了:“和亲王是你皇叔,怎可直呼名讳?”

十二这才想起,这还有那拉氏呢,怎么就一时不察,叫起了弘昼的名字呢。

弘昼一看这,立马笑着给十二解围:“皇嫂,没事的,没事的,十二现在是皇上吗,为了立威,叫叫我的名字也无妨。”

那拉氏这才不再生气,端坐在一旁,就等着弘昼给她解说呢。

弘昼先行了礼,这才利落的把事情讲完,最后道:“我也没有想到,令妃这么些年来,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不但偷取宫廷御用的东西,还外通大臣,为了多弄银钱而卖官…”

弘昼这话还没讲完呢,那拉氏和太皇太后全都气的浑身发抖,那拉氏更是:“好,真好啊,令妃真是胆大包天,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她倒是给破了。”

太皇太后拍着桌子就想喊人拿令妃了,弘昼一看这情形,脑子一转,就想着吧,这事都是尔泰干出来的,尔泰为啥这么干啊,还不是为了和静,那还不如把令妃给和静姐弟几个下毒的事情也讲出来,以后倒也让和静领尔泰几分情。

于是,弘昼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买卖官爵只是一方面,还有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弘昼你直说。”十二一急,开始催促起来。

弘昼整理了一下心思,这才道:“就是令妃为了争宠,经常性的给和静还有九格格她们下药,长期下来…而且,据尔泰讲,十四阿哥就是让令妃给药死的。”

这话一出口,乾隆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倒,他完全没想到,弘昼竟然暴出了这样一层内幕,更没有想到,在他眼里温柔善良,楚楚动人的令妃竟然这么狠毒,利用自己的儿女争宠,还害了十四阿哥。

“毒妇,毒妇…”乾隆捶胸顿足啊,脸上老泪长流:“朕对不住大清列祖列宗,对不住天下黎民啊…朕是罪人,竟然宠信了一个这样的恶毒女人。”

十二也不平静了,腾的站了起来,在屋里直转圈:“真是心如蛇蝎啊,大清自立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宫妃呢…”

那拉氏则猛的跪了下来,朝着乾隆和太皇太后各嗑了一个头:“皇额娘,太上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打理好后宫。”

“**何事”太皇太后把那拉氏扶了起来,瞪了一眼还在哭的乾隆,大声道:“你想管,可哪轮得到你管呢,弘历把凤印都交给那个小贱人了,可见得…”

说话间,太皇太后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猛的看向乾隆,大声道:“太上皇,你觉不觉得奇怪,自从令妃掌管凤印以来,除了她自己,各宫可从来没有生下过皇子啊,就是皇女,也是有限的紧…”

太皇太后这话,倒引的大伙全都注意起来,这些人都是人精,哪还想不明白,乾隆一琢磨,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从令妃掌管凤印之后,宫里也就出过七格格、九格格、还有十四阿哥,另外就是去年刚出生的十格格,八格格出生就夭折,而阿哥,更是没有一个,这…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敢情令妃利用掌管宫务之便,给各宫妃全都下了药,才导致乾隆子嗣单薄啊。

“给朕拿令妃来…”终于,乾隆撑不住了,咬着牙叫道。

吴书来在门外,隐约的听到这些话,那真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冒冷汗啊,原来,十二竟然是先帝爷转世,原来,令妃这样恶毒,原来…

听乾隆在那喊,吴书来赶紧应了一声,立马就叫人去拿令妃。

太皇太后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一道精光闪过,对外道:“吴书来,让人传和静公主进宫,哀家要好好的问问她,哀家可怜的七儿,可怜的九儿啊…”

第四三六章和静哭

“皇额娘,是不是传尔泰过来对质?”

弘昼小心的走上前,轻声询问。

太皇太后回头,看向十二阿哥问询:“皇帝,你的意思呢?”

“传吧”十二阿哥一摆手:“咱们今天就来个三堂会审。”

这里一说定了,弘昼马上让人去宫外传福尔泰进宫,而乾隆半躺在床上,一脸的憔悴,好像老了好些岁数,嘴里一直不住的说着:“朕错了,朕错了,朕不该听信奸人之言…”

那拉氏低头,虽然不言不语,可是紧握的拳头,还有努力下压的唇角都在表明她现在心情还不错,多年的死对头马上就要倒霉了,任谁都会高兴的,更何况那拉氏被令妃欺压了多年,这会儿颇有点翻身农奴把家当的意思了。

“太上皇,太上皇…”就在众人全都陷入沉思中时,令妃嘴里叫喊着,小腰扭的那个欢,风摆杨柳的就进来了,一进门,就先冲着乾隆扑了过去:“太上皇,您没事吧,有什么要奴婢效劳的?”

乾隆睁眼,看着令妃,就好像看陌生人一样,伸手猛的把令妃推开:“贱人,滚开。”

别说啊,乾隆这一推,劲还挺大的,令妃不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摔的屁股生疼,她极委屈的看着乾隆,嘴里还是温柔的说着:“太上皇,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有的话,跟奴婢讲讲,若是打骂奴婢可以让您解气的话,您就打吧。”

被无视的太皇太后这会儿彻底怒了,一拍桌子:“令妃,你够了没?”

令妃这才好像看到太皇太后和十二等人一样,努力站了起来,咧了咧嘴,走到各人跟前行了礼,这才规矩的站到一边问:“太皇太后,皇上唤奴婢来有什么事情?”

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也不言语,直接看向那拉氏,那拉氏把头扭到一边,而十二这会儿却开了口:“太上皇,还是你说吧。”

乾隆这个郁闷啊,敢情糟心事谁也不愿意提,倒都推给他了,八过,推就推吧,这事都怪他,他不审理,哪个审理?

“令妃,朕问你,勾结福家买官卖官的是不是你?偷窃宫中御用之物拿去换钱的是不是你?给朕的皇子皇女们下毒的是不是你?给后宫嫔妃下绝育药的是不是你?

乾隆一连串的问话,倒真是把令妃打蒙了,不过,这女人在深宫多年,早练就了冷情冷性,这样杀头的事情,她哪里会承认啊。

就见令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上皇,奴婢冤枉啊,奴婢自进宫以来,一心一意伺侯太上皇,生儿育女,操持宫务,奴婢怎么敢…”

弘昼低头,嘴里冷笑,这个令妃,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眼瞧着这么多人在一起审理,再加上乾隆那脸色,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肯定是拿到了她的证据,她还不痛痛快快的承认,还在狡辩,真真的是心性够坚强啊。

“令妃”太皇太后又开始拍桌子了:“你不要再狡辩了,太上皇和哀家什么都知道了,你以为,没有证据,我们会叫你来吗?”

令妃身子摇晃了两下,心里暗叫不好,暗骂哪个杀千刀的出卖了她,心思急转,想着怎么脱身:“太上皇,太皇太后,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一个深宫妇人,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来呢?”

正讲话间,就听吴书来在门外喊上了:“太上皇,和静公主和福尔泰求见。”

弘昼一听,这心里可就乐了,这二位来的正好,让他们对对质,看看令妃还有什么说的,别人陷害她还能说的过去,她的亲生女儿总不会陷害她吧。

“让他们进来吧”乾隆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紧接着,吴书来挑起帘子来,和静在前,福尔泰在后,两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和各人行了礼,这才站到一边。

令妃看到和静,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拽着和静的衣袖大叫着:“七儿,七儿,你快告诉你皇阿玛,额娘没有干过坏事,七儿,帮额娘求求情。”说着,令妃伸手指着太皇太后还有弘昼,嘴里念叨着:“他们,他们要陷害额娘,七儿,七儿,你一定要帮额娘啊。”

看起来,令妃的心防已经彻底击垮了。

令妃幻想着和静替她求情,然后乾隆看在和静的面子上饶过她,再之后,她想办法拢住乾隆,却哪知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非常骨感的,和静伸手一拂,摔开令妃的手,冷声道:“求情?求什么情?”

“和静,他们诬陷额娘,诬陷额娘偷东西,卖官,额娘真没干过啊。”令妃哭了起来,看样子凄惨的不行。

和静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令妃犯事了,而且,宫里这几位大*OSS拿住了证据,想到这里,和静猛的跪了下去,先朝着太皇太后嗑了几个头,抬头时,已经满脸泪痕:“太皇太后,你要给七儿做主啊,要救救九儿啊…”

“和静,有什么就说出来,哀家给你做主。”太皇太后一脸怜惜的扶起和静来,拍拍她的手,鼓励她将话讲出来。

和静站起来之后,恨恨的盯着令妃:“太皇太后,令妃娘娘根本不配做和静的额娘,自从和静出生以来…”

听和静慢慢讲述,再看这丫头哭的泪人一样,不光是太皇太后,就连那拉氏这个令妃的死对头都开始同情起了和静,真没想到,和静处在那么一个随时都会丧命的环境,更没想到,这丫头姐妹情深,经常的帮着九格格拦住祸害,否则的话,九格格怕早死了,更加没想到的是,十四阿哥,竟然是令妃亲自下药给毒死的。

这么一桩桩一件件,听的各人心里心寒的要命,天下间,哪有这样的母亲,这实在是太恶毒了。

福尔泰在一旁听着,偷偷的打量着和静,越看和静,越是怜惜,看和静哭的那个样子,有时候,话实在讲不出来,福尔泰不管不顾的开始插言,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也一点一滴的道了出来,什么令妃怎么透过福伦福晋买药,怎么给和静下药之类的事情,全部倒了出来。

屋里一时静的吓人,大家都被令妃的真实面目给吓到了,听弘昼讲,和听和静讲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弘昼不过是听来的,等于是看戏的人,而和静却是深处其中的,对于一些事情深有感触,讲出来的,更有感情一些。

令妃坐倒在地上,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光鲜样子,脸如死灰一样吓人,过了一会儿,令妃疯狂的扑向和静,伸出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朝和静脸上抓去:“你这个不孝女,你竟然陷害我,我打死你…”

谁都没有想到,令妃这个时候还会发疯,眼瞧着令妃就要抓到和静脸上了,和静那张如娇花般艳丽的脸庞马上就要毁容了,那拉氏惊的啊的叫了一声,太皇太后更是闭了眼睛,不忍看。

就在这时,福尔泰猛的冲了过去,挡在和静面前,令妃的长指甲抓到了尔泰脸上,就差那么一点,就插在尔泰眼睛里了。

福尔泰一时气愤,又后怕,若是晚上那么一点,指不定和静会成什么样子呢,这心里窝着火,也不管这是在什么地方了,一把推开令妃,更是朝她踢了一脚:“你太恶毒了,这个时候了,还想要拖人下水。”

说着话,福尔泰跪了下来:“福尔泰御前失仪,但请责罚。”

看尔泰这样知情识趣,十二阿哥忍不住点了点头,这个福尔泰,倒还真不像福家的人呢,福家怕也就这么一个有脑子的人了。

“福尔泰,朕问你。”十二看了福尔泰一眼,问道:“你是福家二子,又是令妃的外甥,却为何不顾亲情lun理,陷亲人于不顾,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唾骂?”

福尔泰脸上流着血,忍的艰难,整个脸庞都有点扭曲了,却还是一字一句的回道:“回皇上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奴才虽然于家不孝,可不能于国不忠,即是亲人做了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奴才就不能隐瞒,否则,奴才良心上也过不去。”

说实在话,福尔泰的这番话倒讲的真是好,听的十二连连点头,倒还真是挺欣赏尔泰的:“好,好一个不能于国不忠,这才是忠良臣子该做的,你起来吧。”

和福尔泰讲完了话,十二转向坐倒在地捂着肚子疼的眉毛都皱在一起的令妃,把一本册子直接扔到地上:“令妃,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令妃变了脸色,看看在场的众人,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再看了乾隆一眼,发现乾隆极厌恶的看着她,就好像看苍蝇一样,令妃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惊怕,又是不甘,几种情绪搅和在一起,让她开始变得斯里竭底:“哈哈,认罪,我怎么不认罪,这些都是我干的。”

令妃大笑着站了起来,指向乾隆,心里想着,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我死了,也让你一辈子不能痛快:“太上皇,我告诉你,你还真是个傻子呢,你以为,我们这些深宫女人是真心爱你的吗?你错了,我告诉你,没有一个是真心对你的,没有一个,大家看中的,就是你的地位,你知道了吗?你还真是可怜啊,枉费九五至尊,却连一个真心的人都没有。”

“哈哈”令妃仰天大笑着:“慧贤,孝贤,你最看中的两个女人,也没有真心喜欢过你,我今天就发个善心全都告诉你吧,你的永琏是慧贤下药害死的,慧贤则是孝贤害死的,这深宫女人,哪个手上没有沾上血迹?枉你自认为后宫一团祥和,却不知道,平静的表面底下,是生死之争,今天,我是倒霉认栽,可除了我,哪个又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首往上爬的。”

“你”乾隆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自认为,令妃所讲的没有一句不对的,这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他做了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我告诉你们,我不但给宫妃下绝育药,就连孝贤都是我下的药,还有永琮,你们想不到吧,哼,凭什么孝贤就能当皇后,她有哪点好,不就是有个好家世吗,我哪一点比不上人的?”令妃完全疯狂起来,开始把什么都往外倒:“乾隆,我告诉你,孝贤死的时候,说恨你,说她是被你的多情给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