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我,就说,哟,江太太,你不是私奔会情郎去了吗?这儿快就回来了?怎么,你情郎被诅咒成三秒哥了?满足不了你。

我心里骂了一句,滚你大爷。可是我还是冲他笑笑,我说,我妈要来!是不是你捣的鬼!你个贱人!

江寒很无辜的看着我,像只大白兔似的,说,男人都想会娇娘,谁会想会丈母娘啊。我哪有那么想不开啊。

他越无辜,我就越怀疑。

我踢了他一脚,就冲回屋里。

江寒吃疼的喊了一声,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却已恢复了把酒临风的姿态站在院子里对着百花笑。

85 好的,我永远相信你。

我妈最终没来成,但是江寒的威慑力却摆给了我看。

那就是,如果我敢搬离,他立刻就将我那神奇的老娘给搬到长沙!

我天不怕地不怕,我可是我害怕我妈啊,尤其是最近沾上了心脏病问题的老妈;于是,我决定了暂时委曲求全,曲线救国。

日子这么平平静静的度过。

圣诞节前的某一天,一个毫无阳光的日子,天空阴阴,似有雪意。

顾朗陪我一起去太平街,拜完贾太傅,刚从故居里出来,他很随意的问了我一句,天涯,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我当时正在他身边特淑女的迈着步子准备迈过那个门槛,他一开口,我一激动,直接就扑到了——这下可真是拜贾太傅了。

顾朗连忙俯身,将我扶起,说,你没事吧?

他一面问询,一面就低下身段,小心翼翼给我清理着身上的泥巴和尘土。三湘四水的温润,让这个男子显得如此多情。

膝盖的疼痛让我噙着小泪花,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事。我……就就租了一小公寓呀!我自己住!

他抬头,笑笑,满眼的温柔,让人心慌慌的暖,他拍拍手,说,你啊,以后走路慢一些,不着急的。是不是作家的脑容量都被大脑给占据了,小脑就没啥位置了呢?唉。

我突然想起了江寒,要是他的话,此刻,一定会说,大头,你白长了这么个大脑袋,你的小脑去哪里了!被猪吃了吗?

唉。

一想到他,我不仅心里默念,顾朗啊,我不是故意住在江大爷家啊,我是要搞到离婚证啊,你不要怪我啊,没有离婚证你就是一奸夫啊!顾朗,你要是知道我结婚过,还会对我这么好吗?还会对我这么微笑,暖暖的像个小太阳?还会吗?唉……

顾朗看着发呆的我,突然说,我背你吧!

我愣了一下,跳了跳脚,说,我能走啊,没伤到的。

顾朗就笑,说,我就是想背着你,走一段路。

以前,海南岛说起我、夏桐、胡冬朵三人的区别,曾说过,我就是一普通女青年,夏桐是文艺女青年,而胡冬朵就是一二逼女青年。

此刻,顾朗温柔的小执拗,让我觉得,和这个男人恋爱,居然还会有韩剧里的清新文艺范儿呢,这不仅让我心微微的动。

于是,我也就不管太平街上的行人了,就愣头愣脑的做一下韩剧里的女主吧。

是啊,上帝,我和我暗恋了十年的男人恋爱了啊——虽然,恋爱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并且和江寒“同居”着。

Orz!

我踮着脚,跳上了顾朗的背上,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歪着脑袋问他,重吗?

他摇摇头,慢吞吞的笑笑,说,呵……不告诉你。

我突然很想在他肩膀上啃一口,或者,用手捶他的脑袋。可是,他不是江寒,他在我的心里,十年时光,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我只能轰走心里那种撒娇弄痴的恋爱小野猫,静静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装天使。

就这样,他背着我走在太平街上,他似乎是想了很久,问我,天涯,你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笑,轻轻说,不会啊。

他点点头,说,那好!沉默了一下,他说,天涯,别在原来的公寓里住了,不如我……

他的话刚一出口,我脑子都大了,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虽然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没想那么快的和你……住到一起……太快了……

说完,我的心狂跳不止。

顾朗愣了一下,他的背微微一僵,然后笑了,他说,你想什么呢?

我在他背上,幽幽的说,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后悔和你在一起,我说不后悔。然后你就说很好,然后不要我在原来的地方住了,搬到你……哪里……

顾朗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笑了起来,他说,你啊,小脑袋整天想什么啊。

嗯,我喜欢“小脑袋”这个名词,比“大头”可宠溺有爱多了。

我歪着脑袋看他,脸红红的,轻轻的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顾朗说,我是说,不如我给你换个地方吧。

我不理解的看着他,说,为什么?

他似乎早已思量笃定很久,说,天涯,我想你给我一年时间……我担心这一年,你在我身边不会安全,所以,我让崔九给你在找了一处安静之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希望你在那里等我。等我……做完了那些我必须做的事情,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去找你。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清雪。

这是长沙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就在他对我说“分别”的时刻。

他扬起脸,看着那些飞舞在空中精灵一样的洁白,突然很动情的说,说,天涯,我答应你,一定活着!我也答应你,明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就接你回来。

我沉默着,心在这乱雪之中,一寸一寸的结,我说,这一年时间,是“处理”和江家……吗?

顾朗停住了步子,点点头,说,天涯,有件事情,我知道不该问,可是我想知道,你和江寒……你们……

我仓惶的笑笑,紧张的看着他,说,我要是说我和他没什么,顾朗,你信我吗?

顾朗轻轻的俯身,将我放下,转身,回头,静静的看着我,说,我信。

我突然紧紧的抱住了他,仿佛撒手,他便会离去一样,他是一个梦啊,却是一个我一辈子都不想醒来的梦啊。

我眼里微微含着泪,说,顾朗,不管将来你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请你一定相信我,好吗?

顾朗看着我,眼睛里是微微的颤抖,可他依然笑着说,好的,我永远相信你。

那天夜里,顾朗将我送回住处。

我上楼前,同他说再见,他轻轻拉住我的手,满眼温柔,很随意却又似试探一般,说,你不打算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我背后一层冷汗——这些日子,我根本就没住在这栋公寓里,我已经为了离婚证在江寒的住所里作威作福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顾朗今天有些诡异,他说是相信我,可却总处处试探我。

抑或他是无心,而我多虑了?

我低头冲顾朗莞尔一笑,我说,呃,冬朵在,不不是很方便……

顾朗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却依旧笑笑,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脸,说,晚安。

我看着他,说,晚安。

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走上来,一句话都没说,紧紧的抱了我一下,仿佛下一刻,便是别离;我听到了他心跳的声音,像擂动的战鼓。

在那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他情生意动的拥抱你的那一刻,你会听到他的心脏如擂鼓一样的跳动。

在他不爱你的时候,你就再也听不到这种声音了。

遗憾的是,给我这个经验的,不是顾朗,而是辛一百。

我静静的将脸埋在顾朗的胸膛,心微微的酸,我说,顾朗,别在让我在别人的怀抱里流浪了,真的苦。你知道吗?

是啊,你知道吗?

我不想在别人的爱情里苍老,心也苍凉,我不想成熟,不想长大,不想懂得,我只想这样,爱着最爱的人,不必害怕,不遭背叛,不受伤害;我只想等我三十岁、四十岁……甚至白发苍苍,还会像那个十三岁时的那个少女一样,憧憬着爱情,相信着爱情。

相信,爱情。

顾朗,好吗?

顾朗就这样紧紧的抱着我,他的手轻轻的拂过我的发丝,那些微粘在头上的雪花,就这样温柔的融化在他的手指尖,他说,天涯,明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来娶你!

这是多么情生意动韩剧的时刻,男女主就要修成正果了,从此王子和公主就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挨雷劈的,在这感动人的表白响在我耳边的时刻,我居然想到的是,妈的,怎么办!怎么办!老子要是跟江寒离不了婚可不就是重婚罪了吗!!

重婚啊!

魂淡!

86 我爱他。死都行!

顾朗离开之后,我在楼道里愣了半天。

我的心还停顿在那场拥抱里,还停留在他说“天涯,明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来娶你”,没有醒过来。

原本,他说,我送你上楼。

我说,可我更想看着你离开。

阴暗的楼道,天空的浮雪,这个如梦一样不现实的男人。

我一心欢心,又一心担忧。

转身,上楼,却突然被人重重的捉住手,一把拉入怀里,昏暗的楼道里,唇齿间突生的缠绵让我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闭上眼,仿佛是沉沦。

我刚想,原来儿女情长之下,顾朗也竟会如此依依不舍。我含混不清的轻呓了一句“唔……顾朗……“

可这唇齿间仿佛报复一样的肆虐,让我在吃疼中,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江寒那双冒着怒火的狼眸。

我拼进力气想要挣脱开他的牵制和拥抱,可却被他紧紧的抱住,挣脱不了。

我狠狠的咬了他的唇,他吃疼的松开手,掩手,抹了一下嘴唇。

我又羞又急的看着他,想要逃开,我说,你在碰我,我就……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紧紧的盯着我,冷笑,说,你就怎样?告诉顾朗,让他杀了我?好啊,你去告诉他,是谁跟我领了结婚证?是谁主动搬到了我的家?你去啊!

我用力脱开手,说,你禽兽!

他一步步将我逼到墙角,说,我真希望我是禽兽,能丧心病狂!

我推开他,一步步往楼梯下跑去。

他在身后紧紧抓住我的手,说,你要到哪里去!

我不理他,一边跑一边挣脱。

他一把将我拉住,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拖到车上去,说,你这是要去找顾朗吗?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同他来往!你明明答应了我,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被让扔进车厢里,刚要反抗,他却整个人也欺了进来,一把关掉车门!

密闭的车厢中,越来越重的喘息声,让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充斥着情欲与暧昧。

我紧紧的靠后,翻身,想要拍开车门,却被他捉住狠狠的压倒,他看着我,双眸之中充满了暴戾与情欲,说,我说过,我是你丈夫!今天我就好好的教教你,一个妻子是该怎样对自己的丈夫尽该进的义务!

我竭力的想要保护住自己,所以,不停的反抗,他反手扯下风衣下的丝巾,将我的手牵制住狠狠的绑在一起,我惊恐的看着他,不住的蹬腿,我说,江寒,你要是这么做了,我绝不原谅你!

江寒冷笑,说,我要是今天不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他一把将我的腿给压住,我弓着身子,试图抵抗,眼泪开始流下来,我说,江寒,我是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呜呜……

他看着我的眼泪,突然愣了一下,可转瞬,他说,我不能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约会,对着别的男人笑,被别的男人背在身上!被别的男人拥抱,我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你听听,我的心跳,我是人!会生气,会吃醋,会嫉妒!不是总会陪着你笑,看着你疯的神!

他说着,便挥手,扯开我的衣裳。

皮肤间的突生的清凉,让我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和绝望,我不住的哭泣,我看着已经雾气朦胧的车窗外,那些雪花安静的飘落,无望的吻过车窗。

就在刚才的落雪时,我爱的那个男人,还对我说过——天涯,下一个飘雪的日子,我来娶你。

我痛苦的挣扎,弓着身体,喊了一声——顾朗!

江寒的手如同燎原的火,燃遍了我每一寸裸露着的皮肤,他的吻一路落下,却终止在我呼唤“顾朗“名字那一刻。

他抬头,冷笑,那双手,极度轻薄侮辱的撩开我的裙子,说,哦,你想顾朗救你啊?我忘记告诉你了,刚才就在他抱过你下楼之后,我就开车,很不小心的撞了他!血流一地啊!估计现在应该……死了吧!

我惊恐的看着江寒,听着他若无其事的说着嗜血的故事,我说,你骗人,你骗人!

可我望向窗外,却似乎看到了一团巨大的血红,侵染在整个雪地,侵染了我整个眼眸,这种恐惧,让我相信了江寒的残忍。我颤抖而怨毒的冲他吼,你这个杀人凶手!

吼完,我就挣扎起来,疯一样推开江寒,疯一样用身体撞击车门,我哭着喊,顾朗,不要啊……

江寒冷笑,报复一样看着我,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拂过我的光着的脊背,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早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迟早的事儿,不过是早一天做了。

我的心慢慢的绝望,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我望着江寒,望着这个残忍却唯一可以给我希望的男人,我求他,说,江寒,我们去救救他,他说不定还活着,江寒,我不会让他报复你的,我发誓,我们离开你的世界,求求你,救救他,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他!江寒……

江寒一把将我压倒,双眼里都已经分不出是痛恨还是怨毒,他看了看窗外,说,你说的对,说不定他还有救!那既然这样,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们别在男欢女爱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他残忍而轻薄,仿佛想要狠狠的凌迟掉我的骄傲与自尊!

我的心无比的荒凉,雾气已经挡住了窗外的雪影,可是我却仍能看到它们挣扎着亲吻车窗的执着和绝望,亲爱的顾朗,它们是你吗?

我忍不住大哭,却又在嚎噎中忍住了声息,我静静的躺在车座上,静静的看着车顶的天窗,静静的流着眼泪。

我静静的解开自己的衣扣,静静的,将一件丑陋而残暴的欺侮,做的如同朝圣一样神圣——那个我爱、也爱我的男人,就在几百米处,静静的流着鲜血,等待解救或者死亡。

江寒就在一旁,冷眼看着我。

他冷笑了一下,命令一般,说,裙子。

真残忍!

我却再也拎不起那点被他踩到脚底的自尊,将自己一点点的刨光,那些衣衫如同我脆弱的皮肤一样,在他面前被狠狠的撕光,只剩下一场血肉模糊。

在他眼里,我的裸露甚至算不上一个生动的女人的身体,而不过是他宣泄仇恨的玩具,他看不到我的伤口,看不到我的骨肉分离

衣衫落尽那一刻,我不再是我,骄傲,自尊,敏感。

我想起了十三岁那年,清风街上,小小的我,为了保护他,脱去了自己的衣衫。

仿佛是一种轮回,十年之后,另一座城市的另一条街,我做了同样的事情。

江寒整个人毫无怜惜的欺了上来,在他穿着衣服的结实而修长的身体下面,赤裸的我仿佛一只羸弱的羔羊,等待着一场血肉模糊的凌迟。

毫无反抗,只是静静的承受,我安静的流着眼泪,望着窗外看都看不到的飘雪,傻傻的,整个人一片空白。

他原本滚烫的指尖渐渐的冰冷,他湿热吻也渐渐的消逝在我的皮肤上,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眸血红,说,就为了他?!

我哭了,然后又笑了,最后是眼泪合着微笑,我说,我爱他。死都行!

87 青州蜜,你可真有手段,这么快,我就要从亲夫变成前夫了?

这对江寒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他抱住我光光的肩头,痛苦地闭上眼睛,狠狠地咬了一口,宣泄着自己的爱恨不能,我忍着痛,倔强着,不出声息。

他放开我,看着我倔强而微蹙的眉头,指着我落下红印的肩膀,说,我的心,比你这里痛得多。

他在车里静静地待着,仿佛自言自语一样,说,若此刻,我是他,他是我,你地为我这样吗?呵呵,不会的。你会看着我死的,对吗?

说完,他起来,将风衣扔在我的身上,眼中一片灰败,说,如果有一天,你是我的女人,你要记得,不要做这种傻事,我宁可死!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江寒推开车门,下车,回 到驾驶室,说,顾朗他很好,我没有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