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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如一静,在这个时候,等着看笑话的人比真心希望她好的人多太多,若她如了别人的意,她就不是从小到大像颗坚韧的杂草一般成长的温若若。

坚韧的性格是二十几年培养出来的,根治在骨子里,即使又变回童真模样也依旧不会消逝。或许三年的安逸生活会让最开始的衔接变的稍微艰难,可真的下定了决心,若若还是若若,那个曾被人笑称过拼命女三郎的顽强女子。

傍晚时,九曜传来颜赢的口讯,公务繁忙,要晚些才来瞧她。

若若低垂着头,埋在一堆账目之中回不过神来,这个时候颜赢不来刚刚好,她也没有时间去招待,一旦思路中断,再想连贯起来又要浪费许多时间。

各忙各的,到了深夜的时候,眼眶通红的若若对上嗓音嘶哑的颜赢,皆是一脸苦笑,想当个好的领头人其实并不那么容易,尤其在众人皆懵懂唯你清醒时,光是要下边的臣子明白你的想法,彻底理解,并最终准确的实施,这个过程就够烦恼的了。

“累了,睡吧。”他扶着她的脸颊,心疼的望着若若的疲惫。

“燕隐哥哥,我需要十个靠得住的人手来帮忙。”桌面上是已经分好类别的账目,若若拉着颜赢的手过去,“具体要怎么做,我会教他们,最好给我找些识字的,这样上手也会相对简单些。”

颜赢搭眼一瞧,已然看出那是一套更加简便有效的管理方法,只是没时间细看,还不清楚细节。

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她就能做出这么多名堂,若若没有盲目的运用手中权力,做了一番细致的了解,这令颜赢愈发刮目相看。“若若,后宫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就可解决,你也不要过去难为自己,该休息就休息,别熬坏了身子。”

万能太监总管

温若若笑而不语,享受着颜赢的关心,暖洋洋被爱护的感觉让她很是受用,先前的辛苦就在颜赢的温语之间消失无踪。

“账目这一块虽然琐碎却是最简单的,适当的方法加一点点耐心,很容易就理清楚。燕隐哥哥,我是想快点完成这块,然后才能抽出全部心力来,应对更难的挑战。”说到底,颜赢的小老婆们才是若若最头疼的,今天她挡回了要替她‘庆祝’晋升皇贵妃的排场,福音回来说,娘娘们并不满意,还有一位当众摔了杯子,撺掇着一起来找她麻烦。

若非另外一位皇贵妃幕霞宫的谭娘娘避开,明天长公主府的正门就得让人给堵了。

“燕隐哥哥,这位幕霞宫的谭娘娘是什么来头?”她查遍了玉牒坊登记的资料,从简短的记录之中,一点都看不出她真正来历。倒是其他宫里的妃嫔,巨细无遗的记载着,恨不得祖宗十八代的姻亲关系都要登记清楚。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位之前后宫里唯一的皇贵妃出身会如此平淡。

颜赢浓眉紧蹙,坐在桌旁托住腮,直直的望着若若。

她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此地无银的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而已,你要不愿意说或者有什么隐私不能让被人知道的,就当我刚才没问。”

颜赢困惑的抓抓后脑,大手堵住她溢出唇瓣的解释,叹息道,“若若,没有什么是需要隐瞒你的,刚才我只是在想,幕霞宫的谭娘娘是哪个”

温若若大窘,圆溜溜的眸子不可置信瞪视,他是在开玩笑吧,好歹这谭娘娘可是位皇贵妃,她可算得上是颜赢的老婆堆里最硕大的一枚,若是个贵人、嫔妃什么的他记不住还情有可原,幕霞宫的谭娘娘他要都不认识,若若真不知道要怎么为他辩解了。

“额,你别急,我传孙安过来问问,他准知道。”关键时刻,颜赢想起了他的万能太监总管。

燕隐知道杨贵妃

说罢,竟真的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去喊人。

若若连忙上前拉住,嘴角可疑的抽搐着,心说我的爷,您也不嫌丢人,自己的皇贵妃是谁都要问太监,传出去可怎么得了。“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也就是好奇一问,等明天见到了孙总管,我自己问他,你别再操心了,快去睡吧。”

颜赢顺势倚过来,左臂揽住她的肩,大部分重量都压给了若若,“那好吧,若若,我真的想睡了,明天早晨也不想起床,让早朝见鬼去吧。”

她扶着他往床边走,听见颜赢孩子气的抱怨忍不住咯咯笑,“陛下,您想学个唐明皇从此君王不早朝,今晚儿可得移驾去别的宫睡,若若可不敢担上这一代妖姬的骂名。”

颜赢眯着眼,打了个大哈欠,顺口接道,“若若又不是杨贵妃,呵呵,你没她那么胖。”

和衣躺在床上,身侧的颜赢早就进入了梦乡,若若费了很大劲儿才把他的衣服都脱掉,再没力气让他换上睡袍,索性就任由颜赢半裸着,反正还是在夏末,天气闷热的很,不必担心他感冒。

昏昏欲睡,头脑发胀,在温若若即将沉坠入梦境的那一刻,她忽然被一个念头惊醒,嗖的像个挺直的僵尸似的做起,莫名惊骇的望着颜赢。

脑海之中还回转着两人的对话。

“陛下,您想学个唐明皇从此君王不早朝,今晚儿可得移驾去别的宫睡,若若可不敢担上这一代妖姬的骂名。”

“若若又不是杨贵妃,呵呵,你没她那么胖。”

这三年来,温若若早就大概搞清楚了所处的时代,应该是三国两晋南北朝这段天下分裂归和一国的时期,她历史研究不透,大略知道,却搞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不过这都不要紧。

最重要的是,现在离唐朝貌似还有个几百年的距离,她知道唐明皇不稀奇,燕隐哥哥却知道杨贵妃

浅吻落在她微张的小嘴上

谁能给她解释下,杨贵妃她亲娘到现在还没生出来呢,燕隐哥哥却未卜先知了一回。

摇醒他,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若自然的想起了上回颜赢用平行四边形来形容月亮,当时他推脱是她听错了,而她后来每次想起,都仿佛真的记不清颜赢是否说过这样的话。

好吧,平行四边形就算是她耳鸣误听了,那么杨贵妃呢?他该如何争辩?还说是她耳朵的问题?

亦或是,睁眼之后装无辜,来个抵死不承认。

这男人绝对干的出来。

颜初瑶留下的床上用品八件套还垫在若若的身子底下,抱枕上蜡笔小新和樱桃小丸子望月状,既然颜初瑶有八分可能是穿越而来,那他身边的这个男人,难倒

颜赢翻了个身,一把将若若揽回怀抱,咕哝几声,按在胸口处抱好,间或还梦呓了句,“若若,乖乖睡,我在呢,别怕。”

温若若便身子不动的任由他把自己当做睡眠娃娃,脑中思索不定,睡意再也无法降临。

月光下,颜赢棱角分明的五官略微柔和了些,少了几分白昼间咄咄逼人的气势。薄唇略微向上撇,不知梦见了什么愉悦的场景。

她被突如其来的想法轰击的心烦意乱,这巨大的秘密若是不想办法拆穿,以后她每次见到颜赢,将不可避免的心潮澎湃。

一整夜,身侧的男人深沉入睡,若若的脸贴在他胸前,所有绮思都长了翅膀飞走,她翻来覆去的研究颜赢的身份,有一万种可能又被她一一否定,猜测,永远都是最愤怒的自我挣扎。

天快明前,颜赢一如既往的准时张开眼,垂头望了会怀中女子的睡眼,半晌,浅吻落在她微张的小嘴上。

竹帘隐芳踪

若若起床后,九曜就领着她向颜赢索要的‘帮手’候在门外,待若若梳洗完毕,长公主府的一处临时改装成‘会议室’的小宅子里,一道竹帘阻去十几道注目的视线。

虽然觉得不方便,若若也不得不入乡随俗的注意起男女之防。

她现在的身份是日冕帝的皇贵妃,与十几个‘六根不净’的男人共处一室,再不用道帘子挡住以示姿态,明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将来必定留给那些个宫妃们借口用来攻击她。

从承诺颜赢,接管处理后宫事宜后,若若几乎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哪怕再小也不会忽略。

她怎么会不明白此刻正置身于危机当中,暗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等着看她笑话,这几日初步的了解之下,她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除了日冕帝身边的几个近身奴才之外,其他人都在以消极对抗的态度来面对她接管内务府这件事。

不必想,就知道是谁授意的,之前若若早就推测的到,颜赢的大小老婆们会不给她下绊子使坏才怪呢。

“就按照本宫刚才说的,把账目分门别类的重新录入,以后再有采买支出,也照此办理。”其实是很简单的统计学原理,搁到现代,连个高中生都能在半天之内领悟,从头构建的工作若若已经完成,留给这十几个人的,不过是核对和琐碎的录入工作,偏偏就是这么点事,若若口干舌燥的讲了一上午,还不断的有人站出来问这问那。

倒也不是他们故意为难,实在是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这样处理的办法,浅显易懂,用几个符号和标记便可以搞定,将来查找也来,也是出奇的简单,分门别类,言简意赅,想找什么就直接奔着小分类,翻到对应的页数,一目了然。这些个人都是老账房了,个个眼高于顶,今儿才知道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不趁此机会都问都学,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坐吃等死当米虫

温若若一开始还有点得意,到后来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感情她是在普及基础教育来了,这些人越问越细,有些甚至是完全脱离账务的问题,目光灼灼的期待着若若的解答。

最后还是拿出了皇贵妃的派头才勉强镇住账房们的热情,若若脱身而出回到卧房,边喝着福音送上来的茶水边叨唠,“世上最苦的差事果然是传道授业解惑,尤其是跟些个学习热情高涨,偏偏知识还停留在加减乘除阶段的人讨论统计学和会计学,真是太强人所难了。”

福音听不懂主子说话,站在一旁抿着嘴笑。

若若眼睛一瞪,“鬼丫头,别又站那里听本宫说话,去去去,找些个手脚麻利会看眼色的小太监,去给账房们送些茶水糕点,现在最辛苦的人还是他们,这些个要命的核算工作,要真做起来绝对要头皮胀痛。”

福音还是笑,“娘娘,这事儿奴婢早就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嘻嘻,自从紫霞宫搬过来长公主府,您精神头好了许多呢,脸色也红润润的,瞧起来面色真喜人。”

是啊,原来是坐吃等死当米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现在呢每天忙忙碌碌的做着忙那,时不时的还有人来请示汇报,她哪里还会像过去似地懒趴趴的不动呢。

“行了,你也别看热闹了,快去张罗午膳,简单弄些就好,下午还有事呢。”她的目光飘向左侧,那里是仍旧被封存的书房,瑶瑶公主曾经使用过的,而若若从搬进来开始,就有预感在其中会发现些什么。

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去探险,就被琐事缠住了身子,一墙之隔也没时间过去。

“娘娘,勤政殿那边来人传话,皇上备了午膳邀您共进,奴婢瞧着,您这顿怕是没法对付了。”福音几句话就打散了若若的计划,她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气势,“娘娘,托您的福,那些个小太监现在都喊奴婢大姑姑了。”

去勤政殿吃午饭

若若无奈的摇摇头,福音的愿望一向简单,年轻的时候做最出色的宫娥,老了做最资深的嬷嬷,她的意念里没有男人、没有家人、没有亲人,能在宫中站稳脚跟,受人尊重就是一贯所追求的。

所以几个嘴甜的小太监喊她大姑姑,才把小妮子美的整个早晨都乐呵呵的,心情无比之好。

若若蛮欣赏她露出这种符合年纪的表情,最早认识她的时候,福音也太老气横秋了些,做事一板一眼的仿佛是从模子里套出来,规规矩矩,绝不越界。

幸好几年的耳熏目染下来,她总算又变回应有的模样,不再与宫中女子千篇一律的相似,有了属于自己的轮廓。

“娘娘,皇上这次可是请您去勤政殿用膳呢。”福音美滋滋的忙来忙去,把若若换下来的衣衫都整理好,会有专门的人送去清洗。

若若盘膝坐在床头,呆呆看着,“勤政殿不就是前边那几座房子吗?离这儿好近的,皇上还说长公主府和勤政殿之间有暗门,估计陛下是今天犯懒了不愿意跑过来,所以才要我过去。”

唉,她真是命苦啊,忙里忙外,连吃个午饭都不得安宁。

“娘娘,今儿咱们可不能走暗门。”福音嗔怪的阻止了若若的天马行空,“陛下是让人传来的口谕,您就应当梳妆打扮好,穿上皇贵妃的宫装,坐着暖轿从长公主府的正门而出,绕一圈到勤政殿门前,被奴才们迎进去才成。”

不是吧,若若张开嘴,“这么麻烦啊,还得换衣服,不要了啦,大家都是熟人,皇上也不会介意我打扮不打扮。”

“娘娘,若单纯的只是想跟您用餐,皇上就不会郑重其事的叫人来传口谕,宫里的事情您还没揣摩明白,这一次,请一定要听奴婢的。”福音跪在若若脚下,郑重其事请求,以她混皇宫多年的经验来判断,今天中午绝对还有意想不到的安排。

咱们要低调

若若没有坚持。

反正换衣服梳头发簪花描眉润唇福音全都一条龙的服务到家,她手脚麻利,做事迅速,若若只需要僵持的‘忍受’片刻,便能‘重获自由’。

费心劳力的福音都没说什么,她一个享受派的主子干嘛还要指手画脚,打击手下的积极性是十分不好的行为,次数多了,会把人家一腔热血都冷凝掉的。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若若果然已经坐上了宽敞的暖轿,福音气派的跟随在一侧,走路的节奏与众太监一致。

“有必要吗?走暗门的话咱们早就到了。”大热的天,若若被闷出一身汗,不停的用小手绢擦拭也止不住燥热,

“娘娘,走正门也用不了多久的,您稍安勿躁。这可是贵妃娘娘接受陛下的召见,断然没有鬼鬼祟祟走暗门的道理。”福音压低了音量,这种没大没小的话若若不以为意,可要是给别人听见了,非得拉到内务府去,责打二十廷杖不可。

若若拗不过她,闭上嘴节省体力,反正再忍忍也就到了,多说无益。

勤政殿门前,常宁和几个相熟的大臣站在一处,低声交谈。

远远一队人踏风而来,步伐极快,几个呼吸之间已到面前,避无可避,常宁只好随众人一块跪下,“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轿子里的若若也被吓了一跳,暖轿未停,怎么就有人大喊千千岁了,是在和她说话吗?

“娘娘,是朝中的大臣停留在勤政殿门前,来不及避开,奴婢帮您打发了吧。”福音轻轻询问道。

按理说,勤政殿的位置已经和后宫相接,大臣们一般是不会到这里来和皇上商议国家大事。

若若嘱咐一声,“态度和蔼着些,别太盛气凌人,咱们要低调。”

恩人

福音果然从命。

声音仍是冷冷的,却没使出小妮子惯有的高高在上,“轿子里的是温贵妃娘娘,急着要去见皇上,诸位大人请退开吧。”

一行人消失在勤政殿尽头,常宁站起身。

身边有位同僚疑惑的问,“温贵妃?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本官好像就记得有位贵妃是姓谭的。”

“这位娘娘是前些天才被封为贵妃的,听说原来不过就是个住在最偏僻简陋的紫霞宫的侧妃,唉,天家的事咱可想不清楚,只要皇上喜欢,立为皇后也不稀奇。”

“散了吧散了吧,在勤政殿门口也敢胡言乱语的,也不怕被陛下知道了,拔了你的舌头。”

众臣分散展开,拘谨着不再多言。

而常宁,整个人已经呆愣在原地。

温贵妃,原来就是紫霞宫的侧妃娘娘,那不就是前些日子,国师所说的为他向皇上求情保住性命,还苦劝皇上派出御医去诊治家中爱妻的恩人吗?

他总盼望着有朝一日可以当面谢谢这位善心的娘娘,没想到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就是娘娘的轿子。

今日陛下设宴,款待治理水患有功的大臣们,而温娘娘此时受召而来,八成是要陪皇上一起。

那也就是说,呆会他就可能亲眼见着这位救了他全家的紫霞宫侧妃娘娘。

心脏莫名震荡,噗通噗通的回复不了正常,常宁原地转悠几圈,深呼吸再深呼吸,才把激动的心情压制回去。

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大恩呢。

传旨的太监尖利着嗓音传皇上口谕,众臣入席。

同僚轻拽常宁的官袍,把他从沉思之中拉扯回来,“常大人,您是不是等了太久觉得腹饥了?居然在勤政殿门前走神了。”

皇帝身旁的梨花椅

常宁自嘲的笑笑,勉强应付几句,心神还停留在那顶暗蓝色小轿之中。

竟有一霎,莽撞的想追上去,跟在温娘娘身边,软语温言,感谢一番。

“常大人,本官瞧着你像是真的饿了,待会可得忍住,细嚼慢咽,今天做东的人毕竟是皇上,御前失仪,是要被治罪的。”同僚话里有话,不屑的瞥着最近大出风头的状元郎,抗旨不尊没治他个大不敬之罪还不算,皇上居然还派御医给他快病死的女人诊治,何等风采人物当受得此种待遇,亏了这厮方才还色咪咪的瞅着温娘娘的暖轿发呆,远远眺望不见也舍不得收回眼神,呸,什么玩意。

常宁自是听出他话中讥讽,心神一凛,面容不变,却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眼。

此处人多嘴杂,等着瞧他笑话的人比比皆是,可不能因为管不住眼睛,污了娘娘声誉清明。

众臣有秩序的排队进入勤政殿,常宁跟随着右丞相安真走在最前,他们俩是负责这次防洪工程的改造任务,现在具已完成,当记首功。

日冕帝的龙位空着,丰盛的酒菜已经摆放好,常宁注意到,惯于独坐的陛下身旁,破天荒的摆了一张梨花椅,铺着凉席和软垫子,造型也都是女子惯然使用的风格。

在这种与臣同乐的场合,日冕帝近身处从未有女人伴着,今日的不同很快就引起了敏感的臣子的注意。

会不会是温贵妃呢?常宁心中揣测,方才瞧见娘娘的暖轿急匆匆的进了勤政殿,她应该就是为了赴酒宴而来吧。

右丞相安真收了惯有的和煦笑容,阴沉的眼耷拉着,全部注意力似是集中在正对面的那盘珍珠丸子上。

不一会,有宫乐袅袅而起,几名勤政殿伺候的小太监左右拉开薄纱,日冕帝握着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子并排而出,之前不知谈论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二人面上皆还残留着愉悦的浅笑。

众人仰望的高度

温若若只知道自己要当回花瓶,陪颜赢赴一场无趣的宴席,却未料到他居然请了这么多人,偌大勤政殿内,小桌摆满,黑压压的人头齐刷刷的眼神,落在若若身上,她立马紧绷了皮肤,浑身不自在起来。

颜赢握紧她的手,轻捏几下,示意她无须紧张。

若若知道今天是上了‘贼船’,现在想落跑也已经迟了,算了,不就是被人看么,有什么的,她又不是足不出户的古代女子,人多些就要怕人的躲回暗处。心中虽然还是慌,眼神却在自己的开解下平静下来,学颜赢的样子,把目光放空,若无其事的扫视全场,瞬而抬眸与颜赢对视,露出浅浅的笑容,八颗贝齿,熠熠生辉。

在场的大臣们,无论上下,之前对温若若的感官如何,心中立时掀起波澜。

这位温贵妃真是好气度,模样长的端庄娴静不说,那气质,出水芙蓉,清新飘逸,风采飘飘,华光万丈。傲然垂立于帝王身侧,不悲不喜不骄不躁,暖暖的笑意虽挂在脸上,淡漠的眼神偏又将她与群臣拉开甚远,她站在一个众人仰望的高度,不似庸脂俗粉。

早有宫娥搬开龙椅,请皇上落座。

颜赢先是扶着若若坐稳在身侧,又亲自为她收了收椅子,确定她坐的舒适后,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众臣身上。

“各位爱卿等急了吧,是朕来得迟了。”这本就是庆功宴,颜赢并不打算一直施加威压,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让场面轻松下来,皇帝自谦,众臣哪敢欣然接受,于是嗡嗡之声顿起,大多在说,“皇上严重了,咱们也是刚刚到,并未等候。”

“这位是朕的贵妃娘娘。”颜赢大模大样的把手覆盖在若若摆在桌面的柔荑,郑重其事的介绍,“爱妃最近辛苦,统管内务府,今天之宴,你也是国家的大功臣,当得嘉奖。”

有人偷看

哗然之后,是肃静。

都听说后宫里出了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贵妃娘娘,不显山不露水的从侧妃变为贵妃,用三年的时间走完其他女人一生的路。现在,皇上还把自己的‘钱库’交给了她,并带着温贵妃大大方方的出席这种宴请外臣的场合,公开露面,其中所代表的涵义不得不令众臣揣摩啊。

温若若低垂,始终保持礼貌的浅笑,并未因皇帝的特别介绍而欣喜莫名。

好个沉得住气的女人,在这种时刻也能守住本心,不迷失在巨大的漩涡之中清醒的应对,怪不得深受日冕帝的宠爱。

右丞相安真阴沉的面色在皇帝出现的那一霎那立即更换为平日里灿烂和煦的笑容,没急着插嘴,就当个最忠实的听众记住皇上说出的每一句话。

若若在上边看的有趣,心里幻想,这老头要搁在千年之后,可是会议室里最得BOSS宠爱的人物,就是那种管他上边说的是正事还是废话,都带个小本子拿纸笔疾书不停的那号人,至于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外人可就不知道了。

常宁的眼神愈发炙热,不敢直来直往的看贵妃娘娘,只好借着皇上举杯时,用袍袖掩住酒杯,灌下温酒借机瞟上一眼。这就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吗?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美而不妖,艳而不魅,静如处子,默然而坐,却压不住风华绝代,尤其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弯曲的长睫毛自然的翘着,更是给人憨厚无害的感觉。

稍微出乎意料的,是温贵妃的年纪,十三四岁左右,眉眼间还挂着青涩。

若若夹了一小口颜赢放在她盘中的鹿肉,忽然一道异样的视线烙印在她神上,火辣辣的与别道探寻的目光不同。

循着来源,若若诧异的望过去,只见一名身着官袍的英挺男子,浓眉黑眸,端坐在下,正用着饱含深意的眼神探寻的偷望着她,四目相接,男子淡淡点头,算是见礼,就立即把不合意的目光飘开。

倾城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