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趁机道:“还不快送我出去?去醉仙楼,别让阿稚等的心焦。”

燕王还有些犹豫,陆晟低声道:“有些事急不得,得慢慢来。有我在,您担心什么?”

燕王精神一振,信心百倍,“对,有你在,老子还担心什么。有孩子在,还怕勾不回孩子的娘?”

陆晟无语。

这高兴得也太早了吧?如果卫夫人承认陆晟是她的儿子,那燕王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母亲对儿子总会有怜惜和疼爱,爱屋及乌,也不会对燕王太差。可是,卫夫人现在什么也没想起来,什么也没承认啊。

燕王任由陆晟陪着卫夫人向外走,不再阻拦。

陆晟和卫夫人已经快要出门,燕王想起一件要紧事,飞身过去把陆晟拉回来,“小四,你怎么进来的?”

不应该啊,这里有重兵把守,不可能把陆晟放进来。

陆晟淡定的道:“您忘了么?我小的时候过生日,您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和我一起睡的,说有好东西要送给我。让我看了清墨堂的资料和王府暗道图。”

陆晟说的跟真的一样,燕王半信半疑,“是这样么?”

“您这样便是救了我的命。”陆晟道:“若不是知道清墨堂的资料,当年我在京城如何能指挥您的那些杀手?没有他们,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燕王神色怔忡,“那也说的是。”

陆晟当年在京城遇刺那件事,燕王至今想来还是心惊。伤得那么重,下手的人是存心要陆晟的命啊。

卫夫人回头,似笑非笑,似有不满,“你们父子俩有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就不怕洒席已经散了?”

燕王忙推了推陆晟,“你快过去吧。”

陆晟虽然满腹心事,此时也不禁微笑,“是,这便过去。”

他现在还不能肯定卫夫人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不过,看到燕王对卫夫人这般紧张在意,不知怎地,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很舒服。

陆晟陪卫夫人出了王府,一边交待人到桂园给阿盘等人送个信儿,一边陪卫夫人上了马车。

陆晟在卫夫人对面坐下,卫夫人微感尴尬,轻声的、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住,那几年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无妨。”陆晟正襟危坐,沉静端庄,“我爹虽然粗暴,但他对我还不错。”

“这是能看出来的。”卫夫人神色温柔了,“他对阿稚那么好,一定是因为你的原故了。”

两人一路说着家常,到了醉仙楼前,陆晟扶卫夫人下车,两人手掌相交,相视一笑。虽然尴尬不适之感依旧存在,却觉得仿佛亲近了不少。

燕王策马奔驰而来,看到陆晟扶卫夫人下车的这一幕,眼眶湿湿的。老子容易么?儿子养到二十岁了,儿媳妇都聘好了,才能和她重会!

卫夫人只作没看见燕王,“四王子,劳烦你扶我进去。”

陆晟躬身,“小子应该效劳。”扶起卫夫人,也当作没看到燕王一样,径直向里走。

“陆晟你个臭小子。”燕王被气得够呛。

燕王心里骂着陆晟,跟在后面也进去了。卫夫人进的是中间那个雅间,燕王不好进去,在门外侧耳听了听,只听到云倾等人又是笑又是抱怨,“山长,您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都等的急死了。”

卫夫人笑道:“我很早就打算出来了,不巧遇到一个痴汉歪缠,所以晚了。”

“山长来得太晚了,罚酒罚酒。”小姑娘们起哄。

她们也都有些酒意了,比平时更活泼,笑声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燕王在外听着,又是咬牙,又是恨,“我是痴汉,我歪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今天儿媳妇结业礼,不能让孩子担心着急,不然看我会不会放你出来!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燕王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可怕,外面守门的侍卫看在眼里,心惊胆战。

“亲家。”云翰林摇摇摆摆向燕王招手,“怎地阿晟忽然不见了?你看到他没有?”

燕王大踏步过去,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临时有急事让人把他叫过去,扰了亲家的雅兴了。来来来,亲家,我敬酒三杯,向你赔罪。”

云翰林醉态可掬,“哪里,哪里,一家人何必客气。阿晟只管办正经事,自家人喝酒,哪天不行?”

燕王进去和云翰林等人一起喝酒。他有意坐到了最靠右的位置,和中间那个雅间紧挨着。陆晟坐在他身边,见他时不时背靠着墙,似乎在侧耳倾听,不禁心中暗笑,“您也用不着这样吧?人到中年,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

众人酒都差不多了,又畅饮几杯,也就该散了。

好在住得都不算远,三三两两搭伴徐徐归家,路上也不寂寞。

韩厚朴、何方洲和云翰林高谈阔论,难舍难分,三人索性一起到石桥大街去了,今晚要联床夜话。陆晟命侍卫分别送云、何、韩三家人回去,他自己却和云倾一起陪着卫夫人上了车,送卫夫人回桂园。

“山长,我今天可高兴了,嘻嘻。”云倾挽着卫夫人的胳膊,开心得快要飘起来了。

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啊,和学生时代告别,以后就是大姑娘了,要独当一面了。

卫夫人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你高兴就好。”

云倾有些醉意,趴在卫夫人肩头睡着了。

陆晟取过披风,轻轻替她披在身上,卫夫人赞赏的微笑,“你很会照顾阿稚。阿稚将来嫁给你,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您不会担心我更多些么?”陆晟低沉的问道。

如果燕王没认错人,卫夫人就是他的母亲了。母亲应该担心儿子比担心儿媳妇更多些吧?

卫夫人怅然却又温柔,“应该不会。你是男人,是强者,阿稚却是娇弱的小姑娘。你知道么?我七八岁的时候方才知道我的身世,在那之前,我也过得很开心,就像阿稚一样。我之所以会开办桂园,就是想看到和我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们,能一直开开心心的,在我的保护、教养之下一直开开心心的,不会像我似的,年纪稍大,便被沉甸甸的责任压弯了腰,面目全非。”

云倾睡的不沉,朦胧中听到卫夫人的话,“…方才知道我的身世…”“…一直开开心心的…”不禁有些奇怪,“山长有什么身世啊?”

卫夫人和陆晟低声说着话,这声音像催眠曲似的,云倾朦朦胧胧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桂园了。卫夫人命人拿过醒酒汤,“阿稚,喝了它会舒服一点。”云倾迷糊的笑,“谢谢山长。”把一碗酸甜可口中的醒酒汤喝了,果然肚子里舒服多了。

喝完醒酒汤,把碗还到卫夫人手里,云倾这才注意到,不仅陆晟在这里,燕王也在。

“伯父?”云倾歪头看看燕王,揉了揉眼睛,“您怎么来了?”

燕王不应该在这里啊,这么晚了,他在桂园做什么?

燕王打了个哈哈,“阿稚,事情是这样的,你来送山长,阿晟来送你,我来送阿晟…”

“伯伯真好玩。”云倾嘻嘻笑。

卫夫人温柔的拍拍她,去倾又伏在卫夫人怀里睡着了。睡梦中她听到卫夫人、燕王、陆晟在说着一件前朝旧事,云倾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清晰的道:“因为他年纪最小啊。”

昌平公主之所以选了她的兄弟,并没有多么复杂的原因。因为太-祖皇帝让她挑选的三个人当中,她的兄弟年纪最小。

太-祖皇帝不是说着玩玩的,是真的会因为她赦免一个人,但另外两个人要被无情的杀戮。三个都是她的亲人,她能怎么选?怎么选都是有遗憾的。

生死关头,大人让孩子,大孩子让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

云倾说完,倦意上来,又沉沉睡着了。

燕王露出诧异的神色,“是这个原因么?”

卫夫人叹息,“阿稚所说的,正是昌平公主心中所想,是她之所以会这么选择的真正原因。看来,还是女人明白女人啊。”

她轻轻拍着怀里的云倾,脸上是母亲般的慈爱神情。

燕王小声嘀咕,“对我不好,对儿子不好,对儿媳妇倒是很好。你把对儿媳妇的好也分给儿子一点儿啊,阿晟从小没娘,他难道不可怜?”

卫夫人不理他,陆晟笑而不语。

燕王不死心的推推陆晟,“臭小子你想想,如果你娘回家了,阿稚嫁过去之后便如同在娘家一样,也有母亲疼爱,这样岂不是很好?”

“很好。”陆晟微笑。

燕王低吼,“知道很好,你倒是赶紧想办法啊!还傻坐着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晚上还是六点。

第115章不情之请

“那么大声做什么,没看到阿稚睡着了?”卫夫人不满皱眉。

“我…大嗓门儿习惯了,习惯了。”燕王讪讪的,语气中不知不觉便有了歉意。

陆晟不禁微笑。

他从小见惯燕王大声咆哮的场面了。燕王怒吼的时候,哪怕燕王妃也是不敢劝他的,但就是有人不怕他啊,这也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夫人累了一天,这便安歇吧。我送阿稚回家。”陆晟柔声道。

卫夫人蹙眉,“阿稚睡着了,你怎么送她?还是我送她回去吧。”

燕王哈哈笑,“阿稚送你,你再送她,你俩今晚不用做别的事了,一直送来送去便是…”

卫夫人白了他一眼,燕王的话还没说完,却戛然而止。

“夫人说的是,阿稚睡着了,我确实不便只身送她。辛苦夫人了。”陆晟躬身。

卫夫人对着陆晟语气便柔和多了,“辛苦倒也谈不上。你知道我一向喜欢阿稚,很乐意送她。”

燕王心里酸溜溜的,“你嘴上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对儿子便这般和颜悦色,对我便没好气。总之你对儿媳妇最好,儿子其次,对我是最差的。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么?”

陆晟办事周到,命令把轿子一直抬到屋里,请卫夫人抱着云倾上去了,然后直接从屋里抬出来,去了石桥大街。

燕王也跟着去了。

他也坐着乘轿子,他的轿子和卫夫人的轿子并排同行,有好几回他想掀轿帘和卫夫人说说话,但想想云倾还在睡觉,他若胡乱开口卫夫人定会不高兴,硬生生忍住了。

到了石桥大街,何氏已经在翘首以盼了,见卫夫人亲自送云倾回来,眉眼弯弯,“我□□叨着呢,可巧你们便来了。山长快请坐,把阿稚交给我便是。”

卫夫人微笑,“人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何氏热情挽留,“天这么晚了,山长今晚便在寒舍歇下可好?”

云倾在母亲怀里迷迷糊糊的道:“是啊,山长,别走了,留下吧。”

燕王自后进来,听到云倾这声挽留,觉得特别顺耳,“别走了,留下吧”,这不正是他想对卫夫人说的话么?

陆晟跟何氏、卫夫人告别,拉着燕王一起离开。

燕王依依不舍的回头张望。

“阿稚不想让我走么?”云倾两颊红扑扑的,睡眼朦胧,一派娇憨,卫夫人对着这样的云倾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心软成了一滩水,“那我留下好了。”

“那我留下好了。”卫夫人这句温柔话语传到燕王耳中,他心神一阵激荡,“她会不会有一天也跟我这么说呢?会不会?”

燕王真想冲进去问问卫夫人,可陆晟拉着他的手,硬把他拉出去,塞上马车。

燕王顺手也把陆晟扯到车上,“儿子,你觉得咱们和你娘能一家团聚么?”

陆晟安慰的拍拍他,“她现在还不肯承认是我娘。等她想起往事之后,再从长计议,如何?”

燕王叹气。

回到王府后,燕王和陆晟分别回房安歇。睡到半夜,陆晟耳畔萦绕着笛声,披衣起身,循着声音找过去,不禁皱眉。燕王一个人在房顶坐着呢,吹笛子。

看到陆晟,燕王笛声由激越转为柔婉,仿佛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

陆晟跃上房顶,在燕王身边坐下来,“您这燕王府以后得扩建了。省得您一不高兴便吹笛到天明,扰人清梦,四邻不得安生。”

燕王满含希望的问道:“当年我吹笛子给她的,她很喜欢。你说我如果再给她吹笛子,她会不会把往事都想起来,还像从前一样喜欢我了?”

“呃,或许可以试试。”陆晟不忍泼他凉水。

燕王却很是欢喜,“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四,爹要努力,你也要想办法,一家团聚是咱们父子二人的大事,懂么?”

陆晟点头,燕王一乐,接着吹他的笛子,笛声清亮悠远。

他这会儿心情应该很好。

陆晟陪他坐了会儿,渐渐生出凉意,下来取了披风替他披好,自己回房睡了。

燕王在房顶吹了一夜笛子,有时候好听有时候不好听,燕王府的人提心吊胆,一夜没睡好。

石桥大街这边却和往常一样和谐安宁。

只要没有锦绣里的人和事添乱,云翰林、何氏、云仰、云倾这一家四口是最和谐的。

卫夫人肯留下来,何氏大喜,“那真是太好了。”忙命侍女去为卫夫人准备房间。卫夫人的侍女阿盘跟着过来的,她熟悉卫夫人的日常起居,便跟着晴霞她们一起去了,替卫夫人准备沐浴更衣应用之物。

何氏和卫夫人将云倾打发睡下,何氏请卫夫人到旁边的卧房安寝,卫夫人却道:“我想多看看阿稚,可以么?”何氏抿嘴笑,“外子和我弟弟、韩三哥他们联床夜话去了,也不知他们有多少话要说,咱们也和阿稚联床,如何?”说得卫夫人笑微微。

次日云倾醒来,发觉何氏、卫夫人都在,快活得像个孩子,“昨晚我不过偶尔醉酒,娘和山长便都在这里陪我了么?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何氏开玩笑的说道:“昨晚咱们从醉仙楼出来,你去送山长。你把山长送到桂园之后,山长又送你回石桥大街。我怕你们送来送去的没完,便请山长住下来了。”

云倾拉起卫夫人的手,笑咪咪,“其实山长不用这样对我依依不舍难舍难分,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得很。”

卫夫人轻抚云倾的头发,温柔微笑。

她喜欢云倾这样的姑娘。如果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笑起来像花儿一样。

云倾起床梳洗后陪何氏、卫夫人正用着早膳,燕王府差人过来了,说燕王昨夜偶感风寒,身子不大爽快,陆晟今天没出门,在王府照看他。云倾若不忙,便过去看看燕王,陪燕王说说话。

何氏听说燕王偶感风寒,着了慌,“韩三哥就在这里,不如让韩三哥过去替亲家看看。”

来人是个管事大娘,忙陪笑道:“多谢亲家夫人想着,这却是不用的。王爷只是小小风寒,不必麻烦韩三爷这位神医了。”

云倾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想道:“燕王伯伯病了,管事大娘不应该很着急么?娘说请韩伯伯过去看看,这是一片好心,怎么她听了反倒有些害怕似的?”

何氏正和管事大娘正说着话,陆晟又差了名侍卫来了,说燕王无事,休养数日便好,让何氏、云倾不必担心。

云倾问那侍卫,“四王子在做什么?”

侍卫微现窘态,“王爷不放四王子出门…”

何氏听得莫名其妙,卫夫人脸上却有了薄薄一层怒色。云倾昨晚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这时回忆前事,再想想燕王这“病”,好像明白了什么。

云倾便跟何氏说了,由哥哥云仰陪着她去燕王府探病。

“山长,您在我家里多住些日子,不许走,晚上我有些悄悄话要跟您说。”云倾一边安排出门的事,一边笑嘻嘻的告诉卫夫人。

何氏也笑道:“我弟媳妇和冷姐姐也要来,咱们一起聚聚,好么?昨天可没尽兴。”

盛情难却,卫夫人便答应了。

“娘,山长,等我啊,我很快便回来。”云倾和何氏、卫夫人告别,云仰陪着她出了门。

“燕王居然也会偶感风寒。”云仰、云倾兄妹走了之后,何氏还在纳闷。

卫夫人眉宇间闪过丝不快。

她才不相信燕王真是病了呢,这个燕王就没安好心!

卫夫人猜得没错,云仰、云倾兄妹到了燕王府后,陆晟有些无奈的告诉他们,“其实家父没什么事,不过是想…”云仰也在,陆晟不好多说,含混的道:“…不过是想见见阿稚。”

“明白。”云仰很是善解人意,“伯父微感小恙,仔细调养便好了。病中的长辈想见见晚辈,这也是人之常情。”

云翰林若是偶尔生病,也会想和家人撒撒娇。云仰还以为燕王也是同样的情况,并没多想。

陆晟陪着云仰、云倾兄妹二人到了燕王的院子,燕王本来是在屋里练拳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跃回床上,将两只鞋子踢飞,立即钻到了被窝里。

他这个人一向强健得像头牛,没怎么生过病,也不大会装病。云仰和云倾进来请安问候,燕王想装出虚弱的样子,却依旧声若洪钟,“伯伯没事,你们不必担心。回家跟两位亲家也说一声,不必替我担心。”

陆晟一脸无奈。

燕王吹了一夜笛子,下来后咳嗽了两声,他便说“偶感风寒”“生病了”,硬要装装病,让人拿他有什么办法?

燕王把云仰留下来陪他说话,让陆晟和云倾出去看看他的药方。

陆晟和云倾出来之后,并没走远,进了隔壁的房间。这里并没外人打扰,陆晟开启墙上的机关,拉着云倾的手进了暗道:一直到了密室,“…昨晚我便是从暗道找到我父王和山长的,我才到的时候,他俩各说各话,越说越拧…”

云倾听得一脸稀奇,“这么说,你是山长的儿子了?而山长是前朝卫氏皇族的血脉?”

“我可能是山长的儿子。山长想不起往事,并不承认我。”陆晟眸光暗了暗。

云倾对他满是同情,“他多可怜啊,从小没娘,现在好像有娘了,却又不敢肯定是不是。”又想到陆晟带她进了燕王府的暗道,身世的秘密也坦然相告,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心中感动,“他对我太好了。我们虽然还没成亲,他却拿我当自己人了啊。”

云倾握紧了陆晟的手。

她的手温软细腻,陆晟虽是心情低落,嘴角也不知不觉翘起来了,“再用力一点。我现在正伤心,需要你来安慰。”

云倾满面娇羞,清脆的打了他一下,“这样安慰你好不好?”

“好。”陆晟笑,握着她的小手放到唇畔,温柔亲吻。

他含笑的眼眸璀璨明亮,漂亮极了,云倾小脸微仰,看得入了迷。

他亲吻着她的小手,一直没放开。

“安慰够了吧?”云倾轻声的、羞涩的问。

“不够。还要再抱抱。”陆晟委屈的道。

身在密室,静寂无人,云倾觉得和陆晟太亲热了似乎不大好。可是陆晟昨晚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正是委屈的时候,云倾心疼他,哪舍得让他失望呢?略一犹豫的功夫,已被陆晟紧紧搂在怀里。

他长身玉立,好像很瘦,但云倾靠在他胸前,却觉得他的胸膛温暖宽厚、结实有力。她依恋的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这里能盛得下多少委屈啊?”

“有你在身边,多少委屈都盛得下。”陆晟把她抱得更紧了。

云倾心里暖洋洋的,身上也暖洋洋的,“我总是在你身边的,无论到了什么时候。”

两人紧紧相拥,甜蜜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