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笑道:“我突然想起我们当时成亲的时候了,可比这有趣多了。”

三人一起黑线,东凌霄咳嗽了一声:“我想,我并不怀念。”

轩辕隐挑眉:“应该娶你一次才对。”

南宫昕赞同:“的确如此。走吧,进去观礼了。”

四人走在人群中,无论在何处都是焦点。

按了规矩拜堂,新娘子便被送入洞房去了。

傅云若被家仆带进内堂用餐,桌上都是她家中亲戚。众人见她来了,便小心说话,不敢妄言。

正吃着饭,皇帝竟派人送了礼来,可算是给了傅家天大的面子了。

这顿饭吃得无聊极了,傅云若吃着便觉得没意思,正打算走,却见到傅筠到这桌敬酒来了。

他并没有醉,今日脸上也没有什么喜气,仍如平时一般平静。

痴心妄想

“妹妹,今日你能来,我很高兴,为兄敬你一杯。”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傅云若拿起酒杯:“哥哥真是客气了,你成亲,我怎么能不来呢?”她喝了半杯,见傅筠一一和他们三个喝了酒,又去敬其他人。

“别太早走了,晚上他们还要闹洞房,我想你该见见你的嫂子。”他意味深长地说。*

东凌霄沉思着,总觉得他这番话有些奇怪。

傅云若但觉无聊,吃完了便带着他们,让他们带路,自己回到未出嫁之前的闺阁去。

虽然无人居住,倒还整理得十分干净整洁,院中芳草花树,自成一局。

“无聊死了,估计那些人又在议论我这个祸水了。”

“云若——”南宫昕忽然问:“我为什么觉得你哥哥有些奇怪?”

轩辕隐点头:“他的态度不对。”

不像是对一个妹妹。

“现在还早呢,我们休息休息,晚上再去闹洞房去。”她没有回答。

东凌霄眸光锐利起来:“你在回避什么?”

南宫昕蹙眉:“有件事我突然想起来,其实,云若跟傅家并不是血亲,她只是傅尧朋友的女儿。她父亲本是将军,后来去世了,吧她托付给傅家养育。”

东凌霄哼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没有早点跟我们说?”

轩辕隐抓住傅云若,眸光危险地微眯:“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傅云若翻个白眼:“拜托,你们想太多了!是,我跟他是没血缘关系,我也就当他是哥哥罢了,你们胡思乱想什么?”

“真没什么?”三人逼问。

傅云若撇嘴:“我发誓,我跟他什么也没有!”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还是很准的,东凌霄可不这么认为,先前他总觉得哪里怪异,现在才找到问题所在。那就是他已然能察觉到傅筠对傅云若有非分之想。

这种想法顿时让他极不舒服,本来无害的傅筠在他和南宫昕、轩辕隐眼中顿时变得有害起来。

到了晚间,夕阳西下,前面吃吃喝喝也差不多了,傅筠虽然被灌了很多酒,但总算他酒量好,并没有醉。

傅云若便带着三个相公和众人一起跑去闹洞房去了。

一进洞房,但见众人围着傅筠,正起哄要他赶紧掀开喜帕,让大家得见新娘子的真面目。

傅云若一踏进房间,立刻,众人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哥哥,我还想看看嫂子的样子,该掀喜帕了吧?”她一笑之间眸光流转,更是光彩照人。

傅筠看了她一样,拿着喜秤:“我这就掀开喜帕。”他对着新娘子道:“娘子,无礼了。”

他掀开了喜帕,那新娘子端正坐着,眉目清丽秀雅,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傅筠,不禁脸色一红,羞赧起来。

众人顿时起哄,见新娘子貌美,嚷嚷着让傅筠赶紧喝合卺酒。

“相公。”她轻唤了一声,目光一转便看到傅云若。

傅云若对上她的眼睛,对上她的脸,却是忽然间心中吃了一惊。

她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这新娘子怎么长得——

轩辕隐却是首先脸色一变,瞳孔收缩,可怜站在他身边的人,立刻感觉到寒气附体,吓得赶忙逃开。

他握紧双拳,看了看南宫昕和东凌霄。

他们的脸色也同样难看起来。

只差没发作了。

傅云若忽然想到了什么,错愕地盯着那新娘子,两人端起合卺酒喝下,此刻从侧面看,那新娘子的长相竟与她有几分相似。

她忽然大怒,该死的傅筠,他居然敢找个跟她长得像的女人成亲!

回眸,她忽然看到傅筠看着她,嘴角上扬,带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他竟还敢得意?

该死的,他跟她说得好好的,想不到竟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娘子,这位是我的妹妹云若。”他还故意把她介绍给新娘子。

新娘子讶异于她的美貌,早就听闻过她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更有些心中怪异。“妹妹,早闻你的美名了,今日才见到,实为憾事。”她温柔地说着,越看傅云若,越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旁观众人似乎也看出了哪里奇怪,一个不识趣的说:“呀,新娘子和傅小姐竟有些像呢!”

他此话音刚落,站在他身侧的东凌霄闷不吭声地直接点了他的麻穴,懒懒道:“哪里像?分明不像。”

那人顿时浑身又麻又痒,脸色发红,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像不像的,那也是各人看了。”傅筠说着:“多谢各位今日来赴宴,傅某感激不尽。”

众人也知气氛不对,说了些吉祥话,立刻溜了。

“对不起,哥哥,我也要走了。祝你和嫂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她笑得灿烂,眼底却带着冰。

转身大步离开。

傅筠立刻追了出去。

“妹妹!”他追上她:“何必如此着急离开?”

傅云若一把甩开他,冷冷笑道:“你厉害,竟找了个跟我很像的女人当老婆!傅筠,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别让我把事情做绝了,跟你一刀两断!”

轩辕隐搂住她,回眸推开他:“傅筠,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就让你现在去死,我可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恨极了有人觊觎傅云若,哪怕他找个像傅云若的也不行!

傅筠分明是故意的,他的表情显然有向他们宣战的意味。

“你别痴心妄想了。”南宫昕冷冷道:“我没想到你也能成为我们的情敌。”

“你可以滚了,我们走。”东凌霄直接往前走去。

醋缸醋缸

“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她如何?既然我得不到她,为什么不能找一个替代品?”他在他们身后叫道。

傅云若回过头:“我觉得恶心,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既然这么喜欢替代品,那你去找你的替代品吧!我傅云若不喜欢被人精神意淫!”*

话闭,她便扬长而去。

傅筠在她身后握住双手,靠着回廊,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忽然觉得自己悲哀极了,得不到她,他便只能去找一个相似的替代品来慰藉自己。她说,她觉得恶心。

然而,他已没有任何办法。

他只能如此,否则,早晚他会发狂的。

眼看着傅云若扬长而去,其他人也没有上前去拦的。

傅云若一旦离开了傅府,立刻骂道:“气死我了,这混蛋,他居然找个跟我像的女人成亲!”

“我很想现在回去杀了他。”轩辕隐说着,便忽然顿住脚步,直接返回。

傅云若抓住他:“不用了,他高兴找谁就找谁吧!我只当这辈子再没傅家这个家了,再没这个哥哥了!”

南宫昕气得火冒三丈:“你还说跟他没什么,他早就暗恋你很久了吧?不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傅云若抚额叹息:“是,他是暗恋我,可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以为他明白了。”

东凌霄冷冷道:“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回家去,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

三人匆匆赶回水云天去,回到府中沐浴,傅云若还是气冲冲的,十分不开心。

本来她好心好意地去参加他的婚礼,还算是念着这份旧情,便是因为她占据了这个身体,总有些对不起他。可是现在,她是半点歉疚也没有了。

他这样故意找了跟她相似的女人成亲,当众侮辱了她!

“以后,我管你傅家怎么着,再也不回去了!”本来,那个地方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个陌生的所在,连水忆府都比那亲切得多了。

开心去了,败兴而归。

她正想着,目光扫到门开了,轩辕隐端了时鲜水果进来放好,见她在沐浴,眸光一暗,便走到浴桶旁,停了下来。

“还在生气?”他的手攀上她肩膀,不轻不重地抚摸着。

傅云若哼了一声:“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只是觉得非常不舒服。想到他以后可能夜夜相对那个女人,然后那时候还想着我,真让我感觉太——”

她皱眉,一张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我去杀了他,如何?”他提出意见。

傅云若摇头:“我占了他妹妹的身体,他弄出一个替代品,一来一回,好了,我们打平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计较了!”

他伸手拿过大毛巾,直接把她从浴桶中拎出来,包住,一把抱到软榻上。

“既然如此——”他够了勾她的鼻尖:“你还气嘟嘟地,看你的嘴——”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有些东西不值得你去注意。”

傅云若拿着竹签叉着水果吃着,咕哝道:“我没什么事。但觉得今后再不想跟傅家有什么瓜葛了。我觉得京城着实没什么意思了。”

轩辕隐拿起竹签夹水果喂她吃着,淡淡道:“随你的意思。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正说着,外面有丫鬟送了信来。

傅云若接过信打开一看,原来是何清清和何忆秋兄妹要来京城。

“他们兄妹要来,我看我们不如再——唔——”她话音未落就被他封住红唇。轩辕隐有些懊恼,惩罚性地狂肆占据她的红唇,舌尖滑过牙齿,一阵战栗的激荡。

“讨厌——”她勾住他的脖颈,“干嘛啊,我只是说句话而已。”

轩辕隐一把扯开她身上的毛巾,大手探上她温香软玉的身体,惹得她娇嗔,睨了他一眼:“哼,你又吃醋啦?醋缸,都说了,我跟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轩辕隐将她压在软榻上,低冷道:“我看到他会忍不住想杀了他。你知道他仍然是喜欢你,不是么?你最好离他远点!”

傅云若无奈地伸手搂住他:“亲爱的隐,你别这么不相信我好不好?我哪那么容易就去随便去跟他如何了?先前只是拿来气你们的呀!”

轩辕隐盯住她,忽然道:“我们改了规矩,从今天起,一人三日再换。”

“咦?”她诧异:“怎么回事——”

他不等她细想便再度挑弄起来,晚风便卷起一阵清香,舞动她飞旋的青丝——

“不为什么,只是改了规矩。”他直接封住她的唇,“若儿,我要你——”

傅云若还正奇怪呢,轩辕隐倒是心中清明。

到五月了,他们的计划终于开始了。

他想要一个孩子,她和他的孩子。

她太像风,虽给了他承诺,但他还需要一个撒手锏来稳固一番。

两人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面惊叫连连,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轩辕隐推开门,但见外面远处火光冲天:“起火了!”

傅云若起身一看:“是我们府啊!那是西南的房子,完了,赶紧去救火!”

两人急匆匆赶去救火,这时火势已大,傅云若立刻叫仆役去把附近的房子周围清理开来,免得火势扩大。院子四周的水缸的水都用完了,又去到附近提水,直折腾到天亮,火势才算熄灭了。

傅云若擦了擦汗,奇怪道:“好好的怎么会起火了?”

“如果有人敢放火,那他一定是不要命了。”南宫昕也早就赶来了,他们都没睡。

大家困得要死,也不管其他了,先回去补眠。

“明天再查这件事吧,这火来得怪。”傅云若蹙眉,“还有人想要我命吗?这地方,原是我住的地方吧?”

似是故人来

东凌霄低眸看了看情况:“这里原来是你住的地方没错。但是你平日都不住这儿,还好你没住这儿。不然——”他脸色微变:“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了你,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

傅云若摇头:“现在还有人要害我么?我又没招谁惹谁。好了,我先回去睡一会儿,可累死我了。”*

轩辕隐和她回房睡觉,她困得要死,也管不了是不是真有人要害她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间了。

轩辕隐早已起来了,他早就跟南宫昕以及东凌霄去查看那火灾现场了。

三人查探了一番,并没有查探到什么,于是开始调查昨夜的守卫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出入其中。

那间屋子一直无人居住,更不可能会点燃烛火,既无人居住,怎么可能会失火?

然而,查来查去,终究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傅云若吃了饭,见他们三人臭着脸,笑道:“行了,烧了就烧了吧,既然一次没杀了我,必然还有第二次的。我等着他来,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害我。要是等我抓住了他,一定要让他知道,我傅云若不是好惹的。”

“这样敌在暗,我在明,对我们大大不利。”东凌霄说道:“既然他想害人,不如我们自己布个局,请君入瓮。”

“此计可行,我们把守卫弄成外紧内松,引来那人,接着再采取行动。”傅云若挑眉:“他一次不成,必然会来第二次的。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又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

正说着,仆役送了信来,原来是水忆请她去赴晚宴。

“忆姐请客,我可一定要去了。”她笑道:“抓人的事情,大家不必着急。难不成你们连自己的本事都不相信了吗?”

轩辕隐虽然相信自己可以保护她,但是一想到有人要对付她,这实在让他心中大感不舒服。

傅云若倒没那么在意。

傍晚时分,她和三个老公一道前往水忆府,自从昨日的火灾,他们便有些紧张,步步不肯或离,生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傅云若也说服不了他们,只得由了他们去。

刚到水忆府上,恰巧在门口碰到风寂来了,一见到她,他连忙道:“你知道谁回来了吗?”

傅云若挑眉:“谁?忆姐这么高兴地请我们赴宴,好像很重要。”

“还不是谢曜那小子,跟他娘子路红袖回来了。”

傅云若顿时笑了起来,有些不怀好意,谢曜那小子当初明明是假装成亲的,这小子出走这么久,又带着娘子回来了,莫不是弄假成真了吗?

“原来是他,快,我们进去看看。”她笑得神秘兮兮的,风寂疑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怪怪的。”

傅云若但笑不语,一行人进得厅中,见到水忆和诸位夫君以及家人都在。谢曜正端坐一旁,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因为水忆正抓着他问何时才能给她抱个孙儿。

“忆姐!”傅云若笑吟吟地看向谢曜:“谢曜回来了啊,难怪你会请我来吃饭。”

谢曜见到她,神色微变,又看到她身旁三个男子,知道是她的夫君,脸色有些复杂,只淡淡道:“原来你也在京城。”

路红袖倒是潇洒:“娘跟我说了与你亲厚,姐姐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