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撇嘴,包子好吃,她拿起一个塞进轩辕隐嘴里:“看你一身酒气的,我让人准备点醒酒汤吧,你醉了么?”

他摇头:“那点酒,我还不至于喝醉了。”

他吃着包子,一家人闲闲说着话,时间也渐渐晚了。

各都睡去。

时间流逝,岁月如梭,一晃眼的时间,也已经到了三月天了。

傅云若这个月倒经常去店里忙着,因为要去隐宫参加贺兰鹰和何清清的婚礼,便把一切事务交给水忆打理。

轩辕隐也暂时将武馆交给大弟子管理了。

一行人随即收拾了行李,准备起程。

正当春光明媚的三月,他们坐上马车,前往隐宫。

“这时候,正适合踏青呢。”傅云若掀开车帘,望着车窗外风光明媚,不由得心情舒畅。

“憋在京城里可真是无趣极了。”

这数月时光恍然而过,一转眼间,她竟已在麟国度过了三个春秋了。

这是她在麟国的第三年,也是她为人妻,为人母的一年。

“外面是很舒服,不过,云若,你莫不是打算带着雪儿就到处跑吧?”南宫昕说道,他也十分喜欢小雪儿,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大家都付出太多心血。

“有了孩子就是这样麻烦啊。”傅云若哼了一声。

东凌霄拿着一卷书看着:“你若要去其他地方也不是不行,可以多住些日子定居。”

“那生意呢,轩辕隐的武馆呢?”南宫昕挑眉:“我倒是无所谓,我的画到哪儿都能卖掉。”

轩辕隐淡淡道:“也教了他们一年了,差不多了。”

傅云若叹了口气:“算了吧,我们还是偶尔到附近玩玩,等孩子大点儿再说吧。”

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

终究还是不能不考虑孩子的问题。

女儿还小,让她跟着他们颠簸,也不合适。

“你自己决定。”轩辕隐看着女儿:“雪儿这丫头有点倒是很调皮,像你。”她安静的时候倒还好,一闹起来,也是惊天动地的。

说话间,这小丫头睁开眼睛,轩辕隐抱了过来,没想到她哇的张开嘴就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

“是尿了吧?”傅云若蹙眉,赶紧换尿布。

折腾孩子简直太麻烦了。

小丫头闹了半天才算安生了。

一行数日,方才抵达了隐山,轩辕隐带着他们进入隐宫。

傅云若已经一年多没来过这里了。

想到过去的一切,不由百感交集。

南宫昕也想到一些事情,不禁感慨万千。

一切都由此地发生改变,一切也因此而变化万千。

“听说你们要来,我一早就准备迎接了!”贺兰鹰和何清清前来迎接:“欢迎,都随我进去歇息吧。”

傅云若笑道:“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了吧?”

“是啊,姐姐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何清清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着话。

隐宫的宫殿一如往常雄峻,跨越在隐山之巅。

傅云若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数月的时光。

这里有她的一些或愤怒,或甜蜜,或冰冷的记忆。

“你们的婚礼我们怎么能不参加呢?”傅云若笑着说。

安顿下来,这时候也才是隐宫的早晨。

轩辕隐挽着她的手,站在窗前凝望着隐山的一切。

“还记得我们在这里度过的日子吗?”他回眸,“刚刚,忽然想起很多事情。有时候会觉得,人生真的很神奇,不知道何时就遇到了你。”

傅云若笑了起来,靠在他肩上:“我想起初见你的那天,你像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地狱冥王,我差点以为你是阎王爷呢。”

“是你说不怕我,我才带你走的。”

傅云若翻个白眼:“我觉得你眼睛很漂亮吧,可能这里的人见怪不怪,我没觉得你什么不好的。早知道如此啊,我就说——我好怕,哈哈,那就没后面的事了。”

洞房花烛

“不准。”他细细地亲吻她的额头,“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开心的事情。”

“真的开心吗?”她笑着捏了捏他的鼻间:“不知道是谁跟我说,遇到我是他一生最开心,也最倒霉的事情?”

轩辕隐点头:“遇到你之后,我有过快乐的时候,也有悲伤的时候。不过现在快乐的时候总是多过痛苦的时候。”*

“你怎么没问,遇到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忽然问。

“嗯?”

“你真是个傻瓜,隐。”她笑了起来:“傻瓜隐,知道吗,是因你,我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刻骨铭心。记得离开隐宫的那天,在酒店客栈里,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你,你以前喜欢睡里面,我伸出手,却再抓不到你的手。那天,我失落极了。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其实,或许早就动心,只是我从来不肯去想,也不肯承认。”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傅云若耸耸肩:“我干嘛要承认啊。我才不要让自己变成那种为爱沉沦,然后为男人弄得自己不像自己的女人。看她们那样子我就想退缩了。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来了,我就好好迎接它吧。是福是祸,是好是坏,就等以后再看咯。”

是啊。

何须去推拒或者强求。

顺其自然,不是很好么?

轩辕隐淡淡道:“你可把我害苦了。”他揽着她一并望着隐山的渺渺远景,此生,足矣。

何清清和合理的婚事并没有请多少人,多是知交好友,其他便是隐宫中人。

成亲当日,贺兰鹰一身红袍,喜气洋洋,他倒是红光满面,很是潇洒。

拜完堂,酒过三巡,众人闹着要去闹洞房,贺兰鹰被人簇拥着挤进了洞房里去。

何清清此刻正端坐在喜床,听到吵闹声也知道是他们来闹洞房了。

傅云若更是笑道:“新娘子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呀?”

“姐姐!”何清清叫道:“你可别羞我了。”

“今儿个是洞房花烛,怎么着都不过分。贺兰鹰,你要当众说三声你爱何清清,不然的话,我可不让你揭新娘子的盖头。”傅云若坏坏地挡在新娘子面前,抱臂说道。

贺兰鹰抚额:“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傅云若美眸微动:“怎么,你不敢说,还是你不爱何清清?”

东凌霄忍笑,南宫昕更是促狭道:“看来,新娘子要伤心了。”

轩辕隐淡淡道:“别闹了,若儿。”

“隐,怎么能不闹,一辈子才闹他这么一回呢。”傅云若挑眉:“怎么样,你说是不说呀?”

贺兰鹰叹了口气:“你啊,真是要我当众出丑的呀?好,我是不怕说出来了,就怕我娘子面子薄,臊得不敢见人了。娘子,贺兰鹰爱你,爱你,爱你一辈子!”

他一口豪气连天地大喊三声爱你,众人哈哈大笑,何清清躲在盖头下的脸顿时也是红透了的苹果,她心头鼓噪,“讨厌——”

怎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瞎说呢?

傅云若哈哈大笑,拍了拍贺兰鹰的肩膀:“你小子好啊,行,既然你对新娘子这么情深意重的,我怎么能不让你挑新娘子盖头呢?”

她让开了,拍手:“快点儿,我们可要看看漂亮的新娘子了!”

贺兰鹰瞪了她一眼:“就数你会挑事儿。”他拿起喜秤一挑,那喜帕顿时从何清清头上挑落,眼前凤冠霞帔,在灯光下娇美不可方物的女子赫然就是何清清了。

贺兰鹰一震,他没看过她穿喜服的样子,没想到此刻她娇颜酡红,眉眼流波,多了分妩媚风情,让他一时看痴了去,顿时被人取笑。

“呀,新娘子漂亮,把新郎都看傻了!”傅云若大笑起来。

何清清睨了她一眼:“姐姐,你可不要再取笑我们了。”

“行了,不笑你们了,该喝合卺酒了,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傅云若恭喜着他们。

众人也纷纷道贺。

待两人喝下了合卺酒,他们也不好再多待下去打扰别人的甜蜜时光了,纷纷离开了喜房。

傅云若挽着东凌霄和南宫昕的手:“闹洞房挺好玩的,当时我们成亲怎么没闹呀?”

“我们的婚事比较特殊。”轩辕隐淡淡道。

那日也无甚宾客,只三两故友,更没有闹洞房。

“唔,我看倒挺有趣的。”她说着。

“雪儿呢?”

“那丫头交给丫鬟照看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她。这会儿,她该睡了吧。”傅云若说着些话,与三个老公一道回房休息去了。

“今晚的月亮倒是不错。”傅云若推开窗户,望向天上的明月。

轩辕隐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搂住她:“若儿,贺兰鹰成亲了,我很高兴。”

“是啊,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也为他高兴。”

“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当初,为什么你会和他——”他话没问完,被她以吻封住。

“我只是想逃开你,请他帮忙罢了,我和贺兰鹰太像了,我们都是一类人,总喜欢到处寻觅,可是一旦我们找到了真心所爱,便再不会逃开了。”她伸出抚上他的脸庞,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隐,我爱你。”

他微微一笑,很多事情已然释怀,更无须再多提及。

她是个漂泊不定的浪子,现在她肯安定下来,就像他能入尘世一样,同样都是艰难的决定。

他们都为彼此牺牲了很多。

然而,这就是爱,这就是他们为之痴狂,为之战栗的爱。

“我也爱你,我的若儿,我的——妻。”他低头抱起她,走向床铺,也走向昏暗的内室。

夜色,更加迷人了。

窗外,月光照耀人间。

春色,满园。

爹和娘在治病

时间仿佛流水一般瞬间而逝,一转之间,数年已过。

这些年大事不多,小事不断,倒也安稳。

直到长女轩辕雪五岁那年,天下大势发生了大的变化。

东临国那边改天换地了。

东朔率军攻入东临国都城,逼迫皇帝退位,自己重新登上了皇帝宝座复位。*

皇帝自杀而亡,东朔本为皇帝,如今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群臣也无话可说,天下也无话可说。

麟国这边仍然没有什么大的风浪,南宫郁如今已有了五岁的太子,然而他仍然不肯立后,太子是佘贵妃所出。

天下大事对傅云若他们而言终究是太遥远了。

他们的生活只围绕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这五年间,傅云若再添儿女。与南宫昕共育有一子南宫澜,与东凌霄育有一子东展之。

傅云若再不肯生孩子了,因此便开始避孕,而他们也不想让她再受生育之苦,便随她去了。

轩辕雪已经五岁了,南宫澜比她小两岁,东展之则才刚刚一周岁年纪,傅云若照顾三个调皮孩子简直累死了,还好有丫鬟仆役在,不然她真是要愁都愁死了。

轩辕雪性子从小就调皮,南宫澜虽然才三岁,但向来喜静,不怎么爱闹,最小的儿子还太小,看不出什么来。

“娘,娘!”轩辕雪蹦蹦跳跳地拿着一束花跑了进来,她正要进去,忽然看到奇怪的一幕。

自己的爹娘正在床/上不知道做什么,娘被爹压在身下,还痛苦地喊着什么。

“娘,你生病啦?”她眨巴着琉璃水眸,梳着丫髻的小脑袋上垂着粉色丝带,十分粉嫩。

轩辕隐陡然发现了她,傅云若顿时一阵尴尬,“快出去!”

小丫头却不出去:“娘,你看我摘的花好看不好看,你在跟爹做什么呀?”她好奇地问着,问得两人一阵尴尬,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爹在给娘治病,你快出去吧,把门关上。”

“噢。”她似懂非懂地转身跑了出去,把门带上,却偷偷朝里面看着。

傅云若瞪着轩辕隐,“都是你啦,大白天的,还被雪儿看到了。”

轩辕隐吻上她的唇:“她小孩懂什么,我们继续——”

傅云若娇嗔地捶了他一拳,“讨厌——自从我开始避孕,你们这几个坏家伙就老是一起欺负我——啊——”

男人咬到了敏感处,让她唇瓣微张,细眉微蹙,脸颊酡红一片。

“反正,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讨厌——”她嘀咕着,被男人封住唇瓣。

咦,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雪儿好奇地想着,转身蹦蹦跳跳地往院子里跑去。

她看到了东凌霄正在院子里交代仆人什么事情,她急忙跑了过去,嚷嚷道:“三爹爹,三爹爹!”

东凌霄见到她,笑着抱她起了:“小雪儿这是干什么呢?”

“娘生病了,爹爹在给她治病。”她眨巴着眼睛说。

“治病?你娘生病了?”东凌霄有些诧异:“早上看她不是还好好的?走,我去看看。”

轩辕雪点头,摇着手里的鲜花:“爹爹压在她身上,娘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呢。”她撅着小嘴:“娘不让我看。”

东凌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脸色阵红阵白,他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搞了半天,是被这小丫头撞上轩辕隐和傅云若在房中亲热了。

“呃——你娘没病,她就是要休息休息。”他咳嗽了一声。

“可是爹爹为什么要吃娘的嘴呢,很好吃吗?”她又问。

东凌霄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我带你去找弟弟们玩吧。”

他抱着轩辕雪到隔壁小院里,交给看管的丫鬟。

可是,轩辕雪,还是没明白,她那小脑袋瓜还是不懂。

娘到底生病了没有啊?

东凌霄找到傅云若,他们两个还在房里纠缠着,他直接就进门了,傅云若见到他,分神道:“啊,你——”

东凌霄摇头:“你们两个也注意点,别让孩子看到了。”

轩辕隐停了下来:“雪儿呢?”

“被我抱去跟弟弟们玩去了,这小丫头还以为你生病了。”他似笑非笑地说着。

傅云若脸上一红:“她小孩子,不懂的吧?”

“她当然不懂了,可她以后会长大的啊。”东凌霄说道。

“不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这调皮丫头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蹙眉,身后,轩辕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