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页,倾城啪嗒一声猛的合上册子。她双眼晶亮直逼楚穆云:“这是

68、叛乱...

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皆为事实。”

倾城忽而一笑:“所以呢?你们要告诉我我母亲的丝其实蝴蝶谷与流觞宫都脱不了干系是吧?啊,我倒忘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今的刹血楼就是流觞宫,而刹血楼就是沈青留给夏重光的。”

“你不相信?”楚穆云看她一副如同看到好戏的情形,不由急急出口。

倾城又笑:“相信?我如何相信?我凭什么相信?空口无凭。”

楚穆云突然醒悟,他定下心来,然后又坐了下来与慕容倾城平视,然后才开口:“倾城小姐恐怕已经相信了吧?不然何必还翻到最后一页?但是我能给你证明。”

倾城抬头:“什么证明。”

楚穆云推开门,示意倾城跟他出去。倾城一愣,不过想来他不会把她如何,便根了出去。

门外是一片空地,楚穆云一笑:“倾城小姐,你可要看好了!”说完这句话,他便嗖的一下,平地起力,直飞到几丈之外。

倾城当时死命拽住自己的胳膊才堪堪使自己静下心来。她呼出一口浊气,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她说:“羽化登仙,柳家的独门秘籍。”

楚穆云又是一瞬便回到她的身边,他回道:“上官尹的玉佩在我手里被夏重光的人夺走了,因此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我才来这里一趟,不然师父早就将我赶出去了,我怎么还敢来?”

倾城止住他的废话,直奔主题:“你怎么会那一招的?”

楚穆云稍稍停顿才又开口:“那就要说到苏蕊与沈青的交易了。据我所知,沈青答应苏蕊帮她将柳嬗带到苍崖城,远离江南一带,并保证终身不得让她再回到玉寒山。而苏蕊就要帮沈青做三件事,当然柳嬗当时带在身上的秘籍自然是归了流觞宫。而我,当年正好被选中授予这招轻功。”

“好!很好!这么说来,我的仇人倒是有很多了!”倾城笑出声来,脸色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心里在想些什么。楚穆云听到她问道:“但是据我所知是隐日杀了流觞宫宫主,那么夏重光怎么还会与他这般亲近?”

楚穆云也不隐瞒,和盘托出:“老宫主根本没死,夏重光与我们达成交易。由我们毁了流觞宫,而他另建刹血楼并且还我们自由。”

原来是这样。倾城嗤笑,这个世上秘密还真多,就像人一样都看不清楚,慕容倾城啊慕容倾城,你要护住自己,才能不受伤害!她又开口:“这个帖子恐怕属于一个死者吧?”

楚穆云一挑眉:“倾城小姐果然聪明。确实,它是当时红袖所查,俭亲王授意我哥夺走,我哥留了副本。这一次,我将它拿了过来,想还上官尹一个人情。”

68、叛乱...

“楚公子这是何意?”

楚穆云不懂,他看向倾城的双眸,淡淡一叹:“倾城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两个月来,上官尹一旦有空便往玉寒山跑,而且也不敢与你相见,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便走。现在战事吃紧,你要知道,他着实不易,整个人清瘦很多。所以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夏重光肯定会来找你,你怪上官尹亲手杀害你母亲,但你也想想夏重光一家与你也不是无冤无仇。”

“所以,你想让我拒绝夏重光转而投向上官尹的怀抱?”倾城讥笑:“且不说夏重光,就算没有他。我与上官尹已没有可能,你懂不懂?!”

她说得极为义正言辞,楚穆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好匆匆告辞。

倾城回到屋中,什么都没有想,直接又躺回床上。可是眼泪却不停地在打转,告诉她夏重光其实一样,他的父母也是跟她有仇。可是上官尹,你知不知道这其实并不是重点呢?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写正剧的人背后都有一颗闷骚的心灵。所以,亲们,不要再霸王鸟,都结局了出来见一见吧…不然我要明骚了…调戏霸王一万遍啊一万遍…

69

69、大结局...

六十九章

渭水之南,正是夜深时分,军中所有人经过大大小小的恶仗之后这会儿都睡得极沉。当然,除了一个人。他一身脱去平日常穿的白袍,穿的是铁衣银甲。他面容消瘦的极快,颧骨突出,脸色也是苍白,瞳孔里只余下一丝光芒,那丝光亮反复挣扎,忽明忽暗,最后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

军帐里闷热,他脸上有一滴滴汗珠留了下来。突然一阵风从外吹了进来,是木离进来了。

上官尹蹭的就站起来,他语气稍急:“不是让你暗中保护慕容倾城的吗?你怎么过来了?她难道…出什么事了?”

木离跪下地来,一言不发可是眼里却是内疚的神色。

上官尹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忙问:“到底怎么了?她到底出什么事了?木离你抬起头来!”

木离闻言才抬起头来,猛吸一口气,才道:“主子,擒贼先擒王!迟先生抓了倾城小姐想引出夏重光。”

“你说什么?!”上官尹一把抓住木离的领口,劲很大,指节渐渐泛白,而木离至始至终没有看他,只是说:“属下认为,迟先生做的对!主子,国危急,哪容得下儿女私情?”

一针见血,戳中要害。上官尹赤红着眼,手却渐渐地、渐渐地放了下来。木离一眼瞥见他的手再抖,幅度不大,却仿佛永不停歇。

上官尹自知木离所说都是对的,他身子颓然,一下坐在木几旁边,然后许久之后,他才又开口问道:“她在哪?”

那声音有一丝丝的抖,又夹杂着冷。木离心下一叹,回道:“在赤渊亭软禁着。”

上官尹站起身,从旁抽过碧湖,独自一人走向帐外。倾城,这次如你所说,我当真卑鄙了一把,他兀自凄然一笑,然后才出声:“去赤渊亭吧。”

而渭水的另一边,夏重光一巴掌抽向鹰九的脸,顿时一个红色掌印立刻显现了出来。鹰九闷声不吭,跪地不语,听着夏重光的骂声:“你是做什么吃的!让你在玉寒山暗中保护她怎么能让那伙人劫走,鹰九,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嗯?”

鹰九不敢这是说话,生怕触了自家主子的底线而丢了自己小命。他直等到夏重光坐下,才敢开口:“倾城小姐现在在赤渊亭被人软禁,主子是否要派人营救。”

夏重光勾起一丝笑容,上官尹你玩什么?沦落到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了?他看向跪地不起的鹰九,开口说道:“请宇公子,在调一队人马随我去赤渊亭。”

鹰九闻言惶恐,立马抬头,连忙说道:“万万不可,主子!这分明就是上官尹引你去的阴谋!”

夏重光点点头,又是一笑:“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不去,她岂不是要恨我?好了,我意

69、大结局...

已决。不要再废话了,再说我能信任你们这帮废物吗?!”

上官尹不可能真的对慕容倾城做出什么,他知道。但是如果他不去,慕容倾城恐怕这辈子都没有理由走到他的身边,这是老天给的机会,他为何放弃?

赤渊亭,天从黑开始一点点变白。

要天亮了吧?倾城浑浑噩噩醒来,却突然发现她已不在玉寒山那一间小小的竹屋中。她心里开始无止境地酸涩起来,楚穆云来时玉寒山人被他下了迷药,在屋内睡死。而她此刻在这间房中,也是睡死,那么这一切,跟一个人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吧?

正这般想着,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倾城眯起眼却开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他周身被笼罩在一层微弱的光中,他仿佛不敢看她,撇着脸。倾城苦笑:“上官尹!”

上官尹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停在门口没有动。许久之后,那才传来一声压抑的声音:“对不起!”

倾城翻过身,盖住身上的被子,说道:“你走吧。”

上官尹僵在门口没有动,他握住门框。倾城听到一声声吱嘎吱嘎的声音,她知道这恐怕是上官尹捏着门不放用力过度的结果。可她却还是不想说什么,她开始闭上眼。

最后,声音消失,静的可怕。他还是走了,没有回头。倾城哽咽出声,她咬住被角,后来没有哭出来。

天终于大亮,又开始热了起来。倾城睁着眼,然后从床上坐起。门在一瞬间被人一脚踹开,倾城一眼便看到夏重光眼里止不住的担忧然后渐渐转为惊喜。

夏重光冲上前来,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带你走!”

倾城没有将手伸出去,她摇了摇头,心里一下了然上官尹为什么说对不起。她看着夏重光开始疑惑的眼神,她说道:“你不该来!”

这话一出口的同时,一阵劲风从门外出来,带动的是上官尹白色衣角上下飘飞,他手里握着碧湖,剑气森森。

夏重光回头,隐日当即大喝:“小心!”而上官尹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下子窜到他们面前,隐日连忙拿刀抵挡,只听得“叮”一声,隐日的弯刀立马出现了一个缺口。而上官尹也毫不含糊,又将剑直接挥想夏重光,隐日见状连忙一个闪身将夏重光推在一旁,身体一弯将刀抵向碧湖,才堪堪躲过一招。

此时夏重光一把抓住慕容倾城,将她护在胸口,他大喝:“鹰九!”

上官尹一笑,他将剑指向隐日,却对着夏重光说:“你的手下恐怕只有隐日才能进得了这屋。”然后他将剑一递,碧湖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声。

上官尹说的很明白,鹰九一伙人肯定已经被困在外面。夏重光此时当真是

69、大结局...

只能依靠隐日。这种没有把握的情况使得他怒火中烧,不过他到底忍了下来,只是嗤笑:“上官尹,隐日与你早在刹血楼就有一战。你能赢他?笑话!”

上官尹摇头轻笑,将碧湖一递:“大可以试试。”说完,便一个挺身飞跃从头顶向隐日刺来,他一边说道:“萧公子为了区区钱财丢了性命可不好。”

隐日未言,直接拿刀说话。

夏重光一看形势危急,连忙看向怀中的慕容倾城。倾城面无表情,闭着眼,嘴里却轻轻发出一声:“快走!”

夏重光大喜,她终于是要跟他走了吗?他连忙打开房门,只可惜门外站着的是面色严肃的楚穆云。他将剑一递,直接刺向夏重光。

“噗”一声,是刀剑刺向衣帛的声音。夏重光被刺中右臂,连忙倒退几步。倾城从怀中挣脱下来,忙问:“怎么样?”

夏重光此刻居然还笑得出来,他说:“无碍。”

隐日看见自家弟弟行为,立刻大喝:“小然!你这是愚蠢!”

楚穆云神色一闪,没有做声。手下却不放松,直接将剑指向夏重光。隐日心下一急,上官尹立马抓住时机,将剑脱手,碧湖像离弦的箭一样“噗”的一声生生削掉了隐日的右手。

鲜血顿时四溅,楚穆云看到自家大哥受伤之后,脸色终于大变,连忙将剑收起,赶到隐日身边。隐日连忙止住周身大穴,脸色却是煞白,他用仅剩的左手猛地抓住楚穆云,喘着粗气:“让他们走!”

此刻已是来不及,因为上官尹已经来到夏重光于慕容倾城面前。倾城低下眼,手指拽得泛白,上官尹从始至终都未曾看她一眼,从未。夏重光一把护住慕容倾城,然后大笑:“上官尹,慕容倾城与这江山,你选择护住你的江山,是吧?”

上官尹眼神微闪,嘴角却牵出一丝讥讽的笑,他反问:“那你呢?”

夏重光摇摇头,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上官尹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可是哪里还来的及?只见赶到门口的鹰九一剑刺中了上官尹的肩膀,鲜血顿时就染红了他的白袍。上官尹脸色大变,一剑挥向前,鹰九的脑袋顿时分家。

夏重光见此情景,拽住慕容倾城的手,他低低一声:“他不再管你了,你难道不知道?”

刚刚还稍稍挣扎的身子顿时颓然。而就在此刻,上官尹突然脸色一变,不再顾忌夏重光怀里的慕容倾城,一件堪堪刺了出去!

“噗…”一声,夏重光胸口顿时像开来一朵娇艳的花,刺目的红。夏重光眼里是不可置信的光,他看向上官尹,上官尹收回了剑,目无表情,冷酷至极。

倾城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她脸色煞白。双手托住夏重光

69、大结局...

虚弱的身躯,然后她看向了上官尹,双眸明亮,嘴唇却抿得死死的。

上官尹撇过脸,手不经意间微微发抖。可是他还是重新拿起剑来,又向夏重光刺去。

倾城闭了眼,挡在了夏重光前面。

终于,上官尹不忍下手。内力反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向颈项,他闭了眼,眼角却湿润了。

倾城拉起夏重光走向门外,她没有看一眼上官尹。

九月三日,上官尹率大军攻向渭水之北。叛军群龙无首,上官尹一举攻下。然,叛军首领未被抓获。

九月五日,上官尹赶往边境。十月,失地收复,敌国死伤无数。大夏王朝再次统一。

十一月,上官尹回到京城府中,养伤数日。有一日,阳光甚好,他心血来潮坐到久违的“清风楼”,临窗而望,见一白色身影,呼吸一滞,大唤:“木离!木离!”

木离闻言赶来,低声询问:“主子,何事?”

上官尹指着那身影,语气低微:“你看看,那是不是慕容倾城?”

木离一叹,再次提醒:“主子,当日夏重光心脉受挫,倾城小姐随之离开。叛乱被平之后,倾城小姐带夏重光去了北国寻找奇珍异草救治,早已不在国内。”

上官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嘴里似在喃喃:“夏重光选择了她啊。”

木离心里回想起剿灭叛军之时听到的一句话:主子说他多年汲汲以求的是倾城小姐,而江山不过是兴之所起罢了。木离这才明白他们嘴里的主子是夏重光。他下意识地看向上官尹,上官尹仿佛又在喃喃出声:“不在了啊,不在了啊。“

木离分明看见他眼里最后一点点光,终于消散褪尽。

70、天涯只此人(上官尹番外)...

七十章

他身上流淌着的是这个王朝最为高贵的血液,他有着相爱的父母。只不过,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兰妃化为泡影。他年少无知,以为一剑刺死那个女人就能换回一切,却想不到这偏偏断送了一切。

被迟湖搭救出去之后,母亲渐渐枯瘦,神采顿失。他永远记得她拉着他的手一遍遍要他发誓重振上官一族,杀尽仇人。他当时只有十多岁的光景,一颗心却渐渐冷硬起来。他知道他要无坚不摧因为他背负一族人的血海深仇,所以,爱情于他,不敢触碰。

他第一次看见慕容倾城的时候,便感到好奇。她的母亲是江湖第一美人柳嬗,可是她的长相却如此平凡。他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的时候不知道一场劫数便从此开始。

后来渐渐了解,才知道他与她如此相像。他们都在这个世上茕茕孑立,人情冷淡,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幸好,他们都拥有聪明的头脑,理智的内心。他通过迟湖知道她居然是江湖上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神算子”,他向来喜欢聪明人,所以忍不住亲近她。

直到那一天,她给他看了她母亲的画像,他五雷轰顶。原来柳嬗便是兰妃!那么她就是仇人的女儿!他带她离开苍崖城,又接到迟湖传来的消息,她居然是个奸细!他开始利用她,他与她虚情假意,软语相存。他看着她掉入情网,却想不到自己也开始假戏真做,以至于许下“不离不弃”的诺言。他以为她如平常女子,而他便能抽身而退,怎知自己早已情根深种,身不由己?

迟湖将木离送到他的身边,木离是上官一族隐卫仅存的血脉,他知道迟湖的用意。那番血海深仇,要忘,是不可能的。他只有死命拽住自己的心,拼命告诫自己什么重要,而她不重要。渐渐的,他又开始利用她,他知道其实慕容倾城什么都清楚,她只不过一直相信,一直坚持。坚持…爱他。他知道慕容倾城与生俱来,孤苦伶仃,她不会放开他。所以他更狠,他伤透她的心,他给不了她幸福,只能将她拖向地狱。所以他只能在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爱她,然后,决定逼她走。

只不过,最后他终于如愿看到她放手时,他又心如刀绞。他有时候恨自己的出身,狠自己的家族,还有恨自己,恨自己那么爱她,却不能爱她。

那最后一役,耗尽他一生的力气。迟湖为他铺好路,推他与慕容倾城最后了结。在赤渊亭,他选择不再解释,尽管他知道慕容倾城已然误会是他下了将她抓来的命令。他看到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时,已经没有勇气往前任何一步。

他被逼上绝路,那条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他爱的人。他终于狠下心,他用碧湖刺向夏重光

70、天涯只此人(上官尹番外)...

他的胸膛,鲜血四溅。然而下一秒,他再也下不去手,因为慕容倾城挡在身前,而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刺向她的。他那一刻是平生第一次握不住碧湖,他干涩的双眼突然发烫,有点点晶莹。他连忙闭上眼,他知道他的心告诉他:你最爱的女子这一刻将永远远去。

后来他便如行尸走肉,哪怕他打仗从未败过。有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不了了,所以他要快,要快打完仗。然后从那一个权利相争的世界离开,过一下没有责任,没有血海深仇的日子。

离开的那一天,他又想起夏重光曾经问过他的话:慕容倾城与这江山,他选择什么?

他笑了笑,他其实根本没有选择,却此生永不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