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四阿哥后槽牙的牙龈肿了,估计费牙的东西他都吃不香,什么馒头米饭都可以歇了,粥虽然好,但喝来喝去只有一个味,还有一多半是水,现在让他喝粥,不到九点就该又饿了。

反正是晚点不是正餐,规矩也少,李薇就让玉瓶去膳房传话,她今天晚上要吃面条。

膳房的刘太监听说是玉瓶来了说要吃面条,就把听传话的小太监叫过来,让他把玉瓶的话学一遍。

小太监道:“说是怕天热,汤面会糊,不筋道就不好吃了,让下好后先用冷水过一遍。还说不必准备卤,只要几样配菜就行。”

“哦,凉拌面啊。”刘太监心中倒是叫起了苦,越简单的饭越不好做啊,“都要什么啊?说说。”

小太监就数着手指道:“头一样是咱们膳房有的咸菜、酱菜、酸菜,能切丁的切丁,能切丝的切丝,每种都要。再有就是时鲜的青菜,能生吃的就洗净切丝装盘,不能生吃的开水烫过后沥干水,只用细盐、酱油调味。她说最要紧是绿菜不能发黄、发蔫。”

刘太监明白了,道:“行了,叫你孙爷爷和苏爷爷都起来,让他们一个去揉面做面条,多做几种,粗的、细的,豆面的、高梁面的、细白面的。再让你苏爷爷去调几种料汁出来,讲明是吃面用的,甜咸油辣都来点儿。叫西厢那边的该切咸菜的切咸菜去,该洗菜的洗菜去!”

小太监麻利的去了。

膳房顿时热闹起来,刚六点出头的时候,太阳还老大呢,牛太监乍一见这个时间就这么忙起来了,忙找刘太监问:“刘爷爷,这是哪位阿哥今天晚上要办席面?”要是办席面的话现存的肉够不够啊?要不要他现在去庆丰司再拿点?

马太监也赶紧过来,要不要酒水?他好侍候着在贵人前露个脸!

刘太监正在监工,拿小银勺尝苏太监调出来的料汁,闻言摇头:“别担心,都是些便宜东西,一会儿就得。”

“便宜东西?”马太监挺没意思,问清楚后挂了脸,“谁要的啊?这么折腾人?”

刘太监嘿嘿一笑,弹了他的胖脑门一下,道:“折腾?这种事盼都盼不来呢!”

确实是快,不到六点半就已经都备齐了,面条备了八种,各种料汁十几碗,余下的配料四十多份。

刘太监来回再三检查后,不但叫人专门给送过去,还叫了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跟着过去侍候。提点他道:“这是你的造化,办好了就算不能一步登天,能在贵人面前落个好字也是不亏的!主子们想吃个新鲜,但她们那边却未必调的好味儿。你去别的不必管,只管给主子们调味儿。你放心,主子们好吃酸的、咸的,还是甜的、辣的,到那里肯定有人指点你。”

面送过来时,刚六点四十,太阳还没落,只开始刮起了一丝凉风。

四阿哥一听晚点送来了,头一次不必人催就放下书道:“他们倒快。”

李薇侍候着他出去,外面桌子刚摆了一半。

也是四阿哥出来的太快!搁平常他怎么着也要再过个五分钟才能出来呢。

摆膳的下人一见阿哥已经出来了,手上更快了三分,一群人低着头把盘子摆好提着食盒就缩下去了。

四阿哥看到这一大桌的东西,却发现几乎全是配料,挺好奇的围着桌子看了看,对她道:“这种吃法倒新鲜。”

他话里的意思是李薇把东西全摆出来给他看,这个新鲜。本来只要端了三五种面,配上调好的料汁就行,最多摆满一个炕桌就行了。

李薇偏偏连盐罐、白糖、醋壶都摆出来了。

他当然新鲜,这桌上的东西太原生态了,他虽然应该都吃过,但绝对没都见过。

李薇见他有这个兴致,干脆两人先把桌上的各样东西认了个遍,有不认得的还把膳房的那个小太监叫过来学。

小太监又是兴奋又是害怕,脸发白声发抖,但还算顺利的都说出来了,李薇看四阿哥的意思,还对这个声音清亮,口齿干净的小太监挺有好感。

他坐下道:“你既说的这么好,就先调一碗来试试。”

小太监跪下道:“请主子吩咐。”

四阿哥在那八种面上扫了一圈,先挑了加了鸡蛋揉出来,略发黄的一种面,让李薇看就是细长条的凉面。然后再去看调料,大概是拿不准这些酱啊咸菜各自的味道,怕放多了串味儿,头一回只挑了两三种东西放进去。

小太监拿了个碗,挑了大概两口的面下去,放了调料,调好盛到碗里后,又放了黄瓜丝、南瓜丁等小菜点缀,一碗面顿时看起来色彩丰富起来。

大概是面确实合胃口,要么就是黄瓜丝青翠翠的惹人喜爱,反正第一碗面四阿哥吃着很不错。

八种面吃了一个来回,虽说碗略小,但量确实不算少,一碗二两,四阿哥吃了八碗,吃到最后苏培盛都过来劝,免得吃多了晚上积食。

四阿哥吃的挺痛快,而且他最喜欢的居然就是松花蛋加很多蒜蓉,再放点醋和酱油,加点黄瓜丝和荆芥就可以了。

放下碗筷时,四阿哥居然满意的当众夸李薇:“这么吃挺好的,又省事又方便。还不费什么钱,都是平常易得的东西,你很好。”

这简直就是在夸李薇‘勤俭’。

福晋还没得这样的考语呢,她先得了。

李薇自然要跪下辞谢这样的夸奖:“四爷吃着好就是奴婢的造化了,都是膳房的巧思,奴婢不敢居功。”

四阿哥伸手扶她起来:“好了,起来吧。”他对苏培盛一挥手,“赏他,今天的面调的不错。”指着膳房的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激动的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七八个响头,抬起来一看,额头正中央鼓了好大的一个青包,还在那里语无论次的谢恩呢。

四阿哥被他这副样子逗得一笑,从荷包里摸出一个一两左右的金角子扔给他。

小太监还要再谢恩,苏培盛提着把他给搓出去了。主子赏是脸面,把主子惹烦了这脸面就摔地上了,他也是不忍看这小太监再把刚得的脸面给丢了,太监出头不容易。

苏培盛把小太监送出门,道:“主子赏你,是你的造化。你回去记得要好好的谢你的师傅,没他们你今天也出不了头。”

小太监的两只眼睛亮的出奇,“是!是!谢苏爷爷提点!”说着又要跪下给苏培盛磕头。

苏培盛拽住他不让他跪,“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了。对了,你叫个什么名?”

小太监赶紧答:“奴婢赵二程。”

苏培盛不解:“二程?怎么叫这么个名儿?”

小太监不好意思的说:“原来叫赵二狗……后来改了,奴婢不识字,就拿同屋的姓顶了那个狗字……”

苏培盛噗哧让他逗笑了,看小太监窘的脸通红,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严肃道:“行了,赶紧回去吧,替我给你刘爷爷带个好。”

小太监带着四个帮忙提食盒的人走了,苏培盛回到屋里,四阿哥吃饱喝足却没坐下歇歇,而是站在书桌前练起了字,见他回来就随口问道:“怎么?那小太监拉着你谢你呢?”

李薇坐在旁边的榻上,也好奇的转过头来。她坐的地方透过花窗,刚好能看到院门口,刚才她也看到小太监要给苏培盛下跪,两人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看起来苏培盛对这个小太监也不错的样子,她也想知道这小太监是哪里入了苏培盛的眼。

苏培盛会学话,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把小太监改名儿的事学了一遍,果然逗得四阿哥也露出一丝笑模样。

见四阿哥笑了,苏培盛就退下了。看样子今天晚上四阿哥要歇在这里,他还要去安排一二。宋格格那里不会有什么,福晋那里却是肯定要有人来问的。

☆、第4章

晚上,四阿哥在东侧的书房里练字,李薇在西侧的卧室堆纱花,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堂屋,用玉瓶的话说她这叫‘不上进’。

可怎么才叫上进呢?

说实话,她跟四阿哥真没有共同话题。她天天在屋里坐着,见的人最多的就是宫女太监,四阿哥天天出门办差读书,两人的生活完全没有交叉的地方。

所以刚开始每次和四阿哥在一起时,她最愁的就是怎么找话题。不过后来发现,其实四阿哥根本不想跟她聊天。

就跟以前她家请回来照顾老人的保姆,保姆阿姨最喜欢抓住他们家人说她今天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后来就发展成今天家属院里刘家的儿媳妇和婆婆打起来了,菜市场东头卖黄瓜的比西头的要贵两毛钱。

这样的事偶尔听一次还行,天天听试试?

李薇当时被她抓住时就半烦,她每天还要上学,要写作业,要发愁四六级,跟男朋友的感情,同寝室的那个女生背后说她的闲话……等等等等。

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怎么有时间听?

换成现在的四阿哥跟她,那四阿哥要发愁的就是上书房的师傅今天讲的书他懂不懂,三阿哥和五阿哥是不是结成伙,不跟他要好,皇阿玛上次给大阿哥的差事,要是让他来办,他会怎么办?

她能跟他说什么?今天上午描了四张新的绣花样子,正好可以用在今年的秋装上?

所以,她发愁怎么跟四阿哥找话题时,大概四阿哥也很烦她没话找话。不过他不会当面嫌她多嘴讨厌,只会不再来找她。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四阿哥来了,要她侍候呢,她就过去,不要她侍候呢,她也不往上贴,两人一人一个屋做自己的事挺好的。

刚穿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直到选秀进宫也没觉得能有什么大造化。实在是因为论出身,她的阿玛只是个普通的汉军旗人,家里有些田地,阿玛也一直努力用功读书考功名……目前连秀才都没考上。秀女里她真是除了垫底还是垫底。

她的长相也并不出众,虽然不差,但也没好到让人眼前发亮的地步。唯一好的就是比一般的满蒙少女略小一圈,她骨架小,脸比她们是2号和4号的区别。另外皮肤挺白,小鼻子小嘴的。

但秀女里各种环肥燕瘦,林青霞、关之琳级别的美女好几个呢!往下数张柏芝、阿娇也有啊。满汉一混血就容易出美人儿,各种肤白身娇美姿容啊。

综上,她觉得就算不撂牌子,顶天能进某个觉罗家就已经是李家祖坟冒清烟了。

但当传旨太监过来说她被指进四阿哥府,嬷嬷一会儿就来领人时,晴天霹雳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从进储秀宫起,她从来没出去过!永和宫德妃也从来没叫她去看过!怎么会指她去侍候四阿哥?

进了阿哥所才知道,她并不是第一个被指进来的人。宋格格比她早来半个月,而四阿哥今年就要大婚,想来她和宋格格是先指进来让四阿哥练身手的……

所以容貌不要紧,不是难以下咽就行?

不管怎么想,大概就是德妃听嬷嬷们回报一下,随手指了她。

谁知道她哪点打动德娘娘了呢?

同样,五阿哥那边也指进了两个格格。两个阿哥的大婚都在今年,两位福晋也都是满族高门大户家的格格,她们跟人家比,也就配让阿哥练练身手。

李薇该失落的,可刚进储秀宫时就有一个宫女,两个小太监被当着她们的面拖出去杖毙,就在储秀宫前的广场上,两排手执长一丈三宽一尺厚五寸的刑杖的大太监站在那里,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十五、六岁大小,活着时是侍候人的下人,说杖毙也就不到两刻就给打死了。

李薇看了三次杖毙,一颗本来就不大的胆子吓的更小了。杖毙死的人听说肚子里都打成烂泥了。

这个世界太恐怖,容不得她有一丝的矫情。

所以被指成格格,只要想到侍候的是皇阿哥,她只感到了震惊和巨大的荣幸。不是她奴性坚强,这就跟她在现代社会,突然国家一级领导托人来给他儿子相亲!就算知道不可能会成,心里多少还会有些虚荣吧?

虚荣完了,李薇想起雍正有个姓李的妃子的。但想想自己不是李氏本尊,对能不能让四阿哥照历史喜欢上也没有信心。

所以,当四阿哥在宠过宋格格又转回头找她,在福晋进门后更是非常明显的表现出对她的偏爱……李薇真想喊:臣妾我不知道啊!

四阿哥到底喜欢她什么啊?她身上真的有很大的闪光点吗?

想来想去……只能承认这是真爱了。

爱情这东西她自己没经历过,却真的见过。大学时年级里有一个男神,从一年级到二年级一直不交女朋友,学校里无数女神铩羽而归。到三年级时,男神倒追年级里一个很普通平凡的女孩。

那女孩个头不高,有点胖,另外真的一点也不漂亮,成绩也不好,家庭也很普通。要说心灵美吧,李薇认识她,也没觉得她在人性上很有吸引力啊,不是说有的人天生温柔在身边如沐春风吗?李薇觉得那女孩连个性都很普通。

但男神看到她就两眼发亮!

女孩被男神追,先是拖,拖不下就被朋友推着答应,但可能跟男神交往压力太大,就决定跟男神分手,而且不是假装,是真心的分手。

男神就继续追,一直到毕业,吃分手饭时大家开玩笑问未来目标,男神认真的说要跟女孩结婚。

李薇在旁边感叹,这必须是真爱啊。

后来脱离学校的环境后,女孩的压力变小了,两人又复合了,等朋友告诉李薇说他们要结婚,请同学参加时,李薇在电话里说去,怎么都会去,真爱这种事这辈子大概就见识一回了。结果不等参加婚礼,她穿越了。

穿越了,嫁四爷了,四爷貌似爱上她了。

李薇现在压力也很大。当然也很感动,为了报答四爷的另眼相看,她决心要好好侍候四爷,尽量跟院子里其他的女人友好相处,绝不找事也绝不惹事。

当然,有事她也不怕事。

说实话,她现在理解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分手了。在疑似被四爷爱上后,她连一丝的爱意都升不起来,反而是巨大的感动和报答之心占了上风。

爱这种东西,果然只能发生在平等的关系之间啊。

李薇一气缠了十朵手指肚大小的花,然后五朵攒在一起,顿时变成了两朵看起来还挺美的绣球花。捧着挺有成就感,喊玉瓶把烛火拿来照着镜子,她兴致勃勃拿着花比着。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拿走她的花,她回头一看,也不起身,只拉住他放在她肩头的另一只手,微微一笑:“四爷。”

四爷面上含笑,心情很好的拿着花左右端详,比量后认真的给她插在脑后,插好后还仔细打量,方才满意点头。

玩娃娃的游戏也是宅男们的真爱……

他拿起放在妆台上的另一枝花,在手中转来转去的欣赏,道:“粗糙了些,倒是别有意趣。”说着拿手指碰碰细小的花瓣,“你将这些纱浆过才裁的?”

李薇见他有兴趣,也凑趣解释道:“硬些才好出型,不然都是软塌塌的,立不起来。”

两人一起坐到榻上,炕桌上还摆着小剪子和铜丝等物。

四阿哥拿起针线筐里没用过的一卷纱,问她:“你用的这是什么纱?”

李薇是个没见过市面的普通银,笑眯眯道:“是我这屋糊窗子没用完的纱,都是一条条的也没办法做别的,丢了又可惜……”话没说完,就看到四爷一脸不快。

她缩脖子不吭了。

四阿哥再简朴也有些底线不容践踏。刚才还拿在手里夸的花被他扔到桌上,瞪着她道:“你拿糊窗子的纱做成花戴在头上,你四爷还没这么穷!”转头叫苏培盛。

“去开库房,今年苏州进上来的纱,捡素色没花纹的,一样给你李主子拿一匹来。”

四爷您真大手笔。

李薇内牛满面,成匹的纱拿来做头花,这也太败家了……

比起她来,打小就侍候四阿哥的苏培盛眼界高多了,一点没当回事的转身去开库房了。

李薇心惊胆战的等着,库房在正院……

一会儿,苏培盛就来了,一副差事没办好的样子。

李薇更心惊胆战的想,莫不是福晋知道了不快,拦着没让开库房?

事实证明,福晋没她想的那么没见识。

苏培盛道:“今年的新纱只有四匹,颜色也只有柳叶黄、茜素红、藕色(淡紫),月白(淡蓝)。倒是去年还剩下几匹,奴婢就一起拿过来了。”

四阿哥读完了书,练完了字,在睡前只打算轻松一下。打扮自己的格格显然是个挺香艳的适宜消遣。李薇明白了这个,就自然多了。

苏培盛把拿来的纱都放在了堂屋的桌上,玉瓶带着人在堂屋里燃了几根大蜡烛,照的灯火通明。几样纱在烛火下显得别样美丽。

李薇跟在四阿哥身后,一见先在心内默数:一共十一匹。

她再次在心里认识到:四阿哥对她绝对是真心·偏爱。

如此厚赐……她拿着真心有些烫手啊……

四阿哥上去一样样细看,招手叫她过去,一样样由宫女展开在她身上比来比去,李薇只管面带微红加惶恐的摆姿势给他看就行了。

他拿着那匹鸭蛋青的纱在她身上比的时候,叹息道:“如今夏天都快过去了……我倒忘了库里还放着这些东西,这些你倒能做几件衣裳穿。”

李薇这下真·脸红了。

这么薄的纱做成衣裳,一般也就是夏天的时候当睡衣穿,可不是欲遮还露,她有几件,穿在身上时在灯火下纯粹就是增加情趣用的。

四爷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这几匹纱你做成衣裳晚上穿给我看挺好。

当、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说这种近似调戏的话!

李薇浑身都烧的冒烟了!

一看,苏培盛都快把腰弯到地上了,其他下人也是低头含胸。

四爷突然用手在她脸上贴了一下,她一怔,看去,他正得意的笑她的脸烫。

屋里一片安静。

还是四阿哥打破沉默,“备水,该歇了。”

一屋子人都动起来了。玉瓶领着众宫女簇拥着李薇去卸妆、梳头,顺便换身刚才四爷提的薄纱睡衣。

上了床榻,玉瓶合上床帐,退到外间等着他们完事。

总结一下:四爷第一次略快,很快又来了第二次,这次时间略长,第二次后两人躺着,他上摸摸,下弄弄,一直逗她,然后又来第三次。

对她来说,第一次时,她刚做好准备。第二次时,挺畅快。然后她的情绪一直被他调动着,第三次刚开始就溃不成军,一路哭求到最后,结束时感觉心都从喉咙跳出来了,是玉瓶和人架着她完成了洗漱。

通房丫头估计就是这么来的……她完全理解……天天看这个春心萌动太正常了……

再回到榻上时,她浑身软的像泥,滚到四爷怀里就睡死了。

早上四爷起来时她就睁了睁眼又继续睡死过去了。

八点多时,玉瓶把她喊起来了。毕竟是在宫里,睡到现在已经有些过分了。李薇让玉瓶把西洋怀表拿来看了眼,承认今天确实睡多了。

虽然应该醉生梦死的腐败生活,却每天都是六点起床——还被人说起太晚,但只要想起四阿哥每天都是三点起床就没什么想抱怨的了。

她洗漱后又歪到榻上,吃着早膳听玉瓶问那十一匹纱怎么处置?

“做成衣裳。”她道。

既然四阿哥都说要她做成衣裳了,她怎么都要做的。

于是,虽然昨晚很累,一大早的吃完饭,她就带着玉瓶和两个针线好的宫女埋头做衣裳。这边睡衣其实就一套三件套:肚兜,纱裤,罩衣。也不必绣花,裁出来就可以直接缝。无非是小细节上做些改变。

李薇就做了一个改良式的纱肚兜,虽然什么也兜不住……穿上后根本就是上空。

她是模仿胸罩的做法,领口开大些,然后双峰间做了个系带,一系紧就显然双峰格外的显眼!

下面的肚兜也裁得略小,堪堪在肚脐上方。

配套的纱裤也做成低腰款,裆裁得特别短,穿上后毛都快露出来了。

她做好后不要玉瓶她们看,自己躲到屏风后试了试,然后很满意的脱下,回来做最后的收边。

一整天下来,她还差一条裤腿没完成,却做的脖颈酸疼。

玉瓶她们已经被她赶走了,外头的罩衣她可以让她们干,后面的小改动却要她自己来。这些宫女虽然连她的月事带都帮着缝,可有些事还真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

见快到四爷回来的时间了,她却知道他今天肯定不会过来。四阿哥其实并不纵欲,所以她才觉得他刻板。像他昨天在她这里这样那样了,今天估计就是独自歇在书房了。

果然,玉瓶一会儿提着膳盒回来说,四爷回来直接去书房了,说是要完成师傅留的功课。晚点都不去福晋那里用。

听玉瓶的意思,大概是觉得四阿哥至少应该在福晋那里用个晚点。

李薇道:“主子的事,不用咱们多嘴多舌。”伸头往膳盒里看,“今天有什么?”

玉瓶也不再多说,直接把膳摆在炕桌上,侍候她吃完去还膳盒,回来又有新闻了。一件事是四阿哥今天回书房后,让人开库房给宋格格拿了两匹夏绸,两匹杭绸,两匹细绢,两根钗,两根簪。福晋那边也给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大概是想一碗水端平。

李薇刚安心一点,想今天的应该没她的份了,外面张德胜就送来两枚玉环,像是从一块玉上起出来的。

玉瓶捧过来给她。

她拿着比了比,一个略大,一个略小。大的那个说做个腰带合适,可做成男式的玉佩压袍子边也很合适。

小的那个就简单了,只能用来做玉佩。

她看着就发愁要不要再过分点做两个玉佩,结同样的丝结,一个送给四阿哥,一个自己留着。

她怕这样太招人注意,可又想他送这么一大一小两个过来是不是就存着这个意思?

玉瓶在旁边说着第二件新闻,就是四爷今天回来用晚点,要的还是他昨天在这里吃的面。

膳房的刘太监正得意,马太监在旁边使劲的拍他的马屁,心里也是真心的佩服。

昨天,四阿哥院子里一个格格要了那么麻烦的东西,谁知今天四阿哥就专点昨天的面,还指名要等明天的那个师傅做的面。

只是不像那个格格要的那么麻烦,四阿哥就点了两种,一种是鸭肉卤,嫩极的乳鸭肉切成较大的丁做的肉卤,一种是素的松花蛋配浓浓的蒜汁,再加新蒜腌的糖蒜。剩下的黄瓜丝、黄花菜、圆葱丝、黑木耳、香菇丁略加一些就足够了。

四阿哥吃的满意,刘太监自然要得意了。马太监算是明白为什么一个小格格点的东西,刘太监这么巴结。

格格虽小,能通天啊。

四阿哥院子里,李薇坐在灯下,一个人默默的把两个玉环都打上了结。带点淡淡的黄色的白玉环,配上深褐红色的丝绳,打上最普通的万事如意结。

☆、第5章

时近中秋,风一天比一天凉。

最近倒是出了件大事。

李薇听玉瓶说宋格格有身子了。

“格格,咱们送点什么过去啊?”玉瓶问她。

无数穿越前辈教育她:送最不会出错的。

她道:“拿两个五两的银锭,让人打一对实心的小儿用的镯子。上头也不要什么花巧,刻个百子千孙的吉祥话就行。”

两天后,玉瓶就把镯子拿来了。银子沉,实心的圆镯,看着也就小指粗细,拿在手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坠手。镯子上篆刻了四个字,百子千孙,旁边饰着一些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