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浑身都在簌簌颤抖，他声音嘶哑，眼中还带着最后一丝希冀：“九弟，我、我是不是成了个废人？”
八福晋瞬间泪落连珠，“八爷！咱们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八福晋哭嚎着扑在了八贝勒身上。
八贝勒眼底最后一抹希望之火瞬间湮灭了。
胤禟忙道：“只要好好养伤，还是有希望的。而且民间也有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总会有办法的。”
八贝勒脸色苦得如黄莲一般，他嘴唇颤抖，整个人仿佛是一瞬间就枯槁了。
十阿哥看在眼里，忙拍着胸脯道：“八哥八嫂，你们别怕！我有两个儿子，可以过继一个给你们夫妻！我这两个儿子都是八嫂的同族堂妹所出，也是爱新觉罗家与郭络罗家的儿子。”
听到这话，八福晋倒是有些许心动。
胤禟立刻狠狠瞪了十阿哥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胤禟倒不是怕十弟这话刺激到八贝勒，就怕八贝勒会因此多心多疑。
而八贝勒竟像是没听到十阿哥的话似的，苍白的脸色瞬间阴郁狠辣了起来，“到底是谁要这般害我！！”
胤禟叹了口气，“我觉得，未必是冲着八哥来的，毕竟当时窗户都关得严密，只怕是前朝余孽。介时不管杀了谁，都算是成功了。”
十阿哥立刻道：“这还用说！除了前朝余孽，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八贝勒忽的冷冷看了十阿哥一眼，眼底尽数是阴霾。是十弟主动邀他和九弟湖上宴饮……他至今无子，注定彻底绝嗣，便只能过继兄弟之子……而与他最亲近的两个弟弟，九弟膝下只有四个女儿，只有十弟有两个儿子。
但九弟有一点儿说得对，当时是关了窗户的，刺客应该无法瞄准他才对！
但是那一箭……
想到昨日的一箭，八贝勒只觉得痛入骨髓！
胤禟见八贝勒脸色晦暗不定，忙宽慰道：“八哥，你现在切忌费神，先养好身子再说。”
安慰了八贝勒几句，胤禟留下一些滋补的药材，便硬拉着十阿哥离开了。
走出八贝勒的宅第，十阿哥一脸不满：“九哥，你今天怎么老针对我？”
胤禟气得都要翻白眼了，“你个蠢货！这个时候，你居然在八哥面前提过继的事儿！八哥听了，得有多刺心！”
十阿哥一愣，讷讷道：“我、我也是一片好心！”
胤禟怒道：“八哥心里正难受，你以后在他面前要谨慎言语！实在不会说话，你就把自己当哑巴！”
十阿哥被哥哥训得劈头盖脸，心下虽然憋屈，但也知道九哥说得有道理，只得瓮声道：“知道了。”
胤禟叹了口气，这个蠢货啊。
杭州城处处戒严，但也抓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射爆八贝勒要害部位的刺客终究还是没能抓到。
但值此之际，康熙却要回銮北京了。
毕竟杭州这边闹刺客，让康熙也觉得不安了。
所以康熙以太子胤礽染病为由，决定提前回京。
对此，林羡余心里暗骂一声“渣爹”，“八贝勒都这样了，还能舟车劳顿吗？”
胤禟叹了口气，“路上小心些，应该是无妨的。只是八哥的心情很糟糕，他似乎有些怀疑十弟了。”
林羡余懵逼：“怀疑草包老十？他脑子进水了不成？老十若是有这本事，还用得着给他当小弟吗？”
以十阿哥的血统，那可是仅次于太子，他若是有脑子，自己夺嫡就是了，还用得着支持八贝勒？
胤禟叹了口气，“的确是这个理。可是八哥现在哪里还能保持理智和冷静？”
林羡余撇嘴：“连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都不信任，这个八贝勒，未免太多疑了些！”——她一直以为四爷就够多疑的了，没想到八贝勒这个“温文随和”的“八贤王”居然是个更多疑的主儿！
胤禟苦笑了笑，“十弟心思直，没那么多心眼儿。”——先前他还庆幸，西湖游玩是十弟的主意，这会子倒是后悔选在那日动手了。
林羡余暗道：这个草包老十也是够悲催的，居然给胤禟背了黑锅。
“不过也不打紧，八哥也只是怀疑。”胤禟心里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心道，他以后得多提点着十弟。
好在，经此之后，八哥是彻底没了希望，就算八哥想对十弟怎样，也没那个本事了。
第270章 享乐主义夫妻
御驾回到北京，恰恰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然而一直炙手可热的八贝勒却突然冷了下来，原本人来人往的府门一下子门庭冷落鞍马稀。
似乎就是回京后没多久，京中便掀起小道消息，说八贝勒爷被刺客刺伤了命根子，已经不能人事了。
堂堂皇子，竟成了阉人！
也不知是被谁给泄露了出去。
林羡余揣度，应该是太子吧。
太子也随驾南巡，八贝勒的伤是宫中太医医治的，必定瞒不过太子的眼线。
而八贝勒一直都是直郡王的左膀右臂，太子自然恨不得断其臂膀。
只是太子这么做，老康又岂会高兴？老康再厌恶胤禩这个儿子，也终究不希望被人知道自己儿子不能人事！如此一来，皇家颜面也要跟着一起折损。
对此，毒蛇如胤禟，也有些不忍，“最近京中流言四溢，八哥深受打击，几日茶饭不思，瘦得都快脱形了。”
林羡余吃着小厨房新制苏氏糕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百果蜜糕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胤禟扫了一眼炕几上的几盘点心，都是苏杭点心，想也知道是福晋从杭州带回来的厨子的手艺。精致的珐琅彩牡丹纹葵口盘，里头是整整齐齐码放的各色精致小点心，有松糕、巧果、马蹄糕、云片糕、盘香饼、枣泥麻饼和百果蜜糕，倒也色香味俱全。
但胤禟哪里有这个胃口？
胤禟幽幽叹了口气，“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心慌。”
林羡余嘴里含着块枣泥麻饼，吃得正香，“我为什么要心慌？当时我的小画舫上可什么都没搜出来，只要无凭无据，我就清清白白！”
胤禟也晓得自己福晋神通广大，也不晓得用什么手段处理了弓箭……
而且，那小画舫是停泊在十里风荷岸边，与他们的大船隔着重重莲叶，而且距离也颇远……
“我看你最近也瘦了！”林羡余伸手摸了摸胤禟俊秀的小脸，“我新得的杭帮菜厨子手艺极好，做的红烧狮子头一绝，今晚我叫他露一手，你也尝尝。”
胤禟忍俊不禁，“你呀，别的不上心，唯独在这上头最用心！”
林羡余嗔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在清朝，她最满意的就是这伙食水准了。
哦，对了，这辈子的床上用品水准也极高！
俗话说，饱暖思那啥啥……
夜色宁静，林羡余吃饱喝足，便揪着胤禟的腰带去了床榻上。
美食、美男，人生美滋滋。
老娘这辈子过得实在是太幸福了！
运动了一番之后，胤禟脸上也挂着性福的笑容，他怀里抱着自己的福晋，笑道：“好不容易跟着汗阿玛南巡一次，还没怎么好好赏玩苏杭，就返京了。早知如此，应该晚点动手的。”
“唉，爷甚至都没能陪你一块儿好好游览西湖。”对于杭州西湖的美景，胤禟还是十分眷恋的，“六桥烟柳、十里荷花，不愧是杭州。比起这苏杭，京中的这些园子，爷瞧着，总是欠缺了点儿什么。”
林羡余笑道：“你不是已经在修避暑园子了吗？不妨照着江南风光，依样修建。”——反正畅春园行宫一带山水无数，想要仿造一个“江南水乡”也并不难。
胤禟笑着道：“爷正有此意！咱们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
康熙每年夏天都要驻跸畅春园行宫，皇子们的府邸都在四九城内，请安什么的，也很不方便。那防疫十策，可不只是换了个贝勒爵位，康熙还随手把距离畅春园行宫不过数里的一座园子赐给了胤禟。
这座赐园虽然蛮大，但年久失修，所以胤禟还需要投入大量资金，修缮、扩建。
林羡余忙问：“你手里的银钱够用吗？”——若是不够，她倒是可以支援一点儿。毕竟这避暑园子，她以后也要住呢。
胤禟笑道：“放心，爷最不缺的银子！”
嗯……好吧，这厮还真实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不说别的，光卫浴收入估摸着就够修园子了。
康熙四十五年春天，蔚秀园初步落成。
这蔚秀园西邻万泉河，南临畅春园，位置显要。修缮一新的蔚秀园山环抱水，风景秀丽，水是从万泉河南侧引入，弥流园中，蓄成湖泊，最后从东北角流出，水域纵横，堪比江南。
暖煦的春日里，能够住进这样一座满是江南古韵的避暑园子里，端的是享受。
胤禟的审美极好，又不惜重金采买奇花异石，这园子自然是美轮美奂。虽不可比行宫之恢弘大气，但别有一番雅致韵味，绝对是个消暑享乐的好地方。
虽然眼下还未到夏日。
但胤禟却兴致极好，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南湖上泛舟。
南湖碧波荡漾，只在西边有一片莲叶，但想来用不了几年，便是满湖风荷了。
湖里还养了不少锦鲤，持着一罐鱼食，随手一洒，便引来无数肥硕的锦鲤争抢，鱼头攒动，端的是热闹。
“哟，有不少名品锦鲤呢！”林羡余笑着道，“那条丹顶锦鲤品相很不错嘛！”
胤禟笑得得意，“那是自然，这些都是爷叫人花重金采买的！”
林羡余暗啐，这就是有钱人的日子，什么都要最好的。
喂了两罐鱼食，林羡余直接弯腰用湖水洗手，这湖水还真是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这个时代，环境好、无污染，连湖水都如此清透。
林羡余不禁心情甚好，便取了盘中的荷花酥吃着。
胤禟端起酒盅，饮了一口梨花白，他翘着二郎腿，歪在椅子上，一幅享乐主义姿态。
小小的画舫就这样慢慢泊到了岸边，胤禟顺势拉着她的手道：“走，咱们再去北湖那边瞅瞅！”
然而，才下了船，太监金玉柱便快步跑了来，“贝勒爷，府上传来消息，说、说……”
金玉柱小心翼翼看了自家福晋一眼。
胤禟蹙眉不喜：“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支支吾吾！”
金玉柱小声道：“刘格格……有喜了。”
林羡余一怔，又有人有喜了？
是了，这些年，胤禟虽然腻歪她，恨不得天天黏糊在她身上的架势。但也并没有让侍妾们守活寡，每个月，总还是会匀给侍妾们几次垂怜的。
就凭这稀薄的垂怜，完颜氏、兆佳氏各自生了两个女儿。
如今刘氏也有喜了。
第271章 渣爹胤禟
侍妾有喜这种事儿，也不是头一遭了，所以胤禟的反应很冷淡，还有点隐隐有点烦躁，“可别又是个丫头！”
林羡余黑了脸：这个重男轻女的死鬼！
转脸胤禟复又对林羡余媚笑勾搭：“走，咱们去北湖，那边儿修得就跟西湖似的……”
“不去！”林羡余冷冷甩下这两个字，扭头扬长而去。
胤禟先是懵逼，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一路小跑儿追了上去，在八角亭子边拦住了林羡余去路：“怎么了？爷又哪里得罪你了？”
林羡余默了几秒钟，“没事，我就是有点饿了。”——她也知道，自己这回脸甩得有点不讲理了。是她让胤禟别太冷落侍妾，也是她让胤禟和侍妾生孩子的。
这些年，皇九子府婴啼之声就没断过。
胤禟笑靥如花，“是了，也该回去用朝食了，园子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游玩。爷刚叫人聘了宫里退下来的厨子，最擅长做淮扬菜……”
林羡余莞尔，人生在世，有美人、美食在侧，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蔚秀园的如意厅甚是宽敞，摆开一张六尺长花梨木大桌，各色珍馐流水般摆满，瘦马蕙娘净手焚香，已经在西侧茶室开始弹奏古筝。
一曲渔舟唱晚，堂外鸟鸣啁啾。
斟一杯上好的秋露白，享用这顶尖美食。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那是个飘着小雪的傍晚，天色昏昏，冷风飕飕。
折腾了一整日，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恭喜贝勒爷，刘格格刚刚诞下了一位小阿哥！”金玉柱顶着一头雪粒，满脸欢喜跑进来报喜。
胤禟这一次，终于不像前四次那副臭嘴脸了，听到是儿子，他也不由地嘴角微微上扬，“爷终于有儿子了！”
他哈哈大笑两声，笑过之后，是一脸的如释重负。
林羡余端坐在罗汉榻上，吩咐蕊姑：“去拿些上好的绸缎衣料，赏赐刘格格。她生子有功，本福晋和贝勒爷都不会亏待她的。”
蕊福姑姑叹了口气，“是，福晋。”——这些年，福晋虽然赢得了九爷的欢心，却一直没有身孕。蕊福甚至忍不住想，是不是当初的麻风病，伤了福晋的身子了？
九贝勒胤禟分府多年，一朝得子，纵然自是庶子，也算是难得的大喜事了。因此洗三礼、满月礼，林羡余都办得很是隆重。
此番虽是庶长子，但这几年胤禟颇得康熙重用，故而特意下旨给这个孩子赐名弘晸。
晸，乃日出之意。
额……这娃子明明是日落时候出生的。
也罢，毕竟好意头的字眼儿都让别人用了，能得康熙赐名的孙辈本就不多，哪怕字眼意头一般，也是难得的恩典了。
一转眼已经是寒冬时节，又恰逢休沐日，林羡余与胤禟身着冬吉服，入宫给宜妃请安。
喜获金孙的宜妃甚是开心，虽然宜妃盼了多年的嫡孙至今仍未得到，但自己的小儿子总算是有了后嗣，这一回总算不是小格格了。
宜妃徐娘岁老、风韵犹存，笑起来颇有风情，“没想到，皇上竟会亲自赐名，弘晸这孩子看样子有些福气！”
说着，宜妃目光看向林羡余，“本宫想着，那刘氏出身寒微了些，不若还是由你来抚养弘晸吧，这孩子也可以记在你名下。”
林羡余坐在五福晋下手位置的绣墩上，原想充当布景板，没想到宜妃忽然这么说。
五福晋他他拉氏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充满了羡慕之色。
林羡余当然不想给别人养娃，上辈子做四福晋她抚养了弘昐，一则是因为四爷的确是一番好意，二则这也是她母家的一番好意，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
但如今，她同样没有理由回绝。宜妃此举，固然是在抬举弘晸，她也是对她好。
这时候，胤禟发话了：“额娘，弘晸顽皮得很，天天哭闹，还是叫刘氏自己养着吧。等大些、懂事了再说。”
林羡余暗暗松了一口气。
宜妃不禁蹙眉，这些年，她原以为胤禟和董鄂氏夫妻和美，如今看来……倒也并非表面上那么恩爱。
五贝勒立刻附和道：“没错，年幼的孩子自然还是养在生母膝下最好。”
五福晋本就悲苦的脸色一瞬间没了血色。
林羡余暗道，五贝勒这话也不能说是错的，但五福晋一心想抚养一个庶子，为此没少求宜妃。但五贝勒一直不肯，似乎生怕五福晋对他儿子不好似的。
林羡余暗暗叹了口气，他不想抚养庶子，人家五福晋却巴巴想求一个孩子承欢膝下呢。
五福晋看向林羡余的眼神，生生是同病相怜的意味。
林羡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老娘我是真不想给别人当娘了！
回到九贝勒府，便已经是午后了。
今日雪后初霁，阳光甚好，年轻媳妇子瑞珠捧了一大束新开的台阁朱砂，插在了青瓷梅瓶中，红梅簇簇，暗香浮动，端的是喜人。
林羡余脱了吉服外褂，歪坐在罗汉榻上，笑着说：“今年的梅花开得似乎格外早些呢。”
因胤禟封了贝勒，所以府邸的规格也提了一级，只是胤禟侍妾不多，屋舍也够用，所以就没有扩建屋宇，而是把后花园扩大了一圈，在东北角还栽植了一小片梅林。
瑞珠忙奉了热腾腾的奶茶，屈膝道：“回福晋，朱砂梅都已经开了不少呢，远远看去，就像红云似的。”
林羡余微微颔首，想着改日或许可以邀请三福晋过府赏梅。
胤禟饮了口奶茶，便挥手屏退了左右，他低声道：“爷今日在额娘面前，是特意拒绝的。爷是想着，小孩子太爱哭闹，看了心烦。你若是实在喜欢，可以等几年……”
林羡余摇了摇头，“你今日所言，倒是切合我心思了。弘晸还是让刘氏自己抚养吧。”
胤禟笑了笑，他一把握住林羡余的手：“爷主要是想着，咱们二人亲近，若是你膝下多了个小兔崽子，多碍眼啊。”
林羡余黑线，那是你亲儿子！
“弘晸出生的时候，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林羡余有些不解，“你难道不喜欢这个儿子？”
胤禟淡淡道：“弘晸降生，也就说明爷不是只会生女儿！爷自然高兴！但不代表爷喜欢。”
林羡余：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渣爹啊？
第272章 雄鸟美艳，雌鸟凶悍
林羡余一时间无语凝噎，怪不得这阵子，都不见胤禟去看望他儿子！
对弘晸，胤禟甚至还不如她用心！
她身为九福晋，好歹要做一做嫡福晋贤惠的样子！
胤禟竟是都不做出一个像样的爹应该有的模样！你丫的盼儿子，就是不希望被人闲言碎语嘲笑只会生女儿？！
感觉弘晸就像是你丫的小工具人似的！
林羡余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
林羡余叹了口气，果然胤禟骨子里还是个渣爹啊！
“对了，你这阵子似乎有些冷落后院，朱氏、郎氏前日来请安，小脸酸得跟什么似的！”林羡余忍不住嘟囔，这朱氏和郎氏是胤禟封贝勒之后才进府的，也算是新人了。
完颜氏、兆佳氏因连生两女，所以早就失了胤禟宠爱，这几年也就只是刘氏、朱氏、郎氏几人轮流侍寝，一个月也就一次两次而已。
但最近俩月，胤禟都没有召侍妾去前头伺候。
也难怪朱氏郎氏幽怨。
胤禟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爷都有儿子了！”
林羡余：？？？？
“什么意思？”林羡余满脸都是黑人问号。
胤禟正色道：“爷有儿子了！所以，还要她们有什么用？”
这特么是什么逻辑？？
胤禟幽怨地叹了口气，目光扫了一眼她的腰肢，“你没法生孩子，爷也就只能叫侍妾生养。爷原本觉得兆佳氏、完颜氏不错，都是满人。可她俩也太不争气了，一口气给爷生了四个小格格！真是没用！”
林羡余黑了脸：她突然好想揍胤禟一顿啊！生儿生女是女人能决定的吗？！分明是你没给他们俩Y染色体！！
麻蛋，弘晸出生之前，胤禟一直被人明里暗里嘲讽，还真是嘲讽对了！
胤禟旋即笑道：“还是这个刘氏争气，虽然看着蠢蠢的，没想到竟真给爷生了个儿子！从此以后，爷就不用把精力浪费在侍妾身上了！”
林羡余一愣，她似乎明白了胤禟话里的意思，“你该不会是不打算再碰后院侍妾了吧？”
胤禟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爷都有儿子了！”
林羡余：……
胤禟翘着二郎腿，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这些侍妾，虽然模样还凑合，但性子实在无趣！若不是为了生儿子，爷才不愿意碰她们呢！”
林羡余：虽然胤禟话里的意思是，后半辈子就跟她一个人好了。但是这话听着虽然有点感动，但也非常欠揍啊？
林羡余鼻子都要歪了，“她们的模样还叫‘凑合’？那我呢？岂非是不堪入九爷的的眼了？！”
宜妃是个疼儿子的亲妈，给儿子选的小妾没有一个是姿色平庸的！
早先有完颜氏、兆佳氏这样大姓之女，后来的朱氏、郎氏虽只是汉军旗小家碧玉，但也都是一水的美人儿！虽不及瘦马美人风情动人，但也都温柔如水。
可胤禟居然还嫌弃人家不够漂亮！
胤禟立刻舔着脸笑嘿嘿道：“爷在意的不是皮囊，是你这个人。”
林羡余一瞬间火气消了泰半，这种话，若是换了别的男人说，她绝不相信。但胤禟说这番话，还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且不说胤禟后院的侍妾随便拎一个出来也比她貌美，更何况她麻风病后，满身疤痕，连脸蛋也不复以往娇嫩了。
但胤禟还是腻歪她如旧。
林羡余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胤禟喜欢的人是她……是这具躯壳里，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