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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让他们回去取就是了。”佟氏淡淡的道。

“那我要亲自剪。”拉拉佟氏的手,故意卖萌。

佟氏皱了皱眉,“那可不行。伤到手可不是玩儿的。”

“姑姑,姑姑,好了,答应人家吧,她们剪得不好看。”拉拉手,再拉拉手,扭扭身子,又凑近了扭扭。

“你额娘真没说错,你就是个磨人精。”佟氏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去了你自己选,然后你告诉那些奴才们,让他们帮你剪。”

伸出一指按住嘟起的小嘴,“不许说了,自己动手肯定不行。”

“好嘛。”其时她也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动手,只是偶尔在某些小事上,和佟氏撒撒娇,会让她心情更好一点。

“咦,佟家的小丫头嘴怎么嘟的那么高,可是谁欺负你了?”前面转角处,走过来几个人。当先那个一身明黄的常服,头带瓜皮小帽,正中镶着一块羊脂白玉,细眉长目的,不是康熙皇帝又是那个。

佟氏当先屈了屈膝,笑着道:“可巧了,正好碰到皇上。”

康熙今天心情极好,他伸手扶起佟氏,笑呵呵的问,“让朕猜猜,你们这是冲着朕的海棠去的吧。”

“皇上真是算得准准的,那小丫头想要剪上几枝插瓶。”佟氏笑盈盈。

跟在康熙身后的三个男孩都过来给佟氏请安,芷萱等他们行完了礼,这才上前先给康熙蹲安,“恭请皇上大安。”

听到康熙叫起之后,又给那三个男孩行礼,“太子安,大阿哥安、三阿哥安。”三个阿哥侧了侧身子,穿着宝蓝色常服的太子伸手虚服,“佟姑娘请起。”

“芷丫头,你刚才嘟着嘴,生什么气呢?可是老四又欺负你了,说给姑父听,朕替你教训他去。”康熙随口逗着小姑娘,想到她和四阿哥之间每每的口角战争,都觉得有趣。

芷萱抿了抿唇,“那个,那个,我就是想自己去剪几枝花,姑姑不许了。”

“你…”康熙低头看看还不到自己腰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你也真是淘气,伤到手怎么办,到时候又哭鼻子。”

“老四呢?”这话却是问得佟氏,“刚刚我见他有些不舒服,便让他先回去了。”

“不舒服?”佟氏有些惊讶,“这孩子也没跟我说呀!唉,我想着这几天德妃心情不好,便让四阿哥过去多陪陪她,这时候在永和宫呢吧。”

康熙大概也想起自己死的那个儿子,唉了口气,和佟妃并肩而行,“你就是这样,太心善了点。一会儿朕和你一起走,顺便叫太医给老四看看。”

“小丫头,一会看上那只花了,朕给你剪,不许你自己动手。”康熙转头对跟在后面的芷萱笑着说。

芷萱笑眯了眼睛,大大方方的行礼,“谢皇上赏赐。”

“看看,看看,赚了朕得东西就这么高兴。”康熙点点她,转身似真似假的跟佟氏抱怨。

佟氏掩唇而笑,“还不是皇上宠得她,没上没下的。”

“朕的侄女么,宠也是应该的。咱们私下里一家人相处,原该高高兴兴,亲亲热热的才对,朕到喜欢她这脾气。”

芷萱笑眯眯的走以佟氏身后,其时老康有的时候也挺可爱,很喜欢平常人家的相处方氏。偶尔跟他不客气一次,他到是会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噗,我写错了,应该叫表叔的,现在改姑父吧!就这要,反正佟氏快封皇后了!

第二十三章

景仁宫后殿的东暖阁内,康熙盘腿坐在窗前的坑上,看着芷萱摆弄着新剪下的花枝。

佟氏亲手捧了杯清茶放在紫榱嵌螺钿大理石心的坑桌上,笑着侧坐在坑桌对面,“皇上,今儿不忙吗?怎么上午就过来了。”

康熙端起茶碗轻笑道:“今儿事务不忙,正好去考教一下阿哥们的功课。”说着,低头轻呷了口茶,方才接着道:“总算他们还看得过去,想着绛雪轩前的海棠开了,正好带着他们过去看看,朕也松快一下。”

“芷儿,这个瓶不好,不够雅致。”康熙余光扫到芷萱又搬出个画珐琅的瓶子,正在那里比划,连连摇头,出言阻止道。

芷萱抿了抿唇,放弃的看着桌上的几个瓶子,“皇上,姑姑屋里只这几个勉强看着还衬海棠。”

康熙的手放在坑桌上轻敲,“梁九功,去把那对汝窑的白瓷小瓶取来。”

佟氏嗔怪的瞪了芷萱一眼,叫住了领旨就要出去的梁九功,转头对康熙笑言,“皇下,她小孩子家家的变着花样折腾着玩就算了,您还跟着她闹。那对瓶儿是您的心头爱,怎好给她拿着玩。”

康熙顺手拉住佟氏放在桌上的手,轻拍了拍,“不过是对花瓶罢了,朕的东西,被那小丫头算计去的还少吗?小丫头瞄了好久了,还不如趁早给了她的好,勉得还得劳动大舅舅去找朕讨。”

芷萱在康熙打趣的目光里,老脸一红,她不就是某次为了换给佟氏调养身体的药液,不得已才劳动爷爷去讨了点东西,谁让那东西,当时只有皇帝有呢?

“呵呵,不错不错,小丫头还知道害羞了,到底是大了一岁。”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芷萱小脸微红,低头无语的时候,康熙的心情都会格外的好。

“启禀皇上、娘娘,四阿哥求见。”正在芷萱觉得尴尬的时候,宫婢进来打报告,四阿哥回来了,要求进见。

“让他进来。”康熙肃了肃表情,做出一付严父状。对于儿子,尤其是除了太子的儿子,康熙总是很严肃。不只是要求严,脸上的表情更严。不记得是谁说的,老康对臣子的要求比儿子要宽松得多,态度也和蔼得多。

芷萱想到自己爷爷,小时候抱着自己,甚至可以让她抓胡子玩,整天笑呵呵的。可是一对上她阿玛,立刻变成冰山下的火种,时不时的破冰燃烧一回。她阿玛呢,可以把她抗在肩上,满大街的逛,可是一见到她大哥补熙,立马由街头混混变成青天包大人。那脸黑的,让她大哥小时一见到阿玛,就浑身发抖。当然,也不是说现在就不怕了,只是长大了点,看到阿玛的时候不抖了。

对比于康熙教导皇子阿哥的模样,芷萱作出如下总结,当爹的总是在小时的被自己的爹欺压,等到他们长大了,自然就要欺压自己儿子找回来。

她正胡思乱想呢,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手里玩着的小剪子夺了下来。四阿哥胤禛今日格外沉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犯迷糊,拿着剪子的时候,也敢发呆。”

呃,芷萱这才发现四阿哥已经给康熙和佟氏请过安了,正板着脸,手里拿着海棠花枝,闷声问:“你想怎么剪?”

“啊!”芷萱眨了眨眼睛,今天这位小爷的情绪不太对啊,平日里一看她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会拿出兄弟的派头来训她一顿的,今天怎么如此好心的主动帮忙。

抬头仔细打量四阿哥的神色,脸色好红,额头上还有汗珠,嘴唇抿得紧紧的,就快成一条线儿了。受打击了,百分之百的受打击了。芷萱得四阿哥混在一起的时候挺多,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肯定又是被德妃给刺激了。

要说这德妃娘娘也真怪,四阿哥可是她亲儿子,怎么她的态度始终就不冷不热的呢?难道她怨恨姑姑抢了她儿子?拜托,连她这种天外来客都知道清宫换子而养的传统了,她一土生土长的人会不知道?可不是这个,又为的什么,让她对四阿哥如此冷淡呢?

不只是她,连佟氏也发觉了四阿哥不对劲儿,她招手让胤禛过去。

胤禛见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离过去之前还皱着眉叮嘱她,“桌上的东西不许你动,要修剪一会儿我动手。”

芷萱乖乖的点点头,在某人心情极度不爽的时候,还是实相点听话比较好。要知道话唠的功力还是很可怕的,这个话唠还很小心眼儿,记忆力还好。一个不小心,他能同一件事墨迹你两月。

“禛儿,你这是怎么了,很不舒服么?看你这汗出的。”佟氏拉着胤禛坐在自己旁边,抽出帕子要给他擦汗。

胤禛在康熙灼灼的目光里,嘟囔一声,“额娘我自己来。”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先喝杯清水。”佟氏嗔怪的斜了康熙一眼,把她面前的玉碗端给胤禛。

天啊,芷萱暗地里咬牙。这下坏了,那清水里放了她特意换来给佟氏调养身体的清露,那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到的好东西。具当初交易给她这顶商品的位面商人说,清露只对女性有用。唔,臭小子你可千万别喝,我统共就换了两小瓶,一瓶给我额娘用了,还有一瓶可都在这里面了。

胤禛和芷萱没啥心灵感应,他接过佟氏端来的玉碗,道了谢之后,就饮而尽。芷萱心里的小人儿一捂眼睛,完喽,这回完喽,那人没告诉她男人喝了有没有啥负作用。

“额娘,这水怎么有点甜。”胤禛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喝的这水,和平时不太一样。

芷萱恨恨的在心里吐嘈,里面加好料了,能不甜么。让你喝,让你喝,出问题别怨人家。不过,手中的清露可没有了,能够改变悄悄的改变休质、保养身体,而不让人产生怀疑的东西目前她只找到这一种。眼看着佟氏的身体一年比一年虚弱,芷萱还真是觉得难办。想到这里,她又偷偷的瞪了胤禛一眼,她辛辛苦苦、躲躲藏藏的换来点东西容易吗?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给佟氏喝下去容易吗?都被你给破坏了。

不对芷萱懊恼,放在水中的清露是她偶尔联系上的基础位面的商人半送半交易给她的。那个位面属于阳气格外旺盛的星球,阳气旺盛,相对于属阴的女子身体就很不好。那位面中的某位天才药师,做出一种清露,女子服用之后,可以通过与男子交欢的时候,转化男子的阳精以调养自身。

当芷萱知道有这种东西之后,立马就想到,这东西正好适合给她额娘和佟氏服用啊。她以三大盒巧克力的代价,才从那人手中换到了两小瓶。三大盒巧克力就是她玛法从康熙那里讨来的,因为那个位面商人和她一样,都选择的是通过交易物品升级,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易品只能是本位面所有。

想当巧她为了巧克力都要愁得少年白头了,好容易换来的东西有一个人居然没用上,还被个男人吃了,真是让她无比的蛋疼。

那边胤禛回了康熙和佟氏的问话之后,正好梁九功也从乾清宫取东西回来。胤禛就又回到圆桌前,打算完前之前他答应芷萱的任务。

“芷萱,不是不让你动吗,怎么回…看看,看看受伤了吧!”胤禛一回来,就看到芷萱又拿着小剪刀在那里比划,心中着恼,声音不由得就大了点。

芷萱的注意力就没在这上面,冷不防被他的声音一激,剪刀划过食指,血一下子就出来。

胤禛想也没想的就把那只爪子放嘴里了,芷萱嘴扁得厉害。坏了,本来就喝了不该喝的东西,这回又喝了自己的血,想到这些年她吃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血液当中肯定还有啊。这回四阿哥是个啥下场,她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噗,姑娘们,俺肯定的说,佟贵妃不会死的。真的,请相信俺,俺可是亲妈啊…请姑娘们看看我真诚的双眼。

第二十四章

残月高悬,夜风轻凉,紫禁城平静的夜晚被奔跑着的太监所打破,景仁宫东厢房,康熙坐在四阿哥胤禛的床前,焦急看着床边正在给他诊脉的御医。

躺在床上已经晕迷的胤禛此刻的样子有点吓人,身上露出来的皮肤上,都长满了红色的小疙瘩,密密麻麻的,而且整个人烧得厉害,不时的含含糊糊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起先御医和康熙都没注意胤禛说的话,只当他是无意识的呻吟。可是后来,他嘴里冒出的某个清晰的称呼吸引了康熙的全部注意力。“德妃娘娘,我…”后面的话含糊不清,但是听着胤禛唤德妃时,含愤带怒的语气也知道,他在去永和宫的时候与德妃母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以至于让他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发作出来。

康熙原本对于德妃和胤禛之间冷淡的母子关系就有所查觉,不过一直以来德妃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好,再加上人也算识趣,生育能力也不错,也就没怎么在意。深受儒家学说影响的康熙,一向对孝道格外看重。在他看来,做为母亲的德妃可以对儿子冷淡一点,但是作为儿子的胤禛就不能如此。

今日显然刚刚失去幼子的德妃给了胤禛很深的刺激,这让康熙也有些不满了。他理解德妃刚刚失去儿子心情不好,可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把火放在另一个儿子身上吧。不对,德妃也不是傻子,总不能直接就骂儿子吧?那就是胤禛偷听到的?作为喜欢听壁角一族的康熙,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生气的是自己可以听壁角,但是儿子不行,这不是好行为。心疼的是,偷听来的往往都是实话。

“朕的四阿哥怎么样,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对着一个点点儿子,康熙心疼之余也觉得有点瘆人。他这儿子不会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吧?天花到是没想法,皇子们小时候都咱过痘了。

显然佟氏和御医也是这么想的,刚刚在寝宫里的时候,佟氏就死活不让他来,是康熙自己非要抢着来,来了之后先是心疼儿子,再来才有点担心,佟氏身子一向不太硬朗,自从小公主夭折之后,更是一天天的弱下来。胤禛这回生病,可别头一个传染到她身上去。

“回皇上,四阿哥今日食用了大量的燥热之物,再加上心思郁结,晚上又着了些凉,这才一起暴发出来。”好几个关夜被抓来的御医集体会诊之后,放心的和康熙汇报病情。人人心里都擦了把汗,还好不是传染性疾病,否则皇上在这陪了一晚上了,出点什么事,他们怎么赔得起啊。

“哦。”康熙心也放下来了,挥挥手,“去写方子、取药,你们煎好了送来。”

御医们集体行礼告退,佟氏躲在屏风后面,见御医都走了,急忙走了出来,“我的爷,你还不去睡,明天要叫大起呢。”

康熙摆了摆手,“朕无事,到是你身子不好,别熬着了,快歇着吧。”

“禛儿这样,我那里睡得着。还是您去睡吧,这里我看着就好。”佟氏温柔的理了理康熙的衣服。

康熙叹了口气,拉她一起坐在床前,“咱们一起。”

“御医怎么说的,燥热之物?今儿他早膳、晚膳他都是和我一起用的,没什么燥热之物啊?”佟氏握着胤禛的手,百思不得其解。早在得知胤禛身上起红点点的时候,她就问过胤禛贴身的太监了,除了在跟自己一起用过饭之外,只在德妃处吃了点饽饽。

康熙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他沉着脸,拍拍佟氏的手,“以后别让四阿哥去德妃处了,朕过阵子和宗室们商量,给他改玉碟,正试落在你名下。”

“皇上,你这是…”佟氏觉得有些为难,“德妃那里刚刚失了六阿哥,您再把四阿哥记到我名下,可让她怎么想我。”

“哼,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她是什么身份,难不成你到要顾忌她。”康熙一向属于极度护短者,处于他保护圈最内围的佟氏和他的儿子们,可比后宫里那些妃子重要多了。

佟氏与康熙相伴多年,也大略知道些他的性子,见他这样,就知道德妃必是有那些方便碍了他的眼,不着他待见了。想想今日胤禛从永和宫回来后的神情,佟氏也知道肯定是母子两人之间又闹别扭了。不过,这是他们亲生母子间的事,她做为一个养母并不好说得太深。说起来,佟氏也不知道德妃是怎么想的,同样是儿子,她对四阿哥和六阿哥的态度截然不同,并且还毫无保留展现在她面前。原本她想着可能德妃是怕和四阿哥走得太近,引得她多心,对四阿哥不好。她虽然觉得德妃太过小心,到也可怜她的一片慈母之心,经常让四阿哥去永和宫看他,平日里见面,也话里话外的让安她的心。可这德妃好似真和四阿哥犯冲,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几年下来,让到原本对生母热情的满满的胤禛也冷了心,每次去永和宫都如同大臣办差事一般,公事公办得很。

“额娘,额娘…”胤禛眉头紧皱,不停的叫着佟氏。

“禛儿,禛儿,额娘在这儿。”佟氏见从到看到大的孩子,这般痛苦,不由得落下泪来。

康熙从身后揽住佟氏,搬过她的脸,用帕子给她试泪,虎着脸道:“不许哭,仔细伤了眼睛。朕和你保证,胤禛决不会有事的。”

佟氏含泪点头,又转过身去摸胤禛的额头。一会儿,宫婢端着药进来,康熙扶着胤禛,佟氏端碗喂药,看着真是无比和谐的一家三口。

眼见宫外天色微明,胤禛的烧终于退下去了,只是脸上红豆豆还没有消。康熙见儿子的病终于平稳下来,站起来,舒展了一□体,由着宫女们给他换装,一面还坐在床前的佟氏说:“朕上朝去了,老四的热已经退了,眼看着人也好多了,你去休息一下吧。别到时候四阿哥好了,你到是累倒了。”

“嗯。”佟氏应了一声,起身给他整了整朝珠,方看着康熙大步离去。

“额娘…”床上的胤禛也醒了,佟氏不由得双手合什念了句佛,才回身关切的问:“禛儿,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身上无力得很。”胤禛恍惚中知道昨夜自己发烧了,迷迷糊糊似乎又听到了德妃在佛堂自言自语的话,他脸色有些不好。

“你昨夜高热不退,可把我和你皇阿玛吓坏了。”佟氏此时才放下了心,上前帮着胤禛拉拉被子,“你皇阿玛放你的假了,这几天好好养病。”

芷萱是在四阿哥胤禛病了的第五天才知道的,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磨着瓜尔佳氏,“额娘,我想学做饽饽。”

她那便宜阿玛鄂伦岱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一见女儿腻在媳妇怀里,就上前拉了拉她的小辫子,笑着道:“闺女,总惹你生气的四阿哥,这回乐子可大了。”

“啥!”原本对于鄂伦岱随意抓她小辫的行为表示愤慨的芷萱,被她爹的话引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完了,被四阿哥吃进去的那些东西终于起反应了。

“哈哈哈哈,闺女,以后四阿哥再惹你生气,你就离他近点。”

“吔?”芷萱满头的问号,离他近点就能报仇?

鄂伦岱神秘兮兮的凑近了芷萱,小小声的道:“我听人说,四阿哥得了怪病,只要被女的靠近就混身起红疙瘩,碰到了还会发高热。”

噗,厌女症!芷萱脑子里冒出个名词,具说得这种病的人大多都成为同性恋,不知道四阿哥会配谁呢?她不由自主的冒出很多经典配对,康四、二四、四八、四十三、四十四,还有,年四!呃,真的都很经典。

第二十五章

纵然芷萱有意看四阿哥的笑话,也得有机会有时间。另外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康熙会让自己儿子得怪病的信儿传出来?他不是最爱要脸面的么?

这个疑问还没弄明白,很快芷萱就被另一条消息惊到了。那天,鄂伦岱回来好似驴子拉磨一般在屋子里转圈,直转得瓜尔佳氏顶不住的问他,才满脸愤恨的道:“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要把得了怪病的四阿哥改玉碟记在皇贵妃的名下。他这是想做什么,肯定咱们家娘娘再不能生孩子了吗?”

瓜尔佳氏很隐蔽的抽了抽嘴角,看了身边的丫头一眼。屋内的伺候的丫头们都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并且把门关上了。瓜尔佳氏这才下地,一把拉住鄂伦岱的手就往坑上拖。

“媳妇儿,你做啥?”鄂伦岱正转得来劲儿,冷不丁的被老婆拉上了坑,带着一脸的问号对上瓜尔佳氏的脸。

瓜尔佳氏先看了看坑上闭目沉睡的闺女,又看看一边儿同样团球状睡觉的小儿子,这才恨恨的戳了自家丈夫一指头,压低了声音,“皇上这么做必是得了咱家娘娘的首肯,娘娘一定是有她的思量,你可不许去犯浑,听到没有!”

鄂伦岱呲呲牙,一脸的桀骜不逊,正想反驳,瓜尔佳氏抿唇笑了,抬手抚了抚鬓角,斜了他一眼。鄂伦岱立刻把自己的意见咽了下去,嘿嘿笑道:“还是夫人看得明白。”

“哼,你要是把听戏喝酒玩鸟的精神用在这上面三分,还用得着我提醒。”瓜尔佳氏一想自己丈夫的玩心,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自己玩就算了,要不你带着儿子玩,我舍出去一个儿子陪你也行。偏偏儿子不带,专带着闺女到处乱逛,怎么不让瓜尔佳氏生气。她那闺女在八旗贵女当中的彪悍的名声那是头一号,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呵呵呵,差不多就行了,家里还有老爷子在呢。”鄂伦岱半点也不放在心上,身为大清后族家的一员,该浑的时候一定要浑,决不能太清醒了,尤其是有一个精明的皇帝的时候。再说,他们家里还有老爷子在呢。

瓜尔佳氏也大概知道其中的某些门道,所以她就由着自己丈夫天天浑着玩,并不深说。不过,在女儿教养的问题上,决不能再放松了。“爷,你行行好,别带咱丫头出去逛了行不。”

一提到闺女,鄂伦岱立马瞪圆了眼睛,“谁又和你说啥了,我闺女怎么了,活泼漂亮、大方爽朗,不知道有多人羡慕我呢。”

瓜尔佳氏白了他一眼,你拉倒吧,什么眼神啊,人家那是羡慕你,明明是同情你好不好。谁家闺女像自家那个,刚六岁,骑马和八九岁的男孩子似的。一言不和,立起眼睛就敢拿鞭子打人。眼看着打不过人家,就扁着嘴跟她爹抹眼泪,愣说人家欺负她。然后自家男人,也不问原由,立刻撸胳膊挽袖子的冲出去替女出头,有的时候还要加上他们家老爷子。就她这闺女,快要成为八旗小辈中的一霸了。

“鄂伦岱我告诉你,咱闺女六岁了,已经开始留头了,我决不许你再带她出去混玩,她也该学点姑娘家都会的东西了。”瓜尔佳氏见温柔的劝说不起作用,马上立起眼睛上野蛮的。

要说鄂伦岱在外面横,就算是对上康熙他都不怕,在家里更是常常气得他爹佟国纲吹胡子瞪眼睛的,有一回还上折子给康熙,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呃,当然让康熙给劝回来了。就他霸王似的一个人,偏偏见到自个儿媳妇一瞪眼,心里就抖。看到闺女抹泪,身上就颤。家里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他服了。

“呃,我觉得尼楚贺够聪明的了,还有啥要学的,你看她背那些个诗书啥的多快。”鄂伦岱想到小闺女几乎可以算得上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立马又抖上了。他表哥康熙总夸他家太子聪明,以他看,太子也就能顶上他闺女一半就不错了。

瓜尔佳氏恨恨的跟他掰着手指头数,“你闺女是会背书,可她那字写得呢?说是像狗爬的都是好的。谁家闺女这时候连针都没拿过呢?她除了背书之外,懂那书说的啥意思不?提笔能画不?会下棋不?会弹琴不?你说,她除了背了一堆书之外,还会什么!”说到最后,瓜尔佳氏真急了,她闺女从现在开始学,时间来得急不。

鄂伦岱悄悄的往后蹭了蹭,小声的反驳道:“咱闺女算学不错。”

瓜尔佳氏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我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一加一等二了。”

“好吧,那我尽量不带她出去了。”鄂伦岱也知道,闺女需要学的东西对她的将来很有帮助,只是以前他总认为自家闺女太小,不用太过约束她。现在见妻子火烧眉毛的表情,他立刻从孝女变成了孝妻,目前老婆才是最重要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早就醒过来的芷萱心里偷偷的白了她阿玛一眼,怕老婆,真没出息。其时,姑娘,咱们女人都希望结婚前那个高大英武的男子汉,婚后通通都是老婆奴。

芷萱的阿玛和额娘达成协议之后,属于她的苦日子也来了。在某上晚上,芷萱苦着脸盯着拿布条缠她脚的方嬷嬷,内心里的小人在咆哮。是谁说穿成满州贵女不用裹脚的,谁说的!她好想咬人哦!八旗的女子的确不需要像汉族女子那样,把脚指弄折了,缠出一双弯弯小小的三寸金莲。可是,这年代脚小是共同的审美观点。旗人女人要穿旗鞋,也就是花盆底,自然不能像汉族女子那样,把脚弄弯了。但是那也不代表,八旗的闺女们就要人人都长得一双四十码的大脚丫子。而且穿花盆底,讲究的是脚指自然内弯,决不能随便翘起一个脚指来,那样平整的鞋面上支起个包,也不好看啊。所以,满族的女孩子们从五、六岁开始,便用布条和小袜子约束住脚,不让它自然生长,尽可能的小巧,让足形纤长秀美。这样子的裹脚最少要到十七八岁身体发育完毕,骨骼定型已后才停止。

科普不够的芷萱姑娘,如今只能在瓜尔佳氏的监督下,扁着小嘴被人把小脚丫绑上。

方嬷嬷见她嘟着嘴不情愿的模样,笑眯眯的道:“姑娘的脚型很漂亮,咱们要保持住这种漂亮对不对。放心,嬷嬷给你缠得一点都不紧,决不会让你难受的。”

芷萱假笑着点了点头,其时心里吐嘈,都光着脚睡了好几十年了,冷不丁的要穿着袜子睡,会舒服才怪。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芷萱悲催的发现,不只她的脚要被绑着,腿也要被绑着。具她娘说,是为了保证她睡姿的优美,怕她总团成个球睡觉,会让腿不直。屁,额娘瞎说,哪个眼瘸的认为,挺尸一样的睡姿优美啊!

第二十六章

就在芷萱被淹没在知识的汪洋大海中时,四阿哥胤禛却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低潮中。古人早熟,尤其于皇宫长大的皇子更是早熟,当然受制于清朝变态规矩,从小就离开亲娘的皇子阿哥们更是小小年纪就把心思修炼成了七拐十八弯的盘山道。胤禛从养母佟氏和皇阿玛康熙体贴而怜悯的目光中,得知自己此次的病真的很怪。

为了证明自己依然很健康、很正常,胤禛无数的挑战自己的极限,从他的奶娘到伺候的大丫头,几乎把承乾宫内的所有女人包括雌性生物摸了一遍,然后肿着已经有些面目不清的脸,颓废的躺在东配殿的床上挺尸,具目测和芷萱每天晚上被绑之后的睡姿很像。

原本胤禛的怪病也只有承乾宫内的人知道,其余的顶多加上康熙和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几人罢了。因为胤禛第一次发作就是在几个兄弟面前。偏偏得各胤禛病了之后,德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当然是争宠的目的,还能是什么。)见天的来承乾宫看他,天天坐在佟氏面前要哭不哭的硬装的坚强。

在某次胤禛好些了之后,来佟氏面前请安的时候,冷不防被德妃给抱住了。这次胤禛的反正更直接,立马就身子无力的晕了过去,脸上的豆豆眼看着一颗颗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德妃立马就哭出来了,“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得了什么怪病啊,为什么额娘都摸不得。”

更过份的是,德妃毅然决然的去了乾清宫,跪在宫门前请求康熙遍寻名医,以便医治四阿哥的怪病。乾清宫那是什么地方,全由上三旗弟子担任的御前待卫,大多都是满州亲贵家的儿子,一听这事儿,个顶个的眼睛瞪溜圆,就怕自己少了点什么没听到。光听到现场版的还不过瘾,还钻门盗洞的找门路,想知道四阿哥到底发生啥事了,以至于他亲妈德妃娘娘都跪到乾清宫门前来了。是不是皇贵妃佟氏有啥做的不到的地方,让人家亲妈挑理挑到御前来了?那些御前侍卫们人人八卦之火雄雄燃烧,还有那想得深远的,这都涉及到皇子阿哥了,那皇贵妃佟氏会不会失宠一段时间呢?自家在宫里的闺女、侄女、孙女、外孙女啥的,能不能借此机会多得些圣宠呢?这些人当中,尤其以阿灵阿脑筋转得多。他有个妹妹这会可是贵妃,也生了个儿子呢。

德妃这一跪把四阿哥胤禛得怪病,不能近女子身这事儿闹得几乎快成了各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这下可把康熙和皇贵妃佟氏给气坏了,还不好和正在养病,情绪非常低落的儿子说。最后夫妻两个一研究,把胤禛改玉碟,记在皇贵妃佟氏名下,从此以后跟德妃没啥关系了。

当然,这事还得瞒着胤禛,免得给孩子更大的打击。可惜,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千瞒万瞒还是让胤禛知道了。康熙已经下了封号令,谁也不许议论四阿哥的事情,否则必将重惩。又打手笔的处死了几个内侍和宫女,还以为四阿哥祈福为名,让德妃闭宫念经三年。

德妃这回装过头了,她接到康熙的旨意之前,还坐在永和宫里玩深沉呢。装着跪在佛前给儿子祈福,其时嘴里念叨着:“祯儿,用不了多久,咱们母子就又要见面了。这回属于你的东西,额娘决不会再让人抢走了…”声音细小,渐不可闻。

梁九功板着脸来到永和宫宣旨的时候,德妃当时就呆了,木着脸接过了圣旨,又塞给了梁九功荷包,还没等她问话呢,梁九功嘿嘿一笑,“德主子,主子爷那里还等着奴才回话呢。奴才告退!”说完,干脆利落的跪了个安,转身就退出了永和宫。独留下德妃在那里细想,哪里出错了呢?皇上明明是比较喜欢慈母类型的?等等,闭宫三年,今年是康熙二十四年,三年之后就是二十七年,她念经肯定是见不到皇上的,那十四阿哥她还能按时生出来不!天啊,她就是打算着灭了老四以后当皇帝的可能,怎么就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大概是怕德妃被打击的还不够重,没过几天康熙宣布改玉碟,将四阿哥胤禛记在皇贵妃佟氏名下时,接到消息的德妃石化了。未来的儿子不一定生出来,已经生出来的儿子不属于她了。这坑爹的重生,一点好处都木捞到不说,还提前退场了。

其时,德妃这次出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最少胤禛情绪非常低落,而太子同学则对这个四弟突然间好感翻倍,他现在看到胤禛的目光说是绿得不太准确,但是金光是肯定冒了。而康熙,提前开始为儿子未来的媳妇伤脑筋了。原来吧,胤禛的病没传开那会儿,他还想着儿子还小,先让御医治着,他这几年多注意一下,让大臣们多举荐地方上的好大夫,尤其是有家传绝活的,把他们都集中在京城,一个治不好,两个治不好,多来几个大家一起研究,没准在儿子成年之前就能治好了。就算治不好,他到时候给儿子选个家世不太了众的媳妇,再让皇贵妃佟氏吓唬一下,这事就瞒下了。想得挺好,事情完全不按照他的想法来,现在亲近的大臣都知道了,偏远点的,过段时间估计也知道了。他还怎么光明正大的给儿子选媳妇,选那家的闺女都有坑人的嫌疑!

不光康熙有这个顾虑,皇贵妃佟氏也一样为此烦恼。胤禛是皇子,家世拿不出手的女人不好给他当嫡福晋,本来这孩子平时就极认真,非常要脸面,现在这样以后在兄弟间就很难不自卑,嫡福晋要再差别人一等,这不是要了孩子的命吗?可是,这都宣扬出去了,家世好的闺女皇上也不好意思给硬是要给自己儿子。

康熙和佟氏为了胤禛的将来都快愁白了头发的时候,他正在再接再厉的戳宫女。戳了一个觉得身子无力,脸上发烧,就停下等下休息,休息好了再重新自虐。

太子和大阿哥两人很有兄弟爱的,各自带了自己宫里的宫女,大阿哥还拉来了母妃宫里的宫婢一起给弟弟做试验。至于试验结果,就目前来看,不但没有减轻症状,还有加重的趋势。直到某一天,四阿哥胤禛被一个太监伺候穿衣的时候,出了发类似于碰到女子症状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事情大发了,连男人都碰不得了,那四阿哥胤禛以后就得被迫自立,穿衣、洗澡啥的都得亲自动手!

第二十七章

朝阳初升,云霞万里。晨曦中,小院里碧绿的竹叶闪耀着纯洁的光泽,绿莹莹的光环萦绕着整个竹林。竹林前面,伫立着精巧别致的三间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