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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她放心的着实有些太早。

“大格格可认得这奴才?”给孝庄刚请完安,孝庄便指着刚刚被奴才带进来的一个太监问陈许。

陈许一听孝庄这口气,便心里直打鼓,转头看去,发现这小太监她还真认得,是她宫里扫地的太监,于是老老实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这是我宫里的小太监。”

“认得就好。”孝庄看着陈许道,“你可知这小太监犯了错?”

陈许闻言只能跪下,“着实不知。”

陈许实在不明白,就是她宫里的小太监犯了错,可自有内务府的处置,再怎么也轮不到孝庄太皇太后出马啊。

“你御下不严,这奴才竟然敢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要不是哀家今日去御花园闲逛,竟是不知,你这宫里的奴才竟是如此没规矩。”孝庄心里其实并没有这么生气,只是她比较看好陈许,这难免就想调*教一下她。

“请太皇太后责罚。”陈许还真是没话可说,这她宫里的奴才犯错,她自然要承担责任。

“苏麻,这个奴才压下去,交到内务府。”孝庄如今到这个位置上,自是不会亲自处置一个奴才,可是这奴才犯到孝庄手上,那进了内务府,绝对是讨不了好的。

“你起来吧。”孝庄道。

“谢太皇太后。”陈许站起来后,恭恭敬敬的垂首站在一旁,心里期待着孝庄可别再折磨自己了,她着实不太明白,这宫里有保清、赛音察浑和二格格,这太皇太后为嘛就偏偏盯上自己了。

孝庄又给陈许训了好长时间的话,意思就只有那一个:身为主子,要能管住下人。对此,陈许只能嗯嗯嗯的不停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待到苏麻进来的时候,孝庄才停了训斥。

“苏麻,带大格格去小佛堂,把哀家供起来的佛经抄三遍,抄完才能出来”孝庄道,“让她身边侍奉的人都回去,哀家的小佛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陈许懵逼的被苏麻牵着进了小佛堂,心里着实是郁闷的紧。刚刚听了那么久的训斥,她还以为事情就算过去了,可现在算什么?

苏麻喇姑送完陈许,叮嘱了外面守着的丫鬟注意里面的动静,便回到了孝庄身边。

“那丫头什么反应?”孝庄转着手里的佛珠笑道。

苏麻闻言笑出声来道:“主子您这一出,那孩子都蒙了,刚我出来,还奶声奶气地问我,您是不是特别生气。”

“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对下人太心软了。她宫里要不是有那个青筠看着,哀家看她宫里的奴才都能上天了。”孝庄笑道,“皇家的格格,这威严自小就要立起来。哀家观察过,这孩子听早慧,也聪明,这要是教好了,以后能派上大用上的。”

第4章 传承

佛经并不厚,但奈何陈许年纪小再加上刚刚才学会拿毛笔写字,这一本佛经按照孝庄的标准抄完也都已经是次日清晨了,陈许的丫头青筠从前一日被赶回去之后便一直忧心不已。待到这陈许一晚上没回来,青筠就慌了。

次日一大早,青筠便守在慈宁宫外查看消息。不过消息还没打听到,这便看陈许从里面出来了。

“大格格,你没事吧?”次日一早,陈许带着睡意空着肚子从佛堂一出来,青筠忙迎了上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陈许的状况,这才问道,“大格格,您怎么冒犯太皇太后了?”

“你回去查一下,昨天咱们宫里的那个小太监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让太皇太后那么生气。”陈许自己还云里雾里的,哪里还能给其他人解释清楚个中原因。

“奴婢知道了。”青筠心里恨不得把那个小太监大卸八块,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主子这无妄之灾,竟然是一个小太监带来的。

“走吧,回去吧,我又累又饿,一会还得去习武练字呢。”陈许叹了一口气,这以前她觉得上班很累很累,可是来了大清才知道,这皇宫里的小少年小少女们更是不容易,过早开慧,提前就进入了各种没日没夜的学习之中,陈许有时候都在想,这皇宫里的孩子早死的多,除了后宫阴私和这里的人过早生育外,可能怕也跟累死有关联了。

青筠唉了一声,便抱起陈许打算回她们的宫中,可这步子还没有迈出去,苏麻喇姑竟是亲自出来了。

“大格格,太皇太后让奴婢来跟你说一声,这往后要把自个宫里管好了,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抄佛经这么简单了。”

陈许笑了笑说道:“我晓得了。”

晚上一夜没睡,这早上在自己宫里并未修整太久就按时去上课了,这宫里的规矩大,课业是一刻钟都耽误不得的,哪怕她一晚上没睡也一样要按时做功课,更何况她还是做错了事被孝庄罚,孝庄没说什么,康熙自然不会自己主动坏了规矩。

这一天累的头晕眼花,回到自己宫里,她第一件事就是倒头睡了一觉,而陈许不知道,孝庄一整天都在让苏麻关注着她,得知她一点也没有去向康熙诉苦,而且也没有任何抱怨的上完了一天的课程,心里对她越发的满意。

陈许好好的补了一觉,这才起床吃了点东西。睡饱吃好,陈许这才觉得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格格,今个皇后娘娘让红翘姑娘送来了这个。”青筠今日把陈许宫内的奴才敲打了一遍,这才想起来早上赫舍里氏让人送过来的东西。

陈许看着青筠捧过来的盒子,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待到打开一看,确实如自己所想那般,这心里对皇后感激极了。

时间这会已经不早了,陈许因着傍晚已经睡了一觉,便没什么困意。但是因为项链,她还是以太累为借口,想要休息,于是便打发屋里的人去了外面守夜,她自己则抱着项链躺在床上开始研究。

大半个晚上过去了,陈许一点头绪都没有,她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穿越到这里到底是不是因为这条项链。抱着这么一丝怀疑,陈许很是矛盾的握着项链熟睡过去,可她没有发现,在她熟睡后,项链竟是从她的手里脱离,半悬浮在她的身体上方,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道紫色的微光,微光过后猛然发出一道强光,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没入到陈许的身体之中。

熟睡中的陈许在睡梦中便看到了比穿越更加让她觉得玄幻的一幕,她的脑海里竟然漂浮过一个个字,每个字她都确认自己绝对不认识,可她却知道,自己真的明白这些字是什么,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字组成的句子她也十分明确,脑海里过完这一切,陈许终于明白了,她自己真是中了大奖,竟然得到了一个御心诀的传承。

从梦中惊醒,陈许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这些事做梦还是真实的,可当她丝毫不费劲就能回想起来梦里御心诀的口诀时,陈许才再次确认,这真的都是真实的。

“大格格,您醒了?”陈许起床的声音让隔间一直守夜的青筠听到后,青筠便忙揭开隔间和主卧的帘子走了进来。

“嗯。”陈许下意识的就想把手里的项链藏起来,可当她把项链放进被窝时,青筠还是发现了,青筠无奈地一笑,笑着把手伸进被窝,把项链从陈许手里取出来道,“大格格,您再喜欢这项链,也不能把她放在被窝里,万一睡着了划到哪里可怎么好!还是奴婢给您放起来,您白日里再拿出来把玩如何?”

本来陈许还担心青筠会发现项链里有秘密,可是当青筠拿起项链放到首饰台这长时间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生,陈许便知道自己的担忧是杞人忧天。

也是,这宝石早就不知道过了多少人的手里,要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因缘,那也是天意,她何必要因为自己得了这个传承就害怕别人也发现?

陈许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如今变得越来越狭隘的思想,不由地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大格格,您怎么了?”青筠看陈许摇头便忙问道。

“没事,我要睡了。”放下床帏,陈许便不再说话,青筠见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而躺在床上的陈许却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

她反思自己的狭隘,反思自己来清朝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这些日子来,她见惯了清宫里的尔虞我诈和各种残酷,慢慢地便把自己的心封锁起来不让人靠近,就连得了前人的传承,她都自私的想要占为己有,怕别人也会得到这样的际遇,陈许想着自己竟然会一步步地变成这样,心里很是觉得惆怅,这一晚上辗转反侧竟是一夜无眠。

直到天亮之际,陈许才终于释怀,她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不改变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她能做的就是保持住本心,这御心诀的创造者能够以这么隐秘的手段把自己的毕生所得都传承下来,那么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毕生所得湮没在历史的车轮之中,她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的把这份传承传下去。

虽然她后来才知道,这一切只是自己想多了。

想明白的陈许心境一下子明朗了许多,这整个人都看起来神采奕奕,这让进来服侍的几个丫鬟都侧眼偷偷看了好几眼。

“大格格,您今天心情不错。”屋内的丫鬟也就只有青筠敢说这种话了。

“昨晚上睡得不错。”陈许笑道。

青筠笑了笑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身便和丫鬟们一起给陈许洗漱。这等到戴首饰的时候,青筠看着桌上装着紫色项链的盒子有些犹豫不决,她知道这个项链有些成熟不适合自己的主子,可是她又知道自己的主子十分喜欢她,一时间有些捉摸不清楚,要不要给主子戴上。

陈许虽然不敌这里的人动心眼,但是那点子眼里神还是有的,看着青筠那纠结的样子,陈许开口道:“今天戴那条大阿哥送的项链。”

“是,主子。”青筠应道,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陈许不戴那条项链,只是主子的事情不是她该问的,而陈许也不想跟无关的人解释不该解释的事情,所以这个关于项链的事情便揭过不提,久而久之,陈许不再提起这条项链,而那条项链也便被收进了库房,美名其曰收藏。

日子在陈许一日日的忙碌中度过,她经过努力,御心诀九层她也已经开始练到了第一层,而陈许在这里也度过了第一个春节,而康熙在这一年也没闲着,至少这一年,加上皇后,已经有好几个后妃都已经怀有身孕,而第一个生产的便是庶妃马佳氏,也就是大阿哥赛音察浑的母妃。

“大格格,大阿哥,娘娘生了个阿哥,只是,阿哥他,他...”这日正在读书的陈许和赛音察浑得知马佳氏今日发动,便一同结伴而来,毕竟这是赛音察浑的同胞,而陈许则是因为和赛音察浑关系好,这才走这一趟,只是两人过来的时候,接生的嬷嬷说话一点也不利落,这便让两人有了不好的预感。

“吞吞吐吐做什么。”事关自己的同胞和母亲,赛音察浑哪里还有平日里故作稳重的样子,这说着就要往产房里冲,好在外面的丫鬟奴才手脚快,把他拦住,不然要是康熙或者其他主子知道了,这底下的奴才放主子爷进产房,那可都是要受罚的。

赛音察浑被困得不得动弹,而这时昏死过去的马佳氏也清醒过来,得知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十分虚弱,而很可能活不过今日时,整个人都慌了,待到看到一脸青紫的孩子,近的气少出的气多时,就再也忍不住,在产房里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放开我。”赛音察浑听到他额娘的哭声时更是不淡定,连哭带闹的就要从奴才怀里挣脱出来,只是他纵然使了全身的力气,他一个孩子也不如成年的奴才劲大,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吧嗒吧嗒的陪着马佳氏掉眼泪。

第5章 早殇

马佳氏平日里对陈许还不错,这会听见她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哭,陈许自己也有些戚戚然,想进去安慰吧,又觉得所有的语言在母子分离面前那么苍白无力,现在马佳氏需要的怕不是来自她的安慰。

看着赛音察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许心里很是心疼,这孩子哪年没得她是真的不记得,但是自她真心接纳这个弟弟后,陈许一直都是小心照看着他,这在陈许的影响下,赛音察浑虽说不是强壮,但是也并不虚弱,至少,目前是看不出有任何早殇的迹象来。

“青筠,帕子给我。”从青筠手里拿过帕子,陈许走到一群拦着赛音察浑的奴才丫鬟面前道,“都给我放开。”

“大格格,眼下大阿哥这个样子,奴才...”说话的是马佳氏宫里的掌事太监,这陈许虽是个主子,但是这些奴才们更怕坏了宫规受罚。

“没事的,大阿哥这里有我看着,我不会让他进去的。”陈许示意围着的丫鬟去一边,自己走到赛音察浑面前,伸出手拿着帕子给赛音察浑把眼泪擦干净道,“赛音察浑,你额娘如今在里面正需要来自于你的安慰,你这么哭,她听见了岂不是更难过,而且,弟弟你不想看他一眼吗?你是他的哥哥,难道不想送他一程?”

“姐姐,你告诉我,弟弟他不会有事对不对?”赛音察浑充满希冀的眼光让陈许不忍说出太过残忍的话,只是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对信任自己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陈许再怎么样,也知道那么多太医下了死亡通知,应该是差不离的。

“你要坚强。”陈许把赛音察浑的手窝在自己手里坚定地对他道,“一切都有姐姐,姐姐陪你去看弟弟。”

“嗯。”赛音察浑强忍着泪水迈着步子和陈许一步步地走向另一个安置婴儿的暖房。这么近的距离,可是陈许却觉得步子特别沉重,她要亲自面对一个即将死亡的孩子,这让她心里也很不好过。

婴儿是需要仔细呵护的,那么脆弱的生命经不得半点疏忽,这么不大会的功夫,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当陈许牵着赛音察浑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得知噩耗,全身都在颤抖。

“大格格,大阿哥,你们出去吧,这小阿哥没了,这屋里不吉利。”产婆的声音也有着一丝颤抖,这个孩子在她手里没的,她知道,只要皇上有一丁点的不悦,她这条命也得赔进去。

“我们就看一眼。”赛音察浑的声音有些颤抖,陈许知道,他的情绪不仅有难过,肯定还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对这个未来得及看一眼母亲、哥哥姐姐小生命的心疼。

宫里是个冷漠的地方,那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规矩束缚着这宫里的每一个主子和奴才,皇家的孩子十分尊贵,但那前提都是能活下来了,如今这新出生的孩子不管是什么原因死亡的,他的尊贵都已经随着死亡而离去,甚至他的死亡剥夺了他同胞哥哥看他的权利。

没有哪个奴才敢把孩子给赛音察浑和陈许,陈许看着赛音察浑已经有些苍白的脸,第一次用上了她新修炼的御心诀,第一层也只是能简单影响人的心智,对于稍微心智坚定的人都是没多大用处的,陈许从来没用过,那是因为她知道,宫里没有一个简单人,就是一个奴才你都不能小看,可是这会她用了,足以说明她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把赛音察浑纳入到了自己人的范围之中。

陈许并未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这会屋里的人都在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处境,竟是让陈许第一次就成功了。

两个人如愿看到了那个孩子,可看到了还不如不看,陈许还好,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外来户,可赛音察浑就不一样了,那是同父同母的胞弟,血脉相连,他看了之后一下子就哭出声音来,没多久便越哭越大声,待到康熙和二格格来的时候,他和马佳氏都晕了过去。

康熙和二格格的姗姗来迟很是令陈许不满,但是奈何身份上,陈许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康熙接下来的举动终究是惹怒了陈许。

“皇阿玛,您等一等,我有话说。”陈许看着康熙以朝政为由竟是连那个孩子和刚刚生产的马佳氏一眼都不看,连带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各种不舒坦一起爆发了。

“大格格,你在怨朕?”陈许的眼神里有着她不知道的责备,人精的康熙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女儿不敢,只是想问问皇阿玛,是不是哪天女儿没了,您也只是让奴才把女儿处理了?”陈许心有些寒,其实扪心自问,康熙虽然平日里严肃,但是对自己还真的没得说,虽谈不上什么父爱如山,但是真的算是很好了,陈许有时候也能发现康熙其实心里很柔软,可是今日康熙的举动却让她有些动摇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

甚至陈许都想说自己眼瞎心瞎!

“放肆。”康熙隐隐有些发怒的迹象。

这些日子来康熙被三藩弄得已经好几日没睡觉,这后宫里的每个孩子都是他的血脉,他又怎么不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从他登基那一日开始,他就知道,他的喜怒哀乐都要藏起来,他不能给任何一个敌人攻击他弱点的机会。

康熙语气里的怒意令陈许一愣,她下意识地就后退一步,康熙看自己吓到她了,心里也有些不忍,语气稍微放轻了些道:“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有什么话,随朕回乾清宫。”

刚刚那是一时之勇,这会理智回归,陈许哪里敢在这么多奴才面前下康熙的面子,虽然对他很失望心里很生气,可理智告诉她,还是乖乖随康熙回乾清宫比较好。

一个生命是在多少人的期盼之下才能诞生,可是他就是那么脆弱,纵使那么多爱他的人想要留住他,却也争不过阎王爷。

“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刚刚不是还敢冲着朕嚷嚷,现在胆子去哪了?知道怕了?”康熙把陈许带进平日里休息的偏殿便让其他侍奉的人都下去了。

陈许嘟囔了一句谁怕了便有些忐忑的走到了康熙身边。冲动是魔鬼,陈许算是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刚刚感性的那些冲动,她现在恨不得没有发生过,康熙冷不冷清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她何必这么在意。

在意?

陈许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竟然给自己用了这么一个词,她一个外来户,竟然对最没有亲情的地方产生了情感,她刚刚那么生气,不仅仅是为那个逝去的生命,还有对自己未来的担忧。陈许这会儿脑子一清,很多地方便理清楚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里,她真的住出了感情。

“说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康熙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拉过身后的软垫靠上道。

陈许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这会理清了自己的情感,便没有那么排斥了。她抬起头来,很是认真的看着康熙问道:“皇阿玛,我们是亲人对不对?”

康熙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既然是亲人,刚刚您为什么那么冷漠,对于那个孩子,您一点都不觉得伤心吗?”陈许问道。

“你就想知道这个?”康熙很是平静地问道。

陈许点了点头,康熙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情绪道:“在宫里,到朕这个位置,已经没有喜怒哀乐的权利了。”

陈许是个成年人,和康熙对话,她并不觉得难,这会看着康熙的样子,陈许一下子就明白了康熙的意思。突然,她对康熙这个帝王,有了一些心疼,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康熙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对失去很多很多子女,虽然,他活下来的子女也足够多。

“皇阿玛,你有没有想过要查一查他的死因?”陈许宫斗剧也没少看,这会不得不阴谋论了。

“适者生存,这是宫里的法则。”康熙道。

“可有时候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为什么您不去做?”陈许十分不解,对于康熙这话,她才不赞同,“皇阿玛,适者生存可不是这么用,我觉得首先要能活下来,成长到足够可以和他人竞争的年龄,这个适者生存才适应,至少,他要能平安活到自己有自己的思想。而且,我觉得,亲人之间,如果明明拥有能够保护好子女的能力,那为什么要以什么适者生存这种为借口来逃避?”

“你今天才是真正的自己吧?”康熙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怪不得老祖宗没少在朕面前夸你。”

呃,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陈许被康熙噎的说不出话来,康熙见状道:“既然早慧又何必藏着,如若朕当年在先帝爷选继承人的时候也藏慧,这个皇位根本就轮不到朕,早慧并不值得你如此遮掩,只要你能尽早成长起来保护自己,那么你的早慧只会成为你的双翼,为你带来你想不到的权利。老祖宗说你聪明过头了,而且防备心很重,生怕我们这些人会伤害你,可你别忘记了,你不管是不是朕的血脉,你都是爱新觉罗的后代。除非极为特殊的情况,不然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

任是陈许怎么想,也没有料到康熙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说既然已经说开,陈许又何必故作天真,直接就拿出了自己的本性道:“皇阿玛,那特殊的情况是不是就是干政?”

康熙点了点头。

陈许嘟了嘟嘴,很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道:“皇阿玛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第6章 心思

理智是陈许一直告诫自己的,就是这会打算和康熙谈一谈的她,也并未打算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在这里,曾经接受的那些教育都是礼法不容的,她可没那么自大,觉得自己可以挑战世俗礼法。

“皇阿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话想必您已经听腻了。”陈许想好切入点便开始打算和康熙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对于陈许开场白的话,康熙自然没什么反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对于这话我还有点别的见解。

皇阿玛,您说既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了,那么父母是不是也有义务在孩子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提供一些保护呢?”

陈许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她不希望改变多少,只是刚刚那个生命的逝去让她心里颇有些伤感,她只有小小的心愿,哪怕是死亡,父母也应该给子女一个体面的离去方式,而不是清宫如今的处理方式,什么叫没活下来的不能入陵墓,只能草草了事。这在陈许的价值观里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比如?”康熙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陈许猜测不出来他的情绪如何,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方法,但是人为的杜绝一些阴私这些并不难做到!”

“你认为今日之事是后宫阴私?”康熙这下是有些生气了,“你在怀疑朕的能力还是掌控后宫皇后的能力?”

呃,陈许觉得康熙的关注重点错了,但是他这话明显就是刚刚自己的话犯了他的忌讳,于是态度十分好的说道:“皇阿玛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和皇额娘的本事,女儿佩服的很,但是,这皇宫这么大,人心叵测,总有那怀有不轨之心的人啊。”

这话让康熙稍微熨帖了一下,陈许看他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便继续道:“且不说阿哥爷是多贵重的人物了,就是格格也是不遑多让的,皇阿玛,这不管是儿子女儿,以后都能当大用啊,您想想看,您要是女儿多多,个个都培养好了,这以后去蒙古联姻,那岂不是一大助力?”

满蒙联姻的传统是不会破坏的,陈许早就做好了联姻的心理准备,这辈子能回去,那么在大清的这么些年就是赚到的,不能回去她也不亏,她没有那么自私,享受了作为公主的尊荣,却不愿意履行义务。

“你以后愿意联姻,去蒙古?”康熙其实本来就只是打算看看孝庄嘴里这个大格格和其他人的不一般究竟表现在什么地方,刚刚那些话说出来,康熙已经陈许的确是早慧,只是他没料到,这去蒙古联姻,这等历来被皇室的格格视为猛虎的事情,这才几岁的孩子竟然并不排斥。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总归都是要去的,难倒我不愿意就可以不去吗?”陈许反问道。

“满蒙联姻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而且如今天下未定,蒙古这一助力不可失,联姻是必然的。”康熙道。

“那就是了,既然是一定的,那我的意愿又哪有那么重要。高兴也要去,不高兴也要去,那我干嘛不高高兴兴的去。”陈许道。

“蒙古不比京城,条件苦寒的很。”康熙以为陈许不懂,便打算解释给她听。

“人家蒙古没有格格吗?”陈许讽刺道,“人家能在那里活的好好的,为什么我不能?”

“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你未必还会这么想。”康熙暗自道,这再早慧也还是个孩子,想的太简单了,结果很快,康熙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皇阿玛,大家不愿意去联姻,一是蒙古苦寒太远,条件不如宫里;二是咱们满人入关后,这养尊处优久了,这格格们身子都不大好,去了蒙古,很多都会身体不适应,继而出现各种问题。可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作为爱新觉罗的后裔,既然享受了作为皇室格格的尊荣,那么相应的也要尽到皇室格格的义务,不为自己,也要对得起这个姓氏。我并不排斥去蒙古联姻!”

陈许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酸的掉牙,但是她还必须要这么说,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她不出二十年就要面对这个问题,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接受,还能落个好,如今这么一说,说白了就是在刷康熙的好感。

“你继续说。”康熙心里的确觉得这个大格格很懂事,想着孝庄说的可堪大用,他便想着日后要对这个大格格再重视一些。

“皇阿玛,您不知道吧,我现在练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陈许道。

“怎么样?”康熙觉得自己着实不明白一个小女孩的心思。

“我以后既然要去蒙古,那么我就要有个好身体,而且还要能自保。可不能过去病怏怏没几年就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陈许道,“皇阿玛,我可还想活很多年呢,才不要做历史上那些悲催的早死和亲公主,那样没有价值的一生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学武建周?”康熙一想到这个大格格还有这种心思,这立马脸色就阴沉起来。

陈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康熙话是什么意思后,心道,谁想做皇帝啊,累都累死了,还不落好,而且她自己几斤几两她可清楚的很,她还没有自大到自己就凭着后世学的那些东西就能当什么女皇。

不过心里这么想她可不能这么说,陈许很快就反应过来要如何回话了。

“皇阿玛,我想要有价值的一生并不是非要有什么权势地位啊,我只是不想当历史上匆匆一笔就可以略过的联姻公主。哪怕是当个最长寿的公主也行啊。”

康熙看陈许的样子,心想自己想多了,于是脸上表情也不那么难看了,只是说了这么多,康熙觉得陈许完全跑题了。

“言归正传,你说的这些和今天的事情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皇阿玛,我说了这么多,您还不懂?”陈许眨巴眨巴眼睛,带着一丝刻意装出来的孩子气道,“要是兄弟姊妹多多的出来,好好的活下去,皇阿玛您都不敢想,这要是姊妹们出嫁了,受了委屈,这兄弟们往出一站给我们撑腰,那我们在婆家多有底气。同样,这姊妹们在蒙古要是连成一气能够影响个一二,那咱们大清在北方的联盟可不是稳如泰山吗?多子多女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啊!”

康熙被陈许说的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虽然说的还有些孩童的稚嫩,但是话里却未尝没有一点道理。

要是陈许知道康熙嫌弃她话稚嫩,一定会狂吐槽,她就是个小孩子,就算早慧,就算早早就开始学文学武,但终归还是个孩子,见识言谈肯定有限,这要是真拿出在商场上那种有理有据的架势,把她早就被康熙当成异类处理了。

她想当个稍微有些早慧的孩子那也是不容易的。

“好了,你下去吧。”陈许的话未尝在康熙这里没有一点用,至少,在后来的时间里,康熙因为今日这番话发现了不少后宫和前朝的瓜葛。

“嗯,皇阿玛,女儿告退了。”陈许哪里还敢说什么,她今日的冲动早在马佳氏宫中就已经用完了,在来乾清宫的路上她都想好说什么了,今天这番话看似说了很多,其实细想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个稍微早慧一点的孩子对自己未来的畅想而已,而且今天她也表现出了希望能够迎接更多弟弟妹妹到来的心思,这在想要多子多福的康熙这里一定刷了不少好感。

人家二格格在康熙面前刷的是父女亲情,可她又不是康熙的亲生女儿,以后随着康熙的孩子越来越多,她的身份只会越尴尬,现在不把自己的未来价值体现出来,万一哪天自己做了点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到时候被炮灰了可就不好了。

陈许把握好了这个度,她是个姑娘,只要不干政,不妄想着权利这些触犯康熙底线的事情,那么她一定会在这里活的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