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崔柯第二日可以上朝,康熙便留下两个小年轻自己说说悄悄话。

“琼华,咱们出去走走?”崔柯看着琼华,有的事情他必须得提前跟琼华说了,不然日后包不住的时候再说,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他是个聪明人,不会为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婚事添一丁点麻烦事。

琼华点了点头,今日皇阿玛突然说要带自己来看崔柯,她本来还挺高兴的,可是现在一看,这明显就是两人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刚刚皇阿玛那句,他可以不追究以前崔柯的任何事,这任何事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琼华的思绪跑的很远,她不怕崔柯做的错失是朝堂上的,只怕崔柯或许家中已有妻?又或者已经有未婚妻?一下子,一百个可能和看过的话本在脑海里转来转去,琼华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好生纠结。

“琼华,前几年你是不是被人从宫里掳走过?”

“嗯?”琼华没想到崔柯会说这个,这件事被康熙下了封口令,怎么崔柯会知道?琼华没哟想到崔柯是焚的头头,只以为崔柯会误会她,当初皇阿玛封口,还不就是为她们的婚事着想,可现在崔柯知道了,琼华不知道崔柯会不会介意这些,即使那个时候她还小,并不会有什么损清白的事情发生,可是天下间的男儿都是一般模样,琼华不知道崔柯是不是那个特例。

崔柯不知道琼华的眼睛为什么突然间看起来那么惶恐,但是他不希望从琼华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情绪,本能的就把琼华搂在怀里。

过了许久,他才听琼华道:“你很介意我小时候被掳走的事情?”

“琼华,你恨掳走你的人吗?”

“以前恨,后来就没感觉了,毕竟对我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们的目标又不是我。”

“我很庆幸,那个时候你没有受到伤害。”虽然焚的成员都不会做欺辱女人的事情,但是到底什么事情都会有意外,就像,他当初根本就没想自不量力的跟皇家作对,可还是因为自作聪明的属下,和皇家对上。要不是后来他及时调整战略,兴趣焚就被火炮给炸平了。

“你当真不介意?”

“琼华,你要是知道,当初的无妄之灾还有一部分的原因,还会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意思?琼华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时间有些死机。当年的事情跟崔柯还有关系不成?

突然间,脑海里扫过霍思瑶说的话,焚的老大当年求了她一个卦,是为了找哥哥,而崔柯也有一个失踪多年最后找回来的哥哥,而且焚的当家人是姓崔的。

这些线索突然全部串到一起,琼华一下子就明白了。

猛地推开崔柯,琼华不可思议的看着崔柯道:“当年的事情,是你主导的?”

是也不是,这话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崔柯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其实当年,他的命令只是把霍思瑶绑回来,但却不是为了重金,而是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几分能耐帮他找到哥哥。但是现在这些话说起来就像是辩驳,他便也没有说出口。

“你就没有要解释的吗?”琼华道。

“这些事情的确是焚作下的,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崔柯道.

“是不是因为皇阿玛知道了,你才决定告诉我?”

“如果可以,我宁愿瞒着你一辈子,可我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

琼华没说话,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崔柯,看的他心里直发慌,他似乎像一个在等待裁决的囚犯一样,这心里着实难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柯才听琼华道:“那现在焚还是听你指挥?”

崔柯点了点头。

“你无法放弃焚,是也不是?”

又点点头。

“那皇阿玛的意思,是不是不打算追究了?”

点头。

“那以后呢?以后你也依旧还要负责焚?”

末了琼华道:“说话,不要再点头了。”

“嗯。皇上的意思应该是要把焚收为己用。”他已经是康熙的女婿了,这焚日后注定要成为康熙的耳朵和眼睛,为他收集必要的情报。毕竟,焚的势力已经历经了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在收集情报方面,十分厉害。

“你以后会全心待我的,对吧?”

“对,我会一心一意的待你。”

“我原谅你了。”琼华终于理解了陈许之前说的那些话,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她爱崔柯,不想因为身份背景就把他剥离自己的生命之外。

崔柯的心在听到琼华的话时,这终于是落到了实处。他们之间最大的秘密已经不再是阻挠,那么日后,她和他终将会幸福的过一辈子。

这件事说开之后,两人都意识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感情似乎比以往更好了,那一直隔阂在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阻挠已经没了。

次日一早,当崔柯出现在朝堂上,开始弹劾兵部一半以上的官员时,整个朝堂都吵开了锅。康熙坐在上头,看着下面那些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朝臣,这心里的怒火是怎么都憋不住。

“你们当朕的乾清宫是菜市场不成?”

不怒自威,即使康熙的语气冷淡,但是朝臣们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皇上,臣所奏之事,全都是事情,请皇上严办。”崔柯话一落,张廷玉、张英还有好几个被康熙知会过的重臣都一一站了出来附议。

“伤员是为这大清江山负伤,这些朝廷蛀虫胆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贪污补贴和赔偿,朕必会查明,给这些忠心肝胆之人一个交代。”康熙末了,又对崔柯道,“这件事交给你去查,三天之内,朕要看到相关的结果和证据。”

崔柯领了圣明,第一时间就开始把搜集的人证物证进行整理。陈许这边听到消息的时候,唏嘘一声,这人心不足蛇吞象,有的人的贪心,那就是惯出来的,这吏治什么时候都要下力气整顿,可就是这样,贪污*之风那也是屡禁不止的。

这几年大清国内四海升平,再也没有什么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康熙便已经把目光转向整治吏治。把张廷玉安排在吏部,就是有这么一层意思在,而崔柯动手的兵部,怕是康熙早就打算整治的了。如今军部崛起,兵部开始沦为后勤打杂的,可就是这样,这经手的钱才会越来越多,这些人能保持住本心,着实是不易。

“公主,崔大人求见。”

“请进来。”这个时候崔柯应该在查证据才是,上门拜访她做什么?难道是跟她也有关联不成?陈许猜不着崔柯的用意,便只能等着他进来说清楚。

简单收拾了一下,陈许带着青筠便去了外书房见崔柯。

“大公主,今日找您,实在是手上无人,想问您借几位精通外邦语的人。”崔柯道明来意。

“这兵部的事情,难道跟外邦也有关系?”陈许道。

“这个恕我还不能告诉你。”崔柯公事公办的说道。

陈许莞尔一笑道:“你恐怕有看上的人,你自去传唤就是。”

“多谢大公主。”这件事情牵扯到好几个外邦的商人,如今全面放开对外贸易,很多人就把眼光投向了海外,不少兵部贪污的钱都是通过海外商人进行洗白。如今他抓了不少外商,可是这些人硬是不开口,就是开口也是故意说外文,那些传教士他不敢用,只能来陈许这里借人。陈许这边的人比朝廷中精通外语的还要多,尤其是他看上的那个人,竟然精通三国外文,只可惜,人家非说是大公主的人,没有大公主首肯,她是不会去的。

“还有什么难处?”陈许见崔柯并不打算告辞,便多嘴问了一句。

“还望大公主亲自吩咐一声,有个姑娘比较固执,非要说由您的首肯才行。”崔柯起身抱拳道,“在下多谢了。”

“叫什么?”陈许倒是不意外是个女子,百家庄上有不少女孩子在语言天赋上都比男人强不少。

“刘岚。”

“我知道这个姑娘,她哥哥还是你们的校友刘朋。没想到你看上她了。”陈许笑道,“你且放心,我会让我身边的人亲自走一趟,人我给你送到兵部,是也不是?”

“多谢了。”说完崔柯便打算告辞,陈许也不留客,笑着让侍卫把人送出去,这才吩咐已经成婚的刘彬亲自去了一趟百家庄给刘岚带信。

“青筠,你当真不打算嫁人?”想起青筠和夏兰的年纪,自己都已经二十了,这夏兰年纪虽然比青筠小,但也已经有二十四了,而青筠,今年已经年过三十了。每一年,陈许都要问一遍青筠,对她来讲,青筠跟亲人无异,这些年来对她也是没什么挑的,这么让人单着,陈许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不嫁不嫁,主子隔几日就要问一遍,我都觉得听烦了。”青筠打趣道,她知道陈许不会跟她生气,“日后我伴着主子,过些日子梳头做个嬷嬷也是好的,接替的人我都相中了,是两个二等丫鬟,一个叫绮罗,一个叫云烟。”

“夏兰我却是相中了黄卓,你看这两个配在一起可好?”夏兰倒是说任陈许自己做主,可陈许还是思来想去,对比了不少人,这才把目标锁定在黄卓身上。

“黄卓人倒是不错,家中双亲也都是利落人,如今都在府上做事,有主子看着,定不会委屈了夏兰。”说起别人的婚事,青筠倒是头头是道。

“她跟了我这么多年,自是该体体面面的嫁出去。”陈许想着自己前段时间才买的两块地皮,笑着对青筠道,“我前段时间买的那两块地你可记得?”

“记得,位置好得很,就在咱们公主府的后两条街,听说之前是哪个勋贵人家子弟败了祖先的产业,具体哪家,倒是记不得了。”

“记得那些没用的作甚,我那两块地皮才是正经事。”陈许道,“这些年你跟夏兰跟了我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的,既然一个要出嫁,一个要梳头当嬷嬷,我也得给你们准备些东西,那两块地离公主府也近,你和夏兰商量着,各挑一处,主子给你们盖个一亩三分地。”

“主子,这怎么使得。”那两块地虽然已经不再皇家的内城范围,但是距离内城也只有一条街,街上住的可都是权贵人家,连个富户都找不到,她和夏兰两个下人,再怎么得脸,那也住不得。

“怎么就使不得了,住在那距离公主府也近,日后你们来往也方便。那地方也不逾越,没什么使不得的。”陈许笑道,“就这么说定了,稍后你们拿了地契自己商量喜欢哪一块,后面的就交给匠人就是了,这天气正适合起新房。”

青筠正要辩驳推辞,却见陈许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口作呕。

“主子,你没事吧?”帮着拍了拍后背,青筠忙给陈许倒了杯清水喝下。

“不知怎地,就有些难受起来。”陈许喝了水才觉得好过起来,“怕是早起贪凉,多吃了些西瓜,这胃里受不住了。”

“主子,咱们先回房,我打发人去叫医女。”一般小病小灾的,都是府上的医女看看就行。这么会功夫,也顾不上什么地契了,青筠一心都是怕陈许不舒服。早些年因为肩胛骨的伤,陈许受了不少罪,如今青筠和夏兰待她比以前越发的仔细。

张廷玉恰好回家取公文,遇到陈许这里传唤医女,从内书房出来之后便直接往主屋行来。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张廷玉关心道,这府中的医女都是柏锦溪和朱方旦亲自教出来的,这真本事比起太医也不差什么,如今家里一般没有特殊情况,已经不会拿着帖子去太医院。甚至,京城不少人家的后院也会来公主府偶尔借借医女,不知道比传唤太医方便多少。

“衡臣怎么在家?”这个点不应该在吏部么?陈许看着落地钟,满肚子的纳闷。

“落下了一本公文在家里。”因为比较重要,张廷玉这才亲自回来取,没成想遇到自己夫人身子不舒服。

“衡臣还有落下东西的时候,当真是稀奇。”

“圣人也偶有失误,更何况我这等凡夫俗子。”

既然知道夫人不舒服,张廷玉就干脆坐在屋里陪着陈许等医女,张廷玉如今年纪轻轻,但处理事情却是得心应手,在人情世故上也甚是精明。就连自认熟知张廷玉的胤禛都感慨,这辈子,衡臣越发的处事老辣,当真是比起那一辈子,厉害了不少。

医女把了脉,这才跪下来笑盈盈的回道:“公主这是有喜了,如今已经有两个月了。”

“不可能,我前段时间还来月信了。”陈许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个说辞,“你且起来,再帮我仔细看看。”

医女无法,只能再一次把脉,这一次谨慎了很多,但她的说法还是没变。

“青筠,你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擅长妇科的。”怀孕这事,可大可小,陈许可不想诈胡。不过张廷玉却是喜滋滋的,笑着对陈许道,“医女的本事从来都不需要怀疑,你定是有了身孕。”

陈许半信半疑的起身坐好,怎么也想不通,这才来了月信,怎么还会怀孕?

“回公主的话,柏老曾经说过,这月信有时候也做不得主,她行走大江南北,也见过不少在孕期还一直来月信的。”医女回道,“兴许公主这一胎也是这样。”

“那可有什么弊端?”张廷玉问道。

“回驸马,这公主的身子这两年很好,没有什么问题。”医女道,“不过一会还是听听太医院的太医的诊断。”

“你先退下。”陈许话音一落,医女便行礼告退。

这个时间关系妻子是否怀有身孕,张廷玉倒是不急着回去吏部,干脆一直等到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

太医听了陈许的话,先是给她请了脉,之后又确认的确是怀孕的脉象,对于月信,他的解释和医女的一般无二。

送走太医,张廷玉大喜,高兴之下,全府上下便都多发了三个月的月俸。而张若霭听说母亲怀孕后,竟是哭哭啼啼的从上书房逃课回来。

第118章 北上漠北

张若霭一路从宫里哭到了公主府,一路上惹得不少侍卫侧目,就是康熙,正在乾清宫批奏折,也听说了此事。

“若霭这小子,不是说喜欢弟弟妹妹么。”康熙笑着对着一旁的胤禛道,“怎么这会却哭得这么伤心,难不成还不愿意要弟弟妹妹不成?”

胤禛不语,只是看着胤礽,康熙便知道他的意思。抬头对胤礽道:“可是你又跟若霭说了什么?”

“儿臣能说什么,就一日说起了大姐生若霭时差点着了道,这孩子就跟着了魔一样,时不时就关注女人家生孩子是不是很危险,这也是怪了,被他知道的还都是些十分凶险的例子,儿臣估摸着怕是害怕他母亲出事,这孩子最是黏着大姐,怕是心里害怕。”

瞪了一眼胤礽,康熙骂道:“他还是个几岁的孩子,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你有那时间,等大婚了,给朕赶紧生个孙子才是正经事。”

听到成婚的事情,胤礽一下子来了精神,哪里还有之前帮看奏折昏昏欲睡的样子:“皇阿玛,可是打算明年选秀指婚?”

“你们三个都到了成婚的年纪,瓜尔佳氏挺不错的,只是胤祉的婚事却是不能如他的意,这个司马子衿身份倒是没问题,只是朕看她心思颇多,胤祉淳厚,朕怕他吃了亏。”司马子衿是巡盐御史的嫡长女,又是京城文人之首顾家的外孙女,身份上绝对没得说,皇后也喜欢这姑娘,只是康熙总觉得配胤禛还行,毕竟胤禛压得住那姑娘的性子,只可惜,却是胤祉喜欢人家姑娘。

“皇阿玛,就是因为如此,才能互补。”胤禛笑道,“要是三哥找一个纯善的福晋,那恐怕才会吃亏。”

“再者,您要是不把司马姑娘给三哥,他怕南边归来会跟您闹的。”

康熙叹了口气道:“都不让朕省心,一个个的。明年选秀,你可有相中的姑娘?”

“暂时还没有。”不想再和从前的旧人有瓜葛,可是这心里想起一个人来,终究意难平。但胤禛也知道,他明年大婚势在必行,那个被她亏待了一生的姑娘如今可才只有一岁多些。

康熙这边暂且不提,张若霭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奔向主屋找陈许。

“这是怎么了?在上书房被先生批评了?”儿子一向不爱哭,这猛然间哭的这般可怜,陈许这心里还真是心疼不已,伸手把儿子搂在怀里,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细语道,“你是男子汉了,不哭了,好不?有什么委屈都跟母亲说说。”

“母亲,我,我不想你生孩子。”张若霭哭的不能自己,窝在陈许怀里一个劲的打嗝。

陈许知道儿子不是真的不想要弟弟妹妹,毕竟之前这孩子还是很想要个伴的,这突然间转变这么大,陈许知道定是有原因。

从青筠手里接过温水,给张若霭顺了气,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掉,直到不打嗝了,陈许才把手中的被子递给一旁的青筠。

“可能跟母亲说说今日为何这般难过?”

张若霭一听陈许提起这个,又要哭,最后还是陈许宽慰了不少好话,他才慢慢的把自己的心思道来:“母亲,我调查过了,这生孩子最是危险不过,我不想因为弟弟妹妹让母亲难过,所以,母亲,咱们能不要弟弟妹妹吗?”

“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陈许反问道。

“二舅舅说母亲当初生我差点着了别人的道死掉,我不要母亲死,我不要弟弟妹妹了。”张若霭这说着委屈,陈许听着也觉得有些心酸。当年的事情当真是意外,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个奴才鬼迷心窍会有那么大的狗胆。可是这些话又要如何对一个孩子解释?

“若霭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弟弟妹妹吗?”陈许柔声细语,张若霭也慢慢平静下来。

“可我更想要母亲。”张若霭外靠在陈许怀着,轻轻摸着陈许的腹部,心道,不是哥哥不想要你,只是哥哥更爱母亲些。

“傻孩子。”陈许摸着张若霭的头道,“这天下的母亲,怀胎十月,辛苦分娩,没有风险是不可能的。”

“嗯,所以我不要弟弟妹妹了。”

“若霭,母亲生你的时候,的确是遇到了危险,但那是人为,你知道吗?”陈许慢悠悠的把当年的事情用若霭能听得懂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真是歹毒。”张若霭还是个孩子,平日里被张廷玉教导的十分好,除了骂一句歹毒,再也想不出别的骂人的话。

“如今那嬷嬷已经罪有应得,被你外祖父抄家问斩了,母亲如今再也不会有危险了。”如今身体已经长大,平日里也保养得比较好,这是二胎,肯定要比一胎好生不少,“母亲也害怕危险,但是母亲觉得,做人应该勇敢一点,这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已经有了生命,若霭舍得就这样把他们杀掉吗?”

杀这个字用的太过犀利。张若霭抖了一下,略有些害怕。轻轻抚摸着陈许的腹部,低声道:“我也不想杀弟弟妹妹,可是我怕母亲...”

“母亲跟你保证,一定会好好地,母亲还要看着若霭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不会舍得早早离去的。”陈许道,“你相信母亲吗?”

想着母亲从小都未骗过自己,张若霭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陈许心里为张若霭这一片心思感动,这谁说孩子不懂事的?其实孩子们什么都知道,只是大人以为他不懂事。

见儿子这般依赖自己,陈许越发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孩子,有母亲那才是掌上宝,没有母亲的孩子,到底差着别人一头。她喜欢自己的孩子日后幸福快乐的长大,最好是一丝忧虑也没有。

“弟弟妹妹都想要。”张若霭心里虽然还担心,但是却觉得母亲说的话从来都是对的,便选择信任母亲。母亲说得对,她是一国公主,身边有最好的医女和太医照料,定然不会和那些普通人家的妇人一般。

“你还当真贪心。”陈许刮了下儿子的鼻头道,“母亲和父亲家中可没有龙凤胎的先例,这胎定然还是只有一个。”

“我就要弟弟妹妹。”张若霭固执的把手放在陈许腹中,“我肯定能如愿的。”

陈许一笑了之,对孩子的心思并不放在心上。

张廷玉那边知道儿子今日哭的凄惨回家,早就心疼的不行,待到和同僚换了班回家时看儿子,却发现母子两人依偎着在床上睡下。

轻手轻脚的退出主卧,招来青筠仔细问过,才知道是为了何事。心下无奈不已,道这假是白请了,儿子已经不难过了。一边又有些责怪胤礽,这还都是孩子,怎么在孩子面前说话这般口无遮拦。

只是,毕竟胤礽日后是君,他是臣,这些话想得,但却说不得。

陈许睡醒之后得知张廷玉竟然因为儿子请了假回来,直打趣他这般宠孩子,没得把孩子宠坏了。

“我就这一个儿子,若霭平日里又懂事,怎么宠都宠不坏。”张廷玉看着还赖在床上的张若霭,伸手把他抱起来道,“是不是啊,儿子?”

“嗯,若霭不会变坏的。”孩童天真的声音惹得夫妇两个乐不可支,张若霭看父亲母亲这般高兴,也自己捂着嘴偷着乐。

“衡臣,前些日子我听说皇阿玛有意外放你出去历练,如今我怀着身孕,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跟你一起启程。”陈许有些忧心,私心里她是希望一家人在一起,这样对她好,对孩子的成长也十分的好。

“具体我听四阿哥说过一次,皇阿玛有意让我去漠北城。那是你当年亲自监督建起来的新城,去岁的知府犯了事,惹得城中不少商家和工人闹事。虽然如今已经平复,但是皇阿玛应该急着让我去赴任。”张廷玉低声道,“而且皇阿玛好像对北边的沙俄不满,要我过去也是想要提前勘探一下地形和敌情。这一次,就是你要带着孩子去,我也不会让你们去。”

张若霭见父亲母亲又开始说悄悄话,便知趣的起身自己穿了鞋子,走到了外面去玩。金安儿子这般,两人又是自己乐了一会。

“这孩子心思重,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你。”陈许道,“一个孩子,怎么就那么会看眼色,我要不是他亲娘,都会怀疑是不是平日里对他太过刻薄了,惹得他生的这般懂事。”

“哪有你这般做母亲的,儿子懂事那是好事。”张廷玉把陈许揽入怀中,“北边形势复杂,你还是留在京中安胎为好。”

“哎,先不说这事了,总归还没影的事,说不准也没这么快。”

陈许心里存了侥幸,可张廷玉到了年底考评之后,便被康熙连升二级,派去漠北城做漠北知府。

启程的日子就安排在年关之后,这个年,公主府过的有些不开心,可纵使心里再万般不舍,陈许只能为张廷玉收拾了行囊,亲自送他离开。

“若霭,咱们回去了。”母子两看着张廷玉带着一队护卫出了城门,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

“母亲,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母亲也不知,不过恐怕最早也要到年底述职了。”

张若霭抬头看着陈许,很是沮丧的说道:“我真希望快一点过年。”

第119章 胤祉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