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锐是康熙帝亲手打磨雕琢出来的,他不准许荣锐身上有任何的污点。

”奴才用银子赎出来不成吗?奴才只有小妹一个,但四爷····”荣锐见康熙转身怒视着自己,有口吃了:”四···有···很多···很多···人,缺··肖··肖··肖··无···无妨···”

康熙帝跟前伺候的奴才暗自出了一口气,憋···死了···,跟口吃在一起也会口吃的。

“胤禛是朕的四阿哥,是朕的皇子。”康熙帝恼怒的狠:“你当时怎么不同朕说清楚?害得朕将···你该死。”

“奴才···”荣锐垂头,“奴才出京的时候碰见了容睿,因为同名还是同宗,他对奴才很好,后来奴才就去入伍了,容睿大哥说那里管饭吃,他让奴才带着面具,奴才觉得带着面具很舒服就一直带着了,后来您问奴才,奴才说得是荣锐,您没详问,奴才也就没敢多说。”

“你个傻小子。”

康熙再次揍了荣锐一拳,荣锐是被骗了,骗他去西北送死,谁也没想到荣锐竟然会一鸣惊人,更没人想到憨厚的荣锐在领兵征战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又机缘巧合救了康熙帝,康熙帝提拔他,信任他,荣锐很争气,用盖世的战功回报了康熙帝,当时康熙帝从入伍的花名册上找到容睿的名字,不想荣锐被世俗玷污影响赤子之心,于是康熙帝抹平掩盖了荣锐的身份,暗自照顾其家族,结果照顾错了人,“西林觉罗容睿呢?他在哪?”

虽然没有容睿也没冠世侯,但康熙帝恨,不舍责罚他的冠世侯,责罚那个骗人送死的容睿出出气也好,荣锐眼里闪过几分的困惑:“奴才看他领着嫂子向南走了,奴才不知他在哪。”

康熙帝生闷气,荣锐铜铃大的眼睛眨动,“为···四爷身体···着想···奴才小妹应给能赎出来。”

“你妹妹是吸人精魄的妖精还是女鬼?什么叫为胤禛身体着想?”康熙郁闷了,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冠世侯所想。

 

荣锐很正式同康熙帝说:“奴才曾经有个手下,绰号叫一夜七郎,有一次他同人打赌能连御七女···然后第二天他没起来···军中的大夫说他···他这辈子都不能行房了,精元受损···奴才知晓四爷府上一定不止七人,您看是不是为了四爷身子着想,将小妹弄出来,少一个伺候对四爷也有···”

荣锐在康熙帝锐利的目光下低头,小声的说:“奴···奴才···没··骗主子···奴才说得是···是···“

康熙帝叹气:“荣锐,宽衣。”

“啊”

“朕让你宽衣。”

荣锐脱掉身上的盔甲,仅仅穿着亵衣,康熙帝道:“脱掉。”

“嗻。”

荣锐将亵衣除去,□着上身,古铜色肌肤上满是伤痕,新伤旧伤叠加,很是恐怖,康熙帝眯着眼睛,走到荣锐身边,按住了他的肩头,康熙帝的手指划过荣锐身上的刀伤,“这块是背着朕出来,被人砍伤的,这块是从炮火火器下救下朕时留下的···”

康熙帝一一细数荣锐身上的伤痕,在荣锐背着他狼狈逃窜的十几天里,康熙帝因为轻敌中了埋伏,那是康熙帝从没有过的失败,濒临死地,他以为活不了了,于是他愤怒过,骂过打过荣锐,但他永远是憨厚的笑着什么都不说,再多人追捕,他一样背着康熙帝东躲西藏从未想过要扔下他。神-婆-婷-整-理

”这处··”

“回万岁,这是枪伤,不是为您受的。”

康熙帝摇摇头,这傻小子太诚实了,康熙帝握住荣轩的胳膊,指着他手腕内侧仿佛蜈蚣一样的伤口,“你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喂给朕喝朕记得。”

沙漠草原深处找不到谁,荣锐用自己的血喂康熙帝,一切的事情康熙帝都记得,”朕病了,让你持着朕的私印回京城,令太子登基,你为何不走?”

“奴才只认识你,不认识太子爷,奴才能将您带出包围,奴才为何要走?”

荣锐眨着眼睛,“您让奴才从火头军成为您的侍卫,奴才的命是主子的。”

一次意外让康熙帝看上了荣锐,一句笑言让康熙帝将荣锐带在身边,不仅救了康熙帝的性命,还成就了盖世之功,但这些都比不上荣锐朴实至诚的话语,如果当时荣锐听命返京,胤礽不会亏待他,康熙帝心中烫贴,扶起荣锐,“只要你一直跟着朕,

心里装着朕,朕不会亏待你。”

康熙帝取过干净的亵衣皮在荣锐肩头,“朕知晓你看重你妹妹,但她伺候的人是胤禛,同样是朕委以重任的皇子,皇家的尊严断不能容许她再跟旁人,朕只当她是秀女,名分上难免吃点亏,但该给她的名分,该给你的尊荣,朕不会吝啬。”

荣锐不明白,康熙帝也没指望他明白,“梁九功去永和宫传旨,德妃病重,命四福晋带西林觉罗氏入宫侍疾。”

“遵旨。”

“传朕旨意,费扬古虽病逝,然朕尚记得费扬古忠肝义胆,朕特恩泽子孙,费扬古之子封为二等伯,朕望他们体察圣意。”

“遵旨。”

荣锐挠头,“万岁爷,奴才是不是可以带小妹出来了?”

康熙帝脸一白,“胤禛福晋是朕亲自指婚给胤禛的嫡福晋,她不能动,你妹妹西林觉罗氏同样是朕赏赐给胤禛入玉牒的侧福晋,你想带她上哪去?你想让她嫁给谁?朕的皇四子不好?”

荣锐低头沮丧的说:“奴才也不知四爷好不好,遇见小妹奴才问明白了,再同万岁爷回话。”

康熙帝突然有股冲动,掐死冠世侯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得了。

梦馨打扮整齐,在众人侧目下,爬上了四福晋的马车,德妃病了同她有什么关系,四福晋为何带着她入宫?

27

坐在马车里,梦馨完全不敢有任何的移动,低垂着眼睑,她原先睡得正好,突然被兰翠叫醒,然后静宁阁涌进了两三个嬷嬷,给她打扮起来,她不能发表任何意见,衣服的材料颜色,首饰的搭配,即便不喜欢她也不能说,兰翠偷偷的告诉她,是四福晋吩咐的,主子福晋要带她入宫,是天大的恩宠,满府的女子都羡慕的恩宠。

梦馨手捏着袖口,桃红色旗袍,各色钗环,垂挂在发鬓间的流苏,浓妆艳抹···一切都显示她就是一件物品,是被四阿哥四福晋标记展示的物品,梦馨心里并非像表面那般平静,但除了沉默,她还有什么?她还能做什么?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撩了一下眼睑,唇边弯出淡笑:“你第一次入宫难免有几分紧张,别怕,跟着我做就是了。”

“多谢福晋。”

“不必谢我,许是你同额娘有缘分。”

乌拉那拉氏和蔼的笑着,拍了拍梦馨的手背,仔细的打量她一番,“我看着你倒是个有后福的,听话本分的人大多是有福气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儿?”

“您说的是,奴婢会一直侍奉主子福晋。”

梦馨头压得更低了,见德妃吗?看来勇毅将军绝对同她关系匪浅,梦馨有种预感勇毅将军带给她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希望是她想错了。

“主子,到宫门口了。”

乌拉那拉氏看了梦馨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才记起梦馨确实不懂这些,“你下车去走一段路,你的身份坐不得马车入宫。”

梦馨低声应了,尽量小心的下车,但高跟鞋从后面移到中间,梦馨真真是穿不惯花盆底,她不想像小燕子一眼飞来飞去,但平生第一次穿花盆底,梦馨觉得她没有跌个跟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穿过花盆底的人才知晓平衡的重要。

梦馨不想面对四福晋的和颜悦色,笑容不达眼底的笑还能叫笑?梦馨在四福晋重重算计,嫉妒,厌恶之下,她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已经很难得了,在下面走路远比陪着四福晋好。

小心的移动脚步,梦馨低垂着脑袋,跟着四福晋乘坐的马车入了宫门。她并非是没去过故宫的人,虽然对一切有好奇,但此时心事重重的梦馨也没觉得身处的紫禁城同故宫博物馆有什么区别,她只是希望善保阿玛不要再惹事,勇毅将军爱是谁家的是谁家的,千万别是她家的就成,梦馨自己已经活得够小心了,实在是承担不起别的重量负担。

乌拉那拉氏没资格宫中做马车,她一样在过了金水桥入皇宫侧门后,被那嬷嬷搀扶下来,一身贝勒福晋朝服的乌拉那拉氏很是有气势,手上长长的护甲给她平添了一抹锋芒,梦馨稳住身体,僵硬的屈膝,她真怕自己摔倒,她做不惯小丑的表演,行事同样有底线,可以让人看不起自己下里巴人的俗气,但她不能能忍受嘲弄。

“主子福晋,奴婢走不好,不敢搀扶您,恳请您见谅。”

乌拉那拉氏高傲的一笑,看出梦馨的紧张局促,也是,梦馨的那低贱的身世只剩下上三旗这一点好处了,如果没有冠世侯,梦馨这辈子别想穿花盆底进宫。

“你慢慢走,不着急。“

乌拉那拉氏挺胸昂首,姿态优雅的踩着花盆底前行,梦馨如同小媳妇一般,注意平衡,注意脚下,她也不想这样,但她今天是该死的第一天传花盆底,还有沿途的宫女太监看着,丢人丢到了紫禁城皇宫,梦馨自嘲笑笑,她心里素质还是不错的。

转过了一个角门,四福晋回眸看小心翼翼的梦馨,唇边勾出个只有那嬷嬷懂得笑容,其实梦馨是可以不用穿花盆底的,但冠世侯的妹妹···乌兰那拉氏如何都得压一压她的气焰,告诉她永远不可能越过四福晋,也让外人看清楚,西林觉罗氏不配做四福晋。

那嬷嬷给梦馨选得花盆底看似华丽,其实是最难掌握的,梦馨走到现在除了走路有些不稳之外,没有再出别的差错,已经很让乌拉那拉氏意外了,再往前就是后宫,四福晋即便想给梦馨一个刻骨铭心的警告,她也不准许梦馨出丑丢了胤禛和她的脸面。

“我瞧着西林觉罗氏脚底下没跟,那嬷嬷去搀扶她一把。”

“嗻。”

梦馨低头道:“多谢福晋。”

以她对四福晋的了解来看,梦馨不信那嬷嬷会害她,害她不要紧,四福晋最不能容忍的是她给四爷抹黑,梦馨乐得将身体大半重量交给那嬷嬷,“勤苦你了。”

四福晋眸光闪了闪,在她们即将迈进后宫时,听见远处一阵的沉重的脚步声,一身穿宝蓝色剑袖衫的男子跑过来,四福晋看到他脸上的胡子,不是太监,那身衣服从做工看是贡品,只有万岁爷能赏赐的,他到底是谁?

低头的梦馨看到了眼前一双鹿皮靴子,大热天穿靴子,他不是汗脚的···

”那个···那个···你···你····“

二十左右的男子磕磕巴巴起来,站在梦馨满前搓手,再搓手,紧张的说:“···你···你···抬头···我···看···”

四福晋确定他不是宗室子弟,皇宫还出现了登徒子了?乌拉那拉氏端起皇子福晋的架势,“放肆,哪来的纨绔子弟?胆敢在皇宫行事孟浪?”

男子眨眨眼,对四福晋不耐烦的说:”我没同你说话,我···”他重新对着梦馨,声音尽量放得温柔,又磕巴上了:“我是···我是想看···妹妹···她···”

“冠世侯,冠世侯。”

此时引路的梁九功终于追到了荣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冠世侯啊,您怎么跑到后宫宫门口来了?万岁爷是让你先到交泰殿,不在这边,你是外臣···”

“我知道外臣不能进后宫。”

荣锐也不是一点都不懂的礼教规矩,对梁九功解释道:“我没想着进去,就是想在后宫门口看看她···她同我妹妹好像。”

梁九功认识四福晋,也知晓眼前低头恭谨的女子可能就是冠世侯唯一的嫡亲妹妹,梁九功心里对荣锐是一万分的佩服,不愧是纵横几千里的将军,这眼神也太好了,他们不过是隔着老远老远的路过,冠世侯就追过来了。

眼前憨厚的男子是冠世侯,乌拉那拉氏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如果没有冠世侯,四福晋不必容忍梦馨,但没有梦馨,胤禛照样还会有旁人。

四福晋高贵大度的一笑:“西林觉罗氏,你眼前的人是冠世侯,他想看看你,你且抬头。”

梦馨脑袋含胸,冠世侯,妹妹,她真心向老天祈祷,让她穿成爬床的丫头,她认了,让她收拾原主留下的乱摊子,她也认了,让她对原主父母尽孝,她还认了,但能不能别这么玩她?

冠军侯可是早死的,成为小年糕是一生的悲剧,怀了流产,生了夭折,梦馨曾经感叹过最悲剧的穿越经历就是,一睁眼睛发现她成为柔弱的美人,身边还有位冷傲神情的皇帝,别急欢喜,你是年贵妃,有个哥哥是大将军,叫年羹尧。

“如果我们进后宫去你怎么办? ”

梦馨先确定一下可能是她亲人的智商,对善保阿玛的儿女情商智商,梦馨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原主梦馨脑袋是坏掉了才会爬胤禛的床,胤禛到底哪里好?不仅阴狠,还冷得跟块冰,她对融化冰山没兴趣。

“万岁爷说过,我不能在后宫里乱跑,也不能进后宫。”荣锐一本正经的说,梦馨弯了弯嘴角,还好,不算太糊涂,荣锐憨厚的笑道:“你进去了也没关系,我会在外面等,等你出来。”

梁九功咳嗽起来,四福晋的笑容非常的勉强,梦馨抬头,阳光好刺眼,她眼泪簌簌的滚落,不自觉的说:”笨蛋哥哥。”

“小妹,小妹。”

荣锐抓住了梦馨的肩头,“大哥回来了,小妹。”

荣锐小心的帮梦馨擦拭去眼泪,他手掌因为征战,因为早些年的贫苦生活全是茧子,他再小心也会弄伤娇嫩的梦馨,擦拭眼泪的手背到身后,蹭了蹭衣服,“别哭啊,谁欺负你了,告诉大哥。”

原主最后的怨气消失了,梦馨的哥哥没有一个人跑掉,他回来了,回来给梦馨好日子过,可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小妹,我带你去见万岁爷,皇上对我可好了,小妹,走。”

荣锐拽着梦馨的胳膊向交泰殿跑去,梁九功看了一眼,敢情冠世侯认识路,也是,纵横几千里如果迷路怎么能成为战无不胜的冠世侯?

“四福晋先去永和宫,奴才追上冠世侯向万岁爷说明状况,再将她送到您跟前,您放心就是,万岁爷···赏了您娘家,冠世侯宠爱妹妹,万岁爷断不会做出让天下人非议的事儿。”

”多谢梁公公提醒,我不会让万岁爷失望,会将西林觉罗妹妹当成亲妹妹看待。”

梁九功快步追着冠世侯而去,梦馨跑几步差一点崴脚,荣锐蹲在她身前,“上来,哥背你。”

“不行,我已经是四爷的人了,男女授受不亲,哥,这不成的。”

“宫中有没法坐轿,我不背你谁背你?”荣锐抓住梦馨的胳膊,直接摔到肩头,迈开大腿向交泰殿跑去,康熙帝正纳闷呢,应该先到的冠世侯哪里去了?

接风的宴席就摆设在交泰殿,皇子阿哥,朝臣宗室都在等最重要的主角——冠世侯。

”万岁爷,冠世侯到了。”

康熙帝道:“让他进来。”

冠世侯背着梦馨跑进了交泰殿,胤禛看到在荣锐后背上的人儿,眸子深幽了几分,荣锐放下梦馨,向康熙帝笑道:“万岁爷不是问对奴才最好的人吗?奴才最放心不下的人吗?奴才将一切都献给万岁爷,但她就是对奴才很好很好的妹妹——西林觉罗梦馨。”

28

交泰殿的众人皆是惊讶,康熙帝为了彰显对冠世侯的重视,并未让皇子大臣携带家眷入宫,这只是接风宴会,后面那排了一系列的宴会,于是梦馨成了交泰殿唯一的女人。

康熙帝的目光扫过梦馨,迎上了荣锐灿烂骄傲的笑脸,康熙帝手中的酒杯越捏越紧,太阳穴凸出,种种迹象表明康熙帝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

梦馨松开荣锐的手,笨蛋哥哥,你是不是想害死自己?梦馨低垂着脑袋,向康熙帝屈膝下拜:“奴婢见过万岁爷。”

她乖巧一点,听话一点,也许康熙帝不会想歪了大哥。

康熙帝缓缓的合眼,仿佛他不在交泰殿而是重回当时逃亡的那段日子,伺候保护康熙的人很多,不是没有人为康熙牺牲过,但他很容易遗忘,康熙同荣锐相处了将近二十日,逃亡的日子,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荣锐,闭上眼睛知晓荣锐在他身边,在危险的环境下,康熙帝竟然觉得安心。

荣锐话不多,他尽可能找来好吃的给他,虽然野菜很难吃,但荣锐吃得是草根,喝得是马尿···康熙病了浑身发冷,荣锐用身体给他取暖,并告诉康熙帝,这是妹妹教的。在脱险之后,康熙帝对荣锐分外的不同,他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封荣锐为将军,荣锐的勇气,毅力打动了康熙帝,才有了后来的勇毅将军。

康熙帝没想到得是,荣锐不仅贴心,还给大清带来罕见的大胜,让康熙帝在天下汉人面前挺直了腰杆子,康熙帝怎么宠爱冠世侯都不过分。

荣锐来迟了,没关系,康熙不怪他,就当他第一次进宫欣赏风景,但荣锐将西林觉罗氏领到交泰殿,带给康熙帝看,告诉康熙帝妹妹是他最重视的人,康熙帝心里很是恼怒,仿佛他一手雕琢出的旷世璞玉被旁人分去了一半,最让康熙帝恼怒得是,他方才私下的那番话白说了,不是知晓荣锐的性情,康熙帝会怀疑他是故意这样做,故意逼他给西林觉罗氏名分。

康熙帝什么时候受过威逼?敢威逼他的人,死得不能再死,康熙帝睁开眼,同荣锐目光碰到一起,他的冠世侯···憨态喜悦的样子,单纯的为康熙帝见到西林觉罗氏而高兴,真是让···让他提不起教训荣锐的力气。

”奴才说过回京后,奴才会将小妹和阿玛带给您看的,奴才的阿玛您见了,奴才的小妹···”

康熙帝压下无奈,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的玩味探究,康熙为荣锐担心,一个个都是官场的老狐狸,憨厚的荣锐落到他们手里还有好?骨头都得被吞了,康熙不护着怎么能成?

“住口。”康熙帝冷哼,“你答应过朕什么?”

荣锐迷茫的抬头,康熙帝沉声道:“朕从西北回来前,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荣锐闭上嘴巴,摇摇头,旁人不明白了,康熙帝却多了一分笑模样,神色松缓了几分,荣锐多说话很容易让旁人看出他那可纯粹的赤子之心,康熙帝交代他少开口,如此凭着康熙的回护,荣锐起码不至于时刻被人算计。

荣锐感到衣襟被拽住,低头看向梦馨,梦馨示意他赶紧跪下,荣锐紧紧闭着嘴巴,扑通跪在康熙帝面前,梦馨以为会听见他请罪的话,等啊等的,荣锐一声的都不吭,仿佛康熙帝错了,他是对的,梦馨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康熙帝怒道:“别以为朕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的胡闹,你···给朕跪到交泰殿外面去。”

“奴才遵旨。”荣锐倒退出交泰殿,跪在了青砖上,午后的阳光是炙热的,荣锐跪得挺直。

康熙帝此时才将目光落在梦馨身上,不多话的荣锐,说得最多的人是他的妹妹,在荣锐口中,小妹是最好的人,康熙帝听着他们兄妹的故事。

回京后康熙帝便将西林觉罗家的女儿指给太子胤礽,虽然做侧福晋,但胤礽是要承接帝位的人,并不辱没了荣锐的妹妹,那份至诚的兄妹之情,康熙帝是羡慕的,也想借着荣锐的妹妹影响胤礽,康熙帝的儿子多,他不能不为剩下的儿子考虑。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康熙帝关照荣锐的家族,但···康熙帝羞于提起,他竟然照顾错了人,荣锐的阿玛一样穷困潦倒,荣锐的妹妹卖身为奴,他们是荣锐的最亲近的亲人,康熙帝恼恨荣锐糊涂时,对荣锐多了一分的愧疚。

西林觉罗氏恰好伺候了胤禛,康熙帝把胤禛当成辅佐太子胤礽的贤王培养,对胤禛同胤禩等皇子的态度不同,康熙顺势将错就错,打算给梦馨侧福晋的位份。

康熙帝容忍下了佟佳氏做胤禛的侧福晋,当时是想着变相缓和佟家同太子的关系,可即便如此,康熙帝也没给佟佳氏的阿玛鄂伦岱好脸色看,因为佟佳氏,鄂伦岱的爵位被夺了一年有余,随着康熙帝大赦天下,鄂伦岱才恢复了爵位。

鄂伦岱同荣锐不同,他如今只有公爵的爵位,并无任何的实权,康熙帝指望着荣锐再立奇功,冠世侯的荣耀远非寻常公爵可比,康熙帝不想荣锐埋怨他,他又不能让旁人议论,他抬侧福晋压嫡福晋,于是康熙帝封赏了乌拉那拉氏的娘家,并让乌拉那拉氏体察圣意,就是暗示乌拉那拉氏不得亏待冠世侯的妹妹,暗示她娘家的爵位是怎么来的。

一切安排得妥当,康熙帝断没想到荣锐会将梦馨领过来,康熙帝暗骂荣锐一句,混球,在朝臣面前,他只要不是真的厌恶了荣锐,就不能对梦馨太苛责。

梦馨不知此中的详情,但面对康熙帝她压力也很大,乖觉的磕头:“奴婢同他多年不见,他才会君前失仪,是奴婢不好,恳请万岁爷责罚。”

康熙帝眼里闪烁几许的愉悦,顺势说:”兄妹之情也算是难得,朕既然罚了妄为的冠世侯,便不会责罚于你,你···“

“胤禛,你将西林觉罗氏送到永和宫交给你福晋。”

“遵旨。”

29

胤禛领了旨意,在旁人各种交错的目光下,沉着一张冰山脸走到梦馨身边,在旁人看来仿佛胤禛并不满意西林觉罗氏,胤禛是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起来,同爷去永和宫。”

胤禛的话如同锤子一样锤在低头的梦馨心上,胤禛看到梦馨往日乖巧的眼睫毛颤抖,近看之下肩膀也略略颤动,胤禛没有来得有一分紧张,语气却越发的冷漠不耐:“西林觉罗氏。”

梦馨暗自咬着嘴唇,这次之后,她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康熙,她真心不想在胤禛的后宅待下去,宁可同荣锐回家永远不嫁人,或者做了道姑尼姑也不想再待下去。

梦馨抬了抬眼睑,见到得是康熙帝阴沉的脸色,他在怪罪自己不知好歹的吧,梦馨——哪怕是荣锐的妹妹,她也没权利拒绝皇四子,胤禛给她的荣宠她只能默默的承受,冲出去同康熙帝理论,她不是有逆天金手指的女主,她是炮灰级别的女配,梦馨手掌贴着交泰殿的地面,性命是宝贵的,如果同康熙帝抗辩,不仅她会丢掉性命,善保阿玛,笨蛋哥哥都会被她牵连。

“尊命,主子爷。”

梦馨给康熙帝磕了一个头之后,缓缓的起身,想当初清穿女主凭着一首沁园春雪迷倒过多少次康熙帝,后来清穿女主虽然是妾侍,但总能得到康熙帝的另眼相看,真真比嫡福晋还有脸面,可轮到她呢?梦馨只要晚走一会,康熙帝可能会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康熙帝眼中,冠世侯荣锐不应该有她和善保这样的亲人,她是不知羞耻的爬床丫头,善保是赌徒,他们会玷污冠世侯,如果不是顾忌荣锐,康熙帝会将他们都抹除吧。

康熙帝以为已经给她足够的恩赏了,但他给得这些非梦馨所求,交泰殿重新热闹起来,皇子重臣对康熙帝歌功颂德,梦馨落后胤禛一步,随着他的脚步,低眉顺目的踏出交泰殿,梦馨恨她自己怎么如此的逆来顺受,但除了装恭敬之外,她根本没任何的资本同康熙帝谈条件,在皇权重于一切的封建王朝,当你没有女主光环的情况下,梦馨能做得事情唯有忍耐接受。

荣锐跪在交泰殿的台阶上,炙热的阳光让他古铜色的肌肤越发红彤彤的,梦馨低头不曾看荣一眼,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前面的胤禛双脚,笨蛋哥哥···梦馨没有来的辛酸,荣锐是憨厚,也不知晓人情世故,但他不是傻子,他明知道带梦馨去交泰殿一定会被康熙帝责罚,但当梦馨无法脱离胤禛后院时,向世人宣告梦馨对冠世侯的重要性也就给了梦馨一道保护符。

荣锐在交泰殿说得最多的就是小妹是他最重要的人,虽然此时他们距离很远,但梦馨却明白荣锐的用意,很明白,很明白,梦馨眼圈微红,她从小受尽人情冷暖,此时她只顾自己僵硬的心被荣锐融化了,笨蛋哥哥同善保阿玛一样,是她无法推卸的责任,他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