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馨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也不是不屑于同奴婢一般见识的人,她记得很清楚那些人在她爬床之后怎么言语侮辱她,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乌雅氏咬着泛白的嘴唇,将茶盏扔到地上,“芙蓉,我看错你了,我也帮错你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四爷···四爷不会宠着你,四爷是为什么抬你侧福晋?你如果不是冠世侯的妹妹,四爷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芙蓉···你早早晚晚有一日会有报应的···”

茶杯正好落在梦馨脚边,她裙摆被茶水弄湿,在旁人以为梦馨会发怒的时候,她却笑了:”芙蓉这个名字很久没停过了,乌雅格格我很怀念。“

“你···”

众人想着梦馨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时,她笑着抬手抽了乌雅氏一记耳光,她此时脸上的笑容同方才感叹芙蓉这个名字没任何区别,但这记耳光却仿佛抽到众人的心上,西林觉罗氏敢于下狠手。

“你不服气吗?我当日苦求你保住性命,可没少自抽耳光,你也没见得怎么心疼我,是你告诉了我,没有平等,地位为尊。如今我因为你侮辱我,侮辱四爷,我这一记耳光还是轻的,四爷可是皇子,他会为了我哥哥卖身?乌雅氏···你的脑袋是不是被毛驴踢了?”

“呜呜···”乌雅氏捂着红肿的脸颊呜咽。“福晋···”

梦馨转向乌拉那拉氏,同样呜咽道:”福晋···她欺负我,她骂我,她侮辱四爷···妾···妾的好心痛。”

就是告状你也告不赢我,梦馨的扇子放到胸口,做出很痛苦的样子,提了提裙摆,让乌拉那拉氏看到她裙摆上的茶水。“求福晋给妾做主。”

乌兰那拉氏宽慰梦馨,“西林觉罗妹妹别急,我处置乌雅氏给你做主。”

“多谢福晋。”

梦馨站起身下拜,乌雅氏竟然大胆的说出梦馨受宠的原因,竟然让梦馨说出胤禛卖身···乌拉那拉氏恨得牙痒痒,不是顾忌着乌雅氏是德妃送来的的人,她能直接送乌雅氏同疯掉的王格格作伴去,在她看来,乌雅氏比王格格疯病不轻。

”来人,将乌雅氏拖出去败火,七日内只以轻水干粮为食。”

“嗻。”

“乌雅氏身边的婢女,伺候主子不周,一人赏五十板子。”

“嗻。”

乌拉那拉氏看向梦馨,“西林觉罗妹妹看如何?”

梦馨信服的垂头,“福晋英明。”

见礼之后,梦馨料想不会再有谁不要命的送上门来,梦馨悠然的半躺着煽扇子纳凉,“如果我的性命有还有二十年,希望在我最后合眼时再受尽苦难,十九年零十一个月零三十天半不会受任何的委屈,嚣张的过日子,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再次提醒大家一声,本文的梦馨各种小人得志,各种自私,各种睚眦必报,看不上的请点叉叉,桃子不想因为几个留言破坏码字心情。以前桃子看电视剧,别管多少集,女主受了一辈子气,最后半集各种扬眉吐气,最后还能原谅害她的忏悔的女配,桃子真是一脸血啊,从那时起,桃子格外喜欢女配,起码她们幸福了一整部电视剧。

40

府里梦馨见礼时引起的纷争,胤禛不知晓,他被太子爷同康熙帝指使的团团转,还得防范着看他眼热的兄弟。不知康熙帝怎么想得,胤禛呈上的折子已经很完善了,康熙帝却申斥了一顿胤禛,并让他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

胤禛出了皇宫后,从早晨就没好看得脸色越发难看,最后不是康熙帝息怒,他不知还得跪到什么时候,一直陪伴康熙帝的冠世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为胤禛说过,胤禛虽然不指望他求情,但荣锐起码得像回事,同他妹妹一样···胤禛脸上冷意十足,高无庸缩了缩肩膀默默的跟着主子。

皇宫中,荣锐被康熙帝打量得受不了,“您看奴才干嘛?奴才哪做错了?”

康熙帝笑呵呵的问道:“方才你怎么不说话?朕等着你给老四求情。”

荣锐猛然张了张嘴,”求情?····奴才···奴才求···您是···罚···四爷?”

康熙帝按了按额头,无可奈何的说:“当朕没问过你,你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事儿,朕是罚了胤禛,但也是关照他,挡一挡旁人的嫉妒。”

“奴才想问···方才奴才应该求情···”

荣锐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眼里一派纯然,“您说是的话,奴才会记得。”

康熙帝叹息:“你没有朕,可怎么办?方才你给胤禛求情的话,朕会连你一块罚了,朕的儿子朕了解···胤禛太注重细节琐碎,胸怀不够大度,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信,你求情···”“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说四爷会怪罪奴才给他求情。”

康熙帝挑了挑眉,显然对荣锐突然的聪明有几分诧异,荣锐尴尬的笑笑:“您方才的话,让奴才想到妹妹说的一句话,有几个人给他馍馍吃还觉得馊,或者想用馍馍害他···啊,奴才没说四爷。”荣锐重新低头,康熙帝笑道:“你妹妹说的?”

“是,妹妹说过不让奴才理会这样的人,不识好人心还乱猜忌。”

康熙帝大笑,“西林觉罗氏倒是个妙人,胤禛并非她所言的不认识好赖的人,但胤禛是多疑的人。你方才怎么做都是错,朕的四皇子还欠缺磨练,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拿你来说,你忠于朕,同样心中装着亲人,老四太想着极致,早早晚晚得吃亏。”

“也罢,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康熙帝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朕看着胤禛能成长成什么样儿,对胤禛···朕有所不同。”

荣锐听得云山雾罩的,脑筋打结,康熙帝没强求他明白,他喜欢荣锐的憨厚,从旁边拿起一份折子,“你看看,可行否?”

荣锐认真的读折子后,抬头看向康熙帝,“万岁爷,此乃奇人。”

康熙帝拍了拍荣锐的胳膊,眸光深远,“想法很精妙,策略很得当,但他···朕的冠世侯,只有你一个,旁人只看到你救驾,看到了你的战功,但不明白朕为何这么宠你,他们不懂朕,亦不懂你。”

“皇上。”

康熙帝摇头,“此人可用,荣锐,朕让他帮你。”

“梁九功传朕旨意,钮钴禄凌柱献策有功,准其上书房行走,官至三品,命其参赞军机。”

“嗻。”

康熙帝见荣锐没反应,笑骂道:“你傻笑个什么劲儿?朕给你找了盾牌···你个傻小子,让朕放不下。”

“奴才知晓万岁爷疼奴才,您怎么说奴才怎么做。”

荣锐不知道盾牌是什么意思,康熙帝食指点了点荣锐,“罢了,朕不指望你能明白。”

康熙帝接过荣锐递上来的点心,看他眼巴巴模样,康熙帝有了几许的郁闷,荣锐长到遇见他真真是不容易,十几年都是他妹妹看着,西林觉罗氏够辛苦的,“嘴馋了?”

荣锐傻笑,继续傻笑,康熙帝将点心盘子放到荣锐手中,“赏你了。”

“谢万岁爷,奴才真没吃过真么好吃的点心,给小妹留两块,她最喜欢吃芝点心了,以前家里穷···”

“好了好了,别同朕诉委屈。”康熙帝心里有了几分酸涩。

荣锐不打扰康熙帝处理奏折,乖乖的捧着盘子走到一边去,收好给梦馨的点心,一会功夫大半都入了肚子,添着嘴唇,真好吃呢。

康熙帝停下笔,向梁九功示意了一番,梁九功看看荣锐,又看看康熙帝,立刻去御膳房,将点心的作法抄回来送给荣锐,“御厨说,趁热吃味道儿才正。”

“多谢皇上,多谢梁公公。”

梁九功连忙摆手,“是万岁爷恩典冠世侯,奴才只是跑腿的。”

梁九功可不敢居功,万岁疼宠冠世侯,冠世侯谢他,梁九功不想丢掉小命。

胤禛气不顺,从衙门早早回府,刚到四贝勒府门口,看见门口停了好几口箱子,驴车上放着崭新的家具···胤禛还看到秦汉的古玉,唐代的字画,宋代的瓷碗,明代的花瓶等等古玩被随意捆绑放在牛车上,胤禛再往牛车之后看,翻开的箱子中装的丝绸是雪锻贡品···

胤禛脸黑了半边,哪个胆大包天的人在他面前炫富?胤禛眉宇紧紧的皱在一处,毛驴叫,老牛叫,仿佛还有狗叫,猫叫,胤禛怒了,这还是清净的四贝勒府?

“高无庸。”

高无庸打了个寒颤,那位爷啊,不怕被主子冻死啊,“奴才这就去看看,许是哪家突然富贵了,走错了路,主子,爆发户都没什么见识,主子息怒,奴才这就去打发了。“

胤禛背着手,日头下屹立着仿佛寒雕一样的胤禛,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高无庸耷拉着脑袋在前,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跟在后面,胤禛闭上了眼睛,他今天早晨错怪西林觉罗氏了,眼前的人才是什么好东西都穿戴到身上的。

“西林觉罗善保拜见四阿哥,请四爷安。”

善保很有气势很有节奏的甩开马蹄袖,胤禛听见咚得一声,遂睁开了眼睛看究竟,他宁愿还闭着,善保手指上那硕大的翠玉扳指好大,好透彻···于是行礼的善保没等胤禛喊起,先低头捡扳指,善保用袖子擦亮了扳指,从新带在手上,小眼睛满足的眯着,”这个扳指最值银子,可不能摔坏了。”

胤禛越发像雕像了,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头,高无庸低头,低头,再低头,给了胤禛诚心诚意的建议:“主子进府说话方便。”

四贝勒府对过便是八贝勒府,再往前不远也是皇子府邸,这门口的动静太大了,虽然热闹瞒不过去,但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胤禛迈步向府里走,善保高声喝道:“都给我精神点,把给我乖女的嫁妆都经办好了,弄坏一样,仔细你们的皮。”

“遵命,老太爷。”

”四爷,等等奴才。“

善保紧跑慢跑的跟上了胤禛,大咧又诚恳的解释:“奴才家没当家的夫人,乖女不让奴才再祸害小丫头,狗蛋儿还没娶亲,没人提醒奴才嫁妆该怎么送,奴才只是听旁人说,送最丰厚的嫁妆乖女在您府上才有地位,奴才一琢磨,狗蛋儿将来还能挣银子,得赏赐,奴才把家底留下两分,剩下的都是乖女的。”

高无庸双腿只打哆嗦,不用抬头也能感到主子的脸色比锅底好不了多少,换个旁人高无庸早喝止了,但眼前的人是西林觉罗氏侧福晋嫡嫡亲的阿玛,敢叫冠世侯狗蛋儿的阿玛,西林觉罗侧福晋还是没名没分的格格时,就敢为了他求助胤禛,还成功了,高无庸是个极为机灵的,西林觉罗侧福晋惹不起,心眼可小了。

胤禛鼻孔出气重了,仿佛他是看嫁妆才宠梦馨的人。

善保可能也觉得用牛车驴车不太好,向胤禛巴结的解释:“奴才想用马车来着,可狗蛋儿养得马脾气可倔强了,跟奴才家的狗蛋一个性子,动不动就尥蹶子,奴才叫不动,不知晓狗蛋儿又跑哪去了,奴才一着急就上街雇了牛车驴车,抬嫁妆的人都是奴才的知己好友,他们一听说奴才给乖女送嫁妆,出了好多的主意,奴才的朋友都很热心帮忙,还送了银子添妆。”神-婆-婷-整-理

说到此处善保挺直腰杆子,得意洋洋的说:“奴才收下铜钱银子就是知晓他们的心意,如今奴才有很多很多的银子,皇上可大方了。“胤禛脚下一滑,差一点当众跌倒,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但胤禛怎么感觉头晕目眩呢?高无庸离着远,善保亲热的搀扶住胤禛,咧嘴一笑,胤禛看到善保两颗虎牙都是金的,头更晕了,脚下没力气,“爷看出来皇阿玛很大方,看出冠世侯得皇阿玛的赏识。”

胤禛怒啊,皇阿玛用不用赏这么多好东西给一个爱好炫富的暴发户?想到梦馨···胤禛深深的觉得,西林觉罗一家不缺银子,不缺土地田产,缺得是内敛,缺得得是名门的气度,胤禛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炫富的人。

善保笑道:“可不是,不是奴才自夸,奴才家狗蛋儿挺本事的,要不然万岁爷不会总是赏赐他了,奴才悄悄的跟四爷说,狗蛋儿回来后···不对,是乖女做了您的侧福晋之后,奴才赌运很好,次次都赢钱,后面箱子装得金子都是奴才赢回来的,还有几斗珍珠,奴才记得珍珠也在嫁妆里,当时乖女出生的时候····”

“满天红霞?百花齐放?”胤禛木讷的问道,善保很真诚说:“不对,是鸡叫狗鸭叫,猫狗打架,稳婆说乖女是个厉害的。”

胤禛甩开了善保,进屋喝了两大口茶水浇灭心中的火气,不能同俗人一般见识,你是大清四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善保疼爱梦馨,但他长期在社会底层,真心没文化,以前谁都能欺负他,如今咋富,就开始各种显摆了,桃子不会写高大全的女主家人,也不会写极品的家人,善保,荣锐有缺点,有个性,同样也有喜感,本来今天桃子不想更新,但昨天收到了长评,也有九十多个姑娘留言,虽然成绩惨淡,但桃子很满足,多留言的话,桃子争取做日更君。

41第

胤禛的冷脸可以吓退很多的聪明人,但对于俗人没见识的善保来说,实在是学不会看皇子们的脸色。

他紧跟着胤禛进了书房,高无庸认命的闭嘴,站在了书房门口,一是不进去找刺激,二是看着点来人,一旦主子爷被气狠了拿善保没法子,拿旁人出气怎么办?赤胆忠心的奴才需要为主子分忧。

善保进了书房后,眼睛滴流乱转,随后摇头道:“可惜啊,不是奴才说,四爷的书房太朴素了,跟个雪洞儿似的,不好。”

胤禛沉默了好一会,善保自来熟的倒茶,喝茶,眨巴眨巴眼睛解释:“奴才去过八爷的书房,去过九爷的书房,都比您带劲儿,您这里连庄亲王书房都比不过。”

胤禛多了几分的警觉,“你见过八弟九弟?”

“是见过,上次被一个朋友领奴才去拜见过八爷九爷。”善保喝了一口茶,露出金牙,“四爷放心,乖女是您的侧福晋,奴才知晓是哪边的,最近奴才人缘可好了,十天有□天不在家里吃,他们死活要请奴才,哎,真真是没法子。”

善保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让胤禛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手痒得想揍人,不过善保那句知晓是哪边的话,胤禛在恼怒中多了一分的欣慰,善保再糊涂也不至于站到旁人身边去。

“四爷是不是没银子收拾书房?没关系,同奴才说,奴才大不了少赌两次,给您送点银票过来,书房是脸面,您可不能让旁人小看了,奴才府上的书房很多人都夸赞过的,要不奴才给您出出主意?”

胤禛额头一蹦一蹦的疼儿,“你给爷闭嘴。”

善保站起身,说道:“您既然不想听,奴才就先去看看乖女,帮着她收拾安排嫁妆,奴才不打扰四爷了。”

善保向外走,胤禛见善保生气,但有些话不趁此机会问明白了,胤禛又不放心,左右矛盾,一半如火一半如冰是胤禛真实的写照,“你等一等。”

善保听话的站住了,疑惑的问道:“四爷有吩咐?”

胤禛指了指椅子,善保又重新坐回原处,心里越发的心疼起女儿,伺候陪伴这么个喜怒不定的四爷,真真是辛苦女儿了,一会让闭嘴,一会又有吩咐的,善保见了很多位高贵的人,就没见过四爷这样的,乖女啊,太可怜了,善保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您说就是,要银子还是要人儿,奴才能纠集起很多人。”

胤禛大牙疼,罕见的解释:“爷不缺银子,也不缺人使。”

他没沦落到用善保接济的地步,用不着靠他女人的娘家,还是一个侧福晋的娘家···胤禛脸色微变,这话说得不够理直气壮,不是因为冠世侯,他不会让梦馨侍寝,胤禛在善保怀疑的目光中,心中很是煎熬。

善保敲了敲额头,手指上硕大的扳指闪闪发亮,了然的凑近胤禛,“乖女说过小赌怡情,四爷莫非也是手痒了?奴才可以带您便装去赌长··奴才带庄亲王去过几次,没有人识破他是庄亲王···”

胤禛知晓敲人不好,像善保这样的俗人,他更是懒得敲打,直接冷着一张脸就能吓退了他,但是今日胤禛敲了善保脑袋,破功怒道:“爷不赌银子。”

善保揉着脑袋,四爷敲人真是疼啊,可怜巴巴又为难的说:“奴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汉字都认不全,最拿手的就是耍钱,旁的事情奴才做不了也不会做,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胤禛按着拇指的扳指,他被善保搅和得脑子疼,“爷的意思是···是···你带庄亲王去赌场赌钱?”

善保立刻双手捂着嘴,眼巴巴的摇头,胤禛冰冷的目光锁定了善保,他终于占上风了,“爷听见了。”

“您可以当做没听见。”善保弱弱的建议,“您真的可以当做没听见,奴才对庄亲王发誓过,如果告诉别人,女婿儿媳妇一家倒霉···”

胤禛啪的一声怒极致拍了桌子,脸色阴沉得跟长白山似的,“你拿你女婿儿媳妇一家发誓?有你这样的吗?”

善保多了一分的愧疚,拿起旁边的扇子对胤禛猛扇,;“您听奴才解释,当时狗蛋儿还没回来,乖女是您没名分的侍妾,您就是今日也不能算是奴才女婿,当时奴才以为狗蛋儿早就不知道死哪块了,儿子找不到,哪里来得儿媳妇?奴才如何都不会拿乖女和狗蛋儿起誓的。”

“于是你就可以祸害女婿···不对,儿媳妇一家?你不怕冠世侯娶不到儿媳妇?”

“不会的,狗蛋儿的婚事据说万岁爷会考量,狗蛋儿太直,奴才想给她安排通房侍妾,他都不要,乖女也让奴才别添乱了。”善保诚心诚意的建议胤禛,“你当没听到的话,什么事都不会有,一旦他们倒霉的话,也是因为您听到了,奴才的嘴很严的,从不乱说话。”

胤禛心中阵阵的无力,同善保讲话比同十个百个难缠的人还费劲,胤禛盯了善保好一会,他不着四五不务正业,料想没谁有本事利用善保,他是不是可以自我安慰放心些?

“你可以走了。”

“嗻。”

善保打了千儿,后退几步,又回到胤禛身边,“四爷没听到对吧,奴才家的狗蛋儿回来了,将来是得娶媳妇的,奴才琢磨还是别害儿媳妇一家了。”

····胤禛无力的向善保摆了摆手,如果善保再待下去,胤禛真怕会吐血,西林觉罗氏也很难缠,说话伶牙俐齿的让他不舒服,但好在能听懂人话,能明白道理,善保听他乖女的话,胤禛宁可面对西林觉罗氏,也不想面对善保和荣锐。

“主子,大阿哥求见。”

在善保准备出书房门时,高无庸耐不住弘晖的面,向里面通报。胤禛道:“弘晖进来。”

弘晖的脸上带了几分病弱般的苍白,小身子比以前瘦了一圈,饶是如此弘晖手中拿着写好的功课。善保站在门口,打量着弘晖,一会摇摇头,一会又摇摇头,怪异的举止让胤禛想要装作没看到都不行,弘晖扬起小脸看着金光闪闪的人儿,他是谁?怎么打扮成这样?

胤禛不想糊涂的善保带坏他唯一的嫡子,“弘晖,你过来,站到阿玛身边。”

弘晖从没亲近过胤禛,迈开小短腿,站到胤禛身侧,小脸上多了几分红晕,“阿玛。”

胤禛冷冷的对着善保,“你还有什么事儿?”

善保抬脚迈过门槛儿,又把左脚收回来,转身对胤禛说道:“全当奴才多事,奴才看大阿哥有不足之症,奴才不是大夫,但狗蛋儿像大阿哥这么大的时候,身子也不好的,风一吹就要倒了,奴才是求爷爷告奶奶找大夫,大夫都说狗蛋儿活不过六岁,奴才当时死心了,狗蛋儿身上不好时,什么都没玩过,奴才想着不能让狗蛋遗憾的走了,怎么也得算是活过一遭,奴才小时候皮得很,会玩的也多,于是奴才就带着狗蛋儿爬树掏鸟蛋儿,整日的疯跑着玩儿,给狗蛋儿当马骑,狗蛋玩累了,奴才就背着他回去,渐渐的狗蛋儿精神越来越好,吃得也多,长壮实了。”

“后来奴才又有了乖女,奴才一样带乖女玩儿,不是奴才自夸,乖女玩得悟性比狗蛋儿好,狗蛋儿十二都玩不过六岁的乖女,都说女儿像阿玛,乖女随了奴才了。”

善保脸上的得意,冲淡了方才胤禛的感触,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西林觉罗氏爬上树掏鸟蛋的样子···“爷不想弘晖学冠世侯。”

弘晖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善保憨然一笑:“四爷的大阿哥精贵着,奴才操心多了,奴才总是看不得有不足之症的小子,但是四爷,奴才的狗蛋儿不是不好,多少人家都羡慕奴才能养出狗蛋儿?好多人都向奴才打听如何养的狗蛋儿,他从病好后,就没生过病,在苦寒之地爬冰卧雪的,也没得病。”

善保怎么收拾儿子都行,但旁人说荣锐不好,善保会急会拼命,“也就是您,换个人···哼,以前有个教书的先生嫌弃狗蛋背书不好,不肯教狗蛋儿识字,奴才当时都敢半夜翻墙而入,把猪头挂在他房门上,前一阵狗蛋封侯,奴才专门领人去了那位先生家,他不记得狗蛋儿,但记得猪头,他磕头认错不错,还说什么孔子曰···曰···什么有教无类的,奴才听不懂,他主动说他有眼无珠,如此奴才才领人回来。”

高无庸适时的进了书房,低声同胤禛说起梦馨见礼时候的威风,胤禛无奈的摇头,他们是父女,一个脾气,在胤禛心里对睚眦必报是认同的,当然胤禛不会认为他像善保就是了。

“四爷,奴才告退。”

善保对胤禛的印象差了,像狗蛋儿哪里不好了?狗蛋儿身体健康,还很有本事,善保拍了拍脑袋,又不是自己的外孙,操哪门子心?善保乐呵呵的去见梦馨,在后宅善保可不敢乱看,不能给乖女惹祸。

胤禛看了弘晖写好的大字,记起太医说弘晖命不久矣的话,弘晖是他唯一的嫡子,胤禛看重弘晖,但也疼他,如果弘晖夭折···胤禛难道做阿玛还比不上善保?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用留言砸死桃子,桃子继续做日更君,明天胤禛被梦馨刺激,咳咳,不是桃子不想回留言,每一条桃子都看了,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晋江的小菊花一直转啊转的,桃子会尽量回答大家的疑问,够送分标准的,桃子每月都会送分的。

42

善保送嫁妆闹出来的动静,整个四爷府后院没有不知道的。最先得到消息的人自然是四福晋,她大度的让人通知梦馨,并开了后院的侧门。

乌拉那拉氏对那嬷嬷说:“我这也是给西林觉罗妹妹面子,让她娘家送妆的人从东侧门走。”

“嗻。”那嬷嬷领命,从东侧门进来是最绕远的,但会让后院的人都知晓,尤其是必将会路过佟佳侧福晋和李格格的院落。

李氏接连了喝了五六盏酸梅汤还是降不下心中的火气,冠世侯府是补送嫁妆吗?简直是搬家啊,各种的好东西,还大多是万岁爷赏赐的,这是告诉她们冠世侯受宠?李氏抚摸着肚子,“再多的风光又能怎样,她靠得是娘家,而我有儿子。”

善保送妆的时候,佟佳氏在琴房弹琴,昨日胤禛去了西林觉罗氏院里,今日胤禛不会再去的,他会过来。

佟佳氏抚琴静心,在跨院的厢房里也传来阵阵的琴音相和,这比没有动静更让佟佳氏难堪,佟佳氏的琴声乱了,为什么非要提醒她,她不是胤禛唯一的女人?

此时冠世侯府送来的大笔嫁妆从她院落门耀武扬威的通过,佟佳氏更多了几分的酸涩,她明明知晓是四福晋安排的,就是为了让她生气,她也知晓梦馨成为侧福晋的原因,但她还是心里泛酸。

她无法成为胤禛的嫡福晋,没法成为胤禛唯一的女人,难道连她是胤禛最为宠爱的女人都要失去了?往日自信的佟佳氏多了几分的迷茫。

闲着无聊的梦馨原本以为就是几箱子衣服首饰,并没太当回事,但随着抬进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梦馨喝茶的动作僵硬了,当看到精美仿佛像是艺术品的紫檀木八步床时,淡定彻底远离了梦馨,在现代她是古典家具的爱好者,一个红木的书柜价值百万,梦馨突然有种中大奖的感觉。

四福晋给静宁阁布置的家具也都是精品,但梦馨深知她只有使用权,家具是四爷四福晋的,他们想要回去就一句话的事儿,但善保送过来的嫁妆不一样,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任何人别想从梦馨手中夺走。

于是兰翠眼看着梦馨很有气势的招呼一声:“换家具,用我阿玛送过来的。”

没等兰翠给梦馨找到借口,她见到金光璀璨的善保走进来,露着金灿灿的虎牙,“乖女喜欢不?八步床,梳妆台,灯架子等等全是你阿妈我赢回来的,最近手气好得没话说,正愁没有好木料给你做家具,就有人送上门来。”

梦馨对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不发表任何意见,占了便宜不出声也就是了,身为冠世侯的亲阿玛,善保的手气会随着冠世侯越来越受宠而好下去。

“阿玛还记得我说的吗?”

”记得,记得,小赌怡情嘛,放心乖女,阿玛受过苦,哪会将身家全都压上去?更不会借银子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