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四爷他……”姜侍卫嗅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走过来嗫嚅着问容音。

却见那边,四爷已经吩咐起轿了,连孙知府和师爷也收回好奇的目光,顾不得这边对容音的探究了,孙知府慌忙地上了轿子,喊着起轿。姜侍卫叹了口气,只得紧守岗位,也追了上去。

周围的人开始对容音指指点点,不过容音却听到耳里也不过一堆杂乱的声响罢了。笑着转身,对藏着的萧走过去。

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容音便先道:“我完成任务了,看吧,是你四爷他不待见我。”

萧也无言相对,虽然隔得远,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容音脸上挂着的故作幸福的淡然微笑,他是看的清楚的。刻意把可能的幸福推在门外么?他是越发不懂了。

**

“萧,收衣服了!”容音当然不会再哭了,回到院子,她便似个正常人般招呼着萧来收衣服。

萧回屋子放下剑,便闻言出来帮着容音收衣服,看向容音的眼光中却不乏担忧。

“那样的眼神可不是干你这行的人该有的哦,萧?”容音取下一套鹅黄色的裙子,朝着萧微微一笑道。

萧一滞,却仍是接过了容音递给他的衣服,然后目光不自然地转向他处。

“不要担心我,我很坚强!”容音像是喃喃自语,微微仰首,伸长了手去够挂在铁丝上的百褶裙,如同给自己鼓气般,嘴角还是那该死的笑容。

“为什么呢?”在萧意识到之前,他便已经问出了口。

容音顿了顿,没有马上回答,将手上取下的裙子微微一折,放在萧的手上,叹了口气:“萧,最近可是越来越不敬业了,要是你师父知道了,可该气死了,你应该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了吧。”

萧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冷漠起来,他没有师父,只有前辈。

容音见萧没了声响,也不觉奇怪,萧和她每天说的话其实也超不过五句吧,今日因为这事,已是反常,可是容音还是一个敏感的人,她似乎也发觉了自己大概挖出了别人的伤心事,便马上转移了话题,“萧啊,们那行的规矩里有说不许爱么?”

萧抬眼,看向了眼前从今日起便一直开始伪装轻松的女子,摇了摇头,怕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吧。因为这个字眼,太过陌生,熟悉所有规矩的自己,没有听过。

容音笑了,白皙整齐的碎米牙齿,瞬间点亮整张生动的笑颜:“可是这是生活在皇家该谨守的规矩,这个字,是魔障,是一切幻觉的源头,会让你变得不理智的。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你说,四爷还会来找我吗?会不会已经恨上我了?”

萧有些疑惑,她和四贝勒的事情,他知道的其实并不清楚,可今天,在路上看到那一幕,却让他觉得压抑和伤悲,而此时,他也觉得,容音不像是在问他,更多像是问她自己。

果然,不待萧回答,容音便摇了摇头道:“不,还不够,他一定会再来找我的,刚刚他太不冷静了,有些事忽略了,一定能够想起来的。”说完这些,容音再次将目光转向萧,目光嘲讽的有些犀利,“而你们,也会把他引来的不是么?或者,那孙知府,多半会自作聪明……哎,真难办啊。”

萧本能地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归他安排,可容音却仿佛看透了一切般,他,出于本能,以及现在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也相信落他们,一定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因为白天的天朗气清,晚上也难得见到了星星。

四川盆地,容音知道,即使古时候污染不大,星星也是稀奇之物,这些天,为防备胤禛的突袭,自己还是要装的轻松自在些才好。

搬了紫竹躺椅,容音靠在自己拜托黄妈帮自己缝的靠垫上,望天。

眼睛其实有些涩的慌,并不舒服,可容音还是一脸惬意,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种伪装的日子早点过去,她可以早点让胤禛受伤,让他对自己深深失望,然后因为他的骄傲,没了美好的希望,他会对自己死心。这样,他皇阿玛至少不会再利用自己,对他进行亲情上的伤害。

自己唯一能吃准康熙的一点,就是他绝对会等到自己心甘情愿同意,不然他既没有好处,应该也得不到那种让别人从心里臣服的满足。而如果他要做到自己同意的话,在此之前,他应该不会透露给胤禛知道他的阴谋,不然他很有可能便真的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吃准了这点,自己便能欺骗胤禛了。

情伤,对于以后的雍正帝算什么呢?那样雷厉风行铁石心肠的人……受伤后,应该会慢慢平复,然后忘掉自己。

自己实在做不起千古罪人,让雍正帝因为自己而失态,跟他皇阿玛进行不理智的对抗,而失去了他辛苦维持的中庸假象。

他,更适合的永远应该是天下,而不是儿女私情。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逼他说爱。那时候的固执真的太傻。

而他受了自己的伤后,该不会再轻易付出感情了吧,这样他那变态的皇阿玛也找不到另一个他认为合适的人,再进行这样一番阴谋吧。

对不起,胤禛,我也不想封死你对于感情的美好感觉,只是,正如自己对萧所说,皇家……永远不该有这样东西存在。

不知道你皇阿玛那么宠太子是不是真的因为他的额娘,可是自己不想你,因为深爱一个女人,而犯下相同的事情。

其实,容音,苦笑,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太单纯,会不会自己错误地估计了胤禛的心情,万一他真的会在江山和自己之间选择自己呢?那么自己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过自私无情。

可是,自己又怎么敢跟历史打赌呢?赌上那样优秀的皇帝的一生?

自己不是自私吧,至少,还能拉着天下苍生,作为自己单薄理由的垫背。

**

“你日子果然过的悠闲……”

这样冰凉冷冽的声音,在夏日的夜晚,仍是让容音浑身一颤,果然很快。她眼泪蓦地上来了,原来自己真的好不舍。

她假装没有听到,只是继续靠着垫子望着天,直到他的脸,覆盖了自己的视线。直到那熟悉的冰凉气息,笼罩了自己。可是,这次,真的没有温情了……

“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容音带点埋怨地笑笑,“我都不知道白天哪得罪你了,不发一言就走……”

“你平时说的那些,难道都是玩笑?”胤禛只是冷冷地说,他的语气不叫做生气,而是含着恨的冷酷。

容音装作茫然地看着胤禛,泪水却不争气地在眼中翻滚,容音使劲安慰自己,却起不了任何作用。晶莹的液体顺着脸慢慢滑下,在微弱的星光中闪着水漾的光彩。

“你好像哭了……”胤禛嘴角上扬了一点,却仍是没有温度的笑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白天所说的都是假话。”

容音摇头,先是轻微地摆动,然后幅度越来越大,珍珠钗掉在了地上,她波浪形的头发一下子放了下来。

“乖,音音,告诉我,你白天说的都是假话。”胤禛蹲下身来,与容音平视。语句中也带着动容,与代表着期望的颤抖,“告诉我,你也过的很不好……”

第五章 贪恋

“不,我过的很好,真的很好……”容音止住摇头,低着头,泪水滴落在紫竹编成的凉床上,又顺着缝隙渗了下去,“我只是对你愧疚罢了。”

胤禛深吸了口气,如寒冰雕刻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眼中却已是狂风暴雨,他伸手抬起容音的尖削的下巴:“说,你为什么愧疚,为什么你会不告而别,到这里来……”

容音不敢直视胤禛,却慢慢平静了下来,心里堵塞的厉害,却靠着有些短促的呼吸压制了下来:“因为,我们的事皇上知道后,他找我去要赐婚,可是我却犹豫了,我不想过那种日子,我不想被约束,也不想跟你的妻妾们起分享你……便出言顶撞了皇上,皇上气愤我的不敬,更气愤我不把你当回事,气我蔑视皇家的威严,不守妇礼,也怕我进步伤害你,便让我离开……他……他最后问我在嫁给你和自由中间选,我选了自由。于是,皇上连告别也不允许,便令人将我带来了这里……所以,我对你愧疚,不告而别……实非我所愿……可是我还是不后悔选了自由……”

“住口!”胤禛抬起容音下巴的手逐渐变成了生生的掐制,指节已经发白,他冷漠的脸也气的有些变形了,原来是这样,可是怎么可能,怎么那么突然,他颤抖着,靠着深呼吸逐渐放松自己,“说,音音,这些都是你编的假话……”

容音下巴疼的有些难忍了,让她不自主地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可是她却觉得这也无妨,什么比的上心里如被钝刀割的感受呢?这些话终于还是说出了口,能够解释所有的谎话,而且,还将康熙对胤禛的感情变成了关心:“是真的……胤禛……听说后来你去找皇上被罚了对不起,你听皇上的吧,皇上大概也是觉得你不该放那么重的心思在我身上……我,真的不值得……”

“你再说一遍……”胤禛的眼眶也红了,自己的牺牲,原来也只是自己傻自己笨,自己还恨皇阿玛,可是原来却是恨错了对象,可是他心内却还有声音在呼唤,不,这些都不是真的,他看着容音躲闪着的目光,他内心希望这说明她在撒谎,而不是对自己的愧疚,他闭了闭眼,然后道,“音音,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容音鼓足勇气,却还是对不上胤禛的眼睛,他的眼睛对自己永远是魔障,是诅咒,是自己永远摆脱不掉的死穴。

胤禛见她这般,像是被人制止了呼吸,良久,他冷冷地嗤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却继续逼视着容音,“可是你不是说爱么?原来爱就是这样容易就放弃的,你不是说不会后悔吗?不是说要嫁给我吗?原来诺言也不过如此……”

“可是我早就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本以为为了你可以的,结果真正放在眼前时,对我来是,还是不能……”容音已经完全脱力了,自己全身的感觉,都已经失去,连下巴上的疼痛,渐渐也变得麻木了,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胤禛抬着自己下巴,自己多半因为失力已经倒了下去。

胤禛这才明白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什么未来,什么幸福,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己想着愧疚她,想着尽自己所有可能补偿她,可是,她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从来便没有信任过自己,直至今日……

他缓缓放开捏住容音下巴的手,原来不光在她下巴上留下了淤青,自己的手也已经因为过度使力而僵硬麻木酸痛直钻入心,永远,伤害与被伤害都是互相的。

他起身,不顾脚的酸麻,决然地看了容音一眼,然后便转身慢慢走了出去,虽然缓慢,却不带一点犹豫。

最后的那一眼仿佛是尖刀,生生地在容音心中挖去了一块肉,原本已经麻木的感觉,此时全被这一痛给惊了回来,容音全身上下如被刀扎被针刺,全身上下,仿佛都疼的要炸开,那种感觉试图从每个毛孔往外钻,却得不到扩散……

这种感觉痛的容音浑身颤抖,她不停摇头,想要甩掉脑海中深沉的恐惧,不,不要,那么决绝……她虽然做出来了,却真的无法想象,永远失去他是怎样的恐怖,事到临头,容音意识到,原来以前,自己所做出来的所有疼痛难过的推测,与真实情况比起来,都是一粟与沧海的差距……

容音坐起来,颤抖着想往屋里走,这样,就可以离开这个让她满脑子都是那落寞背影和决绝眼神的地方。可刚刚立起来,脚下就一软,她摔倒在紫竹躺椅边,这时候又有谁来嘲笑与拯救她的狼狈?

容音的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从无声的哭泣逐渐演变成号啕大哭,容音缩紧自己,哭的上气难接下气。胤禛,胤禛,胤禛……

自己还说要陪你一生,还说要跟你一起站到最后,还说……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自己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不出去出风头,不硬着一口气非要你说爱,不为了这样那样琐碎的事情,而怀疑担心。

本以为,最后会是你在江山和感情中放弃我,可是,却是我放弃了你。

对不起……

蓦地一道大力,扯住容音的手往上一拉,容音还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连站立尚且不稳,唇便被如暴风雨般狂乱的吻给封住了,夹杂着因为哭泣而间歇抽动的吻,如此绝望的心酸。

胤禛一手揽着容音的腰,稳住她身体,另一手插入她波浪般的长卷发中,紧紧地锁住她,容音被动地接受,产生不了任何理智来推拒,只有眼角的泪,仍然不住地往下滑。他那样的攻据了自己的心,自己的一切,自己的世界,如果要生生拔出,怕便是灰飞烟灭。

当两人最终喘不过气来时,胤禛松开了容音的唇,吻绵延至耳际,他在她耳边如叹息般道:“明明不好过,为什么要撒谎呢?”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刺激的容音浑身一麻,可她摇头,泪水一直没有止过,“胤禛……”

胤禛却定住了她的头不准她摇晃,然后细腻缠绵却带着伤痕的吻沿着细长的脖子辗转到了肩,锁骨,然后停在那里,“你的吻和你的身体都不会背叛你,为什么非要说假话呢?”

容音的身体终于不觉疼痛,只是火热,仿佛被胤禛的气息给感染了,温暖一点点弥漫开来,让他化为坚冰的血液,活动流淌了起来。她的手仿佛犹豫良久,却最终放上了胤禛的腰,这种温暖让她放弃了挣扎和欺骗,只是贪恋与奢靡地享受,也不想再背叛自己。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胤禛的衣服,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泪水顺着她轻轻闭上的眼睛的角落滑下了脖子,留在深深的颈窝中的被胤禛一点点吮去,身体不自主因此后仰,却被胤禛横在腰上和插在发里的手狠狠地固定住。

容音身体不知是因为温暖起来还是怎样,越发软了起来,在她连胤禛的衣服都快要失去抓住的力气的时候,身体便蓦地腾空了。

整个人被胤禛打横抱起,容音软软地依在他怀里,哭的发红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他。那自己就算做梦也在不断勾勒的轮廓,什么都想不进去,仿佛已经醉了。

胤禛嘴角向上扬起,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像是有些安心了,她真的在说谎,可是他现在也不想追究什么原因了,确定了这点,她也想他,想的入魔,想的坐卧难安,便仿佛收获了最大的满足。

看着四爷抱着容音向房间走去,萧从墙后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是尽职尽责,抑或干预太多。

是帮了容音,还是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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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你满20岁了吧?”胤禛抱着容音坐在床边,锁住她的眼睛问。那眼睛哭的红肿,可其中的迷茫和微醺的气氛,让胤禛也不禁越陷越深。

容音犹豫着,可是仍是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胤禛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胤禛将脸埋进容音披着的长发中,嘴唇触及到了容音的耳廓,那里便迅速一红,胤禛吐气般说道:“记得照你们那稀奇古怪的规矩,可以结婚了吧……”

容音一滞,原来,他居然一直记得自己玩笑似的一番话,难怪自己19岁生日时,他没有“继续”,还说什么还有一年,这个傻子……

胤禛见容音愣神,会错了意,苦笑一下道:“不是说你嫁……”

容音侧转头,不带半点犹豫地吻上了胤禛的唇,将他的自嘲怀疑,悲哀与退让以及那沙哑的有些不像话的嗓音全部堵在了口中。她从未研究过何为吻技,是却凭着本能,将自己的全部感情真心地融入进这个吻中。手指抚上了胤禛有着坚毅轮廓的脸。

就算明日要下地狱,那么也要拼死守住现在的温暖。爱过,就不会后悔。

胤禛一愣,但是转眼就感觉到了容音的感觉,她的坚决与笃定,便开始霸道积极地回应。并逐渐占到了主导和上风。

这样霸道的吻让容音渐渐觉得眩晕而根本谈不上理智的精神了,她只知道她也想要,在她内心深处有着要抵死迎合他的欲望。

吻逐渐蔓延开来,容音抱住胤禛,夏日单薄的衣衫隔不住两个人逐渐火热的体温,容音带着胤禛缓缓地倒在了床上,吻牵引着更加灼热的温度,由上至下,一点点褪去阻隔的衣物,身体的直接接触更是直接点燃了激情。

容音虽然脑中迷糊一片,可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每个细微的感受。胤禛结实的肌肉摩擦着自己从未被人触碰的身体,他带着薄茧的大手肆意抚摸自己的腰背,直至胸前的柔软被他牢牢握住,□传来他的唇舌所带来的时冷时热的特殊感受,他的吻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处处照顾,无论轻碰还是轻吮,都能在每个地方迅速点燃火焰,那种酥麻感,从脚趾间直直装上容音的大脑,让她浑身绷紧。

容音攀上他冰凉的背,上面有着细细的汗,胸前是他火热的胸膛,一如他一贯的气息,火热霸道,却始终带着舒适的淡淡清凉。吻再次下移,当那吻停歇在容音的小腹部时,那火热的气息,让容音不自主地想要扭曲成一团,可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下,由不得自己乱动。容音口中不由逸出了自己从未听过的娇吟,那声音配合着胤禛逐渐粗重的喘息,响在这样的气氛中,无疑更助长了某种叫欲望的东西的气焰。

胤禛的手抚上了容音的细长的腿,上下缓缓摩挲,配合胤禛已经变成吸允和轻轻啃咬的吻,容音只觉整个人便要在这种特殊的酥麻中融化,吻愈发激烈,如同飓风般,毫不留情地席卷走容音的所有思考,密密地将容音包裹起来,她整个人如同悬在半空中,软绵绵着不了陆。

当吻再次缠绵辗转至容音的胸前,并一路细碎啃咬至脖颈时,胤禛在容音耳边哑声说道:“音音……你爱我是吧?”

容音一震,理智稍有恢复,她感觉到腿间胤禛的火热的欲望,这般果断坚决霸道的人啊,却在征求自己的最后肯定吗?容音迷离的眼直直看入胤禛眼中,那种不确定的情绪,竟如此明显,容音微微颤抖着一路抚过胤禛的脊背,抱住了胤禛的腰,让他更紧密地贴向自己,然后吻上了胤禛潮湿的耳后:“爱……”

第六章 欢愉

胤禛手伸向容音的腰后,略微抬起,缓缓送入。伴随着他动作的是他低沉沙哑,带着强行抑制的喘息的句子:“音音……听好……我爱你……”

这句话中所氤氲着的深沉爱意,让容音心中一紧,伴随着身下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娇呼被胤禛侧首堵在口中,容音却觉得完整,痛的完整,哀伤的完整,也幸福的完整。

眼前,她只想如此时一般,紧紧依靠信任抱着的他,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决定自己的方向。整个世界都是他此时粗重的气息,强烈不失温柔的冲击,和他那双深沉的黑眸。

诉说着:“音音,我爱你……”

阳光灿烂地洒进窗子,胤禛看着怀中安睡的容音,她白皙的面庞,光滑的皮肤,挺秀的鼻子,褐色的睫毛和眉毛,还有不时微微打开又关上的嘟嘟的嘴,他心里被填的满满的。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胤禛唇边的笑意如此柔和明显。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一触碰容音的十指,胤禛心里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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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倦了累了,还是胤禛的怀抱太过令人安心,容音好久没试过一觉无梦,直到午后。

当她觉得头脑昏昏地睁开眼时,正好对上了胤禛含着温暖的黑眸。再不受控制地闭上,再睁开,发现那黑眸中带了点好笑,容音有些不满的哼了两声,一翻身,牵动了某个位子不该有的疼痛,容音眼睛刷地就睁开了,霎时反应过来昨天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当然不是后悔,容音昨夜就决定了今日贪欢醉,哪怕明日死。

只是,只是……这种场景,好害羞啊……

“醒啦?”胤禛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不复平日的清泠。

嘴角抽动,容音的脸不自主地红了,然后就忍着不适往被子里钻,好尴尬啊,他千万不要再狗血地问自己一句:“昨晚睡得好么?”那自己一定会被天雷轰到。

幸好是传说中的四爷,就算对容音再柔情似水,也不至于说出这般拿肉麻当有趣的话,胤禛只是掀开被子,唇角噙着一点笑意道:“该起床了,都下午了……”

“好,你先起来,我马上起……”容音誓死捍卫自己尊严,坚决不被冰脸四调笑,捂着薄被都依稀可见自己身上某人留下的印记,决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不用遮了,刚刚你没醒的时候替乱动的你挡春光,我都欣赏完了!”胤禛当然看出别扭的某人的小心思。

“呃……”容音愣住,这句话,那么高的调情水平,真的是冰脸四说的吗?容音放下被子,蓦然瞪向一边的老四,仔细审视,貌似还真是的……除了那彰显着好心情的面孔与他冷峻的五官很不搭以外……可是:“为什么你昨天晚上穿了衣服,我没有啊!不公平!”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音音你后来不穿衣服呢?”胤禛黑眸眯了眯,看向容音。

容音这下明白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意思了,为什么要引到这么难堪的话题上,容音真想自己打自己一巴掌,昨晚上自己累死累活,痛不欲生,再加上多日来的疲惫,自己哪有力气穿衣服啊……这个人也真是,精力那么好,为什么不帮自己也穿下……色狼,大色狼!

胤禛见容音充满幽怨的眼神,真的很想笑,可是他还是忍住,薄唇只是微弯,逼近容音问道:“睡了那么久,精力该恢复了吧?”

“你要干什么?”看多了言情小说的容音自然想偏,忧愤地脱口而出,脑袋一拧,死死拽住被子,表现自己誓死不从的样子。

胤禛终于忍不住笑开了,他摸了摸容音的头:“问你现在有没有力气穿衣服,用不用我代劳……”

容音面部表情再次僵硬住了,为什么每次自己不想在他面前丢脸的时候往往是自己最丢脸的时候呢?太过分太过分!不是他太过分,是自己笨的太过分了……

她抽了抽嘴角,陷入沉重的对自己的不满和检讨中,垂下了头:“我自己可以的……”

胤禛哈哈笑了出来,真的,很久没有这样好的心情了。这世上也只有她能随意左右自己的心情了吧。

而容音也是同样的想法。

**

容音泡在澡盆里的时候幽幽地想了很多事情。

首先,哀悼了自己某处的伤口,可能会因为自己现在新陈代谢的原因,而痛上很久,真是不值得(?貌似某人昨天没有这样想过)。

其次,查看了自己身上的所有痕迹后,她再次咒骂胤禛这个色狼。因为自己貌似是第一次的原因,而且被他弄的神志不清了,根本忘记要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男尊女卑,在这里得到充分的体现。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她想起了自己的生理期问题。

他昨天……呃,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按照小说里写的……留在了自己里面……

如果按照推算的话,自己11月初来那个,12个月换成4个星期,一个星期等于三个月,危险期应该是在4月份到6月份左右,5月份最是危险,现在六月末,自己应该刚好错过吧……

怀孕?

容音一时之间想不清楚利弊,怀孕的话,康熙会不会成全自己和胤禛了呢?

可是……她现在真的摸不准康熙的心态,他送老四来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托身给他?真是个怪人,如果他已经考虑过这点,而自己回去后,他仍是要让自己嫁给太子的话,那孩子也构不成什么要挟的资本吧?会不会反而更让胤禛受伤呢?

不过,这方面,容音无法掌握的还有满人开放,但是开放到什么程度?弟弟碰过的女人,哥哥就算娶(清朝历史上发生过很多,尤其是前清),也应该不会如康熙所说是正妃了吧……

好烦啊,自己要怎么决定呢?

摸不清康熙的意思的话,自己就无法决定要不要去找点药来吃吃,防止怀孕。

容音靠在浴盆上烦躁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