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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你来了。”在我感慨他父母强大时,冰山男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我们面前。对他九哥说完话后,又愤恨的斜睨了我一眼,像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被称作九哥的人只向冰山男笑着颔一颔首,又看向我,“相请不如偶遇,姑娘不如就和我们一起逛吧。”

我回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要赶着回家,恕不能久待。”

邪魅男又是魅惑一笑,“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是哪家小姐?”

我淡然一笑,“本只是萍水相逢,再见恐也无期,知晓姓名也没什么意义,就此别过吧。”说完就拉着银屏离去。只不过走冰山男身边过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他的一声冷哼。我心里暗骂一句,你就是一神经病。

回府的路上,银屏再次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小姐,刚才那位公子可真是俊。”

我挑眉问道:“银屏,你喜欢那种公子?”

银屏则是摇了摇头,一副十分感慨的语气,“好看是好看,可是一看就知是十分风流之人,靠不住的。”

看来我家银屏也只是看起来大条,内心还是有想法的,不禁试探道:“那我家银屏喜欢怎样的男子?”

银屏换上一副憧憬样,“说来也不怕小姐笑,我只是希望嫁一户平常人家,和那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好。”

谁不想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何况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没想到银屏倒是看得清楚,很多时候的确平淡才是福,只是很多人偏偏不信,最后碰的头破血流却已悔之晚矣。想必银屏这般看法也与她幼年时的经历有关吧。

银屏突然又说道:“小姐,我觉得你对那个上次帮我们的公子很奇怪。”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反问道:“有吗?”

银屏却说的言辞恳切,“有的。小姐,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你平时对谁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怎么一遇到那位公子就变得那么尖酸呢?”许是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对,银屏说到尖酸便马上住了口。

我并没把银屏的那个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真是这样,一遇到冰山男就会失控,这完全就不是我的性格,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啊,小姐,那边。”我正在苦思冥想时,又传来银屏的惊叫。

看向银屏指向的地方,原来是有个衣衫褴褛的人昏倒在了沈府门口。

“小姐,我们去看看吧,怪可怜的。”我知道银屏又想起了以前的经历,便随着她一起过去。

走到那个人身边,银屏叫了两声,没想到他还真的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虽说脸上有些脏,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

银屏立马掏出了身上的银子,递给他,谁知少年却并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银屏急了,“这里钱又不多,你就拿着吧。”

谁知少年却说道:“姑娘,我四肢健全,实在不想靠别人接济。”

银屏这时是真怒了,“好心还当驴肝肺了。”

我倒是看这人虽是穷困潦倒却也不卑不亢,心中暗赞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道:“一起长大的人都叫我狗子。”

“那你还有亲人吗?”

“没有,当年的那场□,我的亲人便没有活下来的,连唯一的弟弟也死了,就是一起长大的人也有很多不在了。”说着令人悲伤的往事,声音却十分平静。

对付这种有气节的人只能用用其他办法了,我灵机一动,再从我的身上拿出钱来,说道:“那这样吧,你现在收下这些钱,但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我就住在这里,你有钱的时候再来还我吧。”

我已这样说,他也实在不好再拒绝,便将钱收下了,只是说以后一定会还我钱的。

银屏见状,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见我进了府门,也便跟着走了进来。

☆、第三章 阿玛其人

连着几天的好天气,在这里实属难得。春日的阳光暖暖的倾泻,园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我抱起已经很久没有练过的古筝,缓步走到了亭中,将古筝放在石桌上,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琴音刚落,就响起了拍手的“啪啪”声。

这个时候园中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人才对,我带着疑问抬起头来,见一个大概双十年华的公子向这边走来,只是距离还有些远,看不清长相,但还是能感受到他非凡的气度。

我站起身来,想这人或许是干娘家的什么亲戚。待的人走进,我惊愕不已,这人怎么长的和我这么像?

他没在意我惊愕的表情,只问我,“刚才那首曲子我从没听过,叫什么名字?”

“《长相守》。”我沉默了一下,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你是何人?”

他只是淡淡一笑,那样子简直和额娘一模一样,“你就是雨霏吧,我是你哥哥罗延泰。”

“哥哥?”额娘可从没告诉过我有过什么哥哥。

一听我不信,他的笑变得有些酸涩,“看来额娘从没向你提起过我吧?”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看来这人确实是我哥哥,只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总还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前世我是家中的独生女,一直就希望自己可以有个哥哥保护自己,没想到这个愿望在这里竟还实现了,只是出现的太突然。

见我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哥哥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发,看来他还挺适应有我这个妹妹吧。我也不知为何,虽说这才与他第一次见面,但却觉得十分亲切,看来我也有些适应有个哥哥了。

哥哥突然牵起我的手,见我抬头不解的看他,笑道:“阿玛和额娘都在前厅,我带你过去。”

我“哦”了一声,便静静的随着他走了,看着他拉着我的手,心里有根弦似断了,暖暖的,很舒服,原来我也有哥哥了。

和哥哥一起走向前厅,干娘和沈老夫人坐在主位,额娘坐在一边,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看起来要到不惑之年的陌生男人,长得倒是书生气十足,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额娘,只是额娘并没有理他,看来他就是我的阿玛了,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不像刚才因有哥哥而有的雀跃。

额娘见我进来,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她身边去,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我走到额娘身边,额娘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向那个男人,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我的,“他就是你阿玛,上前去行个礼。”

我走到男人面前,躬了躬身,叫了一声“阿玛。”

阿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我见状便又退到了额娘身边,这个阿玛还真是冷啊,还是哥哥好。

这时响起了额娘清冷的不似平常的声音,“女儿你也看了,三天之后来接她就行了。”

阿玛起身回道:“好,那我就三天后来。”说完就带着哥哥走了,只是哥哥走时还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天啦,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和我解释一下?

我看着额娘,可以感到她眼里似极力隐藏什么,她对我说道:“女儿,和我回我屋里,我给你慢慢讲清楚。”

我向干娘和婆婆行了一礼后,便随着额娘到了她的房里。

额娘坐到了圆桌旁,见我正欲开口,她轻抬了一下手道:“你什么都不用问,额娘今天便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在额娘对面坐下,静等她的下文。

额娘的目光看向窗外,声音淡淡的传来,“自顺治爷入关以来,便有了每三年一次的选秀,凡满、蒙、汉军八旗官员、另户军士、闲散壮丁家中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都必须参加,没人可以例外。你的阿玛完颜罗察现在是正二品的礼部侍郎,隶属正黄旗,而你已经快要13岁,必须回京城参加选秀。”

原来我的阿玛也是个大官,至于选秀,则是我从未想过的事,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我便想着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世,死了之后或许还可以回到300年后。但现在一切都乱了,刚才阿玛和额娘说三天后,那就是我三天后就要出发进京了,康熙年间的紫禁城对于我来说只是存在于史书上的历史而已,现在我也要去那个地方,一旦进入那个地方,我将再也摆脱不了别人一句话就改变我命运的事,而我又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不能否认或许我就是历史上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一个人,我再也无法继续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置身事外。

看着我慌乱不知所措的表情,额娘十分愧疚,“女儿,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当时我只是想让你多过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进宫之后,可就再也不能这样,额娘也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我哪里是在责怪额娘,只是对自己的命运感到可悲而已。

“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这些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看着额娘忽然严肃的表情,我也知道她现在要说的事的重要性,回了一句“好”,便又等着额娘的下文。

“你也知晓我的阿玛是纳兰明珠,阿玛曾是权倾朝野的明相,但其实自从康熙二十多年开始,他早已不像以前那么风光,他这一生的政敌索额图曾经联合过很多人弹劾他。虽一开始皇上并没有进行什么处置,但阿玛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确是事实。康熙二十七年皇上下令革去阿玛和勒德洪大学士职务,虽不久之后又让他担任内阁大臣,但我知道,皇上只不过是在用阿玛制衡索额图而已。一旦阿玛失势,索额图一人独大,外加还有一个太子,皇上再英明神武,也怕自己的权利被架空。但阿玛却一直都看不清局势,总还觉得他还是最得势的时候,也或者是他纵横官场太久,早已被权势蒙了眼。当朝的惠妃正是阿玛的侄女,虽说皇上早已封了二阿哥为太子,但我知晓阿玛从未死心,他一直谋划着想让惠妃的儿子大阿哥成为太子。我断定就算没有现在的太子,皇上也不会让大阿哥成为储君。”说到这额娘停顿了一下,看向我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我知道历史上的明相是从未放弃过让大阿哥成为太子,他与索额图斗了一辈子,却谁都没有好下场。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吧,明相和索额图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但在权势面前,还是不管不顾。至于大阿哥,我总觉得他的命运和皇太极的儿子豪格很像,两人同是大阿哥,同样年纪轻轻就军功显赫,只不过都不受自己的父亲喜爱。但相较豪格而言,胤禔的命运显然更为悲惨,自从一废太子后,他便受到牵连,正式的退出了夺嫡行列,幽禁致死。真没想到久居杭州的额娘竟将一切看得如此清楚,正是旁观者清吧。我也明白额娘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知道,纳兰家早已不行,我千万不能卷入他们的争斗中。我认真回道:“额娘,我明白,我不会让自己卷入那些复杂的事情。”只是当时回答这话的我万万没有想到,或许自从我莫名来到这个时代,便再也逃不开那些争斗,即使我再不愿意,那些事还是在我身边真实的发生了。

额娘满意地笑笑,“我就知道我的女儿能明白,你从小就比别孩子聪明,但如此通晓事理,也不知是福是祸。”

额娘当然不会知道,我之所以这么相信她的话,完全是因为我知晓这些人的下场,而不是像她想的那般聪明。

又见额娘看向远方,像是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喃喃道:“最近我时常想起哥哥,那时我就觉得像哥哥这种人就应生在江南这种地方,他满腹才华,根本就不应当入世,只可惜哥哥是嫡子,又是长子,阿玛将家族的未来全放在了哥哥身上,依照哥哥当时的晋升速度,现在恐也是位极人臣了。我还记得当时哥哥离去时,阿玛几乎是一夜老去了十岁,他在哥哥的书房里,不断地问着,‘痴儿,痴儿,何故痴傻至此?’当时我便想,哥哥英年早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逃掉了家族的责任,也终于从卢氏的逝去中解脱出来。哥哥这种多情的人必定自苦,离开人世或许是另一个开始吧。”

我也因为额娘的话有些感怀,说道:“额娘,舅舅的诗作会被后人永远记住的,他的才华绝不会因为逝去而消失。”

额娘听言点了点头,有继续道:“还有,我会写封信让你阿玛在选秀前带给德妃娘娘,当年我和她一同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她算是我当时在宫里最好的朋友,这点忙应该还是会帮的。”

德妃,那不就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额娘,但为何是德妃呢?“额娘,为何我非要到她宫中呢?”虽说我还是挺想看到在现代拥有大量粉丝的数字军团,但事已至此,我还是希望能离这些阿哥越远越好。

额娘回道:“德妃本就德行宽厚,再加上是我的朋友,你不会受什么苦、吃什么亏,最主要的还是我怕惠妃那边也会想要你,为了让你远离家族的那些事,还是在德妃身边好。”

原来如此,看来额娘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我,除了顺从还能干什么。

离开杭州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但我心里最舍不得的还是额娘。来到这个时代,她便和我相依为命,我可以感到她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那厚重的疼爱,这个时代让我有了太多的无可奈何,但还是希望可以和额娘呆在一起。

我不禁问道:“额娘,你会和我一同回去吗?”

额娘淡然一笑,“我知晓你舍不得我,额娘又何尝舍得下你?但京城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了,你的阿玛家我是发了誓不会再回去,至于我以前的家……”说到这里额娘的笑明显变得有些伤感,“自从哥哥走了之后,那个家也再无我挂心之人。”

我当然知道额娘口中的哥哥正是纳兰性德,看来额娘以前在那个家也发生过什么故事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决绝。

我精神恍惚从额娘房里走了出来,穿过长廊,便一直在庭院里游荡。此时的庭院早已被一片夕阳笼罩,有人说夕阳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如果真的是因“只是近黄昏”的话,那大家迷恋的或许就是那瞬间失去的美丽吧,即使快的似浮云,仍有那么多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握住。

那我又在执着什么呢?既然逃不过,那我就去面对吧。想我自从来到这里,学得最好的恐怕就是逆来顺受吧。但我也十分讨厌现在的感觉,完全看不清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无法掌握的。而紫禁城,那座自明成祖朱棣时就开始存在的巍峨宫殿,不知是埋葬了多少生命的地方,我竟会觉得很可怕,像是那里会将我吞噬掉一般。

收拾好凌乱的思绪,拾步走回我的房间,只是没想到今夜竟成了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次一夜无眠。

☆、第四章 北上回京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但也足够让我收拾好一切。这三天我都几乎和额娘还有干娘呆在一起,我自己也知道,这次进京选秀,再见已不知是何年,只有尽量花所有剩下的时间给我珍惜的人。

三天后阿玛和哥哥已在府门前等我,在额娘和干娘不舍的目光下,我不禁泪盈眼中,终是忍住没有落下来。

阿玛依旧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依旧时不时的看向额娘,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敢说出口。

银屏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阿玛带来的下人,转过身时,也早已泪流满面。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才对额娘说:“额娘,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会回来看你的。”转过头看向干娘,“干娘,你也是,这些年也谢谢你对我们母女的照顾。”

额娘和干娘都笑着点点头,但那笑看起来是那样苦涩。

这时哥哥走上前来,竟向额娘行了一个大礼,说了一句:“额娘,保重。”起身便拉着我向马车走去。

哥哥让阿玛先上了马车,再把我扶了上去。我和阿玛面对面坐着,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哥哥很快上来了。

马车开始缓缓的前行,我终是忍不住撩开了车帘,看着额娘和干娘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泪毫无预兆的簌簌下落,直将我的视线完全模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我扶着车帘的手拉了进来,帘外的一切也全部消失。另一只手温柔的帮我抚干脸上的泪,但此时怎么擦得完?

我不受控制的扑进他怀里,他的身体开始一僵,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背。在这个怀抱里我异常安心,哭得累了,便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原来哥哥的怀抱竟是让我如此安心。

睡得迷迷糊糊时,一声轻唤将我叫醒了来。睁开眼,入眼处是那张和我八分相像的俊颜,此时还带着犹如四月春风般的笑意。

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赶快尴尬的从他怀里退出来。

他并不在意我的动作,依然带着笑意对我说道:“已经到了,我们快下车吧。”

“到了?”我环顾四周,才发现阿玛早就下去了,便跟着哥哥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码头,此时码头边停靠着一艘还挺华丽的大船,我看着身边的哥哥,问道:“我们不会是坐船回去吧?”我也是此时才想起京杭大运河正好连接着京城和杭州。

哥哥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发,他现在好像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我又不是小狗?依旧是带着那抹温和的笑点了点头,“走吧,阿玛肯定已经上去了。”

和哥哥一起上了船才发现原来船上看起来比在下面看着更加华丽,我不禁多打量了两眼,但心中却疑窦渐生,虽说阿玛是个正二品官员,但这么豪华的船恐怕还是不可能有吧?那这艘船的主人是谁呢?

正当我疑惑不已时,哥哥已经对着迎面走来的一个丫鬟说道:“带小姐去她的房间休息,好好伺候着。”

丫鬟低声答了一声是。

哥哥又对我说:“先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等会儿过来看你。”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便随着丫鬟来到了我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桌,一床,不过还好的是在窗边还有一张软榻,那可是我最喜欢坐着看书的位置。

我屏退了因哥哥吩咐一直守在我边上的丫鬟,拿出包袱里的书,静静地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

不期然的想起银屏为我收拾包袱时,还笑着说我:“别人搬家都是衣服,小姐搬家却尽是书,你还真成了孔夫子。”听到这话时我还摇头失笑,但此时想起心中却满是苦涩。

心中烦闷,坐着看书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得把书收好,独自出了房间,朝甲板上走去。

迎风而立,人瞬时也被河风吹得清醒了不少。此去京城,前路一片迷茫,心中充满对额娘的思念,又有着对未来的惧怕。

征愣之时,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到了我身上,早己被海风吹得有些冰冷的身体有了点暖意。

“虽已开春,但天气还是有些冷,千万别吹风吹久了。”哥哥温润的声音在披风披上后响起。但他并没有让我马上回房,而是与我并排站着面向远方,没再说什么话。

静静伫立在船上,思绪飘浮。京杭大运河的河水亘古的流淌着,人事皆随时间不断变换,但流水却是永恒存在的,而现在我所看到的流水是否也曾经被前人见过,而我之后又会有哪个人见到呢?也不知这水是否会流向三百年后的人。

“我说你怎么急着走呢,原来是有美作伴呢?”低沉庸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似曾相识。转过身只见来人正是上次在灯会撞上的人,此时本就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更显邪魅。

心中正纳闷他的身份时,便见哥哥向他行了一礼,叫了声“九爷”。随后又指向我,说道:“她就是我一直住在杭州的妹妹。”

这时他又看着我邪魅一笑,“姑娘,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哥哥又对我说道:“雨霏,这位是九阿哥,赶快行礼。”

啊,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被称为“毒蛇”的九阿哥,简直和我心中所想的阴鹜沉郁相差甚远。看着眼前笑意吟吟的人,想到他以后的悲惨结局,不禁心中感叹。

“雨霏。”哥哥的声音让我从神思漂浮中回过神来,我也此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不妥,正准备向九阿哥赔不是,又响起了某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我看你是无理惯了,根本不知什么是礼仪廉耻。”

这人见我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对了,上次在灯会遇见,九阿哥称他十四弟,那他岂不就是十四阿哥?只是没想到三百年以后风靡宅女中的“大将军王”年轻时候就是一别扭的小屁孩。

心里不爽,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没好气的回道:“上次我已经说了,我的礼貌只对有礼貌的人。”

眼前的俊颜又是布满怒火,我不怕死的直视他。

“雨霏……”

哥哥的话还没说完,被九阿哥打断,只见他玩味的看着十四阿哥,“我说十四弟,刚才和我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十四阿哥充耳不闻,只是一直看着我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抬步就要向我走来。

我不知为何,看着他向我走来,心中有些没底,下意识地就向后退了一步,谁知身后的甲板上竟然有一滩水,脚下一滑,向后倒去,没想到我好死不死的就站在船沿边上,船上的栏杆并不高,我一下就越过了栏杆,掉入水中。

天啦,初春的河水实在是太冷了,我只觉得我的血液都像被冻结了般,身上本就厚重的的衣服掉入水中变得更重,还没反应过来就向水底沉去。不过还好前世的我还是会游泳的,适应了一下便向水面上游去。

刚要把头探出水面,不期然的一个人砸到了我身上,天啦,痛啊,这人是故意的吗?被砸入水下闭着气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十四阿哥,但看此时他在水里乱扑腾。

“来人,会游泳的全下去救人,十四阿哥不会游泳。”正在此时从船上传来九阿哥有些着急的声音。

我此时心中郁结,你说你不会游泳你跳下来捣什么乱啊?心里虽是不断腹诽着,人还是慢慢游向他,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一出水面,我大口的喘着气,却发现他双眼紧闭,心中哀叹,不会才这么短时间就被闷晕了吧。出气似的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一下子就喷出了一大口水,且大部分喷到了我脸上,我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把还有些神志不清的十四阿哥推向了一个下水救人的侍卫,郁闷的在别人的帮扶下爬上了船。

爬上船,气喘吁吁的坐在甲板上,就见哥哥满脸焦虑的将一张厚实的毛毯披在了我身上,感激的向他笑笑,但见他一向温润的脸上此时依旧愁容满面,并没给与我什么回应,却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他只是淡淡地说:“别乱动,我把你抱回房间。”我只好安静的呆在他怀里。

哥哥抱着我走了不远后,我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十四阿哥也被救上了岸。刚准备收回视线,却见他突然抬头看见了我,只是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幽怨。幽怨?天啦,我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用那种眼神看我,幻觉,绝对的幻觉。

哥哥将我抱回房里,便吩咐丫鬟准备热水,随后便沉默地坐着。

我见哥哥时不时的看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纳闷,我正要开口的时候,丫鬟进来说热水准备好了。哥哥便让我先好好洗个澡,自己出了我的房间。

把丫鬟屏退后,一个人做进大大的澡盆里,被冻得僵硬的四肢终于渐渐有了知觉,忍不住在水里多泡了会儿。

洗完澡后,盖着厚厚的被子靠坐在床上。不一会儿,哥哥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

虽说很不喜欢姜汤的味道,但为了不拂哥哥的意,我还是乖乖地喝完了。

哥哥接过我喝完的汤碗,放在了桌上,在我对面坐下,说道:“刚才你真是把我给吓住了。”看来哥哥终于要说了,听见他继续道,“我一见你掉下水,就准备下水救你,谁知我刚准备跳下去就见十四阿哥已经跳了下去,便没有再往水里跳。可也是听九爷说才知道他竟然不会游泳,当时又有那么多侍卫跳下去,我就没有下水。”

我说什么让我一向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大哥欲言又止,原来是怕我怪他啊,我好笑的回道:“我没怪哥哥,我本就会游泳,没人下来我也不会有事。”

“是吗?”怎么我觉得哥哥的表情有点苦涩,只听他又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十四阿哥救了你,你好点就去谢谢他吧。”

我淡淡的应了声是,哥哥便头也不抬的离开了我的房间。今天的哥哥怎么这么奇怪啊,我都说了我不怪他,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