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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止住银屏:“银屏,别说了。”

“可……”

“你自己看看你有多恃宠而骄,就连身边的丫鬟也如此尊卑不分,就算我现在住在这种地方,我也还是一个阿哥,哪容你一个丫鬟放肆,福晋,你是不是也该反省反省?”银屏话未说出,弘春又开始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席话。

正在我不知怎么做时,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转身正欲迎上去,那人却直接越过了我走到弘春面前,抬手就狠狠给了弘春一巴掌。

弘春斜斜的看着胤祯,冷笑道:“你真的是我的阿玛吗?在府里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对弘明和弘暟的?”

胤祯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两手紧握成了拳头,上面的青筋几欲喷薄而出。

我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胤祯,真怕会出什么事,可我的担忧还未完,就听胤祯冷冷的开口:“我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弘春依旧冷笑,“我也没当你是我阿玛,你自己看看你是怎么对我额娘还有我们兄妹四人的。”

胤祯努力抑制住了怒气,竟是没再说什么,只转身吩咐和他一起来的顺子为侧福晋准备丧礼。

我又看了看还在冷笑的弘春,只觉得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已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也不知以后会不会造成什么祸患。

☆、第廿五章 良妃薨逝

只有几日时间嫣然便已经下葬了,下葬那日胤祯和弘春都在,前前后后胤祯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未给过弘春。而弘春只是一直沉着张脸,却也未见得有多伤心,不过这种表现有时却是因为太过伤心了。

弘春,这个胤祯的长子,几年前就有着对我和弘明的仇视,让我十分心惊。现在也才十岁的他竟然比当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事情一完,胤祯就带着我回了阿哥府,可我沉重的心情却没有一点好转。

“霏儿,怎么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嫣然的死把你惊到了?”胤祯一回房就关切的询问我,可我脑中却突然闪现出嫣然死前恳求我让她见一面胤祯的画面,那个从一见我就骄傲的像个孔雀的女人竟然在死前对我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这一切只是为了见她心爱的男人一面。而胤祯呢?他对嫣然的死完全是无动于衷,连一点佯装的悲痛都没有,这到底是有多残忍啊?这男人总是这般决绝,若是他喜欢尊敬的人,他会为那人不惜一切,若是他没感情的人,也是可以残忍致斯的。

胤祯轻轻的握住我的肩膀,担忧道:“霏儿,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不回我话呢?”

我将一只手覆在了胤祯放在我肩上的一只手上,努力溢出一丝笑,“我刚才是在想,你还是尽快把嫣然的那四个孩子接回府里吧,当时你让他们搬到别院去住也全是因为嫣然,如今她已经去了,就将那些孩子接回来吧。”

胤祯直直地看进我的眼里,似是没料到我这突然开口的话,想了一会才道:“你确定吗?”

我点了点头,坚定地回望着他。

胤祯却还是不放心,“那日弘春对你有多不敬我也看到了,我可不想他回了府里再这样对你。”

我笑道:“你难道忘了弘春也是在书房上学的,即使你让他搬回了阿哥府,他也很少会呆在阿哥府的,至于其余三个格格,就让她们住回以前嫣然住的那处院落就好了,那里和我们住的这处本也不在一处,很难相见的。”

胤祯想了想却还是说:“这事容我再想想,我确实是放心不下弘春,那孩子实在是太过了,这弘明虽然从小也调皮得很,但何时像他那般过分过?所以还是……”胤祯话说到一半见我笑了起来也疑惑的停了下来,问道:“笑什么?”

我回道:“那日弘春说的没错,你确实是偏爱了弘明和弘暟太多。虽然从心里来说,我也不喜欢你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应该对他好一些。”

胤祯摸了摸我的发顶,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就照你说的办,如今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不吗?”

我靠近了胤祯温暖的怀抱,心中却想着,我现在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尽量的替你弥补,以免以后铸成大错,只是如今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这日我正在屋中看书,顺子突然来报:“福晋,九爷来府里了。”

我放下书,起身道:“可是爷此时不在府中,九爷有说是什么事吗?”

顺子却道:“九爷说他今日就是来找福晋的,至于是什么事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九爷的样子挺急的,福晋还是快过去一趟吧,九爷就在正厅。”

一听顺子这么说,我也赶快收拾一下自己去正厅见九阿哥。

一到正厅,九爷确实不像之前每次都那般闲适随意的模样,脸上含着少许焦急之色,一见我进来就立刻起了身,说道:“话也不多说了,你快和我进宫一趟吧。”

从未看过九阿哥如此模样,心中惊疑,“九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九阿哥却道:“走,边走边说。”

我疑惑着颔首,跟在了九阿哥身后。

直到和九阿哥坐上了去紫禁城的马车,他才解释道:“今日这般匆忙,是因为良妃娘娘病重了,如今的样子已像是随时都要去了,她说想要见你一面,八哥一直守在良妃娘娘身边,我便出宫来将你带去。”

那个高洁如莲花般的女子也要去了吗?那个心性淡泊的良妃本就不应该生存在皇宫之中,如今这般或许也是解脱吧。

“雨霏,在想什么?”九阿哥见我走神,开口问道。

我并未回答他的话,只道:“良妃娘娘真的要去了吗?”

九阿哥颔首,“如今也只是勉强用药材续着命,完全已是强弩之末。八哥这几日都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边,身子也是不好得很。”

良妃如今去了总比几年后去了好,至少她不会看到八阿哥真正没落的时候,还可以少些牵挂的离去。

到了承乾宫时,景色和我好几年前来时差不多,只是看着都少了生气。如今深秋刚过,天气已是寒冷的很,天色很暗,一片愁云惨淡。

跟着九阿哥一路来到了良妃的寝宫,一进正殿冲刺鼻尖的又是浓重的药味,自嘲一笑,这些年我是面对了多少次这种场景了?可是就这样我还是看不惯这人世的生离死别,总觉得太过残忍。

走进内室,但见良妃靠坐在床上,八阿哥坐在床边,陪着她说笑。虽然良妃一下瘦的连她身上本就不大的衣服都撑不起来了,但面上的神色看起来还好,也不知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和良妃正说着笑的八阿哥无意间瞥见和九阿哥一同进来的我,笑着对良妃道:“皇额娘,十四弟妹来了。”

良妃这才顺着八阿哥的视线看见了我,微微展颜,那绝世的风姿还是未因病重而减少,开口时有些气力不足,“雨霏,快来,坐我身边来。”

我有些迟疑,但见旁边的九阿哥向我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了刚才八阿哥坐着的地方。

我一坐下来,良妃就用她已经干瘦如柴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笑道:“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老是想起那年你在太后的寿宴上弹那首《长相守》的场景,于是便想着见你一面。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再为我弹弹这首曲子吧!”

“好,我这就我娘娘弹一曲。”说完正想让他们寻一把筝来,却见八阿哥向我指了指屋中一角的地方,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就将筝准备好了。

我坐到放着筝的矮几前,先是试着勾了勾琴弦,到觉得可以的时候,才慢慢的将那首我已经不知弹过了多少遍的《长相守》弹了出来。良妃的寝殿本就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此刻只有从我手下传出的袅袅琴声,似乎是充斥了整座寝殿。

以前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太平公主和薛绍的那段令人叹息的爱情故事,记得当时有人这样说过,“一见薛绍误终身”。而此时再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脑中却满是康熙和良妃。想起我在养心殿的那个炎炎夏日,当时那幅画里像是仙子一般的良妃,而良妃她又知道康熙对她的情吗?也或许康熙曾经是对她有情,但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也忘了他曾经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见到的那位让他惊为天人的女子。

一曲毕,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余音之中,我起身看向良妃,但见她眼中已是泪光盈盈,嘴边却还挂着满足的笑意,向我轻轻地招了招手。

我忙又坐到她身边,听她淡淡开口:“其实自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是年轻时候的我,不过你比我幸运,你遇到了一个真正对的人,好孩子,要知道惜福。”

我怔怔地看着良妃,“人生苦短,我们要惜福”这一句正是那年银屏曾对我说过的话,没想到如今又有另一个人如此对我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人生苦短,我们都应该惜福。”

良妃这才欣慰地颔首,“孩子,回去吧,今日也就是想听听你弹那首《长相守》。”

我突然有些不舍,总觉得和良妃见了这一面就会是永别,于是道:“我还想多陪陪你。”

良妃笑道:“傻孩子,我这里还差人陪吗?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我实在无法,只再深深地看了良妃一眼,便起身离开了承乾宫,向宫外走去。

回到府里,胤祯已经在屋中等着我,见我回来,只是对我温暖的一笑。

我也笑着坐到他的身边,将今日良妃的事说与他听。

胤祯听完也是感慨的很,“八哥这段时日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全无平日里的神采,如果良妃真的就这样去了,还不知八哥会有多伤心。”

我心中好笑,四阿哥和八阿哥同样是生下来就不在生母身边,但两人同生母的感情竟然相差至此,只能说一个人的性格确实决定了太多东西。

“我也很喜欢良妃娘娘,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根本就不像生活在皇宫里的人,她就像开在远山的莲花,在外处还好,若是被禁锢在了一处,肯定不会长久的。”一想到良妃,我也有很多话想说。

“霏儿,你如今还在想着杭州吗?”胤祯一听我的话就急了,他怎么总是能想到那里去?

我用双手握住了他比我厚实了不知多少的大手,笑着解释道:“杭州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也一直希望我俩可以成为在那里生活的一对平凡的夫妻,可是你是一个皇子,你有你的抱负,你的理想,而我现在已是绝不会再离开你了,所以,我还是乖乖的陪在你身边就好。”

胤祯听了我的话,立时眉开眼笑,乐的像个小孩子,欢喜的将我抱入怀中,不由分说的便找到我的唇覆了下来,动作毫不轻柔,只带着难以言说的激动。

我心中哀叹,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没想到这也能让他激动成这样。

十一月二十日,良妃娘娘薨。康熙只命人将其好好安葬便未再过问什么,这就是帝王之爱,当初不管如何的万千宠爱,到最后不过也只是无意间的回首一望,即使那人是大清朝妃嫔中出身最低的良妃。

倒是八阿哥一直用心的办理良妃的丧事,加行祭礼,焚化祭物,一切都亲力亲为,绝不假于人手,他对良妃的一片哀思深深地感动了众人。不过在康熙看来,或许又是八阿哥用来收买人心的一件事。

良妃下葬的那一天,我在府中不禁对胤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胤祯,你瞧,这就是帝王之爱,良妃娘娘死的时候或许皇阿玛已经都不记得后宫还有这个人。”

胤祯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霏儿,又在多想了,这些事本就不是我们能管的,现在弘明和弘暟也都不在,我们俩就好好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就行了。”胤祯最近特别爱揉我的头发,以前这一直是哥哥爱对我做的事,所以一开始胤祯如此我还有些不习惯,但如今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巴不得两个儿子在宫里一样?”我疑惑地看着他。

胤祯勾唇一笑,眼睛晶亮晶亮的,故意凑到我耳边道:“没人和我抢福晋我怎么会不高兴?”说完便恶作剧似的轻咬了我的耳垂一下,感到我战栗一下,更是低笑出声。

原来他把儿子都看成了和他抢媳妇的人,真是无语。

良妃去世后没多久,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八日的时候,康熙以复废太子告庙,宣示天下。康熙还将废太子囚禁于咸安宫,并且还表示说“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这样一来,就算还有不死心的太子党也不得不断了想再为废太子求情的念头。经过两立两废后,太子算是彻底告别了储君的位子。 而一直作为废太子最大对手的八阿哥也不好过,自从良妃去世,他就大病了一场。八阿哥心中悲痛,直至半年后仍然需要人扶掖而行。

康熙五十一年就在这样的一片惨淡中过完了,只是看着院中那越下越大的雪花,真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事在等着我和胤祯。

☆、第廿六章 毙鹰事件

太子二废后,康熙五十二年也变得平静无波,甚至可以说和乐融融,要说这一年发生的最大甚至对后世都还有影响的就是康熙于三月举办的“千叟宴”。

这一年本是康熙的六十大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万寿节。康熙认为“享祚绵长,无如朕之久者”,同时也为了表现在他治理下的大清是一片太平盛世,还有他对于老人们的关怀,于是办了这场筵席。在阳春园第举行千人大宴时,康熙作了一首叫《千叟宴》的诗,宴名就由此而来。

千叟宴后来也被清朝的其他皇帝传承了下去,尤其是他的孙子乾隆在五十年举办的那场千叟宴更是盛况空前,古今难有。

康熙五十二年,仍然还有大臣谏言康熙应当尽快立下太子,此事是国之根本。但康熙却以立储是一件决不能草率的事,所以以此事不能轻定否决了大臣的提议。

五月,康熙再次前往热河避暑,这次八阿哥仍然在随行名单中,自从太子一废后,康熙每次出行总是不忘带上八阿哥,其心底对八阿哥的忌惮可见一斑。

不管他们朝堂上如何风起云涌,我就在阿哥府里守着我的一小方天地好好过日子,自从上次我对胤祯说了那一席我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话后,我俩的感情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牢靠,只觉得好像真的能守着对方到天长地久。

不知不觉康熙五十二年也渐渐走到了尽头,这一年的除夕和胤祯从宫中回来,我央着他陪我看雪。胤祯被我求得没法,只好拥着我坐在廊前,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两人都静静的没有说话,这一坐就像是要坐到永远。

“霏儿?”良久后,胤祯开口叫我。

“嗯。”我窝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的应了。

“为什么这么喜欢雪?”

我望着廊下簌簌而落的雪花,笑道:“雪很美啊,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雪飘落的声音,还可以闻到一种很淡很淡的味道。”

胤祯摸了摸我的发顶,宠溺的笑道:“傻瓜。”

我则更紧的抱着他,微笑着看雪。其实刚才说的都不是理由,我只不过就是想和你静静的多呆一会而已。

胤祯笑着问我:“那我以后年年都陪你看雪,好不好?”

我兴奋的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反悔的话我可不会饶你。”

胤祯捏捏我已经冻得发麻的鼻尖,肃容道:“为夫当然不会骗霏儿了。”

当时的我只是沉浸在一片宁静的喜悦中,却没有想到到最后无法守诺的人竟然是我。

我和胤祯看雪一直看到了子时,康熙五十三年也终于在这一片大雪中,于这个宁静的夜,无声无息的来了。

康熙五十三年才来不久就从芷洛那里传来了好消息,她于今年年初为富森表哥生下了一个男孩,两人看起来相处的十分不错,当年我曾经为芷洛担心的事如今也不复存在。

时间转眼来到十月,康熙准备带着众人前往热河。十一月二十六日,巡视途中,在经过密云县、花峪沟等地的时候,康熙让众人在这处的行宫歇息,翌日再向热河前进。这时八阿哥因着恰逢良妃娘娘的忌日,所以向康熙请辞,希望前往拜见母亲,拜见完后他就在汤泉等着返程的队伍,再一同回京。八阿哥这请求可谓是人之常情,康熙自然也是答应了,所以此时八阿哥并未在随驾队伍中。

接近傍晚的时候,康熙命人前来传旨,说今晚众人皆到正殿去用膳,希望大家可以聚在一起热闹些。

我和胤祯来到正殿时来的人已经不少,我跟着胤祯和他的兄弟们一一打了招呼,便到我们的位置上坐下了。

这一次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也来了,九阿哥见我与胤祯同来,斜着眼暧昧地笑了笑,而十三阿哥则是对我淡淡一笑。这几年我闲暇的时候也时常到十三阿哥府里去,那年在草原上他曾让我教他学英语,所以我就去兑现着自己的承诺。他从不会在我面前提到什么政事,我也不会说什么,虽然从未将话说开,但我俩都知道那些事是我们的禁忌,若是真的说开,或许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皇上驾到”公公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拖得很长,我们或坐或站的人都连忙跪拜在地,齐呼万岁。

康熙今日显得很有兴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淡淡开口:“都起来吧,今日朕也就是想和孩子们热闹一下,大家都随意些。”说完就向正位上走去,跟在他后面的弘明还在我刚刚抬眼时侧过头来向我办了个鬼脸。

我心中好笑,却也不敢真的笑出来。这两年,康熙对弘明的恩宠越发明显,时常将弘明带在身边,可以说康熙的皇孙中无人能出其右。可我却觉得这些看似天大的恩宠,未必真的会是什么好事。

众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席上,刚一坐好,胤祯就凑到我耳边:“是不是想儿子了?”

无意间看见九阿哥正满脸兴致地看着我与胤祯,我忙将胤祯推开了些,抱怨道:“被别人看到了。”

胤祯却不以为然,反倒心情很好的样子。

突然,外面的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八阿哥派了人来为皇上献上一份礼。”

“哦?”康熙面上十分喜悦,“那快将人传上来,趁着今日大家都在,你们就和朕一起看看这老八是送了什么来,好的话,朕重重有赏。”

很快就有两名太监进了来,一人手上提着一个用黑布罩得严严实实的笼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康熙看着这送上的东西,一脸好奇,问向两位公公:“你们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一人回道:“这是八阿哥偶然发现的两只鹰,特来献与皇上。”

康熙击掌,大悦道:“这礼送的好啊,看来老八这礼也的确是费了心思,来,将黑布揭开,朕要看看这两只鹰长得如何。”

黑布被慢慢揭开,生龙活虎的鹰没有见到,入眼处只是两只奄奄一息像是随时都会去了的鹰。康熙大怒,额上的青筋都像要迸出来,一脚将那提着笼子的太监踢倒在地,“放肆,这老八如今竟然已完全不将朕放在眼里,死鹰,这是两只死鹰啊,他这是在诅咒朕赶快去死吗?”

众人见到大怒的康熙,全都跪拜了下来。

“这老八竟然心性歹毒至此,朕以前看来是太看低他了,今日之事朕怎么可能简单得了了,来人,传朕旨意……”

“皇阿玛。”九阿哥突然跪到了康熙跟前,“八哥绝无此心,还请皇阿玛着人好好查查,今日这事恐怕只是误会。”

康熙讥讽道:“误会?这怎么可能是误会?朕看你如今眼里是只有你八哥,哪里还有朕这个皇阿玛?”

“皇阿玛……”九阿哥还不愿放弃。

康熙怒气更甚:“你给朕住口,不必再说,不然朕连同你一起责罚。”九阿哥只好不甘的住了嘴,只是脸已涨得通红。

胤祯紧握住双拳,努力忍受着心中的不甘,突然我见他也准备上前,忙一把用手拉住了他,他使劲想要挣脱我,却被我紧拽着脱不了手。我也不知今日是哪里来的力气,只知道如今他是决不能上前的,这对他的八哥一点帮助都没有。

渐渐地,感受到我握住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我也才松了手。忽然见离康熙不远的弘明也是满脸隐忍之色,我一直看着他,直到见他看向我,便立刻向他摇了摇头。又过了一会,见他向我痛苦地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

康熙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八阿哥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

贱妇,辛者库贱妇,这几个字久久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原来才入土没多久的良妃在康熙眼中竟成了贱妇,那他又应该是什么呢?

又过了一会,康熙掷地有声的说道:“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一个“绝矣”将康熙与八阿哥的父子情彻底断送。

和胤祯一同回住处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未和我说,只是脸色差的骇人,我只好紧紧的跟着他,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了屋,胤祯只是径直坐到了一把椅上,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在原地踌躇了一阵,还是走到他身前,慢慢的蹲了下来,将他的大手包在了我的手里,恳求道:“你不要生我的气,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若是你在说什么,只会让皇阿玛更加记恨八哥。”

胤祯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苦笑道:“我哪里是在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无用,我实在没想到皇阿玛竟然可以如此对八哥。”

我直直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胤祯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中含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感情,好像是什么让他没有料到的事寒了他的心。

胤祯突然将我搂入怀中,紧紧的像是要将我裹进他的身体里。良久后,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入了我的脖颈,顺着那里一直流了进去。

我心中一惊,忙想推开他,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可无奈我的力气不够,怎么也睁不开,只听他悲戚的声音渐渐传来:“霏儿,今日的皇阿玛好可怕,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八哥?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他自己做的,八哥是他的亲儿子啊,他怎么可以绝情至此?”

我实在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皇阿玛做的?”

“今天他特地将我们所有人招至身前,恰是这时八哥的礼到了,而且今天从一开始皇阿玛的表现就有些不对劲,他这是在演戏,他一开始就是在演戏,事情一发生,他还完全不让人去查,这里也说明了问题,这一切只为了让八哥从此再无成为储君的可能。”此时的胤祯伤痛不已,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静静地陪着他。

良久后,“霏儿,你说若是有一天皇阿玛不喜欢我了,也这样……”

我忙捂住了胤祯的嘴,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也知道皇阿玛其实一直是很宠你的,他绝不会这样对你的。”

胤祯又开始苦笑,“这就是帝王啊,这就是帝王的儿子们的命运啊。”

我轻抚着他的背,只愿他能好受些。可是康熙他知道吗,今日这一切他不止是伤害了八阿哥的心。

翌日,八阿哥以奏折向康熙说明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却引得康熙更为不满,当场斥责道:“此人党羽甚恶,阴险已极,即朕已畏之,将来必为雅齐布等报仇也。”

十一月二十八日,八阿哥又因在康熙榻前的密奏有“越份之语”,再次被康熙怒斥为“大奸大邪”。

这些事更加可见胤祯当日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康熙的确是在演一出戏打压八阿哥。既然主谋是他,又怎么可能再让八阿哥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