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王老倌儿,你说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快说说最近那关于凤凰木的新鲜事儿。”又一个老头道。

悠然发现,这些个老头八卦一点也不比那些个三姑六婆少。

“告诉你吧,昨儿个,前街的老花匠被楚王请回了王府,原来,楚王府的这株凤凰木不知怎么的,这天眼看着就是初夏了,可就是不抽新芽,整棵树还是光秃秃的,尤其那树皮,更是一块一块的布满了青黑,跟人身上长了疥癣似的,这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老花匠看过说,这凤凰木怕是没救了,这不,我之前过来的时候特意绕到楚王府那边,那楚王府外,已经贴了榜文,哪个花匠要是能救活这凤凰木,那可就飞凰腾达了。”

一席话,那王老头说的是口沫横飞。

一个老头听完,一拍大腿:“唉,我年轻那会儿认识一个极有本事的花匠的,怎么就没跟他学上两手。”

惹的其他老头一阵善意的嘲笑:“这老头,尽做那白日梦。”

而此时,正在一旁听的有趣的悠然却是心动了,这简直是一个为她量身打造的发财机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想到这时,她低低的对双儿:“走,看看去,说不准,大嫂马上就能挣得礼小子读书的银子。”

第二十七章 揭榜

楚王府的门口,正贴着一张榜文,许多人围着看,还有一个老学究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读着榜文,边读还边跟众人解释着。

“这榜上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谁若能救活凤凰木,便赏银一千两…一千两哪…”老学究有些激动,那摸着胡子的手抖了几下,愣是一不小心,将花白的胡子扯下几根,痛得他嘴角直哆嗦。

“哇…一千两哪,那岂不是要婆娘有婆娘,要宅子有宅子了。”一个估计是正为老婆宅子发愁的光棍汉,一脸憧憬的道。

“唉,不过是一棵树而已,山上多着呢,给我十两银子,我可以挖上十几棵来,至于为了一株树花这么大的价钱吗?”一个背着草鞋的粗壮汉子,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少见多怪了吧,这可是楚王府,你道是你这个卖草鞋的呀,一千两在咱们眼里是个天,可在人家楚王的眼里,不过是一顿酒席,一场歌舞,一次打赏罢了。”边上一个人略带嘲笑的道。

人们议论纷纷,外围的悠然则牵着双儿的手往里挤。

“大嫂,你做什么呀?”双儿实在是弄不清自家大嫂要做什么。

“别管,跟着我。”悠然说着,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着那榜文,果然,正好老学究说的那般,一千两银子,不但礼小子读书的银子的有了,就连创业资金也不缺了。

想到这样,悠然便一步跨上前,手一抬,扯着榜文的一角,嘶啦一声,就将整张榜文揭了下来。

“哇,有人揭榜了…”

“这妇人,别是想钱想疯的吧…”

人群立刻热闹了起来。

“大嫂,快贴回去。”双儿在边上急的不得了,手足无措。她刚才也听那老学究说,多少花匠都铩羽而归,又何况是她嫂子,嫂子连地里的菜都种不好,更何况是这什么凤凰木,一听就是金贵的东西,这榜上可是说了,救活了有赏,可要是救不活,却也是要罚的。

唉,都是她不好,要不是她今儿个想出卖身的一出,嫂子就不会来城里了,就不会有这揭榜的事了。

双儿急得直怨自己。

悠然见双儿一幅急的要抢自己手上的榜文再贴回去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温暖,不由的安慰道:“双儿,你担心什么呢,忘了咱家里的那盆金佛手了,刚拿回来时,已经死了七八成了,在大嫂我的一番整冶下,那不是枯木抽新芽,活了嘛。”

有这回事吗?双儿倒是记得,那日集日,大嫂似乎是捧回来一盆似乎枯死的金佛手,可后来,家里遭了灾,她就没注意过这回事,真的救活了吗?大嫂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可不管怎么样,悠然这么一说,双儿的心倒是稳定一点了,如今的大嫂跟过去的大嫂不一样了。

这时,王府的管家听说有人揭了榜,便带着两个下人过来。

“是你这妇人揭了榜?”那管家看着悠然问道。

“正是。”悠然扬了扬手中的榜文,榜文都在手上,还用问。

“那跟我来吧。”

楚王府的后花园。

悠然和双儿跟在那管家的后面,远远的就看到后花园中间一株苍虬而枯干的大树,那树皮上一块块黑斑,有些触目惊心。

一个一头银发,扎了一个简单发髻的老妇人,站在树下,一手轻轻的扶着树杆,两眼却透过枯干的树杈,看着远方的天际,思绪应该是留在了过去某一个时刻。

老妇人的穿着很简单,但却大方而气派,透出一种豁达和雍容,这应该就是楚王府的老太妃了。悠然想着。

“太妃,小的把揭榜的人带来了。”那管事躬身道。悠然和双儿自然的也随着他躬身的站在一侧。

老太妃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好一会儿没有回话,周围的人自然不敢打扰。

“祖母太妃,你可是在这树下站了快一个时辰,腿不累吗?来,坐坐,孙儿帮你捶捶腿。”一个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悠然微微抬眼看去,说话的这位,不正当日买烧鸡的楚王吗?此刻穿了一件枣红的轻袍,嘴角轻扬,端是一股子少年风流的味儿。

“绍儿,这么殷勤的,该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吧?”那老太妃这时才回过神来,含笑而略带嗔意的看着少年楚王,那样子,完全是一副有孙万事足的老奶奶。

“祖母太妃,你可真是太屈解孙儿了。”那少年楚王故作一脸委屈,配上那十分俊逸的脸蛋,实在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楚王姬绍边说边扶了老太妇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然后才打量着跟在管事后面的悠然和双儿:“咦,你们就是那揭榜的,怎么看着很眼熟?”楚王托着下巴,这两人,他以前肯定见过。

双儿有些怯场,整个人躲在自家大嫂的身后。悠然正要回话,没想,那楚王却突然的大悟:“本王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杀鸡的吗?奇怪,杀鸡的怎么又成花匠了。”

这楚王的话,让悠然一阵纠结啊,杀鸡的,这名号实在是让人郁闷。

“回王爷,杀鸡是小妇人的谋生手段,花匠同样也是一种谋生手段,这二者之前并没有什么冲突,所以,民妇即可以是杀鸡的,也可以是花匠。”悠然回道。

那楚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似乎有点道理。”

“好了,绍儿,别在这里打岔了,即然敢揭榜,想来也不是那没本事的,让这位嫂子过来看看这株树吧。”老太妃很慈祥的拍了楚王一记。然后然后接过一边侍女递过来的茶水,轻咪了一口,才指着中间那株凤凰木道:“就是那株树,这位嫂子且看看,真要是没得救了,那也是它命数到了。”

这时候,悠然才正面感受到了老太妃的威势,以悠然的自信,在这老太妃面前都不得不有些拘谨,躬身福礼道:“是,民妇这就看来。”

不过,悠然还是从老太妃淡定的话调中,察觉了一丝丝的遗憾,显然老太妃对于这棵树的生死,并不是她表面上的那么不在意。

想来也是啊,要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挂千两银子的赏。

这时,一边的管家连忙将悠然引到那株快病死的凤凰木前。

悠然之所以敢揭榜,自然是因为有神水这个逆天的东西存在,只是这会儿,她是不便显露出来的,为了以后不惹人怀疑,现在只得做足了架式。

一会儿看看土,一会儿又刮开一点点树皮,甚至还撕了一点树皮放在嘴里嚼了嚼,最后又把手放在凤凰木的根部。

“你这是在干什么?”少年楚王有些好奇的蹲下来看。

“给树号脉啊。”悠然回道。

“树也能号脉?”少年楚王置疑。

“为什么不能?人生病不外是六气不和,情志紊乱,而树木亦同此理,所以,人生病要号脉,树木生病自然也是要号脉的。”悠然说着,心里直说自己是个大忽悠。

“是这样吗?”少年楚王有些迷糊,总觉得这位杀鸡嫂子的话有些别扭。

这时,悠然站了起来,迎上了太妃的眼睛,太妃的眼神仍是那么的淡然和从容,悠然突然觉得这眼神很象她穿越之初那个和尚的眼神,有些通透之感。

“怎么样,还能不能救活?”老太妃的声音有些沙沙的。

“民妇已经大致知道问题的所在,回去配点药,这凤凰木至少有六成救活的希望。”悠然福了礼回道。

“好,你尽力施为,六成的把握已相当不错了。”老太妃仍是平静的道,好在略略抬高的声线仍透露出她的心情。

“是。”悠然回道。

老太妃看了看天色,又道:“快到酉时了吧,想来肚子也空了,就留个饭吧。”

“谢太妃。”悠然又拉着双儿道谢,一边早有下人去忙活了。

第二十八章 唐不二的亲家

悠然和双儿跟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后面。这妇人是楚王的奶妈,在楚王府十几年了,听她的口气,应该还算受太妃的看重。夫家姓颜。

“你们哪,也不知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吃上老太妃赏赐的酒食,这府里啊,除了我这个奶娘,还没有哪一个有这个尊荣。”那颜奶妈在前头走,嘴里还叠叠不休的。

悠然是只在适当的时候嗯一声,其它的时候自然是由着这位王府的奶妈发挥,而双儿,自然是低着头,做她的闷嘴葫芦。

穿过园子的长廊,颜奶妈将她们领进了外厅边上的一个小间,里面已经摆了一桌吃食,四碗四碟,中间还有一沙锅的汤。

边上还有两个仆妇侍侯着。

悠然看那两个仆妇脸上的表情很有些不乐意,都说宰相府里的丫头七品官,那这王爷府里仆妇的侍侯也不是随便个什么人都能消受的。

至少,悠然认为,自个儿消受不起,于是便笑着对那颜奶妈和两个仆妇道:“这么多东西我和我妹子也吃不完啊,老太妃赏赐,浪费了可不好,颜妈妈和两位嫂子也一起坐下来尝尝,妹子我乡下人,这些东西有好多都没见过呢,还要向颜妈妈和两位嫂子请教。”悠然道。

那颜奶妈倒是很干脆的坐了下来,还特意选在主位上坐。

那两个仆妇神情也是十分意动,看着桌上的吃食露出喜色,虽然她们在王府里当差,单这些桌上的吃食轻易那也是吃不到的。

不过,显然,王府的规矩很重,两位仆妇有些犹豫,倒是那颜奶妈有些不耐烦的道:“叫你们吃便吃呗,这里又没有别人,这么多东西,她们两个哪吃的完,咱们就沾点光,也沾一点老太妃的福气,想来,就是太妃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两个仆妇这才相视一笑,欣然坐了下来,其中一个笑道:“那今儿个,咱们就沾妹子的光了,正好也借花献佛,敬颜妈妈一杯,咱们两个平日里也多亏颜妈妈照应。”

“正是,我也敬颜妈妈和两位嫂子一杯,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妹也要常在王府走动,还请大家多提点,以免犯了什么忌讳。”悠然也举了杯一脸诚恳的道。

“都是乡里乡亲的,那自是一句话,我颜妈妈在这王府里也混了十几年了,多少有点老面子,能照应的自然照应。”那颜奶妈说着,神情有些得意。

于是,一桌五个人便吃了起来,颜奶妈和那两位仆妇边吃着菜,连聊着一些王府里的趣事,都是下人间的鸡毛蒜皮。

“你这位妹子很害羞。”那颜奶妈看着悠然帮双儿夹菜,而双儿只是低头吃自己碗里的,除了开始红着脸打了声招呼外,一声也不啃。

“我这小姑胆儿小,脸皮又薄,颜妈妈不必理会她。”悠然回道,又夹了一个肉圆子放在双儿的碗里。

“你对你小姑倒是顶好,对了,你们是哪儿的人啊?”颜奶妈又问道。

“柳家村,离城不远。”悠然回道。

“柳家村的?”颜奶妈不由的放下了筷子,声音也提高了一度。

“是啊,怎么,颜奶妈莫不是有熟人在柳家村?”悠然抬脸笑问道。

“可不是,柳家村的唐不二你认识吗?我那二闺女就嫁给他大儿唐树根,唉,我这闺女不听话,城里多少乡坤家公子都看上了她,她偏偏就认准了树根那混小子,好在树根那小子还算知道疼人,家里什么事都依着我闺女,再加上唐不二也有眼色,说是要把家里的大屋让出来给树根和我闺女住,让我闺女自己管家,看在我闺女吃不了亏的份上,这桩婚事我才应了。”颜奶妈撇着嘴道。

“原来唐颜氏是你的女儿啊,见过,也说过话呢。”悠然不由的抬了抬眉。心道,这世界太小了,这人于人这间,兜兜转转的,总能牵扯到一起。

不过,这位颜奶妈,似乎不是那省油的灯,唐不二家摊上这么个强势亲戚,小郁闷什么的怕是不少吧。

悠然不由的嘴角翘了起来,唐不二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心了,给他找点麻烦吧,阿弥陀佛,正如唐不二娘子那天说的,放下屠刀并不一定就成佛。这小小的郁闷人一把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悠然的语气便一转,轻皱了眉头道:“不过…”

“不过什么?”那颜奶妈见悠然停顿在这里,心下起疑,便连声追问。

“也没什么,实不相瞒,那唐不二就是我族叔,这么说来,我跟颜妈妈也是亲戚呢,只是前不久,我唐家大屋叫一场大火给烧的干净,我族叔和族婶一家自然是又搬回去住了,不过啊,我那族婶可也是个厉害的,叫我看,还是让他们搬回去的好,也省得让颜家妹子落得个容不下公婆的名声,到最后,说不准落得同我当日因为不孝被休一样的下场。”悠然表情有些苦涩的道。

她这话初听没什么,但她把她当日被休的下场同那唐颜氏目前的情形结舍起来,象颜氏这种大府里打滚过来的人,肯定会想到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猫腻。

这大部份属实,再加上一些捕风捉影,不由的人不猜疑啊。

“你就是那唐值媳妇?”颜奶妈问。

悠然点点头。

颜奶妈就琢磨开了,这唐值媳妇,她也算是久闻大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是,看这唐值媳妇一脸的苦涩,再看她跟她小姑的相处,明显的同传闻相去太多,这里面,难道别有内情?颜氏不能不怀疑。

有了这么一番话,接下来几人便吃的各怀心思,最后早早散场。

回村时,又是夕阳西下时分,那毛驴也还算壮实,驼两个轻瘦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

“嫂子,你跟那颜奶妈那么说不太好,容易引起误会。”毛驴背上,双儿看着悠然奇特的赶毛驴方式,有些好奇,有些疑惑,嫂子从哪里知道这种奇怪的赶毛驴方法,很好玩,也很有效。

“有什么不好,我就是要让她误会,双儿啊,可别太圣母了。”悠然轻拍一下双儿的后脑勺道,对于圣母这个词,如今悠然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体两面,若双儿不圣母,那么,如今她还不知要沦落到哪里,人生也许会迥然不同。

可此刻,双儿还要为唐不二着想,悠然又恨其不争哪。

“什么是圣母?”双儿回过头看着悠然问,黑白分明的眼瞳,波光流转,如一汪清泉。

悠然一顿,对着这样一又眼瞳,悠然似乎有些不忍说什么不好的。

可圣母这词儿在这个时代该怎么解释呢,最后,在悠然驴唇牵马嘴的情况下,观音大士被借鉴了。

“原来圣母就是观音大士啊。”双儿抿着嘴淡笑,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了头:“大嫂笑话双儿,双儿哪能跟观音大士相提并论。”

看着双儿一脸的小高兴,悠然无语,算了,就这么着吧,以后双儿的夫君可得好好选选,一定要能护双儿一辈子的。

第二十九章 赌局

回到柳家村,天又是灰沉沉了,悠然先把毛驴还给苍伯,又跟苍伯提了以后一段时间,租用毛驴的事情,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她要天天跑城里,老是去麻烦杀猪柳也不好。

“没事,反正这毛驴我也不太用,你只要管好它的食料,想什么时候用,牵走就是,还提什么租不租的,乡里乡亲的,谁没个难处。”苍伯说着,又转身回屋。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叠子书册:“这是云先生走时让我交给礼小子的,这会儿,我就交给你了。”

“多谢苍伯。”悠然接过。然后同苍伯告辞。

带着双儿又一次披星戴月的走山道。

礼小子和小石头显然等急了,两人就蹲在山腰的山道中间,远远的看道悠然两人上来,礼小子就牵着小石头快步冲进前,还差点跌一效,幸亏悠然扶的快。

“二姐,你去哪里了,可把我急坏了。”礼小子抱怨。

“二姐去城里散散心。”双儿看了看悠然一眼道。

“怎么不叫上我,城里头坏心眼的人多。”礼小子继续抱怨。

“知道了,下回一定叫上你。”双儿点头道。

而一边小石头则扯着悠然的衣服,报功道:“娘,我已经把小黄和小鸡仔儿关窝里了。”

“嗯,小石头最乖了。”悠然轻轻的摸着小石头的小脑袋。

“呵呵。”得到悠然的夸奖,小石头十分的高兴,拖着自家娘亲的手回屋。

屋里,油灯昏暗,还有一缕缕淡淡的黑烟升腾,如雾似霭。

而双儿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盆金佛手抱到桌上,在油灯下仔细的看着那枝叶,自嫂子揭榜,她一直在担心这个,此时见到金佛手果然又抽出了嫩芽和绿叶,那心里才舒了一口气,看来大嫂是真的会冶花木。

而小石头则有些郁闷,因为小黄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还在厅上撒了泡尿。

“娘,小石头没撒谎,我已经把它关窝里了,这小家伙太坏了,又偷偷的跑出来。”

“娘明白,明天饿它一顿。”悠然道,然后把手上的书册交给礼小子,礼小子在知道以后不能再听云先生讲课,神情有些郁闷,抱着书册就要回屋。

只是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转过头对双儿道:“二姐,以后什么事别闷到肚子里,你若是出个什么事,地府里,我没法跟大哥和爹娘交待。”

双儿听了眼眶又红了,悠然叹了口气,两手一伸,一边一个,将两人拥在怀里,小石头则被挤在中间。

穷人的孩子早熟,礼小子又有些妖孽,一些事情要瞒过他还真不容易。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以后大家齐心协力,咱们的日子要越过越好。”悠然道。

双儿和礼小子都用力点头。

这一刻屋静悄悄的,可悠然却感到十分的满足,目前日了虽然难过,但前途是光明的。

而小石头显然还不能理解大人的心思,这会儿,他还在掂记着小黄呢,饿的滋味很不好受啊,于是他抬脸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又侧脸看了看小黄,最后有些讨饶的道:“娘,小黄还小,咱们不饿它了,以后小石头会管好它的。”

他这一声,到是把三人给逗乐了。

“你就记得你的小黄。”礼小子捏了小石头鼻子一记,回屋。

双儿转身进了厨记,去帮小石头准备洗澡水去。

而悠然,看了看小石头,又看了看正在帮小石头准备洗澡水的双儿,这姑姑和侄儿两个,似乎是有着差不多的性子。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悠然起床的时候,双儿已经烧好早饭,而礼小子则带着小石头和小黄探了一圈山林回来了,还带回了几根山药。

因此,早餐的桌上,就多了一道蘑菇山药片。

“大嫂,等吃过饭,我把咱院子爬在篱笆上的那些个金银花给采了,等晾干后,可以卖到药店去。”边吃饭的时候,双儿低声的道。

“什么金银花?”悠然顺着双儿的手指看去。不由一阵讶然,植物这东西,你若是天天盼它长,你会觉得它长的很慢,可若是不注意了,却会无意中发现,这丫的偷着长。

一段时间没注意,原来她种的那荆棘围墙已经长密实了,再不似先前的狗啃样儿,而那荆棘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藤子,上面开满了对生的长柄儿小花,白的一对,黄的一对,将整个荆棘篱笆装点的十分漂亮,还惹了一些蝶儿蜜蜂的来凑热闹。

难怪最近几天,她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顺着藤蔓找到主杆,才发现,这正是当初她挖了来绑荆棘的,后来就顺手种在了一起,还浇了点神水。

没想到居然是金银花藤,这花开的不是一般的多啊,难怪双儿想着卖钱了。

“嗯,你看着办吧。”悠然点头。

吃好早饭,悠然想着该去楚王府给凤凰木冶病了,于是又用那碗里的神水配上一些草汁,算是特制的冶病药水了,用瓷瓶装好,然后叮嘱双儿几个在家,就捧着那株金佛兰下了山,又到苍伯家的牛棚里牵了毛驴出来,一路得得得和赶去县里。

红袖今天一早的起床气不小,只因为,昨晚上,自家的爹和娘又争吵了一宿,一早爹就气哼哼的走了,而娘就坐在一边抹眼泪,那心便十分的烦燥,因此,出来见悠然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嘴里还恨恨的道:“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看似为自己的娘打抱不平,可实则悠然却是知道的,另有隐情,之前悠然去后院看权叔金嫂他们时,金嫂就神叨叨的说起了东家一家人的八卦。

听值宿的工人说,昨夜,东家和东家老爹为了娶妾的事闹了一宿了,而东家大小姐更是为了楚王和花魁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来后院杀了几只鸡泄愤。

所以说,红袖的话有八成是冲着楚王的,少女情怀,一厢单思,那是容不得半点沙子。

悠然笑了笑,自然不会去接红袖的话,而是把那盆金佛手搬上桌。

红袖看了看那盆金佛手,有些意外:“你还真救活啦。”那红袖绕着花盆看了一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回,她在姐妹圈里可有面子了。

“给你,这是当日赌注的五两银子,说好了你救活它,银子就是你的,这里还有四十个钱,是卖小说的。”红袖将银子和钱塞到悠然的手里,又道:“那杜家小姐的故事写好了吗?我几个姐妹天天再问我。”

“最近家里发生了点事,还没写,我这两天有空就写,写好了就给你拿来。”悠然收好银子,就牵着毛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