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你们的店在哪里啊?”悠然问。

“就在菜市口第一间店面,上面有十三香三个木刻大字,大嫂一进菜市就能看见。”那小哥热情的道,还引着悠然进了菜市,指着前面不远的店面道:“大嫂,你看,就在那里。”

这小哥这股子热忱劲儿,到让悠然想起了清水县的那个货郎哥儿,都是肯努力,肯吃苦,更重要的是对手上的活计有热忱的小哥,有这样的干劲儿,就不愁事儿干不成,占元倒是找了个好伙计。

悠然远远的站在店外,看着店里,占元忙进忙出的,有心想进去见见,还是忍了,这时候,还是不见的好,正好边上有一个卖青鱼的,悠然便想着买一条青鱼去红烧,于是便蹲下来选鱼。

这时,却听边上卖豆腐脑的小摊边上,两个汉子边喝豆腐脑边聊天。

“我说头儿,我们在这里也守了些日子了,可没见任何可疑的人出现过,想来那唐娘子并没有来投奔她这侄儿。”左手的一个人道。

“嗯,我们再守几天,若还不见人,我们就回去复命。”另外那头儿道。

悠然在边上听了,心里直咯噔,敢情着,这人都已经找到曹县了,这会儿,她不敢有丝毫耽搁,但也不敢显得慌张,仍强自镇定,先选了青鱼,然后又买了些白菜和豆腐,最后又割了一挂五花肉,这才离开菜市。

出了菜市,那脚步便不由的加快了,等回到了顾伯的院子里,那心才放下。

“嫂子,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双儿最细心,一下子就看出问题。

“嗯,我刚才去买菜,就在占元卖十三香的店门口,看到有人在暗中守着,正巧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是来抓我们的。”悠然道。

“啊,那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双儿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他们是知道占元和我的关系,怕我来投奔他,才跟着占元的,只要我们不去找占元就没事,这段时间,咱们哪也不去,就守在家里,以免在外面让人碰到,”悠然道。

“嗯 ,我知道。”双儿点点头。

“礼小子和小石头呢?”悠然问。

“在后院和大黄小黄玩呢。”双儿道。

“那就好。”悠然点点头,然后跟双儿一起烧菜做饭。

悠然烧了一个红烧青鱼,一个香菜萝卜丝,还有一盘麻婆豆腐,另外弄了个糟扣肉,又熬了一锅蛋花汤,中午的时候,一顿饭菜叫顾伯和顾妈吃的赞不绝口。

“嫂子,明天我带了大黄去西市,跟那个公主的狗斗斗。”吃饭的时候,礼小子道。

“不行,咱们是干嘛出来的,你忘了啊,这段时间,哪也不能去。”悠然瞪了礼小子一眼道。

“啊,人家都下了战贴,我要是不应的话,很没面子的。”礼小子嘀嘀咕咕。

不过,悠然只当没听见,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任你说破了嘴也是不行,礼小子虽然不甘愿,但如今对悠然这个大嫂却是越来越尊重,只得郁闷的点点头。

晚上,悠然拍着小石头睡去,然后靠着床边上想心事,朝廷这回可是下了死力气了,不惜派人在占元这里盯守,唉,真不知清水那边是什么情形。

就在这时,却听外面有人拍门,随后是顾伯的脚步声,然后听外面嘀嘀咕咕的好一会儿,随后屋里油灯的灯花一阵晃动,那房门被推开了,曹畏一身寒霜的进来,如今虽已是春天,但初春的天气却是格外的冻人,尤其早晚,跟冬天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来了?”悠然压低着声音道。

“有事过来。”曹畏简单的道。

从这简单的一句话,悠然既弄不清他是有事来曹县,顺便看他们,还是特地找她们有事。

这时,外面顾妈的声音响起:“公子,饭菜准备好了,您吃一点,我们先进屋了。”

“嗯,顾妈顾伯,你们休息吧,不用管我。”曹畏回道,然后又冲着悠然说了句:“你穿了衣服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说着,曹畏又转身出去。

悠然连忙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又小心的帮小石头按好被子,生怕娜处跑了风。出了屋,轻轻的关上门,到了外间,就看曹畏坐在桌前,一个人自斟自饮,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悠然在他对面坐下,好一会儿才道:“清水那边还好吧?”

“我事先发了布告,唐家人没受什么牵连,钱家人也没事。”曹畏道,停了筷子又道:“只是你这边要格外小心些,朝廷的人,秦将军的人都在找你们。”

“是不是没有唐值的消息,便想把我们拿在手里,好引唐值出来。”想了一会儿,悠然回道,这是她今天想了一天的结果。

曹畏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了悠然一眼,随后点点头:“不错,如今他们找不到唐值,就只有想办法找到你们,以你们为饵,把唐值引出来。”

“我明白的,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不出门。”悠然道。

“嗯......”曹畏点点头。

“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不是悠然爱打听,实在是曹畏的事情关系着她们什么时候能洗清冤情啊。

“如今,按部就班,只是要抓到秦逸峰的把柄非常的难。”曹畏说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已见端倪,这秦逸峰后面还有人呐,要不然,这祸水东引,为李将军平反这二招手段,用的就不会这么淋漓尽致。

曹畏说着,又饮尽杯中之酒,然后抓了一边的披风,披在身上:“好了,我要赶回去了。”

“不歇一晚吗?”悠然道,说完这话,她才发现,这多像一个妻子挽留夫君留宿啊,突然的觉得很囧。

曹畏的眼神更暗了,看了悠然一眼,摇摇头:“不了,如今清水县局面复杂,我不能离开太久。”曹畏说着,不由的想起了柳青素,那个女人显然是认出他来了,可到现在却没有拆穿,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那......你路上小心些。”悠然说着,送曹畏出门,突然又想起什么,急步跑回房里,拿了一罐梅子酒,这梅子酒是她在街上买的,后来又掺了神水,本来是打算给顾伯补身子的,如今就先送曹畏吧,这男人,一段时间没见,更消瘦了,方正的脸有些凹了下去,胡茬子也竖着。心知这男人这段时间,既要查案子,又要为自己等人的安全操心,怕是没一刻歇息。

出来后,就将那罐梅子酒塞在曹畏的手上:“这酒你带上喝点吧,对身体有好处的。”

曹畏拿了酒在手里掂掂,似乎觉得分量太轻了似的,悠然这才想起,这男人酒量似乎挺大,要真按他的性子来,怕是两口三口就喝光了,不由的道:“这酒是药酒,可不能由着性子喝,每日晚饭的时候喝一盅就成。”

“你现在倒是比以前细心多了。”曹畏不由的道。

“别拿现在的我跟以前比。”悠然不由的翻了翻白眼,以前的钱悠然早就不知魂飘何处了。

曹畏挑了挑眉,然后翻身上马。

听着马蹄声消失在夜空中,这曹畏今儿个这一遭怕是专门来提醒她,要小心注意的,叹了口气,回屋睡下。

说实在的,这样的日子,过的真不爽利。

第一百章 各有谋划

如此,又过数日,这天晚上,悠然刚照顾小石头睡下,却听外面敲门声不断,随后就听门被大力的推开。

顾伯急慌慌的喊:“你们什么人,干什么的?”

悠然连忙穿衣起身,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果然,刚穿好衣服出来,就迎面碰上几个差人,其中一个一把抓住悠然道:“这就是唐娘子。”

“唐娘子,咱们又见面了,可叫我们好找啊。”说话的是秦将军秦逸峰

悠然露出一丝苦笑道:“没想到抓我一个小小犯妇,却能让秦将军亲自出手,倒也是民妇的荣幸。”

“没法子,康王亲自下的令,我不能不亲自出手啊,要知道唐娘子可也是个精明的人,那般手下混的很,万一又让唐娘子跑了,那我可就没脸见康王了。”秦逸峰道。

“康王?康王怎么会关注我一个小小犯妇。”悠然疑惑了,不知这事,怎么又跟康王扯上了。

“很简单那,唐娘子是百密一疏,那昌文公主很是想念你家这头狼啊,前日回京,便在康王耳边提及,康王平日宠爱昌文公主的很,凡是公主喜欢的,那无不用尽心机帮她拿到手,于是就请本将军帮忙,本意是将你家的狼买下的,没想却让我意外的找到了唐娘子。这不能不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秦逸峰道。

悠然没有想到事情最终却是坏在那昌文公主的手上,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好好哄着那昌文,不让她惦着这事,只是人不说神那,哪能事事都料到。

今夜夜黑无星,悠然一家,又被秦逸峰抓上了囚车,押解进京。

至于顾伯和顾妈,悠然一口咬定,自己一家本是来投奔占元的,可没找到占元,一家流落在外,这顾家二老看着自己一行人多少女人孩子,可怜才暂时收留了她们,一切不关顾家二老的事情,那秦将军倒也没继续纠缠下去。

事后,悠然想过,那秦将军之所以没继续纠缠,怕也是因为顾家二老顶着曹家远亲的身份。

不管如何,这事没牵扯到顾家二老,悠然就满足了,要不然,真是万死难辞其疚啊。

而此刻,清水县,曹畏却带着四喜还有几个天机卫悄悄的守在刘主簿府的外面。

戎人终于又出现了。

此时,一个黑衣人飞快的跑到曹畏的藏身处,正是王超:“大人,曹县传来消息,唐娘子一行人被秦将军抓住了,此刻正在进京的路上。”

“怎么回事?”曹畏脸沉沉的。

“听说是昌文公主看上了她们带的那头狼,康王便想买下来送给昌文公主,不料这一查,却查出了唐娘子她们的身份。”那王超道。

曹畏沉着脸,心里想着,一旦悠然她们被押解进京,那他就无法保证她们的安全了,那心中不由的有些烦躁,这女人搞什么东西,怎么又惹上了昌文公主。

不行,不能让秦逸峰将人押到京里去,于是,转头问王超道:“我上回让你把唐娘子她们原来住的那宅子买下来的,可曾办妥?”

“早办妥了。”王超道,那席大本来想将那宅子卖个天价,没想到突然的唐值案子一发,唐娘子一家逃亡,于是那宅子算是真正坐实的凶宅的恶名,别说天价,白送人家都不要了,结果被他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那么一大栋宅子,还外带两个铺面,这个价,实在是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

“带人去把那屋子打扫一下,等下让她们住。”曹畏平静的道。

“这,大人,秦将军怕是不会让她们回家吧,怕是会直接投入大牢。”王超疑惑的道。

“你只管去,我自有办法。”曹畏道。

随后带了几个人往路上去赶秦将军一行。

大大的囚车就像个木头笼子似的,悠然一家人坐在里面,谁也不说话,唯有小石头趴在自家娘亲的怀里,红着眼睛,之前的事情吓着他了。

“嫂子,我们会被砍头吗》”好一会儿,礼小子有些怯怯的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悠然回道,然后又凑到礼小子耳边低声道:“别太担心,还有你大哥在呢。”

“嗯......”礼小子重重的点点头,这会儿没有开始的不安了。

只是悠然的心里却是担心,唐值如今的身份,那是不能公开的维护她们的,而自己等人又是被秦将军拿住,曹畏如今也是鞭长莫及吧,而曹家人也无法出面。

“娘亲,冷。”小石头又用劲将他的小身子往悠然的怀里挤了挤。

这笼子四处通风,而悠然等人被急急的抓上囚车,身上的衣服都很单薄,悠然心疼的将小石头抱在怀里,又看一边双儿和礼小子也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于是伸了胳膊,也一边一个的,将两人拉过来,大家紧紧依偎着。

礼小子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别扭了两下才靠过来。

“前方可是秦将军。”就在这时,前面的路上扬起了一道清朗的问候声。

居然是曹畏,悠然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看着前方几骑黑影,不知怎么的,一直惴惴的心也安稳了,眼睛也湿润了。

“正是本将军,曹县令,你这大半夜的,是干嘛啊?”坐在前面马车上的秦逸峰探出脑袋问道。

“我听说秦大将军将唐娘子一家抓获了,特意在此恭候秦将军。”曹畏道。

“呵。曹县令不愧是曹家的人,消息挺灵通,不知曹县令在此拦本将军有何指教?”

本来,一个县令他自然不需如此以礼相待,但这个县令却是曹家人的身份,就不容他不小心了。

“卑职哪敢在秦将军面前称指教二字,只是想问秦将军要如何处置这唐家娘子,若是秦将军还没有定,卑职倒是有个主意。”曹畏道。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秦将军道,然后清了曹畏上马车。

“这唐娘子一家,不过是牵连之人,罪魁乃是唐值,如今唐值迟迟没有信息,卑职想,我们不若布个局,仍让唐娘子一家住在原处,然后着人在周围监控,卑职想,那唐值终归是抛不下妻儿的,只有这样,那唐值才有可能现身,如果只是将她们押送进京,投入大牢岂不是浪费。”曹畏道。

秦逸峰此时脑筋急转,那唐值如今下落不明,他一日不死,自己就无法安心,别说,这曹县令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想来他也定是想抓获这唐值,以此功晋职吧。

于是道:“嗯,曹县令此提议不错,就依你,到时抓到唐值,曹县令当居首功。”秦逸峰哈哈笑道。

“不敢当,卑职只是想为朝廷略尽绵力罢了。”

“曹县令谦虚了。”秦逸峰道,接着便给曹畏倒了酒道:“来,长夜漫漫,我们对饮几杯。”

.......................

悠然不知那曹畏在马车里对秦将军说了什么,只知一会儿,自己一行人就被从囚车上换到了马车上,而车队也转了个向,渐渐的天微明,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景象,悠然发现,她又回到了清水县。

太阳当空挂,悠然一家人到了南市席大的那栋宅子前,眼中一片疑惑。

“唐娘子,你暂且还住在这里,粥铺照开,日子仍平常的过,明白吗?”曹畏板着一张脸道。

“是啊,唐娘子,你那粥煮的着实不错,本将军有空时也会来喝一碗尝尝。”秦将军很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道。

悠然笑笑,虽然她还弄不清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但刚才一路过来,只见原来的面食铺子,铁匠铺子都换了东家,隔壁那两个新来的打铁汉,一脸白净,坐在里面喝茶,两眼还时不时的往她们一家脸上扫,哪里像是打铁的,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

那曹畏陪着秦将军在整个宅子里转了一圈,在临出门时,悠然感觉那手叫人握了一下,然后一个纸团塞在她的手心里。随后就陪着秦将军出门了。

等两人离开后,悠然才牵着小石头,同双儿和礼小子一起进入后院宅中。

那秦三和秦三娘子在后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秦三和秦三娘子是秦将军走后留下来的。说是送给她当管家的,悠然嗤着鼻暗道,笑话,她如今且不说戴罪之身,就是原先也不过是赚了些钱的农妇,也用不得这等身家的管家。监视她就明说呗。

进了屋,礼小子就想说话,却被悠然止住,悠然伸长了脖子从窗户这边望去,见两个人影正在门边鬼鬼祟祟的。

于是,便故作大声的道:“好了,不管那些,反正你们大哥只管着自己快活,哪还会理我们的死活,如今,我们就好死不如赖活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真到那一天,被你们大哥给连累死了,下到阎王那里,我定告他一状。”

这番话自然是说给那秦三和秦三娘子听的。

礼小子也是其精似鬼,立刻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恨恨的骂大哥唐值。然后起身,故作发怒的拿了一张凳子朝门上丢去,那门本就没锁,这一砸就砸开了,外面偷听的秦三和秦三娘子顿时滚做一团。

悠然连忙起身,一脸抱歉的道:“秦管家,管家娘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秦三和秦三娘子这是哑巴吃黄连,两人相扶着离开,悠然和礼小子都笑开了,就算是双儿也展了笑颜,唯有小石头,这小家伙正睡的沉,翻个身咕噜个声继续睡。

等那秦三两人离开,悠然才展开曹畏递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院中石台下。”

字迹写的很有些草,显然写的很匆忙。

“我们去整理院子。”悠然对礼小子和双儿道。

于是三人又来到院子里,礼小子很自然的充当了警戒的角色,好在那院中本就乱,地上全是断枝,还有许多小石头,几株果树也歪歪斜斜的不成样子,偶尔两个新鲜的桃叶搭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在风中摆动。

池子里的水也浑浊不堪。

看的悠然一阵心疼。

这定是席大的泄愤所造成的,悠然想一想都能想得到席大愤怒失望的样子,自己一家再次出事,这栋宅子凶宅的名头怕是再也摘不掉了。

悠然拿了铲子将树重新扶正,然后拍实,又小心的倒了些神水。后面的自留地也是乱糟糟,悠然又整理了一番,然后不着痕迹的走到石台边,终于取出了石台下的东西,一个竹筒,于是小心藏好,等一会儿回屋看。

就在这时,一声欢快的驴叫传来,悠然一脸惊喜的看着马拦子里的驴,当日走的急,只得暂时把这驴交给曹畏,没想这会儿居然在家里,上前拍了拍它那驴脖子,只觉十分的亲切。

不由的又想起留在顾妈那里的大黄小黄,好在大黄虽然性子悍,但一般不是生命有威胁的情况下不会咬人的。

整理好一切,已经是中午了。

第一百零一章 事发

中午,吃过饭,悠然就回屋里,拆开那竹筒看,里面有几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还有一张地图和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让悠然想办法把那张地图送到叫花子手里。

看完信,悠然陷入了沉思中,仔细看着那地图,这跟上回云先生交给自己怕那第很象,但有些地方不同,另外,这张明显是刚画不久的。

曹畏为什么要她把这张地图送到叫花子手里呢,悠然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一点悠然可以肯定,这个叫花子在唐值所涉的这个案子里,定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要不然,曹畏不可能这个时候让她把这张地图交给他。

正思索间,却听外面粥铺子里一阵吵闹,悠然连忙出云,却发现是牛大嫂。

此刻那牛大嫂的脸色很不好看,而一边双儿的脸色理是苍白,那礼小子更是手握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而小石头,这小家伙也夹在中间,小小的胳膊使劲的去推牛大嫂:“你这坏人,你这坏人。”

“怎么回事?”悠然走上前问道。

双儿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后道:“没事儿,牛大嫂来退亲呢,我去拿牛四哥的庚帖还给他。”双儿说着,转身回宅子,极力的挺着颤抖的身子。

悠然看着双儿难得故作坚强的神色,心里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狠狠的盯着牛大嫂道:“牛大嫂,当初可是你千求万求的来提亲的,如今,你这事做的可不的道了。”

牛大嫂被悠然看得一脸悻悻,好一会儿才道:“这谁能料到唐值犯这么大的事呢,咱们是小户人家,这样的事可牵连不起,只有对不住了,再说了,当初还是不因为被柳青素逼的才答应嫁给我家牛四的吗?”

牛大嫂这话刚说完,悠然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转头一看,正是去拿牛四庚帖的双儿。

“双儿…”

“二姐…”

“姑姑…”

几个人一起冲过去,悠然抱了双儿在怀里,这时,牛四不知从哪处冲出来,蹲在双儿跟前,一脸痛苦的道:“双儿…”

“你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干什么,带着你的庚帖滚。”悠然一把抢过双儿手上的庚帖,朝着牛四狠狠的砸去。

“大嫂…”牛四叫道。

“别叫我大嫂,你跟双儿已经没关系了。”悠然恨恨的道,一手死掐着双儿的人中,好一会儿,双儿才幽幽的醒来。

“双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我娘的。”牛四一边道。

双儿没理牛四,而是侧过脸,将脸埋在了悠然的怀里。

“喂,我说你这人,都退婚了还吱吱唔唔干什么,快快闪人。”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

悠然抬起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楚王姬绍这小子进来了,这厮还拿着一把玉骨扇,这时候还是初春好不,实在是装样过头了,不过,他这话悠然听着舒服。

悠然想着,便扶了双儿起身。

“小四,快跟娘回去。”牛大嫂在一边恨恨的道,牛四看了看双儿,最后咬咬牙:“双儿,给我点时间。”说完,就追上牛大嫂,两人似乎又在争执,不过,最终牛四还是被牛大嫂扯走了。

“双儿,别伤心了,这样的人,不嫁也罢,我家双儿这么漂亮温和,以后,那求亲的人要排个几里路呢。”悠然劝慰道。

“嫂子尽瞎说。”双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苍白的脸色惨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要这么说,那我还是赶个先,现在提亲,省得以后跟人挤。”一边的楚王姬绍突然道。

双儿的脸立时又白了。

悠然不由的瞪了这小王爷一眼,这人爱玩爱闹,但也不是这个闹法,这不是给双儿添堵吗。随即才又想起,好好的,这小王爷又来干嘛,如今自己这里可不比以前。

想起这个,悠然连忙拉了双儿他们给楚王见礼:“犯妇见过王爷。”想想真悲催,自己又从民妇变为犯妇了。

那小王爷才合了手上那扇子,卷起一股冷风。指着后面待卫抬着的几个大麻袋道“起身,来,这是几大袋的红薯,你上回送我的红薯酒都喝完,如今喝什么酒都没味,你赶紧给我酿。”

“原来这位爷是冲着酒来的。”悠然点点头,领着人将红薯放到后院仓库去。

“对了,以前天天在你门口讨粥吃的叫花子哪去了?”那楚王突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