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游方郎中正完骨,悠然才把准备好的药汁端出来让太子服下。

游方郎中收了诊金,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曹县,最后不知所终,这直接使得太子伤愈后找他却找不到人。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悠然在街上看到已经变在测字自卦的游方郎中时,告知了他,某年某月某日,他为一个贵人冶好了腿,可人家想报答时却找不到人,这游方郎中那叫一个悔啊,只恨不得时光倒流,他再也不跑,直接等着金元宝人天下砸下来。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太子就在曹府养伤。

一个月后,太子回京,朝中的人惊奇的发现,太子的腿好了,而据太子所言,在一次南下招兵时,太子遇到传说中的鬼谷神医,这才冶好了腿。

于是,朝中的风向几乎是瞬间就开始转变,就连皇上的态度也微妙了起来。重立皇储之事又被搁置了,朝中的一切事物全都围绕着即将到来的北疆之战。

朝中的大臣都明白,太子要借这一战重新竖立威信。

转眼,时间便 到了九月,秋收之后,大周仓禀充实,人强马壮。

秋风起兮,云飞扬。

曹府门前,曹畏一身战袍,悠然仔细的帮他整理着衣角,随后拿下挂着脖子上的木符,戴在曹畏的脖子上。

“一切小心。”悠然细细叮咛。

曹畏紧紧的盯着悠然的脸孔,好一会儿,重重点头,然后跨上战马,直奔而出。一面的曹夫人看着悠然脸上,担心的神色,不由的轻轻拍了拍悠然的胳膊:“好了,媳妇儿,此番出战,我给畏儿推演过天机盘,一切顺利,你可以放心。”

“嗯。” 悠然点点头。

随后又问:“娘,那天机盘推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悠然对于这天机盘的推演十分的好奇,曹家家主要用天机盘推演,连她这个媳妇儿也是用天机盘推演出来的,而朝上若有不决之事,也要经过天机盘的推演,感觉着这天机盘似乎就如同推背书一般。

“走,娘带你去看看以后,这东西还要你替畏儿保管呢。”曹夫人道。

“嗯。”悠然点头,跟着曹夫人进了主宅书房的密室。

一进密室,首先入目的就是一个很大的八卦图,而八卦图的下面就是一个八卦模型,上面刻了许多难懂的符号。

“这个东西怎么推演啊?”悠然十分的奇怪。

“今天娘推演给你看,以后再慢慢教你。”那曹夫人道,盘腿坐在八卦模型前,先取六爻 之数,然后从天干地支中取相应的数据。从而得 个推演数。

然后将八卦模型的指针拨到盘上相应的位置,放开好,于是悠然很惊讶的发现,那指针就开既是快速的转动起来,而且越转越快。

整整一刻钟一直在转,悠然还道本来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曹夫人此刻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娘,怎么了?”悠然问曹夫人。

“不对,这指针应该是越转越慢才对,如今怎么会越转越快,你快去叫老爷子来。”曹夫人冲着悠然道。

于是,悠然便飞快的出去,找了曹老爷子来。

而当悠然和曹老爷子再回到密室的时候,发现天机盘居然崩裂了。

曹老爷子看着崩裂的天机盘,那脸色倒 有些怪异,即不象伤心,也不象失望,更不象着急,倒象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紫苏,你难道忘了天机总纲最后的那句话吗?天机崩裂,曹氏归隐,我想,是到了曹氏归隐的时候了???????只是不知这个归隐指的是什么,都等着吧。”曹老爷子长长一叹的道。

当天曹老爷子散尽家财,遣退了家里的妾室,唯有二姨奶不愿离去。

第二天晚上,圣旨便到了,原来不仅是曹家的天机盘崩裂了,就连泰山顶上的天机盘也崩塌了,天机盘是曹家人守护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曹家自然要问罪。

于是曹家的人都被拘在曹府,等候皇上的问罪,这还是格外开恩的。而对这个局面,悠然觉得无比的诡异,是的,诡异,一边,曹家的顶梁柱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而这边家里,却因为一次莫名的天灾而被责罪,是的,悠然认为天机坛的崩塌根本是天灾,就是地震造成的,可这被责罪的,还很感谢皇恩浩荡,因为没立马下大牢,只是圈禁在家里。

而这时,悠然觉得自己真个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将家里的空地开辟着菜地,又养了鱼,要不然,这会儿,买菜绝对是个老大难问题,总之不用让看守的人买菜了。

天渐渐的冷了

没有神水的浇灌,那金银花藤和葡萄藤看着外表都干枯了起来,圈禁的生活无聊却很单纯,曹老爷子正坐在那葡萄架下同礼小子下棋,小石头坐在在大黄的背上,不时的指点头。

“小石头,观棋不语真君子。”礼小子瞪了小石头一眼道。

小石头在一边嘿嘿的笑,唯今,也只有这小子,不识愁滋味。

“娘,已经两个月了,朝廷把我们这么拘着,没有一点下文?”悠然问曹夫人,一边的双儿也抬起眼看着她娘。

“怎么会没有下文,本来早要下天牢了,是太后和你爹娘一直在顶着。”曹夫人看着悠然微微笑道。

“也不知曹畏在北疆的仗打的怎么样了?”悠然嘀咕着。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传旨:“曹氏,皇上传你进宫面圣。”

曹夫人接了旨,整了整衣服。

“娘??????”

“祖母??????”

悠然等几个不由紧张的叫了起来。

“没事的。”曹夫人微笑的看了看大家,然后随着那太监离开。

自曹夫人进宫后,悠然就没一刻心宁的,半夜里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后半夜里,窗上响起沙沙声。

下雪子了,悠然起身,披了件衣服,去看了看小石头被 子够不够暖,一出门,外面的寒风就吹得人一个激零。

怎么门没头,悠然奇怪了,拢了拢衣服往门边走,只是才刚走到门边,却看到门边站着一个身,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儿。

“你回来了??????”有些喃喃着,担心了多日,这会儿见到人,却一进不知该说什么。

随后她就感到自己整个人被卷进了一个怀里在,随后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这段时间你们受苦了。”

“其实没什么,有太后大公主她们护着,日子过的还算安稳。”悠然回道,整个个紧紧挤在那有些凉意的怀里,在腮在那人的衣襟上轻轻磨着,感受着湿渌和沁寒。

随后又想起曹夫人,便 又焦急的道:“娘?????娘还在宫里。”

“已经回来了,没事了。”曹畏拥着悠然道。

原来,此番历时近两个月的北疆大战大捷,太子一战功成,搬帅回朝,而曹畏也携赫赫战功而返,再说天机坛崩塌之事,天机总纲已经提到,此乃天意,又有太后和大公主为曹家说项,于是,皇上才把曹夫人招去,收回曹夫人手上的天机卫。

而在曹夫人和曹畏的极力坚持下,皇上接受了曹畏辞官回乡的要求。曹家终算是全身而退。

几个月后,又是春暖花开时时节,清水县柳家村青云山。

青云山的夜月似乎比任何地方都皎洁,映着山腰间的木屋以及边上一栋青砖的宅子,蒙蒙受胧胧的,好似仙境。

悠然睡到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城市的街上,不知哪个缺德的偷了井盖,于是悠然很不幸的一脚踩了进去,身子直坠而下,梦中还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伤,不知能不能找保险公司弄点补偿。

于是她醒了,只觉一边臀部生疼生疼,借着窗外的月光,悠然一阵郁闷了,她怎么睡觉睡着,就睡到地上来了。

这时,一团衣服又从床上掉下来,却看曹畏那腿在床上扫荡了一番,然后,他身边的任何物体都落在地上,然后这厮才安稳了。继续呼呼大睡。

悠然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起来,一手还揉着一边臀部,这回可让她找到罪魁祸首 ,她说呢,以前怎么老是一觉起来,身上就有青紫,感情着,她半夜里常叫这人踢下床。

只恨之前,两人滚床单滚得她疲倦欲死,以至于半夜叫人踢下床都不知道,定是这个醒了,又将自己重新抱回床上,然后粉饰太平。

悠然不由的磨着牙,那手重重的在曹畏腰间掐了一把,随后,悠然只觉一阵眩晕,然后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的咽喉居然被曹畏给锁住了。

“你半夜里不睡觉干什么?”曹畏一看是悠然,连忙放开她,皱着眉道。多年的战争生涯,使得他会本能的反击。

还好,他没有过头,刚才这一下,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悠然气的揣了他一腿:“你干嘛老把我踢下床。“说着,瞪着曹畏。

曹畏先是一愣,随后却是一脸悻悻,然后翻个身,压在悠然身上,一脸有些无辜的道:“是我踢的吗?你睡觉不老实吧。”

“你??????“悠然伸手指着他,无语了,这人没想还有这么无赖的潜质。背过后不理他。

“明天,你去城里买些上好的食 材。”曹畏下巴搁在悠然的头顶上。

“干嘛?”

“太妃和楚王要来。”曹畏道、

“怎么,为的是双儿的婚事?”悠然问道,声音轻喘,一手紧紧的按住曹畏又伸时衣内的大手。

“嗯??????”曹畏含糊的回道,那唇已压在悠然的唇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章 再见云先生

第二天一早,悠然早早起床,出了门,就看到老爷子带着小石头在院子里打拳,而曹夫人却在梅花树下掷着六爻,用她的话来说,摆弄了一辈子的东西,若是哪天丢下,反倒跟有什么事没做似的。

“娘,我进城了。”悠然整理好一切,然后冲着曹夫人道,套了驴,自从他们一家回来居住,便从山下重新修了一条道到这山腰,如今驴车倒是可以直通山上了。

“去吧,小心点,到了城里,干脆去叫礼小子回来,今天也算是个大事呢。”曹夫人道。礼小子如今在城里的四休学院继续读书,自悠然一家搬回清水后,大公主和大附马也在清水买了栋大宅子,一边办书院,一边住。

“怎么,今天算是文定吗?”悠然问。

“是啊,老太妃定的。”曹夫人道,本来,她倒是顶愿意双儿嫁个普通人家的,可没想老太妃就认准了双儿。

这时,双儿从后面菜地里过来,远远的听到两人的说话,那脸便红了,也有些忐忑。

“双儿,走,跟我一起进城。”悠然冲着双儿扬手道。

“去吧,两人一起有个照应。”曹夫人说着。

于是,悠然和双儿便一道下山,刚到山脚,就看到苍伯赶着一大群鸭子往上山去。

“苍伯,你这鸭子可肥了。”悠然笑着夸了一句。

“这还不是你家那池子好,我这鸭子不用赶,瞧,自个儿往那山上窜。”苍伯指着前面一个劲走的鸭子,笑呵呵的道。

悠然自然清楚,自从她们回来后,将整坐青云山包了下来,曹畏又将原来那池子扩大,如今都跟村里的池塘差不多大了,悠然为了弄出好鱼,时不时的总要倒点神水下去,于是苍伯家的鸭子就找准地儿了,每天哪里也不去,只要一放出窝,那准是往上山跑。

悠然呵呵一笑,然后冲着苍伯摆摆手,这才和双儿赶着驴车一路进了清水县,采买了各种食材,在路过田氏烧鸡坊时,却看红袖正朝着自己招手。

“你怎么不在曹县盯着占元了?”悠然进了门,先跟福大娘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冲着红袖道,这妞儿最近盯占元盯得紧,说占元发财了,一些个不好脸的女人就盯着她盘里的这块肉,跟饿狗似的,这形容词,很是让悠然囧了一下。

“什么盯不盯的,难听死了,分钱哪,你不想要钱啦。”红袖撇了悠然一眼。

“干嘛不要,我如今就靠着这点钱过活呢。”悠然打趣的道。

“扯吧,你那酱坊没收入啊,真要说,清水第一富婆是谁,我看非你莫属。”红袖又白了一眼悠然道。

红袖说着,又侧了脸看着悠然身后的双儿:“双儿啊,还是你厉害,这偷偷的,就把咱们清水县唯一的县草给拔了下来。”这县草之说,是悠然有时无意中说起的,没想深得红袖之心,直说,这女人如花,男人如草。

“红袖姐尽瞎说。”双儿还了嘴,这丫头,有了曹夫人在一边教导,那性子倒是渐渐的放开了些,只是在悠然看来,力度还太小,发展空间仍很大。

“我怎么瞎说了,昨儿个,王府的采买在买东西的时候可是到处宣传了,他们家小王爷要娶双儿姑娘了。”红袖呵呵笑道。

双儿立时羞红了脸,不理她。

一边的悠然却捂着鼻子:“我怎么就闻到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啊。”

“切,以前那爱慕之意不过是少女情怀罢了,还是占元好,如今咱们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红袖大咧咧的道。

一边的双儿抓住了机会,羞着脸道:“没羞的,还没成亲呢。”

“没成亲怎么了,他还能跑出我的五指山啊。”红袖卷着袖子,很有一股子悍样儿。

“双儿啊,你可得跟我学学,那小王爷可也是个花花肠子的,你要是不看好,小心他爬墙。”红袖继续埋汰。

“不跟你说了,大嫂,我们去找礼小子。”双儿有些扭捏的对悠然道。

“好,走了。”悠然将红袖递上的银票收在怀里,然后又同福大娘告辞。

两人出了门,悠然看双儿的眉头皱着,不由的问:“怎么了?”

“那个,小王爷是挺花花肠子的。”双儿对着手指道。

“呵呵,双儿这会儿担心啦,那娘怎么教你的?”悠然好笑道。

“娘说,先抓住他的胃,再抓住他的钱袋。”双儿红着脸道。

“就这些还不够,还得迷住男人的心。”悠然补充道,曹夫人别看着温柔慈祥,其实鬼主意挺多。

“那…怎么迷住男人的心啊?”双儿红着脸。

“自然是先上床上把他迷的欲仙欲死喽。”悠然好笑的道,一边的双儿那脸立刻染成红布,死掐了悠然的腰一把:“嫂子,没个正经。”

“这可是再正经也不过的了。”悠然回道,不意外的,看到双儿前面小跑了。

转眼,两人到了四休书院,一进院子时,就看到四休先生正跟两人说着话。

四休先生看到悠然,便冲着悠然招手道:“悠然过来,这位是文侍郎,他来请曹夫人进京的。”

“请我婆婆进京,有什么事吗?”悠然好奇的问。

“是为了天机坛的事儿,这天机坛虽然崩塌了,但它还是我大周的象征啊,所以,年初,朝廷还是在泰山重修了天机坛,这回,是要请曹夫人去做启坛仪式呢。”那文侍郎道,虽说这曹家如今都辞官归隐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小看曹家,别的不说,就那曹畏同太子的关系,太子说了,曹畏就是他过命的兄弟,有太子这般话,谁还敢小瞧,何况,曹畏的娘子又是大公主的女儿,因此,这文侍郎对悠然说话那是一点官架子也不敢摆。

“嗯。”悠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子,办启坛仪式那是非曹夫人莫属了。

于是,那文侍郎就准备跟悠然和双儿去柳家村,只是悠然想着还要去自己的酱菜铺子看看,就让双儿一人带着文侍郎先回去。

悠然的酱菜铺子仍是原来她南市的宅子的那个门面。边上开着瓜儿的粥铺,瓜儿的粥铺虽然生意没有以前悠然那时候好,但也不差。

悠然先进了酱菜铺子,那金嫂正在忙活,见到悠然,便道:“东家,新一批的酱菜能上架了吧,这一批已经快卖完了。”

“快了,下午的时候,我让人从村里送过来。”悠然道。

“嗯。”金嫂道,说着,又把上个月的明细帐拿出来交给悠然,悠然收在怀里,这时,有客人进来买酱菜,悠然便离开,去了隔壁的粥铺。

瓜儿和她娘正在忙活着。

悠然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窗边一张桌子喝着粥的云先生。不由的上前打招呼:“云先生好。”

“呵呵,唐娘子好啊,自上回一别,可是有一年没见了。”那云先生淡笑着,依然是温润如玉。他如今接递了秦家的家主,又被四休先生聘为教学博士。

“是啊,云先生最近可好。”

“好于不好都这般,这世间,生是浮云,死是隆土。”那云先生仍是淡笑的道。

只是悠然发现,这云先生的性子除了温润以外,多了一股子清冷和萧瑟,还有一股子看破尘世的味道。

悠然一时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便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告辞,还要去一趟明月阁,跟他们结上个月酱菜的款子,于是就抄了小路,还记得很久以前,她和礼小子去明月阁送酱菜时,也是抄了这条小路,还正好跟当时还是曹县令的曹畏相遇,对了,那小巷子里,还有一阵宅子,住着那个叫大壮的,只有一条腿一条胳膊,可依然豪气冲天的要再上战场的大壮。

正想着,正好路过那小院,却听里面传来豪迈的歌声:“…壮士饥餐胡虏,笑谈渴饮匈奴血…”

悠然一愣,怎么曹畏在里面,昨晚没听他说要下山啊,于是,悠然便站在外面的掂脚石上朝院里看,果然的,曹畏又在跟那个大壮在喝酒,只不过,这次,边上多了一个倒酒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一身青衣,身上还带着孝。

“曹大哥,我爹的后事多亏你帮忙了。”那女子弯着腰道。

“李将军的事那便是我曹畏的事,想我这条命,便是李将军几次在战场上救回来了,芽儿不要客气,只可惜我们去迟了,李将军已经故于戎地。”曹畏长叹了一声道。

那叫芽儿的女子点点头,脸上有一丝戚楚的笑容:“我爹在泉上都不甘心哪,到现今,他到底是叛国还是抗戎英雄都不能确定。”

“芽儿姑娘想开些,当初李将军为了保太子的安危,接受了戎人的授官,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却叫朝中那些个奸人混说一气,如今,怕只能等以后太子上位才能平反了。”一边的大壮道。

“也只能如此了…”那叫芽儿的女子长叹一声,然后又帮着曹畏和大壮倒酒。

“曹大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香榛炒蛋。”那芽儿为曹畏夹着菜。

这时,屋里又传来巨烈的咳嗽声。

“娘。”那叫芽儿的女子又飞快的进了屋,不一会儿,扶了一个中年妇人出来,那妇人脸黄似金,芽儿在一边帮她顺着气。

“芽,我上回给你的水你没给夫人喝吗?”一边的曹畏皱着眉问。

“喝过了,当时好了不少,可是这两天却又厉害了。”那芽儿道。

“不用了,你们别为我操心,我的身子骨自己知道,已然油尽灯枯,即便是再好的灵丹妙药,怕也是于事无补。”那妇人道,坐在院子的树下,晒着太阳。

这时,悠然才想起,前几天,曹畏是问自己要过神水,原来是拿来给这妇人喝,如今听这妇人这般说,看来这神水也不是都有效的,至少必死之人怕是救不了。

这时,悠然皱着眉,这一对母女应该是李将军的妻女,也不知曹畏什么时候把人接来的,悠然知道,曹畏对他那些个战友是很照顾的,尤其是如今,看这芽儿和曹畏这般和谐的样子,悠然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

第134章 人生的事儿(大结局)

双儿的文定过去了,曹夫人就随着文侍郎去了泰山,准备那个启坛仪式,据说要做七七四十九日得道场,而悠然,说实在的,她有些在纠结着那李将军妻女之事,昨天,曹畏又问她要了一次神水,可应该效果不大,因为这两天,曹畏的眉头纠结的很深。

“你这几天怎么了?”这天夜里,曹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悠然便点亮油灯问。

曹畏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的,李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李将军已然故去,我必然要照顾将军夫人和他家女公子,前段时间,将李夫人和他家女公子接来,就住在大壮那边的院子里,本想着大家能够互相照顾,可现今,那李夫人病重,请了大夫,大夫直接让我们准备后事,说已经油尽灯枯,按理说早就要亡故,只是不值为何还能吊着一口气,你是知道的,我问你要过神水,就是这神水一直在保存着李夫人的命,可如今神水的效果也越来也差。”

悠然听曹畏这般说,也只得劝他:“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生老病死都有定数,就如同云先生所说的一般,生是浮云,死是垒土,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

“也只能这般了。”曹畏翻了个身,将悠然拥在怀里,神情有些低落。

悠然便抱着他的头:“要不,我明天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照料的。”

“倒是不用,那李夫人极喜静,李家那女公子也随她,也是个静的性子,不太爱说话。”曹畏道。

“那好吧。”悠然轻声道,只是总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

幽幽的叹了口气,好久才睡去,只是睡得不沉,天一亮就醒来。

第二天,天下起了小雨,风吹的雨丝斜斜的,悠然、双儿还和几个衣娘在偏厅里赶制着新嫁衣,双儿即然要加入楚王府,那原来的那点嫁妆是不够用的,于是悠然便请了红袖的表姐香芸和几个衣娘来赶制。

“悠然姐,把那边的红色线板拿过来,我扯点红线。”香芸剪掉一个线头,然后伸了手冲着悠然道。

线盒就在悠然身边,悠然便捡了绕着红丝线的线板递过去,一边问:“香芸这段时间忙吧,还有红袖那里的嫁衣也是请你制的吧?”悠然将线板递过去,然后有些懒懒的靠在一边的椅背,最近她总有一种没什么精神的感觉,还特别容易倦,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 }

“没事,我大不了晚上多耗点灯油,打几个晚工就成了,双儿的嫁衣,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那香芸嘻嘻笑道。

一边的双儿又是一脸的红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