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对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头发怔了多久,只是再一眨眼的时候,眼睛已干涩到发疼,为了湿润他的眼,眼泪便自作主张的溢出来。

偏偏这个时刻,巫阮阮出来了,换了一件玫红大衣,拎着白色的纸袋,她身侧的男人正打着电话,大步的走向车旁,解锁,上车,等待阮阮。

霍霆不动声色的一步步向他们靠近,他想看看,能在阮阮心中取代自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有多优秀。

不过绿色的悍马却片刻不留的启车离开,霍霆觉得自己是不是瞎了,怎么能什么也没看到呢?为什么会什么都看不到?连阮阮的样子,也都愈发看不清。

他用手掌去揉眼睛,直到揉出一掌心的热泪,才明白过来,是眼泪在作祟,它也讨厌自己,所以选择了为她隐藏全新的爱情。

心口有些发疼,他抹掉眼梢的湿意,走进一家超市,买了一瓶冷冰冰的矿泉水,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棕色的小玻璃瓶,拧开盖子正准备倒出药片,胸腔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令他差点跪在地上,药瓶和矿泉水脱手而出,他勉强撑着收银台才没有倒下去,双唇的紫色已经浓重到令人触目惊心。

收银台前摆着糖果的落地小货架被他撞翻,色彩斑斓的包装盒被装散了一地。

“先生!你没事吧?”收银台的小姑娘正发着花痴,就见到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吓的眼睛瞪起老大。

霍霆疼的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温和微笑,“麻烦你,帮我捡一下药好吗?”

“不麻烦不麻烦。”小姑娘从柜台下面钻出来,麻利的替他捡起已经洒了一半的药瓶, 递回他的手里,顺便帮他拧开了矿泉水,递过去。

“谢谢。”他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却很努力的给人微笑。

命不久矣,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四个字。

从小超市走出来时,大概没人能看得出刚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唯一不如平常的,大概是他的苍白和灰败,步伐依旧从容。

黑色奔驰里的司机还在睡着,棉服盖在头上,听到霍霆开车门的声音才醒过来,掀掉衣服,打开车窗狠狠搓了两把脸,“少爷,回家吗?”

“先去趟医院吧。” 他掏出手机给他的主治医生,也是他的朋友,发了一条信息:日程还需要再提前,我怕身体撑不到那么久了。

那边医生也刚刚上班,听到手机响便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快速回复:那就不要等明年年末,待阮阮生完,你就立刻去德国,你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其余的我和孟东帮你安排。

霍霆记得医生说过,休息不足,其实也能要他的命,他想了想,也许自己犯病不是因为阮阮,仅仅是因为,他接连几日,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彻夜未眠确实让人疲惫不堪,他从医院回来直接去了公司,一头栽在沙发上睡着,就再也没起来过。

再睁眼,天已经黑的不知道是几点,办公室里只点了几盏昏暗的鹅黄射灯,孟东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斜靠着看文件,眉头紧紧拧着,好像这文件是他那些十几年不见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样令他心烦。

霍霆身上盖着孟东放在办公室的长款羽绒服,异常暖和。

孟东不爱吹空调,嫌弃空调把人吹的皮肤干巴难受,所以冬天的时候他会在办公室放这样一件长羽绒,黑色的,近小腿,没有人的时候常常就穿上满屋乱走,偶尔带一顶棒球帽,就像随时准备上工的导演。

自从霍霆被确认得了这病,公司里这些个大事小情,基本都由孟东一个人包揽了,原本他就是一个霍霆让他做任何事他都毫无怨言的那么一个人,现在,只是更加的心甘情愿。

男人比较理智,孟东不会幻想着霍霆可以靠着在上帝面前积攒的那一点点微薄人品来为他换来一个重生的机会,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是霍霆最后的心愿。

霍霆是孟东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是唯一。

看到他睡醒,孟东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从茶几上摸起一盒烟,抽出一颗点燃,“睡一天了,昨晚干嘛去了?”

“去看了阮阮。”

“看到了吗?”

“嗯,早上看到了,昨天没回家,还看到她男朋友了。”

“噢…把你贱的,纯属找虐,赶紧起来吃口东西,刚才我情儿送来的,现在还温着。”

霍霆又躺了两分钟,才掀开身上的羽绒服坐起来,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他没感觉到冷,不过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怎么也暖不起来,于是反手就直接把孟东的长羽绒穿在身上,羽绒服的布料蹭在身上哗哗作响,他推了一把椅子坐到办公桌前,打开几个食盒。

“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啊…”他那看着眼前几盒精致小菜,问道。

孟东几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捏起一块三鲜春卷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废话,我小情儿又不是你小情儿,那能送你爱吃的东西吗,肯定送我爱吃的啊,不然老子回家不抽他吗?”

霍霆也跟着夹了一块,却吃的没他那么粗鲁,“谁说这个了,我的意思是,你这回找的这人挺懂事的,知道送你爱吃的东西过来。”

“还成吧,小人精一个,对我不错,没准就发展长线了,刚毕业的学生,人又比较老实,在外面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笑了一声,“挺好。”

霍霆点点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繁华夜景,“改天一起吃饭。”1d7z9。

“嗯,现在就住我家,”他忽然贱笑两声,抬手在霍霆的头顶摸了一把,十分轻薄,“ 不过你放心,你来了他一准儿是睡隔壁,我的床上永远有你的位置。”

霍霆微笑着侧头躲开,喝了两口汤,笑说,“嗯,等我要死的时候一定躺你床上,那位置就永远是我的了,你别嫌慎得慌。”

“去你妈,老子现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东扯西扯的吃完饭,已经将近深夜,大概家里人也都睡了,霍霆便不打算回去,直接进到自己的休息室,在这住一晚。

孟东见他不走,给自己家里那人发了条信息,也留了下来,与霍霆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在床上躺下来,不能太近了,太近挨踹。

“家电这一块的广告,我已经和沈茂谈好了,这沈茂天天都在忙什么呢?和他谈点事情基本都是越洋电话,一年365天有360天见不到人,就这以后和你姐结了婚也是让她守活寡啊。”孟东侧身弓起身体,枕着自己的手臂问他。

“没仔细了解过,应该是他家里那边有生意。”吃饱喝足,他的困劲儿又上来了,没聊几句,又沉睡过去。

倒是孟东,一肚子心事。

——————

“霍总,我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巫阮阮将自己拖了几天的霍朗要的玉树临风大长腿的漫画桌面拷贝到他的电脑上,柔声说道。

“说。”他痛快回应。

巫阮阮绕出他的办工桌,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认真的将安茜的遭遇一五一十的,或者也有添油加醋的,为他生动的演讲了一番,“所以,你能帮她在咱们公司安排一个工作吗?”

霍朗平时最怕人提这种事情,尤其是面对像安茜这种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身无证件手无长物的姑娘,年轻貌美,又不能安排个清洁工给她,做前台做售后客服,不动外语,做设计做销售,一场空谈。

他没抬头,继续盯着眼前的合同,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唇角,“你亲我一下,我考虑考虑。”

————【月票,不给我月票我要和霍霆同归于尽了】————

————【今天一直到夜里12点,我会码一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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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我会挖个坑把你埋了

:2013-11-28 16:16:01 3532

他没抬头,继续盯着眼前的合同,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唇角,“你亲我一下,我考虑考虑。”

“想得美。”她微微一笑,稳稳的坐在椅子里,纹丝不动。

霍朗继续低着头,翻动着手里的东西,毫不在意的回应,“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霍总。”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的正经,好像准备六国会谈一样。

霍朗挑着眉梢抬头,“嗯?”

阮阮坐相端庄,挺肚抬头,“做人要讲信誉的,尤其是在您这个身份阶层,言出就要必行。”

霍朗扔下手里的一纸合同,抱着肩膀靠向椅背,“我怎么就不讲信誉了?你说给我听听,最好给我说对了,说不对,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不仅仅是言出必行,我还格杀勿论。”

巫阮阮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并且一直怀揣一个累赘,从攻击力上来说,基本可以说是零,从防御力上来说,她已经被霍朗每日一胁迫,每日一流氓,磨出一副好脸皮,从战略上来说,她虽然一直被认为智商是负值,但是偶尔也会显得十分精明一次,比如,她懂得,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还有霍朗对她的爱。

于是她十分厚颜无耻的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曾在我的病榻外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你对你的女人,有求必应,你现在到底是在不守信于哪一个,是‘我是你的女人’,还是‘有求必应’。”

这也算第一次,巫阮阮亲口承认了,她与霍朗的关系,早先的那几句‘我还没答应你啊霍总’,已经彻底作废。

霍朗这种善于在语言上明察秋毫捕捉细节的人,连思考都不需要就已经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

“病榻…这词汇听起来,嗯…挺高端的,不就是一张破床吗?还一股消毒水味道,你还没穿衣服…”他故做听不懂她的话,胡乱的打岔。

巫阮阮忽然一愣,“你抓错关键词了。”

“等着,领导话没说完,你打什么岔,有没有礼貌。”

“您说。”

“不仅仅是没穿衣服,护士给你上药你还嫌疼,我给你上药你要故作娇羞,讳疾忌医是不好的,懂么,不就是没有毛吗?你对自己的看法不够客观也不够自信,没毛没什么可耻的,况且没毛的也挺漂亮,噢,对了,你自己看不到漂亮不漂亮的,肚子太大,弯不下腰,我手机里有,有机会给你看看?”

巫阮阮脸色已经跟刚刚上了蒸锅一样,这男人怎么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在耍流氓,其实他的本质不是高端大气的总监,应该是下作猥琐的流氓吧。

她瞪着眼睛不反驳这所谓的领导,手指在肚子旁边比量成一把手枪,默默的瞄准那高高在上一脸倨傲闲适的霍朗。

阮阮柔柔的一笑,“ 现在就给我看吧,霍总,这照片不能留着,万一哪一天你手机丢了,我就艳照门了…”

“做梦。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回去上班。”

“没什么事。”她摇摇头,拿好自己的U盘,顶着一张番茄脸起身往外走。

刚一触到门把手,猛的转头回来,一脸愤慨的看向霍朗,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眉梢挑的颇高,一副等待看好戏的表情。

巫阮阮尴尬的掖了一把耳侧的短发, 默默走回他面前,“让你绕蒙了…我有事的啊!”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一怀孕脑子就不够用,以前自己是何其机灵一个小姑娘,智商都分配给肚子里的小宝了吗?

阮阮一屁股坐回椅子里,“咱们问题还没讨论完,你还没回答我,是反悔了我是你的女人还是反悔了对你的女人有求必应。”

“ 我要说都反悔了,你会不会给我地毯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不会,我会挖个坑把你埋了。”

办公室里忽然只剩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话能从巫阮阮嘴里说出来,是霍朗怎么也想不到的,连巫阮阮自己也格外的震惊,虽然她知道霍朗对自己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但也不曾这么放肆的开过玩笑。

他和她之间,一直都是命令与服从的关系,没有这般肆无忌惮过。

她正高兴着,自己下意识的这个玩笑已经代表了她在潜意识里接受了霍朗是完全被自己亲近的人,就见霍朗忽然脸色一沉,“安茜永远也别想迈进SI 大门了,你下午准备好去韩总监那里报到,做总监助理,我破格给你升个职。”

“我…”

“你个屁,出去。”

这可真是风云莫测,巫阮阮不说话了,一脸淡然的坐在那,不声不响,也不看他,好像要用沉默和他对抗。

“干嘛呢?默哀吗?让你出去你没听见?”

“听不见。”她声音很小,却十分坚定的回答。

霍朗站起来,身姿挺拔,几步绕过长桌,站到巫阮阮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用听见了,我可以把你扔出去。”说着,不等她的同意,直接弯腰将人抱起,步伐从容的朝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今天没有外出任务,市场部的办公大厅里人员整齐,一个不少,如果就这样被他堂而皇之地抱出去,这要闹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17903752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目光如水一样望着他,柔柔的说,“霍总,我现在又能听到了。”

霍朗停下来,板着脸看她,“你能听到什么了?”

巫阮阮沉默片刻,灵机一动,真是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机灵过,浅浅的笑着,“听到你说亲一下你就考虑考虑。”

霍朗扯动一侧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个巫阮阮,有时候二的莫名其妙,有时机灵的猝不及防。

阮阮在他的脸颊印了一个柔软的轻吻,弯着眉眼轻笑,“安茜可以来工作吗?”

吻真是个好东西,一瞬间就可以让这个刻薄计较的男人对她摒弃前嫌,忘记刚才惹怒他的不愉快,顺带还能提上一个要求。

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嗯…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巫阮阮又凑上他的唇,轻轻印象一个吻,“安茜可以来工作了吗?”没只着在同。

“好像最近空缺的职位都不算适合她。”

她再次抻过头,软软的唇瓣贴上去不说,舌尖在他的唇上缓缓描绘了一圈,然后轻轻顶开了他的牙齿,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名副其实的一个深吻,吻的很用心,吻的很长久。

额头相抵,她带着淡淡的羞怯,他嘴角挂着全无掩饰的笑容,一个人温婉如水,一个人明媚至极,他说,“明天让她来上班,给我做助理,分担一些晏维的工作。”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目光流转间尽是甜蜜。

办公室的门在快速的被敲了两声之后推开,童晏维手里拿着日程表,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控制住的溜了出来,“霍霍,霍,霍,霍…”

霍朗收敛了笑容,将巫阮阮放下,她十分体谅的为童晏维说出了最后一个字,“总…”

巫阮阮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一派从容的霍朗和还在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中无法回魂的童晏维。

“什么事?”霍朗坐回巨大的真皮办公椅,抬眼看了看他。

晏维眨了眨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是来干嘛的,好半天,才递出自己手里的日程表,放到他的桌面,“日,日,日程。”

霍朗蹙眉,要不是知道他结巴,就他这样日来日去的,他早一水杯扔过去,“日和程,不要分开说。”

童晏维点点头,重新尝试了一下,“日,日…”

“停吧,还有别的事没?”他果断打断了他的话,禁止他再继续对自己日下去。

“有…”

霍朗已经在看日程表了,听到他的话不由疑惑的抬头,“你这什么表情,要提前领工资怎么着?”

“不,不是。”他攒起眉头,抿了抿唇,唇边两个小酒窝针别儿一样细。

霍朗握着签字笔的手搭在交叠的腿上,坐等他的难以启齿,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平日就算结巴,但是对于表达自己还是一向很英勇的青年变的这么犹豫不决,童晏维姐姐是总监,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夫是总裁,但是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他完全没有比较这么忌讳自己,这是讲究关系网的时代, 虽然童晏维不是身居要职,但他有强大的背景,难道他自己就不会多想一想,如果他姐姐真的和沈茂没有什么,哪个老板会这么纵容一个疯癫的女人在自己的公司呼风唤雨,几乎没有任何口碑存在,肠子比腿还直,无法无天的谁都不怕得罪。

“有什么就直接说。”

晏维深吸了一口气,结巴着开口,“霍霍,霍总,你,你要对诶,阮阮好,好一点。”

霍朗难得的朝他微笑,“谈过恋爱吗你?”

童晏维摇头,“没,没谈过过,你,你对她好,好不好,和,和呃,我恋爱没,关系。”1d7Ac。

“没说和你有关系,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需要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孩子来教我怎么对待自己的女人。”

童晏维这个死心眼,脖子一耿,上来点小脾气,“你要是敢,敢对,对她不不好,我,和呃,你拼,拼命!”

102:你一没结婚的女的,看黃片!

:2013-11-29 2:14:38 4511

有人愿意为自己的女人拼命,不知这是喜还是悲。

霍朗无所畏惧的挑挑眉,“虽然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和我拼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留住你的命,以后会有一个真正需要你拼的人出现,但是,肯定不是我的,巫阮阮。”

他在话音里强调了“我的”两个字,毫不客气的宣布了阮阮现在的所属权。

霍朗的气场如此强大,甚至不要做一份警告的嘴脸,不需要展现任何的声色俱厉,他的自信发自内心,在他的视野里,举世皆是自己的乾坤。

童晏维是个好小伙儿,但无奈姜还是老的辣,和情敌对抗这种戏码,霍朗才是老戏骨,他一没谈过恋爱只懂暗恋的小屁孩,哪里是霍朗的对手,家长有口难言,几乎是瞬间, 就让你自己败下阵来。

童晏维决定暂时先不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撕破脸皮,毕竟他还没有撞到霍朗去伤害阮阮,他想阮阮可以过的幸福,如果她只喜欢霍家的男人,那他也无可厚非,只是,当不成恋人,起码他还算半个娘家人。

晏维正欲离开时,霍朗从新低头看回自己的日程表,自言自语似的沉声道,“ 我会对她好,并且是任何人都达到不了的好。”

晏维蜷了蜷手指,低着头离开。

巫阮阮正在电脑前画设计草图,童晏维便大步迈进市场部,牵着她的袖口将人直接领了出来,大家已经习以为常,童瞳姐弟恋这眼界高的谁都看不上,全公司上下就能看上这一个人。

童瞳的27寸iMac在与她造型时尚的菱形办公桌相得益彰,再配上她这个耀眼而风情的美人,办公室里仿佛已经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装饰品。

不过,这么好的电脑配给日常工作紧紧是打开图片和word的童瞳,它最大的价值就是播放电视剧,电影,综艺节目,名家访谈,以及相声和小品还有各大视频网站富二代作死原配街头追打小三城管摔西瓜鸭子和狗的视频。

童晏维拉着巫阮阮进入创意总监办公室时,童瞳正优雅的敲着二郎腿,对着一部古老的韩国十八禁影片发笑。

她今天穿着一色藕荷的浅紫色套装,领口记着一条白色的丝巾,是沈茂在前些天在国外带给她的,这品牌国内没有,绝不会轻易与人撞衫,童瞳穿着这套衣服出现在早会的时候,那趾高气昂的气势,仿佛韩总监瞬间矮了她半截。

童晏维见她对着屏幕笑的如此欢快,便弯腰上前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这一眼,差点被气吐了血。

他单手掐腰,无奈的摸了一把额头,一脸的痛心疾首,觉得自己投胎的时候一定有选择性错误,才会遇上这么两个女人,一个让他无言以对,一个令他怒其不争,“ 唉…”他重重的叹气,“我,我的,妈啊…”

童瞳拉开抽屉,把那天沈茂带回来的零食扔到了桌子上,巫阮阮十分自觉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中国字,是烘干的果肉,撕开包装,像一只沉默的仓鼠,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默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两个女人,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一个女王气场十足的坐在美其名曰完全服帖人体学设计的太空材质的高大3万人民币的办公椅上, 一个如同站在风里看沧海世变优质文艺女孕妇,一起凝神在27存的iMac屏幕上。

童晏维两步跨到电脑旁边,一把关了机,刚要开口说话,就迎来了童瞳的一记无影腿,“脑瘫!干嘛呢!”

晏维表情十分痛苦的指着屏幕,“大,大,大…”

“少放屁,不大我买它干什么!50寸背投能放这桌上你以为我买27寸电脑,滚一边去。”

“大白天!”强逼之下,他终于说出一小句完整的话,憋的脸色通红,紧接着,又开始露怯,“看,看,看黄片!你,你们,还是,是不是,俩啊,女的?”

“看黄片!看黄片!我看你像黄片!你黄片!”童瞳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手操起无线鼠标就往他身上砸,疼的童晏维直原地转圈,龇牙咧嘴的不敢还手,“看你***黄片!你全家都是黄片!”

然后,三个人就同时愣住了。

逞一时之快的语言果然都是漏洞百出, 童晏维的全家就是童瞳的全家,骂了一圈又骂回到自己身上,她在他手臂里面的嫩肉上狠狠捏了一把,高挑的眼梢瞪着他。

巫阮阮端着零食口袋,默默的转身坐到刚刚换过的全新的珍珠白真皮沙发,这沙发的皮料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十分的梦幻,不再看鸡飞狗跳的姐弟俩,她继续低着头嘎嘣嘎嘣的吃水果干。

这人的好性格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

童瞳脚跟一松,脱掉高跟鞋,穿着黑色丝袜的性感长腿在童晏维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脚,“给老娘鼠标捡起来! ”

童晏维被踹了个趔趄,极不情愿的白了她一眼,“姐,姐夫,一一一定是,是瞎,秃,秃顶 ,三,三角奥眼,酒糟奥,鼻,香昂肠嘴,大,大,大龅牙,肚,肚子,”他扫了一眼明明被自己抓来质问此刻却吃的一脸专心致志的巫阮阮,“一,一定比,比阮阮大啊!身,身高一一一米六,还要,穿按,内内增高!”

“少放屁,比你高比你帅重点是不结巴。”童瞳不屑的反击。

“你,你才,结巴。”

“嘶!”她一呲牙,童晏维立马抱住自己的脑袋缩了缩脖子,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美男不跟霸女斗,尤其这个霸女欺负了他一辈子。

以前他们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 童瞳和巫阮阮在高中部,童晏维在同一所学校的初中部,每天放学,她和阮阮都会到初中部这边来接晏维放学,然后一起回家。

童瞳是个惹火精,人长得漂亮,打小就招风,恰恰脾气又不好,学校里那些长的帅的掉渣的家里富的流油的一个也看不上,嘴上也不饶人,你追我可以,别把我追烦了,追烦我就揍你。

漂亮姑娘通常都是十分具有号召力的,尤其是天生具有御姐范的漂亮姑娘,在校园里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17904800

当时的巫阮阮就是一朵刚刚含苞的花骨朵,整日穿着校服扎着马尾露着圆润的小脑门瞅谁都能乐的满面春风。

而当时的童晏维,就是花骨朵旁边的一株嫩绿小草,剃着圆寸穿着帆布鞋,见着老师还得弯着腰打招呼,一副十足的祖国未来的好少年代表。

两个如此温顺老实的人,天天跟在童瞳的身后,就像两个没出息的小狗腿一样。

童晏维在班级里和劳动委员发生口角,活活折磨这好孩子一个人打满一米多高的大水桶,童晏维用小桶一桶一桶的来回捣,大冬天里把裤子都折腾的湿透,童瞳来接他放学,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人初中小姑娘俩大嘴巴,并且声色俱厉的告诉她,“我弟弟只有我能欺负,你要欺负,老娘弄死你!”

然后回头就甩了童晏维一耳光,“没出息的蛋,再欺负你就给我揍,要偿命还有你姐我,怕个屁! ”

不管前方有何等的滔天巨浪,都有童瞳女特工一样伟岸却曼妙的身姿挡在自己面前,群殴也好,单挑也罢,穆桂英当年也不过就是这个气势。

而那么多年,他一直是默默站在她身后帮她拎着书包和小镜子的乖巧弟弟,巫阮阮呢,一定是蹲在旮旯里的小花, 眼见事态不妙,才会一溜烟的跑去找老师来,而当为巫阮阮和童晏维两个同样品学兼优的乖学生一起直指与童瞳发生争执的人,咬定是他先挑事先动手,没有一次老师是不相信的。

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个圆锥组合,童瞳是那个尖尖的顶端,他和巫阮阮一人一个半圆,组成了圆形的底面。

连小区里的邻居,都知道童晏维怕他姐,天天给她背书包,给她洗袜子,十一二点的夏夜里跑出去给她买雪糕,天蒙蒙亮的冬日大早去赶集的大市场,再回来的时候怀里能掏出三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最大的给童瞳,第二大的给阮阮,最小的自己吃,别人问他,童晏维你是不是傻,你姐那么欺负你,一点也不像个姐姐,倒像女周扒皮。1d7R6。

童晏维当时正在抱着童瞳吃剩的半个西瓜拿着铁勺挖着吃,勺子一扔,半个带着汤的西瓜直接扣到那人的脑袋上,结结巴巴的怒斥道:滚,滚!你,你姐才唉是周周周扒皮!”

这个时候,他又觉得,我姐长多漂亮啊,好似一朵霸王花,无人能比无人能敌啊,谁敢说他姐不好,他就拼了。

再有人心平气和的问他,晏维啊,你不劝劝你姐姐,那性格娇纵惯了,以后怎么办啊?天天欺负你欺负习惯了,以后上哪找那么好脾气的姐夫给你,再说,你一个男孩子,应该有点脾气。

童晏维天真的笑笑,两个小酒窝深深陷进唇角,一脸的阳光朝气,说:我,我姐姐,不啊不欺负我,那,那欺负谁谁?弟,弟弟就啊就是该唉给姐姐,欺欺负的。再,再说了,我姐,姐姐什嗯么时候嫁,我就,就什么时候,娶。没,没人要她,啊,我就,就陪一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