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导这个誓发得很毒,他这个人最怕自己永远成不了一流导演,她这下要再不信就是她冥顽不灵了。

“只要他不靠着自己的武功为非作歹,对社会来讲绝对是利大于弊。”她自己很少在人面前显露身手,无非就是怕招惹上麻烦,而黄导所说的那个人分明与她相反,他是有意展露他的功夫,都向娱乐圈发展了,看来不久以后,中国武术定会在世界上再次大放异彩。

“那小子叫什么来着?”黄导摸着鼻子思考着,突然眼睛一亮,盯着曾芷兰说,“我想起来了,他叫雷雨阳!”

曾芷兰端着杯子的手一抖,果汁洒出来几滴,语气不稳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啊。”黄导不明所以。

“你说那个人叫什么?”曾芷兰心突突直跳,手紧握住杯子,她想起刚刚黄导对那个人的描述,越想越觉得和堡主相似。

“雷雨阳!最近很有名气的男星,我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也是因为他的绯闻太多,我这部戏的女主角就和他之间有暧昧。”

曾芷兰挺直的腰突然软了下来,背靠在椅子背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止不住发抖,她现在很肯定黄导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堡主!他怎么也来啦?她回想起当时她死时堡主那狂乱绝望的脸孔,现在想来居然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每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黄导发现她神色不对,他从没在她身上看见过这种表情,到底是怎么了?

“你没事吧?”

曾芷兰这一刻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头疼,这几天烦心事太多,一是方遥然突然回国还带来了个未婚妻,二是她一向视为亲人的陆泽澈在前两天向她表白了,而现在她感到更加荒谬,堡主居然也来了。

“我黄导你能联系到堡雷雨阳吗?我想见他。”曾芷兰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现在还不是慌乱的时候。

“你要见他?”黄导有些为难,皱了皱眉说道,“他这人很不好见,不过我试试。”

“谢谢您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您能快些联系到他吗?”曾芷兰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去,黄导带来的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太大,得知堡主也来到了这个时代,她是又惊又喜,只想立刻见到他。

“好、好吧。”黄导暗自纳闷,她什么时候认识雷雨阳了?这么急着要见他,他很肯定曾芷兰要见雷雨阳有很重要的事。

菜陆续上好,两人均心不在焉的吃着饭。

“我听说雷雨阳一直在找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听说他当明星就是为了让那个女人知道他的存在,多奇怪!”

夹菜的筷子停在了空中,曾芷兰愣愣地望着黄导,眼里涌出复杂难懂的情绪,别人不知道他找的是谁,但是她现在很肯定堡主要找的人就是她!

“我之所以记住这件事,是因为雷雨阳居然说那个女人样子、名字甚至连年龄都变了,所以只能让她找到他,你说奇怪不奇怪?人可能变了样子,改了名字,但是年龄这东西又怎么会变呢?混娱乐圈的果然都是怪人。”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混娱乐圈的。

曾芷兰闻言心颤得厉害,筷子上的菜掉到了桌上,这下她更加想要见到他,究竟他是如何来到了这里,并且他怎么知道她的一切全变了?好像他很了解她的处境一样。

雷雨阳是她前世最重要的人,她几乎就是为了他而活,现在突然知道前世自己最重要的人也到了这个时代,她怎能还平静得下去?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尤其是曾芷兰,黄导跟她说话,她都开始答非所问,最后连黄导也不说话了,闷闷地吃完饭,最后两人各自开车回家。

曾芷兰回到家,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泽澈,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自他那一晚向她告白后,他每天晚上都等她回家后才回房。

“你回来了。”陆泽澈温柔地看着曾芷兰,只是在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时,感到一丝担心,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嗯,你回房吧。”看了陆泽澈一眼,对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意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你怎么了?将烦恼的事情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陆泽澈不想只说一句话就回房,一天见不到她几次,每次即使见到了也相处不过仅仅几分钟,太短了。

“你不用担心,我没什么烦心事,我累了,先回房了。”曾芷兰说完就上楼,她现在只想快些回房间,对于陆泽澈她只能感到抱歉,以免他越陷越深,她只能做到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好打消他的念想。

陆泽澈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什么时候他也这么不招人待见了?女人见到他只想扑上来,只有曾芷兰对他没兴趣,最近还见到他就躲,有时报应这个东西真的存在,他以前对不起她,现在反而是他追求她的道路曲折无比。

不过越困难的事情他越要去做,他这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容易放弃,在公司那些老东西想看他笑话,他偏就以自己的实力堵住他们的嘴。

而现在她想要他知难而退,他偏要越挫越勇,爱情的道路前面越苦,后面就越甜!他绝对不能因为一点点的挫折就放弃,那从来都不是他的原则!

小芷气恼

方遥然这几天很忙,初回到中国时他忙着买房装修房,最开始那两天他是住在酒店里,后来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他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房子,其它的一切相关事宜全交给小钉打理,小钉就是当年他高中时的一个‘小弟’,很巧,回国那天两人走了个面对面,是小钉先认出的他。

既然小钉曾经跟过自己混,而且他现在的工作干得很不顺心,所以方遥然就要他辞职,跟着自己,现在还没想好小钉可以做什么,打算先留他在身边观察着,以后再安排适合他的工作。

有小钉在,方遥然可以轻松些,比如买家具,装修房子什么的都交给他,当然他不会凭白奴役自己的小弟,一切都忙完后他会给小钉结算工资。

虽然回到了中国,但是方遥然不能将美国的事业丢在一边,有些事情他还是要亲自处理,就是为了这个他特地买了一套高科技电子产品,这样在家里就可以通过它们与手下的主管面对面,将任务交待清楚,有什么他们处理不了的问题自己再解决。

当知道珍妮居然在曾芷兰面前自称是他未婚妻时,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不将珍妮的事情搞定,曾芷兰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到手。

所以这几天他将一切话都对珍妮说清楚了,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拒绝她还顾着她是女人,并且两家族关系一向不错,所以他拒绝得比较委婉。

可这次他被她惹怒了,他拒绝得一点情面不留,不给珍妮丝毫幻想的机会,她去找曾芷兰这件事令他很不爽,方遥然非常不耻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耍的小手段,所以他非常明确地对她说“即使以后我娶不到曾芷兰,也不会娶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句话对于一个一向生活在温室里的公主而言打击会有多大?普通人被自己爱慕的人打击成这样都会受不了,何况是珍妮这种大小姐?

所以她哭得惊天动地,任谁看到她哭成那样都会同情心泛滥,可是方遥然就是很冷血,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根本做不到去迁就她,何况他认为现在对她仁慈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在害她。

他还对珍妮说:“不要以为我外公欣赏你,你就一定能成为我的妻子!在感情方面,没有人可以左右得了我!如果不想让我看不起你,最好立刻给我回美国,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又在背地里耍什么手段,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珍妮泪眼矇胧地看着冷酷的方遥然,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他,她一直觉得他不好女色,对谁都很冷淡,可是从没像现在这样认为他冷酷绝情!

这一刻珍妮感觉浑身冷得发抖,原来他冷酷起来是如此得可怕!她当时去找曾芷兰只是想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怎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她?

不错,她住到白婷菲家里,虽然以前两人感情一般,但是在那短短几天,两人居然成了好友,不为别的,因为她们有个共同的情敌,那就是曾芷兰。

当珍妮听说白婷菲的心上人也倾心于曾芷兰时,她坐不住了,就是想看一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有男人为了她连白婷菲这么漂亮的女人都看不上?

那一天和曾芷兰相处不过几分钟,她感觉不出来曾芷兰有多讨人喜欢,论长相没有白婷菲漂亮,论身材没有自己玲珑,论家世她就更不行了,她只是别人的继女而已,家里再有钱也是姓陆的人的,跟她没有关系。

她开一个公司算什么?能挣多少钱,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所以她就是搞不懂她哪里讨人喜欢了,珍妮怎么看她都不如自己,也不如白婷菲,男人都瞎了心,怎么就偏偏对她动了心?

珍妮只感觉到自己很不服,但是面对方遥然的冷脸,她又不敢不回美国。

于是,不费吹灰之力,方遥然就将珍妮送回了美国,打长途告诉外公,自己绝对不会娶珍妮,如果再让他听到珍妮是他未婚妻这句话,别怪他将家产都给败没了!

可想而知,身在美国的老爷子听到后会有多气,气得差点没中风!这个外孙越大越不听话,珍妮是他相中的媳妇,如果她嫁给外孙,强强联姻对于家族事业有很大帮助,并且那个珍妮很乖巧,绝对是当妻子的上上之选。

可是这个孩子偏偏不听他这个当外公的话,将珍妮赶回美国,不顾他的颜面,这令他如何对汉斯家族交待?

看来他不飞去中国见见那个姓曾的小丫头,他还真是不痛快,他到要亲自看看那个丫头有什么手段,能令一向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的外孙对她一往情深!

自那天和黄导吃过饭后,曾芷兰就一直在等他的消息,昨天黄导打电话给她,说他联系上了雷雨阳的经济人,据经济人讲他们此时正在S市拍戏,暂时回不来,五天后才能回来。

曾芷兰有立刻去找堡主的冲动,只是黄导说他们目前拍戏不想被人打扰,劝她最好不要自己去。

怕影响他们的拍戏进度,曾芷兰打算忍几天,等堡主回到N市再去找他,值得庆幸的一点,堡主现在拍戏的地点以N市为主,偶尔会去其它城市拍几天戏,所以她要见到他很容易。

这天中午,曾芷兰收到一条短信,陌生号码。

“珍妮已回美国,她不是我未婚妻,我绝不会娶她,我外公也强迫不了我。”

一看内容就知道是方遥然发来的,曾芷兰起初还在纳闷他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后来一想她开公司名片随身带,寻找客户时也递给人名片,所以如果有心,方遥然会知道她的号码根本不足为奇。

只是他跟她说这些到底是要干什么?曾芷兰拇指轻轻摩擦着手机屏幕,眼睛盯着那句‘我不会娶她’,很诡异的,看到这句话她心里好像突然开朗了些,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居然是上扬着时,她被自己吓到了。

伸手就要将短信删掉,可是当手机上显示“删除信息?”这个问句时,那个确定键她就是下不了决心按下去。

一阵烦躁后她索性关机,眼不见为净。

晚上下班,曾芷兰打算在外面吃完饭后再回家,走出办公大楼去开车时,遇到了方遥然。

方遥然一身休闲装,身材高大,站在楼底下,双手插着兜,蓝眸盯着门口,他只随意的一站就能站出属于他的风格与魅力,虽然感觉很随意,但就是令人移不开眼,路过的女人们经过他身边时都免不住脸红心跳。

看到曾芷兰出来,方遥然眼睛一亮立刻上前,在她面前站住。

“你来做什么?”曾芷兰的口气显然不怎么好,几乎可以说是非常冷淡。

“我找你谈谈。”刻意不去在意她冷淡的语气,方遥然温和地说道,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心上人,唯恐一个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曾芷兰说完就从方遥然的身旁走过,眼神没有在他脸上多停留一秒。

“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方遥然拿出当年他粘着曾芷兰的执著与死皮赖脸的精神,紧紧跟在丝毫没给他好脸色看的人身后。

曾芷兰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快速走到她的轿车前。

方遥然看到曾芷兰伸出手开车门,心一急就抬手将她的手握住,当两人的手碰在一起的刹那,均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高中时代的种种。

曾芷兰根本就没有防着方遥然,所以当手被他握住时一时没有及时将他的手打掉,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不反感他的碰触,当年牵手的行为她已经渐渐习惯,所以当他手上的温热传到她手上时,她居然感到有些怀念。

方遥然握住她的手时心神一荡,看曾芷兰并没有立刻甩开他,他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有多少年他没有牵过她的手了?此刻他只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让他可以握着她的手直到老死。

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曾芷兰也解释不清楚,只是当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坐在车上,而方遥然则坐在驾驶座上,车子不知道要开向哪里。

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曾芷兰暗自懊恼,就为了他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她就妥协了?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上了车。

曾芷兰现在感觉异常丢人,心中不禁在想方遥然此刻肯定是在偷笑吧,自己对他居然做不到狠心!面对其他追求者,她可以拒绝得不留一丝余地,否则‘冷美人’的称号从何而来?

但是现在她在做什么?曾芷兰坐在车上看外面的风景,也许是因为突然有了堡主的消息,她乱了方寸,所以刚刚才会对方遥然没有防备吧?如此一想,她不禁心情变得好些了,起码她不是被一个男人牵着鼻子走的傻子。

方遥然开着车来到了他们曾经去过的饭店,这些年来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他带着曾芷兰选了当年他们坐过的位子,点的是当年他们点过的鸳鸯火锅。

曾芷兰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遥然点完菜,给曾芷兰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放下茶壶后就一直看着她。

被他灼热的目光搅得再也平静不下去,曾芷兰抬起头怒视着他,对于会莫明其妙跟他来这里她感到很生气,而现在他什么也不说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她感到更生气!

看她发怒,对于方遥然来说仿佛是一种享受,能够看到她,她真真实实地在他面前,这在前几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现在即使给他两拳他都会觉得开心,只要她真真实实地在他面前,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幸福。

“你要说什么?”曾芷兰在他的眼神下,居然感觉脸有点热,很奇怪的反应。

方遥然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手中的茶杯道:“珍妮不是我未婚妻,她以为我一定会听从我外公的命令娶她,我只能说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婚姻这件事,我外公根本就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曾芷兰一句话不说,喝了一口茶,她知道方遥然这人不说假话,确切地说是他根本就不屑于欺骗别人,所以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去怀疑,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做到心平气和。

“兰兰,这么多年来虽然我没有联系你,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面对曾芷兰,方遥然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平时他很不耻的甜言蜜语。

“叫我全名,我和你没那么熟!”那声‘兰兰’让曾芷兰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兰兰!我知道你气我这么多年来没有联系过你,对于这件事,我道歉,我该打,如果能让你消气,我不介意让你揍我一顿。”方遥然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桌子下面握成拳的双手是抖着的,由此看来他很紧张。

“这六年多来,你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以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可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曾芷兰控诉的话令方遥然的心脏一抽。

“我们不会是陌生人!”方遥然高声反驳,“我没有联系过你,是我不对,但是也请你能”

曾芷兰察觉到已经有很多人往他们这方面看了,不禁瞪了正大声说话的方遥然一眼。

方遥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于是深呼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太过激烈的情绪,他打算要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说这几年来关于他的一切。

兄弟相见

“那一年我外婆临终前要回美国,我外公就对我说以后再也不回中国,当时我为外婆的病情感到难过,外公又因她的事差点崩溃掉,几番刺激下来,外公说什么我都不忍心去拒绝,何况那个时候也容不得我不同意,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既然注定不能够再见面,那一直通过邮件、MSN联系下去有什么意义?隔靴搔痒而已!只会让我们彼此更加不开心,我知道你仅是将我当作好朋友,但是好朋友之间再也见不到面,仅能通过电脑联系,时间一久感情自然而然就会变淡,我们何不将彼此美好的回忆留在心中,而不是等到双方的关系渐渐疏远,到最后就连那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也会被时间消磨得一点不剩?”

“而我自己呢?我喜欢你,当年我就对你说过,我对你的感情比你对我的感情不知深多少倍!如果我在美国一直和你有联系,你以为我还会安心地待在美国吗?当时回到美国后仅一个多月外婆过世,外公差点没追着外婆去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得扛起来,等外婆后事办完,还要打起精神陪着外公,让他渐渐接受外婆已去的残酷事实,等他终于从悲哀中走出来,已经是一年多以后,随后他就开始着手培养我接手家族的事业。”

“那段时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没有耐性,一有不顺心的事情情绪就异常暴躁,可是作为一个未来的掌权者,我必须要命令自己改掉自己的臭脾气,用心学习我根本就不喜欢的一切,那段时间公司的主管们刻意为难我,我忍了,但是我也没给他们好果子吃。”

“我越忙,遇到的挫折越多,我就越想见你,可是不能!当时我外公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我回中国了,他肯定会疯,再说如果我回来,他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我,我能如何?我根本斗不过他,我甚至已经做好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心理准备,那时的我还有什么心情再和你联系下去?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为了让自己不崩溃,只能断绝和你联系,这样我才能勉强将心思放在工作上。”

方遥然喝了一口茶,看了眼低着头的曾芷兰,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有些心慌,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完,不管她最后会不会原谅他。

“所谓剪不断,理还乱。当时我向你表白了,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跑掉了,如果我到美国后去联系你,按你当时的反应,有可能回应我吗?”

曾芷兰闻言愣住,不禁想,当时他到美国后就联系她,她会回应吗?就在他刚刚表白,而她正心思烦乱之时?答案是不会!

当时她被吓住,根本就没心情联系他,即使联系也得等到她平复心情以后了。

看出了曾芷兰的犹豫,方遥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当时你不会理我,何况那天晚上你一声不响地跑掉,我也难过,说实话你当时像被鬼吓到般的反应或多或少也伤害到了我,不过即使我再伤心,即使我在美国住了六年多,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曾芷兰闻言眼皮颤了颤,虽然隐约感觉到他现在对她还有情,可是他现在当面将心思说出来,还是令她心跳加速,感觉一鼓热气冲上双颊,整个人既激动又不知所措,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一样,整颗心不受控制得像是要跳出来。

这时侍者端来了火锅,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与尴尬,曾芷兰不禁松了一口气。

吃涮菜时,还是方遥然吃辣,曾芷兰吃清淡的,方遥然依然像几年前一样对曾芷兰照顾有加,好像这么多年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一样。

听到方遥然的解释,曾芷兰对他稍稍释怀了些。

此时的方遥然正低头优雅地吃着东西,几年的美国生活令他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些贵气…当年的他吃起饭来虽不能说是毫无形象,但起码不像现在这样一板一眼。

帅哥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何况还是一个混血儿帅哥,饭店里的女人无论年龄大小都会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方遥然,对他身旁的曾芷兰直接无视,当然也有女人对她有极品帅哥陪感到嫉妒。

此时的方遥然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蓝眸,修长光洁的手指拿着筷子,额头圆润饱满,眉毛修长入鬓,睫毛黑而密翘,鼻尖傲拔骄挺,薄唇正缓缓地嚼着菜,他并没有刻意去摆姿势,但就是令人移不开眼。

就连曾芷兰偶尔都会有片刻的失神,如果这个人在自己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那么他长得再好看自己也会直接无视,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来说很不一般,那么即使他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会令自己心跳加速。

曾芷兰暗骂自己太过不争气,今天他的一番话那么轻易就将自己坚不可摧的防守打垮一大半,想来自己都会觉得脸红。

吃到差不多时,方遥然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曾芷兰说:“我今天只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不求你立刻就回应我的感情,只是要你给我一次机会,当然了,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放弃!”

经历了亲人辞世和工作上的种种磨练,方遥然的承受能力已经增大了好几倍,当年他年幼,对于曾芷兰被吓跑的举动感到很伤心,感觉自尊心严重受挫,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自认为脸皮已经厚得即使被曾芷兰当面拒绝也可以一天不到就重新恢复活力。

再说追求自己所爱的人,即使遇到挫折又如何?不是说精城所至,金石为开吗?只要他心诚一些,再无耻一点,追她到手只是时间长久的事。

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现在方遥然突如其来的话令曾芷兰一惊,筷子上的鱼丸就掉在了桌上,它在桌上滚了几下然后停在一边一动不动。

“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方遥然宠溺地说着话,然后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个鱼丸放在曾芷兰的碗里。

曾芷兰瞪着他,自己不觉得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前一个小时他们两人明明像个陌生人,她对他也是冷淡得很,可是现在自己到底是给了他什么暗示,让他表现得像是她和他很亲密似的?

仿佛看出了她的懊恼与气愤,方遥然冲她扬了扬眉,嘴唇微翘朝她坏坏一笑,这一笑顿时令女人看了心痒手也痒,恨不得伸手摸上去狠狠蹂躏他的脸。

餐厅里有很多女人看到他的笑都在抽气,曾芷兰抿嘴望着他,心想他这是在向自己放电吗?不可否认自己好像还真像是被电了一下,感觉心好像又跳快了一拍,但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我不接受你的追求!”

方遥然一愣,随即又笑了笑,“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八年抗战的准备。”此时的他哪还有面对珍妮时的绝情?这时任何一个认识方遥然的人看到他如此无赖的表情都会惊愕万分。

曾芷兰觉得和他无法勾通,他这人又和从前那样无赖了,可是她明明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他怎么就认为她一定会买他的帐呢?

然后至这顿饭吃完,曾芷兰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方遥然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貌似还唱得不亦乐乎。

回家时,方遥然坚持要送曾芷兰,她嫌他太烦人,所以就顺了他的意。

方遥然一路上心情都非常好,只是将车开到离陆家越来越近时,他收起了笑容。

见还没有到陆家车就停了下来,曾芷兰疑惑地看向方遥然,发觉他双眼中的冷酷与厌恶时,她明白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没有解开和陆叔叔的心结。

“这么多年来,陆叔叔一直都很想你。”

“哼!就他?”方遥然讽刺地笑了笑,当时他听说母亲已逝时还表现得很难过,可是没多久还不是娶了沈慧?并且还生活得很好,多讽刺!这就是他的父亲,有这样的父亲他感到羞耻!

对于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曾芷兰感到无能为力,究竟谁对谁错外人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力。

方遥然不想让陆明霄这人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他看向曾芷兰低声道:“就送你到这里,我自己打车回去。”

曾芷兰也不好说什么,虽然知道陆叔叔非常想见方遥然,但是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陆叔叔想要和他父子相认还真是不容易。

陆泽澈远远就看到了曾芷兰的车,所以他一直跟着她,在距离拉近时他突然发现车是一个男人在开,而曾芷兰则坐在一边。

那个男人是谁?陆泽澈顿时警铃大作,看背影就看得出那个男人气质不俗,料想长得也不会难看,既然能上曾芷兰的车,看来他们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