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才好!钱婉君笑道,“说也说不明白的,上手玩几把就知道了。”心中却暗暗讥笑,她们就是蒙了她的钱,她又怎能知道?

可是丑丑淡定的在空间里发话了,“我明白了,开始吧。”

(谢谢kitty的粉红,昨晚难得去运动一把,结果那个肩膀啊,酸得根本抬不起来,明显是缺乏运动,这也算是职业病么?⊙﹏⊙)

第169章 大喜事

“还要玩吗?”钱灵犀装作一副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几个牌搭子,但那同情却又幸灾乐祸的目光显而易见。

钱敏君在旁边忙着掰指头,算这一局究竟应该拿多少钱,而钱慧君和钱婉君的面前原本放钱的盘子早已经空空如也,她们已经连下个月的月钱都欠进去了,要是再赌的话,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钱慧君还有从前的积蓄,勉强支撑得起,但钱婉君真的来不起了,她自幼在国公府里长大,已经做惯了阔小姐,每月的月钱都花得干干净净,还时常要姨娘和蒋氏倒贴。可蒋氏毕竟跟她隔着一层,不会给她钱乱花。她心生怯意后,牌打得越发小心谨慎,可越是如此,就越输得越凶了。往旁边瞟一眼不动声色的温心媛,不由心中暗自怨念。这位阔小姐听说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大笔的财产,她自然是有本钱,可既是有钱,怎么也不先给她们一些做本?

温心媛也没想到钱灵犀居然会扮猪吃老虎,假装说不会,可真正玩起来,比谁都门儿清。想哄她都哄不住,除了少数几局输了点钱,其余全是赢家。

她今日故意摆这个局,其实也是看着沈氏的眼色办事。一来是想着通过打牌刺激下钱灵犀,最好能把她的丑态逼出来,二来也是想借此了解下钱灵犀。温心媛还没太把钱灵犀放在眼里,只不过,一切与邓恒有关,邓恒关心的人和事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

她们兴阳侯府与定国公府是世交,还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在很小的时候,温心媛就知道家里想让他们联姻了。只不过邓恒比她还略小了一些,此事便一直没有明确的说定。

但自从三年前,温心媛到邓府做客,和邓恒相处过一段时日之后。情窦初开的少女便迷恋上了这个风度翩翩又聪明睿智的世家子弟,早就把邓恒当作未来的准夫婿了。

温心媛自忖自己的条件足以匹配得上他了,只是唯有一点,就是邓恒的态度。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以邓恒这么好的条件,他可以挑选的余地实在是太大,在事情没有敲定之前。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况且,哪个少女不怀有三分憧憬与梦幻。渴望有一段郎情妾意的美满姻缘?

所以,温心媛在见到邓恒对钱灵犀分外友好的态度时,不由得生出警惕之心。她可不是怀疑邓恒对钱灵犀有了什么非分之想,毕竟这小丫头才这么点大,连身形都未曾展开,怎么可能会懂男女之事?

但女性天生的直觉告诉她,邓恒对钱灵犀是特别的,所以她便要来弄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这东西虽然俗。但也是最见人品性的,尤其是赌钱的时候,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性来。温心媛对于这点子输赢自然无所谓,但却对钱灵犀的扮猪吃老虎有些相看,看来这个丫头。还当真不能小视。

此时眼看钱婉君的脸都快绿了,知道她输不起了。于是笑着把牌一推,“不来了。玩了这么半天,我也累了。咱们本来是陪老太太说话的,可这会子倒光顾着自己玩了。”

钱灵犀心中鄙夷。分明就是串通好来看她出丑的。眼看此路不通,温心媛这会子倒是会做好人了。

不过她也不笨,让丫头把钱拿去,“还给各位姐姐吧,本来就是打着好玩的,怎么能真要你们的钱?”

可她这一大度反而让钱慧君等人更不好意思了,连连说输了就是输了,不要钱灵犀还。又撑着笑颜坐到沈氏身边,聊起家常。

她们既愿意死要面子活受这个罪,钱灵犀心内撇撇嘴,乐得成全。

看温心媛坐下来之后,扯了些闲话,又开始勾着沈氏说起往事,“上回去老太太家里时,听家里的老人说,您从前极爱调弄香料,做的东西一点上,经年都不散。什么时候老太太得了闲,也教我一教?你瞧我现在用的香料,还说是上造的呢,可也算不得什么好货。”

沈氏人老成精了,如何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当下笑眯了眼,似有似无的往钱灵犀姐妹俩身上扫了一眼,“这算什么本事?总不过拿钱堆着。记得那时我也跟你们这么大,成天的淘气,皇上好容易赐下一块龙涎香来,也给我硬要了去。不过那倒真是好东西,只要沾上一丁点,那香味就怎么都不散。现在的东西,贵不说,还越做越不象个样子。”

“可不是?就是拿着钱也没地儿买好东西去!”温心媛似是难得找到了知音,顿时撅嘴撒娇,滔滔不绝的抱怨起来。一会儿是衣料绸缎,一会儿是首饰珠宝,说的还全都是些钱灵犀听不懂的名词,听得人着实费劲。

在钱灵犀看来,她又不做厨子裁缝,只管有衣穿有饭吃就够了,哪里管这是什么锦,那是什么缎?不过见温心媛总是很“好心”的转头来问她一两句,如是两三回之后,钱灵犀会过意来的,敢情这不是来表现她的平易近人,而是来炫富了。

就看她和沈氏一唱一合,二人眉目之间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的意味,钱灵犀想了想,决心好好的配合一把。

“温姐姐方才说的是什么?我竟是一点也不懂,还请你教教我吧。”迎起天真无邪的笑脸,钱灵犀扮演起了勤学好问的好学生。

见她如此好学,钱敏君也放松下来,还时常顺着她的话把一些貌似极简单的问题挑出来问,譬如,“什么叫做天马皮,是马的皮么?”

“什么叫做累丝金凤,是把丝做成凤凰样子戴在头上?我从前养过蚕,结的茧子娘说可以织成丝的,可是我看你们头上并没有戴丝啊?”

钱灵犀得使劲绷着嘴角,才免得笑出声来。谁敢说她家的敏君是傻子?这是天才啊有木有!

三五个回合下来,沈氏和温心媛就是再有心显摆,也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真成传道授业解惑的了。

幸好时候不早了。摆饭摆饭。

可沈氏累了半天,一点便宜没讨着,反而窝一肚子火,要是再让她看着钱灵犀她们在这儿胡吃海喝一顿回去,那岂不当真成了冤大头?于是老太太心机一动,又开始使坏了。

故意让人把整只的桂花鸭和大块的红烧蹄膀摆到钱灵犀姐妹跟前,又不使丫鬟上前去切分,弄得她们光看着菜却是半天下不了嘴。几次想说话。可这又不合餐中不能言语的礼仪,钱敏君只能委屈的就着面前一点开胃的凉菜默默扒起了白饭。

可钱灵犀不愿意吃这种闷亏。横眼看沈氏半天没有吩咐人动手的意思,又见旁边明明摆着小刀和干净筷子,她把心一横,自己将刀抓了起来。

很好,蹄膀炖得烂极了,轻轻一刀下去,一块肉就割了下来,她也不吱声,拿了钱敏君的小碗接着。又连接割了好几块,再切一只鸭腿给她。

沈氏沉下脸来微咳了两声,钱灵犀只当听不见,依旧奉行着食不言,饭不语的规矩。给自己依样画葫芦弄了一碗好菜。

跟在她们身后伺候的丫鬟万分纠结,主子都动手了。她们还得在旁边做个看客么?如果钱灵犀不动手还好,可她动了手,这要是传出去,国公府的颜面都要给丢光了。但她们又哪里敢擅自行动?只拿眼偷偷的往沈氏那里瞟。就见老太太似是无可奈何接受了现实,再不往这边看了。

这就是默许了吧?有丫鬟揣摩着主子的心事上前给钱灵犀和钱敏君布菜了,除了沈氏面前的,其余桌上有的菜都照例给她们姐妹挟了来,若是见她们多吃两口,也会再给她们添加。只求这位主子千万别再自力更生了,她们也不想失业啊!

有人伺候钱灵犀也不是不会享福的人,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了。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老太太,早这么干不好么?真是个别扭受!

一时饭毕,正准备告辞的时候,尤氏穿得体体面面的来请安了,见面就堆出一脸的笑,“老太太早该如此,虽是病着,但闷了叫孙子孙女儿们过来说笑几句,那心情一好,人也看着年轻了。尤其是温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想来更讨您喜欢,一定要留下多住些天才是。您说是不?”

沈氏就见她一人在那儿自说自画笑得哈哈,心中不悦,这个儿媳妇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肯定有事。淡笑着敷衍,“难为你有孝心,这么冷的天还过来请安。坐吧。”

尤氏却不坐下,胖胖的面团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左右一扫,意思是要她们离开了。

钱慧君心中一紧,这个嫡母无缘无故跑来做甚么?

这个问题就交给她去头疼吧。事不关已,钱灵犀很识趣的就要告退,但沈氏却有些不想给尤氏开口的机会,“才吃了饭,坐一会子再走。三太太你也坐下吧,看你这站着,让孩子们都不安生了。”

“既然如此,我就照直说了吧。横竖也是个大喜事。”尤氏拿帕子掩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家老爷给七丫头说了门亲事,让我来跟您也说一声。”

什么?钱敏君的脸色顿时变了,难道尤氏这么快的手脚,这就决定了?可她出于礼节,在听到这样话题时只得起身告退了。

沈氏脸上一僵,却按捺下来,问起,“不知老三给七丫头说了门什么亲事,你且说来听听。”

钱灵犀很有八卦精神的竖起了耳朵。

(谢谢宝儿的打赏和鱼鱼的粉红,啊啊,桂子真是废柴,运动一场全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来,正在努力恢复码字中,争取上二更!然后,拖着这个半残的废柴身体,继续自虐去…└(^o^)┘)

第170章 不成也罢

“…老爷相中的这户人家姓莫,也是会宁府的人,书香门弟,家中姑父便是吏部侍郎谷大人,既是老乡,也算是门当户对了。那孩子相貌人品都不差,去年已经考上了庶吉士,还会作词,写了个什么青山夕阳红的,听说连皇上都知道呢!”

听尤氏喜孜孜说得很是高兴,钱灵犀忍不住问道,“可是写了那首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

“正是!正是这个,灵犀姑娘真是好记忆,我是年纪大了,也记不清这许多了。”尤氏连连点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钱文侩打算拿钱慧君的婚事交易前途的心思一起,还当真给他打听到了吏部侍郎谷大人的家事。

这位谷大人跟钱文侩是同年,但他却极会为官,苦心钻营这么多年,已经升到从四品的高位了。钱文侩年轻的时候还挺瞧不上这人的,觉得他太过阿谀谄媚,失人读书人的气节。但如今形势逼人,他也在官场被磨砺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当年的清高与锐气,只想拜托这位同年,给他谋一个好去处。而谷侍郎正好需要的交换条件,就是给他那个庶吉士的侄儿谋一门亲事。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要联姻的一双小儿女正是当年买卖诗词的那一对。

别人不清楚,钱灵犀是太清楚不过了。当年她故意把那首词泄露给钱慧君,尔后又在京城流传开来,让某个“怀才不遇”的才子得以考上庶吉士,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要是钱慧君真的因此嫁了这位才子,钱灵犀倒要感慨一番这世间的造化弄人了。

眼下,从表面上说起来,似乎还挺门当户对的,不是么?那男子她当时在京城舅舅家还打听过,确实姓莫。似乎叫——莫祺瑞?

沈氏沉吟一时,开口了,“若果真是你们看好的人物,这家世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七丫头还小呢。不过放两年才说吧。”

“不能放了。”尤氏现在可等着这门亲事去搭救钱文侩的仕途,哪里肯松口?“那孩子可是真有才名,家境又好,若不是谷大人和老爷交情深厚,断不会允这门亲…”

沈氏抓住她的语病,冷笑一声,“他谷家虽也官宦人家。但比起国公府来难道还是咱们高攀了么?若要这样想的话,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瞧我这张嘴,怎么一遇到事就不会说话了呢?”尤氏假意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才又笑道,“七丫头虽不是我亲生的,却也是我的嫡女,象咱家的大姑娘都能嫁作世子妃了,我的女儿岂可嫁得太过寒酸?老太太。我是这个意思。这世家子弟虽然多,但真正好的却也难挑。难得这孩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前途,所以我和老爷就都动了心。慧君还小。那孩子也要读书,不能让他分心,咱们便先把亲事订下来,等过上两年,孩子们都大了,再把事情办了,岂不是好?咱们也可以了却一桩心愿了。”

听她如此一说,沈氏倒不好驳回了,但她仍是不同意的。她和齐氏已经商量过了,打算栽培钱慧君。日后做颗棋子。如果让四房这么快就把钱慧君的亲事订下,于大房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

尤氏一提谷侍郎,沈氏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了,但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但若是说出来,回绝了这门亲事。尤氏反倒逼着自己出面给钱文侩谋前程该怎么办?

沈氏有些头疼,她得怎样找个借口回绝这门亲事呢?拿钱婉君作借口,说大的还没解决小的先不考虑?可人家又不是即刻婚嫁,都说了要等几年的。再说,万一勾起钱婉君恨嫁的心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正在沈氏犯难之际,温心媛瞧出她的不愿,出声了,“冒昧的问一句,我才从京城来,也见过谷夫人一次,可我记得,她似乎不是姓莫吧?”

尤氏的脸色顿时变了,沈氏有多老奸巨滑?即刻抓住这个把柄,“这谷大人究竟有几位夫人?”

呃…尤氏迟疑了一时,才遮遮掩掩的道,“莫氏虽不是谷大人的正妻,但她的儿子却是家里的长子,很得谷大人看重,在家跟夫人也是一样的。”

沈氏阴沉着脸,“我竟不知,哪家的妾室能跟正牌夫人是一样的。谷大人正若是如此行事,估计那官也做到头了。哼!此事休要再提。任那孩子再有出息,咱们国公府的姑娘还不至于跟一个妾室的亲戚去做亲家。”

她威严的左右往姑娘们身上扫了一圈,“都先回去吧,此事我若听到你们回头私下议论,定当重罚不饶。四太太,你跟我进来说话。”

尤氏自知肯定是要挨批的,可是眼下婆母在叫了,她也不能走。只是心下把温心媛骂得个狗血淋头,心想这丫头不多嘴那么一句难道会死么?跑到这儿来坏她的好事,真是该死!

在她看来,钱慧君能嫁莫祺瑞已经算是造化了。莫祺瑞家资巨万,乃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富商,谷大人要不是讨了这么个有钱的小妾,官路也不会如此顺畅。而钱慧君若是嫁了去,日后帮衬帮衬家里,她和钱文侩的日子岂不也好过许多?可这些话跟沈氏是说不通的,尤氏还得想办法,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钱灵犀她们回房的路上,就见石氏打发桐香和两个小丫头在半道上挑着灯笼等着了。

“夫人怕天黑路滑,姑娘们瞧不见害怕,特意让我们来这里等着。喏,这是我们来时才烧好的手炉,热乎得很呢,专门给你们预备的。”

钱灵犀心中一暖,到底是亲疏有别,除了石氏还有谁会这么贴心?

“辛苦姐姐了,连累姐姐在这里受冻,日后这种事打发小丫头来就是,你还是陪着婶娘吧。她身边离了你,可有谁会服侍呢?”

桐香揉揉冻得通红的脸蛋,嘿嘿笑了,“新来的不是正在练着么?以后缺不了人的。”

钱灵犀知道她笑的是谁。全拜温心媛所赐的那个丫头,绿蝶。

这丫头自打给送了过来之后,石氏盘问了一番,发现这丫头竟是比半个主子还娇贵。平常她手下都有四五个小丫鬟听使唤。除了给小姐铺铺床,换换衣服之外,什么事都不干。

这样的人才石氏想想,自家实在没什么合适她的岗位,不打算留用,但绿蝶眼看要卖自己了,怕落到什么不好的去处。当下赶紧展露了一个特长。她会梳头,还会描眉画鬓,而且技术之高,远在石氏身边一应人之上。

眼看自家两个女孩儿渐大,于这方面却都不在意得很,石氏觉得有必要留下一个这样的丫头了,不过也给绿蝶说好,既然留下。就得守她们家的规矩,把从前那些毛病全改过来,眼下绿蝶就成天在石氏眼皮子底下学规矩。

擦桌抹凳。浣衣缝补,出门听差,晚上守夜,什么都得干。不过绿蝶咬牙忍了,因为石氏也答应她,只要她老实听话,并将梳头打扮的本事交会两个女孩儿,日后在婚事上就给予她一定的自由。无论是想聘到外头去当正牌娘子,还是给有钱人家做小妾,都会给她行个方便。这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人身自由的下人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奖赏了。绿蝶当然愿意,但她那身坏毛病,要改还真不是这么容易的。

回去的路上,桐香就说起她今天擦柜子只做个表面工夫,一应雕花缝隙都不擦,石氏问起。她还懵然无知的趣事。说得钱灵犀她们也乐了,“幸好她教我们打扮并不只教个表面光,否则脸上画得再美,身上几月不洗,臭也该臭死了。”

钱敏君忽地记起一事,“那也不怕,只要把那个什么龙衔香弄来,不就可以香很久了么?只是我一直不懂,那龙衔着的香要到哪里去找?总不能飞到天上,游到海里去找吗?它要是生气了,一口把人吞了怎么办?”

钱灵犀哈哈大笑,依着这个时代的理解告诉她,“那龙涎香可不是龙嘴里衔着的香,听说是龙的口水,流出来的时候,在海里凝结成大大小小的石头样的东西,但是很轻,会飘浮在海面上,你往后要是想找,就到海边去,说不定就能碰到哦。”

钱敏君顿时流露出恶心的表情,“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竟是别人的口水。那东西再香我也不要了,恶心。”

“还有更恶心的呢!”钱灵犀忍不住逗这些听得入神的大小姑娘们一把,“有人说,这龙涎香也不是龙的口水形成的,而是一种比屋子还大,叫做抹香鲸的鱼肚子里头长的石头,因为消化不掉,就跟出恭一样排出来,这就是龙涎香了。”

“哎哟姑娘,求您可别说了。”桐香已经听不下去了,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那种东西不臭么?怎么还会有人要?”

“那东西刚从海里捞上来时本来就是臭的呀!只有晒干之后才能变香。只是我也没闻过,不知道到底是个怎样的香味。”钱灵犀可没诳她们,这完全是实打实的大实话。龙涎香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必须在抹香鲸的体内自然生成,然后在海里浸泡上几十乃至数百年才能形成龙涎香,而茫茫大海,要得到这样的东西,只有碰运气了。

“那要是这样,我宁肯相信是龙的口水了。”

“不过就算是龙的口水,我也不要。”钱敏君果断做了个结论,把喜欢并使用龙涎香的沈氏和温心媛自动划归怪人一类。

而回了房,钱灵犀当然不会理会沈氏的禁令,所谓八卦,一定要八一八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来,所以一回来就告诉了她钱慧君的婚事。横竖不关她们的事,母女几人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只是石氏却道,“有人给你送来一样东西,你回去瞧瞧吧。”

(二更来啰!谢谢红豆,小鱼,786的粉红,群亲大家,啵~)

第171章 你最喜欢的

钱灵犀原先还以为是陈晗把合作协议弄好了,没想到却是邓恒给她送了一个九连环来。当然,随九连环附赠的,还有一包烧鸡腿。

钱灵犀现在的感觉实在是如鲠在喉,这真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吗?又是吃的又是玩的,那拜托能不能送点她真正喜欢的?

鄙夷的把鸡腿交给玉翠,给守夜的人当宵夜,然后——拿着九连环去研究了。可是费了半天工夫,却怎么也解不开。恼火的把这种高智商的玩具装起,决定改天扔还回去,却意外的在装九连环的匣子里发现了一张短笺。

躲在被窝里把纸条悄悄展开,一排熟悉的字迹展露出来,“明日早课后,请到后巷一叙。”

钱灵犀一颗心怦怦直跳,脸颊止不住的发热,他想干嘛?这算不算是私通款曲?可是辗转了半夜,钱灵犀在一早坐在镜子面前时淡定了。瞧,对面的那位连胸部都没长出来,难道还会有人对她有非分之想?那恐怕只有恋童癖的变态了。

看见顶着两只大黑眼圈的钱灵犀,钱敏君不解的问,“你昨晚没睡好?”

钱灵犀点头。

“那是为了什么?”

“我在想,我们昨天赢了那么大一笔钱应该怎么花。”

噗哧,石氏刚喝下的一口茶尽数喷在地下,笑忿了气,一共那么几两银子,至于么?

“你这孩子,一大早的就来招什么人?老实上学去,到腊月二十三就要放年假了,到时有的是时候给你去想那么一大笔钱该怎么花。”

钱敏君还有些不明所以,“我们昨天难道不是赢了很多钱吗?”

石氏好容易忍住的笑又破功了,“是啊,是很大一笔。到时你也帮着你妹妹好生想想。”

钱敏君见母亲怪异的神情,很是费解,一费解,就想挠头。可是刚碰到头发丝就想起绿蝶梳好的精美发型,算了,不挠了,她也不想了。和钱灵犀出了门,问起另一桩要紧事。“我听说,昨晚你打赏守夜的人了。”

“怎么了?”

钱敏君撅起小嘴。“你明知道我最爱吃鸡腿的,怎么也不给我留着?”

“那是人家昨天送来的,放到今天就不好吃了。要是早些送来的,我哪回没给你留着?”

得钱灵犀抢白一顿,钱敏君惭愧了。想想也是,这个妹妹可是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自己留着的,那她还这么小气作甚么?她一旦意识到自己不对,认错的态度就极端的好,“是我错了。我不生你气了。”

钱灵犀往斜上方瞟了她一眼,假意勉强原谅她了,可是心里,其实她的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她是故意没把鸡腿给钱敏君留着的,其实便是要送人。也可以留一只到早上问了她再给下人。但钱灵犀没这么做,是因为她也小心眼儿了。她知道前世嫁给邓恒的人是钱敏君。而今生也不可能说这种可能性就完全没有,所以她妒忌了。

要是钱敏君吃邓恒送来的烧鸡腿吃惯了,就因此立下雄心大志要嫁他怎么办?虽然这种可能性放在别人身上未必成立,可是钱敏君…还是早预防早安心。

今天的课上。钱慧君也来了,看她神色自若,应该是沈氏拒绝了那桩婚事让她安心不少。只是钱灵犀倒有些可惜,这样机缘巧合的姻缘若是错过了,岂不是让人世间少了一桩美事?还有尤氏,她的战斗力不至于这么薄弱吧,回头还会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钱灵犀一面想些有的没的,一面努力睁大眼睛,浑浑噩噩上了两堂课,准备去赴约了。

要哄钱敏君不难,只是要避过钱慧君等人的耳目还是得费些心思。钱灵犀想了想,先陪钱敏君到假山那边做了几个雪兔子和小狗,等其他的女孩都走光了,才去到后门。

邓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钱灵犀虽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耳根子还是有些烧得慌,闷着头走上前就把九连环塞给他,“我不会,还你。”

邓恒怔了怔,却没有把东西再给她,“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啊?钱灵犀诧异的抬起头来,想问他为什么要走,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他怎么能不走?他又不是钱家的人,本来就是来学习一段时间的,怎么可能长住?现在国公府也住了有大半年了,眼下这年底,是要赶回去过年了吧?

“那…祝你一路顺风。”明明是祝福的话,可是从钱灵犀的嘴里说出来,却象是枝头结的青苹果,又酸又涩。

“你就不能告诉我吗?”邓恒有些急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眼前这个小姑娘,就算什么都不说,但看着他的眼神却好象认识了他许多年似的,可他偏偏就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得了这样一个丫头。

这感觉好似别人在暗处看着光影中明亮的自己,就算钱灵犀没有,邓恒也会觉得无论做什么,自己都象是个滑稽的小丑。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我忘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认错。好歹你告诉我一声,让我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不好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钱灵犀这个歉道得真诚无比,她在瞬间做出一个决定,“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有过一个姓陈的奶娘?”

钱灵犀还记得,她跟邓恒成亲之后,他曾经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说给她听,其中就有提到一位陈姓的奶娘。

这位奶娘原是邓恒生母永泰公主的贴身宫女,品性温良端方,在照顾邓恒期间跟他建立了极深厚的感情。只可惜在邓恒四岁,生母亡故之后,这位陈奶娘也深受打击,告病还乡了。但邓恒一直没有忘记她,始终记得这位奶娘对自己的好。可惜后来他长大后,虽多方打探,却说她当年在返乡途中便已经过世了,于是便成为了邓恒心中一个结。钱灵犀依稀还记得那位奶娘恰好是会宁府的人,于是就把借口扯到了她的身上。

“我小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位姑姑,她当时路过我们那里,生病了,我们家便把她收留了下来。她曾把你的模样性情说给我听,于是我都记了下来。”

邓恒怔了怔,“你真的见过陈妈妈?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已经死了。所以我再见到你时,就会想起她,才会有些难过,控制不住。”

邓恒蓦然闻此噩耗,眼神顿时黯然下来,但他仍是不太敢相信,“你说她死了,那可有什么凭证?”

这还能有什么凭证?钱灵犀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可邓恒却自己苦笑起来,“若非如此,你又怎么得知我的那些生活习惯?你知道我最喜欢的糕点是什么吧?”

这是考问么?钱灵犀低头作答,“别人都道你最喜欢吃茯苓饼,其实你最喜欢的是磕瓜子。只是那个太不雅了,你总不好意思吃。陈奶娘就会偷偷给你一粒粒的剥出来,没人时塞给你。”

这件事是邓恒心里的小秘密,一直没有告诉过人。他会记得陈奶娘的好,也是因为只有陈奶娘知道并会这样心疼他。

后来钱灵犀知道了,特意想了个办法,只说自己爱吃,管人要来了木锤和簸箕,花了整整一天的工夫,给邓恒捶出了一坛子炒瓜子仁。以后每天他们的房中,都不会少了这样一坛瓜子仁。

邓恒再也没有办法怀疑了,如果钱灵犀不是在临终前见过陈奶娘的人,肯定不会连这样的隐秘都知道。

“那,她走的时候安详么?”

点头。钱灵犀也希望那位陈奶娘走的时候很安详。

邓恒不知道能说什么了,看了钱灵犀一眼,恰好钱灵犀也抬头看他,圆圆的小脸上是早熟的懂事,“眼下天冷,路上保重。遇到刮风下雪天气不好的时候,宁可歇歇,也别赶路。自己读书也要注意身子,别总是熬夜。嗯…这些,都是陈奶娘时常念叨的。”

邓恒的心里有块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我会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这些话。”

他犹豫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苦笑着道,“我想你可能不会收下,但我还是想给你们,毕竟…”

“那就给我吧。”钱灵犀出人意料的伸手接了过来,快人快语的道,“你就当作是给我照顾陈奶娘的费用好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邓恒再一次惊愕了,他没料到,钱灵犀居然会猜出他的心里话。她这么小的年纪,到底得要对自己有多了解,才能不假思索的说出这样的话?

可要再问下去吗?一个人得把另一个人惦记到多深的地步,才能牢牢的记住与他有关一切琐事?

邓恒不敢也不能再问下去了。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问,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无法承担的情感枷锁。

那就这样吧。三百两银子不管是买自己一个心安,还是给钱灵犀母女救急都不算是少的。可是邓恒走出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难受得很。

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谢谢hull的粉红哟~)

第172章 送礼的来了

邓恒走出两步,忽地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冲动,毅然转过身来,解下一块自幼从不离身的玉佩,“这个给你,往后有什么事,来吴江府找我。”

钱灵犀双手向上摊开,在微凉的玉佩放到她的手心时,邓恒的手指轻轻触到了她。一股很奇特的感觉如细细的电流,瞬间击中了两人。

这是怎么了?邓恒立刻缩回手来,这一种心悸的感觉让他既慌且乱,失了一贯温雅从容的风范,变得毛毛糙糙,连话都不太会说了,“呃…那我,我走了。”

“我也走了。”同样慌乱的还有钱灵犀,她不知道为什么,竟会突然生出要留住邓恒的念头来。

清醒,迅速清醒!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念着咒,慌慌张张的跑了。甚至都没看见站在对面的温心媛,更没注意到她盯着自己时,那张不善的脸。

温心媛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过?她这样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不仅是钱灵犀,就连邓恒也没发现她。

这不由得让温心媛想起方才钱慧君暧昧不清的态度来,心中未免对钱灵犀和邓恒的关系起了疑心。

她今天是特意来找邓恒,半道上遇到放学的钱慧君等人,当时,钱慧君就悄悄的在她耳边说钱灵犀还在后面,又说,“灵犀妹妹和夏公子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眼下看来,她说的倒也不是谎话。可他们的关系怎么个不一般呢?温心媛决定亲自前去问个清楚。

听着学堂又敲起了上课的钟声,她吩咐身边的丫头,“去,跟夏公子的随从说一声,今天下了学,我在外面的酒楼请他吃饭。”

到没人的地方抓两捧雪冰下脸,待那热度褪了下去,钱灵犀才去见钱敏君。

“你答应给我带好东西的呢?”钱敏君永远都是这样,半点不知愁滋味。

钱灵犀忽地觉得她这样真的挺好。如果能让钱敏君有正常生活的能力,又能保持住这一份童真,她这辈子应该都会活得无比快活。

“好东西当然有,不过得等到见了婶娘才告诉你。”

“那咱们快回去。”钱敏君不疑有他。拖着钱灵犀就要回去揭开这个秘密。

可对她来说,三百两银票肯定没有一只烧鸡来得有意思,听说夏阳要走了,她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以后就没人给我买鸡腿了。”

石氏被气得乐了,“敢情你长这么快,娘就这么苛待你。连只鸡腿也从没给你吃过?”

呃,钱敏君想说她不是这么意思,可是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她还是委委屈屈的道,“娘您是没给我买过夏阳买的那种鸡腿嘛!”

“那以后是不是有个人天天给你买鸡腿,你就管他叫娘?”

钱敏君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终于知道石氏生气了。钱灵犀悄悄教她几句,她便上前撒娇讨好。“娘只有一个,我最喜欢娘了。可是娘也不要老吃醋哦,否则酸倒了牙齿。就不漂亮了。”

石氏绷了半天,到底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嗔一眼女儿,再嗔一眼钱灵犀,正要跟两个女孩儿说笑,却听外头有人来报,京城石府打发人送年礼来了。

石氏听着心中一喜,她虽在国公府吃喝不愁,但娘家要是给她送礼物来,那就是长脸面的事情了。忙让人进来说话。

来的人是石母姚氏身边得力的一个大娘张氏,和石氏极熟,带着自家闺女,见了石氏就要磕头,石氏忙把她扶住,只受了个半礼。让人给她端了张小杌子坐,又让人摆上茶点,让桐香带那丫头到别的屋子里去吃东西,这边就跟她问候起家里。

石府还好,只是姚老夫人一直觉得有些对不住女儿和外孙女,心里很不安稳。这年下就跟石光甫商议着按习俗给石氏准备了二八一十六样的年礼,让她在国公府也能长长面子。

石氏见东西虽不算贵重,但难得的是每样都是好东西,这份心意就很可贵了,自然高兴不已。

张大娘见屋内没有旁人,才又解开一个枣红布的包袱皮道,“那些东西都是给这边府上看的,就是那么个意思,这里单有几件大毛衣裳是给姑奶奶您和两位姑娘的。虽然是用的老皮子,但都是老太太没怎么穿过的,又叫裁缝重做了新样子,您看合不合意?”

石氏知道,姚氏手上已经没钱了,要置办出这样一份礼物来,已经是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了,急忙先道了谢,再展开一看,里面几件衣服真心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