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他没跟你说要那么多钱干吗?”

“最好别惹出事来。”看看李尧的侧脸,“我会盯着让他还钱的。”

“不用。”他从不借人东西,但凡拿出去的就没打算要回来。

“可那是很大一笔。”

李尧从观后镜里送她一个“那又怎样”的眼神。

“你又不是散财童子。”赚钱哪那么容易,都是拿命换来的。

“他是你家人。”换成别人,理都不理。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给他那么多钱,他还不到18岁。”

“没关系,你来还就行。”赌债肉偿嘛。

“我哪来那么多钱!”要是有那么多钱,她还用得着天天啃面包吗?

李尧趁红灯等车时,亲一下她的脸颊,这样她明白了吧?

顺利惹来佳人的怒目,她才不帮那小子肉偿。

“今晚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十八岁以前经常呆的地方。”说话间,车拐进曼顿——

那是个真正灯红酒绿的地方,街两旁充斥着阻街女、毒贩、暴徒

亚儿像进大观园一样,四下都好奇。

若不是被李尧拉着手,她搞不好在门口就能看大半天,这地方太不一样了,像另一个世界。

这是间名叫“hellfire”的夜店,进门后先是一段长长的阶梯——往下的,两边的墙上燃着火把,不少男男女女倚着墙,有的烟雾缭绕的抽烟——估计不是烟那么简单,有的抱在一起进行三垒甚至三垒以上的限制级表演,还有不少波涛汹涌的女人向李尧抛媚眼,有大胆的还想伸手上去摸呢,幸亏李尧的眼睛会杀人——这会儿她喜欢死他的冷漠表情和狠戾眼神了。当然,也有不长眼的猪手伸向她,不过在李尧拿枪抵住第一个色狼的脑门之后,就没这种事发生了。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拱门,穿过拱门是一个平台,走上平台才发现下面别有洞天——

平台下三米的位置是一个超大型舞池,舞池中间架设着一簇大型火把,二楼挑空,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射灯和恶魔脸谱,舞池里是拥挤的人群,音响振聋发聩,真不愧是hellfire,地狱之火,颇为形象。

跟着李尧下到舞池,花了好长时间从舞池一端穿到另一端,看着奇装异服、各色妆扮的男女,她到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新奇。

“害怕吗?”挤出舞池,李尧凑在她耳边问。

亚儿愉快的摇摇头。

李尧笑笑,拉她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道铁门后,可见一个装着铁栅栏的旧式电梯,电梯两边各站了一个超巨型的西方男子。

在看到李尧后,对方把铁栅栏拉开,让他们进电梯。

大概爬行了两分钟后,电梯停下,仍旧是两个巨型保镖为他们开门,一踏出电梯,又是另一番世界——像是那种精装的办公大楼,灰色地板,白色墙面,黑边、简化的吸顶灯——

“你是这儿的老板?”亚儿随口问。

李尧惊奇,“怎么说?”

“这儿的装饰很像你的风格。”笑笑,而且保镖认得他,不搜身,也不询问就放他们上来。

李尧没说是与不是,只是笑笑,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在尽头的房间停下,推开门——

正对门的办公桌后,正上演午夜十八禁,一个衣衫半褪的金发女人坐在一个灰发男人的腿上,两人吻得不可开交。

李尧伸手敲敲门板,两人缓缓分开,女人慢慢穿好衣服,妖娆离去。

“这位小美人就是唐小姐吧?”灰发男人拥有混血儿般的脸孔,有西方人的深邃,也有东方人的细腻,那双灰眸更是少见,“克莱尔随时为您效劳——”走出办公桌,绅士地伸出手,打算行吻手礼。

差点被李尧一脚踢出去。

“阿尧,在淑女面前不要这么粗鲁。”灵敏地闪到一边。

“叫他阿尾狼就行了。”李尧随便做一下介绍,引来对方的不满,似乎想做一下申辩,却被李尧打断,“以后不要在办公室找女人。”

克莱尔翻一眼灰眸,“大老板,怎么有空来这儿视察?”一反刚刚的惺惺作态,倚到办公桌上,一副软趴趴的混样。

“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李尧松开亚儿的手,让她随意参观,他有正事要谈。

克莱尔从抽屉里抽出一只档案袋,递给他,继续一副萎靡不振的样。

李尧打开档案袋,仔细看过后,丢回办公桌上,好半天才开口,“暂时不要动他们。”

“你确定?最近威林街的各家店都出现了吸死的人,继续下去,恐怕不少人会染上。”

李尧蹙眉,“时机还不到,你让人看着点那些家伙,查到就赶他们出去,赛伦那边已经有消息了,这次应该可以给他们一次重创。”

“行吗?维托党可没那么简单,而且复仇心很重。”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办到他们无心复仇。”黑白两道都想诛灭的家伙,能有好果子吃吗?

一声口哨,“老大最近很有干劲嘛。”看一眼正四处参观的小美人,“要不要我把办公室让给你们?”

“你留着自己用吧。”拉过亚儿的小手,“走了。”

亚儿看一眼那个灰眸的克莱尔,对方对她行一个绅士的鞠躬礼,“阿尧火气很大,得让他败败火了。”送她一个好建议。

李尧关上门,懒得听那尾狼的黄色笑话。

电梯里,李尧跟她解释,“十二岁时就认识的,不听他讲话的话,是个不错的家伙。”盯住她,“我以前就是在这地方发家的,克莱尔不喜欢军火生意,所以他留下来管理。”

“喝杯酒再走吧?”亚儿撇开他试探式的言语,自己的境遇

也好不到哪儿去,哪还会在乎他的出身。

“你确定?”这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她未必忍受的了。

恳切地点头,她想看看他成长的地方。

出了电梯,又是振聋发聩的音乐声。

在吧台边捡了个位子,拉她坐到腿上——实在是太挤,在他怀里免被吃豆腐。要了杯酒精含量低的东西——省的没喝两口她就横着出去了。

亚儿边喝酒,边惊奇地看着隔壁位子上充满肉味的亲吻,近距离看这种东西还真是——震惊!

她家李尧在这种地方还能长得如此正常,真算是天生良善了~~

李尧看着她的表情大笑——难得他也有如此奔放的笑声。笑过之后,狠狠地吻住她——

这地方实在太适合堕落了,亚儿边搂着他边情不自禁地想。

“你以前也在这里做过这种事吗?”狭小的酒水停放间里,亚儿正气喘吁吁。

“吃醋?”急切地把她抵在墙上,上下其手。

“嗯。”是吃醋,而且是很吃醋。

“那没办法,已经过去的事了,我没办法补救,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不会有!”这该死的是什么衣服,怎么这么麻烦,下次能不能穿得简单点?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哦”忍不住呻吟一声。

紧要关头。

砰一声——

酒水间那矮小的门板被人震碎,一个应该说是两个人,呈交叠状,躺到破败的门板上。

上面那个小佳人不知何方神圣,下面那个肉垫他们到很熟悉,正是那个坑了李尧七位数支票的唐家小弟——

小子,你死定了——这是李尧第一个念头。

“小弟?!”亚儿惊讶地忘了上衣还敞开着,幸亏李尧手快。

“丫头,出息了,敢在这种地方偷情啦!”唐小弟不顾做肉垫的辛苦,忍不住调侃一下二姐。

“你怎么在这儿?”赶紧扣好衣服,顺便也帮李尧扣好衬衫钮扣——毕竟还有个女孩在场嘛。

那是个东方女孩,看上去很文弱,却不合宜地化了个大浓妆,穿了条艳红的露背裙。

唐小弟推女孩起身,自己也随即爬起来,“你在这儿呆着,我去处理一下那两个家伙。”对女孩命令。

刚才他没动手是怕这女人累赘,果不其然是累赘,差点没把他撞死。

酒水间外,两个巨型保镖对峙唐家小弟。

亚儿觉得一定有什么误会,想让李尧调解,他却搂了她到一边看戏,“让他自己处理。”他帮忙未必会合那小子心愿。

“可你不是这儿的老板吗?”有人在他店里闹事,他不怕有财物损失吗?她倒不是担心小弟啦,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这儿没有管闲事的规矩。”砸坏东西赔偿就行了,没钱肉偿——到后厨洗盘子去。

红裙小女孩却没有他俩那么好的兴致,懦懦地抓住亚儿的胳膊,“您是他的姐姐吧?”还有这位呃,应该是姐夫吧?“是我惹的麻烦,不关他的事,你们帮帮他吧。”那两个保镖那么大块,他肯定会被打个半死。

多惹人怜爱的女孩啊,看着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亚儿都心疼了,“不用担心他,他没事的。”不要让对方有事才对,那小子可出不起医药费。

女孩还想再说什么,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两个大块头倏然飞了出去。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和口哨声。

然后,又来了更多的大块头。

再次飞出去。

然后再多

直到把楼上的克莱尔震出来为止——

克莱尔冲唐小弟打个暂停手势,他可不是来打架的。

“你认识?”这话是问李尧的。

“我弟弟。”亚儿代他答。

奥,原来——“怎么处理?”他小舅子,他应该自己处理吧。

“老样子。”估计一下损失让那小子自己赔。

你确定?

好吧,既然他这么说。

先不论那小子是为了做什么经天纬地的好事,打坏东西要赔,打伤人要付医药费,这是天经地义的吧?

不赔?

那就送交法办!反正刚拿到律师执照的是他不是他!

“二姐”唐小弟难得不叫丫头,改叫二姐。

“我没钱。”亚儿先堵死这条道。

好吧,转脸看向李尧。

李尧懒得理他,不要忘了,他刚跟他拿了支票,再借免谈!

“姐夫?”这总行了吧?

嗯,这两个字倒是真有点用处。

李尧招来克莱尔,对他附耳几句。

克莱尔点头。

“这样吧,唐先生在我们这儿帮一个月的忙如何?”克莱尔郑重放水。

“一个月?!”太久了。

克莱尔看一眼四周,估量一下损失,“不然唐先生开张支票给我也行。”伸个六位数的手势。

成交,他做一个月帮佣!

☆、十七 小弟的贞洁

十七小弟的贞洁

唐小弟借钱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一汪清水似的女孩。

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纤细,因为妆太浓,看不出原底如何,不过肯定是个漂亮娃,只是口语有点僵硬,看上去来这儿没多久。

看小弟这么为她卖命,估计是看上了人家。

“别开玩笑了!”唐小弟呷一大口冰水,对二姐的猜测坚决予以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女人!”且不说她身材不够火辣,光那双随时发洪水的眼睛就够他受了,哪可能没事受这种虐待!

“那你还为她借那么多钱?”亚儿伸个七位数的手势。

“她是我东立一个同学的堂妹,他们家被维托党盯上,生意停了,全家迁回国内,只剩这么一个堂妹因为签证问题被打了回来,让我帮忙,后来才知道,她老爹逃回国之前贷了一大笔款,还是以她的名义。”政府不放人,他只好出钱把她赎出来,“本来上次在赛伦就打算送她回去,谁知道上了飞机又被人给拎下来,原来她老爹还借了一大笔黑钱——”所以被卖到了洛城,逼良为娼,今晚拍卖初夜权,他又没钱,只好出拳头了,老实说,她那老爹真够禽兽的,这么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小女孩顶着两只熊猫眼(烟熏妆哭花的),递给姐弟俩一人一杯咖啡。

“谢谢。”亚儿道谢。

唐小弟可没那么客气了,接到就喝。

“二姐,这儿是不是李尧的店?”

亚儿点头,“算吧,他说十八岁以前在这儿长大。”

此刻,他们已经移到hellfire楼上的套房,干净又舒适。

李尧出去处理女孩的初夜权问题,房间里只剩下姐弟俩跟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这女孩像尊瓷娃娃,一碰就碎的感觉,跟她说话都不自觉的放低声音。

“姚水莎。”她说得正宗国语,很好听。

“我是这家伙的姐姐,你叫我丫丫就行。”

“丫丫姐。”很听话。

不过,丫丫姐这称呼,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多大了?”亚儿觉得自己像个三八的老太婆,不过这女孩看上去实在不是个主动的人,她只好用最老套的方式与她交谈。

“刚十七。”

亚儿惊奇,指着小弟,“比他还小,那怎么能用你的名义贷款?”不是要过了十八岁吗?

“我出生日期多填了两岁。”

这就难怪了,小弟也是多填了两岁,才能进行司法考试。

“小弟没欺负你吧?他脾气不好。”这种女孩怎么受的了小弟那种大呼小叫!

水莎胆小地看一眼唐小弟,看起来像个看大人脸色的小可怜,“没有。”

才怪了,那眼神明明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