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愕然看着嘤鸣,“鸣儿——朕、朕是来接你回宫的!”

“我死也不会回去的!!”嘤鸣咬牙切齿地叫道。

嘤鸣如此决然,让皇帝一时竟不知如何劝慰了。若要强行带鸣儿回去,实非他本意,可若想让鸣儿心甘情愿跟他回去——只怕是不易啊!

“太后已经死了,是朕下的手。鸣儿,咱们仇,也算是报了。回去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害你了。”皇帝急忙道。

皇帝弄死了太后,嘤鸣自然早就猜到了。她的仇,的确也算是报了,可她凭什么要回宫?!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宫闱,岂会乖乖回去?!回去做皇帝的笼中鸟,还继续跟一群女人争一个臭男人?!啊呸!!

“宫里永远都是人人算计、人人害人,我已经在哪里过了十年没有消停的日子,在那里失去了一双儿女,若要我回去,除非我死了!!”嘤鸣咬牙恨恨道,她一口一个“死”,便是警告乾渣龙,别想着用强,更别妄想那纳兰家的人来威胁她,因为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嘤鸣如此屡次诅咒自己,叫皇帝都忍不住揪心了,“好好好,这事儿咱们慢慢说。”——总之先安抚鸣儿情绪,左右鸣儿肯叫他住三天养伤,表示还有转机。

嘤鸣若是知道渣龙的想法,早喷他一脸唾沫星子了,转机你妹的!!

渣龙好歹是皇帝,她总不能做得太绝,万一他回头把气撒在自己哥哥修齐头上可怎么是好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嘤鸣忍不住问出了这个疑问。她才到清朝三四个月,一直深居简出,乾渣龙是怎么发现她的踪迹的?!

皇帝笑了笑,“是明德找到你的。”

嘤鸣眼睛一圆。“哥哥??可是我还没见过他呢!”她就是为了避开修齐,所以才选择在杭州城外不起眼的青谷山居住。

皇帝眼梢带着笑纹,“你们兄妹的确未曾相见过,但是…鸣儿。你前不久应该见过了明德侍妾跟儿子了。”

侍妾跟儿子??嘤鸣懵了,瞬间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肖氏?和柳儿?是哥哥修齐的小妾和庶子?

是了!怪不得,柳儿那孩子瞧着竟有些眼熟,原来五官颇似修齐,只因那孩子面貌稚嫩。嘤鸣才一时没联想到!!

嘤鸣不禁暗叹,竟是哥哥把她的行踪汇报给了皇帝!!所以,不消十日,皇帝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鸣儿,跟朕回京吧——”皇帝凝着瞳仁望着她,“这些年,明德还有你长姐,都很想念你。跟着回京,回头朕就下旨调明德回京任职。”

嘤鸣冷哼了一声,鬼才跟你回去!!老娘日子过得滋润着呢。老娘闲的蛋疼再继续回去宫斗啊!!

“唉…”皇帝看得出嘤鸣抗拒之心极重,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鸣儿,你先取文房四宝来。”

“嗯?”嘤鸣满是防备地瞥了皇帝一眼,“你要文房四宝做什么?”

皇帝微微一笑,说:“朕写道手谕,你叫人拿出去交给外头的侍卫,否则时辰久了,见朕还不出去,怕是要骚动了。”

嘤鸣“哦”了一声。转身就取来了笔墨。皇帝倒是没糊弄人,飞快写了个简明扼要的手谕,就是叫随从侍卫退避,暂去浙江巡抚衙门静候听命。无诏不得靠近青谷山。末了,皇帝取下随身携带的一枚私印,在底下改盖了个章。

嘤鸣仔细看了几遍,见没什么问题,就换了润香,叫她把这一纸手谕送了出去。

果然。随行人等立刻下山去了,没一个敢逗留的。

这渣龙,倒是真不怕她再动手捅一刀啊!

“娘亲!!”在后院扑棱水的烟儿哆哆哆跑回来了,一头扑在嘤鸣怀里蹭着,湿漉漉的头发蹭了嘤鸣满裙子是水!

嘤鸣嫌弃地啐了一口,“湿哒哒的,别往我身上蹭!”嘴里骂着,手上却飞快取了干净的巾子,给他擦头发。

躺在里头床榻上的乾渣龙看了个真真,也听了个真真,他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脸色又白又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鸣儿——,你…”——鸣儿怎么会有个三四岁大的儿子?!!

乾渣龙心头一抖,眼睛都瞪圆了。

嘤鸣扬了扬眉梢,“我亲儿子!”说着,还一把将烟儿抱了起来,狠狠亲了两口。

烟儿也傻愣愣看着乾渣龙,忍不住想,吓,他怎么来了??

这时候,旁边的润香弱弱道:“夫人,这不是您前几天捡回来的干儿子吗?”

尼玛,猪队友啊!!嘤鸣气得磨牙,恶狠狠瞪了润香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润香委屈地垂下了脑袋,她说得是实话好不好呀?

床榻上的乾渣龙却一瞬间乐开了怀,“哈哈,原来是鸣儿的义子啊?!怪不得,朕瞅着,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呢!”

嘤鸣气得鼻孔冒烟,原本还打算趁机好好打击一下渣龙呢,全被润香这死丫头给坏事了!哼!气死人了!

日暮时分,嘤鸣又给乾渣龙的伤口换了药,然后道:“正房让给你用三天,我去厢房睡。”说着,便牵起烟儿的小手,抬腿就要走人。

“等等!”皇帝此刻哪里舍得嘤鸣离开,“鸣儿…”他倒是想叫嘤鸣留下来陪他,可想也知道鸣儿肯定不愿,便道:“朕还不困,咱们多说会儿子话吧。”

嘤鸣翻了个白眼,都啰嗦了一天,变着花样叫她回京回宫的,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不困,我困!!”嘤鸣恨恨瞪了皇帝一眼,然后转头便走。

嘤鸣才刚走出三步远,皇帝便扬声道:“鸣儿,你玛嬷,淑慎老郡主四年前殁了!”

夜色寂静,此话格外清晰。

她这辈子的祖母,淑慎郡主亡故了吗?

嘤鸣不由驻足,长长叹息了一声,“知道了…玛嬷也一把年纪了,也算是喜丧了。”在古代,活了这么大岁数,又享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去了,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第500章、英宛已故

“寿终正寝,是喜丧。”皇帝点头道。

嘤鸣回头道:“行了,你早点睡吧,尿壶给你搁床底下了,想排泄自己搞定,别喊人!”——你妹的,四合院里,可都是女人,别指望薛嫂、润香润玉会来伺候他!

皇帝嘴角抽搐了两下,“朕…”

“要是没事,我就走了。”嘤鸣瞥了渣龙一眼。

皇帝却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还有…你小妹,在你走后第二年——也没了。”

嘤鸣愕然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你说什么?英宛??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没了?!”

“难产。”皇帝简单地说出了死因。

嘤鸣身子都僵住了,难产?英宛是难产而死的?!

一瞬间,只觉得鼻子都酸透了,眼睛里湿湿的,仿佛有泪珠要溢出,“她…她怎么会难产?惠周是干什么吃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难产丧命吗?!”

皇帝道:“当时,惠周不在京中。”

嘤鸣眉头狠狠一皱,“他为什么不在京中?!就算怀孕的时候不能陪着英宛,都临盆了,他总该陪着吧?!”——惠周是怎么做丈夫的?!

“你出事以后,惠周便上折子,自请去科尔沁处理外藩事宜。是在他走后,你小妹才诊出有孕的。可即使如此,惠周也并未上折请求调回京中。”皇帝以平和的口吻叙述了当年的旧事。因为惠周没自求回京,皇帝便懒得管他们夫妻间的矛盾。皇帝记仇得很,他觉得,自己不去找纳兰英宛麻烦,已经是极为宽宏大度了!!

嘤鸣一怔,“是因为我?”——是因为惠周听说她失火丧生,所以怨怪英宛,索性一去不回?

皇帝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也不能说是你的缘故,你那小妹。着实娇惯放纵,也的确该冷一冷,叫她学乖些了。只是没想到,竟难产亡故了。”

嘤鸣咬了咬嘴唇。问:“英宛的死,真的只是意外?”——英宛的身子很健康,就算惠周远去蒙古,让她失落伤心,也不至于难产而死啊!这里头。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朕查了,的确不是意外。”

嘤鸣瞳仁一缩,立刻追问道:“是谁害了她?!”

皇帝叹了口气,“这事儿说起来,话有些长。你出事后,惠周的生母乌苏氏便把自己娘家一个叫乌苏离燕的侄女,配给了惠周做侧福晋,这事儿,惠周没反对。”

嘤鸣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恼火,去了一个乌苏离鸾,居然又来一个乌苏离燕?!他们乌苏家到底有多少个侄女啊?还有惠周也是,就算真的生了英宛气,也不该用纳侧这种手段来伤英宛的啊!!这跟渣男有什么区别?!

皇帝继续道:“惠周是纳侧后不久离京的,后来,这一嫡一侧两个福晋都有了身孕。你小妹的月份大些,可过了没多久,两人发生了争执,惠周的侧室便小产了。为此。纳兰英宛就被禁足了,说是要等生了之后再做处置。可等临盆时候,惠周的侧室心怀愤恨,便在催产药中下了活血破瘀的药。你小妹就是这么大出血而死的。”

嘤鸣咬了咬牙,“乌苏离燕?!!真是她干的?!”

“粘杆处调查出来的结果,不会有假。”皇帝平静地道。

不会有假么?固然是乌苏离燕下的手,可若说没有她姑母乌苏福晋的撺掇,嘤鸣是如何都不信的!!

她走之后,哥哥修齐外调。对于京中之事自然是鞭长莫及,长姐英容又与丈夫福彭形同陌路,照顾自身与庆明尚可,只怕也是帮不上英宛太多。老郡主更是垂垂老矣。正因为如此,乌苏家才敢如此胆大心狠!!

嘤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全都当她们纳兰家好欺负不成?!她的小妹,她与哥哥长姐最疼爱的小妹,竟这般被人害死了!!这笔仇,这份恨,她怎么能不报?!

皇帝淡淡道:“康亲王崇安如今已经病重,时日无多,前些时候,他还上折子,想要抬举惠周侧福晋扶正。”

嘤鸣恨恨瞪向皇帝,乌苏家这对姑侄倒是好算计!算计死她小妹,好让乌苏离燕当惠周的嫡福晋?!!

皇帝微笑着道:“不过朕没有应允。侧室扶正,本来就不合规矩!”

嘤鸣哼了一声,算你识趣!

“那惠周呢?英宛故去已经六年了,他可有娶继室之意?”嘤鸣问。

皇帝说:“你小妹故去之后,他也挺后悔的,所以一直没有继娶之意。扶正侧室,也只是康亲王…和他那个侧福晋的意思,他并不乐意,只是碍于孝道,不好说什么罢了。”

嘤鸣重重一哼,“人死了才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皇帝怅然点了点头,“是啊,伊人逝去,后悔也是回不来了。所以——”皇帝深深凝望着她,“鸣儿,朕已经失去你七年了,天意让朕找到你,朕是决计不会放手的!”

嘤鸣气得一哼,“做你春秋大梦吧!”撂下这句话,便带着烟儿,大步离开正房。

看着嘤鸣远去,皇帝幽幽叹了口气。

夜色寂静,一片月华挥洒进来,皇帝忍不住久久凝望着厢房方向,哪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鸣儿…也睡下了吧?

鸣儿外表看似柔软,却是个外柔内刚之人,她若是打定主意不肯跟他回去…若是用强,实非他本意。

忽的,皇帝想到嘤鸣怀抱那孩子的样子——鸣儿,是那样喜欢孩子。若是为了孩子,或许她会心甘情愿回去。

皇帝的嘴角浮起一抹有点贱贱的笑,他看着支摘窗外的朦胧月色,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一道黑影滑过。

四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齐刷刷跪在了房中。

“去通知纳兰明德…”皇帝淡淡吩咐道。鸣儿只肯留他三日养伤,三日后,怕是得叫明德搭把手了。

“嗻!!”旋即,如一阵风刮过一般,四个黑衣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白天的时候,皇帝以手谕斥退了明面上跟随的侍卫,可暗地里的粘杆处暗卫并未撤去,只等皇帝需要的时候差遣。

第501章、坑妹的哥

三日后。

皇帝的伤口结痂了,嘤鸣毫不客气地将他逐出门外。心想着,赶紧回现代躲一段日子吧,她记得渣龙是活了快九十岁,回去再现代住俩月,渣龙就嗝屁了。倒时候她再回来收集稀奇药材、搜寻天地灵根也不迟。

可是——薛嫂她们几个怎么办?

要么,托付给哥哥修齐?

只不过——修齐好像对渣龙很忠心啊,这厮不会转头又把她卖了吧?

额…

嘤鸣黑线了,他这个哥哥,真叫人不爽啊!!

嘤鸣心里腹诽了修齐几日,没想到修齐居然来了!!

堂堂浙江巡抚、国舅爷的纳兰修齐只独自骑着一匹骏马,只身来了。

虽说这是她亲哥,嘤鸣还真没给他好脸色!她之所以会被渣龙寻上门来,全都是修齐打的小报告!你这是卖妹求荣啊有木有?!

三十五岁的修齐,正当壮年,穿一身靛青色暗纹的褂子,简简单单的衣装,便衬得身形颀长,玉树临风。

二十来岁的修齐,是个俊美小哥;三十来岁的修齐,平添了几分成熟韵味,如窖藏的美酒,格外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搁现代,这就是一美大叔!

嘴唇上修了一字胡,短短的,整整齐齐,别有一股男人味。

“宁儿。”修齐还一如从前那般亲昵地唤了一声。

罢了,她不想跟修齐置气了,既然她打算离开,以后或许便再也见不到这个哥哥了呢。便请了他进屋里,奉了茶水解渴。她方才就主意到了,修齐的嘴唇干裂,一路走杭州城内骑马赶来,想必出了不少汗,也肯定渴了。

修齐一口气喝了三杯茶水,才停了下来。他笑着道:“宁儿,你的模样,还跟七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看不出变化来。不…你瞧着倒是比七年前更漂亮、更年轻了的样子呢。”

那自然是雪肌花容丹的功效。

这丹药。不是立刻就能见效,但是服用之后,一****便能察觉出肌肤变得细嫩水润、白皙透亮。而且自肌底里还能散发出一缕幽淡的雪莲沁香,整个人的气度都显得高华了几分。嘤鸣正忖着再多炼制几炉呢。

“哥哥瞧着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嘤鸣也有些感叹,与她而言。与修齐不过数月未见罢了,竟变化如此之大,当真叫人觉得物是人非啊。

修齐呵呵笑了,“三十而立,我也该成熟稳重些了。自打玛嬷去了,你又不知所踪,也只有我能撑起纳兰家门户了。”

嘤鸣心道,这七年,哥哥怕是也不容易啊。

轻轻叹了一声,“玛嬷去了。小妹也去了,这几年,纳兰家就剩下哥哥和长姐了。”

修齐不胜唏嘘的样子,他问道:“有酒吗?我想喝点。”

嘤鸣“哦”了一声,便唤了薛嫂:“我记得厨房有两坛绍兴酒,你去拿一坛来。”

薛嫂满不乐意地道:“夫人,那是用来做东坡肉的!”

嘤鸣嘴角抽搐了两下,怎么连薛嫂也这么拆她台啊,便狠很瞪她一眼,“少废话!只管拿来!”

别看只取来了一坛。可足足有十斤呢,盛酒的,薛嫂直接给拿了俩小碗。——再小的碗,那也是碗啊!!

嘤鸣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只得分别给哥哥和自己添了个满碗。

修齐倒是一口豪饮下大半碗,喝得那叫一个欢畅,“宁儿,皇上都跟我说了,你不想回宫?”

修齐这么一问,嘤鸣忍不住心生恼火。“我若是想回宫,当初就不会费劲心思逃出来了!!”说着,忍不住端起小碗,喝了一大口酒,这绍兴酒倒是度数不大,甜腻而浓醇,滋味不坏。

修齐干巴巴笑了笑,“皇上让我来做说客,看样子,我是要无功而返了。”

嘤鸣淡淡一笑,“哥哥有这个觉悟就好。”说着,低头又抿了一口,香醇的气息在口齿间蔓延,只觉得心头都舒畅了几分。怪不得,世人多好杯中物,此物着实甘醇香。

修齐已经喝了干了一碗酒,一手抄起酒坛子,给自己倒满,也顺手给嘤鸣添满碗,“你这丫头,打小性子就倔强。我瞧着,宛儿就是随了你了!”

说到英宛,嘤鸣忍不住心生悲怆,只得忙灌下两口酒,压制心头伤愁,英宛那么年轻轻的,便被人害死,只留下一个孩子,孤零零的没了母亲。

嘤鸣自顾自闷头喝着酒,修齐看在眼里,不但不佳劝阻,也陪着一起闷头喝着,“宛儿和惠周的孩子,已经六岁了。幸好,惠周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否则也不会平平安安长大。”

修齐话里的意思,嘤鸣自然懂得。以惠周生母乌苏氏的脾性,若惠周有别的儿子,英宛的孩子早就不容存世了!!或许…也正是为了这个孩子,惠周才没有再要子嗣??

“惠周给那个孩子,取名康寿。”修齐如是说。

“健康、长寿。”嘤鸣默默自语,很简单的名字,也是父母对孩子最朴实的愿望。

嘤鸣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点酸,再闷头喝一口酒,却发现碗底已经干了。

浓稠的绍兴酒再度斟满了一碗,修齐道:“有时候,真得一醉才能解千愁啊!”

嘤鸣笑了,摇摇晃晃端起碗,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薄醉了,算了,醉就醉吧,在自己亲哥哥面前,醉了也没事儿。

于是咕嘟嘟灌下半碗,嘤鸣咧嘴笑了,“哥~~~”嘤鸣一咏三叹地唤着,一只胳膊已经搭在了修齐肩头,大着舌头笑呵呵道:“你——现在倒是好艳福啊!”

“那个肖柔惠,可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呢!咯咯!!”嘤鸣傻乎乎笑着,说话也越来越没个收敛了。

修齐郁闷地要吐血,只能低头喝着闷酒,那叫一个抑郁啊!他这是领了什么差事啊?皇命在上,他根本没有说“不”的余地!

不过,宁儿的酒量还一如当年,差劲得一塌糊涂啊!

两碗酒下肚,就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哥~~,你现在的确挺有魅力的!呵呵!”嘤鸣放肆地笑着,一手摸着修齐嘴巴上的一字胡,“别人留胡子都显老,你却显得沧桑,特能迷倒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哈哈哈哈!”

修齐都内伤了,咬牙一口干了一碗酒,又拿起酒坛子给自己添酒。

“哥!!还有我的呢!”嘤鸣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碗,“你别光给自己添酒啊!”

修齐心想,都醉成这样了,还添?摇了摇头,却照旧不误地填满了一碗酒。

人一醉,就豪爽了,原本小口喝酒的嘤鸣,也大口灌酒了,舌头也越来越大,说话也越来越模糊。

渐渐的,嘤鸣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晓得自己喝了几碗了,脑袋也迷迷糊糊的。

最后直接趴桌子上,醉得呼呼大睡。

修齐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喝的酒比嘤鸣还多,可人家酒量好,到现在为止丁点都不见醉意呢!!

可见这差距是何等之大呀!

修齐扣上瓜皮帽,把自己的斗篷披在嘤鸣身上,低声道:“宁儿,你可别怪我啊。为兄也是为了你好…”

修齐叹着气,便快步离开了青谷山四合院。

第502章、被渣龙吃了!

话说,皇帝被赶出青谷山四合院之后,便住在巡抚衙门里养伤。皇帝原以为自己要养个把月,没想到伤口好得竟是出奇地快,所以便吩咐修齐出手了。

皇帝深知嘤鸣脾性,也知道即使是亲兄长明德也别想说服她。所以便叫明德以游说的名义,借机灌醉嘤鸣。

皇帝知道这法子太小人了,可除了这种小人手段,他实在没有别的招数了!

能让鸣儿毫无防备之人,现下也只有明德了。

皇帝就守在青谷山脚下,等在马车里,等明德完成任务下山复命。

看见纳兰明德一身酒气的样子,皇帝便知道事成了,鸣儿的酒量,他还不清楚吗?从前就因此占过两次便宜了…

干了这种事儿,修齐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脸色有点发红发窘,他上前道:“皇上…那个…”

皇帝笑着拍了拍修齐的肩膀,“不必多说,朕明白。这次的事儿,朕记着你的功劳!回头再酬谢你!”

修齐听了,忙一躬身,便退下了。

四合院中。

润玉润香两人一左一右才把醉得跟一滩烂泥似的嘤鸣抬去了床榻上。

润玉忍不住问:“香儿姐姐,咱们夫人…真的是纳兰国舅的亲妹妹,宫里的贵妃娘娘?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润香急忙“嘘”了一声,“不管是不是,都别多嘴!”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的,自然是心猿意马的渣龙陛下。

润玉润香看了,齐齐傻住了。还是润香先回过神来,一把拉着润玉,噗通都跪了下来。

皇帝摆了摆手,“都出去吧!”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旋即滴溜溜退了出去。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嘤鸣已经躺在了里头床榻上,外衫褪去,只穿着里头的中衣,一张脸蛋红扑扑诱人。满身都是绍兴酒香,一抹白皙的脖颈,宛如羊脂一般细腻。

皇帝看在眼里,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他做贼心虚似的,一步步踱上前。贼兮兮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正要解开嘤鸣中衣的盘扣。

就在这个时候,嘤鸣“嗯”了一声,扭了扭身子。

皇帝吓得急忙缩手,但瞧见嘤鸣并未醒来,只不过是动了动身子,便松了一口气,继续上前一颗颗解开如意盘扣。

一粒粒的扣子解开,透着薄红的肌肤一寸寸露了出来,还露出半抹圆润的高耸——只不过。里头怎么不是肚兜,而是个奇怪的东西?就那么跟两个碗似的,扣在胸脯上,而且不是全都扣住,还露出半个****呢!!

只不过…还真有够勾人的!!

****颤巍巍的,而两胸间,挤出一道深深沟壑,诱得渣龙险些要流鼻血了!!

乾渣龙小心翼翼把嘤鸣的中衣扔在一旁,既激动,又有些犯愁:这个奇怪的肚兜。要怎么取下来呢?!真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