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哈腰应道:“娘娘明鉴,那奴才就进去了!”张旺总觉得淳嫔今天怪怪的,不像她平时折样子,而且手帕一直捂在脸上没拿下来,虽说是受了寒,也不用这么小心吧,不过这是主子的事,轮不到他这个做奴才的来多嘴。

眼看着张旺进了宫门,佟妃才在知意的陪同下提灯往回走去,她的戏已经做足演够了,就等着看明天的好戏了,想到明天董鄂香澜和日夕这两个她最忌讳的人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前,镇定如她也不由浮笑于脸上,知意就更不用说了,过了明天她就能回主子身边了,不用再听命于那个傻里傻气,头大无脑的淳嫔了。

这时,李全正好从宫外回来,远远看见有两个人离开,不过只看见了背影,他一时三怪就拉住张旺指着外面道:“刚才谁来过啊?”

抬眼见了李全,张旺赶紧吱声:“呀!李总管您回来啦,刚才是淳嫔娘娘和她的丫环来过,她们让奴才把这东西交给咱家主子!”说着他举了举捧在手里的匣子,说到这里他又一脸三怪地道:“咦,李总管您不是出宫探亲去了吗,怎么提前就回来了?”

李全拍了拍张旺的肩膀颇有感触地道:“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就早点回来了,从咱们进宫的那天起就是宫里人了,家里…唉,早不似以前了!”

张旺进宫时日还浅,李全的话他不能全部理解,只能惘然地点着头。李全收起脸上甚少流露的真意,改换成以往的模样,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淳嫔送的是什么呀?”

张旺据实将刚才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李全何等乖觉,而且知道的事又较张旺多的多,一听之下就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他凝神看着打开来的匣子,随即又拿起香囊凑到鼻前闻了闻,确实是良药特有的旷神之气,他想了一下,让张旺拿进去,自己则再度出了宫门,往另一处宫殿疾奔而去,那里才是他李全真正的主子,而他现在就是去通风报信。

他主子回给他的话就是――静观其变!

佟妃假扮日夕所送去之香囊,经太医倒出里面填充的药材反复察看确系是安神之药,且与董鄂香澜本身所用之药并无冲突,有了太医的保证,董鄂香澜也就放心的将其挂在帐钩之上。

在熄灯安寝之后,一直陪服其侧的湘远在退下之前恍惚听到一阵轻微的唏嗦身,但当她再听时又没有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就没在意。

夜就这么悄悄的过了,承乾宫整晚都安静的很,往日里董鄂香澜总要咳嗽几声,可这一夜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湘远心下宽慰,以为真是那香囊起了作用。

第二天天亮后她领着人将漱洗用具端进去后在帐外轻声唤着,然连唤了好几次,甚至将声音提到很高也不见其应声,实在无法之下她大着胆子上前掀开了那朦胧的纱帐,一边嘴里还说着:“主子,您醒醒,奴婢…啊!”她终于看清了帐中的情形,却不是她意料中主子熟悉睡的模样,而是主子浑身发黑鼻息全无的吓人模样,原告的话立刻成了尽悚的叫声。

尖锐的叫声高耸入云,划破沉寂了一夜的静落,也震破了满天的流云!

而远在它处的二人也在同一刻睁开紧闭了一夜的眼睛,一样的阴森可怖,一样的嗜血,所不同的是,一个是螳螂捕蝉,一个是黄雀在后,最终孰胜孰负,可想而知!

佟妃这一次可真是机关算尽,最终却落的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下场,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不够狠,实在是她的对手太狡猾!

董鄂香澜的死给福临带来的是一场无法想像的灾难,比当初失子更要痛上千百倍,据说他在听到奴才的回报后,人一下子就僵住了,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脚紧绷,面如金纸,甭提有多吓人了。

在太医一阵急救后他终于悠悠醒了过来,然后猛地下床飞奔而去,连鞋也不穿,整个人如疯傻了一般,口中不停地叫着董鄂香澜的名字,他不信,不信!香澜不会就这么离他而去的,她说过要陪他看着大清国强盛起来的,说过要与他生死与共的!

此时此麝香福临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香澜,即使她真死了,他也要从阎王手中把她抢回来,香澜是他的,夜班都不能抢走!

等他奔到随乾宫的时候,里面早已是器声一片,福临突然很恐慌,他怕进去以后看到的真是香澜那生气尽绝的样子,好怕…这样想着,脚步竟是怎么也挪不动了…

刚才奔进来时粘在他身上的梨花此时开始逐片飘荡,雪色是这般的刺目,如连绵不绝的飞雪,如漫天飞舞的纸帛,他紧紧地咬着牙艰难地移动着脚步,一步一步跨进那扇隔绝于世的大门,里面奴才跪了一地,主子则站了一屋,看见福临进来,俱是抽抽答答地行了礼。

福临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他眼中只容得下那张床,那张被纱帐包裹在里面的床。

风卷梨花,从敝开的窗中灌进来,飞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这些飘零于人间,飞落于红尘的梨花似感受到福临心中那无止无尽的忧伤,纷纷围绕在他身边不肯落下,风呜呜的,纱帐被起一角

董鄂香澜的死给福临带来的是一场无法想像的灾难,比当初失子更要痛上千百倍,当时他在听完下人的回报后,人一下子就僵住了,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脚紧绷,面如金纸,甭提有多吓人。

在太医一阵急救后他终于悠悠醒了过来,然后猛地下床飞奔而去,连鞋也不穿,整个人如疯傻了一般,口中不停地叫着董鄂香澜的名字,他不信,不信!香澜不会就这么离他而去的,她说过要陪他看着大清国强盛起来的,说过要与他生死与共的!

此时此刻福临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香澜,即使她真死了,他也要从阎王手中把她抢回来,香澜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等他奔到随乾宫的时候,里面早已是哭声一片,福临突然很恐慌,他怕进去以后看到的真是香澜那生气尽绝的样子,好怕…这样想着,脚步竟是怎么也挪不动了…

刚才奔进来时粘在他身上的梨花此时开始逐片飘落,雪色是这般的刺目,如连绵不绝的飞雪,如漫天飞舞的纸帛,他紧紧地咬着牙艰难地移动着脚步,一步一步终于跨进那扇隔绝于世的大门,里面奴才跪了一地,主子则站了一屋,看见福临进来,俱是抽抽答答地行了礼。

福临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他眼中只容得下那张床,那张被纱帐包裹在里面的床。

风卷梨花,从敝开的窗中灌进来,飞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这些飘零于人间,飞落于红尘的梨花似感受到福临心中那无止无尽的忧伤,纷纷围绕在他身边不肯落下,风呜呜的,纱帐被起一角,露出董鄂香澜肿胀乌黑的脸,没有一丝生气!

福临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发出哀嚎声,往前冲去,可就在他碰到床榻之前,跪在地上的几个太医死死抱住了他的脚:“皇上,不能过去啊,皇贵妃身上全带了毒,碰不得啊!”他们的苦劝并不能让趋于疯狂的福临止步,他睁着赤红的双止,用脚使劲踢着拦着他的人,可太医们说什么也不敢放手,即使被踢开了,也很快重新爬起来抱住他的脚,皇贵妃已经走了,若皇上再有什么事,他们真的是不用活了。

福临喘着粗气,不停地踢打着挡他路的人,可就在他手脚恢复自由的时候,背脊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下,两只腿一下子就麻痹的动不了了!

“谁?!”福临的双目简直恨得要炸裂了。

是秦观!他居然拿银针刺皇上,真是胆大包天,其他太医在一刹那的欣喜后,就统统陷入了苦恼的深渊,这个秦观胆子也太大了,他们这些太医脖子上那颗本来就不怎么稳的脑袋这下恐怕又要松上几分了。

反观秦观依然是一副无所惧的模样,口齿还甚是清楚:“微臣这也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情非得已,还望皇上恕罪!”他这话要放在平时,福临指不定就一笑置之了,可现在的他全无理智可言,只一心想陪在董鄂香澜的身边,秦观限制了他双脚却没限制住手,只见福临单手扼住近在咫尺的秦观喉咙,用最冻人的声音说着:“松开!”

真不知该说秦观勇敢还是忠心,他死活就是不肯松开,福临五指猛地一收紧,眼见着秦观双眼外凸就要死于非命,一个威严的声音制止了暴怒中的福临:“住手!”

孝庄太后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及时赶到了,面对自己的母亲福临冷哼一声,单手使劲像扔破布一样把秦观掼到地上,然后用吃人的目光盯着他再一次命令道:“解开!”

秦观大口地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但对福临的命令却始终不肯松口,他是医者,绝不允许有人无端的去送死。

这时谁也想不到孝庄居然也让秦观解开福临的穴道,面对素来威严有加的太后,秦观选择了遵从,因为他相信太后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是皇上的亲娘,绝不会眼见着皇上去送死。

随着秦观用银针刺入穴位,福临腿上的麻痹逐渐消失,然这时,孝庄却挡在了他的面前,那张风韵尤存的脸上满是不容人置疑的决心,她一字一顿地道:“皇上,你若执意要过去,额娘不拦你,额娘和你一起去,中毒也好,没命也罢,不论走到,额娘都陪在你身边!”这话可吓傻了所有人,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当下不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跪地请太后收回成命。

孝庄抬手沉声道:“这是我们母子俩的事,不用别人来多嘴!”她这话一出果然没人敢再多嘴。孝庄重又将目光对准了福临,而从刚才起就一直处于颠狂状态的福临却慢慢恢复了神智,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年来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额娘。

不论去到哪里,额娘都陪在你身边…这句话好耳熟啊,什么时候他也曾听到过这句话,什么时候?啊!想起来了,是在他六岁登基的第一天,他害怕,不敢一个人去到朝堂上面对群臣,这时额娘说的就是这句话,一样的话,一样的眼神,只是他长大了,额娘却老了,再不是以前的模样!

福临眼中的狂暴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淹没一切的悲伤,嘴唇抖了很久,终于迸出两个完整的字来:“额娘!”

福临紧紧抱着孝庄,仿佛无依无靠的游子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咸咸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河从那双眼中汹涌而出。

孝庄忍着心中的难过宽解道:“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额娘知道你喜欢皇贵妃,可她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额娘只有你这么个儿子,大清江山也只有你这么一个皇帝,不论是额娘还是大清都不能没有福临不,没有顺治皇帝啊!”

福临什么都不愿想去想,只是尽情的哭着,将心中的悲痛借着哭泣渲泄出来,他这一生的至爱已经离他而去,然最最讽刺的是他居然连再抱她一下都不可以,他们才做了两年的夫妻,不够,不够啊!!

他们明明约定一生厮守的啊!

梨花还在不停的飞进来,铺满了一地的白,有几片在风吹帐子的时候飞了进去,落在董鄂香澜那张满是黑色却神态安祥的脸上,她在死前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与知觉,安安静静地走,较之尚活于世上,尚要承受苦痛的人来说,已经幸福很多了!

梨花,霜雪一样纯白的梨花,在这一刻成了她的葬花,三月的葬花,覆盖的是顺治皇帝一生的牵挂与怀念!

不论爱与不爱,都与董鄂香澜无关了,她真正离开了这吃人的后宫,也离开了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其实能死在爱人的前面,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他会永远记着你,对吗?

花带着她的灵魂慢慢飞去,天上,人间,生生,世世!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二十四章 人生如棋(3)

莫看屋中现下几位娘娘主子都是一脸悲切,孰知她们心中又是如何在想的,这样带着面具做人也真够累的,倒不如那几位未曾来之人活的自在。

就像静妃,她听到这消息后先是一呆,紧接着就又跳又拍手,在那诺大的斋宫里高兴的好像未经人事的孩子!福临早已恢复了她皇后的待遇,可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还是那些再简单不过的饰物,与昔日贵为皇后时,什么都要用最好最贵的她完全不同。

静妃笑得畅快,笑得幸灾乐祸,她终于盼到董鄂香澜那只狐媚子死了,活该!谁叫她抢去皇上的,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哈!

吴嬷嬷没有劝她,只是摒退了所有人,独留自己一人陪着她,吴嬷嬷知道她要是再不好好发泄一下的话会发疯的,所以她选择了陪静妃一起开心,即使这开心是这么的不应该!

那一天,是静妃被废后活得最开心的一天。

景仁宫

莫挽如今已是贵嫔身份,照理应居于主殿,但她一直没有搬过去,还是住在原来的偏殿里,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寻常的事,所以在听到董鄂香澜的死讯后,只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就再看不出来,仿佛死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起身走到屋内悬挂着风铃的一处,手稍稍一碰,那风铃就发出叮铃当啷的脆响,不知什么时候,风铃被磕破了一角,坏了整个的模样,也是,都挂了这么些年,也该坏了,活人尚且会变,何况是死物

忽身后传来一阵同样的铃铛声,回头看去,却是点点晃着脑袋从外面跑进来,它在莫挽的脚边蹭着,那双莹光生色的眼里流露出希望莫挽抱它的神色。

莫挽弯下纤腰轻轻地抱起了它,动作轻柔的如在抱自己的孩子一样。

“点点!”她轻轻地叫着,目光却不是落在点点的身上,而是望向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埋葬着她曾经的青春年华。

最后一个收到消息的是清如,原本正在作画的她顿时愣住了,连笔上的汁水滴到新画的荷叶上也没发现。

“皇贵妃死了?”她机械地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话,对这个天大的消息有些难以置信。

子吟误以为清如不相信,加重了语气重申道:“小姐,这是千真万确的,今天早上皇贵妃被人发现暴毙在床上,据说全身乌黑一片,还肿了起来,可吓人的。”子矜说得绘声绘色,也许她心中早就在盼着皇贵妃死了,若非她的出现,她家小姐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清如并不是没有想过也许哪一天,被福临捧在后宫诸人之上的董鄂香澜就死了,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会很高兴,就像其他被冷落的妃子一样,可真到了这一刻,真听到了她的死讯,自己却完全没有高兴的意思,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惆怅与失落!

自禁足的那日起,每每想到将来要,假想中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董鄂香澜,而她最大的目标,或者说梦想更实在点,就是取董鄂香澜在福临心中的地位而代之,她真的很想让这位一直处在众人之上的皇贵妃也尝一下冷宫的滋味!

然现在她死了,死在风华正茂皇恩至盛之时!

死人,往往是无可替代,无可超越的!在福临心中会一直有她的位置!

董鄂香澜,这辈子,我终是没有机会赢你了!

承乾宫

福临在一阵发泄后终于恢复了理智和思考,而他思考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董鄂香澜的死因之谜。

在太后的建议下,所有人移出了寝宫,改在大殿中。

临别一眼,福临心中哀愁的情怀,铭刻成为他眉宇间终生挥之不去的印记!

爱与不得在心中煎熬着,日复日,年复年,不知何年何月方得解脱!

原本尚算空旷的宫殿,而今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人却也显得有些拥挤了,孝庄与福临并排坐着,站着的有皇后,佟贵妃,淑贵妃,宁妃,贞贵嫔,日夕,水吟,泽溪等等,另外还有张铭等四名一直负责董鄂香澜病情的太医,以及以李全湘远为首的承乾宫一众下人。

“皇贵妃究竟是怎么死的,说!”福临极力克制着暴躁的心境。

四名太医左右相看之下将秦观推了出来,由他来应付盛怒中的皇上,秦观上前一步不惧不怕地道:“回皇上,经微臣等人诊断查证,皇贵妃乃是被毒虫咬中毒发而死的,这种毒,性烈刚猛,中者立毙,很像是漠北的蝎子,这种蝎子比普通的蝎子小上数倍,但毒性强上百倍,与苗疆的蛊虫齐名而列!人一旦被咬后立即没命,且在血液凝结前毒会行遍全身,被咬之人全身发黑肿胀,就连碰到她的身体也会中毒,症状与皇贵妃一模一样!”

随着他娓娓道来,殿中响起一阵又一阵抽冷气的声音,有胆小的嫔妃甚至被吓得快哭起来,生怕那只咬人的蝎子会忽然从某个地方跳出来咬人。佟妃面上满了哀伤,实际心里暗自得意,她就不信日夕这一次还能和前两次一样化险为夷。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找这种毒物来害人!”福临激动的大吼着,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忍心对香澜下此毒手,她是那么的善良美好,若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一定将其千刀万剐,已慰香澜在天之灵!

孝庄伸手拍了拍福临的手臂道:“皇上先不要急,且听太医讲下去。”随即她向秦观问道:“秦太医,既然这金蝎子是漠北之物,缘何会出现在皇宫里?”

“回太后,微臣在皇贵妃帐内找到了这个!”他摊开手掌,里面握的正是昨夜佟妃以日夕之名送来的香囊。

隔了一夜的它虽与昨夜一样发出淡淡的药香,但是那条用以束口的丝绦已松散开来,有点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咬开了一样,从松散的丝绦中可以看到它里面是中空的,还有一些粘粘的像唾液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想来这里面原本应该藏了什么东西在才对。

“这又是何物?”太后拿在手里,左右掂量,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何在。

要知道佟妃为了这件事不知道策划准备了多久,若不是秦观昔年在宫外曾亲眼看到金蝎子咬人,只怕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生如棋,是目前为止我文中最长的一个章节,不是我故意要拖这么长,而是受章名所限,必须要写到说明人生如棋这个桥段才算文,除掉今天的更新,大概这章还有一万三千多字,汗一个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群友,谢谢她在我忙着写草稿的时候,帮我将草稿打成文字,我的字很难看而且写的很乱,她却仔细的将它们一个个的打了出来,真的是非常非常感谢,谢谢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二十四章 人生如棋(4)

“回太后,皇上,这是昨夜承乾宫太监张旺拿来的,说是淳嫔赠予皇贵妃之物,为的是有助于睡眠!”这件事除了承乾宫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秦观现在特意将香囊拿出来不用问就知道这与皇贵妃暴毙一事有关。

香囊既是淳嫔所送,那她…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日夕,福临也不例外,但他更多的是不愿相信,不相信那个如林中小鹿,山间清泉一样澈然的日夕会做这种事情,若真是她,那她当真是愧对了“淳”这个字!

日夕的脸被吓得煞白,都快哭出来了,她连连摆手道:“我…我没有…不是我!”看她语无伦次的害怕模样,实在让人无法与下毒之事联系在一起。

佟妃心中自是最清楚的,她不屑却又恨恨地望着日夕,心道:淳嫔,别人看不透你,本宫却是明白的,本宫就不信今日这局还除不掉你!

福临此刻已没了主意,一件又一件的事将他心搅得其乱无比,当下还是太后开口:“淳嫔,你先别急,且听秦太医讲下去,哀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结果,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作乱的小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太后眼中迸现出一缕寒光,每一个接触到的人,不管在这件事上心中有没有鬼,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得了太后的旨意,秦观再度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当时张公公将这个香囊拿进来后,微臣和其他几位太医都对里面的药材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说到这里其它几名太医也纷纷点头:“不错,微臣等人确实没有在药材中发现毒虫等物,连一些些有害的东西都没有,这一点微臣等人敢以性命担保。”说话的这个太医正是太医院院使张铭。他现在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乃是因为刚才拦福临而被打的。

秦观接下来道:“可是我们没想到是,那金蝎子居然是藏在丝绦里面,因为金蝎子身子细小,而丝绦又较一般的要宽,所以藏在里面天衣无缝,若不剖开来根本不会发现!”

那双一直平静若潭水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懊悔,他那时若是再细心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了。

医者仁心,往往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失误,害得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虽然他已看多了生死,但并不代表面对生命时就会无动于衷。

贞贵嫔早已哑了声,道:“这蝎子是活的,即使藏在丝绦中也肯定会有动作,难道你们就真的一点都没发现!”手帕频频在脸上拭着不住落下的泪水,而今死的是她亲姐姐,难怪平时从不与人为难的她会有此责备之意。

由于太伤心,贞贵嫔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旁边的宫女见状赶紧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过了好一会儿贞贵嫔才觉得舒服些。

秦观被贞嫔一语说到失责处,面色沉重地道:“是微臣失职,微臣没能看出香囊里的药不止是安神这么简单,它还是藏在丝绦中金蝎子的克星,正是这些药的气味麻醉了金蝎子!微臣有罪,请太后皇上责罚!”他绝不否认自己的失职,即使这并不能算是他的错。

太后道:“先别急着请罪,快说后来那蝎子又是怎么跑出来咬人的?”

“回太后,依微臣的判断,一定是这屋里或皇贵妃身上有什么别的气味,冲淡了香囊里的药味,同时也刺激了金蝎子的凶性,使它断丝绦后攻击了皇贵妃!”

“可恨!”福临猛的伸掌拍在案几上,力道之大震的案几一阵晃动。

对后宫之中常常为了争宠而耍些小手段的事,他是知道的,可万万不能理解的是怎么会有人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来害人。他千防万防终是没能防住这一招!

“淳嫔,到底是不是你?!”他将目光紧紧锁在惊慌失措的日夕身上,黑眸中,既有冰雪凝霜,又有无尽的烈火在里面燃烧。

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福临还没倒下,强撑至今,只因为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他一定要为香澜找到害她的凶手。

“不…不是我!”日夕抖动着灰白的双唇,然她的辩解在福临眼中是如此的苍白,福临曾经最喜的纯美容颜,此刻看着竟是再厌恶不过。

“究竟是不是淳嫔所为,召经手的太监张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一直在后面旁观的佟妃见火候差不多,隧上前提议道。

太后微一点头道:“佟妃说的不错,张旺人呢?”

“奴…奴才…才在!”听到太后点自己的名,张旺硬着头皮上前,由于过于害怕,口齿不甚伶俐。

“昨晚是不是淳嫔亲手把香囊给你,让你拿进去给皇贵妃的?”孝庄问道。

在众人的逼视下,张旺心中的害怕又再次加重了几分,他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是…不是啊…是!”

这些自相矛盾的话让人听了一头雾水,孝庄扬了扬眉不悦地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太后…太后容禀!”张旺听出孝庄话中的不善,慌不迭的叩首请罪,并一五一十的将昨晚之事和盘托出,临了又道:“由于淳嫔娘娘来时一直用手绢捂着脸,所以奴才真的不敢确定,但她身边的知意姑娘,奴才看的很清楚,千真万确,不会有错!”

这下太后也不敢妄下断言了,她将目光转向淳嫔,不知是不是错觉,正为日夕着急的水吟在太后眼中看到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可再细看时却没有了,也许真是她眼花了吧!

只听太后道:“淳嫔,知意呢?她去哪里了?把她叫来当面对质!”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命令。

日夕几时有过这种被人逼问质疑的经历,何况这一次连皇上也不信她,不帮她,睁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往福临看去,然那里除了怀疑之外什么都没有,鼻子一酸,眼泪如期而下,无法逼住。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二十四章 人生如棋(5)

水吟顾不得避嫌,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借以来给她支撑下去的信心:“日夕不要怕,有姐姐在这里支持你,别怕啊!”

日夕转头看着她,神色渐渐平伏下来,她咬着褪尽血色唇朝水吟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鼓起勇气开口道:“知意…从昨天晚上起我就没看到她,今天早上我还派人去找她了,可是没找到。”

这样的解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其他人依旧是一副怀疑的样子,日夕顿时急了起来,她想也没想走到福临面前抓着他的袖子道:“皇上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知道的!”

福临低头盯着那双纤小的手,然后慢慢上移,最终定格在日夕那张哭得犹如梨花带雨的脸上,眼中盈满了复杂的情绪:“朕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手慢慢抽离,日夕的手就这么停在空中,冷在风中,尴尬又让人心痛,日夕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那可怜的模样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情,众人原先的怀疑也开始产生了动摇,包括皇后在内,她正想替日夕说几句话,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顺声而望,太后正看着她,一接触到太后的目光,本已在舌尖的话顿时吞了下去。

佟妃瞅着情形有些不对,且知意也不在,照理昨晚分开时她已告知其一定要想法跟着日夕来,为何今日不见其踪影。越想越觉得不安,生怕再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发生,她略一上前朝日夕道:“既然淳嫔你说你没做亏心事,却又为何要把知意藏起来,难不成皇贵妃真是你害的?!”最后一句她说的又快又重,仿佛认定了日夕是凶手一样

“你…你胡说!”日夕气极的反驳道,然除此之外她不知该怎么说。

佟妃徐徐的在她身边绕了两圈,似笑非笑地道:“若是淳嫔不怕,就让我们到你宫中搜搜如何,这样一来既不会冤枉了任何人,也不会错放一人,不知淳嫔你意下如何?”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日夕似乎被佟妃吃的死死的。

“去永寿宫!”不等日夕答应,福临当先站起甩袖出门,声音透出冷凝与生硬,皇帝走了,其他人自然也迅速的跟上了。

此时晨光渐盛,春风和煦,刚抽出芽的嫩叶,还有山石,宫殿统统笼罩在一层浅金色的轻烟下,原本华丽庄严的紫禁城此刻又多添了几分灵气。

可惜这般的美景却没几个人静得下心来欣赏,匆匆的步履,声声不绝的脚步声,有皇帝的厚底龙靴,有嫔妃的花盆底鞋,有宫女太监的平底鞋子,还有侍卫的重靴。

带着一路的疾风,福临跨进了永寿宫日夕所住之处,也就是位于正殿以东的昭云轩,正在里面打扫的宫人看见呼啦啦进来一群人,都是主子,而且居然还有皇上和太后,顿时慌了手脚,跪在地上一一请安。

福临大手一挥,冲身后的侍卫道:“搜!”

随着他一声令下,侍卫分别进入各个宫室搜查,其中自然少不了日夕的寝宫,然一圈下来,侍卫们的回报都是没有找到,这下佟妃可有点慌神了,眼珠子一转,又福临进言道:“皇上,不如让侍卫们将整个永寿宫都搜一下,免得有所遗漏,若真没有也好还淳嫔一个清白!”

孝庄在侧亦听了个明白,她扫了佟妃一眼并不言语,那厢福临已经同意了佟妃的请求,让侍卫将整座宫殿统统搜一遍,然得到的结果却让佟妃的心沉落到了谷底。

可恶!难道这次又要同上次一样功亏一篑吗!佟妃恨得银牙都快咬断了,日夕那张脸在她充满怒火的眼中扭曲变形,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日夕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既然永寿宫中不曾藏匿知意,那么日夕就没有说谎。得到这个答案,福临心底有些微的松气,说心里话他并不希望日夕就是那个凶手,若是这样他便看错了人,也信错了人,打击也更深了一层。

正当福临不知接下来要从何着手之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李全突然站出来,来到福临面前叩首后道:“皇上,奴才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直冷着脸的福临此刻竟然迸出一抹怪异的笑,叫人看着打从心里发毛,他低下头盯着李全道:“你是在跟朕卖关子吗?有什么狗屁话都给朕说出来!再敢吞吞吐吐就把你剁碎了去喂狗!”

虽然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笑,可那双眼中却怎么也找不到笑的痕迹,李全不想这会惹恼了福临,赶紧道:“回皇上,奴才昨晚也看到了张旺所说的淳嫔娘娘与知意,不过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然后来奴才有事路过咸福宫的时候,却看到知意姑娘与那位被指认为是淳嫔的身影一道进了咸福宫,且再没有出来过,奴才知道不应私窥主子的行踪,可是奴才确实不是有意的,请皇上饶恕!”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佟妃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这些事她做的这么隐秘小心怎么会被这李全看到,而且就算真让他看到,他此刻说的也不尽是实话,当时知意并未与她一并入咸福宫,她们是在宫门处分的手!也亏得她镇定功夫到家,才没在诸人的迫视下露出什么心虚的表情。

福临盯了佟妃好一会儿后才对李全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刚才不说?”

李全小心地偷瞄了眼福临后回道:“奴才该死,奴才贪生怕死,害怕这事说出来会给自己带来祸患,所以一直不敢将实情说出!”

佟妃闻言冷笑道:“既然怕死,怎么现在又说了,依本宫看,是有人在后面指使你这么说的吧!”说到这里她故意朝日夕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毫不掩饰的寒意吓得日夕往水吟身边缩了几分。

一个是强势的贵妃,一个是新入宫纯朴无邪的的嫔妃,众人的心更偏向于谁一点可想而知。

仅仅些许的功夫,场上的形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后在皇后的陪伴下走至佟妃与福临的中间,用她那一惯沉静的声音道:“是与不是,搜过就知道了,这是佟妃你自己说的,既然淳嫔这里已经搜过了证实没有,那接下来咱们不妨就去佟妃那里看看了,佟妃你没什么意见吧?”

孝庄虽然是在问佟妃,眼睛却不在她身上,显然这只是一句比较客气的命令罢了,为了以示清白,佟妃岂能不从,她强颜展笑道:“臣妾当然没有意见!”

事实上她并未将知意藏在宫中,自不会怕他们去搜,她怕的是另一件事,随行人中有太医在,而她又未来得及将东西藏妥,极有可能会被发现,这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硬着头皮前往了,一路上不停的在心底祈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人看到。

至于知意,十有八九她是被淳嫔发现给除了去,这个女人…看来她又一次小瞧了她不成,李全…他在宫中当差也快有十年了,为何今日他会帮着日夕说话,而且还替她说假话,难不成连他也被她收买了?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是她所不知道的,佟妃心中生出了入宫多年来少有的慌乱感,无法掌控事情的感觉真得很不好受!

不论心里怎么想,她脸上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咸福宫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福临最常来的地方,今日他再一次来了,却与往日不同,正殿、偏殿、暖阁、寝宫…侍卫们逐一搜寻着。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二十四章 人生如棋(6)

咸福宫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福临最常来的地方,今日他再一次来了,却与往日不同,正殿、偏殿、暖阁、寝宫…侍卫们逐一搜寻着。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有一个侍卫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向福临禀报着他的发现:“皇上,奴才在东暖阁的一个柜子中找到了知意姑娘的尸体,初步判断应该是窒息而死的!”

这个消息引得众人一阵哗然与骚动,佟妃的嫌疑急速扩大,佟妃自己更是眼前一黑,两耳嗡嗡作响,知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她的宫里?这怎么可能,心知这下不好,却无可避之路,可救之法,只能随波而逐,然她心中也清楚,这一次想全身而退恐怕真的很难…很难…

福临不曾说话,而是用至寒至冷的目光逼视着佟妃,直到将她逼得低下头别过目光不敢与之对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