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着丹蔻的指甲在茶盖上慢慢地划着,待得宁妃说完后才抬头,带着细细的叹息道:“妹妹诚心想与姐姐说体已话,不想姐姐却对我有所戒备,也罢,既然如此,就当我是在胡说吧,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妹妹告辞!”说罢,她真的起身向宁妃福礼,随后往殿门走去,竟是一步不停,恍若一个受了委屈的人。

她这样的举动,倒真有些触动了宁妃心中的弦,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难道她此来确实是有法让自己得到大权?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因此而错失了协理后宫之权,心里顿时如千百只猫在挠一样,痒的不得了,眼见着她就快要跨出殿门了,再不做决定可就晚了,宁妃来不及考虑太多,急切的叫道:“且慢!”

贞贵嫔果然依言止步,但却不回头,面朝殿门徐徐地道:“怎么?姐姐不是怀疑妹妹在胡说吗?”

宁妃见她似乎有些置气,忙过去拉了贞贵嫔的手重新回到殿中央,同时拾了笑道:“妹妹这说的哪里话,姐姐怎么会怀疑你呢,只是你突然和我说起这事,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转眼功夫连称呼也换了过来。

“那姐姐现在是相信妹妹了?”贞贵嫔温声问道,垂下的眼却在望着宁妃抓着自己的那双手,因保养得宜,这双手依然是青葱如玉,但无论怎么保养都比不得少女之时。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章 纤云望月(5)

宁妃听得她口气松动,似还有门道,心下轻吁了口气,面上笑容更甚地道:“这是自然,姐姐哪有不信妹妹之理,不知妹妹刚才说的事…”她故意拖长了声,为的就是等贞贵嫔自己把话接上来。

没有让她失望,她话音未消,贞贵嫔就已经接了话来:“姐姐是说这协理后宫之权?”

“正是!”宁妃目光牢牢地盯着贞贵嫔,除了殷切以外,还想从她脸上瞧出什么来,可结果却让她失望,除了云淡风清以外,什么都瞧不见。

贞贵嫔裙裾轻场,缓移几步后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佟妃被赐死,淑贵妃被降位,现在整个后宫除皇后以外,就属姐姐与静妃的位份最高。”

宁妃点着头,微露得意之色,可不是嘛,她在宫里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没人压她的那一天了。

将这一切瞧在眼里的贞贵嫔微微一笑续道:“皇后不得皇上所喜,且又碌碌无为,虽有凤印,却根本没能力执掌后宫储事,而静妃是废后,皇上怎么也不可能将这大权交与静妃来掌,若她能理好的话,当初也不会被废了。这样一来,有能力有资格的人就只有姐姐你一人了,若姐姐能把握住机会,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话,皇上一高兴,肯定会将这大权交到姐姐手中!”她有条不絮的说着,面容静若止水,仿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然她几乎每说的一句,宁妃眼中的光芒就亮一分,那条上好的苏绣帕子,在她手中快绞成了破布,可见其内心的激动。

待及说完后,半晌不见其说话,直到贞贵嫔叫了她好几声后才反映过来,深吸几口气,意欲平复波涛汹涌的内心,然那十指的颤动却是怎么也停不下,她有些复杂又有些三怪地道:“就算我真得皇上信任,握了这权利,于妹妹你又有何好处呢,照说你今日这些话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可是其中缘由能否请妹妹明示?”

贞贵嫔望着雕刻祥瑞图案的梁顶,眼中任添了一份轻愁,如云霞将逝,叫人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妹妹不过是想在宫里为自己找个可以依靠的人而已,以前还有姐姐在,而今姐姐已经去了,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在宫里,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了,太后是皇后那一边的,她素来就不喜我与姐姐,而这宫里能够让我倚靠的就只有同为董鄂氏一族的宁妃姐姐你了!”这番真情实意的话,再加上她毫不掩饰的眼神叫人无法怀疑她所说的话。

贞贵嫔执帕轼去不小心从眼睛滚落的泪水,继续道:“姐姐你如今位列四妃之一,且膝下又有二阿哥在,在诸皇子中,二阿哥身份最是尊贵。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皇上有朝一日大行,这皇位不传给二阿哥还能传给谁呢?!”说到这里她微斜了眼瞧宁妃的反应,果不其然宁妃已被她这话给震的心驰神移,这一看之后她又说道:“妹妹命薄,这一世怕是要以贵嫔的身份终老了,姐姐与我虽非至亲,但同姓一氏,也可算是族亲,妹妹别无所求,只希望将来能得姐姐照应一二,妹妹感激涕零!”说罢,她竟一展衣袖朝宁妃跪了下去。

这一来可真把宁妃震住了,愣神过后赶紧扶起贞贵嫔,动容道:“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共侍君主,本就该相互扶持才对,妹妹的心意姐姐如今已是尽数明白,你快快起来!”连扶带搀总算把贞贵嫔从地上拉了起来,口中姐姐妹妹已是叫的十分亲热。

“姐姐能明白自是最好,适才妹妹不让你在皇后面前继续说下去为的也是这个,姐姐不论资历还是身份在宫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何必和一个小小的嫔过不去呢,皇上喜欢她也不过是图个新鲜,指不定没几天就扔一边了,姐姐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法得到协理六宫的大权,皇后虽然形同虚设,但名份毕竟摆在那里,上面还有太后护着,表面上多多少少要给她留一点儿面子的,这样看在皇上眼里,也会说姐姐你识大体,有分寸!”贞贵嫔娓娓道来,听得宁妃不住点头。

“妹妹说的极有道理,适才确实是姐姐冤枉你了,怎么这些话你不早说,害的我好一顿郁结。”宁妃心情被她说的极好,但还是有些埋怨贞贵嫔不早些告诉她。

“适才不是在皇后宫里,就是在随处可见人的外面,这些只能和姐姐说的话我哪能找的到机会的。”贞贵嫔摇着头说道,纤红挽花缠珠步摇从发中一直垂到她耳下,与那同样式样的耳环一并摇晃着,为其添就一份娇艳之色。

原已经悉数相信她的宁妃,在激动过后,心里突然又泛起嘀咕,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她险些就忘了的事,心下想着,脸上的笑就有些缓了下来,她伸手抚着贞贵嫔耳边的步摇,累累珠串在她手中脆然生响,同时其目光烁烁,罩向贞贵嫔的脸庞:“妹妹又何必妄自菲薄,你还这般年轻,大有机会怀上龙种,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就会添了一位小阿哥,到那时,你就不需要再附在我之下,而且封妃也是指日可待之事!”语气隐隐有着不善,若真如她所言,那贞贵嫔现在的投靠不过是一时之计,等她自己羽翼丰满之时恐怕会迫不及待的飞走,甚至于反过来倒打一耙,若真是这样,她就真要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是否接受了,尽管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诱人。

她的话让贞嫔的脸在一瞬间失尽了血色,唇亦抿得死紧,就这么忽然的,眼泪如春未的雨一般扑扑落下,直染尽她雪白无色的脸。

宁妃没想到她会突然哭了起来,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不禁有些慌了神,这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思之不明的她只好道:“妹妹哭什么,姐姐说的也是实话,难道…”说到这里她脸冷了下来:“难道妹妹并非真心与我相交?”

“不是!不是!”贞贵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急切的说着,深怕宁妃误会了去,只这一会功夫,锦帕就湿了半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哽咽着道:“妹妹没用,刚才只是被姐姐的话勾起了一些旧事,所以忍不住有些自伤,决非是因为姐姐的原因,请姐姐千万不要误会。”

“哦?是什么事,说与我听听?”宁妃起了好三心,她还真想听听贞贵嫔会有什么事那么伤心,想想自己刚才问的话也无什么不对之处,只要是在侍寝的,都会有机会受孕从而诞下龙种,怎么偏偏就她一人反应这么大,难道是皇上不让她留龙种,想想也不太可能。

贞贵嫔红着一双泪眼幽幽地道:“说出来也不怕姐姐笑话,其实…其实我…我不能怀孕!”她停了好几次才将话说完,这件事对她来说不仅是难以启齿,更是她最不愿意记起的事。

这一下轮到宁妃无语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太清楚不能怀孕对一个女人,特别是后宫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了,那代表她永远都机会有儿子或女儿可以承欢膝下,更甭说将来依靠了。

看着贞贵嫔那凄然的伤心,宁妃相信那不是做假的,可是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不能生育呢,难不成…她突然想到宫中的另一个人,她和她也是一样的,想到这儿,宁妃抖手指着贞贵嫔喘气道:“难道你和恪贵嫔一样也被人灌了红花!”

每每想到这件事她都会出一生冷汗,她是亲眼看着皇后将一大碗红花灌进恪贵嫔的口中的,她不停的讨饶,不停的哀求,可皇后象疯了一样,叫人掰开她的嘴灌下去,然后那血就像泉水一样不停的从恪贵嫔下身流出来,带着一阵阵令人发寒的血腥味,当时她在旁边吓的瑟瑟发抖,皇后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叉,而恪贵嫔浑身是血,好可怕,还有那个已有了五个月大的胎儿,就这么死在了红花之下,恪贵嫔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可太医亦说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怀孕。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章 纤云望月(6)

这件事令宁妃印象极深,为此还做了好一阵的噩梦,所以贞贵嫔刚一说不能怀孕,她立刻就想到这个,不过旋即就觉得不可能,因为贞贵嫔比她晚入宫,她在宫中的事里并未提到有这么一茬。

贞贵嫔对恪嫔之事也是知晓的,毕竟当初她已经入宫,只是所知不祥罢了,她摇了摇头哀然道:“不是!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姐姐应该知道我素来有心悸之病?”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听太医说来并不是很严重,只要注意调养就好了,而且我见你最近都不怎么犯病,身体还是可以的。”宁妃皱眉道,她不知这不孕之症和心悸的病有什么关系。

“呵!”贞贵嫔自嘲的笑了一下:“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本这事是不足为人所知的,但现在姐姐已经不是外人了,说说也无妨!”

贞贵嫔低头视着自己鞋面上的绣花缓缓道:“所有人都道我与姐姐亲厚无比,是一母所生,其实事情关非如此,我额娘乃是阿玛的一房小妾,而姐姐却是正室所生,我二人名为姐妹,实非如此。当年我额娘怀着我的时候,正室嫉妒我额娘受宠,怕她生了个儿威胁到她地位,所以买通了丫环,想在我额娘用的保胎药里下药,所幸额娘聪明,逃过了这一劫,可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何况正室有心算计,最终我额娘被她伤了肚子,早产生下了我,因为早产,且在肚中就受了伤,所以我生下之时身子虚弱极虚还带了心悸的毛病,甚至有人断言我活不过周岁。

然上天开眼,赐福于我,虽饱受病痛的折磨,可到底还是活了下来,虽额娘心疼我,可阿玛却非如此想,他嫌额娘生的是个女儿,对她逐渐冷淡了下来,一直到我长大都是这样,所有好的东西都没我的份,那是给我姐姐的,也就是正室所生女儿的,同样是阿玛的女儿,命却差了好多!”贞贵嫔的声音飘渺如浮云悠悠,半垂的眼皮盖住了那双晶亮的眸子,叫人看不到她眼中的信息。

稍停了一下后她又接了下去,只是眼一直没抬起,亦没看宁妃的表情,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回忆中:“所幸姐姐性子好,在家里比较照顾我,每次我一犯病,都是她帮我请的大夫,所以日子虽然苦,但好歹也算过了下来,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入宫,因为姐姐被指给了襄亲王,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人参加了选秀。原本我这个抱病之人是选不上的,幸然得皇上垂怜,明知我有病在身还让我入宫侍驾!”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过一阵春阳般的暖意。

“后来虽得了太医的妙手诊治,病情控制了许多,但想要生育,却无疑于拿命去赌博,赢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说完了这话,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宁妃:“姐姐,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事皇上亦是知晓的,若你还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宁妃怎么也没想到在贞贵嫔身上还有如此一段往事与不为人之的隐秘,听了忍不住一阵唏嘘,心中对贞贵嫔更是多了几分同情,至于仅有的几分怀疑也尽数埋葬在同情之中了,她赦然道:“都是姐姐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身子要紧,千万不要再难过了。”

贞贵嫔伸手与她相执,浅笑道:“不关姐姐的事,而且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自己都快忘了呢!只要姐姐肯信我便好,妹妹一定会竭全力帮助姐姐得到协理后宫的权力!”

宁妃扬眉笑道:“妹妹也同样放心,只要有姐姐一日,定不会让你在这宫里吃亏!”

“那就全赖姐姐了!”贞贵嫔亦同样笑着,宫院中,竹林摇曳,在风中沙沙作响,刚扫的地,转眼又落下了碧绿的竹叶,叶生叶落,却是循环不止!

再回过头来看清如那边,衣缓舆行,转眼便又到了坤宁宫,皇后已不在正殿里,穿过殿宇,进到了内堂里,只见皇后伸手入鱼缸中划动着清止之水的同时,也逗弄着一条条金绯色的金鱼,护甲在水中折射着与平常不一样的光芒,瞥见鱼儿受惊急急游开的样子,她未笑反而有一种极致的落寞。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清如屈膝甩帕,依足礼向皇后行了一礼,不似有些妃子欺皇后老实,行礼偷工减料。

听得她的声音,皇后收手回过头来,浮了一丝笑容在脸上,想去扶她,待见手上还是湿湿的,中途收回手,言道:“宛嫔请起!让你无端多跑一趟实是本宫的不是,只是本宫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不好让宁妃她们知道!”她倒是坦诚,心中怎么想的口中便怎么说,只是这样的人多半是要吃亏的。

“皇后客气了,皇后有命臣妾自当尊从,何况只是折回一趟。”由于不知皇后说这些的用意所在,是以清如起身说完这句后就闭了口,静待其接下来的话。

皇后从宫人手中取过软巾轼了手,然后走到清如跟前一步处,宁静悠远的双眼定定的打量着她,似欲从中瞧出些什么来,被人这样瞧着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清如正要说话之时,突闻皇后声音响起:“说起来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好好的谈谈,以往虽不曾多见,但你在宫中的事本宫多数也是知晓的。”

“承蒙皇后挂念,臣妾有愧!”清如不卑不亢地说着,瞧着皇后那张普通的容貌,心里有些摸不着底。

“这里没旁人,你就不要这么拘礼了,本宫痴长你一些,若你不嫌弃便叫一声姐姐吧!”皇后的圆脸上布满了真诚,让人下意识的相信她的真意。

与皇后姐妹相称,这是连贵妃也不敢的事,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嫔,而且这份情,清如也不愿领,她当即屈膝低头,面带惶恐地道:“皇后乃是后宫之主,臣妾不过一贱身,不敢高攀!”

随着这话的落下,皇后好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轻逸出一声叹息,伸手扶住清如的臂弯,让她起来后,无奈笑着,这样的她竟也有了一丝美的痕迹:“皇后?我算什么皇后?既无管理后宫,统御诸妃的能力,也无为皇上分忧的能力,就连宁妃也敢踩到我头上来,难怪皇上总说我乏长才,当真是一些不错!”她不知在想什么,又忘了自称本宫,又也许其实在她心底根本就不愿这样自称。感伤的情绪一直在她眼中流连不去,原本扬起的嘴角此刻也垂了下来。

这次PK,得了第六名,再过几天就该进包月了,比赛前十名就必须进,呵。

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天再更新一章,双休日可能不会更新,至于下礼拜要看情况,争取下礼拜在进VIP前再更新一章,至少要把三十章发完,嘻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章 纤云望月(7)

“娘娘…”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自哀自伤,清如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是好,同时她亦知皇后所说的全是实情,宫里没了皇上宠爱的女人都一样可怜,连身份最尊贵的皇后亦不例外。

“我没事!”皇后吸了吸鼻子,话里带着一丝鼻音,显见其心中极不好受,只是强自忍着,忽又摇头轻笑,既是对清如又是对自己低声地说:“说来好笑,在宫里都快五年了,我还是不习惯自称本宫,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称呼自在点,宛嫔你不会笑我吧?”

“不会!”清如摇着头,眼中充满了同情,幽居在坤宁宫,做一个空壳一样的皇后,与昔日的自己差不了多少,自己已经翻了身了,那她呢,她还要等多久,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皇后。

距离似在一瞬间拉近,让她对这位皇后有了真正的认识,再想起慈宁宫的那番话,清如终于叫了声:“姐姐!”

只是这声再简单不过的称呼,让皇后喜的没能忍不住眼泪,拉着她的手又哭又笑,那模样就似一个小孩子,再加上她本身脸就圆呼呼的,倒显的可爱的紧,虽是带哭的笑,但比而且轻快了不少,清如有些不解她何以会如此激动,好生安慰后,皇后才止了哭,拭泪道:“你不知道,在这宫中除了太后外,再没有亲近之人,亦无可说话的姐妹,那些个妃嫔不是疏离于我,就是看不起我,而太后亦说这些都是不可信之人,只有你,太后说你是一个性情中人,她说若在这宫中还有能信任之人的话,你必是一个!”

“太后?”清如微微吃惊,她倒不想太后已经将这些话都与皇后说了,不过这样也好,将话挑明了,也省得猜来猜去,而且以后寻得机会襄助亦会方便许多。

“是啊,太后时常和我说起你呢,她说你不论哪一方面都比我要强,以前是时不与你,但以后你必可在宫中大放光芒,每每都说你禁足的事时太后都唏嘘不已,深为你叹息,但同时她说这亦是一个很好的磨练,过的了这一关,以后你看事看物会更通透一些,也会更好的保护自己。”皇后毫不隐瞒地说着。

也亏的有太后护着,她才能一直顶着这个凤冠,只是却不牢,时时都有可能像她姑姑那样被废为侧妃的危险。然在皇后心里她何尝又喜欢过这顶过于沉重的凤冠,若可选,她宁可选择草原上那种驰马而奔,逐草而居的生活,那里的空气比紫禁城不知清新多少!

皇后既然如此坦诚相向,清如亦不再似刚才那般客气生疏,端了适才奉上来的茶递于皇后,笑道:“妹妹向姐姐奉茶!”

“好!”皇后含涕又含笑地接过饮了。

真心,是如此之难,她的处境只怕比清如尚要难几分,身边又无个可说话之人,难怪会如此激动。

“妹妹来看看我养的金鱼啊!”说着便拉着清如的手来到鱼缸边,几尾金鱼正悠哉悠哉的在这个局限的范围里游着。

清如拿起旁边放着的鱼食,捻了几颗扔下去,刚一入水就有鱼儿来争相抢食,几条体形较大些的金鱼连接吃了好几颗,另几条弱势些的则一口没吃到。

看到这儿,清如不禁停下了手,若有所思地望着鱼缸,看来这弱肉强食的道理并不仅仅是人与人,动物亦是一样。

她拍拍手对还瞧的津津有味的皇后道:“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以前有个佟妃,现在又来一个宁妃对你不敬,以后说不准还有什么人来,难道你真甘心让她们压你一辈子?”话里没有提董鄂香澜,其实真正压着皇后的人是她才对,在正宫有主的情况下又追封董鄂氏为皇后,这对她来说不吝于当众被打了一巴掌,但她能如何,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皇后似乎很喜欢用手去逗那些鱼,亦不在乎会湿了手,听到清如的笑,她脸上的笑慢慢沉了下去,手也停在了水中,见她不动了,有条胆大的金鱼游了上去,用嘴啄她的手,似在报复一般。

沉默了一阵她轻道:“我不知道,她们都知道皇上不喜欢,从不许我以治理之权,如此一来她们哪还会把我放在眼里,最多就是面上客气罢了,真遇着事谁也不会来请示于我!顿了一下又道:“在妹妹面前也没什么话不可说的,其实,我真的没能力当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随着她的摇头,额上那颗凤口所衔如冰晶般的明珠贴着她的额头晃动着,一闪一闪,温润动人的色泽将她的容貌进一步衬的失色,然若用心去看,便会发现她其实与这明珠是同样的温润动人,只是在内里罢了。

“姐姐快别这么说!”虽明知她说的都是事实,但清如还是不愿见她这副模样,不知不觉,她已经真将皇后当成自己的姐姐来看待了:“姐姐宽厚,必有大成之日,何况这皇后也不是谁生来就会做的,姐姐在宫里五年,多少也学到了些,以后大可找机会慢慢将治理之权握在手中,至于皇上那边…”说到这里清如也有些头痛,虽说自己得了恩宠,可福临的意思也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当初董鄂香澜都没能让他对皇后有所好脸色,何况是自己,看来这个问题才是真正麻烦的:“皇上那边待我找机会说说吧,只是急不得,姐姐你亦最好寻机会做出些事来,好让皇上对你有新的认识,而这机会亦会大几分!”

“那一切都按妹妹说的办吧!”皇后说道,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转了话又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做些什么才好?”

“这个…”清如一时也想不出来,思索片刻缓缓道:“这事一时半刻急不来,既要做便一定要做好,否则徒惹皇上不高兴,咱们还是要静待时机才行,而今能做的就是逐渐树立姐姐的威信,让宵小之人不敢过于放肆!”皇后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接下来两人又絮语了一会儿后,清如方告辞离去,跨出宫门瞧外头上明晃晃的太阳,方觉已是近午时分,朝站在宫门里的皇后微一点头后,清如重新登上了肩舆,遥遥往着重华宫的方向行去。

第三十章完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一章(梗要)

16K小说网 更新时间:2008-8-9 19:09:27 本章字数:213

第三十一章漫雪

清如侍寝,请皇上让其离开,身为嫔者不应侍整夜,福临无奈之下允之,回去之时,正好下小雨,清如下轿与湘远一并走之,两人一路相谈,其后,在路经永帮宫时,湘远看到一人影,以为是自己眼花。

李全去见日夕,告之其他曾见子佩哭泣之事,日夕欲利用这个机会

索额图与夫人漫雪进宫见清如,并送来了为子佩择夫的画册,清如叫人去找子佩,子佩不在,最后清如与漫雪一起为子佩选了一个四品侍卫,只等其回来后商谈。

第二卷·相遇成空 谨以此文纪念我逝去的外婆

落笔之前犹豫了很久,一直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写这篇文章,不想写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怕想起外婆已经离我的事实,我每次去外婆家的时候,因为外公耳朵比较聋,所以一般都是外婆下楼来给我开门的,每次下来开门之前她都会从小窗里面往外看看外面的人是谁,而且每次我去的时候,她都会把家里她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给我吃。

可是以后这一切将只存在于回忆之中,外婆的音容笑容是再也见不到了,以后她再不会从小窗里看我,更不会带着一脸的笑拿东西给我吃,老太太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

不想写,真的不想写,我好怕回忆起这种切身失去亲人的痛苦,每每想起,胸口都会止不住的发闷,然后眼泪都不听使唤的盈满眼眶。

流泪,并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反而会不断的加重痛苦,所以我只能拼命忍住,努力把眼泪从眼眶逼回到体内,可是不写,我又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纪念外婆,纪念这位看了我二十五年的至亲长者!

我外婆是绍兴人,而我外公是宁波人,她从嫁给我外公后就背井离乡来到了宁波,这一待就是整整五十来年!

听我外婆说,她小的时候她家很有钱,我外婆的爸爸是绍兴有名的资本家,她们家兄弟六人(指活下来的,夭折的我不清楚),光姨娘就有好几个,后来好象是因为新中国成立,所以家道才逐渐中落,反正我知懂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和普通人一样了。

外公结婚没多久就到广州去工作了,这以后他每年只能回宁波来两次,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我外公退休,而这个时候外公已经60岁了,而外婆也已经59岁了。

外婆一共生了一女二子,我妈是老大,在她下面还有两个舅舅,我妈和两个舅舅各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和两个表妹。

可以这么说,我妈和我两个舅舅都是外婆一个人拉扯大了,当时外公挣的钱不多,他除了必要的开支外其他都省来下寄回宁波,可靠这些钱还是远远不够,所以外婆带着三个子女辛苦的工作着,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想像得到外婆当时有多不容易,而我外婆节约的习惯应该也是从那时候养出来的,这个习惯一直到她去世时都不曾改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我外婆是一个不识字的人,所以她只能靠做那些不需要认识字的工作来赚钱。到后来生活好了,三个女子都相继成家了,而外公也退休了,每个月有退休工资,两个儿子也不时给她钱,这时的她已经完全不必再为生活发愁,可是她还是在不停的做事,从厂里拿盒子回家折,折一个盒子多少钱?半分!有活的时候一天折几千个盒子!

我妈和舅舅还有我都劝她不要做了,在家享享清福就好,可是她不肯,她对我说:外婆这样一年可以赚个几千块呢,过年的时候可以多给你些压岁钱!

说来不好意思,我今年二十五岁,每一年外公外婆都会给我压岁钱,没有一年拉下过,他们说要一直给我拿到嫁人那天!

并且她总不时跟我说她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嫁妆,就等着我出嫁那天,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我想外婆离开人世的时候,心中一定还有着遗憾,她没能亲眼看着她的外孙女嫁人,甚至连男朋友都不曾找到带来给她看过!

七十,我外婆活了七十岁,但她却没曾享过什么福,有的只是永远也操不完的心,我从小是外婆养大的,一直到我上学为止,而我与她也是特别的亲,可是我的性子太倔,有些时候总是不可控制的与外公外婆置气,特别是在有了两个妹妹后,我现在想和她说一声:外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二零零七年八月三十日晚上,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个夜晚,爸爸打电话来告诉我,外婆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人就傻掉了,从单位出来,打的,往外婆家赶去,一路上我并没有太过难过,更多的是茫然与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可是怎么也问不出答案。

外婆从去年八九月就开始生病了,这我们都知道,是咽喉的毛病,不论是吃东西还是喝水,都很困难,她吞咽不下去,每一次的吃饭对她来说都是一次用刑,越来后面越是严重,连咀嚼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到后来她只能吃豆腐这样的软食物,而说话也是含糊不清,几乎是听不清了!

外婆本来人并不瘦,甚至可以说有点胖,可是自从生病后,人一点一点的瘦下来,她的情绪也不时的低落。

下车,冲上楼,我在房间里看到了外婆,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那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睡是再也不会醒了!

这一刻我终于相信了,相信了这个噩耗,哭泣声不停地从指缝中透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突然的就走了,甚至连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我们。

而在上个礼拜天的时候,我还问过我妈,外婆怎么样了,我妈说外婆还是老样子,并且还说起过你,问你怎么不去看她!

我当时对我妈笑笑,没有说,上次见外婆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而我之所以一直没去,是因为我想等到九月十五号发稿费的时候,我要带着我写五赚到的钱去给我外婆,让她知道,她外孙女不仅工作能赚钱,连写五也能赚钱,我想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并且我还想着,等我年底出五的时候,就给他们买一台空调,以前舅舅他们也说要给外婆买,可她舍不得这钱与电费,所以不让他们买。

我以前曾开玩笑的和外婆说过,说等我写五赚了钱就给你们买,她笑着点点着,话已经说不清了,可能当时她以为我只是哄她开心,却不知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等不到了,而对于我来说,说什么都晚了。

但是空调我一定会买,买给我外公!

外婆走了,最伤心的就是我外公了,以后他只有一个人,再也不能和老伴相依相扶了。我外公和外婆其实经常争执,多是为一些小事,但是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很好,外婆生病后不止是吃饭困难,说话困难,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都是我外公在替她弄,饭太硬咬不动,就煮软一点;肉太老,就多煮一段时间直到煮得很软为止;洗不了头,擦不了身,我外公都帮她弄,外公只有一个希望,就是老太婆能多活几年,他能多陪老太婆几年!

然而这一切的希望都终结在了二零零七年的八月三十日晚上,外婆在吃饭的时候噎住了,然后那气就再也没有透出来过!

从八月三十日到九月一日三天的时间里,我们陪着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她在绍兴的姐弟们都赶了过来,五个,没有一个缺席!

然恰恰是在这最后的几天里面,有一个人却始终没来,那就是她的大孙女,为什么?因为她要忙着高一开学,呵呵…(我真不知我为什么还会有心情笑)

外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的,我无法挽留她的生命,所以仅在此写下这篇文章,纪念我逝去的外婆,纪念我那个辛苦了七十年的外婆,希望下一世,她不用再这么辛劳,也希望下一世我还能再做你的外孙女,那时我必不会再气您!

而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外公能够多活几年,让我多尽几年孝道,外婆,您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外公长命安康!

解语

2007-9-1写于宁波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一章 漫雪(1)

吼吼,终于等到解禁的这天

这一晚,不必说,自然还是清如侍寝,天衣华锦,却是挡不住深宫后院重重袭来的杀机,福临给她的恩宠越多,她就越有这种感觉,想想今日就被宁妃抓了个错来借题发挥,今晚是绝对不能再错了。

欢好过后,清如抓着锦被窝在福临怀里,抬头瞧他星目紧闭,似是睡着了,轻唤了几声都没反应,看来他真是睡着了。

别过头透过窗缝望见外面浓墨般的黑色,她轻轻掀开明黄丝滑的锦被,披上衣服,然后又替福临将被子盖好,瞥见他醉人的睡颜,眼一时移不开,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唇与唇相印,然不等她离开,下面的人就骤然睁开了眼,手臂牢牢的圈住她,唇齿轻啃,真将她吻地喘不过气来后方松开,带着几分笑意道:“怎么,想偷偷离开?”气息不住的在两个人之间流动。

见被他抓了正着,清如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她还真没有做贼的天赋,想到这里,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待及回味过来后不由笑了起来,怎么好端端地把自己比做贼了,真是昏头了。

“皇上,这里是养心殿,而臣妾是嫔,按规矩,臣妾是不能和您共宿一夜,昨夜已是违了祖宗制法,今晚怎么能再犯一次呢?!”清如放柔了声道,如此近的距离能看清福临脸上每一丝细微表情的变化。

只见他蹙了眉道:“原来是为这事啊,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不以为意地道,接着又道:“是不是今天去请安的时候皇后为难你了?”

见他误会,清如赶紧摇头道:“哪有,皇后仁慈宽厚怎么会为难臣妾呢,只是宫中人多眼杂,且又一个个盯着这里看,难免会有什么不中听话的话流传出来,至使后宫不宁,臣妾姿质愚钝不能为皇上分忧,但亦决不能再为皇上多添烦恼!”

这道理福临何尝不知,只是他素不喜被诸多规矩所缚,所以不想也懒的去理会,而今被她一语提起,还真叫他不得不去好好思量一番。

趁着福临在想事,清如将披着的衣裳系好,然后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待福临回过神来,清如已站在丈外之处,朝他眨着美目,带着一丝天真,与平日里的她有着不小的区别。

福临愣了一下哑然失笑道:“好吧!好吧!就你最知礼,搞得好像朕疼你是不对似的,罢了,就依你这回吧,朕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谢皇上!”清如欣然谢恩,其实她心里亦不舍得离开他,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只是他是皇上,自己是妃子,唉!总是有着诸多的无奈!

维持着得体的笑,小心的不让内心的感情泄露出来,在福临的殷望下她跟着常喜出了养心殿,然后坐上来时所乘的那顶轻呢小轿,这一夜随行侍候的是湘远。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小小的雨丝,打在脸上已不是开春时的寒了,反而有些舒服,夜雨是清如最喜欢的,掀开轿帘看到湘远跟在轿子旁边,身上已有不少地方被雨打湿了,但她并不在意,也不用帕子擦一下,径直跟牢在轿侧,倒是看到清如探出头来时立刻提醒道:“娘娘小心,莫被雨淋着了!”

清如微微一笑道:“无妨,些许小雨淋了才舒服!”随即她让抬轿的太监放下轿子,弯腰从里面走了出来后吩咐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了,你们调头抬回去吧!”

“娘娘,这怎么行,您还是快上轿吧!”湘远被她吓了一跳,不止她,四个抬轿的太监亦吓了一跳,说什么也不肯抬回去,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们没把宛嫔娘娘送抵宫中,肯定会怪罪的。

见此,清如只好让他们抬着空轿在后面跟着,自己则和湘远一起在雨中漫步而行,仰起头感受到雨打在脸上的凉意,丝丝如许,明月依旧高悬空中,如水月华似在指引着在夜间迷途的人儿,好让他们快些找到回家的路。

“你今年有二十好几了吧?”清如突然开口打破了月华下的静寂,她看人的目光不算顶准,却也不差,湘远,她应是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从第一次她愿冒着得罪马佳依云帮助日夕的事上可以看出。

“回娘娘,奴婢今年二十二了。”湘远轻轻地回答呢。

“二十二?”清如屈指一算道:“还有三年,你满二十五就可以出宫了!呵,做宫女也是不错,只要年满二十五就可以放出宫了!”而她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宫外看看走走。

湘远举眸,望向前路的眼中一片清明:“奴婢等不过都是贱命一条,二十五岁出了宫也不过碌碌为生计而忙活。但娘娘之人生却如锦绣长卷,延绵不绝,便是到了二十五岁也不过刚刚展露一角,其后还待有更多的精彩未展现!”

“你怎的不说是未知的危险呢?”清如停下步,似笑非笑的扫向湘远的面庞。

湘远欠了身道:“娘娘福缘深厚,怎会有危险,有的只会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恭维的话从她入宫到现在对好些个主子都说过,可荣华总有落下的那一日,是随恩宠的逝去而落下还是随着生命的逝去而落下,就不得而知了。

清如听到她的话只是一笑置之,未与说下去,她伸手接着细雨,重新换回了适才的话题道:“有没有想过出宫了去做什么?嫁人吗?”似乎女子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嫁人,然嫁的是良人与否就未可知了。

听了这话,湘远似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嘴唇道:“应该是吧,以前在老家时曾订过一门亲事,只是现在不知道对方娶了没!”

清如突然起了兴致,半笑道:“到时若对方已娶亲的话,我就给你指一门更好的婚事怎样?”

“娘娘厚爱,奴婢受之有愧!”湘远急急拜倒,声语中隐隐有感动之意。

清如扶起她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小事罢了!”

此刻两人的衣服外面已经湿着,里面也开始渗进一些,眼瞅着雨也大起来了,便快步而行,不过不管湘远怎么劝清如都不肯坐到轿子里,对清如来说,雨是上天赐给每个人的甘霖,便是淋一会儿又能怎样。

在路经咸福宫的时候,清如意外的看到昭云轩里的灯还亮着,这个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知又在玩什么了,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湘边一声轻呼。

“怎么了?”清如随口问道。

湘远适才在宫门口看到有一个黑影闪过,可细看时又没有了,逐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奴婢一时眼花!”

“既然没什么,那咱们就快些走吧!”清如也没有细究,加快脚步往重华宫行去,湘远跟在她后面不时回望后面的咸福宫,可还是一样静悄悄的,什么也没。

直到她们的身影尽数没入黑暗中后,一个人影才从树后闪了出来,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轻吁了一口气,这次可真险,差点就被发现了,这人影正是李全,他赶着有事要向日夕禀报,却不想在入内前会撞见清如一行了。

定了定神,李全左右相望无人后,才入了咸福宫,直奔昭云轩的方向而去,敲了门进去,只见兰香正服侍着她摘下头上珠钗。

“有什么事吗?”日夕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后又将目光移回镜中的自己身上。

“回主子,宛嫔那边分去伺候的人奴才都看过了,分在她身边服侍的是湘远还有秋月秋容几个,其他人都是做些宫里的粗活。”

“哦?是她们?”日夕有些微的吃惊,挥手让兰香停下来,她站起来走了几圈道:“有没有可能将她们其中一个收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