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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很少来乔子执家,因为乔子执和阮慕斯同居过,两个人分手后,乔子执也没有收走阮慕斯的东西,鞋柜里有阮慕斯的粉色拖鞋,墙壁上有他和阮慕斯的合照,沙发上的靠垫都是属于阮慕斯的浅粉色。

沈砚在门外敲门,片刻后门开,两个鼻子都堵着纸团的乔子执一脸病容,看着就已经重感冒到头重脚轻脑袋眩晕。

乔子执哑着嗓子说:“你怎么来了?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你感冒了,”沈砚低头换鞋,“所以来看你。”

乔子执以前做法医,哪怕生病也观察能力强,立即就看到扶着鞋柜的沈砚手上的订婚戒指没了,“戒指呢?”

沈砚走向冰箱拿喝的,看到啤酒时目光顿了两秒,而后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分手了。”

乔子执斜倚着墙,“你这是真未婚妻,还是假未婚妻啊?说分就分?”

沈砚拧着瓶盖,清冷的声线有两分低沉,“假的。”

“假的?”乔子执惊讶了片刻,但转念一想,沈砚喜欢许供春那么多年,也确实不可能轻易喜欢别人,还要娶别人,“为了成全许供春和唐铳?那你可真高尚。”

沈砚仰头喝水,水顺着喉咙咽下去,好似喉咙堵着,一口水咽了三四次。

乔子执声音已经发哑到快说不出话来,沈砚伸手摸乔子执的额头,明显感觉到发烫,“去医院。”

乔子执平时是穿皮衣骑摩托的又酷又躁的人,感冒去医院这事儿可够丢人的,“不去。”

沈砚平静地轻松说出乔子执弱点,“我有阮慕斯号码。”

“……”

上个月很多个城市确诊多发流感病例,现在是流感高峰期,乔子执这体格的人都生了病,又高烧不退,沈砚带乔子执去抽血化验。

沈砚没带助理来,乔子执也不想因为这小事就找人插队,两个人很讲规矩地排着队。

排队人多,后面的人还向前挤,乔子执在医院里戴着墨镜,浑身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冷漠和不耐烦。

沈砚虽用手机挂号缴费,也需要取号,沈砚为乔子执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乔子执在抽血队伍中排队,回头看沈砚,沈砚气质清冷,目光薄淡,白衫黑裤穿得肩平背挺,与医院人群格格不入,像来走T台的明星。

乔子执若有所思问:“沈总,您今天很闲吗?”

沈砚刚要说话,乔子执越过他,看到了个十分神奇的画面,“沈砚,那不是你未婚妻吗?她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沈砚背脊微僵,捏着单子的手背有浅色血管突起,缓慢地向后转望。

穿着小白裙的温燃像个小仙女,嘴唇盈润,眸光清亮。

她左手抓着商君衍的手腕,用力使劲地往前拽,“你都高烧四天不退了,要做血常规的,最近除了流感,非洲猪瘟还盛行啊,万一你得了猪瘟怎么办?传染给我了怎么办?”

她力气小,拽得商君衍纹丝不动,商君衍面色不耐烦,“猪瘟只传染猪,你这只猪。”

温燃气得松手,站在原地仰头叉腰威胁,“你去不去抽血化验?不去我就去大学找笑……”

商君衍冷冷打断,“去。”

温燃顿时笑了起来,双手挽上他胳膊,“以后叫您商君怂。”

乔子执在沈砚身后看热闹地评价,“两个人很般配啊,温燃看起来和那天不太一样,现在像个冒着仙气的邻家小妹妹,那总裁式帅哥看温燃的目光,很有‘你在闹,我在笑’的感觉啊。”

乔子执见惯生死与人性,又悠悠地补了一句,“所以温燃这姑娘,平时看起来像团火似的惹眼,但内心估计跟她这小白裙似的。”

具体像小白裙似的怎样,乔子执没说,留了句耐人寻味的空白。

沈砚目光落在温燃笑着的脸上,她比中午时气色好了许多,也比那天她扔戒指时的气色好很多。

温燃和商君衍也是要来抽血这方向,一起抬头时看到沈砚,两人有默契地同时轻诧了两秒,而后同时向沈砚走来。

温燃先打招呼,声音语气都如见到普通同事一样稀松平常,“沈总好啊。”

商君衍也看向沈砚,出口是感冒声,微哑,“沈总,又见面了。”

沈砚淡淡点头,“嗯,商总,温。”

“经理”二字他未说完,温燃越过他看向乔子执,“咦?乔少爷也感冒了吗?”

沈砚微敛眉,将憋在喉咙里的两个字轻轻咽回去,掌心里不知不觉间渗出一层细汗。

乔子执站起来,摘下墨镜说:“这都能认出我来?”

他一开口,嗓音就嘶哑得不行,温燃连忙退到商君衍身后,从包里找出口罩戴上,捂着口罩探头说:“都是喝过酒的交情了,怎么会认不出来。看你脸好红,是不是也发烧了?你抽完血了吗?是细菌还是病毒?”

“还没抽血,”乔子执指着队伍,“正在排。”

在抽血窗口前排了四列人,每列还有五六个人排着,温燃和乔子执沈砚挥手,“那你们排着,我们去找医生开单缴费。”

挥了手,温燃就走了,拽着不情不愿的商君衍继续咕哝着,“快去看医生,看完单子你在二楼抽血,我还要去楼上换……”

“我怎么觉得,”乔子执歪头看那俩人的背影,“他们俩好像已经恋爱很久了?”

乔子执忍不住感慨,“想起我家慕斯了,我和慕斯恋爱的时候也这么甜。”

没得到回答,乔子执看向沈砚,沈砚的目光落在温燃的背影上,焦点渐渐变得涣散,似是本抓在手中的东西、渐渐从掌心流出再抓不住的涣散。

“沈砚,”乔子执眯起了智慧的双眼,“我怎么看出你眼里有留恋和不舍,假扮未婚妻那阵子,喜欢上了?有好感了?”

沈砚淡淡收回目光,身侧无知觉握紧的拳缓缓松开,语气平平,“没有,排队吧。”

乔子执抽了血以后要等结果,他做法医那会儿就不弄特权,住宿舍不大点房子,整体骑摩托,排队等结果无所谓,也习惯听那些家属的声音。

相比沈砚才是大院里唯一富养长大的贵公子,性喜静,意清幽。

等了会儿,沈砚耳里嗡嗡响,起身道:“我去转转。”

医院拥挤,来往推车坐轮椅举输液杆的人多,家属脚步凌乱地焦急跑动,沈砚记得他上次阑尾炎手术普外科有个区域很安静,便沿着安全通道楼梯去八楼。

走出安全通道,经过排队等待上电梯的中厅,刚好电梯门开,呼啦一下从电梯里冲出很多人。

另一个病人专用电梯也推出行动病床,病人刚受伤,浑身是血,家属匆匆忙忙地推搡拥挤哭喊。

沈砚余光瞥到一个白裙子身影被很多人从电梯里推挤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从她头发上飞出去,她皱起眉,低头要去捡。

忽然一个很高很壮的男人从她身侧冲出去,她被撞得身体一晃,险些摔倒,然后猛地捂住右手臂,蹲在地上说不出话。

沈砚眉头隆起,那天在厨房间他不小心碰到她右手臂,她捂着胳膊下意识喊了一句“疼”,她手臂有伤,沈砚大步向她走过去,而另一个身影比他快的蹲到她身边,急声问:“碰到伤口了?”

沈砚无声退后到拐角,定定地看着商君衍将温燃扶起。

那天在厨房门口时,她手臂应许是已经受了伤,他当时停下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说没事,弯起嘴角说“砚砚晚安,祝好梦”。

沈砚呼吸变得缓慢绵长,有某种错过和忽视交织着团成一团,堵在胸口。

温燃紧紧皱着眉,对商君衍嘶声说:“好疼,我缓缓,刚才那大哥正好碰到我伤口了。”

商君衍搂着她腰将她扶到窗边,“缓缓,我看看你伤口是不是裂了。”

“不用,”温燃摇头,“一会儿让大夫看,这股疼劲儿马上过去了。”

说完温燃好像想起什么,委屈巴巴抬头,连声喊疼,“疼,特别疼,过不去了,商总,能给我转个十万二十万的零花钱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吗?”

商君衍双眼眯起,似是要拒绝,温燃更快的“咳”了一声,左手握拳放到嘴边,“咳,咳,试麦,试麦。”

商君衍退开半步冷眼看着她,好像也已经很习惯她的套路。

温燃模仿着商君衍,发出粗哑的声音,“给,必须给,我们燃燃这么美,还受了这么大的伤,我若是不给,我还是人吗?别说十万二十万,就是……”

商君衍绕过她肩膀捂住她嘴,“你前阵子难道没有刷我卡买了耳钉和戒指?不是钱?我看你不是人。”

温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狂拍他手和他脑袋,商君衍也不松手,生拉硬拽地把她给带进外科诊室。

中厅电梯前已经空无一人,沈砚从转角走出来,轻淡的目光神色比平时褪去两分自若从容,走至电梯外方形垃圾桶旁,缓缓蹲下捡起一只耳钉。

耳钉是珍珠的,有个好看的小钩子,是上次在商场碰到时,温燃买的那个耳钉。

温燃当时让他帮忙给她戴上,他从没给人戴过耳钉,耳钉又太小,戴一半时,温燃“呀”了一声,“疼,砚砚你轻点儿。”

之后他将耳钉递给杨淼,没有再继续为她戴上。

乔子执打来电话,血常规报告单已经出来,问沈砚在哪。

沈砚将耳钉攥进掌心,沿着安全通道下楼,“现在去找你。”

安全通道声音空旷,乔子执耳朵尖,凭空猜测说:“沈砚,你别是去安全通道抽烟了吧?看见温燃有男朋友,心里不舒服了?我理解你心情,毕竟前几天还是你未婚妻,哪怕是假的,转身就有男朋友了,谁看见能舒服?”

沈砚一步步下楼梯,仍然肩平背挺,轻描淡写道:“没有。”

“没有抽烟,还是没有不舒服?”

沈砚脚步微顿了两秒,继续下楼,声音在安全通道里有两分空洞,“都没有。”

第19章 不冷了不爽了

温燃回自己公寓住, 一切回到正确轨迹, 早起家政冯阿姨做饭,温燃对着镜子思考如何化妆, 最后思考的结果是不化妆了,素颜上班多么惹人怜。

一个星期过去, 温燃的手臂已经拆线,肉长得非常丑, 但她也不在意,上班还故意把右臂露出来。

狂犬疫苗也打完了第三针,每次打针的时候,温燃对非要弄死钱戈雅的决心就更重一层, 决心不能让钱戈雅零投资坐享拿韩氏所有项目的分红。

温燃自己开车上班, 刚开出小区没多久, 就接到个标记快递送餐的电话, 温燃平时网购,总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在意, 让快递小哥把快递放到保安室, 她有空回去取。

快递小哥犹豫,“温小姐, 这个箱子很大很沉, 你自己不一定能搬过去,我给你放你家门口?”

温燃不记得自己买过大件东西,“行, 那你放门口吧。”

温燃家住高档洋房区,之前快递也放到过门口,还从未丢过东西,倒也放心。

集团早会后,影后温燃接到卢长义消息,说钱戈雅刚去楼上找温董,温燃端起做好的芝士蛋糕,乖乖地去温董办公室捣乱。

钱戈雅在汇报韩氏的进展情况,听见身后门开的声音,看到温燃端着蛋糕进来冲她笑,钱戈雅眼角抖了一下。

温燃把切好的蛋糕分给温志成和钱戈雅,很乖地问坐在会客椅上的钱戈雅:“姐,是在谈韩叔叔家的事吗?”

温志成听到她掺和这些事就头疼,“燃燃你把蛋糕放下就行了,你先出去。”

温燃眼睛眨得很无辜,手搭在钱戈雅肩膀上,委屈巴巴地说:“爸,我和我姐和解了,我听听也不行吗?姐,你让我听吗?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不听了。”

钱戈雅和温燃好姐妹似的,拉着温燃坐到她椅子扶手上温柔地笑,“怎么会呢,燃燃听吧,姐没关系的。”

韩氏现在主要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在建的第九家主题乐园的合作商出了问题,合作商逃到国外去了,不得不停止建园,而最早建的主题乐园也已经过时没有更新,所以目前经营方面出了问题。

第二个是韩氏的经营资金链出现问题,股市受多方影响出现下跌情况,多家合作商停止合作纷纷撤资,简言之就是缺钱。

本来如果韩氏和沈氏联姻,那么想要撤资的合作商便能稳住,但现在就要靠钱戈雅的谈判能力稳住合作商,还要再谈新的愿意出资的合作商。

温燃现在是想与继姐和解的乖妹妹人设,听了一会儿后,亲昵地握着钱戈雅的手体贴说:“姐,我想帮你,想帮你分担压力,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

钱戈雅明显背脊麻了一下,包括温志成都挑了眉。

钱戈雅笑着反握温燃的手,“谢谢燃燃,不过这些事很累心的,姐自己忙就行了,你就在公司做一些轻松的事,而且你还受了伤,姐不舍得你累到自己。”

温燃垂下了眼,好一阵儿没有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随着温燃的沉默陷入尴尬。

温志成打圆场笑道:“好,姐妹俩就应该一直这么好,不过燃燃你就在公司忙忙就好了,去外面谈事情太累了,爸也心疼你。”

温燃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上泪痕,悲戚伤心地看着钱戈雅,“姐,你是不想让我帮你,还是不想让我碰你的项目?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不是不是,”钱戈雅连忙给温燃擦眼泪,“姐不是那个意思,是这工作确实太累了,姐不是心疼你吗?”

温燃用右手擦眼泪,恰到好处地把人的视觉重点放在她右臂难看的疤上,“姐,我就是想帮你,就像你想帮爸一样。如果爸拒绝了你,你心里是不是也好难受,姐,你忍心我心里也那么难受吗?”

钱戈雅侧边咬肌轻不可见地紧了又紧。

温燃哭腔叹气,“姐,我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都没有怪过你。”

钱戈雅目光闪过一道不耐烦和怒气,却握紧了温燃双手,温柔笑说:“既然燃燃这么想帮姐,那姐当然愿意了,谢谢燃燃。”

“我才应该谢谢姐啊,”温燃张开双手抱住钱戈雅,“姐,那如果我为韩氏拉成了新投资,公司分给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我都给你。”

温志成已经半晌没说话,此时忽然瞪向温燃,语带埋怨,“你姐怎么可能会让你一边帮她工作,还一边剥削你,别总那么想你姐,不是都和好了吗,还给你姐下套?”

钱戈雅听得咬牙恨齿,但笑容不变,“是啊,姐怎么可能剥削你,凡是燃燃你谈成的投资,姐把韩氏分给我的钱都给你。”

温燃抱着钱戈雅的手臂又紧了紧,晃着钱戈雅的肩膀轻轻地摇,“姐你真好。”

温燃走出温志成办公室,这一口一个姐叫的,肉麻到她自己都抖了一下,感觉自己刚才简直就是恶毒女配白莲花。

但是还真是,以前是她太刚太直接,真实想要在这种家族混下去,就得会演。

温燃回自己楼层,收到卢长义发来的信息,“钱总黑着脸回来的。”

温燃心说周一钱戈雅刚给她下跪,今天又把钱给她分出去一部分,钱戈雅脸不黑才怪。

钱戈雅的尊严和钱都丢了一半,温燃觉得满意,但又总觉得钱戈雅不可能输两次了还不还击。

当天下午,沈砚在沈冀懂事长办公室谈与温城集团的合作。

沈砚临窗而站,手握着棕色保温杯,轻轻晃着杯上的热气,透过热气若有所思地看着虚无空气。

沈冀董事长态度坚决,“和温城集团的合作我是绝对不会签字的,你应该记得上周我在电话里提醒过你,这事不必再谈。”

沈砚走回到董事长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清冷双眸有两分漫不经心,“有商君衍和他父亲商鸣的担保,您也不同意?”

沈冀摆手,“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一个人品有问题的合作商,能把一个公司弄破产,首先我不认可温志成这个人,其他任何附加条件就都不在考虑范围内,我宁可把给你设定的盈利额降低一半,也不同意这事。”

沈砚手指一下下地轻敲着保温杯,“我看过温城集团的两个方案,符合我们的理念和要求,很出色,而且。”

沈冀打断道:“上周温城集团出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就是你和我通电话说打算和温城集团合作的前一天,温志成继女放狗咬了温志成的亲生女儿,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家庭纷争他都没处理好,何况企业之间的合作?这件事还没在行业内传开,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这丑闻够丢人的。”

沈砚敲击保温杯的动作已然停住,没听到后边父亲说什么,耳朵里都是“温志成继女放狗咬了温志成的亲生女儿,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这一句。

那天他碰到温燃胳膊,她喊了疼,他也看到她走路时僵硬得不敢摆动右手。

当时她已经受伤,却只是弯着嘴角笑说,“砚砚晚安,祝好梦”。

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她一字未言,而他也没再多问一句。

郝乐拿文件来沈总办公室签字,文件放到桌上,“沈总,这两份需要您审批签字。”

却未得到沈砚的回应,他抬头看向沈砚。

沈砚左手中间三指并拢,撑着太阳穴,右手捏着一只珍珠耳钉。

平时衬衫领口与领带总是系得一丝不苟,此时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也已松开,在郝乐的方向望过去,正能看到沈总锁骨上的那个黑痣,沈总整个人的气场,莫名从严谨中显露出些微的颓废。

沈砚陷入曾经忽略的细节回忆里。

那天他聚会回来后,她问他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应是在受伤后联系过他,而她听到的只有关机提示音。

乔子执在医院里说,“温燃平时看起来像团火似的惹眼,但内心估计跟她这小白裙似的”,他听出乔子执未出口的两个字是什么。

“脆弱”两个字,当时已经自然而然地流进他耳里。

她有一晚是脸肿着回来的,躺在他腿上,把他的手放在她眼睛上,无声地哭了很久。

眼泪湿了他掌心,她只字未提发生何事,渐渐哭得睡着,第二天却和他说是拔了智齿。

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孩,能有多坚强?

不会有多坚强,遇到事情后,是脆弱和孤单的。

有一种奇怪的丝丝的疼,从身体里某处缓缓蔓延出来。

这种疼,全部来源于他父亲的一句话——“温志成继女放狗咬了温志成的亲生女儿,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

他有喜欢的女孩,可那女孩从小就成长在幸福家庭里,从不缺爱。

他对那女孩儿从未产生过这种从心底某处生出的疼。

此时这种疼感,有点陌生。

但是并不奇怪吧,沈砚想,他应该只是同情生长在那样家庭里的温燃而已。

若是去孤儿院,心底或许也会生出这种丝丝的疼。

而且温燃已经有男朋友,商君衍看起来是会很好照顾她的人。

如乔子执所说,温燃和商君衍两个人,很般配。

郝乐轻咳了一声,声音加重,“沈总,这两份需要您审批签字。”

沈砚回过神来,将珍珠耳钉放进抽屉,接过文件签字。

签字时,沈砚漫不经心地问:“知道温经理家的住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