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他刚才说,员工都在围观??
围观她被人亲???
温燃气得双手捧住他脸,使劲揉搓,搓面团一样使劲,“你怎么那么烦人啊都说不让你亲了!!!”
围观群众还没走,震惊地看着那个仿佛永远站在云端俯视苍生的高冷霸总在被燃总捏脸!
而沈总,却任由燃总捏脸不还手,他好像还宠溺地笑了???
“妈呀,”石磊都捂上胸口,“我好像头一回看见沈总笑。”
另个员工咬着手指,“笑得太宠太苏了呜呜呜。”
温燃真的好生气,他回来就不管不顾地当众按着她亲,一点面子都没给她!
回家换衣服准备去和徐嫚女士吃饭,温燃也没搭理沈砚,自己在衣帽间换上温柔低调的烟粉色连衣裙,气得蹲在地上,她都不知道沈砚他妈妈喜不喜欢她,她为什么还要去吃饭,不想去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但她脾气就是不好,一点就炸,没有自控力,越想越愤怒,穿好裙子头发也没理顺,就这样起身出去和沈砚辩论。
沈砚穿着洁白平整的白衬衫,肩平背直地坐在沙发里,注视着小香妃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侧脸平静淡漠,徐徐吹着茶杯中的热气,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好可气,她明明在生气中,看到他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侧脸,清冷神秘的气场,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温燃大步走到他面前,坐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手抱着肩膀,“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沈砚入目并非一抹红,而是浅粉色的连衣裙,掀眉的目光带着探究,“怎么换风格了?”
“你管我怎么换风格了呢,”温燃横眉瞪眼,“你今天特别不尊重我。”
沈砚垂眉敛住清冷目光,起身欲抱她,但是温燃抬脚准备踹他。
他有洁癖,家里虽然一尘不染,她也去过厨房,鞋底有浅灰,也有油,温燃抬脚扬下巴,“不给抱,你坐下。”
沈砚垂着的眼露出点笑意,抓住她脚,扔走她脚上拖鞋,“宝宝,还踹吗。”
“你,你。”温燃没穿袜子,脸唰地红了。
温燃越说声音越小,使劲往回抽着脚,“谈正事呢,你别乱来。”
沈砚盯着她皙白柔滑的脚背,眸底深处暗流涌动,用了很大力气才强迫自己松手,“嗯,谈事。”
温燃不自然地勾着脚蹭了蹭自己的小腿,“你要和我道歉。”
“对不起。”
“……”
哪有这么吵架的啊!哪有这么快道歉的啊!
她都想好怎么女王般地高扬起高傲的头颅,把他当臣子一样训斥!
现在她还怎么发挥!
温燃气得不想理他,抱起佩奇不再和他说话。
佩奇没看明白猪爸爸和猪妈妈怎么了,试探地用鼻子拱着猪妈妈,无声地哄着。
温燃低头看它,心说这猪宝宝可真有眼力见儿。
沈砚坐回去,手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表盘,节奏耐人寻味。
半晌,沈砚淡道:“去换你原来的衣服。”
“不换,”温燃见家长呢,胆子再肥也不敢在沈砚妈妈面前穿那么张扬的红色裙子,嘴上说,“我就喜欢这件,新买的呢。”
话音刚落,她面前一个人影压过来,沈砚的手勾住她裙上的拉链,“要我亲自帮你换吗。”
“……”
温燃气得骂骂咧咧地上楼,边上楼边咕哝,“追我的时候甜甜蜜蜜地叫我小甜甜,追上我了就骂我是作精,之前还有惊喜呢,还动不动就送花呢,现在我都快过生日了,连个字都不提,出差礼物也没……”
她话没说完,家里的门铃响起,温燃停在楼梯上看门。
门口张姨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越过沈砚看到温燃,笑说:“燃燃今天真漂亮。”
温燃呆呆说:“谢谢张姨。”
沈砚捧着玫瑰花一步步走上楼,仰视着面前眨巴着眼睛失去语言的温燃,“请问女朋友,我什么时候骂你是作精了?”
温燃张了张嘴,瞪他,“就刚才,你还骂得好大声。”
饶是思维缜密的沈砚,也是百口莫辩。
温燃十分有骨气地没接玫瑰花,转身上楼。
衣帽间在她卧室里,沈砚从来没有进过她衣帽间,她就没特意关门,为难地看着三面衣帽间里的红色裙子,换哪件啊?怎么都不能穿红色裙子去见阿姨吧?
“要我帮忙吗。”身后忽然传来徐缓的声音。
温燃诧异地回头,沈砚歪头倚着门框。
“不要,”温燃收回目光,手指波动一排裙子,挑出一件奶黄色的连衣裙,“你出去。”
沈砚非但没出去,走到她身后,撩起了她披肩长发。
他指尖划过她脖颈,有丝丝电流划过,温燃反射性地缩了下肩膀。
沈砚手指落在她连衣裙后边的拉链上,双眸望着全身镜里的温燃,“我帮你,嗯?”
温燃呼吸微滞,莫名紧张起来,望着全身镜里的沈砚,她长睫不断地抖动。
沈砚下巴搭在她肩上,双手从她纤细的腰肢后面徐缓地搂到前面,而后摊开掌心,“给我们燃燃的礼物,喜欢吗。”
温燃看他掌心,竟然是她最喜欢的珍珠耳钉。
沈砚侧眸,“喜欢吗?”
温燃真心喜欢,隐约想起郝乐好像说他为沈总重订了机票,因为沈总要在日本转机,特意去日本给她买了一副珍珠耳钉吗?
“不喜欢。”温燃仍然嘴硬。
“我帮你戴上。”
“不用。”
“……”
虽然温燃嘴硬在拒绝,但沈砚垂眸为她专注戴耳钉时,她也没挣扎。
镜子里的沈砚双手动作很轻,耐心温柔,让她想起她第一次让沈砚帮她戴耳钉时,他戴了两下没戴上,就没什么耐性地交给杨淼。
现在,他一身白衬衫,垂眸站在她的衣帽间里,终于将全部温柔给了她,眸光那般温柔视她为独一无二的珍宝。
但是,他今天就是不对啊。
在办公室对她那样,弄得她很没面子。
她坚决不能因为他送玫瑰送珍珠就忽略问题的本质。
温燃直直地盯着镜子里,像老师训学生,“知错了吗?”
沈砚喉结滚动,却未说话,手放到她连衣裙的拉链上,徐缓地帮她拉下来。
温燃一惊,手伸到身后要阻止,沈砚却将她压到镜子上,低头吻她的后颈。
温燃瞬间整个后脊骨从颈椎麻到了尾椎。
沈砚喉结滚动,“我反悔了。”
“我没办法接受你喜欢别人。”
“你喜欢任何人,都不行。”
他在看见温燃对那个男人展开笑颜时,抓心挠肺的难受,想撕了那个男人。
甚至无法抑制心底最深处的扭曲情感,想当场狠狠地吻她,让那个男人知道她只属于他。
他心底最深的那层,有很多私欲,这私欲一旦被激发出来,他怕吓到她。
“我并不完美。”
“燃燃,这样的我,你会不会有一天受够了我。”
“会不会再一次离开。”
温燃因他的话不住地颤抖。
她知道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控制欲,在外面淡薄冷漠,回到她这里,便将他所有热的、暖的、浓烈的情绪给她,这是真实的沈砚。
“沈砚,”温燃的声音也不住地抖,反手握住他手,“我也有很多缺点,我脾气不好,容易发火,一点就燃,爱生气……”
沈砚的脸深深埋在她脖颈间,炽热的呼吸喷着她,“没有,这些只会让我,更爱你。”
他们就像最极端不相容的冰与火,但也是最互补的两个人。
温燃以她如火般的炽热融化了他,也热爱他所有病态的执拗。
沈砚清冷的平静下,渴望她所有如火焰般的热量,她也如烟花般绚烂了他寡淡孤独的生命。
徐嫚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餐厅,一会儿弄弄桌子中间的花,站起来去大厅逛一圈,再按亮手机看时间,比当时她和沈冀相亲时还紧张。
温燃在沈砚的帮助下,重新换上了属于她的红色连衣裙,腿上放着为嫚嫚阿姨做的蛋糕,想来想去问开车的沈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叔叔不喜欢我?”
沈砚望着前方,“我喜欢你。”
“阿姨会不会也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
“不是,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如果他们都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喜欢你。”
“…………”
温燃感觉自己仿佛在跟家里的猪说话,不管她说什么,佩奇的回答都是猪哼哼,简直对猪弹琴。
说着,温燃想起沈砚进来时她正和苗律师谈的话,“对了砚砚,我在给苗律师和思桐做媒婆,你说你这醋吃得是不是很无聊。”
沈砚:“……”
说起来,温燃感觉苗律师挺惨的,大学谈了一个不错的女朋友,出国八年和女朋友分分合合无数次,终于回国可以结束糟糕的异地恋,结果女朋友彻底甩了他,和一直陪伴她的竹马闪婚了。
结果弄得他如今三十五岁,重回单身。
苗律师长得帅,言谈举止成熟稳重,温燃感觉他和韩思桐还是很配的,唯一不配的,可能就是他比韩思桐大十岁,韩思桐若是见了他,都可能管他叫叔。
说着温燃问沈砚感觉怎么样,沈砚眸光淡淡,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直到餐厅门口,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现在就让杨助理把他弄到韩氏,我给你换个顶级律师顾问团。”
“……”
沈总真真是全世界男人的醋都吃,改天她养个公猪得了,看他还醋不醋。
温燃虽说有沈砚陪着,她心里有底,但还是会紧张,被沈砚牵着的掌心里出了一层湿汗。
走近包厢,温燃也不知道阿姨到没到,奔赴战场般两眼一闭,踏步而入,接着她就被一个热情的人影紧紧抱住。
“哎呀燃燃,可想死妈妈了!!!”徐嫚一脚踹开沈砚,紧紧抱着温燃说:“妈妈爱你!!!”
温燃愣愣地听着“妈妈”这两个字,所有紧张不安都被风吹走,换来的是巨大的懵逼。
她是不是听错了?
世界上会有这样第一次就喊“妈妈爱你”的婆婆吗??
徐嫚热情地拽着温燃坐到她身边,“妈妈可喜欢你了,燃燃别紧张呀。”
说着徐嫚递出她准备的大红包,“还有这个,宝贝燃燃,快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温燃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走向,阿姨喜欢她,还给她准备了红包……温燃拘谨地望向沈砚。
沈砚未看她,拿走她面前的杯子,为她倒服务员刚拿上来的温牛奶。
这么清冷寡言的沈砚真的是阿姨亲生的吗???
沈砚和他妈妈的性格也差太多了吧!!
现在她都怀疑自己是明星,徐嫚阿姨是她的亲妈粉。
或者,她才是阿姨亲生的吧?
温燃只好自己面对,缓缓打开这个红包的封口,然后就从里面抽出两个房产证。
这是什么意思,资产证明吗,温燃不解地打开,接着就难以置信地看到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正式的初次见面,阿姨居然送了她两套房子?
两套??
徐嫚下巴趴在温燃的左胳膊上,笑眯眯道:“别紧张,阿姨是想谢谢燃燃女儿,谢谢你能爱我们家沈砚。”
“当然了,这也是妈妈送你的见面礼,不可以拒绝,也不用客气,燃燃说声谢谢妈就可以了。”
温燃呆愣地再次看向沈砚。
沈砚仍没说话,扯过她右手,在她掌心挤着免洗消毒液,专注地为她擦着手。
温燃已经很久没说“妈”这个字眼,动了动嘴唇,她不知道能不能叫出这一声妈。
第62章 高调恋爱
此时的温燃拘谨不安, 在害怕, 在担心,和徐嫚之前在高尔夫球场见到的那个温燃, 判若两人。
那时在球场上是神采飞扬的青春女孩儿,像踩着太阳的火轮向她跑来, 冒着热气与巨大能量,照得人全身暖洋洋, 也张着一口獠牙无所畏惧、什么都不在乎地怼人。
徐嫚暗自思量着面前小姑娘的改变原因,渐渐想通温燃不再无所畏惧,是因为她现在有在乎的人了,她在乎沈砚, 唯恐表现有任何不妥, 于是少说少错, 甚至不敢说话。
因为在乎, 所以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徐嫚第一次当婆婆,也不知道与儿媳妇相处应该是什么样的模式。
她和自己的婆婆相处, 最大的感受就是有隔阂, 因为婆婆看她的目光是儿媳妇, 不是女儿,会对她的种种行为进行儿媳妇之间的对比评判, 这让她很烦, 于是决定将温燃当亲女儿对待。
“没关系,”徐嫚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慢慢来, 不急。”
温燃已经失去语言能力,心底盈满感动与感激,这超出了她的预想千万倍。
“谢,谢谢阿姨,”温燃结巴,“但是这个太,太贵了。”
徐嫚摆手,“不贵,贵什么啊,才几千万的房子,妈还觉得这不够呢。”
徐嫚活了五十来岁,看人已经很准,修炼出了火眼金睛。
温燃此时眼睛蒙上一层水汽,长睫上闪着透亮的泪光,嘴唇轻轻蠕动着呆呆看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话,这是一个单纯的单亲女孩对妈妈的渴望与感动。
而沈砚始终未语,眸光也仍很淡,专注地为温燃倒牛奶,为她擦手,为她盛汤,明明是自小就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如今对温燃满心满眼倾尽温柔。
“燃燃,”徐嫚牵着温燃的手,温柔说,“沈砚性格太冷了,他能喜欢上你不容易,妈妈感谢你能让他喜欢你。他性格也太差了,有你能喜欢他也不容易,妈妈感谢你喜欢他。”
“我了解他,看着无情,但特重感情,他轻易不动心,只要动心了一分,就是动心万分,就是一辈子,这份感情可比千万的房子重得多。”
顿了顿,徐嫚又不放心地说:“答应妈妈,千万别甩了他。你可以打他,可以家暴他,但千万别甩了他,他会死的。”
沈砚听了这许久,终于掀眼皮看向徐嫚女士,“谢谢妈。”
徐嫚女士皱眉道:“我不认识你,你谁啊,你都三个月没回家了吧。”
“……”
这顿饭徐嫚女士占主导,沈砚话少,且他每次开口必遭讽刺,温燃从少说少错的小心翼翼,终于渐渐放开,俩人目前的共同话题就是那只小香妃,当初徐嫚从朋友那里要来的小香猪,温燃取的名字,沈砚牵回家养的。
徐嫚意外沈砚居然还养着这只猪,故意笑说:“养吧,养到一百斤杀了吃肉。”
沈砚顿时眼里一道箭射过去。
徐嫚完全就当没看见,笑着拽温燃起来,“走,陪妈去洗手间。”
沈砚按着温燃的肩膀,抬眼道:“你自己不能去?”
“不能,”徐嫚一脸对牛弹琴的鄙视,“你不懂我们女生一起上厕所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