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千寻有点儿口齿不清,脑子也有一阵一阵的晕眩,“您开玩笑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她用手指覆在千寻的嘴唇上,迷醉地看着她,“无论是圣君,还是皇上,我都不要他们得到你。”

两个GL

当时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恶寒!千寻不是没见过同性恋,也不是歧视同性恋,她这人很开放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一个女同性恋找上她了!一时之间全身像被无数蚂蚁爬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立刻长满全身。

这么老一只老妖精,居然会是女同性恋,多诡异的事情啊!

“答应吗?”姬夫人目光热切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胃里翻江倒海,比看到一厕所白色的蛆还恶心。

千寻干脆一把就推开她,向后跌出去几步,姬夫人重重倒在软蹋上,无力地侧躺着,手指放在下巴上:“小千寻…。”

千寻扶起漫如,多看她一眼也懒得:“她的鞭子我替她受,但是现在我要送她回去休息!”

霓裳手臂一张,挡在她面前,本来很美丽的脸蛋此时却像个烂茄子一样遭人厌弃。

“小千寻…为何你对我是这样的?”姬夫人的声音幽幽的,又是让她一身鸡皮疙瘩,“一千年了…。”

千寻没好气地说:“谁叫你那么变态!让我恶心!”

“恶心?”她似乎在思索这个词的意义和重量,“我喜欢你,就恶心了吗?那瑾漫如和我一样,你为何待她那样好,为她受鞭子…。”

千寻忍无可忍地大吼:“漫如才不像你那么恶心!”

怀里漫如的身体明显地震颤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的心里也狠狠地被震撼了。

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飞闪而过,千寻顿时松了手,任她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去。

“漫如!”倩兮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上来把漫如的身子接住,&“千寻…?”

很烦躁,这种感觉从脚底心慢慢浸润上来,很快就袭遍了全身。

漫如靠在倩兮怀里嘤嘤地哭着,声如蚊呐,肩膀耸动的频率透露了此刻她伤心的程度。

千寻看着她愣愣地想:在我没有霸占这具身体之前,夜千寻是否知道漫如对她的感情呢?

可是现在,漫如啊漫如,你注定是爱得有去无回了,你再怎么爱的深让我过意不去,我也不可能变成一同性恋啊。

姬夫人掩着口娇媚地笑了:“小千寻,你还是一样那么单纯,这世上,怎么会有谁无缘无故对谁好呢?你真的以为,有不求回报的感情吗?千年前你相信了圣君和赤璃,结果呢?”

“你什么意思?”千寻乜斜着她,迅速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千年,圣君,赤璃。

这些东西,一定是极其重要的,或许对她的身世有很重要的作用!

姬夫人看了她一眼,慵懒地躺着:“你答应我吗?答应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宁可不知道,忘了也好。”千寻断然说。

姬夫人没料到她这么淡漠,倒是愣了一下:“小千寻…是赤璃太厉害,还是你…已经遗忘。”

她的声音忧伤,像是寂静流淌在深山的溪水,潺潺涓涓,却孤独无依。

“夫人…。”千寻转身重新扶着漫如,“把夜千寻当普通人来看吧,一个敌国抓来的新奴。”

“呵呵,呵呵呵…。”她折身回去,姬夫人的笑声苍凉诡异,像是浸染了泪水一般。

竞选(1)

倩兮默不作声,把漫如扶在床上躺好之后,就出去了。屋子里静下来,千寻和漫如坐在一起,多少是尴尬的,毕竟现在的关系,少说也是一种‘爱的境界’了。

“我去给你倒点水。”千寻笑笑站起来,准备把气氛搞活。

“千寻…。”漫如冰凉的手指拉住她的手腕,“你别走…。”

她听到漫如声音里的哽咽,却不敢回头,狠狠心,把她的手甩开了:“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就过来的。”现在要是还给她希望,这段感情就更加没有收回的希望了,长痛不如短痛。

“千寻,千寻…。”漫如在她身后深情又悲痛地嘶叫。

何必多情惹烦恼…有些感情,是世俗不容的,她不过只是一个世俗的人罢了

漫如,从来不是拿她当‘朋友’看的。这个时候忽然没预兆地想起司言。

只有他,才会毫无心机地接近一个人,才会单纯天真地对一个人好。

抬头看未央宫的飞檐反宇,只是一角殿阁的边缘,却莫名地让人惆怅。

之后几天千寻刻意和漫如保持一点儿距离,漫如身上有伤,姬夫人准许她休息,那天剩下的几鞭子本来是千寻替她去领了,没想到后来霓裳再也没提这个事,她也就糊弄过去了。总不能让她洗干净了去问霓裳还打不打吧,她可不傻!

七月竞选很快就来了,时间流逝,千寻越来越害怕,很快就是冬天,到时候她就不得不变成婴孩了。天哪,那样的话不如杀了她省事儿!

姬夫人给女奴们进行了几次加强训练,千寻的微笑算是勉强得能看得过去,其他礼仪都不会,今年新奴却破例可以参加竞选,姬夫人说规定是圣君定的,圣君自然也可以更改。千寻默默想她生平最看不起滥用私权的人。

因为本小姐长这么大从没有用私权的机会!吃不到葡萄也会说说葡萄酸吧。

新奴要去参加竞选,对于容华园的女奴们来说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一批新奴可以衬托出她们的优秀;坏消息是如果新奴里有容貌美丽,兰心惠质的女子,说不定就把她们压下去了。

顿时,上奴宫里波涛暗涌,竞选前几天已经弥漫起没有硝烟的战争。

倩兮和漫如平时人缘不错,可千寻不同,她身上带着流氓气,说话冲脾气冲举止也冲,加上那天被皇上选中之后,整个炼奴宫的女人都对她虎视眈眈,回来的这几天,本以为会受几句冷嘲热讽,或者明枪暗箭什么的,可是统统没有,那些女人居然没有半点儿动静。

难道她影响力减弱了?

千寻郁闷,吃午饭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位美女,想听她嘲讽几句,可人家是上奴宫出来的,教养之好让她汗颜,不仅没开口骂人,还递给她手帕擦衣服。

她彻底倒塌了,端着饭碗找倩兮和漫如去。

倩兮笑道:“千寻,你真顽皮,没事干嘛去招惹人家?”

“我无聊啊。”千寻痛苦地呻吟,巡场的红衣美女立刻把鞭子挥过来,啪一声巨响:“吃饭时候不准说话,保持形象!”

去他妈的形象,千寻翻着白眼低头吃饭,漫如就在旁边,举止温雅,动作轻盈,机械地往嘴巴里喂饭。

千寻很尴尬地望了倩兮一眼,她很善解人意,怕她们两个会不自在,因此低着头谁也不看。

这几天漫如都没说过话,她和以前大大的不同了,早上起来双眼红肿,要扑很多粉才能盖住。很多次千寻都想主动和她说话了,可是心里的别扭还是存在,怎么都不能和平时一样。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漫如忽然放下筷子,转身快步走出去。

喜欢的人是皇上

倩兮没说话,千寻趁机把漫如吃剩的饭菜端过来自己面前说:“不要浪费,剩下的我包了,我饿得慌啊,每天都吃不饱。”

啪!

鞭子挥下,手里的碗被抢走:“每天限量吃饭!这是炼奴宫的规矩!”

“她不吃我吃!浪费了多可惜!”她要抢回自己的饭。

红衣女子蛮横地手一挡,把她原本那份也端起来:“今天的惩罚,夜千寻不用吃饭了!出去!”

她目瞪口呆,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迫于鞭子的淫威,还是走出去了。

只吃了两口饭,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一块大石头都能想象成肉嫩汁美的烤鸡。

看见漫如站在练习场的边上,对着一棵开花的树发呆,看看四周没人,千寻才走过去,利索地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抬头看着她:“美女,愁眉不展的,笑一个给爷看看。”

漫如秀丽的眉毛深深锁着,咬着嘴唇忍着泪。

“哎。”千寻老成地叹气,“年纪轻轻,你这是何必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看好了就一副臭皮囊,有什么留恋的?最应该爱的人应该是自己,干什么要虐待自己呢?”

“你从来都嫌弃我…。”她咬着嘴唇说,眼泪哗哗地淌下来,弄得千寻心里发慌,“可是这几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我…。”一时无语,她怎么会知道漫如对夜千寻是那种感情,凭她再聪明的脑袋,也无法想象出两个女人在一起也可以是les的。

“千寻,你…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行!”她立刻就拒绝,“漫如,你是…。”

“你喜欢谁?你喜欢男人是不是,你喜欢他们就不能接受我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漫如扑过来,紧紧抱着她的身体不放,哭得一塌糊涂。

“我喜欢皇上!”在她问喜欢谁的时候,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是司言,千寻毫不犹豫就冲口而出,想让漫如死心,可是说出来之后,才发觉心里堵得很难受。

原来只是几天相处,也能让人产生思念的感觉。

漫如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抬头看着她:“皇上…?他不是不要你了吗?”

“没有。”千寻勉强笑着推开她,&“他答应过圣君要在七月竞选上把我光明正大带回去,否则不合规矩。”

“原来是皇上。”漫如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嘲笑她,“皇上有什么好?他以后三宫六院,很多女人!他会一心一意对你吗?”

“瑾漫如!”千寻把声音提高八度,“认清你眼前的事实!就算没有皇上,我也不会喜欢一个女人!”

漫如面色苍白,像是漂浮在风里没有依托的落叶。

千寻转身离开。

晚上睡觉辗转反侧,想起漫如的脸,心烦意乱,司言又跳出来搅和,叽叽喳喳说着话,让人一刻都不得安宁。

“混蛋司言!”气鼓鼓地骂一句!

“很难过,这个时候你想的人不是我。”

黑暗里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连忙拉好被子把自己遮严实了:“你是谁?”

他轻轻笑了一声,她才如梦初醒,这么动听的声音,自然只有一个人。

圣君九曜。

双手不自觉握紧。

“圣君,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左右搜寻他的影子,神就是神,只听其声不见其人,绝了!

“我在这儿。”声音近在耳边,一团白影慢慢在对面聚合,最后显出一个人形来。

他还是那么倾国倾城,随便穿着睡衣,柔软的衣料贴在身上,看起来懒懒散散,很诱人。

拉紧被子,警觉地问:“圣君有事吗?”

“我害怕想念,所以就亲自过来看看。”他看着她,表情淡淡的,“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把手伸过来想要摸她的脸,她巧妙地闪开,笑着说:“过几天竞选之后,圣君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何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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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像是早已看穿她的一切:“你在敷衍我。”

不得不承认,这位神是非常聪明的,而在神的面前睁眼说瞎话的千寻,显然很蠢。

她不说话,低着头看脚丫子,他问:“什么事情不高兴?”

原来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咧,千寻抬起头,兴致勃勃地说:“你猜?”

他侧着脸微笑:“猜到的奖励是什么?”

“随你!”

“果真?”

看见他眼睛里的绿芒忽然变得深暗,感觉不妙,想要反悔,他就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千寻震惊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神无所不知。”他简单地回答,笑得有些揶揄,“如何,随我?”

她知道他想要得是什么,因此故作天真地仰着脸说:“圣君真是厉害啊!不愧是天神,让人佩服。”

他点点头,看着她的目光炽热深沉,她呼吸紧促,没用地低着头!她真是傻了,竟然会一时头脑发热和这么恶劣的人开玩笑,想想他是如何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千寻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过来,让我吻你。”他的眼底像是燃烧了一团烈焰,轰轰烈烈。

千寻瞪大眼睛,忽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她往他怀里撞去。

“啊――唔――。”她张口尖叫,他飞速地低下头,温润的唇瓣贴上来,趁机把舌头探进去。

千寻脑子里一片空白,司言带给她的那种悸动的感觉似乎被激发出来了。

他辗转唇舌,迫使她和他一起缠绵,浓烈的吻,炽热的呼吸,他喘息的声音很急促,探索着,炽烈的火要燃烧一切。

她头脑昏沉,身体像一滩烂泥瘫软在他怀里,脑子里有很多人在唱歌,一首很神圣的歌曲,很多人在唱,低沉,婉转…

可是却听不清楚歌词。

“你让我一等就是千年…千寻,我用尽一切来想念你…想到你,我浑身的骨血都在燃烧…想到你,我会觉得自己已经死去…千寻,别再离开我了…。”

他捧着她的后脑勺,勾着她的腰,深深地吮吻,似乎要把某种烙印烙下。

“圣君!”千寻终于找回一丝理智,猛地把他推开,自己缩到床角,“别这样…。”

她害怕很多,更加痛恨他,凭什么呢?他深深伤害了她,现在却又说出真相,他是爱她的,可是真正的夜千寻,已经死了,她有什么立场来和他相处?

他用一根手指轻轻触着唇瓣,似乎在回忆她的味道。绿色的眼眸里透着柔软的笑:“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头晕…不知进退,到底该怎么办?

以前种种的羞辱,和现在的他重合,那么的不真实。

难道他只想用一句对不起就概括前尘吗?

夜千寻和他千年前的关系,她不知道,可是承受命运的人是她,心里有恨想报复的人也是她!

如果…圣君永远得不到夜千寻….即使只是一具身体,他便能尝到痛苦了吧?

他伸出手掌,摊开,掌心里托着一支翠绿的簪子,顶端的日月之间有一颗罕见的东珠,璀璨晶莹。

千寻眼睛发直:“好漂亮!”

圣君对她的赞叹很满意,亲手把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竞选那天戴着它。”

她心底冷笑。

“谢谢,谢谢,我一定会戴上的。”她把簪子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应该是很上等的玉质,触手生温,玉色通透,那颗东珠更是圆润清莹,没有半点儿瑕疵。

只是玉簪上隐隐有光辉,若不是细心之人,不会发现吧,而她能猜到这里面肯定暗藏玄机。

姬夫人曾透漏过今年竞选的内容。

以往第一项考核的都是微笑,然后才是各项技艺,今年姬夫人加了一点小小的趣味,要求所有女奴都蒙面参加。

竞选场地从古至今都在双影殿,那个地方,圣君曾结了封印,不允许使用任何法术!当然,包括他自己!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几天,千寻已经大概猜到一些圣君和夜千寻的事情,这两个人肯定有一段过去,曲折离奇,夜千寻曾经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让圣君恨了一千年!

究竟是什么事呢?她虽然好奇,但是,还是更好奇自己在炼奴宫的命运。

那是揭开她身世的唯一通道!

“千寻,我们会永生永世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圣君揽过她,结实的双臂圈着她,话语让她感动,可是心里没有半点儿涟漪。待她想明白回神时,圣君已经消失了。

手心里的簪子很真实地熨烫她的皮肤,证明他曾经来过。

落水

七月竞选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上奴宫的佳丽们倾巢而出,清一色都是势在必得的眼神,一点儿都不懂得含蓄。

倩兮站在千寻和漫如之间,低声说:“你们说,你们会被谁选中?”

这个还用问?千寻早就知道答案了,不过不会告诉她,只说:“谁知道,要看运气呢。”

“也是。”倩兮看了一眼漫如,千寻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可是这一看,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