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阿莲又准备将药瓶夺回,却是被他五指一收,攥紧在手心,“你背上也可以吗?”

女子无语。

缓缓将女子的袍子褪下来,将药粉轻轻洒在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上,想着当时的惨烈,商慕毅的心又狠狠地抽疼了起来。

“阿莲….”

“嗯….”

见他喊了一声又不说话,女子又问:“怎么了?”

商慕毅从背后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抬眸看着她:“阿莲,明日早上,我就去袁府,将袁诗音接回来,我会跟她好好谈谈,你留下来好不好?”

女子眸光微闪,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那她怎么办?”

“是我亏欠她,我会尽一切可能补偿.......”商慕毅微微垂了眼帘。

“补偿?”女子轻轻一笑:“未必就是人家想要的。”

“都是我的错,她想要怎么追究,我都愿意承受。”

商慕毅再次抬眸凝着她,口气笃定。

“值得吗?”女子问。

“值得。”商慕毅点头。

女子怔怔盯着他的眸子好半响,忽然道:“商慕毅,我有些累了,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一下,这些事明日再讲?”

商慕毅怔了怔,说,“好!”

起身,将她扶到床榻上躺好,大手拂过女子的发丝,“我明日早上来看你。”

“嗯。”女子点头,眸光微闪。

商慕毅笑笑,转身往外走。

就在他的手刚触到门闩的时候,身后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一怔,刚想回头,就蓦地感觉到背上一重,女子已经从后面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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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慕毅…”女子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怎么了?”商慕毅拧眉,转过身,总觉得这次见到她,她就变得很反常。

“没事,就抱抱你。”

女子将脸轻轻靠在他的胸口。

商慕毅身子一僵,几时见她这样主动过?虽然,两人去虞州的路上,她也环抱着他的腰,但,那是不同的,感觉不一样,他知道。

目光触及到玉石地面上的小巧赤足,商慕毅眉心一皱,责怪道:“你怎么不穿鞋子就跑过来了?”

正准备弯腰将她抱起来,蓦地脚背上一重,女子已经先他一步,双脚分别踩在他的两只软靴鞋面上,而两人的身子也因为这个动作,贴得更加紧密,无隙。

商慕毅突然想起,那日在山洞里,她去按洞壁高处的机关时,也是这个动作,不由地就笑了。

正欲开口说话,女子忽然伸出手臂拉低他的头,将他吻住。

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商慕毅瞬间忘了动弹,甚至在女子的丁香小舌伸进他口中的那一刻,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被动地承受着她的吻。

女子实在太娇小,就算拉低了他的头,就算站在他的鞋面上,还不得不惦着脚尖,吻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女子缓缓放开了他的唇,一双水眸略带受伤地看着他,幽幽开口:“你不爱我。”

商慕毅一怔,不意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刚想矢口否认,又听到女子接着道:“你要都不想要我,连吻我的激情都没有不是吗?”

商慕毅被她的话憾住。

果然是阿莲,寻常女子哪敢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这也正是他喜欢她的地方,不矫情不做作,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说,从不拐弯抹角。

而且,这些话,他爱听,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想了很久他才道:“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这话听起来太傻了,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冲上来抱住他亲他。果然,女子“噗嗤”一声就乐了。

这是这次见面以来,她第一次笑,梨涡浅浅、水眸璀璨,就像是聚集了这世上最耀眼的光芒。

商慕毅心中一动,似乎又看到了去虞州以前的阿莲。

“商慕毅,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傻最笨最木的男人,反应又迟钝、嘴巴又笨拙?”女子望着他,撇嘴。

“那你还….”虽然知道她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确性子木讷,但是,商慕毅还是有点受伤。

女子忽然敛了唇边笑容,低低一叹,“可我就是喜欢,喜欢你的傻气,喜欢你的木讷,喜欢你的实在。”

商慕毅怔了怔,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胸腔内满满地都是震荡。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仰着小脸看着他,紧紧地凝着他,不再多言。

他呼出来的热气喷薄在她的额头上,她高.耸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她勾着他的脖子,他揽着她的腰肢。

夜,很静,静得似乎只能听到两人心跳的声音和慢慢急促了的呼吸。

终于,在她再次踮起脚尖的那一刻,他低头,重重将她吻住。

....

诗毅:只愿君心似我心【022】

终于,在她再次踮起脚尖的那一刻,他低头,重重将她吻住。

她的气息粉粉的、甜甜的,就像是现在这个季节午后的风,又带着阳光的味道,让人一旦沾染,就变得贪恋,想要索取更多。

一直不明确她心里的意思,一直记得她跟他说,她的心上人不是他,所以,他变得谨小慎微和无措。

所以,除了那夜在出现幻觉的情况那样对她,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压制,尽量对她不敢有太多的期许,更不敢冒犯放肆。

直到刚才,直到刚才,他才猛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女人方面,到底傻到了什么地步辂。

有了心上人,她会冒着被爷爷毒打的危险,将那般珍稀的千岁莲给他吗?

有了心上人,她会主动跟他同骑一马,还毫不避嫌地搂着他跟他亲近吗?

有了心上人,她会不顾自己的生死,挺身而出,替他受住别人的长剑吗孥?

有了心上人,她会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去山上给他采药,在被他如此禽.兽地伤害后,还不忘给他喂解药吗?

商慕毅,你当真是傻啊,也难怪人家说你傻说你笨说你木啊!

缓缓将她的唇放开,他捧着她的脸,哑声道:“阿莲,其实,你的心上人根本就是我,是吗?”

女子一怔,似乎有些震惊,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的样子,被他吮.吸得有些微肿的唇瓣动了动。

或许是不想给她否认的机会,又或许是怕她有反悔的余地,他不等她开口,就再次倾身将她吻住。

吸.吮、挤压、舔.舐,他吻得急切而疯狂,在她微微喘息之际,更是迫不及待地将长舌探入她的檀口中,抵上她的丁香小舌纠缠。

人就是这样奇怪,许是曾经压抑了太久,又许是其实已经渴望了太久,一旦,当心里的那道防线崩断,有些东西就变得不可收拾。

譬如现在,只是一个吻,已经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实在太高大,而她又太过娇小,就算她踮着脚尖、踩在他的脚上,就算他轻低了脑袋,两人依旧觉得受到了妨碍,于是,她干脆双臂缠着他的颈脖,整个人吊在他的身上,而他也直接将她抱起,两人就这样在门后边忘我地吻在了一起。

夜很静,两人唇舌相厮的声音就变得特别明显,听着女子在他的攻势下娇喘吁吁、哼哼唧唧,商慕毅只觉得心底的某一处柔软到不行。

一边深吻着,他一边抱着她往床榻边走,当将怀里的女子放在柔软的锦被上,他倾身而上的瞬间,女子忽然抬手撑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一怔,喘息地看着她。

“知道我是谁吗?”女子启唇轻问,一双眸子亦是紧紧凝着他,眸光略带几分迷离。

商慕毅怔了怔,以为她又想起那夜他将她当做舒思倩的事,心中一疼,大掌捉住她的腕,将她的手移开,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黯哑着声音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是谁?”女子又问。

见她一本正经,且隐隐有几分急切的样子,商慕毅便忍不住低低一笑,“还说我傻,你还不是问如此傻的问题。莫非你不是阿莲不成?”

女子眸光微微一闪,就也笑了,“是啊,跟傻子在一起呆久了,我也变得有些痴了,我还真准备说自己不是阿莲呢。”

商慕毅显然被她这句话愉悦到了,唇边笑容愈发浓郁,目光触及到女子身上一条一条的伤痕时,又是笑意一敛,抬手轻轻抚上一条结痂的痕迹。

他都不敢去想,如此弱小的她是如何一鞭一鞭承受下来的?

“当时一定很疼吧?”他轻声开口。

女子眸色一痛,没有回答,双臂攀上他的肩,蓦地扬起上身将他吻住。

于是,刚刚平稳了一点的气息再次紊乱了起来。

想着她身上的伤,唯恐弄疼了她,所以,商慕毅极力压抑着心底想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欲.望,伸手试图将她拉开,可是女子吻得坚定又急切,最后手臂甚至还紧紧将他的颈脖缠住,不让他有喘息之机。

似乎了然他的忧虑,她一边将舌尖探入他的唇齿,一边口词不清地说到:“我没事,没关系…”

在他微微反应她的话之际,她又放开他的唇,轻轻咬上他的下颚。

贝齿厮磨,舌尖轻舐,显然有些笨拙,可对于商慕毅来说却是强烈的刺激,致命的诱.惑。

几时被人这样撩.拨过,他终于不再隐忍,低吼一声,将她压倒在软被上面。

细密的吻狂风暴雨一般落在女子的眼睑、鼻翼、唇角、耳畔、颈项处,他伸手挑开她肚兜的罗带。

当身上仅有的一层遮挡也被褪去,女子依旧惊呼一声双臂抱在自己胸前,想要遮挡住那一抹春光。

他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她,眸子里跳动炽烈的火焰,她亦看着他,水眸迷离,微微喘息,而因着她双臂抱胸的动作,将两抹高.耸挤在了一起,中间一条沟渠深深,更是魅惑得不行。

商慕毅眸中暗火更烈,呼吸也变得粗噶不堪。

真正意义上来讲,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的身体,除却身上道道淤痕,她的肌肤就像是上好的瓷,细腻白皙。

身上燥热不堪,商慕毅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一处正在蓄势待发,可他并不急着将她的手臂掰开,而是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那些斑驳伤痕。

不知是弄疼了她的伤口,还是他的举措让她舒服,女子低低哼吟出声,并放开自己的胸,展臂抱住他,身子往后微仰,轻轻眯了眸子。

一对饱满的双.胸就像是夏日含苞待放的初荷,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

舌尖轻转,舔.舐、安抚、一寸一寸疼惜。

当他温热的唇舌将她胸前粉嫩的乳.尖包裹住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颤抖地叫了出来。

似乎受到了鼓舞,他更加卖力地逗弄,重重吮.吸、轻轻撕咬,舌尖紧紧抵着那一粒粉红,辗转流连,另一手也攀上另一侧的雪.峰,揉捏,略带茧砺的指腹更是捻上小巧的乳.尖轻揉慢搓。

直到那一对蓓.蕾在他的唇下、手下傲然挺.立、绽放,直到她也开始意乱情迷地将小手探进他的衣襟胡乱地抚摸着他的胸膛,他才缓缓将她的粉嫩吐出,开始迫不及待地剥脱着自己的袍子。许是身上的烧还未褪去,他的身子烫得惊人,当他火热的胸膛覆下来的时候,两人的身子都颤抖了。

“商慕毅…轻点….”

她粉面含春、水眸迷离地看着他。

他怔了怔,知道是自己让她的初.夜留下了痛苦的记忆,所以,此刻她才紧张恐惧,心疼得不能自已,他便也不急着进入,再次将她吻住。

一边吻她,一边抚摸着她的肌肤,直到她的身子慢慢柔软,两腿间释放出迎接他的爱.液,他才分开她的两腿,将自己早已肿胀不堪的粗.长缓缓推了进去。

女子的身子只经历过一次人事,紧致得不行,显然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巨大,所以,他只进去一点,见女子痛苦地皱起了秀眉,他也不敢动了,温热湿滑的包裹、颤抖收缩的内壁,商慕毅被她夹得险些失守。

额头上大汗淋漓,他再次耐心地爱抚着她,直到她的身子在他的身下化成了一滩春水,他才开始慢慢冲送、进出…

身下的人儿热情似火,她颤抖着,紧紧攀着他宽厚的背,难耐地躬起身子,直往他的怀里贴,仿佛恨不能嵌入其中,随着他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地撞击,她哽咽地叫着他的名字,眼角滑出泪来。

烛火摇曳、帷帐荡漾,娇.吟和粗喘交织,一室旖旎…

...

诗毅:只愿君心似我心【023】

翌日商慕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怀里的女子还在熟睡,他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女子睡熟的容颜,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感动。

第一次,清晨想来,身边有温暖相伴,就像是缺失的人生骤然完整,那感觉强烈得无以名状。

轻轻吻上女子的额头,他又拥着她躺了一会儿,想起今日要去袁府接袁诗音,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女子的头,将被她枕在颈下的胳膊轻轻抽了出来,起身,下床,将衣服拾起一件一件穿上,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女子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瞬不瞬。

将腰间的锦带系上,他转身的瞬间,女子眸眼阖上,他走过去,再次轻轻吻了女子的唇角,这才起身出了门。

等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又“吱呀”一声被轻轻合上,女子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沉痛辂。

****************

商慕毅赶到袁府,袁诗音竟然不在,听说,连归宁都没有回来,只是让随嫁婢女小丫带了一封信回来,说五爷公务要出门些时日,她正好趁这段时间去江南走走,会很快回来,勿念。

见商慕毅带了许多贵重物品亲自登门来接,袁鸣夫妇二人甚是不好意思,一个劲地道歉,说,都是他们平素都娇惯了这个女人,以致于养成了这样刁蛮任性的性子,请商慕毅原谅骖。

想着自己也有愧于人家,商慕毅便也没有多言,宽慰了夫妻二人几句,便折身返回了王府。

说实在的,一个女子为了出去游玩,连归宁都不归,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发生在袁诗音的头上,他也见怪不怪,就像袁鸣夫妻说的,刁蛮任性,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甚。

回府以后,他又直奔阿莲的厢房,眼见着都快晌午了,她也应该已经起了。

当他推开.房门,看到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里一切收拾得清清爽爽,唯独不见人影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失落感紧紧地将他包围,她又走了是吗?

气息骤沉,胸口微微起伏,他紧抿着唇转身,正欲出门去找,却出乎意料地在抄手游廊上碰到了袁诗音。

见到他,袁诗音的眼神有些闪躲,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是,依旧被他捕捉到了。

“五爷回来了?”袁诗音先开了口。

商慕毅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冷声道:“是不是又是你?”

“什么?”袁诗音一副懵懂的模样。

“是不是又是你将阿莲赶走的?”

肯定是,昨夜阿莲如此对他,那样全身心地将自己交给他,怎么可能会不辞而别?

袁诗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笑了,她摇摇头,“商慕毅,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吗?是不是只要是坏事,你都觉得是我干的?”

商慕毅怔了怔,有那么一瞬,他竟从她冷冷的笑意中感觉到了几分苍凉的味道,可是很快,他便敛了心神,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往外走。

只希望人还没有走远。

*****************

商慕毅在街上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阿莲,唯恐她并没有走,只是去办什么事去了,他又先回了王府,侥幸地想着,指不定人已经在府里等着他了。

结果,还是没有,只不过,又再次碰到了袁诗音,听说是刚从宫里回来。

他不知道她去宫里做什么,他也懒得问。

在书房里,竟然看到了阿莲留下的信,他迫不及待地展开,信上说,她有事先回去几日,让他不要找她,等她将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来五王府。

他的一颗心才稍稍安定,同时又觉得误会袁诗音了有些愧疚,正好,袁诗音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说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晚膳想请他到她房里一同用膳。

也好,他不是正有事要跟她谈吗?

烛火摇曳,美酒飘香。

商慕毅和袁诗音面对而坐,婢女小丫也被支了出去,屋内只有两人。

今夜的袁诗音穿了一件粉色的云锦裙,云袖极长,一直盖至手背半截,长发也未加任何发饰,只用同色的发带随意一系,柔顺地垂至腰间。

温婉而坐的样子,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美,一时让商慕毅觉得跟那个摔他手镯、赶走阿莲、满脸涂满黑绿膏体的袁诗音判若两人。

袁诗音起身,将商慕毅面前的杯盏斟满酒,又替自己斟了一杯,轻举酒盏,笑道:“你我成亲多日,这是第一次

一起用膳,我敬五爷一杯。”

说完,也不等商慕毅做出反应,云袖一掩,仰脖,将杯盏里的酒一口饮尽。

商慕毅微微眯了眸子,只觉得今夜的她很是不同。

见他没动,袁诗音弯了弯唇角,“怎么?五爷这是怕我在酒水里下药,还是说,五爷厌恶我厌恶到连我敬的酒都不想喝的地步?”

商慕毅垂眸看了看面前的杯盏,酒水漾着烛火,泛着粼粼的微光,他默了片刻,端起酒盏,饮了下去。

袁诗音眸光微敛,又笑着起身替他斟了一杯。

“吃菜,五爷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袁诗音又举筷夹了一片笋片放进商慕毅的碗中。

商慕毅笑笑,大手执起玉筷,慢慢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