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啊?”她抱着娃娃转过身去…

“爷不喜欢吃甜的!”他稍微转过身来扫了她一眼.

“……什么甜的?”呃…为什么九爷要白她一眼…脸还有更红的趋势,好诡异……阿门……

“…………”一阵诡异又带着极度威胁的沉默,好象是在警告她,最好不要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好事”,她使劲地往下咽唾沫…顺便拉动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高速运作,搜索自己做过的好人好事……

“哦哦哦,九爷是说包子啊?”

呃,她没猜对吗?干吗越来越使劲瞪她了…果然她就不该当好人,果然她就不应该送包子,果然她就不应该…

“明天,换别的口味送来.”他转过身,懒得再看她一眼…

“啊?明天还要啊?”他干吗那么喜欢包子,不…与其说喜欢,她倒觉得他是和包子过不去,简直是有仇,阿门…莫非有什么童年阴影么?他家皇阿玛是不是边抽他边吃包子来着,所以,现在才…

“……”

“哦哦哦!明天,明天我换…”呜…他干吗突然用那种”不送你试试看”的表情瞪着她啦,糖糖,她家阿玛真是恐怖,还一边脸红地走清纯少年路线,一边还可以横眉冷对地走黑道老大路线,阿门…

“阿玛,帅帅…帅帅!”

……事实再次证明,这个古代人的审美观和她还是有严重代沟,虽然这个娃娃已算离她年代近了一些了,但是,除了会拍马屁就没什么别的功能了…这个节骨眼还能往自己阿玛脸上贴金,阿门…

于是康熙四十五快过完了,而夏春耀目前的工作是,当花痴猴子小格格的保姆,当九爷的帐房丫头,兼差送早点的小妹…为什么她的工作永远有那么点怪异呢…阿门,所以说,人啊,就是不能不认命…

北京的深冬,天总是亮得晚,于是早上的鸡叫声,被夏春耀自动联想成深刻揭露封建社会黑暗本质的半夜鸡叫,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泰管家天天爬进鸡棚里逗弄的那只该死的鸡提早打鸣,要不是她现在每天累得和条狗一样,她真的很像蹲在鸡棚里呆上一个晚上,研究一下那这该死的鸡大冬天起那么早干吗,TNND,果然雄性动物在早晨都亢奋过度了,连鸡也这样!!就不能考虑一下,她这个雌性动物的感受吗?

咒骂了几声,翻身下床,闭着眼睛叠好被子,微微张开了眼,看着还可以在床上比她多眯几分钟的春桃,越来越鄙视那个规定上朝时辰的康熙大叔了,他是在折磨他家儿子,还是折磨他们这些帮他家儿子送早点的打工小妹啊…

迎风踏雪,飞进厨房,厨房的大叔习惯性地看了她一眼,将要送给主子的餐点搁在餐盘上,朝她努了努嘴,就径自去忙他自己手里其他主子的早点了,她端起餐盘,不情愿地瞥了一眼厨房大叔,呜…好过分,竟然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好歹她也曾经误会了大半年的包子事件,一直以为他暗恋她来着,用得着这样撇清关系吗…她还在失恋期耶…

端着给地主阶级的早餐,打着哈欠,走到了九爷的房间,起初还担心和曾经一般,推门就看见让人长针眼的画面,但最近一阵子,九爷大概处在修身养性,清心寡欲期间,听春桃说,在她被借去四爷府的日子,这位大人又收了一位新小妾,前些日子,终于不负众望生了个男娃娃,估计他也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上可对列祖列宗,下可对他皇阿玛,于是,决定走两天清纯路线,华丽地窝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一阵子,顺便压榨一下可怜的农民工…

因为最近对小老婆这个职业感觉极度别扭加憋屈,她没来得及去感叹又一个姑娘家被糟蹋了,只是打着哈欠,推开了门,将手里的早点搁在桌上,扫了一眼,被其她几个丫头服侍着刚起身的九爷,她凉凉地站在了一边,将视线停留在蛮好吃的小笼包上,忽略掉那些有熟悉的画面,那些几个人一起做的事情,曾经,她一个人全部包揽下来,端热水,送漱口水,递热毛巾,穿朝服,还有……系那缠人的纽扣…

她的视线低了低,摇摇头,发现自己又想到那些不利于失恋疗伤期思考的画面,将那快要进入她脑海,霸占她思想的熟悉画面晃了出去,直到晃到自己也开始头晕,险些站不稳,这才深呼吸了一口,开始从银子角度思考问题,真不明白,九爷府里人浮于事的鸟状态就摆在这位华丽的正主面前,他咋就没啥反应呢,天天摆弄外面的帐本,自己家里都一团乱帐了,四个丫头做她一个人就能做完的事,切…摆谱…

丫头们伺候完毕,走了出去,正主坐下用早膳,她杵在一边,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手一扬,等着她将筷子交到他手里,她努了努鼻子,将明明就摆在他手边的筷子放进这位大爷的手里,然后继续站一边,等着收碗筷,顺便等着他和以往一样的打赏,从他的早餐里丢个包子让她站一边抱着啃,虽然这个赏赐总是让她想起一些什么嗟来之食之类,没骨气的典故,但是她的骨气向来斗不过她的肚子,再说,九爷都习惯她这德行了,她也懒得挣扎,形象什么的,就让它和自己永别好了…

不过,今天好象有点状况…

她看了一眼桌上那笼看起来油乎乎的小笼包,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毫不掩饰她的垂涎之势,该死的厨房大叔,她不就是随便怀疑了一下,他暗恋她吗,有必要这样报复她吗,这么油乎乎的小笼包,她要怎么拿在手里吃嘛…呜,他要知道,现在每天啃包子是她失恋惨淡生活里的唯一追求了…

由于某人明显不雅又过于明显的唾沫声,让九阿哥侧了侧头,筷子在那笼包子面前晃了晃,径自夹起了别的菜色,放进口里悠闲地吃了起来,任由那吞唾沫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刻意,好象提醒他,他今天是不是少做了点什么事,比如说丢丢什么嗟来之食啦,又比如说嫌弃包子不好吃往后扔啦,再比如说吃多了有剩,往身边抛啦,她接东西的功力很好的,他往哪抛都不是问题,就算是油乎乎的小笼包,她不用手,照样空中接物,呃…她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像九爷的小老婆养的那条卷毛狗了,阿门…

他勾了勾唇角,几乎要扯出一丝淡笑,举手夹起了一颗包子,听着耳边的唏嘘声,那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着张嘴接食的势头让他坏坏地晃了晃手里包子,不急不慢地转身看了看她,筷子不落痕迹地在她面前一晃,嘴角轻扬…

“要吗?”

她随着筷子摆动的脑袋,突然因为这句淡淡地”要吗”给硬生生地愣在原地,眼神突然失焦了般地盯在他的脸上,忘记了包子,忘记了自己的肚子,忘记了她在失恋疗伤期不能去想那些不该想的画面,只是任由一句”要吗?”将她扯回某个大年初一,那调侃的声音伴随着弘晖的笑声刺进她的耳朵里,好象那烟火声,吵闹声,叫卖声一瞬间也跟着挤进她耳朵里,好象那温热的舌尖还逗留在她唇上,好象他还在她身边扬着淡笑,扯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拥来挤去,好象他手里抱着的是那个娃娃还没有消失,好象她可以还赖在那个时刻里,可以永远不出来…

明明弘晖不在了,明明后门关上了,明明她该死心了,干吗就因为两个字就把她轻而易举拖回去,她以为她有进步的,就算打喷嚏,她也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帮九爷倒忙,或者算帐本,或者带糖糖,或者吃包子,看看,她有好多事情要做,她好忙的,她没时间伤春悲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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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42:00 PM《穿越文合集》第一章

清空万里2作者:星野樱

第二章

“…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飚出来的眼泪,对着那个收回轻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九爷,还好是对着九爷,还好不是被春桃看见,还好他没时间,也不会无聊地把她没出息的事到处宣传…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几乎带着点吼,将筷子甩在桌上,发出凌乱的碰撞声…

她被他突然地一吼给吓得愣了愣,虽然她知道这位大人对”失恋痛楚”这个词是完全绝缘的,但也没料到他竟然对她吼出来…好歹她也算从弘晖那学了一招半式,可为什么她的梨花带泪永远不能得到正常的回应呢…

“我就要哭!”她本就不爽,被他这样一吼,竟然下意识地反吼了回去,”没出息就没出息,没出息怎样,我就没出息,谁规定了没出息就不能活了!”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泄愤似地擦了一把鼻涕.

他也被她难得有骨气的回答怔得愣了愣,却随即反应过来竖起了眉头,看着某个开始张开嘴巴哭得”哇啦啦”的家伙,搁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紧了紧…

一吼完,她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鸟事,她竟然对着一个皇阿哥大吼大叫,她不是刚刚才说自己没出息的么,怎么下一瞬间,就做了一件这么有出息的事,阿门…她是说她不要出息,可没说过她不要脑袋啊…

挂着还流淌得欢腾的眼泪鼻涕,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死盯着桌上的小笼包的九爷,颤着唇想解释一下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不知道跟他说,她每个月的那个来了,所以心情不好,所以难免发疯,所以难免多愁善感,可不可以蒙哄过关,女人嘛,每月都有那几天的…他应该可以理解吧…

“…呃…那个…”她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解释,却见被那个坐着的身影猛得扯下了手臂,她踉跄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跪在他身边,看见他抬起了手,以为这下非得挨个巴掌,才能华丽过关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见那手绕过她的肩膀,按在她的背上,将她往他怀里推了推…

她挺直了腰杆,还没来得及去看他的表情,就感觉面前那件朝服的颜色在她的眼前无限制地扩大,直到她的视线里只剩藏蓝一片,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那丝绸滑腻地贴着她的鼻子,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她得推开,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某些快要出现在她脑海的画面,那年的冬天,她也跌进过一片藏蓝的丝绸里,那件堵得她呼吸不能的朝服,那给她氧气的薄唇,那叫她”吸一口气”的微扬声音,那被她搁在墙角的红梅,那从后门口跨出来的身影…她该推开来,不能让那些画面再跑进她脑袋里欺负她…

他看着她抬起的手正要推自己,却不知为何颤了颤,一把抓住自己腰间的朝服,使力地往下拽,丝绸的质料被她扯得皱巴巴的,呜咽声从他胸口蔓延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她仿佛怕被他推开似地,牢牢地抓住他的朝服,用膝盖磨着地板拼了命地往他怀里挤,头埋在他的朝服里,死死地顶住他的胸口,他被她突然的前进撞个满怀,感到腰身也被她紧紧地扣住,她却嫌不够,使劲地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也不管他快要从椅子上掉下来…

“你还真是没出息.”

他低低的声音自上而下丢出来,让那双环着他的手颤了颤,松了松,正要往回收,却被他重新抓回去,放在她刚刚放的地方…

现在的情况绝对诡异到了极点,当夏春耀收拾完碗筷,摸着红通通的眼睛,从九阿哥的书房里像个小贼一样偷偷摸摸跑出来,而身后跟着的那位大人,撩着衣袍,拿着帕子擦着自己胸口的不明液体,然后整理着自己的马蹄袖,竟然还摆出一脸好象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后,神清气爽的德行,悠闲地跨出门槛,直接朝大门外等着的轿子走去…

阿门,不是她想解释,也不是她想越描越黑,但是这个镜头,怎么看怎么像某当朝皇子刚刚在房间里对某路人甲丫头做了什么”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的禽兽之事,然后,某皇子摆出衣冠禽兽的造型,冷哼一声,甩过长辫,不负责任地掉头就走,苦命的丫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泪飞而跑,准备投井,上吊,跳楼表示自己的清白…

当然,她没打算为了自己辛苦编写的华丽剧本去牺牲小命一条,于是,自动省略了最后的高潮一幕,鞠躬下台,端着餐盘,走在回廊上,三八兮兮又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生怕发现什么九爷小老婆的恐怖眼线,要是被她们知道,她这贴没啥姿色的春药狐媚伺主了,她的人生就彻底多姿多彩了…

张望完毕,肯定自己和九爷的清白都保住了,深呼吸了一口,直奔厨房,丢下餐盘,同情地看了一眼负责洗碗的小丫头,顺便庆幸了一把自己的地位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然后屁颠颠地往完颜夫人的院子里跑…

心里祈祷着糖糖那个家伙不要又尿了一堆尿布,等着她自投罗网,脚已经踩进了完颜夫人的院落,准备和往常一样,到正厅去和夫人请个安,然后直奔育儿室,当她称职的托儿所老师,今儿个迟了些,千万不能让夫人发现她是忙着”禽兽”她家相公,才迟到的,想到这,她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身子刚飞过正厅的门槛,只见一个麽麽手里捧着个娃娃刚要走出来,她倒抽一口气,为了保护祖国未来的花朵,紧急刹了车,踉跄了一下,急忙往旁边缩…

“死丫头,走路冒冒失失的,撞着少主子,有你好果子吃!”麽麽调起了嗓子,急忙护着自己怀里的娃娃.

她急忙低着脑袋,连连认错,麽麽嘛,更年期的女人,不同她们一般,不是每个月都有那几天,而是每天都处在那几天的爆发状态,她还是识趣一点比较好,阿门…

“怎么在姐姐这大呼小叫的.”淡淡的女音柔柔地从正厅里压出来,没多大力道,却还是立刻让正要对她使以暴力的麽麽站到了一边…

“夫人,这丫头差点撞着少主子.这好歹是九爷的长子,要有个什么闪失…”麽麽一边说着,视线不时朝端坐在堂上的完颜夫人瞟去两眼.

春耀稍微抬了抬眼,视线飞向那位刚被皇亲国戚娶回来糟蹋的新夫人,却发现,这”夫人”叫得有点别扭,明明只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娃娃,细眉,媚眼,脸蛋粉嫩粉嫩的,端坐在椅上,却一看就知道,和自己一样是个三等残废,永远得抬起头来看人,没身高优势的可怜娃,原来九爷也喜欢罗莉啊,造孽啊,娃娃生娃娃,虽然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还是忍不住感叹一番人生…

“既是我这不安全,便请麽麽将弘政赶紧抱回去吧.”完颜夫人平淡的语调缓缓地滑出来,让端坐在一边的小罗莉不安地起了身,缓缓地福下来…

“姐姐,原谅妾身的奴才不懂事乱说话,妾身进府门不久,也不懂规矩,没教好奴才…”

“我也没怪你不是?只是这弘政是九爷的长子,你不能闪失,我也不能怠慢,你能带着他来瞧上我一眼,我就觉得知足了.”完颜夫人扫了一眼福身的小罗莉,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春耀…

“姐姐侍奉九爷的日子是姐妹里最长的,自是妾身该来同姐姐请个安.”

“…请安是好事,只是,我们满人同你们汉人有些规矩还是一样的,妹妹若是还没去给福晋请安就跑到我这儿来…怕是有失妥当.”

“……姐姐提点的是,是妾身有失周全了,妾身这便去向福晋谢罪…”

“子荷,送客.”完颜夫人淡笑了一声,扬手让身边的丫头将厅上的两人送了出去…

春耀只是杵在门口,没敢进去,视线向里瞟了瞟,看见刚刚还气势雄壮,淡笑如云的完颜夫人,垂下了眼帘,捏了捏手心,嘴角也淡然地放下,不再轻扬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跌回了紫禁城那个破地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味道铺天盖地压下来,竟让今早还在回味八爷那件朝服的她,心虚地庆幸自己逃跑了…感激地庆幸他放她逃跑了…少了一丝所谓的信誓旦旦,抽掉一点所谓的留恋不舍,扣除一些所谓的回忆片段,她竟不得不承认那个丢开她的人选择的好高明,好华丽,好…好贴心…

她没成为一个抱着娃娃的娃娃,没成为一个抱着娃娃到处给人请安的妾身,也没成为一个等着新人来给自己请安的夫人…

“丫头,进来.”完颜夫人的声音从正厅里传来,没有了方才的音量,透着打过一场仗得乏.

她跨过门槛走进去,有些拘束地站在正厅:”…夫人,吉祥.”

完颜夫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阵:”…这些日子,照顾小格格辛苦你了,我听子荷说,那娃娃很皮.”

“……嘿嘿…糖糖…呃…小格格她现在已经好多了,走起路来也有模样了…”就是尿床的毛病改不了…

“你今年多大了?”

“啊?”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想要重新听清楚问题,她应该是问她家小格格多大了吧,她多大有什么关系…

“也该十六七了吧?”

“…呃…差…差不多吧…”她的年龄啊,阿门,永远的密啊…为啥这些古人对个人隐私问题极其有兴趣呢…

“我同你这么大时,刚跟着九爷…”她淡淡一笑,却随即发现自己偏了话题,垂了垂眼角,又开了口,”我记得…你也是汉人吧?”

“呃…是…是吧…”她家爹爹和少数民族奇缺没什么很大关系,不过那个”也”是什么意思…

“可许了人家?”

“……”她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完颜夫人,张了张唇,却没发出什么声音,又闭了起来…

完颜夫人的视线挪开了些,径自站起了身子:”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往心里去,你同子荷一起去小格格那边吧.”

“……哦…”她刚刚还想老实地说出自己,刚许人家,就被人家华丽退货的丢脸事迹…还好,完颜夫人给她留了点面子…阿门…

得到特赦,她急忙往院子外爬,遇上正走回来的子荷,子荷一见她,便开始八卦起来…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那就是你在四爷府上的时候,九爷收回来的小妾!啥东西嘛!”

“九爷嗜好的确蛮奇怪的…”她跟着子荷往小格格的屋子走,眼睛开始左瞟右飘,没来由地做贼心虚,阿门,她发现自从今儿个早上,由于她定力不足,没把持住自己,轻薄美男的非法行为发生后,这个做贼心虚的状态就一直维持到现在,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什么叫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亲身经历过后,冷汗滴滴…

“抱着儿子来示威,谁怕谁啊!哼,谁不知道九爷最痛的就是我家夫人的糖格格,这么多娃娃,你瞧见九爷除了抱糖格格,还抱过哪个娃么?”

“……呃…没有…他该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以九爷的思考回路来说,他只会抱他能往床上压的雌性动物才对…而且,看过今天他收进屋的小罗莉后,她更是满头黑线…阿门…他主动抱糖糖,好诡异,好吓人,九爷,他千万不能滑向乱伦深渊啊…太禽兽了…

“最过分的就是,竟然先给夫人请安,跳过福晋,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连我都看得出来,哼,想要福晋来找我们茬吗?不过,倒是不怕啦,谁也知道我家夫人跟九爷最久,最得九爷的心的嘛!还有小格格…”

“……你干吗非要加上小格格…”九爷,他千万不能把他的魔手伸向祖国花朵,辣手摧花本身就很让人鄙视了,他要是连自己种出来的花都不放过,这个世界也太黑暗了…

“哼!让她神气!过些日子,她的宝贝儿子就该给九福晋接去养了,以后见一面都困难!还不如生个女儿自己养呢,既是妾,还端什么高姿态!九爷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而已!我看九爷最喜欢的还是我家夫人的糖格格!”

“……这绝对是个悲剧…”她现在就要去教育糖糖,怎么华丽地拒绝别人的示爱,还能保住自己的脑袋,这实在是一门值得好好钻研的学科,尤其在碰上她阿玛的时候…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啦!好歹你也是半个我们房的人,不帮着说话,多少也应一声啊!”子荷白了身后的某人一眼,一直在鸡同鸭讲,她在为自家夫人争气耶,她好歹也算半个夫人的人啊,竟然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唉…造孽啊…”

“……最造孽的就是夫人,怎么就收了你这愣愣的丫头,唉!”

她看了悲叹的子荷一眼,也开始思考这个蛮有哲学含义的问题,却在找到答案之前,就将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继续打打瞌睡,带带娃娃,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天色暗下来,从糖糖尿湿的成堆床单中逃脱出来,捏了捏酸痛的脖子,她马不停蹄地赶下一个打工场子,九爷的书房…

举起的手正要敲上门,却瞥见窗边的烛火印出女人的身影,貌似是小罗莉,她咧了咧嘴,抚了抚胸口,拉回自己正要敲上门的手,嘘了一口气,好歹她都在九爷府混了那么多年了,要是还犯当初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错误,直接破坏人家的夫妻的合法性生活,那也实在太不象话了.

摆出一个超酷的表情,她挑了挑眉头.九爷,这次就成全他好了,不用感谢她…嘿嘿,当作今天早上给她朝服抱抱的报酬,她会识相地闪人的…阿门…

她踮着脚尖,就往台阶下缩,却还是忍不住反头看了一眼烛火印出的影子,兴许是刚到府,还没换下衣服,九阿哥正伸手解着自己朝服的领扣,小罗莉向前移了两步,手伸向前去,正要帮他解那朝服的扣子,却见那高高的身影明显怔了一下,毫不给面子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转过身,自己解着朝服的扣子,她看着那小罗莉手有点尴尬地停在空中,然后放回了自己身边…

她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角,张开自己的爪子,看了看那手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清晨,她在怀念他的朝服,后来,她在庆幸他的释放,现在,她又在缅怀他的纽扣,然后呢?半夜,她又要为几个喷嚏惊醒,顺便想起他那句离别后的调侃:”你打喷嚏没有?”那时的他,刚从塞外风尘仆仆的回来,一边咬着她的脖子,一边问她;那时的她,手里提着一包堕胎药,以为那只是一句天书,根本没去回答…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那时的他,在想她…他竟然也会做这么肉麻兮兮的事,在那音讯全无的四个月,在她水深火热的四个月,在她躲在被窝里偷哭的四个月…他竟然在想她…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聪明一把…

从一打喷嚏就躲在被子里哭,到如今,她已经习惯了似地懒懒地咒骂两声:”抱小老婆的时候不准想我,TNND!”…”我绝对不走藕断丝连的路线,坚持就是胜利!”…

可是为什么,每次喊到最后,她都要小声地加上一句:”我是女生…我才不找你,但是…你要是来找我,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特别小心,生怕被春桃听见她没出息的话,因为她好怕回答春桃问的那个问题:”要是有一天,你打不出喷嚏了怎么办?”

……要是有一天,她打不出喷嚏了,怎么办?

鼻子啊鼻子,它可得替她争气点…她会好好服侍它的,比如每天对着它撒个几瓶胡椒粉啦,比如找几根狗尾巴草天天伺候它啦…

一边想着喷嚏大业,一边无视身后即将发生的非礼勿视场景,她从九爷淫风四起的书房前一路狂奔回自己房间…

门一开,却见到一组奇怪的组合杵在她房间里…春桃和…妈妈咪,那不是多年不见的茅坑埋钱的张五吗?

几乎立刻的,她用膝盖也想得到春桃有何企图,阿门,她对人家的老婆本那么有兴趣,干吗要找她来牺牲色相啊,呜…她的清白…她不要相亲啦!!

“我走错门了,再见,拜拜,永别…”她一挥手就开始往身后转…

“你走啊,你要是走了,今天晚上就不用回来了,我叫我家男人回来过夜.哼哼.”春桃站起了身,走到她身边,一手抓住她的衣领…

“大姐,你放过我吧,顶多今天晚上我帮你端洗脚水…”她哭丧地回过脸去,瞥了一眼,张五一脸万年俱灰的表情,貌似自动他的青梅足马嫁到大户人家去做小妾,他的表情就一直这德行了,哇靠,这都多少年了,这失恋的打击果然是很沉重的…阿门…

“洗脚水,我家男人会帮我端,轮不上你,我,春桃,现在是为你选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什么月亮星星,什么喷嚏包子,你都不准想了,免得每天吵的我睡不着觉!”

“……我怎么觉得你若有所指,哪里来的星星…这和包子又有啥关系…”她最近命犯包子吗…阿门…她只听说过命犯桃花,还有命犯天煞孤星…命犯包子会发生什么血光之灾么?

“你不知道就最好,来来来,你们两个出去散散步吧啊,这月明星稀的!”

“十二月的天气去散步??”她控诉了某人的不人道,这种大雪天,抽风了才会想去散步呢…

“总之,我叫你们去散步!”无视某人的控诉,春桃将张五和她一起丢出了门,然后”砰”的将门关上了…

她发誓,她对天发誓,不要半刻钟,春桃家的男人就会鬼鬼祟祟地爬过来!这绝对是一场阴谋!!

看了一眼所谓的月明星稀,看了一眼地上厚厚一堆的雪,再瞥了一眼,一脸”你把我怎样都无所谓”表情的张五…唉…好吧…散步就散步吧…就当开导失恋少男啦!呜…她自己也是失恋少女,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开导她呢…鄙视封建社会,重男轻女也太明显了啦!

于是,一对失恋男女一同在大雪天散步的诡异画面上演了…

“听春桃说,你男人也抛弃你了?”张五同情地问到.

“……”她瞥了他一眼,举了举拳头,考虑着是用语言回答他,还是用拳头回答他,TNND,她最鄙视讲话这么诚实的人.

“唉…我们都是可怜人…”

“……”可怜的是他,她现在生活状态良好,生理良好,心理良好,身心健康,不会产生恨尽天下男人的道姑想法,不会有想出家的尼姑想法,更不会想自杀…

“我决定为我青梅足马守身如玉,反正你也打算为你男人守身如玉吧,所以,春桃说,我们俩最合适.”

“……”春桃绝对是说,”你们俩疯子最合适…”

“所以,过两天我来向你提亲吧?”

“……”她的脸上莫非饥渴地写了”我想守活寡”几个大字吗?这人的朝前意识未免也太强大了吧,”…呃…我…”

“她没空!”一阵阴郁的嗓子迎着冷风当头砸下来,砸得她一阵晕头转向,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应该在书房里制造小蝌蚪的九爷...

“九…九爷吉祥!”张五立刻甩着袖子跪下去…

她回过神来,跟着福了福身子,却看见那位大人直直地杵在她面前,皱着眉头,俯视着她,嘴角还挂着几丝冰凉的笑,这么华丽的又邪魅的表情,她比较想在漫画里看到,真人对着她上演,她还有点吃不消的…

“看来,你还是很闲?”压低的声音当头罩下来,她憋屈地看了他一眼,她难得不打扰他办正经事,他不感谢她,还说她很闲,阿门…她是很闲啦,大雪天跑出来和失恋的人相亲…太沦丧了…

“跟爷去书房!”他斜视了她一眼,径自转过身,跨着步子就往前走,”今天不对完帐,你就别睡觉!”

看看,听听,这简直就是无视劳动法,八小时工作时间,她现在可以要求加班费的!不要以为随便给她吃吃豆腐,她就这么好打发,豆腐值几个钱…

想是这样想,脚步还是挪着跟了上去,张五,原谅她吧…与其跟他雪地里讨论守活寡的问题,她还是宁可去书房里烤火,顺便上数学课…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