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九爷府的诡异气氛一直持续着,也许为了衬托恐怖气氛,雨渐渐从天上砸下来,仿佛也破了一个大窟窿似地从天上浇下来,她骑着驴,撑着伞,收着租,体会地主阶级的家大业大,忽略掉那把伞是某个雨天,某个人送她回到原点给她留下的最后纪念…

而那头破驴,一点也没有因为下雨影响它的速度,还貌似享受地雨中漫步,好在已经是六月的天气,一点也不冷,不过一声湿漉漉着实不太舒服…

“我拜托你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就走快点吧!”她实在受不了了,跳下了驴背,开始拉它,她都看见府门了,目标就在眼前,它就不能最后冲刺一下吗?一点激情都没有,不知道它看到母驴是不是也这么性冷感,“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和尚驴啊,在我面前搞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死模样!”

“你不要逼我今天晚上就把你的命根子拖去午门给喀嚓掉!”她一边拖着缰绳,一边发出威胁,和尚和太监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尤其是那把尖细的嗓子,想到最噩梦都后怕!

“……午门不是做那种事的地方。”一阵声音从她背后扬起来,可她正在和驴斗气,根本没注意到,没来由回头吼了一嗓子。

“不能砍命根子,那就把脑袋给砍了!反正是个驴脑袋…呃…谁在和我讲话?”她一边吼着,一边发现了点不对劲…

“…你四爷我…”

“噗!”她喷掉嘴里的雨,明显被呛了一下,踉跄地转身跪在地上,“四四四…四爷吉祥…”膝盖刚挨着地板,却被胸口的锁片的碰触拉回了注意力,想她好歹还在为弘晖讨公道的阶段,弯下去的膝盖,又绷直了起来,但终究胆子还是不够用,脑袋还是死低着…

“什么时候你要能正正经经地请个安,驴都能上树了。”冷哼了一声,带着一声淡淡地嘲弄。

“……”TNND,干吗又拿她和驴打比方,弘晖,他家阿玛真没啥创造性思维,就知道使用现有资源。。。

见她不回话,只是低着脑袋,四阿哥勾了勾唇角:“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的脾气还能这般大。”

“……”她的视线看着他有些湿漉的朝服,这才意识到这位皇帝大人竟是牵着马来的,没有撑伞,任由细雨蒙蒙砸在藏蓝的朝服转成黑色,她在心里同弘晖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为了江山社稷,勉强退让一步,将手里的伞挪了几步,手伸高了起来,将他纳入伞下,无奈高度差距,她得勉强维持一下跳芭蕾的华丽姿势…

“…经你提醒,倒是想起,已经许久没人同我闹脾气了。”声音还是冰凉,只是因为提到某个人,让她觉得有些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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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42:01 PM《穿越文合集》第二章

清空万里2作者:星野樱

第三章

“……”她握着伞的手紧了紧,发出一点浓重的鼻音…

“明儿个,我会去他那儿,你可有要捎带的东西?”

她怔了怔,猛得抬起一张红着眼圈的脸,张了张嘴:“……您…还记得?”明天,是那个让她乱七八糟的日子,弘晖走了,后门关了的日子…

他白了她一眼,明显对她唯一说的话,还是废话表示不满:“还不快去。”

“……啊!”她一个激动,将手里的伞塞进了雍正大人手里,甚至把驴缰绳也丢给了他,转身,撒开腿往府里跑…

过了好一刻,她才拿着大包小包从府里爬出来,没空去摸脸上的雨水,径自将一包包东西塞进雍正大人的怀里:“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还有蛋炒饭,我用油纸包好了,还有瓜子,还有,这个,他没吃过的,九爷家的包子,超级好吃的,还有…”

他立在那里,看着自己怀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怀疑帮她捎东西到底是不是个明智之举,只怕不捎,这两个小鬼又要同他闹脾气…

“听人说,你最近在老九的账房里做事?”他看着她使劲塞东西,问了一句。

“……是…是啊。”她眨了眨眼,不觉得这件事和弘晖有啥直接联系。

“……有些不干净的账目,别碰。”四阿哥状似随性地提了一句,说完,也不待她回话,牵着马离开了…

“……”她皱了皱眉头,却立刻将听不懂的话抛到脑袋后面,继续同那只三生有幸,被雍正大人牵了好一阵子的蠢驴在雨中抗争…弘晖,她决定等雍正大人登基以后,拿小喇叭去宣扬一下,他是个好爸爸的光荣事迹,嘿嘿!

好不容易将蠢驴踢回了它的牲口棚,抢完了饭,正要满足地回房间睡觉,养小肚子,却在半路被子荷给叫住了,将一把伞塞进她手里…

“干吗,你诅咒我房间漏雨啊!”她拿着伞,鄙视了子荷一眼,她可不想一边睡觉一边撑伞…

“什么乱七八糟的,夫人交代,九爷今儿个出门,没带伞,叫你去十四爷府上送伞过去。”子荷将伞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

“……喂!”她猛地拽着子荷的衣服,“…我我我我急着上茅房,你换个人去成不?”

“那你上完茅房再去好了。”子荷甩了甩手,立刻闪人。

这下死定了…她养小肚子的计划彻底破灭了…阿门…

拟订雨中送伞作战计划,首先,把那头蠢驴从牲口棚拖出来,拿着伞直冲十四府上,将伞丢门口,然后骑驴飞奔回府,爬上床,盖好被子,继续养小肚子,恩…完美…

可一踏进牲口房,就见那头蠢驴又装死给她看,看着它那副非常坚持自己的私人闲暇时间,绝对不搞加班工作制,一步也不肯动的死德行,让她几次燃起去厨房借菜刀的冲动…看在它是生日礼物的份上,不同没文化的它计较!

自己的下属不合作,她只能打起了旁边帅气的高头大马的主意,嘿嘿,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合作过,但是说不定,这一骑就可以擦出艺术的火花,说不定,她还可以从此变成华丽的骑马一族,说不定,她明天就可以和那头蠢驴说永别了!

闪烁着少女纯真的眼睛,看着面前帅气的马哥哥,却见它们定力十足,完全不为所动地从鼻子里喷出几口气,摆明了,对她这帖春药严重不爽,也顺便警告她,千万不要有骑它们的冲动,否则,一定会造成不必要的身心伤害…

TNND…这辈子都没见过长得这么难看的马,帅气个屁,马眼看人低,不就是被人骑的东西么,被帅哥骑和被她骑又没什么本质区别,竟然给她搞性别歧视,就知道轻薄帅哥的屁股,极度鄙视!哼!求人不如求己,不会骑马又不会死,她用两条小短腿,用劳动人民的坚强意志,照样完成党和人民交给她的艰巨任务!看着吧,封建社会的牲口们,社会主义的儿女,不是好惹的!

鄙视完一众不知道好歹的封建牲口,一贴春药撑着一把伞,抱着另一把伞,踏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奔向了战场前线…

但是,当她远远地在十四府门前看到一个穿着朝服的背影,正被身边的撑着伞的小厮伺候着弯身上轿时,她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个天翻地覆,是哪个混蛋告诉她,九爷出门没带伞的,是啊,伞是没带,可干吗不告诉她,他带了个比伞好用八百倍的蜗牛壳轿子来,不仅不会淋湿湿,就算在里面泡茶,看书,睡觉,唱卡拉OK,抱小老婆,生儿育女,安居乐业都不成问题…莫非清朝的愚人节在六月不成…阿门…

她干笑了两声,将怀里多余的伞往背后藏,抓着后脑勺,准备转身跑路…却转念一想,大雨天的晚上的,自己浪费了自己睡觉时间跑来加班,这班都加了,不给自己的老板看到,岂不是浪费自己这般用心良苦?这等拍马屁,涨工资的良机不好好把握,大概连老天爷都会鄙视她,哼,敢耍她,她就将错就错,把九爷感动得死去活来,边坐轿子,边撑伞回去,啊哈哈哈哈!

将伞往肩膀上一扛,她踏着步子就往前走,她的视线落在那被雨给弄得微湿的朝服上,肩头的伞盖住了她头顶的视线,在那个背影弯身的一刻,伸出手,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朝服,略带力道地往后扯了扯:“…九爷,我强烈要求加班费.”

那个身影怔了怔,沉默了好一阵,缓缓地挺直了正弯下去的的身子,却始终没转过身来,只是站在轿门前,任由她扯住自己的朝服…

雨点砸在她伞外的周围,溅起的水花有点吵耳,终于也让她感觉到了这片沉默的不对劲,她的目光在湿漉漉的地上一瞥,在见到一双好眼熟的靴子时,微微移开了头顶上的伞,视线顺着那朝服慢慢向上爬,每爬一分,头皮就发麻一分,每爬一分,手也跟着从那片潮湿的朝服上松开一些,每爬一分,脚步就开始往后挪上一点…

一双本该总是盈满笑意,黑沉沉的眸子,此刻只是微微侧目淡淡地打量着她…

“八爷,您府上的丫头来给您送伞吗?”帮他撩轿帘的十四府上的小厮随意地问上了一句,算是结束了这刻的静默…

她心虚地缩回了自己的伞下,遮了个严严实实,躲了个密不透风…酸楚,几乎不用安排就往她鼻头涌,几乎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她也只能只有大口地呼吸,来苟延残喘…

“……她认错人了.”

那把有点轻扬的声音从她头顶罩下来,竟然让她听出了几许责怪的味道,她从来都听不懂他讲话的,所以,一定是她听错了…他才没有责怪她扯着他的朝服却把他认成别人,他才没有责怪她在大年初一吃干摸净后就把他认成别人,他才没有责怪她久违后的第一件事是把他错认成别人…

她被他责怪地抬不起头来,脚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将收进布鞋和袜子里的雨水挤弄了出来…

“你跑来这儿做什么!”一阵责怪声毫不遮掩地从身后甩过来,她被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九阿哥和十阿哥正从十四府门口走出来…

她捏了捏手里拿着的多余的伞,瞥了一眼面前纹丝不动的身影,他不上轿,也不转身,她却终究因为找不到呆在这里陪他发呆的理由,挪开了脚步…

“夫人叫我给你送伞过来.”她将手里的加班证据拿了出来.

“送伞?倒是九哥家的人贴心,这偌大的十四府上,还怕没一把伞不成.”十阿哥揶揄了一声,看了一眼站在轿前的八阿哥,“八哥怎么还站这儿?不是急着回府写折子吗?这洪灾一来又是一通乱忙了.”

“是该走了.”

他轻扬的声音没有丝毫改变,然后,她听见撩帘的唏嘘声,听见他的靴子在湿地上的踏步上,听见九爷和十爷说着”八哥慢走.”,听见小厮喊着起轿的声音,听到渐行渐远的声音…

“你还发什么呆!”九阿哥拽过了她手里的伞,撑了开来…

她被他硬生生地扯回了注意力,回过头来看着他不耐烦地已经踏着步子走下了府门前的台阶…

“九…九哥…这大风大雨的,你不坐轿回去吗?”十阿哥也随着愣愣地看着那走进雨幕里的身影…

“不坐了!”他挥了挥手,脚步已经溅起地上雨水,使劲瞪了那个还杵在原地的家伙一眼,才见她屁颠颠地跟了上来…

“唉,我说九哥,你可别在节骨眼害个啥病啊!”

十阿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她撑着伞小跑了一阵,才跟上那已走出好些距离的身影…

无语地走了好一阵,那同样身着朝服的背影让她心有余悸,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他突然顿了顿脚步,往后瞥了一眼…

“……不准哭!”

那有些沉的声音伴随着雨声压下来,压得她一阵晕旋…

“……我又没打算哭…”她颤了颤鼻音,捏紧了手里伞,敢情她没出息的形象已经彻底定型了,她这还没扯嗓子,他就先警告自己不准哭,“你不说…本来我不打算哭的…你一说…阿欠!”

她的眼泪还在酝酿期间就被一个飞出口的喷嚏给漂亮截断了,她张着还没合上的嘴巴,再看了一眼离她有一段距离的身影,没往前走,也没朝她走过来,分明在等她自己走过去…她明白的,所以…刚才那个没上轿也不转身的身影是不是也在等她开口说上些什么…

“你走不走!别让爷等你!”

她被他催促着朝前迈了两步,终究咬了咬唇角,猛得转身就往后跑:“我,我晚点回来…就这样,先闪了!”

她缩着脑袋,矛足了劲地往后跑,手里撑着的伞有些多余,因为脚步的飞奔,浑身已被溅得找不到一块干湿地,气喘吁吁地站在十四府门口,却见那有点眼熟的轿子重新抬回了府门口…

“……八…八爷呢?”她指了指空空的轿子,问旁边抬轿的小厮们…

“八爷?散步呢!”小厮看了一眼她,笑着说,“竟然挑这大风大雨的天气散步,我就说八爷的话,没谁能听的懂吧!”

她来不及去和小厮套近乎,操起伞就往他家的方向奔,还好他是散步,不是慢跑,她收帐时练习出来的脚力终于可以为恋爱发挥作用了,阿门…竟然做雨中漫步这么狗血的事情,好鄙视他!这种被负心汉甩了的失恋举动应该是她的专利啦,竟然不经过她的允许就和她抢,不要以为这天下都是他皇阿码的.他就可以嚣张,大家熟归熟,他这样搞,她照样告他剽窃!

“…前面的那个谁谁谁!你给我停下来!!”她捂着跑得胃都抽痛了,唔…早知道要这样跑,她今天晚上就少抢两碗饭了...

“叫你停下来啦,你还走!”她看他丝毫不减速地往前迈步子,不急不慢,仿佛要立刻成仙的模样,她努了努嘴,只能加快了速度,将他一把拽了下来…唔,好想哭,这种动作,一般都是言情小说里帅气男主的经典动作才对…为什么要由她来做…

而他也不负她的重望,非常进入角色地扮演好女主,半点动静也没有,只是任由她扯着他的袖子,不转身,也不再继续往前走…瞧他那副别扭样,鄙视!哼!

她见他终于停下来,也安下心来,一手撑着他的后背,一手插着腰,弯着身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叫你不要走,你还使劲走,再走啊,再走我就非礼你!反正现在四下无人,月高…呃…大雨哗啦啦…以后我死不认账,看你到哪里去告我!”

他依旧没动静,却发出了一丝从胸口带出的让她熟悉的轻笑声…被她慢慢扣上的手,也开始有了一些温度…

“你想打喷嚏就直接说嘛!干吗跑来淋雨又做忧郁状…哇…”

她正忙着数落他,念得振振有辞,后脑勺却被猛得扣住了,迎头就撞上那湿漉漉的胸口,那朝服的前襟被她的脸一挤,弄得她脸上都是雨水,她的眼泪都是真的耶,他这样一抱,弄得她好象都是在哭假的一样:“…干什么…是我要非礼你,你想先下手为强啊…”

他不说话,只是将她往怀里收了收,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毫不留情地将所有的重量压过去…

既然他开始进入男主角的状态了,那她就可以恢复别扭女主角的德行了吧,她抬起脚将雨水全部踢到他的朝服上去,管她什么事,反正现在又不是她帮他洗衣服了,累死他家的小老婆,天天帮他洗衣服,就没空非礼他了…

“谁让你送一头驴子来给我当生日礼物的!你是在骂我笨是吧!想我当初送你的东西,随便哪一样也比一头驴子好吧,还是一头那么蠢的驴子,笨得要死,害我怎么拖都拖不动…不许笑,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还有,大年初一的时候,明明我想吃两根棉花糖,你这人好小气,就只买一根给我,后来也是,糖葫芦我也没吃够…不要啃我脖子,好痒啦!也不要用舔的!”

“还有,还有!都是你害我天天打喷嚏,害我被春桃鄙视,害我被泰管家扫茅房,害我被九爷扔出去收帐目,害我…唔…不准亲,谁要给你亲,你这个人,我还没骂完…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全部飞进他嘴巴里去了,她从他嘴巴里吃到一点雨丝苦苦的味道,蔓延开来,于是她也不示弱,使劲往嘴巴里吐口水,谁让他不让她讲话的!哼!

她的手摸到他的领扣,好怕这里被别人碰过,下意识地收了收嘴巴,使劲地咬他的舌头,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却只是顺着她的意,节节挺进,让她咬得更多更满足…

弘晖,怎么办…事情大条了,他们不是一刀两断了么,这样吻来咬去又是怎么回事,她真的好鄙视走藕断丝连路线的耶…阿门…

不可否认,她,夏春耀,确实是个奇才,不仅送伞能送错主子,还送到大家都一身湿哒哒,狼狈兮兮地对打喷嚏,而最最不能让春桃理解的就是,送伞居然还能送出脖子上的草莓印来,不知道春桃是不是打算尝试新的偷情地点,瞪大了眼睛研究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小草莓,一脸诡异地问她,这大风大雨是不是异常有情调,她立刻摸着脖子,调起嗓子来强调,处女这个光荣的职业,她还准备苦心经营一阵子…

此话刚落,却换来春桃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和好了?”

她一边放下手里的洗脸巾,一边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春桃,回想几个镜头前的情景,她把牢骚发完了,他把草莓种完了,然后,她的视线略过他的肩头,低下去,盯着他的靴子不再抬起来,他沉默了一阵,似乎也不再抱让她抬头看他的期望,只是拣起地上的伞,盖过她的头顶…

她随着他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到九爷府的门口,踮起了脚尖拍拍他的肩膀:“伞你拿回去,自己回家小心点哦,不要和陌生人乱讲话,把伞撑低点,别给人偷窥了去,就这样啦…”

她咧着嘴贼笑了一阵,像把他和自己一同拉回往常般,她不记得她有去过紫禁城,而他也不记得他将她放生,抚了一把胸口的锁片,只当一切没变,弘晖也还在,她选择她想记下的片段,不喜欢的直接丢进回收站,按下删除键,消失地无影无踪,她不去听风言风语,也懒得在意他刚建起来的后宫…他也不能小气,在意她把他记的模糊,在意她疗伤期间小小精神出轨一下…

反正都是不平等条约,随便签个名,画个押就好了,不需要大张旗鼓,她转身要走,他也不拦她…

只是当她看着面前的红门槛时,她实在不知道,她该在他面前跳过去,还是跨过去,尴尬地咬了咬唇,转过身来,干笑了两声,想等他先走了再去考虑这个问题,却见他只是撑着伞,立在雨里,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尴尬,几乎带着置身事外的样子…

她远远地看着他,终于稍微放纵自己一些,把视线往上移了,却见他没看向自己,只是将视线微微瞥开…

一阵风夹杂着雨点打在他身上,发出细微的唏嘘声,他的声音终于伴着风雨响起来…深幽而坚定的调子,不似往日般轻扬,拉扯着她往下沉…

“你记着…我能放你一次,但绝没有第二次.”

他本不是个怜悯人的主儿,她应该清楚,他也没有太多的“舍不得”供她挥霍,她必须明白,他的纵容也只到此为止,她不能装傻,他也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阿哥,她不得不面对,他对她,也不过只是使出欲擒故纵的伎俩,不同的,只是,他把他的伎俩摆在她面前,要她愧疚,逼她抬头…而如此大费周章,能赢回来的东西,不多,无非,也就是她的心甘情愿…

“……如此,你还敢回来吗?恩?”

他熟悉上扬的尾音,让她往回缩了缩脖子,似乎料定了她的答案,旋身,让朝靴在雨水里踏出沉沉的声音,和着她的心跳声,吵得她只能捂着耳朵,往府里跑,当作什么都听不到…她的勇气,刚刚才透支完毕,她现在被打回原形,只能缩回去…

那的确是张不平等条约,是她一个人擅自做主定的,只有她一个人签了名,他却赖皮不肯画押,谁要他来教她时间逝去不回的破哲理,她高兴让它停在那里,一辈子都不要动,谁要他来教她,他是怎样一个人,她高兴把他想成她以为的那样,他只是会给她塞零食的人,他只是会给塞暖炉的人,他只是会塞给她送生日礼物的人…谁要他来教她,自欺欺人是一件好让人鄙视的事情…

和好了吗?和好了个屁,越来越糟糕了,简直是乱七八糟…

这就是她给春桃的答案,春桃耸耸肩,不理会她无里头的愤怒,睡觉,她则爬上床,失眠,所以说啊,从睡觉状态就可以显示出女人的感情生活圆满与否,于是,她失眠了一夜,脑袋里是八百个小八爷对着她鄙视,她数了一个晚上的他,还是没有数出瞌睡虫来,看了一眼已经微亮的天空,索性不睡了,翻身下床,在镜子前磨蹭了好一阵,确定领子把草莓全部遮住了,打开房门准备去拿早点的一瞬间,才想起一件好华丽的事情,她貌似就这样把九爷丢弃在风雨中了,阿门…

这下别说涨工资了,估计还有被炒鱿鱼的危险,但她是卖身进来的,这个问题,她暂且可以忽略不记,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挨板子,扫茅坑,背帐本,收银子,吃包子,送早点…说实在的,不得不承认,除了挨板子,九爷家的惩罚人的方式,其实都蛮人道的…

端着早膳,她主动来承认错误,不知道可不可以得到宽大处理,其实,她也不算没完成任务啊,伞送到他手里了嘛,也淋不着了,应该不会半路出来一个劫色的,好死不死把九爷拖角落里,做掉了吧…

站在九爷房前咽了一口唾沫,她正练习笑脸迎人的表情,却见房门轻轻被推开了,她眯着眼睛,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

一双小手搭在门边,小罗莉站在门里,向她伸出手来:“给我.”

“…啊?”她愣了愣,注意力全被小罗莉有点过分清凉穿着给扯了过去,没有扣上的领扣,小肚兜的绳结松松地系着,耷拉在外面,让白嫩嫩的小脖子露了出来,阿门…那小脖子上竟然还有好多颗和她脖子上一样的东西…好新鲜的草莓啊…红红紫紫的,比她脖子上的还要触目惊心,九爷下手好狠,完全不带留情的嘛…

“早膳.”小罗莉指了指她手里的餐盘,丝毫不在意草莓共享,只是笑.

“…哦…”她抖了抖手,将餐盘交到小罗莉手里,今天的早餐好象很好吃的样子,呜…不过,没她的份了…

“昨儿个,可是完颜夫人叫你去送伞的?”小罗莉接过餐盘朝她微微一笑.

“…是…是啊…”她抬了抬眉头,却见小罗莉上下打量着自己,视线一碰上她,就拉了开来…

“为何却是九爷一人回来的?”

“……”......因为她当时忙着乱搞男女关系……

小罗莉见她不答话,也不再问,只是接过餐盘,转身,合上门:“九爷交代,以后,不用你去拿早膳了.”

她看着合上的门,愣了愣,NND…她刚刚干吗要自做多情地酝酿出来罪恶感来,这下可好,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立刻就要被集体丢进垃圾箱焚化炉了,她这样随便焚烧感情垃圾,算不算破坏古代生态环境平衡啊!她就说,九爷没那么简单就被人劫色的,他不去辣手摧花就很偷笑了,阿门…以后每天都可以和春桃一样多赖床半个小时了!

她伸了个懒腰,不再去打扰人家夫妻性生活,揉了揉眼睛,离去书房还有一段时间,她还可以找个地方补一下眠,希望小八爷不要在到她脑袋里来给她上思想政治课…

结果,小八爷还没来得及给她上思想政治课,她的人却被拉到完颜夫人的院子里做昨夜送伞全过程的情景再现报告…呃…当然,侵犯个人隐私的那一段,被她卡了,华丽跳过,完颜夫人也没刨根问底,倒是在她逗弄完糖糖,从小女娃娃的手里偷了一点糖糕,填了填今天早上被她阿玛饿着的肚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抛了一句话来…

“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明白?”

她的右脚刚跨过门槛,怔了怔,回过头,却发现完颜夫人已经转身走进内间去了…

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却见刚从外间回院子的子荷,一瞧是她,正要打个招呼,却被翻了个白眼回以她热情的招呼…

“瞧你做的好事!”子荷举起手指在她额头上重重地点下去,”我就同夫人说,你这帖春药是怎么扶都扶不上墙的!唉!”

“我做啥人神共愤的事了,你们一个个都鄙视我!”她扶着额头,委屈地瞪着熊猫眼,搞清楚状况好不好,她淋了一夜的雨,然后被前男友鄙视自己心志不成熟,然后一夜失眠,然后被大清早的限制级画面刺激,然后还被告之以后都没有华丽早餐吃了,然后补眠未果被抓来做报告,然后又被夫人鄙视,再饱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残酷打击之后,她现在可是很有走向心理变态,杀人魔的充足条件的,最好不要逼她,暴动出九阿哥府灭门惨案的历史事件!

“何止人神共愤,要我是夫人,撕了你的心都有了!”子荷压了压嗓子,将她往角落里拖,”你以为夫人干吗特意叫你去送伞,好玩儿啊!还不是给你机会来着,你进九爷房那么久了,下人们虽没名说,自己心里还没个谱儿?不过,我看九爷半点反应也没有,该是夫人搞错了才对!”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九爷那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可没对他职场性骚扰,你别把我想成和糖糖一样,一看见美男就把持不住,然后就…”

“糖糖格格都比你有胆子,亏你在夫人生产时还信誓旦旦说要抢人家男人呢,啊呸!这回儿好了吧,让你有个机会帮着夫人对付那个新来的,结果却被个新来的给彻彻底底地挤下去了,搞得连九爷的房间都进不去了!哼!这下她还不嚣张到家了,儿子她给生了,现在九爷除了她那儿,也不进别的夫人的房了!本来还以为你对夫人能有点用处呢,结果你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子荷一边撑着自己快要晕倒的脑袋,一边说得噼里啪啦…

“……你是说…夫人的意思是…”

“废话,当然是想让九爷收你进房,免得那个新来的…喂…你怎么了?”

“我现在严重不爽,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她挽了挽袖子,踩着大步子就走,搞了半天,原来这当小老婆对什么兵书啊,棋谱啊的,也是要研究研究的,她这贴春药还是蛮有前途的嘛,被人当成一步超有利的棋下了半天,还差点就要杀入敌人阵营,直接吃主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