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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怎么养他呢。”

晴岚看锦儿长出了口气,刚刚紧张的神情也不见了。她果断的认定,把孩子认给那个死鬼是完全正确的。

“晴岚妹妹,你看,我也不知道你有了身子,更加生了孩子。这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给他。”

04 茅草屋

晴岚坐到炕边,一边伸手抱起哭得脸通红的小暖暖,一边哄着,“不哭,不哭了,乖啊。”

小家伙有人抱了,自然声势就减弱了些,闻到晴岚身上的奶味,他就闭上嘴,挺着小脑袋直往晴岚的怀里拱。看那架势,显然是饿的很了。

“暖暖,来,吃饭了。”晴岚顾不上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女子,连忙解开胸口的衣襟,让孩子贴上去吃奶。

锦儿小心的看着不平的地面,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提着她那包袱,走到晴岚的身边。她把那包袱放到晴岚的身后,然后拿帕子抹了下那炕沿,犹豫了下,一咬牙坐上那看不出颜色的炕沿上。

她看了眼正狼吞虎咽的小孩,用手指轻轻的摸了下他的小手,然后笑着问道,“你叫他暖暖?这孩子长的真不小。你一个人,日后怎么照顾他?”

“嗯,他有些瘦,别人怎么照顾孩子,我就怎么照顾呗,做了娘的人,还不是都这么过的。”晴岚一边轻轻的拍抚怀里的婴儿,一边淡淡的说道。

“你这里,我记得你出府时候,铺盖衣服首饰什么的,奶奶都赏了你的。一定是你那糯性子又犯了,让人三言两语的就哄了去。你不能太好性子,出府的时候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怎么就记不住呢。”锦儿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

晴岚低头看了下褪色的大衫,也觉得原来的那位,性子太好了。不过嘴里却说道,“他那样的人,我就是不给又能怎么样,我都是卖给他的了。不给?要的狠了,他就扬言要卖了我去。”

晴岚一边说,一边想自己这倒霉的穿越,眼圈自然跟着就红了。配着她那凌乱的衣衫,蓬乱的头发,憔悴的容颜,让人看了,实在是太可怜。

锦儿听着晴岚悲凉的语气,看着这破落的小屋,残缺老旧的用具,她忍不住拉着晴岚的胳膊,哀哀的哭了起来。

“当时就该听我的,拼了惹恼奶奶,也该去夫人那里争一下,要是给了大爷做通房,何苦遭这样的罪。”

她这一哭吓的晴岚怀里的婴儿一蹦,晴岚忙拍了拍小娃娃,“暖暖,不怕,你吃你的,是锦儿姨娘来看你了。”

暖暖没哭,却闭着眼睛不再吃,晴岚本想看他尿没尿,见孩子好像又睡了,她就没动那包被。

晴岚刚生产,身子虚的很,喂孩子抱着,一会就累的慌。看身边这女人拿着个蓝边白色的丝帕子,嘤嘤的哭的很动情。她却听得心烦,倒霉是她,该哭的也是她,她一个来看热闹的哭个什么劲儿。

做通房,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当年如何,发生了什么,她没什么记忆。不过想来也无非就是男主子上了从前的那个晴岚,女主子却不肯让她进

房,鼓捣着把她卖给了老鳏夫。

如今听说男人死了,大概怕她回去找主家男人吧,才让个丫头来打探下她的心意。当年好好的大姑娘都被赶出来了,如今她一个寡妇,难道还能回头去给人做通房不成。

她这边不吭声,那锦儿却是越说越激动,“妹妹,你这些日子可是怎么过的。这那里是住人的地方啊,便是咱们的柴房也比这里整齐些。”

放下孩子,她看了眼锦儿,见她哭了这一会儿了,脸上的脂粉有些花,还真是落泪了。晴岚不知道从前的很多事情,她现在也不是那个从前的晴岚,她不能不防着些。

“姐姐,都过去了,不要提了。我如今已经是胡家妇,暖暖的娘,有什么都是命,认了就是。”她叹口气说道。

“不好意思,我着实坐不住了,我要靠一会,你别介意啊。”晴岚歉意的说了句。

“没事,是我不好,你这样子,我还拉着你说话,你快躺下,我扶你。”锦儿看晴岚苍白惨淡的脸瘦得只剩下对大眼睛了,心疼的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这屋里实在简陋,委屈锦儿姐姐了。”

她觉得腰酸的有些直不起来,就顺着炕沿往炕里挪,然后慢慢的半倒着靠着炕里边的墙上。看着锦儿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晴岚微微的笑了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在这样的环境下。

这是名符其实的土房,墙坯子都没抹平,一块一块的还露着拌的稻草屑。炕席上到处都是落下的灰土,炕上墙上,一摸一把灰,很是原生态。

如今大半天过去,晴岚都麻木了。她刚刚喝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粗糙的手,还有那手指甲里都是黑泥,竟然也没惊讶,照旧把那碗粥倒进肚子里。可见从前她老师说的对,人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就只能适应环境。

锦儿抹了眼泪,打开她挎来的那个包袱,一样样的拿出来,“妹妹,我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这些带来的恐怕也帮不上你什么,你看着好歹将就着用。”

晴岚看着那堆素色的布料,一时间有些懵。晴岚死了老公,从前的主子送她一堆素布料,这意思是让她守寡不改嫁吗?

“这些是奶奶让我给你带来的,她说让你做些衣服穿。”锦儿说完,想了想,又从袖袋里掏出个蓝白相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几块碎银子。

“实在没想到你现在这个情形,你知道我平时身上也不带银钱的,这大概能有五钱,你买只鸡让人帮着炖了补补身子。姐妹一场,你做月子,我该服侍你几天,只是我这次是借着跟奶奶到本家大老爷那拜寿,才抽空出来一次,呆不得多久。”锦儿递给晴岚有些歉意的说道。

姐姐回去替我谢谢奶奶的关照,只是我如今先夫孝服没脱,又赶上生孩子,没法去给奶奶磕头,还请奶奶见谅。”晴岚这时候才明白,她们主仆是到了这里才听说她的事情的。

锦儿扯了下她那粉蓝色的绢纱的袄袖,犹豫下,“你就不问问你走后,大爷他什么情形?”

“姐姐,都说了,往事不提了。”晴岚心道,关我什么事。

话说,连个丫头都保不住的男人,古今中外,都是一个名字,懦夫。这个大爷十有八九是这样的,媳妇厉害,自家扶不起来,只能拿丫头的温柔来安慰他那疲弱的性格。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怨恨奶奶给你找了这样的人家,又摊上这样男人。可是咱两都是奶奶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她那脾气你还不了解,最是见不到大爷沾染其他女人,更是见不得丫头爬大爷的床。当时你的事情出来,她私下里都气的落泪了。要不是你说死不承认喜欢和想做大爷的通房,你想想你会是什么下场。”锦儿叹口气,幽幽的说道。

晴岚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说的,卖给了老鳏夫都是便宜晴岚了。合着要是喜欢想做大爷的通房,晴岚估计十个月前,小命就是没玩完,也被夫人不定卖到什么肮脏的地方去了。

“嗯,我知道。”晴岚含糊的跟了句。

那锦儿却说开了就止不住,“奶奶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毕竟是大爷摸上你的床的,不然你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奶奶不喜欢房里有其他女子,大爷却是个爱风流的书生。自你走后,大爷和大奶奶闹了多久的饥荒。到底奶奶把大爷新得手的琉璃给正式梳头做了通房,才算安生些。”

“嗯,大爷这回安静了,奶奶就没什么可烦的了。”晴岚答应声。

锦儿却撇撇嘴,“本以为大爷就这样撒开手了,谁知道,前些日子还私下里打听过你的去向呢。奶奶也是听说大爷在找你,这才趁着这次给本家老太爷拜寿,让我来看看你。听了你的遭遇,奶奶也后悔,当时一时气急,给你找了那样的人。唉,咱们做奴婢的,命不由己啊。”

“哦,打听我做什么,我这样挺好的。”晴岚靠着墙,身子越来越软,慢慢的就出溜下来躺到铺盖上了。一阵阵的暖意让她犯困,睁不开眼睛。

“你这话说的,这还挺好。你啊,这软性子,日后可怎么好?”锦儿皱着八字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晴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不等晴岚说话,接着说道,“你日后还要早些做打算,奶奶她虽然疼你,可是只要关联到大爷,奶奶常常会做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她如今已经把府务都接管了,凡百事情,大小几乎都是奶奶自己决定,不怎么去请

示老夫人了。琉璃如今新鲜劲过了,大爷也有些撩开手,不太理会她。她如今不得宠,便是日常用度也不齐整了,还不如我这个丫头呢。”

晴岚有些头疼这些人名和它们的关系,大爷大奶奶的,琉璃翡翠的。她通过锦儿的话总结了下,锦儿的意思其实就是说,那个奶奶就是一悍妇,又一红楼梦的凤姐。

“不管如何,姐姐的好意我领了。你和奶奶说,晴岚不会走回头路的,还请奶奶放心。”晴岚声音疲弱。她着实累了,脑子都木了,只想睡觉,无法再掰扯从前那人留下的乱麻。

“天不早了,我该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你歇着吧。”锦儿看看外面,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晴岚睡过去的时候,还想明天让黄大妈帮着买些肉菜什么的。在房里能吃就是那把糙米,光吃那个,他们娘俩不是饿死,还是饿死。晴岚睡过去的时候,还想明天让黄大妈帮着买些肉菜什么的。在房里能吃就是那把糙米,光吃那个,他们娘俩不是饿死,还是饿死。

“你说她生孩子了,还是那个死老头子的?”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05 秋彩娘

河间府王家,是本城的首富之一,这两天正轰轰烈烈的举办当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王家老爷子的儿子王虎入仕多年,三年前,被新皇提拔做了二品大员。

这几年,子侄辈的又被提携着读书入仕。如今王家是人才济济,越发的兴旺起来。这次老爷子过大寿,远亲近邻的,拐弯抹角沾上点边的都纷纷前来祝寿。

大多数的人都是喜欢赶热灶,擅长做锦上添花的美事。如今王家发达了,便是远在真定府的府尹王辅,老爷子一个早就出了五服多年的侄子。从前并没多少来往,这一次也派了自己的儿子媳妇过来给这位本家叔叔庆寿。

王家在河间府的大宅里,有个种满荷花的池塘,如今时间不到,荷花没开,只是荷叶挨挨挤挤的已经铺满了池塘。虽然没开花,但那荷叶的清香闻者也让人心旷神怡的。可惜此时住在这里的人,却是心情复杂,无心顾及那满池的绿色。

“说跌了跟头,孩子就早产了,我看那孩子皱巴巴的,丑的很。”荷花池边的客房里,锦儿躬身站在一位打扮的彩绣辉煌的妇人身前,小心斟酌着字眼回道。。

“嗯,锦儿,没外人在跟前,你坐下回话。”着指着脚边的锦凳说道。

这院子里主家派来服侍的丫头,早被她带来的人请去吃点心了。她便是真定府尹王辅的长子媳妇,王钰的正妻,秋彩娘。

锦儿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发髻有些散乱,显然刚刚是睡了午觉的。脸上还带着春色,这必定是在午宴上喝了酒了的。听她说话的口气,心情也不错。

“还是奶奶体谅咱们,那我可就坐下了。婢子走了这半个下午,真有些累了。在晴岚那,坐没坐的地方,连水都没得喝。”她笑着说着,侧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坐在了秋彩娘的脚边。

秋彩娘微微楞了下,“嗯,你把你看到的都说说,我也不好出去,让人看到也不好。”

锦儿就捡她爱听的说了些,“…,您没看到,那屋子,咱们的柴房都比那精致的多的多,都不知道怎么住人。”

秋彩娘摇着美人扑蝶的团扇,眨了眨描画精致的眼睛,不理会她说的那些细枝末节的,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记得卓妈妈和我说,那老头都五十一了,他还能生孩子?”

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烦躁的把那扇子摔到炕上,恨声道,“她也能受得了那样肮脏的人上她的身,真是个贱货!”

锦儿连忙赔笑给她捡起扇子,然后又递上来杯热茶,“过去这么久了,奶奶还和她生什么气。她虽然长的出挑些,那也是您抬举她打扮她。如今她瘦的厉害,人也苍老的厉害,我刚刚看到都没敢认,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的样

子。”

她心里直打颤,这主子是个面慈心狠的主儿,最是见不得女人比她好的。晴岚够惨了,但愿这位不要再去插手她的生活。

秋彩娘喝了口茶,然后长叹一声,“你从小跟着我,是知道我的,我要是那狠心的,出去的人我还会关心她生活的好坏吗?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忍心撒手不管。”

锦儿楞了下,抬眼飞快的看了秋彩娘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给她打扇,“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我们奶奶跟活菩萨似的,府里哪一个提起不得夸你怜老惜贫,尊长护幼。连我们这些服侍的都跟着沾光,临来前,老太太还因为您让我去送果子,高兴,赏了我根银簪子呢。”

锦儿特特的拔下头上的簪子,一脸得意的给秋彩娘看。

秋彩娘被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逗笑了,“真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住二两酥油,这么点事,你都够跟我说两回了。你这丫头,我赏你金簪子都没见你这么高兴过。偏老太太赏这么个东西,日日插在脑袋上,到处显摆。”

锦儿小心的把那簪子又插回去,认真的说,“奶奶对我的好,我在心里藏的妥妥的呢。这个不一样,这个是奶奶的一片孝心,是您的纯孝感动老太太,连我们下人都跟着得彩头。”

“锦儿,你六岁就跟着我,从前的事情我也没瞒过你。在府里,你是我唯一能说这个事情的人了。”秋彩娘看着自己红色绣粉蝶的宽袖通袄,出了会神,然后叹口气说道。

“奶奶,她总算也是遭了报应,到现在也还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只是知道是咱们家的一个丫头,您就不要为了她难受了。”锦儿一脸关切的劝道。

她心里却是直叹气,晴岚那样温和的一个女子,都被她给折腾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主子还是不肯放过她。难道一定要看到她死才算了结吗?

“你怎么知道她不记得?我可没让你问她这个。”秋彩娘盯着锦儿,眼神冷厉隐晦。

锦儿哆嗦一下,连忙收敛刚刚的随意,一脸郑重的回道,“奶奶,您虽然没说,可我心里也担心,没直接问,只是探了下。听她的话音是不记得那些,只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被卖出来的。还觉得对不起您,”锦儿连忙把和晴岚的对话大都告诉了秋彩娘,除了她抱着晴岚哭的那段。

秋彩娘听完,人仿佛放松了些,靠着床上的被子,一脸惋惜的说道,“锦儿,我没想到那男人会死。当年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些,她母亲和我娘是好姐妹,她们家出事后,我娘冒了多大的风险把她买回来。说是我房里的丫头,那不过是遮人眼目的,你看我何时拿她做丫头待了?可她不知道感恩,反倒勾引我相公。”

锦儿

不敢应声,她怎么应声。可怜的晴岚,谁能知道她从前也是金樽玉贵的大家小姐,只是遭了难才来到秋家。本是寄养,时间长了,慢慢却变成奶奶的贴身丫头。

不做丫头待,只是干的都是丫头的活罢了。奶奶只是离不开她那一双巧手,会写会画会绣花,才带着她出嫁的。大爷是个读书人,对着这样一个灵秀的女子,那能不留意?

那事说来都是大爷的错,晴岚从来都是躲着的。谁不知道她整日做那些做也做不完的绣活,根本就难得出房间。明明是大爷摸到她房里,可奶奶却暴打了晴岚小姐。

锦儿想起秋彩娘那暴怒的一脚,心里就直颤悠。一脚就让晴岚那可怜的女子,撞到石头上,昏迷了两天,醒了就不知道自己的从前了。

可怜的她,被奶奶的编的假话,骗着出府嫁人了。想到刚刚看到的晴岚,破败的房子,啼哭的婴儿。她心里冷冰冰的。

那样的日子她这一年是怎么过得?十六的女,五十一的夫,还是个猥琐的老鳏夫,晴岚她那性子,软绵绵的,她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秋彩娘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说着说着脸色有些变了,画的柳叶眉也有些狰狞了。

“虽然是大爷强了她,到底是她平时不够检点,有意的勾搭大爷,不然大爷怎么不撩拨你?”秋氏阴测测的说了句。

锦儿心里一抖,“奶奶,瞧你,说什么啊。说她怎么又拉上我。”她要是长的和晴岚似的,估计也早就被打发了。不过她脸上却是佯装恼怒的样子,“是她没福气,活该遭现在那样的罪。”

秋彩娘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调整了下表情。换上平时温柔的笑脸,拿帕子抹了下嘴角。

她笑着拍了锦儿胳膊一下,“都是我宠的你,没大没小的,我不过那么一比,你就给我摆脸子看。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倒是想把你给大爷,可你大爷她如今看我都不顺眼,何况你在他眼里一向和我是一条心的。”

王大奶奶是笑着说的,锦儿却是吓了一脸苍白,噗通就给秋彩娘跪下了,一个劲的摇脑袋。

她眼圈红红的带着哭腔, “奶奶我这辈子就想服侍您,要是您烦我,给我配给那个小厮也行,我是绝不会从了您的想法的。”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不过随口一说,就吓的这样。让大爷听了看了,非恼你不可。”秋彩娘看她那可怜样,笑了起来,啐了她一口,拉她起来。

锦儿顺势起来,却不敢坐着了,躬身站着说道, “大爷他那里懂奶奶的心,奶奶一心想扶持他入仕,光宗耀祖的,可怜奶奶一份痴心,大爷却不怜惜。”

秋彩娘被她说

的也动了感情,想起自己这些年,眼圈也一红,“只你明白我的心,他那里懂得。你跟了我一场,我怎么会让你没个好归宿。他那样的人,毁了我一生便算了,我如何舍得把你给他。”说着便又转到晴岚身上,“便是晴岚那丫头,我虽然恼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爬大爷的床,却也没把她怎么样,还送她出来做主子, 而不是做个贱妾让人看不起。”

锦儿心里叫苦,这位怎么就不能放过那可怜的女人,她笑着说道,“奶奶,她是白辜负奶奶的心了。奶奶给了那些东西,不到一年光景,就都没了。如今又多个小娃,越发的过的不好了。”

锦儿看秋彩娘脸上是一片惋惜,眼神却是幸灾乐祸的,就接着说,“那房子眼看着就要倒了,我出来的时候听旁边的邻居说,她生产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您都为她做了那么多了,她都过不好,都是她自己闹的。是她自己的没福气,以后您就不要太为她费心了。”

锦儿一个劲的说晴岚多么惨,希望能打消秋彩娘心里的怨恨。想到那个憔悴的女子和那个皱巴巴的奶娃娃,锦儿真无法看自己的主子再算计她。

秋彩娘端起茶杯喝了口,然后微微笑了笑,“听你说的,也着实可怜。她实在也是命不好,先克父母,如今连夫君也克,可见我送她走是对的。要是给了大爷,如今克的就不知道是谁了。可恨你大爷她不理解我的心,到现在还不承认爬了她的床,怨我呢。”

“奶奶,大爷是读书人,最是要颜面的。”

关于这件事,锦儿也疑惑,到如今,大爷还是不肯原谅大奶奶。看他那架势,倒不像是假的。只是如果不是他,那个人是谁呢。这话她一个下人自然不能说,也不能问,太忌讳了,那毕竟是奶奶的内宅。

“他还要颜面?爬我丫头的床,还不认。卓妈妈说看得真真的,那从窗子里跳出去的,就是大爷。也是穿天蓝色的袍子,宝蓝色的发带,那天大爷的服饰可是我亲手给配置的。何况你当时是第一个看到的,那贱货可是只穿了个兜肚躺在床上,床单上都是血迹的。哼。”秋彩娘想起那天的事情,就生气。

“您喝口茶,都过去了,后个咱们该回去了,要不要奴婢陪你去铺子看看,给老爷和太太还有老太太带些稀罕物回去?”锦儿看她气哼哼的,连忙又倒杯茶递过去,小声的建议。

“嗯,晴岚的事情不要和大爷说,这个给你,明个也戴着,别让人说我的丫头连个金钗都戴不起。”秋彩娘拔下头上的一根绞丝菊花造型的金钗,给锦儿插到头发上,“明天早上出去吧,这会晚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多谢奶奶赏我,我

终于也有金钗了,嘻嘻。”锦儿眉开眼笑的给秋彩娘行李道谢。

“在那些丫头婆子面前最是老道,偏在我这儿就成了孩子。”秋彩娘笑骂道,“也十八岁的人了,还是这么眼皮子浅,小心人家笑你没见过世面。”

锦儿笑嘻嘻的,“奶奶,我在您跟前,也跟个泥菩萨似的,你看着不累啊。我走了,回头我让绿柳进来服侍你休息。”

秋彩娘看锦儿出去,想了半晌,才对着后进来的一个婆子说道,“奶娘,您看我要不要给那个贱人再找个好人家?”

“她现在没出服呢,您不好插手,毕竟她如今不是咱们王家的人了。不过可以暗示胡家的族人,毕竟她那孩子是姓胡的。”一脸笑意的老婆子,慈爱的看着秋氏说道。

“奶娘,你说那孩子会不会,”秋彩娘有些说不下去。

“我的好小姐,那孩子只能是胡家的贱种,是不是都得是。你现在要想不是那个贱人的事情,而是要拢住大爷在咱们房里,你跟前如今只得一个姐儿,要加紧生个哥儿才能确保你在府里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河间府,河北河间县,真定府是今石家庄,我是个地理痴,东西南北一向不分,上下左右总是疑惑的人,最怕的这些个地名。百度了下,才知道,亲啊,不要太计较地名。

06 怎么活

晴岚不知道锦儿主仆的心思,也没心情理会那些。对于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她,眼前最关心的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初临异世,在最初的旁观者心理过后,在死后重生的惊喜后,渐渐的发现那些都是自己的现实后,晴岚只剩下了茫然。

身边的小暖暖是个贴心的小家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他吃的不多,拉尿自然也少,这样晴岚便不用服侍他,有更多的时间睡觉发呆。如今她最希望闭上眼睛后,再睁开的时候,这一切其实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这院子本来就偏僻,家里又穷,估计原来的那位和那个死鬼人缘都不好,因为除了黄大妈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再无二人到这家里。

黄大妈有时间就会来帮晴岚安顿下饮食,当然这不是无条件的帮助,她最希望的是晴岚快点恢复。她是生意人,生意人是不喜欢做亏本买卖的。

“那陈家娘子是个大方的,看了你上次绣的那副门帘,就爱上了。这回是要送人的被面,指定要你来绣呢。”黄大妈说笑着给暖暖熟练的换了尿布。

“那感情好,只是我这身子,一时也做不了,您还是帮我回了吧。要是耽误了,白坏了您的名声。”

晴岚看看自己如今的手,干枯的手,还能不能绣花她不知道,不过她一点都不怀疑会把那锦缎勾出丝来。她扫视眼前破败的屋子,心里叹口气。她那有心思理会眼前的什么绣品,她最想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睁开,她的魂魄就已经不在这里,才是最好。

可惜过了三天了,她睁开眼睛还是这个破草房,面对的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暖暖。小娃娃如今已经不皱皱了,初步露出的模样还是挺标准的。

尤其是那对眼睛,清亮亮的。初生的婴儿视力有限,虽然他明显是看不清人,但是他会听声音。然后随着声音,咧着没牙的嘴朝晴岚啊啊的叫。

摸着一直都不鼓的胸脯,看着那瞪着黑亮眼睛看她的小婴儿,晴岚心一软。她要是真的回去了,这孩子估计就是死路一条了。

做晚饭的时候,看到空空的米盆。晴岚想,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穿了一回,落个饿死异世的下场。

她翻了所有能翻的地方,找出五个大钱外加一个紫檀木珠的手串,外加她头发上别着的簪子。晴岚看那簪子,不由的国骂都出来了。这女人是怎么混的,唯一的簪子还是木头削的。

那破旧的躺柜里,空荡荡的。晴岚发觉她穷的真干净,便是衣衫,竟然只身上这一件,其他的春衣冬衣,一件也无。

用膝盖想,也知道必然是被那死鬼拿去当了。兴许后来也有那位自己当的,毕竟她有孕后,很多活计都不

能干了。

晴岚把那天锦儿给的银角子和黄大妈给的三十文钱都摆在炕上,外加那五个大子,哦,还有那几块素布。至于那手串,晴岚随手抛到那破箱子里。

那拙劣的手工,一元钱能卖三个的东西,嘛用没有。不过,基于这家太穷,还是留着以后给暖暖玩吧。

这天,晴岚蹲在灶房的土灶门那,摇着呼噜噜响的风箱。可怜她不知道是力道不对,还是怎么的。那火着是着了,烟却不往里吸,咕咚咚往出冒。呛的晴岚眼睛都睁不开,不一会,就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孩子,怎么这么大烟,你是不是烟囱的隔板没拨开?我去看看,你如今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提着个篮子进来的黄大妈,被那烟吓了一跳。

“我,咳咳,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咳咳。”晴岚一边抹泪,一边咳嗽说道。

“这是怎么了,看看,那插的紧紧的,那烟还能出去。瞧瞧,这孩子都被呛醒了。媳妇啊,你这样可不行。”一边说,一边匆匆的进来卧房的那边,拉下烟囱上的一个木板。

晴岚觉得那木板太神奇了,插上,可以让烟不冒出去留在炕道里,保持炕面的温度。拔下,烟道顺通,果然这边不再冒烟了。

“大妈,幸好你及时来,不然我”屋里的浓烟总算散的差不多了,晴岚看火终于着起来了,才扶着腰站了起来。

“这是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黄大妈从篮子里掏出几个鸡蛋,一小块肉和一小布袋的面,还有三小串钱。

这个是昨天晴岚托她把那银角子中的一大块给换成钱,日常买东西,普通人家都是用铜钱的。再说买个三五文钱的东西,那里用得上银子。何况银子还得称,那里有铜钱便利。

“大妈,又劳烦您了。”晴岚忍着腿间的疼痛,缓缓的把东西都收起来。

□撕裂的地方,到现在还没好,一走动就疼的厉害。生产坐月子,本该好好养身体。晴岚却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她当天便已经自己做饭吃了。

她想起前世朋友生孩子坐月子,又是补品又是靓汤的。便是出院上楼都是打的救护车,让人用担架抬上去的。在家里又是保姆又是月嫂,外加自己的妈,婆婆亲戚一大帮捧着,她还抱怨个不停。

这家从前的主人,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闭关锁国,与世无争,与人无交往。她生了孩子,除了黄大妈,街坊邻居的竟然没一个人前来贺喜。当然也许人家忌讳她是个寡妇吧,晴岚这样安慰自己。

“嗐,我来吧,你去歇着,这才多少天,可不能累着了。回头我帮你把饭盛出来,你这脸色也不好。你这两天越发瘦了,是该好好的补补了。”黄氏看

着晴岚,心里也叹息,这女子真是命苦。

晴岚笑笑,“大妈,您快炕上坐去。不要理会那个了。我自己都可以的,怎么好总是劳动您。”